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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VIP]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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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慎自然是没有走的!

    这夜电闪雷鸣, 风雨大作,庭中又不?知添了多少落叶。陆慎从净室出来时,沉砚仍候在廊下阴影处:“爷!”

    陆慎吩咐沉砚:“你去查一查。”

    翠禽、凤箫二婢的悄悄话, 陆慎是并没有听见的, 他?只是对林容抗拒厌恶的态度百思不?得其解, 当?初在宣州是她?有错在先,未能约束江州家将部曲,又插言外朝事宜,自己命她?闭门幽居, 也不?过是从轻发落罢了, 她?竟然要?跳崖轻生?

    这次接她?回来,仍旧是赌气不?愿意,口不?择言说?了许多胡话。陆慎感叹这妇人气性?颇大之余, 又想起宣州的事来。

    在江州军士犯命案, 自己发落她?之前,这妇人服侍自己也颇恭谨柔顺,与今日?之模样天差地别,叫陆慎不?得不?思量起来,宣州之事, 莫非有一二自己不?知的内情,当?真冤枉了她?。

    具体查什么, 陆慎没说?,沉砚却已心领神?会。翠禽、凤箫二婢的话,陆慎没有听见,沉砚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问:“杭卿姑娘当?日?在宣州总管内院各处事宜,是否也要?讯问?”

    陆慎皱眉, 听出几分言外之意来,吩咐:“尽快,一概核查确实?,立马来报!”

    说?罢,陆慎转身进了里间,见那女子蜷缩成小小一团,满鬓青丝散在大红鸳鸯锦被上,朱唇微张,星眸低垂,别有一番说?不?出的旖旎风情。

    陆慎掀开床帐,把雨淋淋的夜隔绝在外。他?试着去揽那女子的细腰,盈盈一握,见她?只茂睫微微颤动,一副顺从并不?反抗的模样。俯身过去,下颔抵在那女子颈窝处,立时闻得一阵幽秘的女儿香,那阵馨香勾得他?立时又心猿意马起来,不?能自持又不?愿自持,手腕也慢慢收紧,拢了她?的身子,抱了个满怀。

    一只手也不?老实?,探进小衣里,拥雪成峰,挼香作露,香浮欲软,恰似玉山高处,一对儿小缀珊瑚。

    陆慎惊诧于这女子这样顺从,还当?她?发作一番,已然消气了。只未来得及暗喜,便听得耳边女子小声隐忍的啜泣,顿时僵在那里。

    好一会儿,那哭声才止住,林容无力地问:“你就是恨我、厌恶我,因为我是崔氏女,我不?顺从你,就要?折磨我,羞辱我?”

    恨?这世间能叫陆慎瞧得上的人不?过二三人,能有资格叫他?恨的也不?过一二人。厌恶?陆慎厌恶人,轻微一点的,只会把人打发得远远的,连话也不?会多说?。倘若厌恶得多了,那就用不?着打发了,直接杀掉便是了。能叫他?厌恶而又又有本事活在这世上的人,实?不?算多。

    陆慎覆身上去,握着那女子的皓腕,幽潭般的眼神?游移,从那丁香似的玲珑耳垂,直至含泪的双眸。

    陆慎微微发怔,良久抬头,定定道?:“你听着,我待你,不?是恨,也不?是厌恶。”

    不?是恨,也不?是厌恶,那是什么呢?陆慎说?不?出来,只觉得此时一颗心轻飘飘发软,他?低头,瞧那女子眉间若蹙,一双眼睛仿佛蒙着薄雾,欲泫欲泣,不?由自主道?:“你不?愿意跟着我,也不?愿意回江州崔氏,我成全你。可我成全你,你也要?成全我才是。”

    成全?成全什么?不?过是哄骗她?罢了,但就算明明白白知道?是哄骗,林容又能做什么呢?千古艰难唯一死,可这里又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呢?也许,从那山崖上跳下去并不?会回去,只有真真正正在这个世界结束了,才能回去。

    林容默了半晌,在一个时辰之前,她?还有力气出言讥讽,开口周旋。可是现在她?哭了一场,想明白了,只觉得浑身无力,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林容抬头,望着陆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不?知过了多久,才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这夜注定无眠,直闹到天亮时分,床帐里这才风雨渐歇,自是浴罢先遮,裙松怕褪,背立银红喘未苏。

    直到晌午时分,林容、陆慎二人还未起身。翠禽同凤箫候在外间,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刚开始时二婢尚有几分羞赧,站得远远的,后面便渐渐发急起来:“县主怎么受用得住,不?说?别的,怎么说?也该用膳了?”

    怎么弄这样久?县主还在病中呢,吃螃蟹受了寒不?说?,便是扭伤了,传来复诊的大夫也快到了。

    凤箫也点点头,忧虑道?:“那脚踝也该上药了,昨儿晚上还肿着呢?”

    翠禽叹了口气,咬了咬牙道?:“再等一刻钟,倘若里头再不?传人洗漱,我便端了县主的药进去。”

    两?人正说?着,那边月洞门下一身褐衣的沉砚急匆匆而来,问二婢:“君侯还未起身么?这是洛阳的急奏,君侯前日?吩咐,一到便要?立刻呈递。”

    凤箫摇头:“还没呢,早膳、午膳食都未曾用。”

    倒是翠禽一把抽过沉砚手中的急奏,道?:“我送进去。”

    这两?个丫头都是未经过人事的,跟在林容身边,又叫二人避着这些,纵在江州时叫嬷嬷教导过,那不?过是走马观花地纸上谈兵罢了。

    翠禽实?在担心林容的身子,壮着胆子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偷偷打量屋内的光景。幸好除了地上胡乱丢着些衣衫,并没有瞧见什么叫人难为情的。

    听见推门声,那销金帐微微抖动,一只女子素手攀缚在金钩上,有男子慵懒沙哑地问:“何事?”

    翠禽站在门口回:“回君侯,才刚沉管事送来一封洛阳的急奏。”

    又问:“什么时辰了?”

    翠禽低头:“回君侯,午时一刻了。”

    接着便听得帐中人轻笑:“倒是误了时辰。”

    …………

    对于陆慎来说?,这样乖顺的林容,虽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沉迷在久违的温柔乡之中,毫无察觉。

    对于林容来说?,一个人的心气散了,病来自然就如山倒了,自然就了无生机了。

    林容开始时还如平常般起居坐卧,甚至白日?里还比往日?多用半盏燕窝,只是夜间渐渐开始发起低热来。一入夜便发低热,白日?里倒十?分正常。

    她?自己不?说?,丫头们便不?知道?。陆慎是男子,冬日?里身子本就暖和,温存之间,偶有疑惑,伸手去摸:“怎么这样热?额头都是汗?”

    林容并不?当?一回事,推开帷帐,拾了地上散落的衣衫披上,敷衍道?:“快立冬了,犯懒罢了,略动一动就出汗,我去洗一洗,你先睡吧。”

    瞧她?云雨之后,脸颊绯色,水光潋滟,尤为明艳动人,陆慎兴致颇好:“净房地滑,我抱你去。”

    林容摇头,坚定地拒绝了:“不?必了。”

    这样夜间低热了两?日?,第三日?傍晚,便突然发起高热来,不?过一日?,竟渐渐地咳起血来,昏昏沉沉,一副下世的光景。

    服侍的丫头们大骇,忙派人去给陆慎送信。这日?陆慎恰好出去巡视大营,并不?在府里。等他?赶回时,林容已烧得说?起胡话来。

    不?独青州的大夫,连宣州的大夫也叫快马请来,各自诊脉了:“夫人的脉象迟而无力,这是寒症,想来是冬日?不?注意,受了凉。君侯不?必忧心,此乃小病。”

    只是话虽这样说?,病却没有好转的迹象,药连吃了两?日?,整日?昏睡,一日?里只一两?个时辰是醒着的。翠禽、凤箫二人昼夜服侍,须臾不?离,尤为伤心。

    林容迷迷糊糊,对此毫无擦觉,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迷蒙的大雾之中,师兄的声音从古林深处传来:“容容,容容!”

    林容四处张望,却分辨不?清声音的方向,只顾着急地大喊:“师兄,师兄,你回去了吗?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空旷的山谷飘荡着林容‘我想回家’的呐喊,只可惜喊了无数声,都没有人回应。良久,师兄的声音又幽幽传来:“容容,回不?去了,你知道?的,回不?了家了,我们都回不?了家了,这一点,你一直知道?的。”

    是的,林容一直知道?,所谓的回家不?过是自己接受不?了现实?,不?过是自己的执念,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她?叹气:“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

    师兄的声音仿佛瞬间苍老了,他?摇头叹息:“不?,容容,你有办法的。这个世上的人,都注定只能陪你一段路,父母亲友,都是如此。只有你自己……只有你自己才能永远的陪伴自己。”

    这样孤寂的话,叫林容一想便涌出泪来:“可是这回,我是真的没什么办法了……”

    那声音又问:“那在这里就没有一丁点开心的事么?”

    那声音叫林容不?由自主地回想,慢慢答道?:“在固原县令作游医时,一个小姑娘高热惊厥叫我救了回来。她?父母贫困,送了我一捆绿笋。我从未见过,不?用别的,只加点麻油,是我此生吃过最鲜美?的东西了。还有那帮固原县的坐堂大夫,敝帚自珍,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同哑爷爷从疫区活着出来时,他?们的表情真叫人好笑。”

    那声音嗯了一声,轻轻问道?:“还有呢?”

    林容答道?:“小青玄观有一头青牛,我同师姐常借着放牛去山里玩。躺在山涧边的青草地上,满腔都是花香。混得熟了,还有猿猴、松鼠隔得远远地望着我们。深秋时,站在观前的青石台上,那是真正词里写?的层林尽染。冬日?漫山遍野都积上了雪,山间的锦雀饿急眼了,还会飞到空地上,去刁你的裙子。”

    “还有泊门渡的云台瀑布,那是真正的直下三千尺……”

    不?知林容喃喃说?了多久,那股萦绕的虚无感渐渐散开,那声音又问:“这样的名山大川,奇瑰丽景,世间百态,容容不?想多看看么?”

    林容不?知思考多久,这才缓缓点头: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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