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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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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豪,你家真的有最新款的游戏吗?”跟在小男孩身后进门瘦得跟猴子一样的男生问道,小男孩现在已经成长为初见中年男人肥胖长相的模样。

    “那是自然,我怎么会骗你,我让我妈才给我买的。”囝囝不耐烦地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说。

    “可是,那游戏真的很贵,我问我妈要,她还差点揍了我一顿,说成绩退步还想玩游戏,就是想屁吃。”瘦猴子心有余悸地说,又好奇地问道,“这次考试你还没我考得好,为啥你妈会同意给你买游戏机啊?”

    “要个游戏还不简单,我想要啥,我妈都会给我买。”囝囝满不在乎地从柜子中翻找出游戏,放入碟盘机,“而且,你为啥要实话实说,说学校要交钱买参考书不就行了。”

    瘦猴子有些羡慕道:“你妈不会打电话和老师核实吗?我妈就会,上次挨打就是因为我撒谎要交补习费,我妈打电话给老师,老师说没有,我妈给我一顿揍啊。”

    “不会,我妈每天都很忙,回来都到晚上了,老师早睡了,而且我妈可相信我了,连开家长会都是我自己开。”囝囝得意地说,“而且偷偷告诉你,老师那的电话我留的是我的,所以只会打到我手机上。”

    “哇,班里只有你有自己的手机,穿的还是名牌,真好啊。”瘦猴子掩饰不住自己的羡慕之情,“那我以后能不能都来你家打游戏。”

    “可以啊。”囝囝享受着瘦猴子的恭维,十分受用,“饿了,我妈给我留了钱,我们可以随便叫外卖。”

    “好!”瘦猴子高兴地和囝囝一起打起游戏。

    “囝囝在小学升初中培养良好学习习惯的时候,沾染上了攀比的恶习,而且花婶物质上的满足,让儿子没有正确的消费观,家庭教育的缺少奠定了之后的悲剧。”余梦默默分析道,每个孩子的成长都是三方共同助力的结果,包括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的共同努力,缺一不可。

    花婶或许因为受教育程度不高,以为只要满足孩子的物质需求,教育可以完全交给学校,这种观点毫无疑问是有问题的。

    余梦看着打游戏的两个人,暗暗叹气,“如果只是攀比,为什么会发展成暴力行为呢?”

    周围的景象再一次发生扭曲和加速,这次是花婶佝偻着身子进家门,对比在小区门口的精神状态,花婶现在的年龄像老了十岁,头发也增添了更多的花白,背负着生活更加苍老疲惫。

    “叮铃铃”花婶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囝囝,露出期待的表情,似乎所有的疲惫都能被这通电话所治愈。

    “喂,囝囝,学习累不累,别太累,天气热的话多喝水,需要啥跟妈说。”花婶手指紧紧捏住手机,耳朵凑近听筒,生怕错过哪句话。

    而电话那边的囝囝没有回答花婶的问题,反而直接催促道:“妈,我没钱了,学校又要买新的辅导书,你快点打钱给我。”

    “什么?这次要多少钱?”花婶忍不住询问,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妈不是不给你打钱,就是一周前学校刚买完几千块的辅导书,这还没几天,怎么又需要了啊?”

    “我怎么知道?我们现在升高三,学习任务重,肯定需要补课,总不能别人都有,我没有吧。”囝囝的声音透出虚张声势的心虚,但越说越理直气壮起来,“妈,你别管那么多,给我打钱就是了。”

    “好吧,那你好好学习,不用担心...”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就挂断了,好像打电话来,只是为了要钱。

    花婶不明显地叹了口气,愁容满面。

    作者有话说:

    这部分的中年男人,就是纯坏,我尽量写出来,第一次文中出现,我自己都很讨厌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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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8、颠倒公交5

    “高中阶段, 花婶的儿子选择住校,更加自由并且有更多的理由问花婶要钱。”余梦获得新的信息,“不过, 如果仅仅是这样, 只能说花婶的儿子不成才不争气,受过义务教育的成年人,不是因为幼时的创伤、性格的缺陷,基本上很少会在成年后重燃家暴倾向。”

    余梦看着花婶疲惫的脸庞,她的苍老似乎不仅是因为财务的压力、儿子的不在意,可能是周围又发生了什么事, 导致她最近的面目变化明显。

    是的,余梦敏锐的感知到, 花婶的叹息中包含的内容不简单, 也正如她所猜测的一般,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花婶,是我,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啊?”门外的声音催促道, “名额可是不多了, 1栋的黄姐还要3栋的刘姐都想参与进来呢, 我和你关系好才特意把名额留给你, 你再犹豫就晚了。”

    花婶用双手搓了搓脸,打起精神, 开门, “谢谢你啊,赵姐, 可是, 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吗?会不会不靠谱?”

    门外的人, 自来熟地挤进门里,随意找地方坐下,“那是肯定,我们拜的是什么,是财神,财神的指引还能有假?”

    余梦看不清进来人的长相,可能在这个副本中她的身份是路人,虽然带来了全新的信息,但是花婶并没有接受。

    果然,花婶犹豫再三还是说:“赵姐,算了,我就不加入你们了,我可以多打几份工赚钱,你说的神神叨叨,我有些害怕。”

    眼前的人看不清五官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不满的神色:“既然这样,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想一起赚钱就算了。”随即拂袖而去。

    “花婶没有太多的文化,能抵抗住轻松赚钱的诱惑,选择脚踏实地干活,十分难能可贵,但是她儿子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定力,如此看来,来人口中的财神是不是类似邪神一般的存在呢?”余梦没有想到在单人副本npc的回忆中,还能遇到类似邪神的存在。

    “倘若真的和邪神挂钩,花婶儿子的恶念和贪欲被放大,确实也算是一个导火索。”余梦继续观看花婶的回忆。

    后面的事就很简单了,花婶的儿子理所应当的没有考上大学,也不想复读,回到家里无所事事,此时的他已经满脸横肉,身形外貌都和中年男人差不多了。

    “囝囝,妈妈托人给你找了份工作,你要不要去试试看?”花婶试探地道。

    而她口中的囝囝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电视,听到花婶的询问,不耐烦地说:“妈,你别瞎忙活,又是什么工作,保安?还是修理工?我好歹是正经高中毕业,在咱们这个小地方也算是文凭出类拔萃,那些工作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可是,囝囝,你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啊。”花婶忍不住张嘴劝到。

    “知道了,你就是嫌我待在家碍眼,我不在家还不行么,这就走。”中年男人,随手抓起桌子上的零钱,转身离开,还在嘴里念叨着,“晦气。”

    余梦赶忙跟在中年男人身后,花婶不知道中年男人出门后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可以自由活动跟着去看看,这也是她做的尝试,看自己只能知道讲述人知道的事,还是有部分自由活动,了解事实真相的权力。

    在李家村副本boss的回忆中,余梦是第一视角,并且没有办法完全掌控身体的控制权,她和副本boss相比完全落于下风。而在老人的讲述回忆中,她是以第三视角原身进入回忆,在回忆开始前身体周围存在阻塞感,影响她的活动,现在回忆接近尾声,她身上的桎梏基本消失,她也想试试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还好,余梦成功跟着中年男人走出家门,中年男人双手插兜,摇摇晃晃地走向小区门口的网吧。

    快到网吧时,一个路人叫住了中年男人,目测就是劝说花婶一起赚钱的人。

    “这不是老朱家的小朱吗?这是要去哪啊?”

    “赵婶啊,你好你好,我这不是出来逛逛,找找工作什么的,我妈有点着急。”中年男人出门在外还是很会说话的。

    “找工作?为了赚钱啊?”名叫赵婶的人笑着搭话道,“我说你妈也真是死脑筋,我好心拉她一起轻松赚钱,她偏偏拒绝我,说什么胆子小,想脚踏实地赚钱,哎,亏我有好事一直念着她。”

    “这赵婶被花婶拒绝了还不死心,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让她选择一定要拉花婶入伙呢。”余梦可以分辨出赵婶言语中蛊惑的陷阱,但中年男人分辨不出来,他一听到可以轻松赚钱,眼睛都亮了,自从他毕业之后,要钱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最新款的球鞋、游戏机他都没想到借口要钱购买,眼前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赵婶,我妈胆子小,不如你跟我说说,赚钱是怎么个赚法?”中年男人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好说好说,很简单,就是拜财神,成为信众,”赵婶信心满满地开口,大护法交给她的任务她可不想失败,大护法说什么五栋连珠,什么七芒星,她也听不懂,但是明白花婶一家的位置恰好在布阵的关键节点上,必须要拉入伙。

    中年男人半信半疑,成为信众就能赚钱吗?哪有那么简单,想到着,他收起最初的热情,随口敷衍道:“这样啊,赵婶,那我们下次再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赵婶一看中年男人的表现就知道他不相信自己,连忙拽住他一边袖子解释道:“拜财神,成为信众,能获得预言,你就能通关预言赚钱了。”

    “好好好,那祝赵婶早日发财。”中年男人扯回袖子,愈发不耐烦。

    赵婶见状,咬了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罢了,我就把一条消息免费的告诉你,你看看你能不能赚钱。”

    赵婶今天恰好从大护法家出来,她虽然没有搞定花婶入伙,但是最近组织发展不错,新入伙了好几户人家,大护法高兴,特意分享出了发财的消息,她自己还来不及验证,为了取信于人,只能先告诉小朱了。

    “没想到小朱年龄不大,还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赵婶腹诽道。

    听到有免费的消息,中年男人来了兴趣,重新热情起来:“好啊,赵婶你告诉我,我这就试试看,要是真能赚钱,我再入伙也不晚嘛。”

    “好,你待会出门任意选一个方向,然后进第五间店铺,就会有财运。”赵婶无奈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中年男人,每个人的消息只能用一次,她本来想回家放下东西就去赚钱,可惜现在只能便宜小赵了。

    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想到如此神神秘秘,中年男人有些兴味索然:“好吧,赵婶,我试试看。”说完,连招呼也没打,简单摆摆手就继续往网吧方向走去。

    “你现在不信,等你发现是真的,有的是讨好我的时候,到时,你就是我的手下,看你还能不能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哼。”赵婶嘴里小声嘟囔着,还没跟上中年男人的余梦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拜财神的操作是赵婶描述的一样,那就不是我想象的邪神,更偏向于邪恶组织。”余梦展开分析,“邪恶组织的构成一般都是等级分明森严的上下制度,以进贡为收入来源,常常让人倾家荡产,并且在整个过程中会施加各种各样的心理暗示,通过一个个任务的完成达到精神洗脑的目的,但最终目标都是敛财。”

    邪恶组织所谓的预言,更多的是模棱两可的心理暗示,以及赌一种可能性。比如说,赵婶告诉中年男人任意选一个方向,进入第五间店铺,就是一种最浅薄的心理暗示,中年男人虽然不相信,然而遇到第五间店铺,会不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选择进去看看呢?答案是肯定的。

    进入店铺之后,就已经陷入预言的陷阱,你会将店铺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当作是预言的一部分,恰好遇到打折、买赠、推广促销活动,再或者碰到朋友、中了小奖等等,原本生活中稀松平常的事,此时在你眼里都成为预言成真的佐证,这就是心理暗示的强大之处。

    退一步说,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再相信预言,邪恶组织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一旦遇到什么事,当事人极容易信以为真,一步步踏入邪恶组织的漩涡。

    所有信仰邪恶组织的人都不是一开始都深信不疑的,都是被类似的方法施加暗示,精神洗脑,逐渐深信不疑,传销也是同理。相信科学,不贪心,才是破解此类骗术的不二法门。

    深谙其道的余梦没有办法阻止中年男人,只好快走几步继续跟着他,看看他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后面那样丧心病狂、不顾人伦。

    余梦回忆起中年男人手中的锁链,可能就是某种精神掌控的具象化,他掌控着家里的每一个人,也越发表里不一。

    作者有话说:

    天气好热好热,码字逐渐懒散,坚强!为什么修改,因为原本想搞普及常识,结果显示不出来...邪恶组织是什么,大家懂的。

    ? 59、颠倒公交6

    余梦继续跟着中年男人来到网吧, 只见他熟门熟路的找了台机子坐下,进入游戏的世界。

    余梦看中年男人暂时不会离开,选择在网吧转一转, 她始终记得每一个场景都可能是之后团队副本的内容。

    就她自己而言很少去网吧, 她上一次进网吧还是上一个副本中为了找原主的朋友,而上一次网吧之旅也十分惊险刺激。

    中年男人所在的网吧就很普通了,数十台电脑整齐排列两边,现在还早,玩游戏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分散坐着, 时不时传来打游戏的叫好声。

    这些都不是余梦观察的重点,她更在意的是网吧的布局, 一般来说, 网吧作为人员密集场所都会安排不止一个门, 作为预防火灾的逃生通道,但是位置比较隐蔽, 一番搜索之后, 余梦在角落里发现了上锁的逃生通道。

    “上一个副本中, 我拉着原主的朋友正确逃生方式应该是逃生通道, 可惜当时局势变化太快, 网吧内部黑暗,来不及寻找逃生通道, 只能赌一下npc不能离开电脑的位置。”余梦回忆道, “但是,如果将网吧作为一个副本场景来看, 掌握逃生通道的位置就显得至关重要, 可以作为团队的最后出路。”

    余梦已经自觉承担起指挥队伍的责任, 学着用最大的存活率保证破解副本世界观。

    “假如副本充满恶意,将逃生通道上锁的话,提前确认位置,获得钥匙可能就是通关的前置条件。”余梦最后看了一眼逃生通道,网吧的布局大同小异,确认了大致方向,万一遇到相似场景能更快有思路逃脱。

    此时,距离中年男人进入网吧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余梦估计中年男人机子上网费快告罄了。

    “小朱,你要再玩一会不?今天充值有活动噢。”网管笑眯眯地凑到中年男人身边,委婉地提醒道。

    小朱是这家网吧的常客,上高中时就常常跑来玩,那时还有未成年人限制,现在毕业成年了,玩得更加肆无忌惮,不过毕业后财政经济状况紧张,时常欠网费,上个月老板才去找花婶要钱平账,之后老板交代千万不能再让小朱赊欠网费,网管这才过来提醒他。

    “赵哥,先欠着呗,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中年男人勉强将视线从电脑屏幕前移开,跟网管套近乎道。

    “小朱,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没办法,老板特意交代不能让你赊账。”网管想了想又补充道,“上次你的帐平不了,老板专门去找的花婶,回来就交代我们不能让你再欠网费了。”

    中年男人无奈起身,他本性欺软怕硬,只会埋怨花婶不给他足够的钱玩乐,而不会想办法和老板交涉或者赚钱。而且,老板去找花婶的事他也知道,当时他用上网找工作的理由糊弄过去,再来一次,花婶就算再疼他,也不会让他这么胡来。

    拿着剩下的五块钱,中年男人踏出网吧漫无目的地闲逛,他不想回去那么早听花婶唠叨,余梦不远不近地追在他身后。

    “中年男人被赶出网吧,应该很快会想起赵婶给他说的财神预言,估计走投无路下会选择试试看。”余梦将中年男人好吃懒做,企图不劳而获的性格看得一清二楚。

    毫无疑问,中年男人溜达着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数了数自己经过的店铺:“赵婶所谓的财神预言,听起来虽然不靠谱,但是反正我也没钱了,不如试试看。”

    中年男人从小区大门出来,网吧的方向数店铺,第五家恰好是他面前的彩票站。

    “难道我今天就要转运了吗?”看着彩票站,中年男人心里有些打鼓,又有些兴奋,第五家是彩票站,那肯定相信赵婶赌一把,带着拼一拼,单车变摩托的心情,中年男人进入彩票站。

    中年男人望着墙上花花绿绿的走势图,有些看不懂,又有些犹豫,他从来没有玩过彩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选。

    彩票站的老板见过太多类似的人,热情地介绍道:“小兄弟第一次玩彩票吗?看不懂走势图没事,我这还有更简单的刮刮奖,要不要试试。”

    “啊,那好,我试试刮刮奖。”中年男人借坡下驴,顺势拿起桌子上的刮刮奖,手在兜里捏了捏自己仅剩的五块钱,不经意地问,“老板,这刮刮奖怎么玩?”

    “很简单,刮刮奖有五块、十块、二十块的,每种游戏规则都不一样,奖金也不一样,很好玩的。”

    中年男人,囊中羞涩,又不想在老板面前露怯,于是假装不在意道:“那先来个五块钱的试试水,中了再继续买。”

    “好嘞。”老板熟练的在一堆刮刮奖中挑出五块的,“这版新到的,中奖率很高,试试看吧。”

    中年男人随便选了一张,拿着挂卡,认认真真地慢慢刮,他只有最后的五块钱了,问花婶要钱越来越难了,这么想着,他额头上不禁出现点点汗珠。

    余梦叹了口气,虽然刮刮奖是合法的彩票性质娱乐,但是需要人抱着娱乐的心态玩,不能抱着一定要中奖的心理,并且玩刮刮奖的人,十有八九中奖了都会继续刮,直到把中的奖也全部刮完。而实际上,中奖的刮刮奖始终还是少数,就算中奖了,很多也是让你白玩一张刮刮奖罢了。

    随着刮刮奖上的数字慢慢刮开,中年男人的头越来越靠近刮刮奖,他死死盯着手下的奖票,“中了!老板你看是不是中了?”

    中年男人举起手中的刮刮奖,这张奖票上中了二十块。他满脸通红,沉浸在第一次刮奖就能中奖的喜悦中。

    “小兄弟运气好啊,还有继续玩吗?”老板见怪不怪地恭喜了一句,接着建议道,“现在你财运好,不如继续玩。”

    彩票店的老板肯定更希望中奖的人一直玩下去,不用兑换现金奖励,很多人中了一张,就会觉得财运正盛,继续玩说不定会有大奖。

    中年男人的心理被老板摸索地明明白白,他毫不犹豫地说:“当然,老板,继续来几张。”

    余梦就这么看着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反复刮彩票,一旦中奖高兴地手舞足蹈,没有中奖则眉头紧皱,慢慢地,他手边刮过的彩票越来越多,他的脸也越来越红。

    “小兄弟,我要打烊了,不如兑换看看你中了多少?”老板制止了想再拿一张刮刮奖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他看着老板将他刮过的彩票一一检查,计算金额,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刮了很多张彩票了。

    “小兄弟,刨除你中的数额,你还需要再支付三百块。”老板笑呵呵地报出最后收款额。

    果然,早在中年男人沉浸在刮奖快乐中时,余梦就已经计算出他需要支付的金额,彩票永远不会赚钱,赌博性质的娱乐永远不会赚钱,而上头的中年男人只能看到每张刮刮奖上中奖十块、二十块的金额,完全忽视了刮刮奖本身也需要付钱。

    听到老板报价的中年男人脸色瞬间白了下来,他支支吾吾地说:“老板,我..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能不能先欠着。”

    老板闻言,皱着眉头道:“彩票没有欠着这一说,你没有那么多钱,刮那么多张干嘛?给你家里人打电话付钱,不然我就报警了。”

    涉及金钱,老板失去刚才和善的模样,严肃地警告道。

    中年男人没办法,见老板如此坚定,只好借电话打给花婶:“妈,你能不能来彩票店一趟,就从大门出来左边第五家。”

    本来见天色已晚,儿子还没回家,正着急的花婶,接到电话,二话没说就出门来彩票店找儿子。

    没想到儿子居然在彩票店欠了三百块,比在网吧那会欠的还多。

    虽然金额并不是特别大,花婶还是可以出的起,但是家里情况不容乐观,最近老人身体不好,又需要用钱,每一笔支出都需要精打细算,这额外的三百块支出,足以成为压垮花婶的最后一根稻草。

    花婶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道:“囝囝,你为什么要去玩彩票,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爷爷奶奶最近身体不舒服,需要做检查看病,你不出去打工赚钱就算了,怎么还能欠钱呢?”

    中年男人本身理亏的灰溜溜地跟在花婶身后,听到花婶还没进家门就在外面如此指责自己,觉得丢了面子,反驳道:“我本身只想上网的,但是钱不够,你又让老板不给我赊账,赵婶刚好说有财神的预言消息,我就想试试看,你还别说,消息挺准,就是后面运气变差了,妈,我觉得这个工作就是我想要的,我要跟着赵婶干。”

    花婶有些恨铁不成钢:“赚钱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吗?我和你爸一直教育你,做人做事都要脚踏实地,赵婶也找过我,我都拒绝她了,你还凑上去。”

    “妈,那是你胆子太小,我觉得赵婶是好心好意。”

    “我就一句话,我不会同意的,你老老实实给我在家呆着,要不然就出去打工,没有别的选择。”花婶难得强硬道。

    中年男人虽然不服气,但是此时也不敢说什么,他打算再想别的办法弄到钱。

    夜深了,路灯照在母子的身后,拉开长长的影子,蔓延在地面。

    作者有话说:

    还是同样的提示,这一个副本会有很多伏笔和暗示设定~

    ? 60、颠倒公交7

    中年男人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偷家里的钱去找赵婶入伙, 他知道家里存折的位置,然而似乎因为最近爷爷奶奶需要用钱,存折并不在原来的位置, 他只能四下搜索一番, 找了一把零钱去找赵婶。

    这次他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虚于表面的热情,而且带着真实伏低做小的讨好。

    “赵婶,拜财神真的有用,我现在入伙还来得及吗?”中年男人低三下气地说。

    赵婶满脸我早都料到的神情,倨傲的拿乔道:“呦, 这不是小朱吗?昨天还质疑我是骗子,怎么, 今天知道拜财神有用了?”

    “赵婶, 您这话说的, 我昨天也没质疑您是骗子啊,而且是我不懂事, 不知道拜财神这么神奇。”中年男人的态度愈发恭敬, 生怕错过赚钱的好机会。

    赵婶嘲讽几句后, 也放过昨天的事, 毕竟她的目标是把花婶一家拉入伙, 她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道:“我和你妈是好多年的朋友了,所以才邀请她一起赚钱, 我就不计较昨天你的怀疑了, 你还是可以加入我们。”

    中年男人闻言喜出望外道:“太好了,那怎么拜呢?我需要请一座财神像回去吗?”

    “请财神像肯定是要请的, 只不过你现在还没资格请财神像回家。”

    “什么意思?”中年男人原本以为只需要请财神像回家就好, 没想到还有资格这一说法, 不过他现在对财神的能力深信不疑,还想依靠财神赚钱,比昨天有耐心的多,他耐下性子继续问道,“赵婶,您说的资格是什么意思?”

    赵婶心中翻了个白眼,那有那么简单就能直接加入组织的事,肯定需要一步步升级,但是她不会直接这么说,如果一开始就透露出需要升级的事,中年男人肯定不干,于是她斟酌着说:“小朱啊,加入组织后,你就是个新人对吧?”

    中年男人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是新人,然后呢?

    赵婶继续解释道:“所以,你是不是需要一步步融入组织,向财神展现你的诚意,财神才会给你预言消息对吗?”

    中年男人转念一想,赵婶的话也有些道理,任何一个组织都不会一开始就无缘无故的把能轻松赚钱的消息告诉新人,如此一来他就明白了:“我懂了,那赵婶,我该做什么展现我的诚意呢?”

    “很简单,你先跟我参加今晚第一次新人入会仪式,大护法会给你介绍的。”赵婶自信满满地说,大护法作为接待新人的财神代言人,一直很有能力。

    中年男人点点头答应下来,转身回家。

    余梦已经完全确定所谓的拜财神是幸福小区刚刚兴起的邪恶组织,遇到这种事,她一定会第一时间选择报警,就像花婶的观点一样,没有什么事是可以轻松赚钱的,如果有,那么都已经被写在了刑法里。

    “到这里,后面的剧情我能猜到了,中年男人在拜财神的邪恶组织中越陷越深,为了完成大护法交给他的任务,逐渐泯灭人性,成为机械完成任务的机器,性子转变的暴烈,且喜怒无常,就连妻子,可能也是大护法安排给他的教众,夫妻二人一起被洗脑。”余梦将老人的故事了解清楚,她预感自己快离开记忆了。

    果不其然,第一次母子二人的冲突发生在,花婶想要拿着存折给父母看病,却发现存折上一分钱都没有。

    “囝囝,怎么回事?存折上的钱呢?”花婶质问刚进门的中年男人,最近他总是早出晚归,但是花婶没接到什么告状的电话,还有赵婶让其他人帮忙打圆场,让花婶没有发现端倪。

    然而存折上的钱不翼而飞是大事,埋头打工的花婶也不得不抽空专门问问儿子是怎么回事。

    对比第一次被质问时中年男人还会心虚的良知,此时一心沉浸邪恶组织的他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我拿去拜财神了,我们马上就能发财了。”

    花婶听到这番回答,不禁眼前发黑,她最近医院和打工俩头跑,好不容易存够了第一波治疗的费用,回到家找存折时就得知这样的噩耗。

    “你不知道这钱是给你爷爷奶奶治病用的吗?你就...你就这么让钱打水漂?”花婶呼吸急促起来。

    “怎么会是打水漂,我在组织里都升级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做上三把手的位置,而且这钱是我得到预言消息,让大护法帮忙赚钱去的投资。”中年男人不耐烦地解释道,“而且,大护法给我介绍了对象,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花婶勉强平静下来,现在不是责备儿子的时候,她需要尽快再攒一波钱,先给医院交清第一波费用,花婶没有把儿子说的要结婚当真,她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大护法给中年男人介绍了对象,他只会更加死心塌地拜财神,更加用力的投入时间金钱。”余梦叹了口气,心疼为了赚钱佝偻身子明显苍老的花婶。

    场景再次改变,就是花婶木然地坐在沙发上,中年男人带着他的媳妇站在花婶面前。

    “妈,你看我没有骗你,这是我媳妇。”中年男人笑着介绍到。

    “是不是你去医院把我预缴的费用取出来,赶你爷爷奶奶出医院,最后病情恶化,抢救无效。”花婶的声音没有起伏地问道。

    “是啊,”中年男人平淡地承认了,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大护法说了,那个时间不适合治病,容易破财,他也是为了爷爷奶奶好,才这么做的。

    “你还是人吗?那是你爷爷奶奶,他们多疼爱你啊,你就这么对他们?”花婶提高声音,“为了钱你什么做不出来?什么都是大护法大护法,我看你是魔怔了,立刻给我离开这个什么拜财神。”

    中年男人收起笑容,冷声道:“大护法说妈你被邪神迷了心智,我还不相信,你居然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中年男人对花婶失去了应有的尊重,威胁道:“再有下次,我必须以教规教训你了。”

    “教规?什么狗屁教规,我这就去报警,把你们一群乱七八糟的大护法都抓起来。”花婶口不择言的说道,她没有意识到,此时,她面前的儿子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更像是无情没有人性的畜生一般。

    余梦暗道要遭,中年男人已经完全被洗脑,心中只有维护组织的想法,花婶如此刺激下,他很可能会采取暴力行动,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先稳住对方,然后伺机报警,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接下面的画面,让余梦捏紧拳头,恨不得自己上前对中年男人使用暴力,她可算是知道花婶身上的青紫,腿脚的旧伤是哪里来的了。

    余梦闭上眼想脱离回忆,她在回忆中什么事都不能做,她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再一睁眼,她回到了公交车上,旁边是花婶慈祥的脸:“小姑娘,我的故事就是这样。”

    余梦平息心中的愤怒,她虽然什么都懂,但人是情感动物,换句话说,正是因为清楚知道后面事情的发展,她才会失去理智,脱离回忆。

    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眼前的花婶应该早已经离世,没有一个老人能在那种情况下坚持,可能孙子孙女的诞生让她多支撑了一段时间,但是破旧的衣裳,鞋底的泥印和指缝的乌黑,无一不说明她的遭遇。

    余梦现在有些讨厌自己的敏锐,她的每一个脑细胞就叫嚣着她不愿接受的答案,这辆公交车是阴阳颠倒的公交车,车上每一个乘客都应该已经去世了,包括她附身的女学生,是执念将他们困在公交车上,在每一站重复自己生前的悲剧。

    花婶的悲剧是被家庭所束缚,如果上一站她跟着中年男人下车,就再也无法得到解脱,始终被困在令她痛苦的回忆中,并且花婶不仅自责儿子害死了公公婆婆,对不起丈夫的嘱托,而且还自责于自己的忽视,导致儿子长歪,物质基础固然重要,正确的教育同样重要。

    余梦明白自己此时需要开解花婶,想办法让她释然解脱,但是此刻她心里充满负面情绪,她甚至想做公交车再回到那站,想办法干掉中年男人,为老人报仇,她不是没有办法,既然中年男人惧怕上公交车,只要把中年男人拉上公交车,他就会遭遇相应的惩罚,但这肯定不是花婶想要的。

    正当余梦思绪万千,恶意翻滚时,她看不到自己身边围绕着丝丝黑气,他们觊觎着余梦,不断寻找机会将恶念注入余梦心底,只要有一点破绽,余梦就会被永远留在这个副本中,所谓的三次重来机会也是副本设下的陷阱。

    如果余梦相信了可以重来,放任自己的恶意,和中年男人鱼死网破,那么这些黑气会毫不犹豫地钻入余梦身体,三次之后,她就会发现自己失去了通关的机会,可以说,这个单人副本是循环梦境专门根据余梦的性格所设立,目的就是为了把她留在这里。

    在余梦纠结时,旁边座位的耳机少年,用琥珀色眼睛担心地看着余梦。

    作者有话说:

    越写越气,我没法详细描述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们应该能懂,这种纯坏的人...真的是,早点die吧!

    ? 61、颠倒公交8

    余梦深吸一口气, 让冷静重新占据大脑高地,她不能让愤怒充斥脑袋,做出错误的判断, 她不止是为了自己在通关, 她还需要对循环梦境中等待她通关的队友负责,以及完成冥冥之中不断指引她前进的直觉带给她的任务。

    余梦短暂地闭上眼睛又再度睁开,在她纠结时发动特质的感觉自动出现,这次是被动发动,似是有一盆凉水冲刷她的思维,让跳动的神经平静下来。

    她依旧没有发现身边的黑气不甘心地消散在空中, 不露一丝痕迹,不知不觉中她跨过循环梦境给她设置的第一重陷阱, 反而因祸得福激发特质的被动用法。

    另一边琥珀色眼睛的少年, 原本按捺不住想要出手做些什么, 他的手握成拳头,紧紧贴在腿上, 见余梦自己冷静下来, 拳头缓缓松开, 再次假装不在意地将头扭向窗外。

    “婆婆, 如果重来一次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余梦开口问道, 她没有选择直接宽慰花婶,告诉她不是她的错, 平心而论, 花婶知道自己有错,所以才会有执念环绕, 想要让花婶解脱重要的点在于让她释然接受。

    花婶没有想到余梦听完她的故事提了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她一时语塞, 思考犹豫了半晌才再次回答余梦的问题:“我不会再把赚钱放在第一位。”

    “但是花婶,当时那种情况,生活的重担压在你身上,你不赚钱怎么维持生活呢?”余梦接着追问道,甚至问题有些犀利,完全没有安慰花婶的意思。

    花婶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她曾多次后悔自己没有关注囝囝的变化,但是当时的情况,就算再来一次,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眼见着花婶红润慈爱的脸颊再一次爬上青白色的冷气,余梦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婆婆,我知道你肯定想过我说的问题,你也一直后悔自己曾经的忽视,想要改变又不知从何入手,你听听我的想法是不是可行。”

    花婶僵硬地将头偏向余梦那边,张嘴时散发出淡淡的尸臭味,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小姑娘,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办。”

    余梦忽视花婶身上的种种变化,自从意识到这辆公交车上都不是活人之后,她就明白,即使车上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曾经也许是普遍意义上的好人,失去生命成为不可言说的存在后,思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时会攻击被选拔者,就像眼前的花婶一样。

    好心帮助她暂时脱离中年男人的控制,想要让她获得真正的解脱,却还是因为余梦的某句话而发生异变。

    “婆婆,你的问题在于没有让囝囝认识到家里的变化,你把一切狂风大浪挡在身后,让囝囝认为生活没有受到影响,自然也不会在意身边人的处境。”余梦认真地看着花婶的眼睛解释道。

    花婶似乎在思考,眼睛无神地盯着余梦抓着书包的手。

    “在家长心里孩子永远是需要被保护的存在,然而一味的保护满足并不能让孩子成长,只会让他成为温室里的花朵,缺乏面对现实的能力。”余梦接着说,“花婶,如果当时你直接将家里的情况告诉囝囝,并且和他约定,他作为小男子汉,也应该承担起养家的责任,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花婶想到,丈夫出意外后,她欺骗囝囝说爸爸只是出海还没回来,自己抽空连续打三份工,还告诉家里担心等待自己的囝囝是爸爸寄钱回来了。

    是啊,以前的囝囝也是担心过自己的,是自己把这种关心拒之门外,渐渐地,囝囝真的认为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不再关注生活费的来源,反而觉得钱来的容易,再加上绝大多数时间都自己一个人在家,在没有判断力的时候,接触了过于丰富的内容,养成虚荣攀比的性格。

    想到这,花婶脸上的青白色缓缓褪去,她慢慢恢复正常的模样,她低声说:“所以,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的错。”余梦伸出手覆在花婶交握的双手上,再一次重复道,“花婶,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

    花婶的眼睛瞬间湿润了,她感觉自己撑了好久好久,她要撑起自己的家,她要把陷入邪恶组织的儿子拉出泥潭,她要照顾孙子孙女,她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可是,她都失败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她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她想起来自己为了照顾孙子孙女努力赚钱,想偷偷存些钱帮孙女报名上学,她想起来儿子为了在□□中升级强行让她签字变卖房产,想起儿子毫不犹豫挥过来的木棒,想起来自己倒在地上,眼前的一切慢慢染上血色,她盯着藏钱的地方,担心孙女上不了学。

    一直以来,她抱着替儿子赎罪的心态照顾家里,她以为自己还能挺过来,可惜不能,她真的尽力了。

    没有人给过她肯定,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只会说,花婶,你辛苦了,而没有人对她说,花婶,你尽力了。

    花婶的眼眶终于撑不住眼泪的冲刷,大颗的泪珠砸在余梦手背上,她呜咽着说:“我尽力了,我真的没办法了,囝囝不听我的,囝囝对囡囡真的很不好,他说大护法告诉他囡囡是来克他的,所以他一直想丢掉囡囡,是我一次次把囡囡捡回来养着,我不想再做错事了。”

    “我试过报警,然后囝囝就会跪地求饶,我一心软,就原谅了他,一次两次,警察都觉得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家务事,都不愿意再插手,确实,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我还如此摇摆。”

    花婶抬起头,她想把所有的不堪都告诉眼前的小姑娘,“然后,囝囝发现警察不再上门就开始变本加厉,一有不顺心就施展暴力,他觉得我们都是来克他的,他从大护法那获得的预言并没有赚钱,反而投入了更多的钱,他就去借贷维持生活的体面。”

    花婶顿了顿,还是接着说了下去:“在我死之前,他就为了升级和偿还借贷逼迫我签字卖房,我对老房子有感情,不同意卖房,然后他一失手,我就....”说到这,花婶没能再说下去,余梦温柔地制止了她。

    余梦知道后续的事情,她不想揭开花婶的伤疤,让她再一次回忆临死前的痛苦,“婆婆,是邪恶组织的错,如果有机会进入幸福小区,我会铲除邪恶组织。”

    余梦可以肯定,无论是花婶丈夫打工的皇后号,还是花婶居住的幸福小区都极有可能是单独的副本,没有任何一个背景故事是白白出现的,余梦发现,循环梦境很喜欢在每个副本中似是而非的透露出其他副本的信息,全看被选拔者是否能心细发现。

    所以,她愿意从源头帮助花婶弥补遗憾,她也对邪恶组织厌恶至极,她觉得自己肯定有机会回到最初的幸福小区。

    “好,小姑娘我相信你。”花婶松开交握的双手,一只手与余梦的手握在一起,另一只手擦干脸上的眼泪,露出第一个微笑。

    “花婶,接下来的路就让他自己走吧,是时候放手了,人生的路不可能永远都有引路人,不管是好是坏他人都无法插手。”余梦说出最后一句话,也是她想表达的核心观点,没有一开始就说,是因为花婶的自责困住了她自己,她放不下家人,自然不会选择离开,而现在,花婶已经明白了应该放手让孩子独立成长的重要性,就不会再执着于撑起家庭。

    “小姑娘,我知道你很聪明,你这么劝我,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孙女囡囡也...不在了。”花婶带着些许期盼看着余梦,希望得到余梦否定的回答。

    余梦瞳孔微张,她没料到彻底恢复理智的花婶如此敏锐,她从刚才就回避了囡囡的情况,早在站台她看见小女孩的那刻起,小女孩耳边和嘴角干涸的血迹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只不过当时,她还没有完全确定。

    后来细细想来,小女孩不像中年男人一样惧怕公交车,反而中间有几次跃跃欲试地想上公交车,被抱在怀里掐了一把后,才放弃这个想法,紧紧抓住女人的裤脚。

    见余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花婶就知道了答案,她叹了口气说道:“有机会的话,麻烦小姑娘也让囡囡获得解脱吧。”

    这个问题余梦可以回答花婶:“婆婆,你解脱之后,囡囡也就获得解脱了。”因为锁链虽然由中年男人手中延申出,但是囡囡和花婶是串联在一根链条上,不像其他人是相互并联。

    所以说,花婶和囡囡是被中年男人利用着相互制约。

    “也好,那我就放心了。”随着花婶这句话说出口,她的身形慢慢变淡,缓缓消失在余梦眼前,留下一句“谢谢你,小姑娘。”在空中淡不可闻。

    公交车上第一个乘客的遗憾,余梦圆满完成,成功避开循环梦境的系统设下的一连串陷阱,接下来的行程,还能这么顺利吗?

    作者有话说:

    遇到任何情况的家暴,不管冷热,狠下心报警,求助,远离,还有邪恶组织害人,举报优先。

    ? 62、颠倒公交9

    送走花婶后, 余梦情绪低落,花婶和囡囡的悲剧,中年男人的逍遥法外, 都让余梦感到难受, 可惜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改变曾经发生的事,不如打起精神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公交车没有再报站,沉默的驶在漆黑的公路上。

    收拾好心情,余梦打起精神观察车上剩下的几个人。

    冷气身姿挺拔地坐在座位上, 显露身形后,他的身份很明显, 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也会在这趟公交车上。

    “身着制服, 可能是在执行公务, ”余梦在冷气身后默默打量,“难道一开始的兜帽就是他执行的公务吗?”她心有怀疑, 却又无法确定, 只能按捺心思, 继续观察, 她不能在公交车上行之差错。

    就像刚才她没有让花婶下车, 才有机会让花婶说出她的故事,获得解脱。

    余梦不想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 让一个本身充满正义感的军人被困在公交车上。

    接着余梦又把目光移向后方情侣那一对, 这对情侣在余梦刚上车时就发现他们靠得太近了,而且一直对着黑屏得手机低声讨论着什么, 中途男生还在动物园那站要求提前开车, 无法排除他是不是看到有人想上车而恶意撺掇。

    正当余梦思考着, 此次单人副本中是否有觉醒npc时,公交车上得播报再一次响起。

    “叮,前方到站人民医院,需要下车的乘客,请在后门等待到站下车。”

    “来了,”余梦警觉地扫视剩下的乘客,不知道这一站是属于谁的站台。

    随着报站名一出,情侣中的女孩子像是被激活了开关一般,委屈地撒娇道:“我们真的要去把宝宝打了吗?我们不能迎接他的到来吗?”

    余梦准确捕捉到话里的信息,情侣中的女生从余梦上车开始就一言不发,此刻出声说明什么。

    “当然了,”情侣中的男生温柔地安慰道,“我们现在还没条件欢迎宝宝到来,所以这是没办法的事啊,我们不都说好了吗?”

    “那好吧,”女生有些不乐意,但还是乖巧地顺着男友的意思站起身准备下车。

    “情侣二人要去医院打胎,”余梦听明白他们的目的,现在的问题就是阻不阻止情侣下车。

    随着情侣从座位上站起,余梦发现他们的下半身是交织的藤曼,隐约勾勒出婴儿的模样,他们露出哭泣的神情,想要冲出藤曼,却又被拦住弹回内部,藤曼不仅把他们二人连接在一起,更是编织出一个牢笼困住婴儿。

    情侣迈着别扭的步伐一点点向公交车后门挪动,突然女生手里的黑屏手机响起铃声,屏幕闪烁着白光,眼尖的余梦看到屏幕上写着“爸爸”。

    “喂,”女生接起电话,“爸,我在学校呢,没出去玩。”

    “你真的在学校吗?”手机听筒质量似乎不好,对面说话的声音一清二楚,女生父亲的声音充满怀疑地回响在车厢中。

    “真的在学校,你还不信我吗?”女生自然地回复道,她不是第一次这么敷衍父亲了。

    “那你回头看看,”一个男声从前门边打电话边上车,同电话里的声音重合在一起,“这里是学校吗?”

    女生惊慌地回过头,没想到父亲竟然出现在公交车上,还就在自己身后,她勉强镇定下来,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爸,我马上就要到学校了。”

    “你现在还要瞒我?”头发花白的男人大步上前,拉住女生的胳膊,厉声责问道,“你说你来人民医院要做什么?”

    “没什么,来检查一下身体,最近有点失眠。”女生找回自己的节奏,逐渐淡定解释道。

    花白头发的男人眉头锁起,带起眼角纹,他好像不太会说话,虽然满脸着急想要质问些什么,嘴巴张合几次,也只不过干巴巴地说出:“你不要骗爸爸,我知道你是要去打..干什么的。”

    男人估计顾及到公交车上是公共场合,没有把他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反而一带而过。

    “爸,先不说这个,”女生转移话题道,“你还没见过小辉吧,他是我男朋友。”

    说着,女生捅了捅身边的男友,男生原本看见男人上车就想逃跑,但又被藤曼拉扯回来,疼的龇牙咧嘴。

    此时被女生捅了捅,尴尬地笑着打招呼:“叔叔你好,我是小辉,”讨好地伸出手想和未来岳父握手。

    男人瞟了一眼男生,忽视他伸过来的手,把注意力集中在女儿身上:“瑶瑶,跟我回家,好好谈谈。”

    女生本身就不愿意去医院打胎,闻言高兴地顺势答应下来,想跟着父亲先回家再说。

    旁边的男生急了,他废了好大的劲才把女生劝来医院打胎,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女生下一次再愿意来是什么时候。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叔叔,我们今天去医院有很重要的事,必须今天完成,等到事情办完,我送瑶瑶回家再跟你解释。”

    男人一直没有正眼看过女生所谓的男朋友,听到他阻止自己带女儿回家,脾气瞬间上头,气得结结巴巴骂道:“有...有你什么说话的地方?要不是你...你个小混混骗我女儿,会搞到必须要进医院的情况吗?”

    男人的手哆哆嗦嗦地指着男生,嘴唇颤抖:“用不着你来假好心,我不会允许我女儿不明不白去医院的。”

    男人拉着女儿往靠近前面的座位走去,藤曼没有像男生逃跑时将他紧紧捆在身边,而且慢慢延长,铺满公交车的过道。

    “师傅,我们不下车了。”女生冲驾驶舱喊道,她想远远离开人民医院。

    “好,还有没有人下车?”司机的声音带着些不怀好意,他最后确定到。

    “要下车,我们要下车。”男生努力说着,向前想拉着女生下车,藤曼没有阻止男生靠近,却也没有给他提供额外的帮助。

    男人挥开男生的手,他现在是绝对不会将女儿的手交到这种人手里,他现在只想带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回家。

    男生的手被挥开,徒劳地站在原地,垂下头,随意找个座位坐下。

    “不下车了是吧?”司机重复问了一遍,按下关门的按钮。

    余梦听出司机的语气中带着看笑话的心情,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乐见其成。

    余梦感觉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做出是否要让他们三个人下车的决断。

    “如果说,一个孩子的出生不是被父母双方所共同期待的,那么还是先解决现实问题,再考虑孩子吧。”余梦从这个角度思考后,她决定劝女生下车。

    虽说想劝女生下车,但先要解决的是女生的父亲,他现在是抱着同男生对抗的心理拒绝下车,因为我讨厌你,所以你的所有提议我都要反对拒绝。

    让如此态度的男人冷静思考难度就有点大了,然而时间不等人,司机已经想要关门启动公交车了。

    “要想让父亲角色冷静,最好的办法是引起他的共情感,”余梦琢磨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和他女儿处境相同,寻求他的帮助。”

    余梦左右看看,冷气能看到身形,但还是虚虚的一道身影,无法触碰,如此一来,能求助的只有,旁边座位的耳机少年。

    余梦的视线移到耳机少年身上,他留给余梦的是一个完美的后脑勺,看起来圆润毛茸茸,带着满满的少年感。

    余梦有些踌躇,不知道该如何上前开口,耳机少年琥珀色的眼睛实在太让她在意了,她尽力忽视少年的存在,担心是循环梦境设下的圈套,但现在为了阻止司机开车,让女生到站下车,只能开口试试了。

    余梦硬着头皮靠近耳机少年,轻轻咳嗽两声,想引起少年的注意,少年没有回头,侧靠在座位上,修长的睫毛覆盖住琥珀色眼睛。

    第一次,余梦感到窘迫,她向来是游刃有余处理分析身边的情况,发生的事情,而少年的存在打破她引以为傲的冷静。

    她扭头看向车厢前部的三人,车厢中的藤曼已经开始不断扭动,想往车下延申,却又像碰到什么东西,发出火烤般“刺啦”的声音,猛地缩回来,不死心的在公交车后门游走。

    在余梦扭头时,她没有看到玻璃窗倒影下的少年微微勾起嘴角。

    余梦下定决心,再次将视线拉扯回少年身上,低声问道:“你好,同学,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可以。”耳机少年不等余梦解释为什么需要他帮忙,究竟帮什么样的忙,就果断答应下来。

    少年出乎意料的好说话,让余梦组织的一系列理由失去用武之地,她看着少年转过头,摘下耳机,琥珀色眼睛闪着光,他咧嘴露出两颗可爱的小尖牙,周身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荡然无存。

    “我们走吧?”少年歪歪头,反客为主问道。

    “嗯,好。”无需多言,余梦感到她好像不是第一次和少年打配合,有种心有灵犀的默契。

    她不知道,眼前的琥珀色少年是专门在车上等着她,为帮助她度过第二个乘客的故事,所以才会如此果断同意帮忙。

    作者有话说:

    ? 63、颠倒公交10

    少年的来历成谜, 能在这辆公交车上,肯定也是遭遇了什么,就是不知道他的故事是什么。

    余梦一心二用地走在前面, 小心地避开车厢内的藤曼, 不让自己踩到,少年安静地跟在余梦身后。

    司机从后视镜中见余梦起身,料到她又要参与到这件事中,时间不到,也无法关门离开,索性不废口舌再问有没有人下车。

    车厢里, 只有藤曼移动时摩擦地面的沙沙声,以及余梦的脚步声。

    “叔叔, 你能帮我个忙吗?”顶着校服的余梦露出求助的笑容, 走到男人身边问道。

    男人虽然还在气愤于女儿的不说话, 混混男友的异想天开,但看着余梦瘦弱的身躯, 还是开口关心道:“小姑娘, 怎么了?”

    “叔叔, 其实我今天也要去人民医院...”余梦欲言又止地回头看看少年, 又回过头看向男人, “但是,我和我男友都未成年, 没法签字...所以叔叔能帮我签字吗?”

    男人没想到余梦想让他帮这种忙, 看着乖乖巧巧,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怎么会也发生这种事。

    男人侧过头狠狠看向身后跟着的耳机少年, 又担心地看着余梦, 忍不住说道:“小姑娘, 我看你还穿着校服,年龄不大,怎么就...就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

    耳机少年知道余梦想让自己帮什么忙,真正被男人误会时,还是忍不住红了耳廓,不自在地用手摸摸鼻子。

    “叔叔,我知道,但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我现在知道错了。”余梦表现出后悔的模样,恳求男人道。

    “可是,”男人看着身后坐着的女儿,他今天特意请假来抓住不在学校好好上课的女儿,想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她,但又不能丢下年龄还小的余梦不管,他纠结了一会,“小姑娘,你家里电话有没有?我可以给你家长打个电话。”

    男人曲线救国,他也希望在自己女儿去医院时,有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告诉自己女儿的情况。

    “叔叔,我不能给家里打电话。”余梦将手背在身后,掐住自己,扭了一下,她疼的眼泪婆娑,她忍住痛呼,带着哭腔解释道,“我爸爸知道会打死我的。”

    耳机少年在余梦背后看到她手背上红红的印子,微微皱眉,尽管他专门在副本中等余梦,使命就是帮助她通关,但他也不能做任何额外的事,他不属于这个副本,也不是npc,他更像是原主送进关键节点的记忆体。

    即便如此,他还是继承了原主这个阶段对余梦的感情,看到余梦伤害自己,止不住的心疼。

    男人看到眼眶通红,眼泪打转的余梦,态度没有那么坚决了,小姑娘年龄还小,知道自己做错事,不敢第一时间告诉家长很正常。

    余梦见男人有所动摇,趁热打铁,再次恳切说道:“叔叔,我再也不敢了,你就帮我这次吧。”

    男人没有办法,妥协的答应帮余梦这个忙。

    一行人一起往车后门走去,准备下车。

    在下车前,余梦还想着不到属于自己的站台,下车会不会有问题,会不会再也坐不上正确的公交车。

    不曾想,靠近后门踏下踏板的瞬间,他们就进了医院。

    “我们应该没有下车,”余梦伸手在医院的墙上碰了碰,触感真实,然而她的特质告诉她,眼前的一切更像是幻境。

    “小姑娘,让你...”男人再次看了眼耳机少年,补充说完后半句话,“让你男...朋友先去排队缴费,我们在这等他。”

    耳机少年接受到余梦的示意,转身离开,他看出医院是不存在的环境,既然要缴费,他只能在不破坏幻境的前提下,四下检查一番。

    见耳机少年离开的背影,男人斟酌地开口问道:“小姑娘,你真的想好了吗?”

    余梦初步成功把情侣和男人拉下公交车,她从目前线索中,整合的消息有,情侣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女生意外怀孕,男生想劝女生打胎,在半路被女生的父亲发现,没有去打胎。

    “可以肯定,情侣没有到站下车打胎是悲剧的源头,男人能踏上公交车,说明他也发生了意外,”余梦飞快分析道,“情侣之间交织的藤曼代表谁的意志,圈在二人腿间的婴儿又代表什么,女生损坏的手机为何能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

    “我依靠耳机少年的帮助,让男人误以为我和他女儿处于同样的困境中,引起他的同情,现在我需要将心比心地加深他的共情感,才能有机会发动特质,知道他们的故事,帮助他们获得解脱。”余梦确定自己的目标,思考展开计划的方法。

    她先看向那一对情侣。

    下车后,情侣二人组又黏糊到一起,对着黑屏手机窃窃私语,下半身被藤曼层层包裹,藤曼仍在不断蠕动,对比没下车时,频率慢了很多,没有那么急切。

    余梦收回目光,她需要推测女生的性格,将自己编造的身世故事往她的方向靠近,争取激发男人的代入感。

    “叔叔,我想好了,”余梦慢慢开口,一字一顿地试探道,“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我没有能力承担起抚养他的责任,我男朋友也是。”余梦补充道,她没有忘记自己和耳机少年的关系人设。

    “既然没有办法承担责任,那你们为什么要开始呢?”男人不解道,同样的问题他也想问自己的女儿。

    “因为,”余梦犹豫该如何解释,就她个人观点来说,她也是不支持这种头脑发热,留下烂摊子的冲动行为,但现在她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为爱冲动的年轻少女,她揣摩着女生的心理,“我觉得他带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觉。”

    余梦的说法模棱两可,但挑不出毛病,年轻男女在一起最看重的就是感觉,所有的头脑发热都是为了追求某种感觉。

    在余梦的观察中,女生身穿白裙,三好学生的模样,从小乖到大,家里管的很严,而男生正好相反,染了一头黄毛,打了一串耳钉,打扮的流里流气,就像男人口中的小混混。

    不能单纯用外表来评判一个人的内心,余梦没有一开始就顺着男人的话音批判男生,她在引导男人多说些自己和女儿的事。

    “感觉吗?”男人重复了余梦的话,沉默了几秒,又追问道,“什么样的感觉呢?感觉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感觉是说不清的。”余梦想着琥珀色眼睛的少年解释道,“这种感觉是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不一样,能从人群中第一眼就发现他。”

    “感觉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没有那么重要,得分入。”

    “小姑娘,你说,感觉值得你放弃学业,放弃亲情吗?”男人接着问,他的疑问说出口,他的形象就发生了变化,男人的前额深深凹陷进头骨,像是被外力重物撞击过,半边脸塌陷,胳膊肘的位置有白色的骨头戳出,身上的衣服变得灰尘遍布,大片黑色的血迹干涸在衣服上。

    男人像是从灾祸现场爬出来一样,跟洁白的医院环境格格不入。

    余梦有些习惯循环梦境的画风了,总是在某个关键词的激发下,普通人发生可怕的变化,或许不是变化,而是恢复了原本的形态。

    余梦好似没有看到男人的变化,继续面不改色地说:“不值得,叔叔,就是因为不值得,我才会来到这里更正我自己的错误。”

    错误二字一出口,关在情侣腿中间的婴儿发出尖笑声,用幼小的拳头撕扯开藤曼,向余梦爬来。

    婴儿身后拖着类似脐带的藤曼,浑身滴落黑色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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