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节

    ！哈哈！”

    Sabrina被奉承得飘飘若仙，也即不好再说什么，只道：“点了什么菜，给我看看。”

    玉塘风连忙双手捧着点菜单，递了过去。

    Sabrina刚看一眼，就说：“怎么只点了一桌？换成两桌吧！我想和我老公坐一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不想吃个饭还谈工作！”

    此言一出，白雾和玉塘风同时一愣，玉塘风连忙解释道：“刚才点菜的时候，Simon是想分成两桌来的，是我考虑到大家人多好玩，才建议坐一桌的。”

    Simon看一眼白雾，道：“我的确有这个意思，正好我们夫妻也好享受一下这次独特的二人世界。”

    玉塘风自然希望四个人坐在一起，否则雾姐哪有机会和Sabrina谈密西西比的事，谈事的机会都没有，那今天的饭局不就白安排了吗！他朝白雾狂使眼色道：“雾姐，坐两桌会不会超出公司的预算了？”

    白雾无视玉塘风的提示，道：“Sabrina说坐两桌，那就坐两桌吧！预算可以再申请，Simon和嫂子的好心情可是千金难买的。”

    商量好坐席，Sabrina又指着菜品道：“你们点了一只澳洲龙虾，食材是可以的，不过做法太普通了，清蒸的吃不出澳龙的鲜甜口感，澳龙就应该吃刺身的，蘸上海鲜酱，味道比清蒸不知好多少倍。”

    白雾见玉塘风和Simon都不太赞同，便说：“好的，您喜欢吃刺身那就点刺身，我们比较传统，就吃蒸熟的吧。另外牛排和白果莲子汤您还满意吗？”

    Sabrina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口味少了点，你要是不介意，就再加个清蒸东星斑吧！”

    清蒸东星斑至少两千块，白雾听得肉痛，也明白了Sabrina这是存心宰她，脸上却依然笑吟吟地说：“当然可以。”为了让Sabrina把眼睛从点菜单上移开，她提醒道：“要是点好了，咱们就上吊篮入座吧？”

    Sabrina道：“等等，这酒是意大利干红，跟这么高端的菜品不搭吧？就算没有罗曼尼康帝，至少也要96年的拉菲吧！”

    白雾虽然不知道罗曼尼康帝，但是96年拉菲还是听过的，一瓶上万，这可不是她这样一个小小职员招待客户应该消费的层级，此时此刻她只想摔袖子走人。她刚准备伸手去抢Sabrina手里的点菜单，手就被玉塘风按住了，再低头一看，Simon也悄悄地把手藏在衣服后面朝她摇摆，示意她别冲动，白雾因此冷静下来，没有发作，心想着听天由命吧。

    “换！马上换成96年拉菲！”白雾赌气似的说道。

    Sabrina终于没再说什么，拉着Simon的手登船去了。

    白雾趁机悄悄地跟玉塘风说，叫他把自己这一桌的菜换成几个下饭的小菜，红酒换成白开水。玉塘风心领神会，答应着去了。

    不一会，四人来到热气球起飞平台，出示船票后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Simon和Sabrina登上1886号热气球，白雾和玉塘风登上1888号热气球。

    白雾从未体验过这种用餐方式，觉得一切都很新奇，打量吊篮里的陈设，只见圆形吊篮顶部安着一盏发红光的电灯，地面中间放着一张固定的圆形木桌，四周一圈软垫座椅，可坐四个人，如今她与玉塘风对坐，空间显得较为宽敞，桌子上放着一大束玫瑰，一根长挑的防风红烛和一瓶赠送的红酒、两碟甜点，两套中西餐具。灯光和烛光照得人红光满面，娇柔妩媚，给人感觉这样的陈设是专门给情侣们设计的。

    玉塘风花痴一般看着白雾，感叹道：“雾姐，你好美。”

    玉塘风的声音极小，好似自言自语，白雾装作没听见，很不自然地扭头看向热气球以外的风景。

    点火后，气球冉冉升起，十多分钟后，就升到了三百多米的高空，距离海岸两三百米远，之后气球逐渐趋于平稳。

    这种感觉与坐飞机是完全不同的，飞机是封闭的，而且总有一个目的地，行程也总是匆忙，而坐在热气球里，脚下是汪洋大海，没有参照物，自己的位置飘到哪都不知道，气球的移动速度也很慢，因此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意义，微风拂面，使人的每个细胞都能感受到悠闲和惬意。

    白雾正沉醉间，忽见一架无人机呼呼地飞了上来，她定睛一看，无人机顶部放着一个碗碟，原来是送菜来了，白雾端下来一看，是一份豆腐。

    须臾，第二个菜炸虾球，第三个菜牛肉丁也到了，再过一会又上了一个炒饭。

    四个菜异香扑鼻，而且摆盘考究，看起来就不便宜，但好在食材常见，应该不至于贵得离谱，白雾很满意，给玉塘风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道：“开吃吧！”

    四架无人机退下后，并没有立即返回基地，而是自动开启了跟拍模式，从四个方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拍摄白雾和玉塘风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

    白雾正想尝一口珍珠豆腐，玉塘风忽然指着几十米外的1886号热气球道：“雾姐你看那边，好浪漫啊！”

    15 伤哪来的

    白雾朝玉塘风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架五彩斑斓的热气球漂浮于大海之上，昏朦的灯光下，Sabrina和Simon坐在里边，Sabrina正举着勺子将一勺汤羹喂进Simon嘴里，两人一脸幸福的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拥吻在一起。

    四架无人机闪烁着幽蓝的光，环绕悬浮在他们周围，正进行全方位跟拍。

    白雾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有一点心动。

    就当白雾收回视线，转过头时，她的嘴唇前骤然出现一颗虾球，桌子的另一边，玉塘风正用筷子夹着虾球，送到她嘴边，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的眼睛。

    白雾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一下回到了七八年前，也曾有人这样看过她，喂过她。

    她记得那一次她噙下了对方夹过来的菜，但这一回，她只是端起手边的小碟，盛下玉塘风递来的炸虾球。

    尽管如此，玉塘风仍兴奋地眼冒星星，趴在桌上笑着说：“快尝尝我夹的菜，是不是格外好吃？嘻嘻！”

    白雾把虾球夹起，无动于衷地问：“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说说吧！”

    这句问话瞬间让玉塘风忐忑起来，她不知白雾下一刻会把虾球放进嘴里，还是扔进海里，但看她的表情，应该是等他的回答再做决定，为了不惹白雾生气，他实话实说道：“跟人打架打的。”

    “你多大人了，还跟人打架！”白雾用姐姐的口吻教训玉塘风：“你跟人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啊，非得打架才能解决？”

    玉塘风道：“不是我要跟他打，是他非要跟我打。早上那个电话你还记得吗？就是他约我去打的。”

    “谁啊？”白雾放下虾球问。

    “你认识。”玉塘风道。

    白雾又把虾球夹起来放进嘴里，低下头慢慢嚼着，没有再问。

    “在科隆展上他约我决斗，你也听到了的。”玉塘风道：“我之所以答应他，是因为我想知道，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我知道了，他就是个自以为是，自命不凡，自私自利的渣男！你和他分手，是明智得不能再明智的决定！他要不是和你在同一个村子里长大，他压根高攀不上你！所以我今天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我可是练过拳击的，他约我在拳击馆见面，不是讨打么？”玉塘风情绪激动，说话时嘴里的饭都喷了出来。

    白雾的额角突突地跳，她赶紧装作头痛，用手按住，靠在桌上，道：“行了，你别说了！”

    “我把他打趴下了，”玉塘风没有停止，继续说：“算给你报了大仇。”

    白雾忽然把筷子拍在桌上，喊道：“我叫你别说了！”

    玉塘风却仍不停止，继续说：“他要是再敢来骚扰你，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雾姐，我只求你，忘了他，好吗？”

    白雾“噌”的从座位上站起，红着眼眶盯着玉塘风，想骂他，又不忍心，便转过头，背对玉塘风跪在椅子上，趴着吊篮的边缘，看向远处。

    热气球已经飘到距离岸边一两公里的地方，天已全黑，头顶的云乌压压的高不可攀，脚下的海黑沉沉的深不见底，白雾感觉自己飘在广袤的宇宙间，只有热气球的光陪伴着她，照亮眼前的方寸之地，自己像暗夜里的一只萤火虫，借助仅有的微光，在无尽的黑暗里乱撞。

    过了不知多久，她听到玉塘风怯生生的声音：“对、对不起，雾姐。”

    之前还没什么，当听到玉塘风说“对不起”三个字，白雾忽然就哭了。眼泪沿着她的面颊滑落，坠入大海，她知道玉塘风在她身后站了很久，憋了很多话想说，半天才只说了这三个字，是因为他坚持认为揍百里宰是对的，却又怕白雾怪罪他。眼泪滑过的皮肤被风吹得微凉，她也不擦，她怕玉塘风知道她流了眼泪。等泪水风干，她拨下长发遮住眼角，转过身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吃饭吧。”她说。

    此情此景，一向话多的玉塘风舌头也像打了结，顺从地坐下来，机械地拿起筷子吃饭。

    之前白雾想着心事，没吃出炸虾球的味道，如今她夹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认真地嚼着，她发现豆腐里面有肉，她吃不出是什么肉，只觉得肉质嫩滑鲜爽，应该是蟹或者鱼。她有点惊讶，又用勺子舀了一勺炒饭，刚嚼两口，她就认定这份炒饭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炒饭。

    至此，她明白了，这些菜只是看着普通，其实道道暗藏乾坤。

    她想起国宴上有一道很有名的菜，叫开水白菜，也是看起来平平无奇，其实功夫和食材都在汤里，她估计玉塘风点的这四个菜就是这种类型。

    白雾吃着一桌子菜，好像在吃金币，心里虽然有点心疼钱，但味道真的没得挑，她便知道这是玉塘风耍的小心机，目的只是讨她的欢心，因此默默领受，没有点破。

    “这个度假村里还有其他比较好玩的地方吗？”为了感谢玉塘风的用心，白雾主动问道。

    “有啊，游泳健身，K歌看电影，美甲SPA做头发等等，什么都有。”玉塘风重新活跃起来，道：“去看电影吧？他们家的电影院都是3D IMAX的，看着巨带劲！”

    白雾道：“看你个头！我是问你，等会吃完饭，有没有安静一点，私密一点的地方可以坐一坐，我好问Sabrina几个问题。”

    “呃……桑拿够不够安静私密？”玉塘风坏坏地笑。

    白雾瞪他一眼，道：“有没有清吧或者茶楼一类的地方？”

    “有。”

    “好。”白雾放下心，转头朝Sabrina那边看去，希望Sabrina别一登岸就跑了。

    白雾这一看，直接石化了，因为此时此刻Sabrina正在和Simon吵架！

    白雾不假思索就预感到他们俩之间的争吵极有可能跟她有关，因为她预感Sabrina和Simon争吵的原因有两个最有可能，一是Sabrina怀疑Simon与她有染，二是Simon怀疑Sabrina不够爱他，这两个原因都直接或间接地与她相关，无论怎么说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白雾现在只祈祷，等落地，Sabrina别拿她开刀就是万幸了，哪还奢望Sabrina帮她开发什么客户！

    白雾吃饭都没了心情，过几秒钟朝那边望一眼，只见那两人越吵越凶，两人都站了起来，你指我，我指你，一会儿拍桌子，一会儿拍栏杆，大有掐架的趋势。白雾虽然离得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只看他们的肢体动作，就能想象双方生气到了何种程度，白雾甚至担心他们一方失去理智，把另一方推进海里去。

    好在争吵持续了十多分钟停了下来，Simon站在吊篮边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而Sabrina仰面朝天，身体乱颤，应是在跺脚大哭。

    双方又僵持了几分钟，最终Simon走过去抱住Sabrina，坐了下去。

    Sabrina靠在Simon怀里仍然哭得花枝乱颤，Simon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眼泪，擦着擦着，Sabrina忽然凑过去，吻住了Simon，Simon微微愣了一下，开始激烈地回应。

    旁边看热闹的食客有的吹口哨，有的尖叫，有的也抱住自己的恋人，忘情地狂吻。

    看到这里，白雾连忙收回视线，埋头吃饭。她就算不看玉塘风，也能猜到玉塘风此刻一定正用热切而痴迷的眼神望着她，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样的眼神，所以不如避而不见。

    好在玉塘风春风解意，没有说出让白雾为难的话，打破这一局微妙的平衡。

    等那边的风声静了，白雾才稍稍舒展开两条酸麻的腿，准备说点什么打破僵局，忽然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意外地发现，是Simon建了个微信群，把他们四个人都拉了进去，发了一条信息，说：“我们吃好了，你们怎么样？”

    白雾马上回复：“我们也吃好了，那我们下去吧？”

    “好。”Simon发了个OK的手势过来。

    半个多小时后，1688和1888号热气球成功降落，这时时间刚过八点，不算太晚，白雾搀扶Sabrina下了热气球，看到Sabrina的裙腰处起了一点褶皱，便很细致地帮Sabrina抚平，借以窥探Sabrina对她的态度。

    Sabrina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对Simon说：“老公，我们今晚住这，还是回酒店啊？”

    白雾感觉Sabrina这个问题问的不是Simon，而是她，Sabrina的真实想法应该是想住在度假村里，然后由她买单，只是Sabrina与Simon吵过一架，学会了询问老公的意见，也懂得了在照顾老公面子的同时，如何剥削别人。

    白雾对Sabrina吃她一顿几万块钱的饭还没缓过劲来，哪敢留她在这住，便说：“Sabrina，刚吃完饭，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歇歇？现在时间还早，要是等会歇得太久，实在晚了，就在这住，您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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