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星球
桑宛和安颜两人打车来到酒吧门口时。
看到里面映衬出的灯红酒绿碎影, 门口还有两个带着头套的大玩偶围着她们转。
有些止住了脚步。
她不确定地问:“这家是正经酒吧吗?”
“怎么看着有点不靠谱。”
安颜也有些迷糊,眼睛还红肿着,睫毛沾湿着:“应……应该没事吧?”
正当她们在纠结进不进去时, 瞥见一旁有好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 走了进去。
一副神态自然,笑意盈盈的模样。
“走!”安颜大手一挥,直接冲了进去。
桑宛无奈,只好连忙跟上去:“颜颜, 慢点。”
“老板,你们这浓度最烈的酒, 给我来五十瓶!”
“宛宛,一起喝, 不醉不归——”
好像, 酒精永远是在失意时, 麻痹大脑的最好办法。
这一刻,什么都不想。
也能暂时忘记痛苦。
安颜难受地已经快撑不住了, 第一瓶酒上来时,她想也没想直接对着灌了下去。
呛了好几口。
“咳……咳, 好辣啊。”
“宛宛, 喝!”
舍命陪君子,桑宛从来没喝过酒, 甚至连那些酒精浓度低的果酒都没碰过。
既然要不醉不归。
那就痛痛快快一场。
她壮着胆子, 拿起一瓶, 碰了碰:“喝!”
只是,刚第一口, 就有些受不了了, 脸色红的吓人, 不停地在咳嗽。
她撑着一旁的座椅,整个人胸口有些闷。
安颜还在继续边哭边破口大骂:“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都爬啊!”
“呜呜呜周堂他怎么敢的啊——”
“老娘这辈子都不会相信爱情了。”
她全身心付出的投入这段感情,得来的只有利用和背叛。
“喝——继续喝!”
桑宛被这气氛也有所感染,只是她习惯了情绪内敛,什么都一个人慢慢消化。
她没有出声,只是一个人无声地流泪。
替安颜难过。
她这么糟糕的人。
被顾景然伤害了,反正好像已经习惯了。
无非是再添一道伤疤罢了。
疼的久了。
便麻木了。
可安颜,生来便是炽热的骄阳,就该明媚张扬,永远幸福无忧无虑。
而不是跟她一样,伤心地在这大哭。
桑宛突然很难受,她想,能不能让安颜经受的苦,都转移给她。
“颜颜……”
“别哭啊,我真的没事,庆祝重新恢复自由!干杯!”
两个小姑娘在这一杯一杯的喝着,颜值又都不低。
不一会儿,就引起了几个猎艳的人的注意。
有个看起来有些肥胖的中年男人看上了安颜这一款烈的,自认为很帅气地走过去,邪魅一笑:“小姐,喝一杯吗?”
“不喝。”
“别这么绝情嘛,失恋了就来哥哥的怀抱~”
他说着就要扑过来,眼睛色眯眯地盯着红裙少女露出来的雪白笔直的双腿,还有胸口处的沟壑,吞了一口口水:“这身材,极品啊——”
安颜厌恶地瞥了他一眼,几乎是在他扑过来的那一刻,就一脚把人踹了好几步远。
“姑奶奶心情正不好呢,想打架?”
“还哥哥,呕,滚!”
她自小就学散打跆拳道,还有各种武术防身术,身手向来很好。
一楼大厅这动静一时间引起了不少人投来眼光,肥胖猥琐的中年男人破口大骂着,却又不敢再靠近。
也激起了沈灼的好奇心。
“阿……季言裕,要不要下去看看?”
“好像有人打架!”
“不去。”
男人低声拒绝着,半躺在沙发上的长腿随意交叠,脑海里还想着攻略计划。
第一步,把整颗心都剖开给她看。
要有最真诚最炙热的爱。
第二步……
“等等,好像,我看到了安颜。”
“还有那天说的,那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沈灼话音刚落,刚才还一脸冷漠不去的某人,立刻站起了身,微微皱了皱眉问:“谁?”
“安……安颜还有……”
没等他后半句话说完,季言裕就飞快地跑出了包厢,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
直奔一楼而去。
酒瓶子被砸碎了好几个,他没顾其他,一眼就看到了蹲坐在角落里抱着个酒瓶子,有些娇憨的小姑娘。
脸色泛着红晕,眼神迷离着,仔细看的话,眼角还有已经干了的泪水。
而她不远处,有个瘦小男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眼睛很小眯成一条缝,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季言裕拳头硬了,大步流星地跑过去,完全失了以往的矜贵优雅。
恰好,挡在了那个瘦小男人前面。
瘦小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句:“你是谁?”
“她老公。”
季言裕眼眸里只有冰冷的寒意,这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温度骤降,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晦气!”
骂骂咧咧的语气随着他的步子消失在空气中。
季言裕这才转过身,看着窝在地上浑然不觉危险来临的小姑娘。
这一刻,心疼大于生气。
气自己。
怎么不问清楚,让她跟安颜两个小姑娘来酒吧。
季言裕定定地看着她,手背上青筋乍现,脸色也被这旖旎灯光染上了微红,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这一刻,酒吧里的喧嚣热闹,仿佛与他们无关。
完全隔绝。
桑宛酒瓶子里的酒几乎都喝到了脖子里,她舔了舔瓶口,撇了撇嘴,笑得单纯又懵懂:“怎……怎么没有啦?”
“还,还要喝。”
“桑宛。”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在头顶响起,桑宛这才注意到面前站了这么大一个人。
她蹙了蹙眉,摇晃着脑袋,似是在想这是谁。
那张熟悉的俊颜,怎么也对不起来名字。
可却是她的菜。
她笑得娇憨可人,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轻轻眨着眼睛,像是在调戏:“小哥哥,你好好看啊。”
本来半跪在地上的季言裕,闻言,脸色一下子黑了起来。
很好,胆子大了。
敢背着他,调戏别人。
虽然这个“别人”就是他。
“哎,你怎么不高兴呀?”桑宛从来没喝过酒,本就酒量不好,这下更加晕乎乎的,说起话来也没头没脑的。
她看着男人那张精致如玉的脸,有些心痒痒。
他长得好好看,身上也好闻。
想抱。
醉鬼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忽而,桑宛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细细地嗅了一下,是熟悉又令人安心的琥珀沉香。
把酒吧里的酒精味,冲淡了些许。
她笑眯眯的,眉眼完成月牙儿:“小哥哥,我想去一条路。”
季言裕现在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很好,老婆竟然还敢抱着“别的”男人。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什么路?”
眼眸深沉地盯着面前的少女。
桑宛压根没意识到“危险”的即将来临,还在继续调戏着,手指在他胸膛画了个圈,这个动作有些熟悉,却没想起来是谁也这么做过。
她画完之后,唇角的小梨涡分外可爱,嗓音软软糯糯的:“通往你心里的路呀~”
猛的一下,季言裕双手扣住她的腰肢,漆黑的眼底像是不停地在翻涌。
声音哑的不像话:“又勾我,嗯?”
他本就对她没什么自制力可言,喝了酒的小姑娘娇憨活泼又大胆。
还敢调戏他。
一双杏眸还单纯干净,像是压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可偏偏,更让人想亲了。
心里的那份情意几乎已经马上破土而出,彻底生长成参天大树。
酒吧里还在继续欢声笑语,沈灼也下来把安颜拉回了包厢里,他看了一眼四周嘈杂吵闹的环境,把小姑娘打横抱了起来。
公主抱。
桑宛没意料到,身体一下子悬空,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搂他更紧了。
“小哥哥,你体力好好呀。”
“能一下子抱起来我!”
还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呢。
有些稀奇。
桑宛的眼睛亮晶晶的,泛着细碎的月光,眉眼无辜清纯。
仿佛跟这个酒吧格格不入。
可又分外地吸睛。
已经不知道多少人看过来了。
季言裕用高大挺拔的身体把她挡住,加快了脚步,在三楼沈灼的私人包厢那儿停了下来。
拿了一件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呀,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季大总裁抱着女人过来?”沈灼轻轻摇晃了一下折扇,漫不经心地说。
实则眼睛一直在偷瞄,原来这就是嫂子!
嗷!是之前吃饭时遇到的那个他说好看的小姑娘。
呵,男人,表面说不感兴趣。
背地里竟然把人娶回家了。
季言裕瞥了他一眼:“安颜交给你了,我先回家。”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独留下沈灼愣在原地。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他在三个人的小群里怒发了好几条消息:
【灼灼其华:恶劣的男人!!重色轻友!季言裕出来挨打!
灼灼其华:安大小姐性子烈,我一个人弄不了啊。
灼灼其华:(表情包:熊猫头捂嘴哭)】
刚发完这条消息后,他一回头,就看到安颜抱着个酒瓶子还在继续喝。
甚至还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喝酒吗?”
沈灼:……得嘞。
说实话,他跟安颜还真不太熟。
沈灼突然有些尴尬。
虽然是一个圈子的,但陆尘渊好像跟她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他想了下,要给某个大忙人打电话,却没想到,手机已经收到了两条私信。
都是陆尘渊的。
【L:人在哪?
L:地点发我。】
他把位置发了过去。
一个人撑着脑袋喝酒,不远处还有个酒鬼在破口大骂。
沈灼轻轻叹息着,他就是个操心的命啊。
十五分钟后,素来高冷淡漠面不改色的男人脸上写满了焦急,进来第一件事就直走过去,把地上的人儿打横抱了起来。
“安颜,跟我回家。”
声音磁沉冷冽,像是腊月的三尺寒冰。
“我不要,男人远离我!”
“呜呜呜都是渣男。”
安颜捶打着他的胸口,泣涕涟涟。
最后,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把人连哄带骗地劝说回了家。
安静了下来。
—
另一边,夜色朦胧,助理在前面开着车。
季言裕抱着怀里的姑娘在后座,轻轻用湿巾给她擦着身上的酒。
“难……难受。”
桑宛嘤咛了一声,手不知何时抓住了他的领口。
季言裕无奈叹了口气:“谁让你喝那么多酒?”
“就……就要喝!”
“跟颜颜一起……”
她笑得天真,盯着男人的脸看了好几秒钟,才有些不确定地说:“小哥哥,你怎么长得跟季言裕这么像呀?”
“不行,不能告诉他,我……来酒吧了。”
小姑娘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又突然双眸盯着他,讨好地说:“小哥哥,你这么好看,一定会帮我的吧?”
季言裕慵懒地倚着车子的后背,轻笑一声:“也不是不行。”
小姑娘眼底闪着星辰,无意识地舔了舔唇,本就有些娇嫩艳丽的唇更加诱人了。
想亲。
他换了个姿势,手指微微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亲我一口。”
他指着自己的右侧脸颊,眼尾上挑着,格外蛊惑人心。
桑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身体的动作却比大脑更快。
她慢慢抬头凑近他,不知为何,心跳地突然,有些快。
可做人要讲诚信,这个原则始终刻在她的脑海里,她只是愣了一瞬,就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男人冷白无暇的脸上,陡然出现了一个很浅的口红印。
看起来更欲了。
像是沾染了世俗凡尘的情感和欲望。
她偏生一副不知世事的模样,笑眯眯的:“我亲完啦!”
又软又甜。
季言裕还没反应过来,脸上温热的触感就离开了。
恍然间,有些晕乎乎的。
内心每一个细胞都在发散着喜悦。
这是宛宛第一次亲他!!!
仔细看的话,男人的耳垂还有些微红,面上却装作正经的模样,哄着她:“乖,这么听话呀?”
桑宛眉眼弯弯,德寸进尺道:“还想亲。”
他长得真好看。
想用麻袋套回家。
“小哥哥,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呀?”
季言裕闻言,脸都黑了。
“我是谁?”
“好看的小哥哥。”小姑娘挥着爪子,又戳了戳他的脸。
“桑宛,你结婚了。”
他黑着脸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结……结婚了?”
桑宛记忆慢慢回笼了一下,好像是哎。
她……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跑出来喝酒,季言裕不会打断她的腿吧?
想到这,她不知何时嘀咕出了声:“凶……凶残的男人。”
莫名其妙被冤枉,扣了一顶帽子的季言裕:?
他眼神几乎要杀人,握成拳头,指节发出一节一节清脆的声响。
忽而,看了一眼某个小醉鬼,神情散漫地笑了下:“哦?是吗?”
桑宛此时大脑已经完全不能思考,只是顺着他的话乖乖点头。
“那你凶残的老公,要打人了。”
季言裕瞥了一眼某个还在云里雾里的小姑娘,勾唇道。
”打……打人?”
桑宛眼底闪过一丝害怕和恐惧,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蜷缩在车后座的一侧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浑身颤抖着。
满是惊慌地哭着说:“不……不要打我。”
她面露茫然,却又低声哀求着:“我……我会好好学习,好好做饭做家务,不要打我——”
脑海里各种尖锐冷硬的声音像一根根刺突然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一时间,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甚至胳膊和大腿都在隐隐作痛。
不知道,当时被掐紫了多少次。
甚至,刘海就是那个时候留的。
因为左边额头那里,被那个癫疯的母亲,发泄不如意,扔了个花盆砸过来。
鲜血淋漓。
去缝了九针才好。
虽然现在疤痕渐渐淡了,但仔细看的话依旧能看出来。
于是,中考完的那个假期,桑眼独自一个人跑去理发店,剪了个刘海。
高中,遮挡住了那块疤痕。
酒精让痛苦的回忆愈发清晰了,她分不清这是在哪里,只觉得前面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身体颤抖着,眼角的泪水不停地滑落:“宛宛错了,不……不生气了行吗?”
“我不要鞋了,不……不要了。”
哪怕寒冬腊月,已经破了不能再穿了,脚上的冻疮都不能走路了。
她咬着牙,慢慢红了眼圈。
十三岁的小姑娘倒在地上,渐渐哭得不能自己。
她没想到,从外婆家回到父母的家。
面对的是这种恶意。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梦魇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记忆里横行,那些早就忘却的伤疤,在这一刻,无比清晰。
可路的尽头,依稀好像出现了一个身影。
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季言裕没想到,一句开玩笑的话,让她的反应这么大,联想到那对父母的丑恶嘴脸,他心脏阵阵地疼。
小姑娘该受了多大的苦和痛,才能哭成这样肝肠寸裂。
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在怀里,指腹轻轻擦着她眼角的泪痕,心疼和各种爱意感性因素,在这一刻,超过了理性。
季言裕低头,吻着她的眼睛和泪水。
不停地低声哄着:“不哭了,老公在。”
“对不起,宛宛。”
“不该提那个字的。”
他诚心诚意地道着歉,见她这幅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悲恸。
甚至擦拭眼泪的手指都在低颤着。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我会永远保护你。”
这一刻,他无比痛恨。
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她。
早点想办法,让她不必经受那些恶意和伤害。
只是,没有后悔药。
人生也不可能重来。
他抱着怀里的姑娘,企图用自己的体温,给她一丝丝温暖。
桑宛正魇着,前面只有无尽的尖锐荆棘,她一步步走过去,被刺伤的鲜血淋漓。
好疼啊——
可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光。
僵硬冰凉的身体也在回暖,她闻到了男人身上那熟悉令人安心的气息。
以及,那个名字。
出现了。
是记忆里的白衬衫少年,站在大礼堂的主席台上宣讲,满眼意气风发,干净明朗又耀眼地说:“少年本就是要与世俗抗争的,向着光,抓住光,勇敢无畏向前。”
“最后,也愿你们永远青春,永远热泪盈眶。”
“学弟学妹们,我们北渝大学见。”
他说,他叫季言裕。
是多年后再见,在北城无数次的替她解围。
温柔矜贵,又体贴的成熟男人。
是……她年少时的懵懂初恋。
被刻意压在心底,已经蒙了沉灰的。
好像,再次要破土而出。
她不知道,只是眼睫微颤,这一次。
眼神没有迷离,恢复了些许清明。
她正在季言裕的怀里。
温暖宽厚,像她青春期渴望的,父亲或者哥哥的角色。
也会在受委屈欺负时,挡在她的面前,义无反顾护着她。
“季……季言裕。”
桑宛轻轻唤了他的名字,意识清明几分后,才发现,自己一身的狼狈。
而他干净整洁的西装上,已经被她沾染上了酒渍,还有些皱巴巴的。
可男人的眼底只有温柔和担忧,丝毫不见嫌弃。
她心尖微触,那个种子和萌芽,好像……快要破土而出了。
“我在。”
掷地有声。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低垂着脑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给你添麻烦了。”
他专门来酒吧接她回去,又接受刚才狼狈大哭,精神失态的她。
坏心情和坏脾气。
桑宛有些害怕,又内疚。
怕他会远离这样其实有些糟糕的自己。
她其实,从来没有从青春期的阴影中,走出来过。
几乎每个月都会有那么一天,看着某个新闻,或者做着某件事,想起来了那份沉重的回忆。
毫无征兆的,又莫名其妙地放声大哭。
像是在发泄压力,可又很容易把人吓到。
所以,她拼命地装作一副阳光爱笑的模样。
清纯,开朗,大方。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有人愿意接近她。
才会被人喜欢。
季言裕看着她这幅强迫自己坚强的模样,眼眶有些湿热。
他扶着小姑娘的肩膀,跟她四目对视。
桑宛微愣,撞进他的眼底。
漆黑,深邃,又闪着碎钻的星辰。
男人声音磁沉沙哑,却像月光一样倾泻在她耳畔。
一字一句道:“桑宛,我是你的丈夫。”
“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我也心甘情愿。”
他紧张地差点就要把汹涌波涛的喜欢说出口,却在看到她的眼眸时,强硬地咽了下去。
退而求此次道:“况且,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
“你能试着……也把我放在和安颜接近的位置吗?”
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以试着依赖我,不用什么事都自己扛。”
“我也会心疼的。”
最后这句话,是他的私心和情绪表达。
季言裕认真地看着她,语气分外认真,而又坦诚明朗。
好像,这一瞬间。
凛冬消散,万物复苏,春暖花开了。
“依赖吗?”
她低声喃喃自语,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是心脏在滚烫而剧烈地跳动。
是炽热的阳光无孔不入地照在她的身上。
弥久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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