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终章

    纪氏大厦。

    方怀秋坐在会议室里, 目光平静地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

    她今天打扮的很隆重，职业化的套装将她保养良好的身体曲线完全凸显, 脸上略显浓厚的妆容更是把她的凤眼描绘出了几分不怒自威的凌厉。

    左手上，往日里一直戴着婚戒的无名指换上了一只鸽子蛋大小的碧色翡翠, 华丽非常。

    她一个人在这里坐了很久。

    又过去了大约半小时，会议室的门开了，临时接到会议通知的高层董事们鱼贯而入。

    刚一进门，看见坐在主席位上的方怀秋, 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

    有人喜上眉梢，也有人忧心忡忡。

    不多时, 会议室里渐渐坐满, 他们纷纷在交头接耳地猜测今天召开临时董事会的目的。

    各种各样的猜测落在方怀秋的耳朵里，她仍旧没有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

    时间临近十点，会议室里每个人的好奇和兴奋值已经到了极点。

    方怀秋终于动了。

    椅背缓缓转动，方怀秋上了浓妆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管在纪家还是在公司, 从前的方怀秋一直是以优雅精致, 温和柔软的形象示人。无论对谁, 她都是一脸礼貌克制的微笑。但今天, 她没有半分表情的严肃模样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人都到齐了吗？”方怀秋扫了一圈会议室里的人，声音很冷，声线也是完全不同以往的低沉。

    能坐在这里的人，智商不会太低，大多数人都从刚才方怀秋那一阵不同寻常的沉默里察觉到了什么。

    纪盛邦从元旦之后到现在一直都在昏迷，今后也还不知道能不能醒得过来, 纪洵前不久又刚被方怀秋踢出了纪氏，如今偌大的一个纪氏，已然是方怀秋在当家做主了。明眼人都知道，恐怕今天过后，她这个主人的身份就会变得更加正式了。

    于是当即就有人来献殷勤：“该到的都到了，不该来的来了也是惹纪夫人生气。”

    方怀秋将目光移向那个正在讲话的董事，不轻不重地哼出一声，而后轻轻一勾唇角，“很好。”

    那人见方怀秋笑了，暗地里不屑地哼笑了一下。

    之前纪盛邦久病不愈，也不出来管事，他们这些董事们群龙无首很久了，结果后来扔过来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私生子，让他们这些叔叔伯伯听一个小辈的差遣，未免也太没有面子了。

    不过现在首位坐着方怀秋，一切就大不一样了。

    不管方怀秋是用什么办法坐到这个位置上的，这是纪家有史以来第一次由外姓人来坐主位。要说她完全没有手段，那是不可能的，但任凭她有什么手段也没关系。现在先让她高兴着，等纪盛邦一死，他们姓纪的就可以联合起来对付她。一个外姓女人，想跟他们纪家人争纪氏，没门儿！

    方怀秋保持着微笑，好像并没有看穿他的心中所想，她淡淡移开目光，继续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为了宣布一件事——从今天开始，我将接任原纪氏董事长纪盛邦的一切职位，并兼任纪氏执行总裁。”

    话毕，办公室内一片哗然。

    方怀秋这话的意思是不仅要接替纪盛邦董事长的最高位，甚至也要直接接管纪氏的经营。如果她身兼这两个职位，那她甚至可以不让他们参与纪氏的经营，这跟他们之前设想的好像有些不一样啊。

    有人提出质疑：“纪夫人，据我所知你所拥有的纪氏股份不过10%，你凭什么在这里说你要接任董事长的职位？”

    “董事长现在不过是在昏迷，他又没死，最高话语权还在他那！”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附议：“就是就是！董事长还在，你凭什么就在这当家做主？”

    面对质疑，方怀秋一点也不急躁，她缓缓坐下，好整以暇的模样颇有威严，“你们不用着急，具体情况会由我的律师来给大家解释。”

    她话音刚落，便有两名穿着正装的年轻男子走进来，他们一人手上拿着一沓文件，一脸的不苟言笑。

    待方怀秋点头，这两位律师便开始向众人分发手中的文件。

    看着手中的文件夹，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他们纷纷看向方怀秋，眼神很奇怪。

    方怀秋冷冷地笑，只当他们是太过震惊吓傻了。

    当纪华跳起来的时候，她还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直到律师将最后一份文件放到她面前，方怀秋才终于变了脸色。

    透明的文件夹上，内里的“离婚协议”四个大字清晰地印在了方怀秋的瞳孔里。

    她不敢置信地抓起面前的文件，浓妆也掩盖不住她此时的震惊与失态。

    “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进来的其中一位律师这时开口，公事公办的语气稍显刻板与冰冷，“鉴于纪盛邦先生与方怀秋女士的婚姻已经破裂，纪盛邦先生已在之前委托我们律所起草了这份离婚协议。如诸位所看见的，因此前方怀秋女士与纪淮尚老先生，也就是纪盛邦先生的爷爷，签订了一份婚前协议。协议中明确规定，若方怀秋女士嫁与纪盛邦先生后，有任何威胁或影响到纪盛邦先生以及纪氏集团利益的行为时，纪淮尚老先生所转让给方怀秋女士的10%纪氏集团股份将会自动收回。因此，方怀秋女士目前所持有的纪氏股份为0，所以方怀秋女士现在不具备任何董事或股东的权益，纪盛邦先生也不必和方怀秋女士进行财产分割，也无需向方怀秋女士支付任何赡养费用。”

    律师的话还没说完，纪华只听见“威胁或影响纪氏集团利益”这一条就腿脚一软，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他面如死灰，目光呆滞，任凭身边的人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这下完了，全完了。

    方怀秋脸上血色尽褪，那份婚前协议，她明明已经……

    “接下来，将由我的同事为大家通报，关于方怀秋女士和纪氏集团常任董事会成员纪华，是如何通过不正当手段恶意串通收购集团股票以及恶意操纵社会舆论影响公司股价，还有伪造股权转让协议。”

    “大家好，现在由我来为大家进行通报……”

    方怀秋脑子里一团乱麻，她不明白，不明白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明明是她的律师，怎么会突然翻脸？！

    “够了！”不待那个律师把话说完，方怀秋忽然拍案而起，她猛地揪住离她最近的年轻律师的衣领，勾勒着上扬眼线的眼睛瞪得很大，双眸里近乎疯狂的怒火与怨气呼之欲出，“是谁？！到底是谁？！你们究竟是受谁的指使？！”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吓了一跳，她此时歇斯底里，青筋爆炸的模样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优雅不再，精致不再，此刻的方怀秋脸上只剩下激烈的暴怒和怨愤。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突然又被打开，一身灰白色运动服的纪洵出现在门口。

    他似乎刚刚跑动过，头发有些凌乱，“纪夫人。”

    纪洵踏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看见他，方怀秋立刻松开了那个律师。她怨毒的目光像两条毒蛇，紧紧缠绕在纪洵身上，“是你？！”

    “是我。”纪洵很平静，他淡定地站在方怀秋身边，对着会议室里的所有人说：“今天的董事会就先开到这里，请各位董事先行离开。”

    纪洵半路出现，一出现就是发号施令，这让之前就已经对他有不满的那些人更加不高兴。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走，你别忘了你已经被开除了！”

    说话的仍是刚才奉承方怀秋的那一个。

    面对这样的言语，纪洵什么话都没说，反倒是刚才被方怀秋揪着领子的那个律师开口道：“由于半个小时前纪盛邦先生刚刚签署了股权让渡书，所以纪洵先生已经以60%的占股率成为了纪氏的第一大股东。从今天开始，他将接替原董事长纪盛邦的职务，出任新一任的纪氏集团董事长。”

    “啪嗒——”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一个重心不稳摔到凳子下去了。

    这一早上的董事会，先是有方怀秋说自己要接任董事长，现在又出来个纪洵。虽然这个律师说现在他手上有最多的股权，但这些事情都来的莫名其妙的，这让其他董事怎么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们这些董事成员放在眼里？！”

    “抱歉诸位。”未免其他人的情绪异常造成更多的混乱，纪洵温和道：“关于今天的事情，我会在日后重新召开董事会向大家说明情况，今天还请大家先行离开。”

    他语气温和，态度却是不容置喙的。其他人就算是再有什么不满，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跟他发出来，毕竟他现在是第一大股东。于是下面叽里咕噜了一阵，都开始收拾东西撤出会议室。

    纪华是被其他几个人扶着走的，他原想混在人群里跑的，谁知他刚一出会议室的大门就被检察机关的人给带走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想跟方怀秋求救，可会议室里的大门缓缓关上，纪洵挺拔的背影分明写着无情两个字。

    待董事们都离开，纪洵对那两位律师点了点头，他们便也转身出去了。

    很快，会议室里只剩下纪洵和方怀秋两个人。

    方怀秋面如死灰，脸上昂贵的粉底没有半分崩坏，但她通红的眼角和颤抖的肩膀示意着她现在正处在崩溃边缘。

    对这个女人，纪洵知道自己不应该同情，也没必要同情，因为就是她才害得他妈妈郁郁而终，昨天晚上，她甚至还企图杀死纪盛邦。

    但尽管如此，纪洵开口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纪总已经在你为他预订的医疗专机上了，不过目的地不是新西兰，而是美国。他让我告诉你，你昨天没有杀他，所以今天他也没有让监察的人带走你。”

    “呵、呵呵。”方怀秋撑着会议桌的边缘，暗色的桌面上，她的影子看起来很可怜，“我还是慢一步，还是慢一步。”

    昨天晚上楚茉夜闯医院，她接到消息之后马上就赶到病房，纪盛邦看见她像看见仇人一样。她听了房间里的录音带，很清楚录音里后半段的沉默是异常的，她猜纪盛邦一定是把他藏遗嘱的位置告诉了楚茉。

    她派去跟踪纪洵的人汇报说看见他们进了郊区的一处大宅子，她当即就猜到那是什么地方。

    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纪盛邦就算没也再见过那个女人，但他心里始终都没有忘记过她。明明是自己和他同床共枕，明明是自己照顾他饮食起居，他忙于工作的时候，他烦恼苦闷的时候，他生病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她，可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真正地在她身上停留过哪怕一秒。

    即便临死，他也要将他留给他们儿子的遗嘱放在专门为那个女人建造的园子里。

    从知道有遗嘱的存在开始，方怀秋就一直在找。她不是没想过纪盛邦会把遗嘱藏在兰芳园里，但她从没有靠近过那个地方。兰芳园的存在对她来说是禁忌，是一辈子的耻辱。只要靠近那里，看见那座遗世而独立的院子，她就会想到她的丈夫，曾经在那里面和那个女人一起，幸福快乐地过了五年。

    她的骄傲和自尊让她不相信，也不能相信，到了最后，纪盛邦还是只记得那个女人。

    这世间的事物就是如此奇怪。假如一件东西根本就不存在，那你可能不会去奢望拥有；但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奢望的东西真实存在，而你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让它属于自己，那么你的心态很快就会失衡。

    二十多年的婚姻，方怀秋不能骗自己她对纪盛邦一点感情都没有。可纪盛邦不爱她。她甚至不能说服自己他对所有人都这样无情，因为她知道他对那个女人那样深情。

    方怀秋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她一样也没有得到。

    她恨，恨得想要病床上的那个男人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她始终下不去手。

    她望着昏迷过去的纪盛邦，喃喃道：“我们在一起二十四年。你生命里最后的日子，也让我陪你一起度过吧。”

    方怀秋原本的计划是先把纪盛邦送出国，等她接手纪氏，再将纪洵变得一文不值，她就会去国外和纪盛邦度过最后的日子。

    纪洵在查方怀秋个人账户的时候发现她预订了一架医疗专机，起飞日期就是今天。他立刻猜到她要干什么，刚才他就是从医院里赶来的。

    在方怀秋的计划里，她不会给纪盛邦换心，她要让他就这样躺在床上，日日与她四目相对，顺其自然，直到他寿终正寝。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计划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出了岔子。

    当纪洵拿着方芝苒给他的录音找到纪明的时候，纪明正在泡妞。纪洵当着他的面封停了他的信用卡，把录音摆在他面前，威胁的话还没有说两句，纪明就已经被吓到两股战战。

    纪华又太宠他这个儿子，纪明没费什么力气就拿到了纪华和方怀秋之间的聊天记录和各种文件证明，更表示如果有需要的话他甚至可以站出来当污点证人指证纪华。

    而让他大义灭亲唯一的条件是，纪洵必须保证他不被牵连且不会被纪氏开除，纪华的股份也要让他继续继承。

    看看，纪家的人身体里都留着同一种血，血液里的基因注定了他们这辈子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方怀秋不该找纪华合作，更不应该低估纪老爷子的心计。

    刚才在会议上律师说的那份婚前协议，她确实签过。

    但她跟纪盛邦结婚不久，她发现纪盛邦似乎并不知道有那么一份协议的存在，他那时候正忙着跟那个女人快活。方怀秋独自一人在家，除了时不时给那个女人打个电话之外，她的生活过得实在太无聊。于是她开始找，找老爷子留下来的那份协议。

    她买通了老爷子生前的律师，骗得那个老头子手里保险柜的钥匙，找到了那份协议的原版电子档，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它删除。

    方怀秋原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但谁知道纪盛邦原来手里也有这份协议。

    “纪盛邦啊纪盛邦，原来是你算计了我一辈子……”方怀秋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眼神空洞，“你利用我们方家助你度过为难，却又留了这样一手以防我贪你的财产，呵，呵呵……”

    纪洵说：“纪总之所以现在才将这份协议亮出来，他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方怀秋颓然地笑，笑着笑着，一颗透明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滴落，“呵呵，就算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还有没有什么话留给我？”

    纪洵沉默。

    “呵，我懂了。”方怀秋垂下头，声音低落：“你走吧。你赢了，你妈妈也赢了。你应该去庆祝。”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纪洵转身离开，在走出会议室之前，他终是回头对方怀秋说：“这段无爱的婚姻，如牢笼一般将你圈禁了二十四年。现在，你终于自由了。我想，这应该是纪总想要对你说的话。”

    说罢，纪洵微微侧头，他看见方怀秋捂住脸，呜咽的声音隐隐传过来。

    纪洵眼眸微沉，回过头，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在上一辈人的故事里，没人能全身而退。

    而这一辈，纪洵发誓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早上楚茉跟他一起去的医院，此刻她正在纪氏大厦的一楼等着他。

    这座大厦不止是纪氏一个集团在办公，尽管现在纪氏的会议室里风云涌动，但纪氏的其他员工和大厦里的其他公司都还在正常上班工作。

    看着大厅里人来人往，穿着职业套装的精英们进进出出，楚茉已经没有第一次来这里时的局促了。她一心记挂着纪洵，虽然纪盛邦拼着最后的力气签好了股权让渡书，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还会出什么样的状况。

    在看见纪华被押下来的时候，楚茉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昨天晚上在兰芳园里纪洵看见那份遗嘱的时候，他似乎就已经有了计划。他才智过人，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察觉了方怀秋的计谋，但是他在犹豫，犹豫到底要不要放任方怀秋的动作。他心里仍然是埋怨纪盛邦，埋怨纪氏的。如果没有纪氏，纪盛邦也许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他妈妈。

    他刚开始回到纪家的时候就想着纪盛邦、方怀秋、纪氏，他要一个个来，一个个报复，现在不过就是颠了个顺序罢了。

    但他最终还是狠不下心肠。尤其，在看见那份遗嘱之后。

    纪洵终于明白，即便没有纪氏，即便没有纪家，这世上还有千万种其他的诱惑，纪盛邦会因为这些诱惑离开纪妈妈，是注定的。他骨子里刻着的第一行字是追名逐利，第二行字才是纪妈妈的名字。

    只有在他对名利已经无所求，求不动的时候，他才会想起纪妈妈。

    若说纪盛邦对纪妈妈无情，可他这一辈子确实只爱过她一个人；可若说有情，他也确确实实因为名利放弃了纪妈妈。

    楚茉不知道应该对这样的爱情表示否定还是赞同，她只知道每个人的追求不同，重视的和想要的，自然也都不一样。

    两个人能够长久的在一起，一定是因为他们的视线是在同一处的。如果两个人注视着不同的事物，那么彼此之间便注定会越走越远。

    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对错呢，他们每个人都没错，可每个人又都错了。

    楚茉耐心地等，直到看见纪洵的身影从电梯里出来，她眼睛一亮，起身向他跑去。

    纪洵一眼就望见了她来的方向，张开双臂，将她抱了满怀。

    “已经没事了是不是？”

    “嗯，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我好担心你。”

    “傻瓜。”纪洵爱怜地亲吻着楚茉的发丝，他柔声道：“等你放假，我带你回银湖村看星星好不好？”

    “好！”楚茉使劲点头。

    所幸，在他们的爱情里，他们注视的一直是同一个方向。

    是彼此的方向。

    “茉茉，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我喜欢油画的色彩和旖丽；喜欢阿尔卑斯山上的柔软洁白的云；喜欢从妈妈的小银湖上升起的连天幽静的水雾；但我只爱一个人。那个人是你，唯一的你。楚茉，我爱你。”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宝宝们！

    5555这篇没有写的很好，开文开得太仓促了，原本这篇的计划是暑假才会开的，但是因为阿冀那本意外被锁所以提前了~叹气！

    很抱歉没能在这一本给大家带来更好的阅读体验，但下一本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相信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会有几篇番外，关于我们小茉莉和纪少，啊不，现在是纪董，两个人的恋爱和婚姻~大概会在周末开始更新~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感恩所有看到这里的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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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