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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恋恋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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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没有写日记了。

    有人说,来世上一遭总要留下些什么,可我不知道我能留下什么,我一直都在为别人而活,我不开心,我也不值得。

    最后留下的可能只有这几张纸吧,虽然不会有人看,但就当我留下了。

    其实我的一生都乏善可陈,我的家庭和山里许多辛苦的家庭一样,小时候大家都以为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就能改变一切。

    但其实怎么会呢,真的能挣脱枷锁的人一定是很优秀的吧,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用尽全力才考来这里。

    我选了最热门最挣钱的专业,但脑子依然笨,做不出闪闪发光的成绩,到现在工作几年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程序员。

    回忆这些年的事,有麻木,也有开心。

    很多事恍如昨日。

    我还记得当时刚读大学的时候,真的很惶恐。

    那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么漂亮的大城市。

    家里经常停电,这里应接不暇的霓虹灯竟然真的可以一亮一整晚。

    身边的朋友都很光鲜体面,尤其我的室友,陆然家里挺有钱,乔乔虽然穿着普通,但品味一直很好,他们说的很多东西都是我没听说过的。

    我以为会被他们嫌弃,可上天真的对我很好,让我遇到了善良可爱的朋友。

    陆然经常会买很多吃不完用不完的东西,我不舍得去参加班级聚会,乔乔就装病陪我一起。

    他老说我怎么那么照顾他啊,给他热牛奶,收衣服,支蚊帐,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们对我的照顾。

    原来以为大学会这样平淡又温馨地过去,直到宿舍失了那场火。

    那时候爸爸的腿疾复发,我刚把所有当家教的钱都寄回去,乔乔替我担下了赔偿。

    我不想亏欠朋友,可我连一句拒绝的底气都没有。

    我没钱。

    后来我疯狂找薪资高的兼职,找到了AK。

    那天所有面试的人,男孩女孩,都比我会打扮,我站在他们中间,像走错了路。

    但也许是我的学历还算可以,领班留下了我。

    她给了我一套摸起来滑滑的衣服,丝质的衬衣前面有很多褶褶,开花一

    样,高腰裤包得很紧,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我第一次穿这么繁复的衣服,像宫廷里的小王子。

    领班对我的头发不满意,叫来发型师,让我学着,以后都这样打理。

    黑框眼镜也被领班扔掉,她给了我几张钱,让去配一副新的,后来又说算了,问了我的度数让人去配,大概是怕我再配回来一副蓝框的吧。

    我担心自己做不好,还要赔衣服和眼镜的钱,但是等发型师打个响指,把领班姐姐叫来的时候,她看着我一下子笑了。

    “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会错。”她说,对我很满意。

    有人来教我行走的仪态,如何和客人回话,倒酒时白毛巾要怎么用。

    我学得很认真,这些只要努力就能记住的东西,我从来不会出错。

    可我第一天上班就出了错。

    倒酒时,女客人把手搭上了我的手腕。

    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但她的手很凉,美甲刮到了我的手背。

    我手抖了,红酒洒了出来。

    “没意思。”女客人撇撇嘴,让换个服务生来倒酒。

    我在门外罚站,领班说,如果再出现一次这样的状况就不用来上班了。

    我知道AK还有其他服务,但我只应聘了服务生。

    领班笑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里的薪资是其他地方的十倍。”

    或许见我实在太傻,她叹了口气宽慰说:“你也不用太担心,来这儿的客人要什么没有,犯不着自找没趣强迫你一个没眼色的。”

    那如果就是有人要强迫呢?

    我没敢问,领班却读懂了我的眼神,摊手说:“AK不会得罪任何一个客人。”

    我记下了领班的话。

    晚上我给妈妈打电话,问爸爸的腿怎么样了。

    “就那样,”妈妈声音疲惫,烦躁地咳嗽两声,“一变天就容易出事儿,他还老抽烟。”

    妈妈不喜欢烟味,主要是因为花钱和伤身体。

    我也不喜欢家里的烟味,很冲,是只有在小地方才能买到的很便宜的黑烟。

    我小时候想过,既然戒烟那么难受爸爸戒不了,那等以后挣钱了我就要给爸爸买好的烟,不会那么呛,

    也不会太伤身吧。

    可直到现在还是不行,我挣的钱太少了。

    那天之后,我手更稳了,再也没出现把酒洒了的情况。

    有人摸过我的手,有人扶过我的腰,各种各样的暗示,我听懂了但假装没懂。

    或许是我运气好,也或许是旁边永远有更机灵的同事替我顶上,别人嫌我无趣,并没有人刁难我。

    领班逐渐对我放了心,让我去顶层的包厢上酒,这是我第一次上来,能在这个房间的都是富贵中的富贵。

    门一打开,我看见沙发靠中的那个男人,他太显眼了,比其他客人都更高大。

    我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如果没有客人问话,我们不能乱看。

    他们坐在沙发上聊天,我依次倒酒,到那位客人面前时,他说了一个“坐”。

    是很低沉,带着压迫感的声音。

    我心底有些慌乱,但依旧假装没有听懂,稳住红酒瓶说:“先生,我为您倒酒。”

    我倒得很慢,在等一旁的同事过来。

    果然很快,那个漂亮的少年就过来了,他俯在沙发像一只小猫,轻声讨好说:“沈总,我帮您端酒杯吧。”

    柯柯一向活泼大胆,又眉眼出众,客人都很喜欢他,我第一次听他声音这样拘谨,甚至有点害怕。

    那个男人没有应柯柯的话,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那一眼是怎样的,但柯柯立刻很恭敬地起身道歉:“对不起沈总,打扰您了。”

    柯柯走了,我倒完一圈酒,调酒师留在室内吧台,这儿不再需要我帮忙,我便也欠身出去,好像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身后。

    上去倒酒只是临时帮忙,我负责的主要区域在一楼大厅,安静地候在一旁,观察是否有客人需要添酒。

    有个青年冲我打了个响指,我会意去倒酒,青年却突然站了起来,朝着我身后说:“沈总!幸会幸会。”

    我有种不妙的预感,直觉他就是刚才柯柯口中的沈总。

    所有人都站起来给男人让座,他坐在青年原本的位置,也是离我最近的位置。我弯下腰,一只手突然落在我后面。

    托着瓶身的手猛然收紧,平时也有客人会暗示

    ,但没有人会直接到这种地步。

    我知道身边的人都看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突然有了微妙的上扬。

    酒液一点一点注入高脚杯,被触碰的地方温度也越来越高,时间变得漫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人的身份明显是我惹不起的,可是我,我也不想被这样。

    如果他再过分一点,我宁愿丢了这份工作也会离开,但他没有过分地揉捏,倒像哄小孩一样拍了两下。

    我倒完酒,头也不敢抬地走了。

    我和一个同事换了位置,惴惴不安地在人群中端送果盘和酒水,害怕他再找过来。

    但没有,直到下班都没有,我才知道自己又躲过一劫。

    柯柯跟我关系还算不错,换衣服的时候,他和我叮嘱:“春生,今天的这位沈总,你可千万不要惹他不高兴。”

    这儿的每一个客人都不是我们能惹起的,我没懂柯柯为什么要额外这么说,奇怪问:“他……脾气很差吗?”

    柯柯脸色几变,欲言又止说:“你别乱问,总之以后再碰见沈总,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然只会更惨,要是让他开心了,倒会有泼天富贵也说不定。”

    我换好衣服笑了笑,让柯柯也早点回家。

    我没想过能有泼天富贵,别有麻烦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从AK出来,已经过了最后一班地铁的时间,这里不可能有共享单车,我准备走远一点去找。

    一个高大的身躯突然挡住我的去路,铁灰色高定西装带着不容靠近的气场,我仰起头,看见一副很英俊也很冷硬的面容。

    睫毛颤了下,我不自觉向后退了一小步,小声问:“沈总?”

    其实我并不确定眼前人是谁,但还是下意识这样问了。

    我担心男人被冒犯到生气,可那双泛着冷光的眸色却温柔下来,淡声答:“沈括。”

    我还带着上班的习惯,恭敬欠了下身问:“沈总有什么需要?”

    他很轻地笑了一声:“需要请你接受我的道歉,可以吗?”

    “啊?”我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付春生,”他不疾不徐地念出我的名字,让我本来有点土气的名字都好像贵了一点,他

    说,“我问了经理你叫什么,我可以叫你春生吗?”

    我迟钝地点点头,不知道沈括想说什么。

    “春生,经理告诉我,你是个好孩子。”他抬起手,在我头发上揉了两下。

    我有点害怕又很茫然,忍不住去看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大人物温和的笑。

    “抱歉。”他看着我的眼睛,温声说。

    我愣了下,又想,他大概是为了把我错认成提供特殊服务的人而道歉。

    却没料到他下一句说:“我没有追求过人,今晚的举动失礼,只是想对你表达喜欢的心意。”

    喜欢?

    我睁大了眼睛,呆愣说:“沈总,我们才见过一面。”

    “我第一面就很喜欢你。”沈括很绅士地向我点头致歉,“今晚的事情很抱歉,可以给我一个认真追求你的机会吗?”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还是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一瓶淡粉色的果汁递到我面前,沈括说:“先不着急拒绝我,喝点东西吧,你们上班是不是不能吃喝。”

    我回过一点神,目光落在精致的瓶身上,这是AK特供的一款果汁,我摇了摇头:“谢谢沈总,我不渴。”

    沈括轻笑一声说:“没有加料。”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他拧开瓶子仰头喝下一口,喉结涌出一个很性感的弧度。

    他挑了下眉:“嗯?”

    我只好硬着头皮接过,但瓶口已经被沈括碰过,我没有喝。

    “春生,你不要紧张,”他靠近半步,很有侵略性的气场把我定在原地,他问,“我只是想追求你,可以吗?”

    追求。

    这两个字在我心头滚了一圈。

    “我,我不明白。”我两只手都攥紧了瓶身,不明白这样一个领班口中要什么都有的男人,为什么要放下身段和我说这些。

    沈括的嘴角很冷硬,但垂眸看着我慢慢勾起一个弧度,笑得我有点心慌。

    我拘谨问:“沈总,您笑什么?”

    沈括腔调散开:“没有拒绝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嘘——”

    我话还没有说完,

    沈括的食指突然按在我嘴唇上,有很淡的烟草味,却并不刺鼻。

    他真的很爱动手动脚。

    我垂下眼,不敢再看他出众到让人眩晕的好面貌。

    沈括收回了手,我看见他指尖来回捻了两下,嘴唇开始发烫。

    “春生,你很好,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说。

    我很好吗?

    我从落后贫穷的地方来到大城市,就像丑小鸭进了天鹅群。

    连我最会吃苦的学习,在这里也变成了垫底,老师都想委婉地劝我换专业。

    我明明就像路边的一棵草,很努力地生长,也还是一棵草。

    沈括低沉磁性的声音传过来:“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看,看着很舒服。”

    我缓缓眨了下眼,来AK后我见过很多好看的男生女生,知道自己绝对算不上惊艳,就连在学校,我也知道好看的人该是什么样,是乔乔那样不动声色就会发光的宝贝。

    但乔乔老说我好看,说我看上去就是一个很安静的人,温柔,会照顾人,超想黏。

    想到乔乔那个树懒一样黏人的模样,我没忍住笑出一点来。

    “笑起来更好看。”沈括突然这样说,我收起嘴角,在他毫不遮掩的目光下,脸颊开始发热。

    他又说:“脸红也很好看。”

    “沈总……”我想让他别再开我玩笑。

    可他继续说:“小心翼翼撒娇也很可爱。”

    我睁大眼睛,有些茫然,我没有撒娇,也不知道什么是撒娇,一直都没有可以让我撒娇的人。

    “你为什么总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你很怕我吗?”

    沈括的手掌落在我后背,轻轻推着我继续走刚才的路。

    他身材高大,臂膀很宽,从身后看,也许像把我揽在怀里。

    柯柯说沈括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即使现在他还是会带给我很强的压迫感,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没有那么怕他了,我们并肩走在夜灯下的大道。

    来往车辆呼啸而过,沈括嗓音沉缓说:“春生,跟你一起走路很舒服。”

    这好像是一句褒奖的话,我下意识回:“谢谢沈总。”

    “叫我名字。”沈括突然停下脚步。

    我困惑地看向他。

    他笑着把被风吹到我眼睛上的头发拨开:“我说要追求你,你应该叫我什么。”

    “沈总。”我下意识说。

    沈括失笑:“好吧,不着急。”

    我抿抿嘴。

    沈括换了个问题问我:“小春生,经理说你是T大的学生,为什么来这里兼职。”

    他询问的眼神很认真,并不是嫖客那种高高在上的悲悯语气,为什么不能好好做个营生,要流落风尘。

    我垂眼说:“欠了同学钱,想快点还。”

    沈括没问我为什么会欠钱,他问:“欠了多少?”

    我说了个数字。

    “我可以借钱给你吗?”沈括问。

    他今晚说的话总是让我意想不到。

    “你这么辛苦兼职,应该是着急还钱,你的债主怎么说也是一个学生,应该比我更着急用钱,不如换我来当你的债主,好不好。”

    我知道沈括说的有道理,这笔钱连他今晚喝的一杯酒都不值,但我们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借钱给我。

    “你不要多想,如果我是想通过用钱来威胁你,刚才一开始就不会说这么多。”他又摸上我脑袋,温声说,“春生小同学,我确实很喜欢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那晚我们沿着大道走了很久。

    沈括又说了很多我不好拒绝的话,最后他把那张卡塞进我手里,说就当是他预留的门票好不好,下次还可以约我出来吗?

    “沈总,我真的不知道我有哪里值得被您看上。”

    “你是在变相让我夸你吗?”

    “我没有。”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沈括却开始细数。

    “你温柔,细心,勤劳,干净……”

    说到干净时我忍不住垂下睫毛,我在AK工作,是随时踩在红线上的人,一点也不干净。

    沈括也顿了下,像是能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沉声说:“今晚的事,很抱歉。”

    我淡淡笑了下:“沈总,您道歉很多次了。”

    “嗯,”沈括说,“不是希望你原谅我,是想让你知道,错的是别人。”

    我心头颤了下,低头看眼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觉

    得自己像12点钟声敲响前的灰王子:“沈总,我要回学校了。”

    沈括点点头:“我可以留下你的手机号吗?”

    我愣了下,我的信息领班那里明明很齐全。

    沈括说:“她给我,和你给我,不一样。”

    他的声音疏冷清贵,但说话又总是这样直接,我的耳朵隐隐发热,小声说出一串数字:“137……”

    “春生,”沈括却突然把我打断,“我不希望你是因为借了我的钱或者怕我才答应和我见面,我再问一遍,我现在可以正式追求你了吗?”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小声把号码说完。

    沈括很轻地笑了一声,像看破了我那点朦胧慌乱的心思。

    不等我窘迫,他又问:“你怎么回学校。”

    我指指不远处的小黄车。

    他问:“我送你?”

    一辆很高级的车缓缓停在我们身后,我摇摇头:“不麻烦沈总了。”

    沈括没有再坚持。

    第一次见面,我也不敢上陌生人的车。

    我和沈括道别,他上了车,我去解锁自己的小黄。

    以为会就此别过。

    小黄车没有后视镜,我骑过两个路口才察觉,身后一直有辆车在跟着我。

    在暗一点的路段,车灯刚好帮我把前路照亮。

    我不好意思再回头,这大概是这辆豪车车生中最龟速前进的一次吧,还好入夜路上没有那么多车。

    我加快了骑行的速度,心跳也变快。

    五月份风开始热了,吹得我脸颊发热。

    西柚汁在车筐里滚来滚去,冒出细小的泡泡。

    半个小时后,我终于到了校门口。

    转身的那一刻车前灯暗了,没有晃到我的眼睛。

    只剩下转向灯闪了两次,像在说再见。

    我没有好意思挥手,停顿了片刻咬咬嘴唇转身进了学校。

    回寝室的一路上,果汁瓶被我捂在手心有点升温。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沈括为什么会说喜欢我。

    说我好看,和我在一起很舒服,笑起来好看,撒娇也好看。

    我捂住了脸,嘴角忍不住扬起。

    晚上我看沈括的次数不多,但除了最初的害怕和防备后,每一次对视都会慌乱一秒。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英俊,就像冷峻的天神一样完美,挺拔有力。

    但天神也会温柔地说,你很好,细心,勤劳,干净。

    每一句疏冷声音的结尾都是可以吗,好不好。

    沈括是第一个这样问的人——

    我可以追求你吗?

    西柚汁还在冒粉红泡泡,像第一次萌生的隐秘心事暗自发酵。

    我红着脸拧开了瓶盖,浪、浪费了不好吧。

    寝室没有人,我没有开灯,只有月亮看见我不知羞地做了什么。

    原来一瓶好几百的果汁,真的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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