第34章

    电影院离市一小不远, 第二天上午，他们上完魂不守舍的第一节 课后，老师就带着他们去了电影院。

    他们去的是那个可以容纳一千多人的老电影院。

    因为这里的声影效果好, 又可以容纳足够多的观众，很多大型单位都借这里搞活动, 很多学校也还会借这里搞校庆。

    除了市一小, 还有另外几个学校的学生, 大家一起聚在这里，熙熙攘攘的很是混乱。

    林薇这才明白学校为什么让他们穿校服过来，感情是有先见之明，为了方便管理。

    这么多学生混成一团，老师们可不就得靠校服认人嘛。

    没等一会儿，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就拿着个大喇叭出来喊学校名字，一个学校一个学校地依序进场。

    学生们一脱离学校的环境, 就感觉像是脱缰了的野马一样，特别难组织。

    好在陈老师昨天在班上就交待好了, 每个小组长都要看住自己的组员, 坐也都坐一起。

    林薇领着自己这一组进了电影院, 刚好轮到他们入座的时候, 是新的一排的座位了, 那边的座位刚好靠着墙，林薇让他们组的人先一个一个进去坐下。

    看最后一个人坐下后, 林薇也正打算就在他旁边坐下, 里面有人喊她，“林薇, 我们在这里给你留了一个位置。”

    林薇看过去, 曹文静旁边有一个空位, 估计是他们组的人看她俩玩得好，所以特意贴心地给她留的。

    她本来是打算自己坐在靠过道这边好看住人，可同学们特意为了不打扰她俩的友情留了位置。

    虽然曹文静从昨天起，就因为不知名原因跟她闹别扭，可要是现在自己不过去坐，就等于直接官方宣布两人绝交了。

    因此林薇笑着说了声谢谢，就挪了过去，看曹文静跟昨天如出一辙的态度，当着同学的面，也没有去刻意跟她说话。

    自林薇在旁边坐下，曹文静就全程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还没有开场的电影屏幕。不过她平时本来话就少，林薇就照常跟旁边的人说说笑笑的，倒是也没人发现这不对劲。

    曹文静松了一口气，她刚刚还在忐忑要是林薇主动和她说话，自己要怎么办呢。

    等所有人入场后，电影院两边的厚窗帘被拉上，头顶的大灯关闭，唯一的光源就是前面的屏幕了。

    学校组织集体去看的电影，一般就是爱国主题或者亲情主题，《妈妈再爱我一次》讲得就是母爱。

    在男主小时候，男主的父亲将男主和妈妈抛弃，两人相依为命。后来因为他的妻子不能生育，男主父亲家里仗着权势将男主从他妈妈身边抢走。男主成年后，偶然在重新和已经痴呆的妈妈相遇。

    这部电影主要是为了歌颂伟大的母爱，电影中的插曲就是那首有名的“世上只有妈妈好”。

    电影很感人，泪点也有很多，男主和妈妈之间感人的母子情，男主妈妈为了男主出生入死，年幼被迫母子生离，经年后在精神病院重逢。

    只是这些对于五年级小学生无异于给瞎子抛媚眼，真正能看懂的很少。仗着电影院特殊的黑暗环境，老师们抓不到人，大家都在悉悉索索地讲小话，聊天的声音都要压过电影的声音了。

    林薇本来还抱着重温经典的情怀要好好欣赏一下老电影的，结果被周围叽叽喳喳的同学们弄得没有气氛都没有。

    心神从电影上收回来，林薇就察觉到了身边人的不对劲。

    虽然刻意压抑过，但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在黑暗中也太过明显了。

    林薇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掏出纸巾借着屏幕的些微光亮送过去。被林薇一碰，对方先是一僵，然后沉默了两息，接过了纸巾。

    怕她尴尬，林薇装作专注地看电影，屏幕上刚好放到母子俩被迫离别的剧情。

    电影放完，电影院的灯打开，林薇不动声色地朝曹文静看去，除了鼻子和眼眶有些红，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是一批一批进来的，出去也应该是这样。但是被关在这个半黑暗空间里近两小时，活泼好动的小学生早就受不了了，个个都急着出去，你推我搡的，闹得天花板都要掀起来了。

    电影院估计也是为了早点把这些孙猴子放出去，除了两边的观众通道，连后面平时专供员工进出的小门都打开了。

    看着两边的观众通道被挤得水泄不通的，林薇干脆就指挥着自己组的人绕过座位，走远路从小门出去。

    小门旁边就是放映室，门半开着，路过放映室的时候，好奇心旺盛的张遥偏要凑过去看。然后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地招呼同学们道，“放映机在这里诶。”

    能够放映电影的放映机对同学们还是有吸引力的，立马一堆人就围了上去。

    他们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的工作人员，一个身材偏瘦的中年男人一把将门拉开，小学生立刻就散开了。

    那男人的视线落在了他们身上，林薇正想为同学们打扰他们工作说声不好意思，就见那男人对着她身后的人叫道，“文静。”

    然后是曹文静小声地喊道，“爸爸。”

    那男人点点头，看了周围的同学，笑道，“你们都是文静的同学啊。”

    见是自己同学的爸爸，刚刚还担心被骂的张遥立刻满血复活，凑上前去，“对呀，叔叔，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刚刚是不是就是你给我们放的电影啊？”

    曹文静爸爸的脾气倒是好，笑眯眯地说道，"对呀。"

    看出他脾气不错，有胆子大的立刻打蛇上棍，“那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啊？”

    曹文静爸爸这回摇头拒绝了，“不行啊，里面的设备很贵了，万一碰坏了怎么办？”

    本来也只是试试，众人也不失望，又问起其他问题了。

    曹文静爸爸简单地回了两个，就赶他们走了，“后面还有人要出去，你们别堵在这里了。”

    几个问题最多的男生恋恋不舍地告别了曹文静爸爸，林薇在一旁看得很分明，曹文静全程都表现得很冷淡。

    出去后，陈老师就在门口把人像捉小鸡一样一个一个把人都抓回来集合。

    今天上午的安排就是看电影，电影看完了，老师交待了几句回家要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就在电影院宣布解散。

    大家三三俩俩地找要好的一起各回各家，曹文静看了林薇一眼，想要自己走，却被找过来跟她们一起回家的叶希贝一把拉住，“哪里跑，跟我走。”

    然后又气势汹汹地对后面的林薇说道，“林薇，你也过来。”

    林薇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跟曹文静一起，被叶希贝压着去了附近的一家大台北。

    叶希贝强势地将两人按在座位上，然后自己坐在她们对面，手用力地一拍桌子，摆出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说吧，你们俩个人怎么回事？为什么吵架？”

    曹文静低着头看着桌子，好像要看出什么花来一样，林薇只好代表发言，“我们没有吵架。”

    “王安楠都和我说了，你们俩从昨天起就没有说过话了，昨天曹文静放学也是一个人走的，你们一定是吵架了。”叶希贝用一种“我都知道了”的语气说道。

    所以叶希贝这是以为自己的两个朋友吵架了，来充当调解员的角色。

    林薇现在看叶希贝一直是一种看小孩子的心态，没想到她还有这成熟的一面，林薇心里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叶希贝瞪大眼睛等着她们回答，只是林薇也是真的不清楚原因。而且一般这种情况下，不应该跟当事人私下里去分别了解情况吗？哪会像叶希贝这样，直接把人凑在一起，当面锣对面鼓的。

    叶希贝也不是个有耐心的，见她俩都不说话，又强硬地撂话道，“今天不说清楚，你们就不准回家。”

    到底跟林薇亲近一些，于是叶希贝先指向林薇说，“林薇，你说。”

    林薇正在想着糊弄的理由的时候，就见曹文静抬起一直低着的头，双目含泪地看着林薇。

    这副架势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林薇看着叶希贝一副原来是你的错的表情，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偏偏对上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曹文静，面上还只能尽量语气温柔道，“怎么了？”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这句话仿佛是什么开关一样，顺着话音落下，曹文静一直在眼眶离打转的泪珠也随之掉落。

    林薇忙给曹文静扯纸巾，边问道，“知道什么？”。

    曹文静却没有接过她的纸巾，扭过头，用一种平静地让人心疼的语气说道，“知道我没有妈妈了，知道我爸爸也不喜欢我，知道根本就没有人喜欢我。”

    林薇顾不上一旁叶希贝的震惊脸，赶紧叫屈，“我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平时在叶希贝说起家里事的时候总是转移话题，还有昨天，帮我拦了老师的话。”曹文静一点都不愧对她语文尖子生的身份，逻辑特别清楚地提出质疑。

    林薇心里一惊，今天一个俩个的怎么都给自己这么大的“惊喜”，这还是她印象中整天只知道傻吃傻乐呵的小学生吗？自己自觉做得很不着痕迹了，怎么曹文静还是这么敏锐地捕捉到这些了。

    林微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会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她到底不是真的小学生。虽然曹文静平时掩饰的很好，但是林薇还是关注到，她平时在叶希贝提起我妈妈或者我爸爸给我怎么了的时候，有些不自然。

    由此判断她家里情况可能跟她们有些不同，她不愿意提及，所以才贴心地在日常交流中避开这个家庭话题，可这些却不好直说。

    看着曹文静快要泪崩却要强忍着的样子，林薇情急之下学起了平时不屑的小学生行为，举起手，“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要是我说的是假话的话就让我考试门门不及格。”

    对曹文静这样的优等生来说，这是一个很恶毒的诅咒了，听林薇说得这么狠，曹文静就有些动摇了，“你说的是真的？”

    “比珍珠还真。”林薇加重语气道。

    想起她刚刚说的话，林薇又安慰道，“还有怎么会没有人喜欢你呢，我就很喜欢你，叶希贝也是的呀。”

    林薇冲叶希贝使了一个眼色，刚刚被曹文静的话有些惊到的叶希贝忙点头，“对呀，我当然喜欢你了，不然怎么会和你做朋友。”

    看着急着表忠心的两人，确认她们面上不是看笑话或者嫌弃，而是真的关心后。曹文静绷了一天一夜的那根神经松懈了下来，眼泪也随之哗啦啦地留了下来，心里压抑的委屈冒了出来了，她忍不住向两人诉说道。

    “我现在的妈妈不是我的亲妈妈，我亲妈妈在我上一年级的时候去世了。”

    “现在的妈妈又生了个弟弟，爸爸只喜欢弟弟了，奶奶也围着弟弟转。”

    “我一直怕你们知道后，在背后笑话我。”

    曹文静说到后面有些泣不成声了，语序有些乱七八糟的，明显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了，“我本来是长头发的，一直是妈妈帮我梳，后来妈妈不在了，就是奶奶帮我梳。可有了弟弟后，大家都忙着照顾弟弟，没人帮我梳头发了，我又不会梳，爸爸嫌麻烦，就带我去剪掉了。”

    丧母，重组家庭加二胎，难怪曹文静看起来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薇现在能理解了，原来她刚刚在电影院哭也是因为跟主角共情了。

    看着曹文静泪流满面的样子，林薇正要给她递上纸巾，就听到对面也传来啜泣的声音，林薇抬头看去，叶希贝哭得比曹文静还惨。

    林薇有些无奈，叶希贝是来凑什么热闹，小学生们心理都这么脆弱的嘛。看着奶茶店老板时不时瞥过来的视线，林薇都怀疑要不是现在店里刚好没什么客人，估计能赶她们走了。

    她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叶希贝从另外一边走到曹文静身边，抱着她说道，“对不起，曹文静你好可怜，我真不配当你的朋友，我们一起玩了这么久，这些事情我却一点都不知道。”

    听到叶希贝的话，林薇一怔，像是被什么打了一下。

    叶希贝她是真的不知道，可自己虽然不知道详情，但是从曹文静谈及家里的态度多多少少猜到一点。却从来没有像叶希贝这样去抱抱她，为她做点什么，只是自以为“贴心”地将家庭有关的话题剔除在聊天选项中。

    她这种行为说好听点，就是不管别人私事，尊重他人隐私权。

    可其实就是都市人“自扫门前雪”的利己主义而已，如果真的将曹文静当朋友，那么怎么会看着朋友处于阴郁之中，却从不过问一句。

    从为朋友真心地在难过的叶希贝身上，林薇看到了自己的卑劣。

    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自重生回来后，她努力读书，和同学交往和谐，看似好像很好地融入了进来，但其实她对周围的一切一直有一股疏离感的。

    除了家人，对身边的小伙伴们都有些隔了一层，很难跟人交心。

    就算是叶希贝，她也很清楚地将小学生叶希贝跟那个可以一起大骂前男友的闺蜜分开。她对叶希贝好，多少是因为知道她会是自己未来最好的闺蜜。

    至于曹文静，对曾经的她来说，只是毕业以后不会再联系的小学同学而已。重生后意外成为好友，也是因为曹文静主动搭话上的。

    林薇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楚地直面自己不堪的一面，是的，是她仗着多了十几年的人生经历，一直是抱着一种高高在上姿态对待她们。

    所以昨天她自作主张帮曹文静解围，所以曹文静突然闹别扭，她死活想不出原因。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小学生不应该能明白她的行事。

    同学们都说林薇特别会关心人，友爱同学，那也只不过是成人对小孩的一种宽容而已。

    她在日常生活中关心她们，照顾她们，但她并不曾走进她们，只不过心性成熟使然，让她将这些掩饰得很好而已。

    就算此刻听了曹文静的哭诉，她也没有办法像叶希贝那样共情。

    自己这是怎么了？

    是因为在互联网时代，见过了太多的悲惨，对于感知他人苦痛的阈值被拉升了吗？还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颗也曾脆弱敏感的心变得强硬了起来。

    曾经那么痛恨大人对她的情绪不以为意，可她好像长大之后也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大人。刚刚竟然把曹文静的痛哭归结于成长的烦恼，在她声泪俱下的诉说下，心里却冒出“就这”的想法。

    今天，她连着被两个小学生上了一课。

    林薇感觉她的脸很红，她努力平复思绪，把内心那个讨厌的大人赶走，第一次平视在她眼里只是个孩子的好友。

    再看向抱头痛哭的两人，已不复前一刻那种旁观者的心态了。她上前将两人拉开，温柔地拿纸巾亲自上手给她们擦脸。

    然后将两人的奶茶塞进她们的手里，劝道，“哭了这么久，先喝点奶茶补充一点水份吧。”而且喝点甜的，心情也会好很多。

    捧着温热的奶茶，喝了两口，两人情绪总算稳定一点了。

    林薇等两人平静下来，开始她心理老师的工作，她向曹文静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爸爸不喜欢你？”从刚刚的诉说中，她发现曹文静很在乎这一点。

    “我姥姥说的，她说爸爸有了弟弟就不喜欢我了，让我在家里要懂事一点，不然说不定会把我赶走。”曹文静避开林薇的眼睛说道，她刚刚一时情绪激动，就全部爆发出来了，现在回过神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林薇：......

    老人家这种想法也不能说不对，多少也是为了曹文静考虑。就算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有了更小的孩子，家庭重心肯定会从大的偏移到小的身上，更别说曹文静家这种情况了。

    可是曹文静明显是被她姥姥唬住了，本来就因为新的家庭关系有些不适应，又听了这些话，可不就钻牛角尖了。

    如果有人提点她两句，帮助她调整好心态，也没什么。要是没人及时发现帮她走出来，说不好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的。

    林薇吸了一口奶茶，对曹文静说道，“我觉得你想得有些不对。你爸爸是再婚了，也是又有了一个弟弟，可是这样你就不是她的女儿了吗？”

    曹文静现在想得有些过于极端，林薇要先给她树立自信。

    曹文静摇摇头，她当然是她爸爸的女儿了。

    林薇就继续说道，“既然他是你爸爸，那他养你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法律可规定了，他必须养你到85岁，他要是敢赶你走，我们就可以去法院告他。”

    曹文静听了眼睛都直了，林薇这个说法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自从爸爸再婚后，身边很多人都或明或暗地跟她说，“以后要在后妈手下讨生活，你以后日子不好过了。”

    后来后妈生了弟弟后，她们更是说，“有了儿子，这闺女更是要靠边站了。”

    她表面听着不在乎，但是没人知道她内心有多害怕，但是她知道要怎么办。她只能按照她姥姥说的，变得懂事起来，不要惹人嫌。

    给曹文静吃了颗定心丸后，林薇又说道，“你都是听别人说你爸爸不喜欢你了，那你自己觉得呢？我看你爸爸没有不喜欢你啊？”

    曹文静沉默，非要说她爸爸不喜欢她，她也说不上来具体的事。

    林薇松了一口气，看来曹文静的生存环境还没那么恶劣，她赶紧趁热打铁道，“看吧，你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吧，你爸爸才没有不喜欢你呢。今天在电影院的时候，你爸爸还想跟你说话呢，是你自己不理他。”

    曹文静妈妈去世了，在家里，她最能依靠的就是爸爸，至少在她独立之前，是少不了父亲的经济支撑的，从她自身利益出发，她最好能够跟她爸爸亲近一点。

    再说，曹文静爸爸今天对张遥那几个熊孩子那么好脾气，多少也是看在是自己女儿同学的份上。他看向曹文静的眼神明显也带着慈爱的，林薇觉得也可以相信一下对方的人品，毕竟就算再是装的，也不会在孩子面前演得这么卖力。

    林薇这么一通说下来，曹文静思路不自觉得就跟着她走了。按照林薇说得那样，自己好像是真的有些自寻烦恼了，她看向林薇，刚刚哭过的眼睛亮晶晶的，“我爸爸真的没有不喜欢我。”

    “当然。”林薇肯定地点头，曹文静成绩好，人又乖巧，家长怎么会不喜欢。

    曹文静高兴了两秒，又迟疑道，“那我后妈那呢？”许是更大的脸都丢过了，她放开心态，把自己深埋在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虽然她好像没有跟姥姥说得那样坏，但是她平时也不怎么理我，我也不想把她当妈妈，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

    “你有婶婶或者伯母吗？你就把她们当作那样长辈看就好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就跟你爸说。”林薇想了想，建议道。

    她不能劝曹文静跟人家对着干，但她爸爸再婚的时候，曹文静已经懂事了，也不可能真拿对方当亲妈。对方估计也觉得曹文静带不亲，那就当作个普通亲戚处着呗，毕竟也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曹文静觉得林薇说得有道理，这些话驱散了她的彷徨。

    一下子解决了两桩心事，曹文静情绪好转了起来，喝了一口奶茶，忍不住感慨道，“我好想我妈妈，要是我妈妈还在就好了。”

    这个林薇就没办法了，她再能耐也不能让人死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