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VIP] chapter33
chapter33
初澄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人, 她连沈知燃说脏话都不太能接受,更不喜欢他的这种行?事?作风。沈知燃因为自己的冲动而付出的代价已经不少,怎么?就?学不乖呢?
她的确有些不舒服, 但要说生气也算不上?有资格,于是?沉默着。
沈知燃拽着她的手, 另只手顺势就?来揽住她的腰,小?小?薄薄的一片, 往自己身上?贴,抱了抱她, “真生气了,笑一个?”
初澄眼睛看向?别处:“你逗猫吗?”
沈知燃心想可不是?么?, 还是?高贵又漂亮的布偶,他装作满不在乎地笑起来:“别板着脸了,给我笑一笑?”否则他也不能安心。
初澄却没有心情开?玩笑:“沈知燃你长大?一点吧, 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这一个办法吗?靠脑子不行?吗?”
“这事?我有数,你别管了。”他其实也不太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的这一面。
初澄担心得半夜没睡觉, 他还是?这样?吊儿郎当的态度,看来两人的观念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这事?你别管了。”沈知燃不自觉又有点躁,眼瞳幽灼, 透着不耐烦, 急于把这个话题岔开?,怎么?半天还哄不好了呢。
初澄是?最能察言观色的人了, 看他这眼神就?明白什么?含义,内心刺痛了下。
“你原本是?打算把那个男生怎么?样?呢?”
“没怎么?样?。”他不愿再说了。
“我以为那件事?已经给你足够的教训了, 你不是?十七岁了,不要单凭心情做事?情。”
沈知燃这一整夜都很恼火,应对?完警察的问话已经已经精疲力尽,现在整个人的状态都是?乱七八糟的,还有乱七八糟的流言……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解决。
“初澄,我不是?你养的狗。”他抓住她的手,几乎把她的手腕捏痛,“我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就?算你以前没有深入了解过我,但至少有所耳闻。”
他离经叛道不是?今天才开?始的,虽然没作恶,但也不是?个规矩的人,从没怕过谁。她不可能让一个野惯了的人,乖乖听她的话,按她的心意做事?。
初澄有感觉到自己被这句话伤到,眼神失落又暗淡,她挣开?他的手,自嘲道:“是?我想多了,也把自己高看了。对?不起。”
“我不是?那个——”
旁边就?是?公交站台,正好有车停下来,她根本就?没看是?去哪里的,直接走了上?去。
反正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因为承受不了这样?激烈的对?峙,也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
几分钟后?,沈知燃打来电话问她去哪里,初澄平静地说自己还有事?,也不用?他管。
听筒里静默片刻,彼此很有默契地挂断了。
沈知燃又暴怒地踹了脚路牙子,暗暗骂了声“操”
初澄回到小?姨家是?九点多。
小?姨正准备带安琪出门,母女俩已经穿戴整齐,安琪穿的正是?她给买的那条蓝色小?裙子,高兴地在客厅里转了几个圈,让妈妈帮她扎揪揪。
小?姨无奈地微笑:“这个傻孩子,粉蓝色显黑,你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挺美的。”
安琪听不进去这句话,但是?这条裙子她很喜欢,像个公主。
初澄小?时候也喜欢公主裙,但是?郑娟从不来不给她买,还嘲讽她:你以为穿上?公主裙你就?是?公主了?
这样?的话从妈妈口里说出来,很伤人。
她看了眼安琪,裙子的确很漂亮,但是?从大?人的角度来看也的确不算很好看。是?她一厢情愿了,其实并不合时宜。
“你们要去哪里?”她换了鞋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们。
“看外?婆,你要去吗?”
初澄摇头,“算了。”
“那我们出门了,明天回来,你一个人在家?”
“嗯。”初澄揉了揉眼睛,满脸疲惫。
小?姨又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自从她和沈知燃在一起后?,小?姨很少过问她的事?,也很少要求她抽出时间回来陪妹妹。
初澄昨晚没睡好,现在精神萎靡,回到楼上?睡觉。
小?姨领着安琪出门,太阳晒得眼睛睁不开?,沈知燃站在树下踢着石子,看见人,他走过来,“小?姨。”
“澄澄在家睡觉,你要上?去吗?”
沈知燃犹豫,说:“让她睡吧,我晚点再联系她。”他又看了一眼楼上?,初澄常睡的那个房间门窗紧闭,白色的帘幔密不透风,背后?也悄无声息。
他回到自己家里,洗了个澡,光着上?身躺到床上?,却始终安静不下来,很多社交软件他早就?卸载了,也很少看骂他的东西,但入夜时也会心有不甘地再点进去。
他不是?没有心,看到诅咒和污蔑,什么?感受只有他自己清楚,可是?面对?这风暴,却束手无策。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韩硕打电话来问他刘恒怎么?办,就?这样?给放回去还是?给他一个教训,真硬一点的手段也不是?没有。
老崔表示可以去做,混社会的到底比他们这些年轻人有办法,当初沈知燃结识老崔,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沈知燃想了想:“别管他了,让他回去。”
“靠,他吃准了你没时间跟他计较才乱来的,不收拾一顿真是?便宜他了。”
“那我怎么?办?网上?骂我的、造我谣的多了去了,我一一报复回去吗?别的事?儿不干了?”沈知燃解释起来都很累,这次教训也无济于事?,他低声说:“有的时候,我想放弃算了。”
类似的浪潮一波又一波,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也许只有他选择退圈,就?没有这么?多纷争了。
这个世界每天都会大?规模的所谓“正义声讨”,不是?你就?是?我,反正明天不会有人再记得,甚至不会记得你是?谁。
可是?历史的砂砾,落在具体的某一个人身上?,堪比巨石,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承受。
“阿燃,你没事?吧?”韩硕看着好兄弟这样?也很难受,又隐隐觉得不对?,“你和初澄在楼下说什么?了?”
沈知燃眯了眯眼睛,赤膊坐起身,“老韩,我和初澄认识十几年了,这你知道的吧?”
“我也没问什么?啊。”怎么?感觉他在宣誓主权呢?
沈知燃说:“就?算我和她发生点什么?,也是?人之常情,顺其自然,心之所向?……”
“行?了行?了,你们的事?跟我无关,我也不问。我现在跟初澄也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么?多年的好兄弟,有些话点到为止,不必说得太明白。
韩硕心理门儿清,沈知燃一开?始对?初澄的眼神就?不对?劲,到后?来,即使初澄和他假扮情侣,也没能阻止俩人眉来眼去,当他傻子吗?
初澄一觉睡到下午,太阳都快落山了,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先?下楼吃了点东西,又拿出电脑开?始上?网,把昨天大?面积发通告的营销号都录屏截图,存到一个文件夹里。
这个文件夹里基本上?都是?类似的东西,她但凡看到都会保存下来。
看着标记着不用?日期的视频图片,密密麻麻的,初澄也不知道最终到底能不能用?得上?。
她自认不是?个玻璃心的人,以前沈知燃也对?她说过不好的话,她从来都觉得没什么?。
可是?今早的话却留在她心里,像一滴墨汁滴入清水中?,直接搅混了,澄清不了。还有沈知燃的眼神,都让初澄感觉很受伤。
初澄给姜雪发了条消息,但是?等了很久都没有回复,也许是?没有看到,也许是?看到了不想回。
她放下手机,捂着脸躺在沙发里。
低落的情绪维持了很久,心头的灼痛感久久无法消散。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她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好,便去洗了澡,回房间继续睡。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她赶紧去查看,看见备注名字,一直紧绷的情绪却并未松弛下来,反而拉扯得更疼。
“有事?么??”她语气冷淡地问。
“澄澄,”早上?刚对?她凶过的人,又跟她撒娇,“姐姐。”
初澄在心里抽了一口冷气,眼眶和鼻头酸涩难耐却仍是?淡漠的语气,“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沈知燃似乎也在抽气,他的声音很轻也很缥缈,“早上?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你生气了。”
初澄悄悄抹掉眼角的湿润,觉得很委屈,“嗯”了一声。
“对?不起。”他跟她道歉。
初澄说了句没关系就?准备挂电话了,“挂了吧,我想休息了。”
“见面好吗?我在你家楼下。”
初澄走到二楼的床边,门口果?然站了个高高瘦瘦的男生,黑色的衣服,身形几乎要融入昏黑的夜色里。
他抬头朝着亮光的地方看过来。
两人的视线几乎碰上?,初澄紧张到太阳穴的血管都在突突,心跳加速,她下意识往窗帘后?面躲了躲,沈知燃显然发现了她的举动,落寞地低下头。
初澄更希望现在能够独处,处理自己的情绪,“再说吧,我累了。”
沈知燃没有坚持,初澄把电话挂了,脚步踟蹰在窗帘后?面,看见他又在门前站了挺久,直到巡逻的保安骑着车跟他说两句话,似乎在关心他的情况,然后?沈知燃终于离开?,回到自己的房子里。
初澄发现并不坚定的决心,往往会导致轻易的放弃。
比如今天,她已经不止一次怀疑自己和沈知燃开?启这么?一段,不是?明智的选择。
人不能沦为向?荷尔蒙屈服而抛弃理智的产物,否则还进阶成人类做什么?呢?
她把头发吹干,穿着睡衣坐在床边,没听到隔壁有任何动静,电话也没有再响起来。
大?概到了十点,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起五一的那个夜晚,下着大?雨,他威胁她,如果?走,他就?自杀。
初澄又很担心,起身套了件薄衫在睡裙外?面,去敲他家的门,半天没人回应……
于是?她又给他打电话。
“怎么?了?”过了半晌,他才慢悠悠地接起来,声音比刚刚更加飘忽。
“你不在家吗?”初澄透过门缝往里看,可惜什么?也看不到,她忍不住皱眉。
“有事?么??”
“我在你家门口。”初澄微微冷脸。
沈知燃把电话丢了,踉踉跄跄去开?门,还撞倒了垃圾桶,果?核和水散落出来了,狼狈极了。
他今晚一个人喝了很多酒,一瓶威士忌,没有人可以发火他就?生闷气,在房间里骂脏话。
“你来了?”他笑笑说。
初澄走进他的屋子里,扑面而来的酒气,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其他复杂味道,十分怪异。沈知燃摇摇晃晃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的侧脸,无措地搓着手指。
“你到底在干什么??”她有些生气地问。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沈知燃还是?无所谓地笑起来,十分无赖,“这就?是?我的本性啊,你不是?见识过的吗?”
初澄说:“你说这种话,堕落给我看吗?”
“谁让你不管我?”他的脸红红的,头发也乱糟糟,醉醺醺地没力气站直了,一屁股倒在懒人沙发里,“你不喜欢我喝酒,我又喝了,你不让我骂人我还就?骂了,反正你又管我。”
初澄站在原地没动,脚边是?垃圾桶,她碰都不想碰,“我为什么?要管你?早上?是?你让我不要管你的事?。我记住了,你不是?我养的狗。”实际上?她从来没这样?想过。
“我他妈还说,不让你靠近我这种烂人,你不还是?勾引我了吗?”他又喊道。
简直没道理,反正他今晚主打的就?是?无赖,打定主意赖上?她了,初澄都快被气笑了,“我没有勾引你,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看他没什么?事?,初澄放心了,扭头要走。
“你不许走。”沈知燃又不管不顾地拽她的手,蛮力太大?,初澄差点被扯倒在地,“我戒烟戒酒的时候你没夸过我,我堕落你就?嫌弃,你怎么?那么?双标?”
“起开?,我不想跟幼稚的人说话。”
可是?她身上?又热又软,罩衫下面只有一条吊带睡裙,袅袅娉娉,纤细清冷,要不是?他烂醉如泥,都能看硬。
沈知燃眼眶发热,从侧面抱住她,把她捆在手臂里,滚烫嘴唇落在她耳边,“澄澄,我错了,我是?小?狗。”
初澄被亲得一哆嗦,肩膀缩起来。
“你想听我学小?狗叫吗?汪汪……可以吗?”
耳后?的一片地方又疼又痒,被吮的,醇厚的酒气萦绕在她颈侧鼻端,危险又灼热,她闭了闭眼睛。
“别用?冷漠的态度对?我,我受不了。”他低低地说,嗓音沙哑又破碎,“你知道,我那么?喜欢你。”
“我——”初澄的话没说完,自己就?被人抱着啃了起来,脚下一轻,天旋地转,她艰难喘息,唇腔里满满当当充斥着热辣的酒气,还有男人矫健的舌,肆虐横行?,扫荡每一处。
明明她没沾酒,却被弄得晕头转向?,嘴里辣呛得难受。沈知燃摁着她,两个人一起陷在懒人沙发里,没多会,毛茸茸的脑袋趴在她滑腻肩头,睡着了。
初澄再一次动了恻隐之心,他这样?乖乖的,她也想让他好好睡去算了。
可是?沈知燃也太沉了,她的胸腔都快被压扁,艰难地动了动胳膊,拍拍他后?脑勺:“你起来去洗澡。”都是?酒味,臭死了,再撒娇也不行?。
沈知燃睁开?一只眼看她,又懒懒地闭上?,安心道:“不要,就?这样?睡,舒服。”
初澄于是?又狠狠拍了他一下,“去洗澡,然后?去床上?睡觉。”
沈知燃被她逼得没办法,定定看着她,眸光一顿,“你是?不是?要走?”
初澄没有正面回答,“在这睡会感冒。”
大?体格男人撑着地面爬起来,顺便把她也捞起来,大?喇喇地说:“你跟我一起上?去,我看着你,不许走。”说完把她连扛带抱,臭流氓一样?弄到楼上?。
初澄尴尬万分,睡裙翻折,肢体语言欲语还休。跟喝醉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初澄怕他又发疯让自己看着他洗澡,赶紧说:“你进去吧,我不走。”
沈知燃不甘心地盯着她。
“真的不会走的,你喝醉了,万一栽在浴缸里我负不起这个责任。”她认真解释道。
“你不心疼我,只想着推脱责任。”
“去洗吧,我下楼给你泡杯茶。”
沈知燃再粘她也没办法,又不能真不要脸地把她扛进浴室,欣赏大?卫雕塑,辣眼睛又变态,他在女朋友面前还是?挺要面子的。
“哦。”他装作潇洒,摇摇晃晃地走去浴室。
初澄真的没走,去楼下把垃圾收拾干净,又烧了壶水,把茶泡上?。
他的手机滚到桌子下面,她一起带了上?去。
沈知燃洗澡迅速,她上?来时,他已经赤着上?身穿着宽松睡裤坐在地上?擦头发,闻声扭头,目光殷切地看着来人。
初澄目光落在他窄瘦又劲道的腰上?,薄薄的一层腹肌,扯着利落的人鱼线。
她递过去温水:“喝,解酒的,不然明天早上?胃里难受。”
“哦。”他乖乖接了过去,初澄走到床头,把他的手机充上?电。
他的手机没有密码,她一碰就?打开?了。页面正好是?他喝醉前看的广场,都在密不透风地骂他,羞辱他,诅咒他,污言秽语,难以入目。
看得她也呼吸滞塞。
他心情糟糕的症结在这里,初澄蹙着眉看了一会。沈知燃感到羞耻难堪,像遮羞布被人扯掉,他把手机扔在地板上?,抱住她,企图让初澄给他留下一点尊严。
抱着抱着,就?搂到床上?去了。
“你为什么?要看那些?手机一关,不就?全世界都清净了吗?”初澄感到困惑,她曾经真的以为沈知燃只要问心无愧,不在乎别人的评价。
毕竟他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
男人的脸埋在她光滑微凉的锁骨上?,湿热的眼泪浸湿了她的睡衣袋子,也沾染在她的皮肤上?。
“我想把乐队解散了,工作室也关了,其实没意思?透顶。”
“为什么??”
“我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要骂我,我做错事?,我道歉了,也补偿了。”他说:“可是?除了那个女生,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更没有对?不起网上?骂我的人,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恨我。”
初澄想一想,可以解释这个现象,说:“《乌合之众》里有句话是?,群体只会干两件事?,落井下石或者锦上?添花。你只是?不太幸运,站在了下风口。”
沈知燃很清楚地记得是?2015年某天开?始的,他开?始被谩骂,大?规模攻击的那天,他足足三十几个小?时没睡觉了。他十九岁,对?这种体验很陌生,惶惶不安,如坐针毡,其实也没想通,自己到底错在哪里。解释了没人听,也很难解释清楚,他的错不像别人说得那么?不可饶恕,再后?来他只能慢慢给自己洗脑,罪魁祸首是?自己,要不是?他,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否则他承受的这些算什么?呢?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扔掉那张粉色信封的瞬间他都不记得了,只是?十几秒之间的决定而已。
从那以后?,他其实整个人都变了,暴躁,易怒,恨不得跟所有人闹翻,他也厌恶每个凑上?来的女人。
他闷着头流了会泪,像个委屈的小?孩。
“沈知燃,不要说放弃之类的话。”
“没用?,我洗不干净了,我就?是?个烂人。”
他一开?始的办法也不是?把人拎过来打一顿,他找了律师,走程序,发了函,没人信,换来一顿嘲讽和变本加厉,维权过程停滞,举步维艰。
“我知道维权很难,所以造谣的成本才这样?低。”初澄说:“可是?你不尽最大?的努力去做,怎么?知道一定会做不成呢?”
这个世界总会有一个公道,如果?没有,我会陪你去争。
他血液里有酒精作祟,很快睡着了,脑袋蜷缩在她怀里,笨笨乖乖的。
初澄摸摸他的头发,静静挨着滚烫身体。
她还是?不太习惯这样?体量的人一张床睡觉,总是?被挤来挤去,大?狗狗缩着脑袋,总要往她身上?依偎。
初澄好几次差点被挤掉床,原想抱着枕头去沙发上?将就?一晚上?,可他的四肢跟螃蟹似的,牢牢勾着她。
最后?她温柔地把身体贴在他肋骨处,乖巧待着,就?像幼年的鸟类,躲在大?鹏羽翼之下。
六点多时,天隐约灰亮。
她终于感觉到床上?宽敞一点,也没人锁着她了,舒展身体手臂,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躲进被子里。
可没安睡多久,一道幽黑目光灼灼盯着她。沈知燃已经醒来,女孩子缩着身体可怜巴巴,像是?小?龙女睡在一根绳上?。
他长臂一伸,从腰间把她抱起来,往自己的位置上?拖了拖,又满意地闭上?眼睛。他喜欢这样?,相拥而眠的感觉抚慰了他心中?所有的不快和委屈。
她香香软软的,对?他来说小?小?一只。沈知燃本想就?这样?抱着照顾她到天亮,省得她睡觉不老实,翻身掉床,屁股墩摔成几瓣,心疼的还是?他。
一整夜过去,他睡得不错,又生龙活虎起来,某些因子躁动着蠢蠢欲动。看着怀里这么?一个娇软美人,又不是?在梦里,控制不住想亲她,和她贴在一起。
昨天这个时候他情绪极致糟糕,两人还阴阳怪气地吵架,现在又这样?。他这二十四小?时内被抛上?抛下地折磨够了,细细啄吸她香甜的嘴角,补偿自己。
初澄睡得浅,呼吸困难,很快醒了过来,目光懵懂,嗓音低哑含糊问近在咫尺的脸:“你在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他又俯下来亲亲她腮边。
她还没睡够就?被这样?折腾醒来,这人简直比安琪还能闹挺,至少安琪是?能听懂人话的,每次看姐姐闭着眼睛,她都乖乖在旁边自己玩。
初澄下意识用?手指盖住眼睛,被他粗暴扯开?,他的吻一点点来到她眼皮上?,黏糊地叫她的名字“澄澄”又是?“宝贝”却唯独不再有“姐姐”
没人宠溺叫过她,初澄感觉到自己在苏醒的过程像是?芒果?成熟,在盛夏季节里,很容易被剥开?外?衣,露出里面清香甜透的瓤和芯。
少年再莽撞再多荷尔蒙也是?稚嫩的,暧昧的气息没有持续多久,他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
僵硬,僵持。
沈知燃其实到这一步不太忍心,也犹豫,不确定要不要在这样?的状况下和她做。
他抱过她,知道她身体很小?,可是?他又太大?只,一只手能掐起她的腰。
自然那方面匹配起来应该也不太容易。
他微微一顿,准备起身去浴室解决。初澄抓他的手腕,与他十指相扣:“别去洗手间了。”
沈知燃被丢进蒸笼里、火堆上?烤,纠结难耐,含糊其辞地推拒:“你还没睡醒。”
“我已经醒了。”她眼神清明,沉吟片刻,用?极低的声音问:“但是?那个在家里没有带过来,你买了吗?”
“嗯。”他侧身回来,身体拢成保护的姿势,诚实地把她圈进来。
他的确买了,因为明确地想象过和她做那种事?。他二十出头,正是?体力精力无限旺盛的时候,想象力也高涨,光是?和她亲亲就?会石更,怎么?会没想过呢。
想象和付诸行?动是?两回事?,初澄手臂勾他脖子后?颈,揽向?自己,微微一贴,“会用?吗?”
他眼神略暗,有些隐忍,只能亲她的耳朵掩饰局促。
“你本来约我周末在一起,没想过会这样?吗?”初澄笑了笑,试探问询:“要不要一起研究下?”
“可能会疼。”他听说的。
“我知道。但后?面熟练就?不会了,对?吗?”她也处于极度紧张和害羞中?,可她会演戏装大?,眼神鼓励,语速还是?不自觉变快了。
沈知燃那天在浴室里自制,看见她包里的东西了,就?是?那种标准普通的型号,和他需要的不匹配。
由此可见,这玩意儿不能瞎猜也不能代劳,还是?实践出真知。
初澄在文科班是?个学霸,帮助过很多人,沈知燃属于中?不溜,兴趣不在学习上?,她从未带过他学习。
没想到第一次共同学习探索的任务竟是?这样?。
他把东西交给她,俊脸红透了,瞥向?不知名的某处,初澄低着头,闷不作声,实际上?心里也被惊到了。
原来他提前告知并不是?危言耸听,这,过于惊人。
日光已经大?亮,朝阳的暖色透过纱幔落进来,层层叠叠,正是?一日之计。
也是?学习的好时候。
过程里他领略到一点门道,低低地坏笑,控诉与她一点都不了解他,霸道又嚣张地欺负她,戏谑她。
房门紧闭,低低错错的声音遗漏出,却不容人窥视。
初澄再克制冷静的人,脸皮也是?薄的,最后?晕晕乎乎地缩成一小?团,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分不清了。
不算是?很完美,毕竟都没经验,沈知燃感觉像是?品尝饕餮只到一半的小?孩子,中?途被人喊走了。
即使没有餍足,但也一脸满足地抱抱委屈的女孩子,那一刻他眼里心里都是?她,年轻的生命里也最爱她,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初澄都要疼惨了也累坏了,随时都能昏睡过去。有人捉起她的手指在亲啄,太闹了,有点嫌弃也有点承受不住的热情,就?皱皱眉让他远一点,她想睡觉。
沈知燃的体力没差成她这样?,浑身用?完的力气,龙马精神,虽然不舍但也只能尊重?她的意见。
哼着小?调儿去冲澡,回来一身凉沁沁地钻进被子里,从身后?搂住她。
初澄喜欢这样?的体温,很舒服,可以降温。终于不再排除,安心把亏损的觉和体力全补回来。
沈知燃一上?午都像乖巧的大?狗狗,对?她寸步不离,像昨晚她照顾他一样?,近身伺候她,端茶倒水,抱她去洗澡,给她穿自己的衣服,洗脸吹头发。
初澄中?午起来,姿势尴尬地下楼,身体一扯就?酸疼。
他在旁边看着,不忍心,一把扛起她来在肩膀,“真是?费劲,这不是?现成的人力么??还要自己走路。”
初澄天地旋转,都快被吓死了,到楼下狠狠拍他后?背,“沈知燃你干嘛,放我下来!”
沈知燃偏不肯,对?她的痴迷从身体到各个方面,说什么?也不松手,胳膊一扭,从扛着变成了打腰横抱,笑得吊儿郎当,“看你紧张的,我还能抱不住你?”
初澄绷着苍白的小?脸,咬牙道:“我疼,你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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