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爆肝小队

    ◎进度是怎样肝出来的◎

    深夜。

    帕利希提一本正经地报时：“零点了。克拉维娅你知道吗, 每熬一分钟的夜，就会有潜在的60根头发离你而去。”

    女巫放下羽毛笔并小幅度地转了转僵硬的脖颈：“谁不想睡觉呢？”

    但是不行，还有大堆的活没干。她翻看着堆放在手边的内部题目和各色的参考资料, 感到脑中涌上一阵阵的眩晕。好困, 想休息，想摆烂。

    “你还差多少？”精灵坐过来，“这就是那些题目吗？不对——”

    “可以把它们理解成魔药学的知识点大纲, ”克拉维娅喝了口浓缩咖啡提神, “我翻看了所有的魔药典籍，而后萌生出了编一套教材的想法。”

    帕利希提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等等，你准备在博览会举办之前编出一套完备的教材来吗？恕我直言, 这不现实。更何况, 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没有两周了。”

    女巫直起身子并感受着自己噼啪作响的骨头：“你说的没错，所以我选择了更轻松的工作, 比如说整理出这份大纲。”

    “请把那边的裁刀递给我, ”她把成卷的羊皮纸分割成数个小块，“再给我一条可以系东西的绳子或者缎带。”

    很快, 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在克拉维娅的手下成型。精灵翻开它，发现这本书把庞杂的魔药学做了系统性的划分——以一种极为简洁直白的方式。三十章的纲要里涉及到药剂原理、具体配方以及实操注意事项等三大方面的内容。

    “看上去很清晰，”精灵将小册子翻阅后给出评语, “仿佛下一个扬名立万的魔药大师就是我。前提是我得能背下这些绕口的复杂东西。”

    瘫在毛毯子里的女巫闻言一个打挺。尘封的记忆像是宝库中倾泻出的金浪那样席卷而来。当年备考的时候老师们是怎么教育他们的来着？对，就是这几句——背都不背还考什么试？只会背书还考什么试？考上TOP2的哪个不是勤奋又脑子活？

    她灵光一闪。

    要勤奋，也就是说基础得好。脑子要活, 也就是说还得能把学到的知识灵活运用。

    克拉维娅认为自己参透了出题的奥秘, 她瞬间精神起来并蹬着棉拖在卧室里走来走去：“仅仅背下来可不够……不过, 帕帕, 你让我想起相当重要的事。”

    “你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喝了提神药剂吗？”精灵被她突然支棱起来的样子小小地震惊到, “什么重要的事让你这样激动？顺便问一句，你今晚还打算睡觉吗？”

    女巫豪放地挥挥手：“我知道考题的分级依据是什么了。假如没你的随口一提我真的要把这些事情就着咖啡喝下去了。至于今夜——生时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不过亲爱的，你能帮我再调一杯草莓酸奶出来吗？”

    ＂最好再搭配上几块可可千层派，对吗？＂帕利希提无奈起身，“大半夜还要吃甜食，也不担心牙齿蛀掉。还要需点别的吗？”

    克拉维娅扬起脸并露出能看见八颗牙的标准笑容，变得更精神了：“这是可以说的吗？那我其实有点想要吃披萨，就是那种怪怪的、把肉和蔬菜都放在面皮上的馅饼。”

    精灵回以一个礼貌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大晚上吃这个。你是觉得自己的胃活得太健康了是吗？我看你像块披萨。”

    但帕利希提最终还是穿上粉色的兔子围裙并扎进了厨房。只是给女巫一点面子而已，他面无表情地边切蒜粒香肠边想，大晚上连顿宵夜都没得吃也太可怜了，看在她是为了正事熬夜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地做一顿好了。

    厨房的玻璃拉门外，幽灵大管家拦住想要进去煮饭的小幽灵厨师。“你进去干嘛？”大管家苦口婆心地提点它，“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这不符合管理条例……”不明就里的小幽灵仍想辩驳，“这是我的工作，我要靠它换魔晶来吃的。”

    大管家当即化出一个魔法套索把它圈走，直到厨房中的灯光彻底消失在它们的视线中小幽灵才重获自由。它呆呆地看着身旁露出神秘笑容的大管家，怎么也听不懂对方口中诸如“这是夫妻情／／／趣啊”的感叹。

    亮如白昼的书房里小蛇哈欠连天。它偷偷地瞥着克拉维娅的脸色，试图做出一副装睡的样子来逃避干活——没错，馆灵谢普森和教引师们也被女巫拽来一同出题了。

    “很好，”这个幼年版的老巫婆卷起羊皮纸并拍拍桌子，“瑟芙城第一届魔药考核测试的出题工作组就此诞生。”

    “在这样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克拉维娅举起喝了一半的咖啡，“大家都来说两句吧。”大约是摄入了过多刺激性饮品的缘故，女巫此刻格外地兴奋与活跃。

    “族长大人，”谢普森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我们能有幸协助您，这当然是好事。但，但小女巫们怎么办？”其实，在克拉维娅召唤出教引师们之后，馆灵就再也没在托儿所里承担过守夜的责任，不过这并不妨碍它以此做筏子。

    “她们在这儿，”本源之书领着三个迷迷瞪瞪的小女巫在魔法烟雾中现身，它转向克拉维娅，“希尔达做梦惊醒之后一定要见到你才行，我就把她们都带来了。”

    女巫放下骨瓷杯，她摸了摸希尔达的头顶并悄无声息地碾碎了藏在小女巫发丝里的梦魇。在纳提斯大陆的种族志中，魔物被划归进小魔物的范畴。小魔物的意思就是，它们对人类而言有点危害，但也只有一点危害。

    梦魇简直和蚊子一样烦人，女巫想，她叫住一队夜间值班的小幽灵，让它们去把那顶收在柜子里的星空帐篷拿出来。

    “好耶～”奥萝拉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却还是要挣扎着凑热闹，“我们就睡在这里……大家都在，谁也不用害怕……”

    精灵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回来，书房在他离开时还显得有些空荡的，但此时看来，这间屋子几乎已经满到令人无处落脚。

    帕利希提小心地避开奥萝拉伸出帐篷的胳膊，再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把快要掉在地上的布兰奇抱回沙发里侧。希尔达还在噩梦的余韵里发懵，菲埃特从书页里掏出一堆拼图碎片，它试图用这些颜色艳丽的小纸片转移走希尔达的注意力。

    半个小时后，克拉维娅吃完了最后一口宵夜，小女巫们在菲埃特的看护下歪着脑袋睡得香甜。小蛇和华夫饼们在成堆的魔晶面前奋笔疾书，精灵在草纸上计算估测着新型机械的数据。

    大家都获得了满足与快乐。

    来自芬里奈的简讯让女巫的通讯石如潮汐般亮起，大猫猫把地精重新设计过的场地图发了过来。加吉瓦修改过的图纸里，整块场地被分割为九个区域，而每个区域对应着一个种族。

    克拉维娅悄声走出书房并连接起和豹耳女郎的通话：“为什么是九个部分？每个种族都会派人来吗？”通话的另一端短暂地喧哗了几瞬，很快，芬里奈的声音响起：“不是每个种族都会派人来，是我们的展览品来自纳提斯各处。再考虑到那些确定参展的各族商人，我们索性就这么搭建展厅了。”

    “展厅内部的陈列位也够吗？”女巫有点不放心，“告诉地精施工队，宁可把地方弄得大一点，总能填满的。”

    “你就安一百个心，”大猫猫忽然提议，“或者你现在自己过来看一看？没问题的话明天加兹达他们就要动工了。”

    于是克拉维娅挎着帕利希提夜半探班。

    “你们可不要偷懒，我回来会检查进度的，”女巫临走前把监督的责任交给了菲埃特，“我争取在一小时内回来，它们累了可以歇上一刻钟。但该干的活一定要做完，今明两天必须要把初级试题敲定下来。”

    克拉维娅离开的下一秒，华夫饼们不约而同地把身体埋进魔晶堆里。慢了一步并痛失最佳位置的馆灵在旁边气得甩脖子：“喂！你们几个怎么回事，还不快起来编题！”

    躺在魔晶之中的教引师们安详地闭着眼，谁也不搭理旁边嫉妒到面目全非的小蛇。

    冬夜的风有些冷，克拉维娅停住脚步任由精灵帮她围上厚厚的围巾。她仰起脸看着窗中透出来的光亮，那些小小的光点错落地分布在石墙上。灯火通明的是今晚的城堡，当然，它还会接着通明下去，直到博览会举办的前一天。

    “我们走吧，”帕利希提说，“芬里奈该等着急了。”

    空间法师的赶工下，族地内的传送阵已经完成了一部分。他们站在纹样复杂的法阵上，魔法光束从每个小节点上亮起。像是被勾勒出最后一笔的星图，二人的身影在昏暗的夜色中散发出幽微的光芒。

    正准备回去拿点小零食吃的皮皮被魔药店门口凭空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等到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小猫咪惊喜地扑到了女巫的手臂上：“你们是来看展会实地情况的嘛？我来带你们去找芬里奈和地精！”

    “喝掉化形药剂的感觉如何？”克拉维娅和皮皮顺嘴闲聊，“你还是更习惯猫猫的形态吗？”

    作者有话说：

    地精工程师：

    这版图纸我绝不会再改动了，除非加钱。

    ——

    周五倒V哦，小天使们注意别把看过的章节也买了。日常卖萌求评论求收藏~

    ——

    感谢在2022-06-27 23:55:22~2022-06-28 22:20: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奶油小栗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分不足。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