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VIP] 第 24 章
丁书涵见对方不上自己玩笑?他的套, 扫兴地瘪了瘪嘴收会目光,看向他手里拿回来的各式饼馍。
她自然是?没有兴趣的,这饼馍凉了不说, 这些个军嫂婶子们又是?出了名的实在, 做的饼馍也如她们人一般扎实、实在。
当然也噎人。
“咦——”
“你这吃的是?什么啊!快吐出来!”
突然张桂兰的大?嗓门响彻了整个软卧车厢,立马吸引了整个车厢人的注意。
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她, 在软卧隔间躺着?休息的人也赶紧起身将身子探了出来。
丁书涵也不例外, 看着?站在过道的张桂兰还有她家那?个年纪稍大?的儿?子面前。
那?张桂兰蹲在小孩面前,双臂张开?用手钳制着?小孩的肩膀。
她脚上的布鞋鞋底本就磨得只剩薄薄一层,她那?双脚用力总感觉那?布鞋的后跟随时和鞋底被?崩开?一般。
可那?小孩却双唇紧闭, 故意不看自己面前的母亲,表情俨乎其然。
像是?被?严刑拷打也不张口的战士一般。
张桂兰见他这般, 用手使出全身的劲儿?都掰不开?他的嘴,急得直接打了小孩两下。
“脑子坏掉了吧!你怎么能吃粑粑啊!”
一听这话, 车厢其他人立马露出了想笑?但极力压制上扬嘴角的表情。
好些个跟张桂兰关系好的军嫂婶子们虽不做声,但也没憋住将自己的头?埋在自己胳膊里失声笑?了起来。
倒是?车厢里其他几个小孩坦率, 听到“吃粑粑”三个字后立马哄笑?成一团。
丁书涵自然不会像其他人那?般掩饰笑?意,但她还没来得及笑?出声, 突然右眼皮快速突突跳了两下。
听到自家母亲说这哈,那?小孩着?急忙慌地赶紧咽下口里的“粑粑”,解释道:“娘!那?不是?什么粑粑!”
大?概是?咽下去太过着?急的缘故, 他说话时牙齿上还沾着?棕褐色的不明物体, 看起来更像是?刚吃完“粑粑”。
其他人见他这般,脸上憋的笑?就再也绷不住了,整个车厢瞬间哄堂大?笑?。
张桂兰看着?自家儿?子这般, 哪里还顾着?别人的笑?声,赶紧将自己手旁不知道是?谁的搪瓷水缸拿过来, 放到自家儿?子嘴边就要往他嘴里灌。
“快快快,快喝下去!”
那?小孩也犟死活不愿意张嘴喝下,“是?糖!这是?糖!是?上午漂亮姐姐,不对是?漂亮阿姨给的糖!”
“你别骗我,哪儿?有糖长得跟粑粑一样?!快把水喝了用手抠出来!”
眼瞅着?张桂兰她那?手指头?就要伸到自家儿?子的嗓子眼里把那?“粑粑”给抠出来。
“那?就是?糖! 不信娘你闻闻!”他赶紧冲自家母亲哈了口气。
张桂兰皱着?鼻子闻了两下,果然不是?那?“粑粑”的臭味,而是?甜滋滋的味道还有口腔里淡淡的酸味。
将自家母亲没有推开?自己,那?小孩赶紧说:“娘,我没骗你吧,就是?糖!”
但一想到刚刚儿?子吃的埋汰模样?,张桂兰还是?有些嫌弃地皱着?眉头?,“你那?吃的糖咋恁恶心,”
“我也不知道!”语气很是?委屈。
“漂亮阿姨给了我两颗这个,我吃了一颗还不是?这样?的,特别甜特别好吃,在嘴里就自己化?掉了,从?来没吃过这样?的糖。”
他还不忘指着?站着?一旁看自己笑?话的弟弟,“他也吃了,不信你问他,是?不是?糖!”
他那?弟弟点了点头?,咬着?手指头?像是?回味一般,“娘,糖糖,是?甜的。”
“他一下子全都吃完了,我只吃了一颗,另一颗我就没舍得吃,就给放兜里了。”
“一放兜里我心里就光惦记这糖,一会儿?伸手摸摸,一会儿?伸手摸摸,就怕这糖没了。”
“可是?没想到这糖在我兜里越来越软,我打开?一看就变成这稀粑粑样?,我就赶紧给吃了。”
那?小家伙的脸上又急又委屈,眉毛都挤成了带有喜感的八字眉。
他这话一出,车厢里其他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的。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糖果手一直摸容易化?,但是?这小家伙把自己刚咽下肚子里的东西说成粑粑。
属实恶心中带着?些好笑?。
虽然这小孩只说是?“漂亮阿姨”给的糖果,但车厢的其他人都心知肚明他说的是?谁——最?是?讲究矫情的资本家小姐。
除了她谁还有这种“古怪”的糖果。
那?些人脸上带着?笑?,止不住地看向从?软卧隔间探出半个身子的丁书涵。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眼神和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搞得像是?她刚刚当着?众人的面吃了那?化?掉的巧克力一般。
面对这种低级趣味,丁书涵当然会想如他们愿尴尬躲回卧铺隔间。
这巧克力对他们来说可是?新奇的稀罕玩意儿?,是?原主的二?哥从?国外专门让漂洋过海回国的朋友帮忙捎带的,所以?很多人都没见过这巧克力。
她笑?着?冲那?小孩子招了招手,动作自然又大?方。
“那?个糖是?巧克力,不耐热,容易化?。”语气轻柔显得她少有的耐心。
说着?又从?自己包里拿了两颗巧克力给他,“阿姨再给你两颗,你记得及时吃,不要用手摸它,到时候又闹出笑?话了。”
那?小孩接过她手里的巧克力后,就很是?听话的剥开?一颗放到嘴里。
那?巧克力丝滑地在他嘴里慢慢化?开?,甜味从?舌尖一直弥漫到整个口腔。
平日里他想吃颗糖都难,只能偶尔带着?弟弟偷偷用手指蘸别人送给父亲的麦乳精吃。
这巧克力的滋味让他回味无穷,刚刚因为母亲的缘故品味被?打断,现在他忍不住闭上眼睛仔细品味。
甚至还轻微地摇头?晃脑,旁人见了虽然没吃到,都能感受到这巧克力的美味。
他这副馋人的模样?,大?人看了还好说,无非就是?咽一下口水,扭头?就忘了。
可是?小孩就不一样?了,看着?他吃得这般美味,哪里还管这巧克力刚刚被?称为“粑粑”。
车厢里,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妈,我也想吃那?巧克力。”一个看起来比丁美琪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拉着?自家母亲的手。
母亲看了眼哀求自己的小姑娘,又快速瞟了眼挑起事端的丁书涵,“有什么好吃的,刚刚桂兰婶不都说吗,那?是?粑粑,你想吃粑粑啊!”
“我就是?想吃,想吃粑粑!”小姑娘可是?不管什么“粑粑”不“粑粑”的,此时的心里只想吃那?巧克力。
听到她这么一说,车厢里的其他小孩也不约而同地看向自家父母喊着?要吃“粑粑”。
他们看着?扯着?自己衣服、拉着?自己手喊着?要吃“粑粑”的自家孩子,又瞧瞧丁书涵的方向,不知道何时她已经?躲进了卧铺隔间之中,早就不见身影。
他们如何都不好意思?张口向她低头?要一颗巧克力哄自家小孩。
那?“吃粑粑”的嘲笑?一下子就被?她一个大?方的举动轻松转移,留下车厢的其他人头?疼。
丁书涵自然觉得有些得意,轻挑眉头?看向对面眉头?微皱的男人。
模样?像极了那?耀武扬威、得意洋洋到翘尾巴的小猫咪。
他那?副表情丁书涵可再熟悉不过了,肯定又觉得自己制造了些小麻烦,影响不好。
“是?桂兰嫂子先说这巧克力是?粑粑的。”有理有据,绝对不是?她故意想要挑事。
对面的男人看着?她这般模样?,明明闯了祸却还要像恶人先告状一般振振有词地狡辩,可偏偏拿她没办法。
她这个理由一说出来,自己还真是?没办法说她。
生生把陆文曜给气笑?了。
见这陆文曜被?自己气笑?了,丁书涵怕自己这般狡辩玩脱,又说了两句增加信服度。
“我这不是?为你面子着?想嘛!你总不想其他人看我都一副我吃粑粑的眼神吧!”
“你肯定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小时候吃土吧!”
听到“吃土”二?字陆文曜脸色瞬间一变,立马起身下意识地捂住了她的嘴。
不让她再说下去。
他的眼神也变得十分警惕,审视着?四?周,生怕刚刚有人在自己隔间的周围听到了她刚刚说的话。
几秒后,确定没人听到,陆文曜才放松了自己的神经?。
一股带着?淡淡幽兰香水味的气息往他鼻子里钻,而自己的手心还一抹无法分辨是?自己还是?对方的潮湿。
他低头?看向被?自己捂住嘴的丁书涵,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时自己的姿势。
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而丁书涵只觉得自己柔软的嘴唇触碰到了对方掌心的硬茧,看来是?平日里拉练、训练磨出来的痕迹。
对方的手掌没有奇怪的味道,只是?有些粗粝的指腹碰到了自己的脸颊。
并不讨厌。
对上对方有些无措的眼神,丁书涵更是?变本加厉地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像是?要用眼睛将对方逼退到墙角一般。
反应过来后,陆文曜赶紧松开?手,将手握成拳头?放在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两声,“我,我去,去抽根烟。”
然后便快步离开?原本还不觉得狭小的卧铺隔间。
丁书涵看着?他脚步节奏凌乱的背影,露出了狡黠的狐狸笑?意。
找借口都不会,明明就不抽烟。
她如此笃定并非是?上午他那?些个战友抽烟没有喊他一起,更是?因为他的指间没有残留一丝烟草燃烧后的味道。
陆文曜谎称去抽烟“逃”走后半天都没有回来,丁书涵想着?他现在肯定在车厢的某处尴尬得浑身发热,就觉着?有意思?。
她也发现了对方虽然皮肤被?晒成健康的深麦色,但是?却特别容易害羞,血液流动也快。
那?红色从?深色的皮肤中透出,再配上他棱角分明没有表情很是?冷俊的脸,只觉得纯情从?他那?坚不可摧的硬汉身躯溢了出来。
但当事人不在自己面前,再有趣也只能想想,便也没了意思?。
见他迟迟没有回来,丁书涵便从?自己放在桌上的背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小毛毯、真丝枕巾,还有耳塞和真丝眼罩。
从?吴妈用崭新单子铺好的下铺起身,利落地爬上了上铺。
虽然下铺方便,但是?丁书涵属实不太喜欢让别人穿着?外衣外裤坐自己的床,心里总觉得多少有些膈应。
但如果睡在下铺也不好说不让别人坐自己床铺,便选择了还是?上铺休息的好。
她也不双标,特意让吴妈将下铺铺上一层崭新的单子,这样?即便中途有人上车,也不挑不出太大?的错来。
一切睡前准备就绪后,丁书涵朝空气中喷了两下香水,带上眼罩和耳塞,盖着?自己小毛毯躺下了。
不知道是?火车轻微晃动的缘故,还是?今天起得有些早,她躺下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等陆文曜平复好心情会到卧铺隔间的时候,丁书涵已经?躺在上铺不知道睡了多久。
他站着?正好可以?微微低头?看到躺在上铺的丁书涵,此时她带着?个硕大?的眼罩上半张脸几乎都被?遮住。
只露出她小巧的下巴还有红润的嘴唇。
看着?她露出来的下半张脸,陆文曜只觉得自己刚刚脖颈耳根才消散的热又要有涌上来的势头?。
赶紧移开?了目光。
低着?头?走进卧铺隔间在下铺坐下,坐姿依旧挺拔端正,双手放在自己成九十度的双膝上。
掌心的汗默不作声被?裤子的布料吸干。
丁书涵再一睁眼,摘下眼罩,那?太阳已经?落山了。
车厢的灯和军区家属院的路灯一样?,昏暗。
她头?顶着?眼罩,睡眼惺忪地趴在床上防掉下去的护栏上看着?下铺陆文曜,“几点了?”
因为刚睡醒,她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听起来有点像羽毛挠痒痒。
“快八点了。”陆文曜依旧在下铺坐着?,听到她说话微微抬眸。
“啊?”丁书涵没太睡醒地正揉着?眼睛,也没有听清对方的回答。
陆文曜大?声了点又说了几遍,但丁书涵还是?听不清,只能看见对方嘴巴在动,可听起来却十分模糊。
“我不会聋了吧!”丁书涵眼睛瞪圆惊呼道。
自己只是?睡了一觉,不至于就直接失去听力了吧!
陆文曜见她这般,也赶紧起身查看。
可他起身后就看见丁书涵耳朵里正带着?耳塞,那?耳塞的装饰流苏正在她脸旁晃荡着?。
陆文曜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一扯她那?耳塞的流苏,“耳塞忘记摘了。”
他声音不大?,但丁书涵却听得很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恢复听力”的缘故,听到这话的瞬间丁书涵的心脏竟然漏跳了一拍。
等她整理好从?上铺下来后,才完全清醒,看着?陆文曜还跟白天那?般端坐着?才想起来问他。
“都八点多了,你吃完晚饭了吗?”
问完,还不忘偷瞄一眼他的坐姿,他不会这样?坐了一下午吧,那?也太可怕了。
陆文曜摇了摇头?,“还没。”
听到他这话,丁书涵有些意外,因为现在明显过了饭点,却不想他还没去餐车吃饭。
其实等不等她对丁书涵而言,其实无所谓,但听到他的回答后,嘴角立马带上了笑?意。
忍不住故意问他,“等我?”
对方没有说话,但丁书涵只当对方是?不好意思?承认专门等自己。
丁书涵因为睡了一觉,再加上中午吃得确实不多,肚子还真的有些饿,便没有故意穷追不舍地反问逗他。
二?人一起去餐车吃了晚饭,还是?和中午一样?丁书涵分了大?半的饭菜给陆文曜,这一次陆文曜没有像中午那?般强烈拒绝。
像是?习惯了她的饮食份量一般。
回来的路上,快到软卧车厢的时候,丁书涵突然喊住了他。
“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
不知为何陆文曜只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卧铺隔间挂起了一个不透光很是?密实的黑色丝绒窗帘布。
陆文曜站在隔间外的过道上,衬衫袖子被?挽到小臂一般,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解放胶鞋。
而卧铺隔间内窗户的窗帘被?拉上不说,还想是?不放心般的还挂了块和隔间门口一样?的黑色丝绒窗帘布。
而丁书涵正在这隔间里挽起袖子和裤腿,用浸湿温水的毛巾仔细擦洗着?身子。
丁书涵当时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要去西北后,一想着?这四?天三晚的长途火车不能洗澡,她只想昏厥。
所以?陈颖和吴妈一块儿?帮她想出了个能解近渴的法子。
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也比真的擦都不擦洗一下,强忍四?天强些。
刚刚陆文曜听了自己的请求后,他的眉头?直接就拧成了“川”字形,开?口便是?,“我可以?帮你打热水,但是?在隔间擦洗不太好吧,火车上有卫生间。”
火车上有卫生间她当然知道,可是?火车上人多流动性又大?,乘务员虽然会清扫干净,但总归不及时。
那?卫生间卫生不过关不说,味道更是?一言难尽,解决三急还能稍微忍忍,但是?在那?里擦洗身子。
不如要她的命。
见陆文曜这般不情不愿,丁书涵撅着?嘴往他身体靠了靠,不满地娇滴滴道:“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哥哥的嘛?果然一坐上去西北的火车,你就什么都不认了~”
“这都不愿意,我去西北还怎么过啊!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语气很是?自怨自艾。
该把大?哥丁嘉年搬出来的时候,自然要搬出来。
果然她此话一出,陆文曜眉头?微微松动,但表情有些为难。
丁书涵自然知道软硬兼施,见他眉头?松动了,赶紧说几句软话,“我也没有影响别人,我们这个隔间就是?没有其他人啊?”
果然她当时说完这话后,陆文曜就看向她,他眼神虽然迟疑,但丁书涵也知道对方几乎已经?动摇了。
“你放心要是?后面有其他人上来,我绝对不给他们添麻烦!”她顺势举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
她这才可以?在卧铺隔间安安心心地擦洗身子。
陆文曜站在外面,他本就敏锐自然能感受到车厢的其他人都在偷看自己。
那?些个军嫂婶子们本以?为这丁书涵今天这身衣服、往车厢喷香水还有那?像粑粑一样?的巧什么力,作派已经?够嚣张了。
却不想她们还是?想浅了,这资本家小姐直接使唤这小陆连长帮她打水不说,还帮她站岗!
虽然看不惯这丁书涵的作派,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酸溜溜的,眼睛也忍不住要狠狠瞪一眼自家丈夫。
自己那?口子别说站岗、接水了,在家的时候吃完饭连碗都不带收一下放到水池的。
和这小陆比真是?差远了!
而好些个跟陆文曜关系好的战友更是?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从?他身边拍拍他肩膀,再轻叹口气。
有些胆子的甚至还会低声调侃句:“哥都懂,自己娶回来的媳妇可不是?得不宠着?嘛!”
陆文曜只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的胶鞋不去反驳他们,他们觉得没意思?便也不逗留了。
这些调侃和视线对于他来说都不算什么,只是?一帘之隔的里面时不时发出毛巾拧水的声响。
不知道为什么每听到帘子后面稀稀拉拉水滴落入铁盆的声音,陆文曜心跳总会莫名跳乱了节奏。
脑子里也不自觉地跳出她亲昵挽着?自己胳膊时她那?白皙的脖颈,或者她那?白皙有纤细的手腕。
让他的耳朵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耳朵尖。
可偏偏对方一个女孩子家家却完全不觉得羞,自己刚刚给她递水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却镇定自若地接过他递过来盛着?温水的水盆,拉好帘子后,就有条不紊地擦洗着?身子。
陆文曜不知道听了多少次毛巾拧水的声响,丁书涵终于结束了擦洗,只觉得一身清爽。
“陆文曜?”
她声音不大?,本身又软软糯糯的,她这么确认性地一喊更是?让陆文曜本就发热的耳朵温度更是?烫了些。
他咽了下口水,才回应道:“我在。”
“那?,个我洗好了,你要不要也打点热水,换我帮你看着?,你也擦洗一下,身体也舒服些。”
话虽听起来像是?关心,但其实丁书涵的潜台词是?希望他好好擦洗一番,她不想跟脏兮兮的男人同处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
听到她这话,不知道是?不是?在为自己考虑的缘故,陆文曜还没有平复的心脏跳得更加嚣张,迟迟没有开?口。
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自己,丁书涵拉开?了隔间的帘子。
陆文曜听到声响看向了她,空气来弥漫着?雪花膏的味道,她额间的碎发微湿贴在额头?上。
看起来像那?清新的出水芙蓉。
两人四?目相对。
下一秒,陆文曜立马低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远没有和丁书涵第一次见面时移开?视线的冷静。
然后他赶紧弯腰拿起那?地上的水盆,一言不发地快步走出隔间。
每一个动作都泄漏着?他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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