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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阮阮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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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每次住院,阮乔都急着出去,这次愣是住满了两周,在秦医生连连确认他恢复得很好很健康之后才出院。

    出院后阮乔就成了遵医嘱的模范生,绝不会忍不住多用眼。

    玩手机电脑是不用想的,就连必要的绘画练习也时间到了就休息。

    春生帮他下载了好多艺术鉴赏类课程,他就闭眼戴着耳机听。

    这双新的眼睛仿佛一个安稳的紧箍咒,让从前浑不在意的小皮猴变得爱惜自己。

    又过半个月,就连室友也看不出阮乔的差异了,他这才准备回家。

    其实现在T大已经开学,但阮乔不请假见林晚芝一次不行,十月份他就要去巴黎了。

    他编了挺多跟着胡教授的趣闻讲给林晚芝听。

    “真的,野生猴子可凶了,我都怕它打劫我!”

    “还见到了食虫花,老厉害了,我就用铅笔戳它一下就不让我拿回来了。”

    “妈~以后有空了我们也一起出去转转呗。”

    阮乔像只粘人小狗,缠着妈妈一直摇尾巴,完全看不出那些接二连三的遭遇曾发生在他身上。

    他其实不是什么苦大仇深都喜欢自己扛着的人,只是林晚芝跟陆然他们不同,室友就在他身边,大家可以互相出主意帮忙,随时掌握情况。

    可上大学以来他跟林晚芝聚少离多,距离总会放大人的担忧。

    在国内就这么多事,等他走了林晚芝肯定该睡不着觉。

    ——远在异国他乡的,病了痛了可怎么办啊。

    所以阮乔干脆就都没提那些。

    他收拾行李让林晚芝歇着,哪个当妈的能真歇着,跟前跟后地塞东西,就害怕忘了紧要的。

    连一年用不了一次的退烧贴都要往里塞,阮乔无奈:“妈——我这去的是国际大都市,又不是山沟沟,缺了什么都能买的。”

    “哎呀,你人生地不熟的,能找到超市吗,能跟人家说通吗?有个头疼脑热的会去医院吗?”

    林晚芝越说越担心,好几年撑起一个家的坚韧单亲妈妈这会儿也露出了软弱,搓着阮乔胳膊说:“宝儿,辛苦的话咱就回来,没人说你啊,要飞多高是个头啊?”

    阮乔心头发热,抱住林晚芝:“知道了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宽慰说:“巴黎那儿有师兄师姐,而且这次还有个好朋友跟我一块儿去呢,我们会互相照应的。”

    “出门靠朋友,你可要跟人家好好的。”林晚芝松开阮乔,忽然想到,“对,我新做了一块山楂糕,你带给人家一起吃。”

    阮乔崩溃:“妈!装不下啦!!”

    好说歹说终于安抚走林晚芝,阮乔偷摸把不常用的东西又拿出来,国际航班带太多东西真的不方便。

    合上行李箱,他看着自己的小卧室还有点舍不得。

    书架最上层是高山先生送他的那盒颜料,阮乔从学校带回来在家里放好,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用这么金贵的颜料太浪费了。

    他一直没有想把颜料卖出去,不是价格的问题,而是心意。

    这是第一次有人花那么高的价格认可他的一幅作品,而且还是他赋予了独特意义的一幅画。

    所以他一直在心里觍称那位不知名的买家为高山先生,高山流水遇知音嘛。

    只不过发到高山先生邮箱的信息从没有被回复过,大概是个空号,后来就成了阮乔的树洞。

    出国是一件大事,阮乔又有了想写日记但又想倾诉的微妙心情,抱着笔记本打开好久没用的邮箱界面。

    xian——

    手指突然顿住。

    以前他发邮件的开头常是先生你好。

    只是当某个称谓一旦和固定的人绑在一起时,其他人都无法再用了。

    阮乔对着电脑屏幕愣了很久,最后合上了笔记本。

    阮乔和喻肆要从京市的机场走。

    临行前和小伙伴们告别,林雨萌其实也申了今年的交换名额,但是没通过学院的打分。

    她真心羡慕也真心祝福:“乔乔,加油啊!”

    “你也是,”阮乔露出两颗酒窝,“少刷点剧,加加油明年申请过来。”

    “知道啦知道啦,”林雨萌靠近一点观察说,“诶乔乔,你又变帅了啊。”

    阮乔:“啊?”

    林雨萌:“真的啊,你笑起来眼睛更亮了,好兆头,之后肯定会一路顺利

    的!”

    阮乔眨了下眼,心中微动,珍重说:“好。”

    他从家里带了些特产花茶,分给小伙伴一些,还有一份带给了先前帮他写推荐信的胡教授。

    胡教授一直很喜欢阮乔身上干净灵透的天分,对他寄予了厚望:“去吧,换个环境多体会下,把你的天赋发挥到最大。”

    “老师,我会常和您联系的,希望您别嫌我烦。”阮乔在师长面前一向很规矩识礼。

    胡教授笑:“我嫌什么啊,跟你们聊天我高兴。”

    他又正色说:“阮乔,你能走多远就靠自己了,现在只是一年的交流生,通过那边考核的话就能转成2+2联培,如果之后想在巴黎继续读硕士,这个机会你可要把握好。”

    阮乔认真点头:“胡老师,我会努力的。”

    “嗯,去吧去吧。”胡教授冲他挥挥手。

    陆然、春生还有嘉阳非要把他们送到机场,五个人叫了一辆大商务才装下。

    自从知道喻肆要跟阮乔一块走,陆然就天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大有一副肆肆可以,然然也可以的势头。

    被阮乔噎回去,你一个敲代码的工科男去人家艺术之都凑什么热闹。

    大男生之间谁都不好意思一直说什么想念啊叮嘱啊,一路上都在瞎聊。

    阮乔转身问秦嘉阳:“嘉阳,这两天感觉你情绪都挺低落的,是有什么事儿了吗?”

    秦嘉阳嘴唇抿了下,又摇摇头:“没事儿,就是熬夜做项目累了,你在外边好好的。”

    阮乔拉钩:“好——大家都好好的!”

    最后分别时,阮乔拉着春生说:“我能走这么稳,是因为有你们一直陪着我,春生,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付春生缓缓点下头。

    阮乔还不放心,认真说:“如果有一天你想改变现在的生活,一定要告诉我,告诉陆然,天涯海角我们都帮你。”

    春生眼睛红了,抱住阮乔:“乔乔,保重。”

    阮乔满心不舍,冲大家挥挥手准备进安检,却意外看见一个身影。

    “徐老师?”

    徐澜抱臂站在不远处,见阮乔要过来打招呼,直接摆摆手让他别麻烦,好像只是恰巧碰

    见。

    刚才和室友告别耽误些时间,阮乔确实来不及再和徐澜说什么,只能用力挥挥胳膊:“徐老师,再见!我会想你的!”

    清越的少年音不含一点杂质,明亮欢快,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和向往。

    徐澜笑了笑,让他快点进去。

    阮乔过安检时一直在想徐澜最后的神情。

    徐澜的笑容很复杂,有真心的祝福,也有他看不懂的忧伤,阮乔讶异地猜,徐老师该不会这么舍不得自己吧。

    整整一天,所有人都在和阮乔告别,祝福他去更好的地方。

    没有人会注意,机场旁低调的商务车后排,坐着一个带墨镜的男人。

    飞机在跑道缓缓调整好方向,行驶,加速,最终离开了地面。

    唐礼仰头看它在空中留下痕迹又慢慢消失。

    它乘着自由的风与光,朝正确的航向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最终冲入云层,不再回头。

    一向冷静专业的特助泪如雨下。

    小阮先生,你一定要带着这双眼睛,好好看这个世界。

    他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忙碌的留学生活开始,阮乔入学后着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焦头烂额。

    他的英语不错,但法语还不熟练。

    所有课程都以法语授课,阮乔基本能听懂个大概,不过当遇到语速较快或者口音比较重的老师时就容易掉链子。

    阮乔经常把课堂内容录音,下去整理后还是听不懂就去抱肆哥大腿。

    喻肆的学校离他很近,留学生都要自己租房子,他们刚好继续当室友。

    阮乔必须承认,喻肆是一个十足十的好兄弟,不仅在学习生活上照顾他,还很关心他的情感问题,前后问过他两次有没有心情考虑一段新的开始。

    阮乔哪有心情啊,小脸一皱卖惨:“肆哥,学业的压力已经要把瘦小的我压垮了。”

    喻肆幽幽说:“总要放松的。”

    “那我宁愿睡大觉,我家小宝贝儿要休息,”阮乔没骨头地靠在沙发上,闭眼说,“而且也没有合适的嘛。”

    “你想的话……”喻肆有点耳热,轻咳一声,

    “试试说不定就合适了。”

    阮乔翻个身压住抱枕,觉得肆哥情商太低:“试啥呀,咱们这个圈子这么小,大家都认识,试了没成多尴尬。”

    喻肆抿抿嘴没再说话,面无表情做饭去了。

    阮乔缓缓睁开眼,看着用力搓土豆丝的酷man。

    他不是不知道喻肆的苦心,喻肆这么问他,应该是担心他还没从上一段走出来。

    但也许是生活实在太忙,也许是他真的向前看了,阮乔已经很久没再想起过秦濯,那个人正在慢慢地从他心底消失。

    只是在某些特殊的瞬间,记忆像一张卡碟的磁带,将他抛回那些错乱的时空。

    是在刚出国不久,阮乔过第一个生日的时候。

    他收到了好几份礼物,其中有一张来自徐澜的贺卡。

    按照他和徐澜的关系,寄一张贺卡并不为过,但让阮乔措手不及的是贺卡内容。

    贺卡打开,上面的图案阮乔一样就能认出来,是徐澜亲手画的。

    而开头第一句话是,致小画家阮乔。

    那时在秦氏做墙绘,秦濯因为气愤徐澜在他棒球帽上签名而凶他,最后又把他拉到腿间抱着哄,说下个生日就让徐澜给你亲手画贺卡,上面写,致小画家阮乔。

    阮乔的眼睛莫名疼了下。

    半年后,阮乔终于适应在巴黎的生活,认识了不少他国的朋友,也有了自己崇拜的老师。

    伊恩老师画风前卫大胆,也很欣赏阮乔,总是鼓励他打开心门。

    阮乔不解,身边小伙伴明明都说他像白纸一样蠢,他问伊恩:“您是说我不够坦诚吗?”

    “不,”伊恩撩了下随性的金发,“我是说,画画是对自己和世界的探索。”

    他手掌开合:“你不仅要睁开眼睛看世界,还要闭上眼睛看自己。”阮乔的胸口被戳了下,“honey,你这里藏着很有力量的东西,但还没有被发掘出来。”

    阮乔下意识否认:“没有,老师,我的所有体悟都在笔下,那里关着的……只是一些需要被忘掉的东西。”

    “是吗?”伊恩深邃的蓝眼睛似乎要看进他心里,“如果真的想忘记,就不会再想起。”

    又

    何必关着呢。

    阮乔哑然。

    大二的这一年,阮乔回了趟国。

    虽然伊恩还不能完全满意他的作品,但也通过了他转2+2联培的申请。

    阮乔回国就是去T大办手续,顺便和辉漫签合同。

    之前在禾风的插画大赛中他的拉丁舞男不仅拿到一等奖,还被《Rolling》原著的粉丝大呼这就是艾斯纳本纳。

    辉漫顺水推舟买下这套造型的版权改编动漫,并邀请阮乔加入他们的原画制作。

    这对阮乔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一名优秀原画师的成长需要在行业积淀数年,必然是多边形战士,何况辉漫这样大公司的原画师。

    与其说阮乔的加入是为了提供创意,不如说是给了他观摩学习的机会。

    而且之后这一系列的沟通和工作完全可以在线上完成,并不耽误他留学。

    从辉漫出来,阮乔抱着一叠合同心情大好,准备先在小吃街搓一顿,晚上再请室友们吃大餐。

    等章鱼小丸子的时候,他听见背后两个女生的聊天。

    “公司楼下的风信子什么时候能换个颜色啊,再看紫色我都要变基佬了。”

    “笑死,你用哪儿基。”

    阮乔愣了下。

    京市很多大公司的办公楼都在这片,包括秦氏。

    “以前咱们花圃多漂亮啊,换得也勤,现在不是紫色风信子,就是风铃草,花匠归哪个部门管,好想去投诉。”

    “你可算了吧,我听说是老板亲自让这么弄的。”

    “真假?”女生明显压低了声音,“老板又看不见干嘛要求花摆什么啊?”

    阮乔的小丸子做好了,他拿着出门。

    他应该现在就进地铁站的,但是拿着食物不太好,所以决定走一站吃完了再坐地铁。

    一站路不长,却会路过秦氏大厦,即使阮乔不想转头,余光也能看见大厦门前的巨大花圃。

    上一次来还全是紫色的风信子,现在风信子的外围又多了一圈风铃草。

    阮乔的眼睛又开始微微作痛。

    他不知道秦濯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难道和他有关

    吗?

    阮乔闭了下眼深呼吸,他不需要多想,这半年,他和秦濯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联系。

    以后也是。

    阮乔抬头看顶层的办公室,真高啊,怪不得小姐姐说看不见。

    他转身离开。

    这一天没有风,风铃草的声音追不上阮乔的背影。

    联培的手续办好,阮乔大二大三都将在巴黎度过,大四再回到T大继续学习。

    大三开学的十月份,又到了阮乔的生日。

    整十的数字总会给人一种象征性的错觉。

    比如过了今天,他就二十岁了。

    他长得显小,总被人叫小孩儿,十九点九岁也是十几岁。

    但现在,他是一个二十岁的男人了。

    阮乔感觉自己呼吸都多了一分沉稳的男人味。

    “你偷比划我西装干嘛。”喻肆在他身后冷飕飕说。

    阮乔:“……”

    这能怪他吗?

    来巴黎之后总要进入一些正式场合,阮乔好心拉着喻肆给自己当参谋买西装,结果喻肆跟店员小姐姐合谋给他搭了一套学生制服。

    一点也不像二十岁的成熟男人。

    “不行,我今天必要拥有一套正式的西装!”二十岁的阮乔强烈抗议。

    喻肆一脸嫌弃:“你先把这一堆礼物收拾完就跟你出门。”

    阮乔开始拆礼物,他可喜欢这个环节了,被亲友记挂的感觉多好啊。

    一层层纸盒泡沫包装袋,全是期待的嫁衣。

    唯一让他心中五味的是,他又收到了徐澜的贺卡。

    上面依然有手绘,以及“致小画家阮乔”。

    阮乔让自己不要多想,也许只是巧合。

    除贺卡外,今年徐澜还多送了一样礼物。

    阮乔打开纸盒,里面竟然是一套黑色高定西服,胸前有一点暗蓝色的鎏金设计,优雅又时尚。

    阮乔鬼使神差试了下,尺寸竟然丝毫不差。

    西装这样修身私人的衣物,买通用尺码肯定达不到这么好的效果,阮乔摸了摸高级的面料,越发觉得这得是私人订制。

    他给徐澜打电话:“徐老师,谢谢

    您的礼物,我真的很喜欢。”

    徐澜说:“喜欢就好啊。”

    阮乔小心翼翼问:“我就是有点好奇,您是怎么知道我衣服尺寸的啊。”

    徐澜哈哈两声:“你忘了画家的眼睛都是尺啦?”

    哦,倒也有道理。

    阮乔没有再央着喻肆出门买西装,毕竟钱能省则省嘛,一套好西装贵死了。

    阮乔来巴黎后依然刻苦,也进步很快,参加了许多比赛,这套西装也陪他走过一个又一个重要的时刻。

    冬去春来。

    来年四月份,大三学年将结束,阮乔要回国了。

    巴黎美院有学期总结的传承,每年都要有一批学生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上台总结分享。

    去年阮乔没有报名,那时候他还有点担心自己发音不够地道,说得不够有趣,直白来讲,他有点怯场。

    但今年阮乔积极报了名,他想为自己两年的异国学习生涯画上一个漂亮的句点。

    这一天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有些自来卷的毛茸茸刘海被抓成挺括有型的样子,阮乔穿着为自己量身而作的战袍走上千人大礼堂。

    曾经爱撒娇喜欢让人背的少年,如今成长为自信端逸的青年。

    他熟练地和大家打招呼,声音依然是清脆的,但言语间已没有了青涩和慌乱。

    如果林晚芝见了一定会捂着脸掉眼泪,她的儿子长大了。

    这一年半阮乔其实没有遭遇什么太过磋磨的事,只是语言环境和思维差异让他必须更慢更多元地去思考一些问题。

    其间他也有过非常痛苦的时候。

    当他发现自己特别信赖的老师,一直帮助学生维权、高举自由平等大旗的老师竟然在比赛中默许财阀儿子的特权时,他很伤心。

    但是老师告诉他,他们之所以能使用那么多好资源,其中一半就是来自财阀的捐赠。

    水至清则无鱼,他被架在这个位子上,他不得不做一些抉择。

    阮乔说老师你如果不喜欢,可以不参与的。

    老师笑了,他在这个位置有些事还可斡旋,他走了换成别人更不放心。

    阮乔觉得老师说的不像借口,可是他依然觉得难过。

    这不是明晃晃地用钱去侵占别人梦想的资格吗?

    还有其他很多事情。

    他见过被资助的学生绝口不提此事,一边拿钱一边以此为辱。

    见过被阻拦的代孕女孩儿声嘶力竭指责他们多管闲事。

    见的事情越多,阮乔便越混乱,他希望有一个长辈能为他指一条路。

    “徐老师,您能告诉我什么才是对的吗?”

    在一次和徐澜聊完国画后,阮乔向他求助。

    可一向睿智博思的徐老师却说:“我不能,也没有人可以,因为这个世上很多事都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可是徐老师,”阮乔苦恼地说,“我很混乱。”

    他的很多固有认知都在被强烈冲击。

    “孩子,混乱是成长的开始。”徐澜语重心长说,“你会慢慢理解这些存在的。”

    “您是说要我妥协吗?”阮乔问。

    徐澜:“不,我说的是和解。”

    其实直到现在,站在台上的阮乔依然没有做到和解,他依然有很多义愤填膺,依然有很多不能理解。

    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在慢慢成长。

    他逐渐能看到黑与白之间的第三种颜色。

    他在不断重塑自己,哪些是不能动摇的骨,哪些是无法至清的水。

    他在慢慢探索。

    这个磨合的过程很痛,时常他会否定前一天的自己,否定自己总是痛苦的,但他也坚信这是一种成长。

    这种探索有时也很茫然,因为它是没有标准答案的。

    也许人一生都在不断修正。

    但正是这些让阮乔从一个无畏也易折的少年慢慢变成一个柔韧的青年。

    这些内心的挣扎和磨砺让他此刻更从容坦然地站在台上,不再怯场。

    阮乔的汇报结束,台下掌声热烈。

    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礼台一共五阶,每一步都是在走向更好的未来。

    每一天他都在变得更有勇气。

    阮乔回到座位听其他同学的汇报,快结束时手机震了下,是喻肆问他什么时候结束,过来带他一起去超市囤货。

    阮乔想到那家超市好吃的厚乳可可有点

    坐不住,往后门瞟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看见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男人的背影线条极好,宽肩窄腰,是阮乔喜欢的黄金比例。

    一瞬间洪水般的记忆把他淹没,他甚至记得哪一块肌肉手感最好。

    阮乔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只是下一秒男人转身出门,洪水退去。

    礼堂太大了,阮乔看不清他的面容,但看到了他手里拿的东西。

    那人拄着盲杖,怎么会是秦濯。

    阮乔用力闭了下眼,感觉自己有点魔怔。

    大会结束,阮乔已经收拾好心情,出门看见喻肆已经靠在摩托旁等他了。

    “喻肆!”

    阮乔跑过去,熟练地跨上后座,被一阵风带走。

    两人买了不少食物,庆祝汇报圆满结束,之后又顺便把房子大扫除一通,累得阮乔摊在床上一口气睡到了快中午。

    今天学校没课,阮乔伸个懒腰,支好画板,准备想想最后的结业考核画什么。

    手机响起小提琴曲,阮乔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

    “喂?你好。”

    没有人说话,阮乔只听到略微沉重的呼吸声。

    “您好?打错了吗?”

    阮乔想再看看手机号码,不小心划回了主界面。

    在看见日期的那一瞬,他攥紧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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