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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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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城内。

    柳二跟着柳天涯,步入正殿。

    将沾血的剑收回鞘中,对着座上之人行礼,复命道:“禀九殿下,我们已经抓到苏复,将他绑了过来。如?今就在殿外待着,待您一声令下,便可以发落了。”

    那位被?柳二称作九殿下的女子,却没有立即答话。

    借了从外面照进来的光,把玩着手中那枚莹洁润泽的白玉扳指。

    像是正在认真?地进行着一场博弈,她锁住眉,专心致志,完全?把进殿回话的二人晾在了一旁。

    苏檀立在宫灯下,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座上之人渐回了神?。

    捏住玉扳指,用红色细线串起来。将手腕一转,收进了袖中。

    “带上来。”

    柳二领命,退出去。

    再入殿时,手里攥着麻绳,将五花大绑的苏复,从外面拖了进来。

    琉璃地板晶莹透亮,划开一笔猩红的线。

    苏复被?柳二扔在地上,嘴里塞着抹布,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高座之上的楚韶,以及立于旁侧的苏檀。

    昔日王孙贵族的作风和仪态早已荡然无?存,口中含混不清的呜咽声,犹如?笼中困兽垂死前的挣扎。

    白衣拂过琉璃砖,折出一道暗色的影。

    楚韶提步下了阶梯,在苏复面前站定。

    微微垂眼,看着他,嗓音仍是一如?既往的轻柔:“昨天,你想?杀我。”

    用的是极肯定,不容置疑的语气。

    苏复仰视着楚韶,眼睛瞪得比殿内放置的夜明珠还圆。

    他心知大祸将要临头,越发急切地挣扎呜咽着,似乎想?说出些什么话,解释给楚韶听。

    楚韶并不理会,继续说:“你派遣刺客,不仅想?杀我,还想?杀了苏檀。”

    “杀了我们,这样一来,你就能不受楚黎遗言的约束,继续掌控新尧,当你的尧国之君了。”

    “我说的,可都对?”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苏复的嘴被?抹布堵住了,根本无?法回答楚韶的话。

    然而?楚韶却微微蹙眉:“为什么不回答我?”

    柳二以为楚韶是想?让苏复回话,正准备上前,取下塞住他嘴巴的抹布。

    还没等柳二迈出一步,长?剑出鞘声响彻殿内。

    剑锋显露一截,银白雪亮,深深戳进了苏复的肩膀。

    鲜血如?泉喷溅。

    楚韶看着这道血花,却混不在意。

    转动手腕,将剑刃送得更深,轻声问?:“为什么不回答?”

    痛楚和惊恐一并袭来,苏复瘫倒在地,吓得脸色煞白,蛆虫般蠕动着。

    楚韶拔出戳进苏复肩头的剑,再次问?:“为什么?”

    此时苏复早就已经听不清楚韶在说什么了,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疯子,楚裕的女儿是个疯子!

    苏复颈肩溅血,却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并紧了双腿,打着哆嗦,弓起身体想?往外爬。

    “噗——”

    血刃落下,又一剑。

    这次自?苏复的后背而?入,贯穿了他的整个身体。

    剑尖碰到了地板,一道清晰动听的脆响。

    楚韶执着于此,耐心追问?:

    “为什么呢?”

    直到白袖被?血染成鲜红一片。

    楚韶把剑撂了,转过头,对柳二说:“苏复的脑袋很完整,还能继续用。”

    柳二没听懂楚韶到底在说什么。

    很快,楚韶接下来的话,解答了他的疑惑。

    “送到秦雪庭那里去,她最近在练剑,正好缺个靶子。”

    柳二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柳天涯的眉间却透出一丝担忧,对楚韶说:“九殿下,苏复虽然死有余辜,但他好歹也统治了新尧一年。此时贸然将他杀了,百姓们恐怕会对您生出畏惧,并非长?远之策啊。”

    “长?远?”

    楚韶掏出锦帕,抬起指,优雅地擦拭着指缝间沾的血。

    像是听见了一个有意思的词,边揩边笑:“我要长?远做什么。”

    柳天涯愣了愣:“您不求长?远,难道,您无?意光复大尧吗?”

    “不,我当然要复国。”

    楚韶学着另一个人的样子,把染血的锦帕叠好了,再回应:“但对于复国,我不会行长?远之策。”

    根基尚且不稳,只?求速,未免也太激进。

    柳天涯不禁问?:“为什么?难道您是要……”

    楚韶截了他的话:“我要这天下。”

    “而?且,务必快??x?。”

    ……

    旁人听见了楚韶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大多数都会惊得合不拢下巴。

    但萧瑾如?果能听见,只?会耸耸肩,笑一笑。

    不过是二周目速通玩家的基操罢了。

    可惜萧瑾并不知晓,只?是收到了叶绝歌的传讯,得知楚韶已经带着人马,进入了南锦从前征集大量民夫建造出的琉璃城。

    信上诸多内容,悲多喜少。

    仅存不多的那一点点喜,还是因为要写给萧瑾,强装出来的。

    当然,叶绝歌向来不擅长?撒谎,装出来的情绪,萧瑾一眼就能识破。

    看完了这封信,萧瑾也不知道该回什么。

    握着笔,想?了大半日。最终能写下的,唯有珍重二字而?已。

    把信鸽放出去,萧瑾舒了一口气,转过头,却发现明寻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自?从被?唐翎软禁之后,除开原主能用的那几?个人之外,其他的,都被?萧瑾打发走了。

    如?今燕王府冷冷清清,全?府上下看不到几?个活人,萧瑾也好省下这份心,不必穿原主繁琐的王侯服制。

    随意披上一件外衣,不戴冠,只?偶尔束发。

    今日萧瑾连发也懒得束,用清水洗过一次头发后,就随意让它披散在肩头,等着太阳自?然晒干。

    明寻见了萧瑾这副模样,也不弹手里的琴了,对她说:“殿下如?今这尊容,倒让我想?起第一次见您时,也是湿了头发,跟刚从锅里捞出来一样。”

    萧瑾并不知道明寻与原主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当然也不关心。

    不过出于礼貌,还是点点头。

    明寻说:“当时您看我的眼神?,和您前段时间刚醒来时一模一样。”

    萧瑾愣了愣。

    而?后问?:“为何这样说?”

    “我估摸着,那两次,您都将我错认成了别人,所以才会露出那种?眼神?。”

    萧瑾看着明寻,知道她不会说谎,更不屑于说谎。

    一瞬间,又想?起了原主夹在书页间的那幅画像,用鱼胶黏住,牢牢藏了进去。

    但原主不可能认识楚韶。

    萧瑾问?:“然后呢?”

    明寻伸手,拂去了掉在肩头的花:“然后您夸奖我的琴弹得好听,问?我愿不愿意入您帐下,挂个虚衔,当客卿或者谋士。”

    让一个琴师当谋士,不得不说,原主很有想?法。

    “再然后呢?”

    “再然后,您发现了我不是您要找的那个人,就没有然后了。”

    萧瑾想?了许久,才问?出:“我是如?何发现的?”

    明寻仿佛早已知晓一切,没有询问?萧瑾为何会问?出这种?问?题,只?微微笑道:“不需要发现,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是。”

    夜深了,明寻抱着琴,回了房。

    院子里的桂树还在飘着花,萧瑾让老张取来一坛酒,倒进杯中,自?顾自?地喝。

    张管事看着坛子里的酒越来越少,不由得劝道:“王爷,您身上的伤还未好全?,酒这东西伤身,不宜多喝。”

    萧瑾饮下一杯酒,放在石桌上。

    她的酒量算不上好,但今夜怎么喝,却始终喝不醉。

    闻着院子里的桂花香,萧瑾将桌上的酒杯转了圈。

    指节苍白纤长?,她盯住,看了许久。

    然后转过头,对老张说:“你是太子的人,而?我杀了他。现下夜已深了,院子里只?有你我,正是为你主上报仇的好时机。”

    张管事一愣。

    “王爷,您是何时知晓的?”

    萧瑾托住酒杯,淡淡道:“宫变时,太子告诉我,我看过的那本册子是他写的。”

    “蹊跷的是,在我看过后,那册子便不翼而?飞了。而?细细想?来,只?有你,才有机会进出我的书房。”

    张管事看着萧瑾,叹了一声:“王爷心思敏捷,老奴自?愧不如?。”

    “倒也不必自?愧不如?。你的眼睛很利,鼻子也很灵,认得出那枚紫薇令牌是由紫铜作旧制成的,而?非古铜。”

    “之后又一眼认出那袖箭并非太子送的,而?是我自?己的箭。可就连绝歌,也不敢如?此笃定。毕竟那位曾送了我许多东西,里面若是夹杂着一柄刚好符合我喜好的箭,也并非没有可能。”

    当然,还有一点,萧瑾没有列举出来。

    在原著剧情里,燕王出殡那天,只?有太子和一名姓张的管事扶柩前行。而?丧葬仪式,也由太子一手置办。

    太子向来心思深沉,如?果原主对他来说是重要的人,绝不可能放下心,将大小事宜交予不信任的人来办。

    但在那段剧情里,他却将下葬时需用到的玉器,交给了老张负责。

    如?果说老张是太子的人,那么一切便能解释得通了。

    张管事默了很久,道:“王爷,其实太子殿下将老奴安插在王府,是想?让老奴帮您料理王府琐碎,护您周全?。老奴若是为了太子殿下对您出手,便是违逆了他的意思。”

    “更何况,太子殿下曾吩咐过,他死之后,老奴的主子就只?有您一个,再无?旁人了。”

    萧瑾无?话。

    良久,她看着坛中见底的酒,对老张说:“帮我再取一坛酒。”

    张管事犹豫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去取了。

    想?来这两坛酒,应该都被?老张偷偷兑了水,喝起来不痛不痒。

    求不得一个酣畅淋漓,更求不得一醉。

    好在萧瑾的酒量摆在那里,就算酒里掺了水,也是有余力醉一醉的。

    喝到最后,等到后背和手臂的伤口不疼了,萧瑾就知道,自?己八成是醉了。

    闻着院子里的桂花,都觉得香得痛快。

    视线变得模糊,依稀有人走来,在她的肩头披上一件狐裘。

    萧瑾醒了,想?去抓那人的衣袖,还没碰到,便听见老张的声音:“王爷,这是太子殿下给您的。”

    桂花往下飘,萧瑾的手顿住,折回,接过了那本薄薄的册子。

    等到老张退下之后,她才打开先前看过的那本册子,随意翻了翻。

    前半本写的是一些趣事秘闻,萧瑾从前看时,并不知道这本书是太子写的,也不觉得其中内容颇为怪诞,涉及许多隐秘之事。

    如?今看来,像绝愁蛊这种?东西,除开当年那几?位关键人物?,的确只?有血雨楼幕后之主才会知晓。

    后半本泛了旧的纸张,萧瑾隐约记得从前没印着字,应该是太子才添上的。

    里面写着太子这很短的一辈子,干过的所有事。

    萧瑾对太子并不感兴趣,只?是草草看了几?眼,无?非就是幼时如?何受陆皇后冷待,被?齐皇当成靶子使?。

    之后站在屋檐下,遇见了坐在房顶上的原主。

    昔日被?他救下的婴孩,已经能够迎着风,看天,看远方的山。什么都看,却好像什么都没看。

    唯一能让太子看得清的,只?有房顶上那孩子眉眼间的随性自?在。

    偶然听见太液池的蛙声,瞥他一眼,扬着下颔问?:“要不要上来,和我一起看?”

    萧瑾没多作留意,又翻到了下一页。

    这一页的内容她也不感兴趣,不过看到末尾处,却惊了惊。

    上面记载着,有一日太子和原主一起出宫,去羊角巷吃那家味道极好的豆花。

    吃完后,原主怕晒,便站在店铺里撑开的伞底下躲太阳。

    这本是件寻常的事。

    岂料,原主突然看见另一侧书铺外摆放的一本图鉴。

    定睛去瞧,许久没收回来。

    那图鉴名为《四海之美》,里面常常印着许多美人的画像。

    新刊印出的书册,封皮上画的是一名白衣女子,看起来刚及笄的模样,未戴钗,只?随意挽了挽发。

    看了一会儿,原主买下了那本图鉴。

    之后二人去了茶馆,手谈数局,还顺带着救了一位小女侠。

    回府路上,当着太子的面,原主撕下画有白衣女子的那一页,然后把整本图鉴从马车里扔了出去。

    看到这一段,萧瑾似乎知道,原主手里为何会有楚韶的画像了。

    只?不过据楚韶所说,及笄礼上为她绘制画像的画师,是南锦找的。像这种?出自?宫廷画师之手的肖像,怎会随意流传到民间?

    酒劲又上来了,萧瑾想?不明白,索性便不想?了。

    正准备离开庭院,系统的声音就钻进耳畔:

    “恭喜宿主,您已集齐支线任务三?的道具‘太子的书册’。现在为您开放原主的一半记忆,以及记忆回溯使?用权。”

    萧瑾的关注点在最后一句:“记忆回溯使?用权,是什么?”

    “就是您可以自?由进入您从前看过的记忆碎片。不过,只?能选择一个指定对象,使?用时限为永久。”

    萧瑾暂且不想?管这个什么记忆回溯使?用权,因为她更想?知道原主的一半记忆。

    “就现在,给我看她的记忆吧。”

    ……

    记忆的开端,是一片种?植了朝颜和夕颜的宫殿。

    年少的北齐三?公主总是在做同一个梦,要么就是一片山,要么就是??x?一条绕着水的河。

    那山那河究竟长?什么样子,进入记忆碎片的萧瑾不知道。

    因为北齐三?公主早已谙熟它们的模样,平日里根本不会想?,萧瑾自?然也不会读到她的内心。

    北齐公主做着这个梦,便想?爬到房顶上去看。

    看这普天之下,她梦到的究竟是那一条河,又是哪一片山。

    可惜站得再高,北齐公主也只?能站到皇宫房顶这么高,姑姑还会严厉管教,罚她滚下来抄书。

    北齐公主很惆怅,且无?奈。

    结识了东宫太子后,这种?烦恼稍微减少了些。

    因为太子并不能算是个死板端正的人,也常常喜欢偷溜出宫。美其名曰体察民情,其实就是被?宫规拘得厉害,待不下去罢了。

    北齐公主借了东宫的威势,跟着太子一起去民间“体察民情”。

    得以见了许多山,还有河,却始终不似梦中模样。

    后来北齐公主长?大了,昭阳姑姑不再过多管束她,便能自?行出宫,去看看宫外的山河。

    她看了许多景致,却突然觉得有些倦。

    因为那些山水千篇一律,并没有任何新奇之处。

    北齐公主想?,或许自?己并不爱这山,也并不爱那河,她想?去寻觅的,只?不过是梦里的一个执念。

    那执念到底是什么,她总觉得,只?有亲眼见到了,才会知道。

    直到那一日。

    那天,北齐公主行至齐国的一处边陲小城里。

    走着走着,天又开始飘雨。

    北齐公主其实很喜欢下雨天,但在今日,一大堆人追在后面,急着要给她掌伞,却让她有些心烦。

    一身的反骨,此时又往外凸了几?分。

    不顾身后有人在喊在追,北齐公主往院外跑,一直跑到听不见人音,耳畔只?余了雨打舟楫声。

    走到桥头,湖边筑有一小亭。

    北齐公主戴着淋湿的冠,往里面走,衣袍拖过地板,留下一道水痕。

    她就站在亭子的檐角下,看着背对着自?己,坐在古琴后的那道身影。

    风吹过,杨柳几?枝,拂入小亭。

    雨水斜着飘进来,缠在白衣女子的发间,千丝万缕。

    北齐公主就这么看着,伫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白衣女子发觉了北齐公主的存在,手指离了弦,蹙眉转身,讶异地望向她。

    北齐公主这才循着白衣女子的视线,抬手往眼睛上摸,揩掉了雨水和泪水。

    她在雨中冷得发抖,却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你是谁?”

    白衣女子回答:“我姓明,明寻。”

    “好,明寻。”

    北齐公主揩着从眼睛里不断往下掉的水珠,讲着:“明寻,你的琴弹得很好听。”

    明寻的眉蹙得更紧了。

    因为她刚坐下来,只?是把手放在了弦上,根本还没开始拨琴。

    北齐公主却丝毫不吝惜于献出自?己的溢美之辞。

    在瓢泼大雨里自?说自?话,称赞了这山,这水,以及这场雨。

    末了,北齐公主站在滴水的檐角下,对明寻笑了笑。

    “谢谢你,明寻。”

    “看到你,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想?找的不是某座山,也不是某片水,而?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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