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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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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州,府邸内。

    子苓走来,为旁侧的徐郡守上了杯茶,福一礼过后,悄然遁走。

    徐郡守捧着热茶,低头瞄了两眼,随后抬头笑道:“是?二泉银毫。”

    萧瑾点点头。

    看见这杯茶,徐郡守不由得感慨了一番:“那日?下官在玉华楼宴请王爷时,曾奉上过此?茶,不想?时隔已久,您居然还记得。”

    萧瑾神情淡然:“初见徐大人时,一壶二泉银毫嫩绿隐翠,口齿留香。”

    “上好的茶,大人既然有心奉上,本王自然不会忘怀。”

    徐郡守感恩地?抿了一口茶。

    品味过后,对?上萧瑾的视线,却又觉得这番话恐怕饱含深意。

    燕王莫不是?在借二泉银毫之名,提醒他莫要?随意更改初衷,做忘本之人,行背恩之举?

    其实萧瑾本人,并?没有太多想?法。

    她压根儿?也不记得,当日?徐郡守宴请自己时,居然还奉上过这么一杯茶。

    不过是?楚韶近来爱喝二泉银毫,看她用得多,顺带也跟着尝了几口。觉得味道还行,便留意多买了些。

    好巧不巧,今天泡的也是?这种茶。

    然而,萧瑾依然能够面不改色,说瞎话。

    徐郡守听了萧瑾的一番话,面色凛然,言辞铿锵道:“王爷放心,您于下官有知遇之恩,若不是?您,恐怕下官此?生只能老死庆州,再不得进益。”

    萧瑾摆手道:“徐大人言重了,本王只不过是?想?了些不入流的小法子。”

    “关键还得是?你治政有方,不然便是?费尽心思,也传不到陛下耳边去。”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客套着。

    眼见着徐郡守越发情真意切,萧瑾却越说越没劲儿?。实不相瞒,营业了大半日?,她已经倦了。

    到了最后,就逐渐变成了徐郡守说,她听。

    徐郡守也发现了不妥之处,终于打住话题,说到了关键处:“王爷,昨日?陛下召下官回?京,说是?要?授予户部?侍郎一职,下官实在惶恐。”

    萧瑾抿一口茶,润了润喉咙。

    自从生命时长变得宽裕之后,咳嗽的时间倒是?变少了。

    在旁人眼中,便是?燕王的身体日?渐好转,说不定哪一日?……就连双腿都有机会痊愈。

    很显然,徐郡守同样这么认为。所以,这也是?他拒绝太子招揽的原因之一。

    在百姓眼里,东宫那位仁厚爱民,乃是?大齐未来的明君。

    然而,徐郡守却铁了心地?将身家压在了眼前这位身上,押注的理由不太靠得住,只是?凭借直觉罢了。

    他直觉,燕王非池中之物?。

    萧瑾品完了茶,开口问道:“徐大人,惶恐什么?”

    徐郡守瞧着萧瑾的脸色,斟酌着用词:“下官惶恐,是?因为东宫那边似乎有意提携下官,但?下官自知能力不足,又不好拂了太子殿下的面子,实在难办。”

    萧瑾听出了徐郡守的话外之音,摇摇头:“这是?陛下授予你的官职,关太子什么事。”

    徐郡守面露难色:“可是?王爷,前几日?,太子殿下曾知会过下官此?事。”

    说实话,他??x?有些惊讶。

    自己刚刚不是?才说过这件事吗?怎的,燕王殿下转眼间就忘了。

    萧瑾颔首道:“太子的确知会了徐大人这件事,可授予你官职的是?陛下,而并?非太子。”

    徐郡守好像明白了什么:“王爷,您的意思是?……”

    萧瑾不紧不慢地?说:“徐大人无须太过惶恐,陛下让徐大人你接任户部?侍郎一职,是?看重你的才能,而并?非太子殿下加以进言。”

    “朝廷内,侍郎一职空悬已久,此?时陛下召你回?京,无非是?不想?让其他党派趁机插个人进去。徐大人只管放心回?京便是?,届时,庆州百姓自会相送。”

    徐郡守恍然大悟,不由得站起身,深深地?对?萧瑾一作?揖:

    “多谢王爷,下官受教了。”

    ……

    “徐郡守果真如此?说?”

    楚韶一边听萧瑾说话,一边坐在紫藤萝花架下,随意指点着秦雪庭练剑。

    萧瑾也正待在旁侧,晒着太阳。

    点点头,颇为惬意地?说:“是?啊,王妃的一番分析,让徐郡守心服口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楚韶浑不在意,微笑道:“不过全凭妾身随口胡说罢了,能猜中几分,是?几分。”

    刚说完,又伸出手,指尖微动,点着木架上浅紫色的小花。

    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忽地?有了笑,轻手折下一枝,别?在了萧瑾的鬓边。

    萧瑾倒也没有抗拒,仅是?微微皱起眉。

    摸着插在鬓边的小花,触及到了瓣面的柔软,却不由得问:“为何?要?给本王戴花?”

    阳光洒下来,楚韶撑着下颔看萧瑾,随口谄了句:

    “今天太阳好,若是?鬓间不别?上一朵花,恐怕会辜负了春色。”

    萧瑾盯着楚韶弯起来的眼睛,陷入沉默。

    庆州的荷花都开了,还春色呢?怕不是?在睁眼说瞎话。

    楚韶眉眼微弯,带起一抹春山般的笑:“更何?况,这花戴在您的发上,倒显得颜色更娇更浓,更好看。”

    萧瑾一时哽住了。

    片刻后,忍不住问:“王妃,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话?”

    楚韶微愣,略显惊讶:“您为何?知晓,这是?妾身从别?处学来的话?”

    “因为味儿?太冲了。”

    “王爷,什么叫做味儿?太冲?”楚韶蹙眉,不解。

    萧瑾摸着头上的花,不咸不淡地?作?出了评价:“一股子古风宫廷言情小说的味道。”

    楚韶微笑:“妾身没听懂。”

    萧瑾心想?,听不懂就对?了,要?是?真听懂了,怕不是?就成了老乡见老乡。

    饶是?如此?,还是?换了个说法,解释道:“就是?很像话本里撰写的词句。”

    楚韶笑了笑:“竟是?如此?么。”

    “说来您还真是?神机妙算,子苓近来在看话本,妾身觉得有些意思,便借来翻了翻。”

    萧瑾有点好奇,什么话本,居然能让楚韶感兴趣?

    于是?便问了。

    楚韶回?答:“《宫妃传》、《嘉南王妃》、《掌上珊瑚怜不得》。”

    “……”

    萧瑾缓了缓,说:“前两本,倒还能看得出在讲什么。最后一本,怎么突然变了风格。”

    楚韶稍作?解释:“这话本的主人公,是?王侯家的一位庶出女。”

    “她本是?将死之人,却在垂死之际回?返到了少年时。因为熟知生前发生的事,故而费尽心机,改变了今世之事,最终成了一国皇后。”

    萧瑾沉默了。

    就这,还什么掌上珊瑚怜不得。

    这不就是?那些什么《重生之绝代毒后》、《废柴庶女:冷情皇后夺情帝》吗?

    萧瑾脸上一派淡然,作?出评价:“听起来还不错,不过其中发展,有些过于老套。”

    楚韶看着萧瑾,唇畔扬起笑,轻声道:“是?么。原来王爷和妾身一样,并?不相信人生还能重来一次。”

    萧瑾点点头:“若是?人人都能重生,岂非都能重来一次,弥补前生不能满足的缺憾。”

    “如果是?这样,那么世间的得与失,便无意义了。”

    楚韶依然含笑,但?眼瞳微垂,像是?隔了一层雾:“王爷所言极是?,只不过,妾身还有些好奇其中一点。”

    萧瑾颔首,示意楚韶继续说。

    楚韶微笑道:“若是?能够重来一次,王爷还会和现在一样吗?如果不一样,您又会想?做什么。”

    萧瑾心想?,如果重来一次,那我肯定就不会看这本古早狗血网文了。

    然而沐着满院的柔软阳光,周围花瓣打着转儿?,随风飘。

    话到嘴边,说出口的却是?:“重来一次,还是?想?在这里晒会儿?太阳,看看这些花何?时开,何?时会飘走。”

    萧瑾顿了顿,对?上楚韶明净的眼,又鬼使神差补充了一句:

    “旁侧还有王妃伴着,想?来,其实极好。”

    楚韶似乎愣住了。

    而后她笑了笑,轻声问:“您真的如此?想??”

    萧瑾微咳一声:“至少刚才那一瞬间,是?这么想?的。”

    现在回?过味儿?来了,还是?更想?回?现代,掏出手机点杯奶茶,度过惬意的一下午。

    没有奶茶和外卖的世界,终究还是?过于封建了。

    谁知楚韶听完这番话,却又笑了,笑容极柔。

    这一笑,难免让萧瑾有些心悸。

    甚至让她开始分不清,到底是?心颤,还是?别?的什么。

    楚韶轻轻倚在紫藤萝花架上,对?萧瑾说:“有时候,人还是?不能太过贪心。”

    “所以妾身也觉得,有一瞬,便足够了。”

    ……

    夜深,亥时已至。

    书房内,点了几盏灯烛。

    萧瑾坐在房中,并?不翻书,只是?随意执起一把银质剪刀,又一下没一下地?剪着灯花。

    剪的守在一旁的叶绝歌都有些倦了,才开口说了句话。

    “绝歌,你说说,什么人会觉得一瞬比百年更好?”

    突然被?问及这种话题,叶绝歌还有些愣。

    “容属下想?想?。”

    萧瑾把剪子撂了:“无妨,本王不过随口一问罢了,你尽管想?。”

    叶绝歌想?了很久,给出了回?答:“大抵,应该是?仙人吧。”

    “仙人有无尽的阳寿。天上一天,就是?地?下一年,区区百年,自然入不了仙人的眼。”

    “……”

    荒谬中,竟还带着一丝合理。

    想?起这本小说的性质,大抵不是?修仙文,萧瑾揉上眉心,问道:“除了仙人呢?”

    叶绝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硬着头皮开始瞎扯了:

    “除非,这一瞬对?于那个人而言很重要?,譬如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之类的……”

    “如若,这四喜一个也不沾呢?”

    叶绝歌摇摇头:“那属下就不知道了,”

    “因为属下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肯定觉得,百年比一瞬更好更长。一瞬,不过弹指之间,怎能比得上长久的百年。”

    萧瑾不说话,垂下眼。

    盯住桌案上那朵紫藤萝,伸手拾起,放在了掌心里。

    随后说起了正事:“这几日?,血雨楼递过几次请帖?”

    “总共递了两次。”

    萧瑾颔首,又是?久久无言,似乎有些神不在焉。

    半晌,忽地?提及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本王依稀记得,燕王府在庆州置办的府邸不止这一处,似乎还有一座山庄,在烟山上。”

    叶绝歌没想?到,萧瑾还记得这一茬:“王爷,烟山的确有这么一处山庄。”

    “那庄子,如何??”

    叶绝歌说:“听闻山庄管事前些年换掉了从前的种株,从云秦国进购了许多清荷。用烟山的温泉水养着,吸引了不少游人,生意越发好了。”

    “生意好不好,是?其次。”

    萧瑾摸着掌心的小花,随意道:“关键在于血雨楼第三次递请帖时,我们?应该择一处自己的地?盘待着。”

    “而且,地?方得偏一点,守备也不必太过森严。”

    叶绝歌点点头:“如果是?这样,那处庄子的确满足王爷所说的条件。”

    萧瑾和叶绝歌说着话,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把花放回?了案上。

    随后竟笑了笑:“夏天来了,那庄子里又有荷花,如果能和王妃一起摇桨划船,摘点莲蓬,好像也挺不错的。”

    “……”

    叶绝歌无言。

    萧瑾瞧见下属陷入沉默,咳了一声,给自己找补:“开玩笑的。”

    然而,叶绝歌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萧瑾再咳一声。

    叶绝歌也开始给萧瑾找补:“的确,王爷若是?携王妃去庄子里游玩,再把消息放出去。到时候血雨楼不来,就说不过去了。”

    话锋一转,又道:“只不过,王爷,恕属下直言。”

    “你讲。”

    “属下总觉得,血雨楼的人并?非仁善之辈。而且,他们?背后藏着的人,似乎来头极大。”

    “他们?敢暗杀朝廷重臣,定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才能够如此?有恃无恐。而眼下,血雨楼对?燕王府这般殷勤,便很奇怪。”

    萧瑾很赞同叶绝歌的观点:“这番分析,极有理。”

    “??x?只不过,血雨楼的心意究竟真不真。对?本王来说,其实无关紧要?。”

    叶绝歌有些疑惑:“王爷,为何??”

    萧瑾说:“既然是?谈生意,有诚意便好。至于他们?所图究竟为何?,他们?的人不说,我们?自然不会知道,也没必要?去探查。”

    “血雨楼若是?有所图谋,我们?不做什么,他们?也会先露马脚。”

    叶绝歌恍然大悟:“王爷英明。”

    倒也不至于英明,不过是?没搞懂血雨楼的行为动机,先按兵不动罢了。

    萧瑾没有多作?解释,对?叶绝歌说:“眼下,本王想?见一个人。”

    “您想?见何?人?”

    “沈澜。”萧瑾垂下眸,又把花放在了手心里,“本王去会会他。”

    ……

    暗室内,点了几只蜡烛。

    车轮滚地?声渐起,烛影摇曳,墙壁上晃了晃影。

    沈澜被?锁链缚在铁架上,听见动静,艰难抬头,循声望过去。

    瞧见轮椅上的萧瑾,定睛看了半晌,而后剧烈咳了起来。

    边咳,唇齿间边涌出血水。而大抵是?血流得太多,此?时沈澜的血算不上浓稠,颜色已经很淡了。

    萧瑾冷眼看着一切,指节微动,抚着掌心里的小花,并?不作?言语。

    待到沈澜的咳嗽声消停了一会儿?,才淡声问:“落到这种地?步,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杀了本王。”

    沈澜恨声道:“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大尧,我都该杀你。”

    “是?么,沈院主。若真是?如此?,本王合该更不放心,把你放回?去了。”

    “要?是?你回?去后,又跑过来刺杀本王,那本王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忙着跳下去。”

    沈澜讥讽一笑:“你知道就好,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以绝后患。”

    “以绝后患,听起来倒是?很有理。”

    萧瑾看着沈澜,却有笑:“不过,沈院主,你可曾听说过大象会因为害怕老鼠,而不敢前进一步。”

    “又可曾听说过,苍鹰会因为畏惧蚂蚁,不敢往天上飞?”

    沈澜嗤笑道:“大象体形巨大,根本不会看到老鼠。苍鹰在天上飞,恐怕连蚂蚁的模样都没见过,为何?要?畏惧?”

    萧瑾沉默。

    这么看,沈澜的反应能力的确很差,让人不敢恭维。

    片刻过后,沈澜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萧瑾微微叹了口气:“真是?,夏虫不可语冰。”

    听见这句话,沈澜愣了愣。

    这才回?过味儿?来,怒道:“萧瑾!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生在齐国皇室,仗着他人权势作?威作?福,以你这副德性,早就不知道被?人杀了多少次了。”

    有理,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萧瑾很赞同沈澜的话:“你说得对?。”

    “沈院主,你兄长沈琅沾了沈容怜的光,好歹在书里还有个名字。”

    “而你身为隐去姓名的路人甲,自然有恃无恐,唯己独尊。反正也不占多少篇幅,说什么都觉得自己对?。”

    沈澜虽然没听懂萧瑾到底在说什么,但?能明白,对?方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奈何?确实听不懂,只能愤然吐出一句:“萧瑾,你……”

    然而,萧瑾已经厌倦了这种无聊的对?白。

    直接打断了沈澜:“好了,沈院主,别?说那些套话了。”

    “本王至少有福气,还能仗着他人的权势作?威作?福,而沈院主你呢……”

    “我什么?”

    萧瑾瞥了他一眼:“你如今被?锁在这里,本王只希望你能摆正自己作?为阶下囚的身份,少说点废话。”

    “其一,这没有用处,其二,听起来很傻。”

    论?及言语攻击,沈澜自然不及萧瑾。

    面色涨红,连道几个“你”字,奈何?也说不出下文,只是?愤怒得快要?背过气去。

    萧瑾还不忘补充:“而且很老套,没新?意。”

    听见这句,沈澜的一口气彻底上不去,也下不来了。

    许是?暗室里的空气太血腥,也闷。

    银朱悄然步入室内,捧着一只小巧的雕花香炉,放置在了角落处。

    对?萧瑾说:“王爷,燃点香,消消腥气。”

    萧瑾看了银朱一眼,微微颔首。

    轻烟从香炉升腾而出,香气淡雅,消解了几分暗室里的血腥。

    此?时,沈澜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萧瑾吸引过去了,自然就不会多作?留意,暗室里莫名其妙多了一炉香。

    不过就算留意到了,估计也会不以为意。

    王孙子弟对?血腥和腐臭味,向来避之不及。萧瑾会在审讯时燃上一炉香,他也不觉得奇怪。

    银朱已经退去了。

    萧瑾嗅着暗室里缭绕的熏香,淡淡开口:“沈院主,现在来说点儿?正事吧。”

    “燕王殿下,你觉得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萧瑾语气轻缓:“现在,本王不会提及你不愿回?答的事,不过只是?想?问一些寻常的问题。”

    沈澜并?不知道萧瑾想?问什么。

    只不过,在叶夙雨连日?的审讯之下,此?时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些疲惫了。

    思维也变得滞缓,一时之间,竟忘了回?应萧瑾的话。

    对?于沈澜的不言不语,萧瑾不觉得奇怪,摸着掌心里的小花,问道:“楚韶的身体里,还有没有蛊毒?”

    按理来说,平日?里的沈澜,肯定是?不会回?答这种问题的。

    然而听见楚韶的名字,他沉默片刻,竟动了动嘴唇,答道:“已经没有了。”

    萧瑾再问:“我听闻,蛊毒的药理极复杂,并?无明确的解药。既然无药可解,又能用什么办法祛除?”

    沈澜面上流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并?没有直接回?答祛除的办法,反倒嗤笑一声:“这种事情,你得去九泉之下问国师。”

    “皇后被?废之后,楚韶被?南锦抚养了。她身体的毒,也是?南锦祛除的。”

    萧瑾想?起南锦那副状若疯癫的模样,直觉这人是?不怎么会带孩子的。

    充其量,恐怕只比皇后好一点。

    了解到这一点之后,不知为何?,萧瑾竟觉得心里有点闷,挺难受。

    压下这股闷意,她没有再问关于楚韶的事,转而提及:“国破之后,南锦就自尽了,那沈容怜呢,她又是?怎么死的。”

    在记忆碎片里,唐翎曾说,沈容怜是?容颜尽毁,不得好死。

    但?萧瑾总觉得,其中还有蹊跷。

    南锦得知容怜死去的消息,是?在容怜死后一年。

    一年前,唐翎还未曾摊明自己卧底的身份。南锦也还在征战,没有被?那抹了毒的箭射中。

    按理来说,纵是?唐翎隐而不报。

    那时候,皇帝和皇后为了稳住领兵征战的南锦,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直接下手杀死沈容怜。

    沈澜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神情都变得有些恍惚。

    他的声音很低,描述出了一幅画面。

    沈澜说,那是?一年来,大尧最冷的一个冬日?。

    尧国皇宫里,正在欢庆上元节。

    他跟着沈琅,深一脚浅一脚,踩进雪地?里,往琉璃宫的方向走。

    沈琅背负无名剑,告诉他无论?如何?,容怜都是?他们?的妹妹。

    自始自终,也都是?沈家庄的人。

    说着,容怜上次不跟他们?一起回?去,是?因为知道,就算回?了沈家庄,她做不了天涯门弟子,也当不了沈容怜了。

    又说,南锦报复沈家庄时,她身上只有一把剑,明知守不住,仍要?守。

    沈琅定定地?看着沈澜:“容怜她固然害了沈家庄,却没有折了半分沈家庄的气节。”

    “容怜是?沈家庄的人,也是?我沈琅的妹妹。如今民间相传皇后残害妃嫔,我不能让她继续待在宫中。”

    入冬,天地?飘雪。

    二人迎着碎白,推开朱门,步入琉璃宫内。

    远处,宫宴上,雅乐声起。

    大殿金碧辉煌,年幼的皇子公主们?手拉手,伴着乐曲,唱起歌谣。

    歌声虔诚圣洁,荡进风雪中,宛如巫祝跪地?祈祷的瞬间。

    琉璃宫,小院内。

    沈澜看着眼前这一幕,手脚都变得冰凉。

    细雪飘摇,漫天的神圣洁白。石板上,却泼开一片血。

    蓝衣银袖的女子,安静地?卧倒在纯白之中,衬着后背淋漓的血,宛如一只被?残忍扼杀的孔雀。

    满头白发,掩住了她的容颜。

    透过纷飞飘扬的纱幔,沈澜只能看见女子肩头那片泼洒的银蓝花瓣,正沾满血。

    那些美而不详的花,就在死尸般冰凉的肌肤之间,绚丽绽放。

    成片凋零的花瓣,如雪如绸,似乎足以掩盖所有肮脏和丑陋。

    就在这时,带血的匕首,却砸进雪中。

    一切丑恶还是?浮了上来。

    年幼的小公主站在雪地?上,垂首看着洁白中飞溅的红。

    眉目间,毫无悲伤之色,有的只是?唇角格外柔情的笑容。

    这时,沈澜才恍然发现,地?上那具尸体的致??x?命伤,是?从心口贯穿而入。

    该是?好快的一截刀锋。

    才能捅进去,抽出。干脆利落,溅开淋漓鲜红。

    刀刃快到这种地?步,将死之人,甚至感受不到痛楚,便会断气。

    而那位小公主衣袖上满是?血,扔了匕首后,站在原地?,抬头望着他们?,眼中竟有还未消褪的温柔。

    唇间带着笑,轻声对?他们?说:

    “你们?来了。”

    没有一丝惊讶,似乎都在意料之中。

    沈琅手中的剑正在颤抖:“你,杀了容怜?”

    小公主点点头,嗓音轻柔:“刚才母妃想?勒死我,但?掐了一会儿?,又松开手。”

    “母妃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盯着我的眼睛,央求我杀了她。”

    “她说过,生不过凌迟,死,才是?解脱。”

    “所以,我帮了她。”

    沈琅和沈澜,根本说不出话。

    而公主韶的脖颈上,有着一圈深红勒痕,但?她好像感受不到痛楚。

    却因为手腕上的血液正在逐渐变冷,而感到有些难过,说着:“这么快,就没有温度了。”

    以至于下颔处滚落泪珠,滴在了沾满血的银蓝花瓣上。

    水痕划过。

    美丽之物?碎裂,宫殿飘起雪,纯白温柔。

    沈琅并?不知道公主韶因何?而哭,他只是?喃喃地?说:“楚韶,容怜她是?你的母妃,你怎么能……你又怎么敢杀了她……”

    公主韶没有回?答沈琅的话。

    她伸出手,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人似的,抬起沾血的指节,凑至唇畔,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不要?说话。”

    “母妃她,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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