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牡丹低头想了想似乎是在想该从何说起:“此人名唤竹白, 听说他不是苗疆使臣,只不过是苗疆使臣手底下的一个随从,昨日有大臣借此抨击此人, 说他可能与叛军是一伙的,只是进宫后临时倒戈才决议救了皇上……”
“苗疆使臣怕此事累及苗疆, 于是极力澄清了此事, 还说这竹白在苗疆使臣第二幅名册上, 就连郑大人也出来作证他拿到了第二幅名册……”
牡丹说话之间,扇尧已震惊的从座椅上站起身来。
“什么?竹白?”扇尧很快改口, “不是,我是说这个竹白啊, 他是救了皇上的人?”
“是啊。”牡丹点点头, “之后很多人猜测圣人真正想封赏的人是这个竹白。”
对, 也不全对。扇尧握紧拳, 在桌前转了一圈,应该说皇上只是想拿一个人来牵制顾燕, 只是正好有竹白这个现成的人。
如果没有竹白,也会弄出某个宫女救驾, 某个侍卫救驾。
皇上只是恰好需要这个人,而救皇上的人恰好是竹白。因为要用到这个人, 这个人必须是身世干净又好掌控的, 竹白说符合也符合, 只是不完全符合。
至少苗疆的首领姜叔晚是皇上一手扶植的,而竹部又是姜叔晚信任的部族。
原书中省略了这些,是因为皇帝受伤受惊后卧床了, 这些事包括大秋猎都是交给了曦合贵妃、左右宰相和六部的尚书来处理。
皇帝卧床后, 由贵妃大臣做主就看怎么选更符合多数人的利益了, 于是顾燕封万户侯,比肩西海侯。
但方梨的名字被贵妃除了,这一举动看似很小,却让扇尧看明白了一点,曦合贵妃不支持方家,继而也不会支持顾燕。
所以原书里面这位贵妃是不支持顾燕的。
那么贵妃应该也不想给叶爻县主之位才对,毕竟她是方梨的表妹。
那这位贵妃又是为什么不支持顾燕呢?
“小姐,你不是说困了的吗……”牡丹见她还不去睡觉,有些诧异。
扇尧:消息太猛了,瞌睡虫都被吓死了一大半。
原来那日宫变是竹白救了皇上,这么说来竹白改变了原书剧情,所以现在皇帝没有卧病在床还亲自主持了大秋猎。
不得不说这个皇上有太多的秘密了。
首先皇上如果已提前得知叛军动向,为什么还有心思在长安办寿宴,还一点对抗的准备都没有?
其次皇上要水心缶做什么?
最后皇上这半年来从改制到老丞相下野叶飞凰戍边,他做这么多,真的管用吗?
冰族还不是打来了,朝廷里依然如一锅粥拧不清,兵权也没有回到他的手中。
所以皇上到底要什么?如果他是只是要天下大乱,这一点确实达到了……
扇尧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摇了摇头,正想去睡觉,却听得营帐外牡大来报:“小姐,顾,顾守将来看你了。”
“……”扇尧顿时暗骂一句,怕是一时半会儿也睡不成了……
扇尧给牡丹使眼色,牡丹会意快步出营帐:“小姐刚沐浴,一会儿便到,劳烦顾守将等一会儿了。”
扇尧换好一身浅紫色衣裙,说实话她素来觉得这颜色显黑,即使她自己的身体皮肤称得上白皙也不太敢穿这个颜色。
倒是现在她压根不在意什么颜色显黑什么颜色显白了。
顾燕在河边等她,她走过去的时候那里已摆好了桌椅酒菜。
说实话扇尧是真不想和他说太多,大抵觉得和他没什么好说的,加上他自承天运,和他沾亲带故的人难免受到影响,当然除了命格其硬无比的方梨。
说来,方梨的命硬,而他承天运,这两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阿叶表妹?”
顾燕刚才说完一大段,再抬眸看向她,却发现她在走神,不禁喊了一声。
扇尧尴尬地摸了摸茶杯,扯着唇角笑了笑:“顾守将,你刚才说的我都知道了。”
似乎顾燕的人还在等她的下文,但没下文了……
扇尧抿着唇不说话,想她去曦合贵妃那里给方梨求情?哦,那是不可能的。
她来之前就已经摸出了曦合贵妃针对方梨的用意,怎么可能傻到去贵妃那里再给方梨求情?
顾燕的侍卫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没听懂,又有人站出来解释了一番。
扇尧很慎重地点点头:“嗯。”
“嗯”了一句之后又没下文了。
这个时候顾燕的人甚至在想:这位叶府的表小姐她是不是“脑袋空空”听不懂人话啊?为什么说了这么多遍她还像是听不懂一样。
扇尧揉了揉眼睛,表现出很累很困的样子,顾燕尴尬一笑说:“我送阿叶表妹回营帐。”
她一点也不客套点点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全场默了片刻。
直到顾燕带着她走远了,顾燕的人咒骂了一声:“叶将军文韬武略,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空有蛮力没有脑子的女儿来。”
走远了的扇尧,猛打一个喷嚏。
“天气转凉,阿叶表妹还是穿多一点。”顾燕说着解下身上的斗篷,正要披在她的身上。
扇尧见状退了一步,而这时,暗处传来一声女声:“师兄!”
扇尧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定睛看去,认出了来人。
来人粉黄衣衫,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美丽,一双明眸在幽暗的地方都如此的晶亮。
扇尧读那本书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方梨命格其硬,她运气好,只是好的不那么明显,甚至方梨自己都不能很及时的感受到自己的运气。
在方梨看过来的时候,扇尧笑得很是爽朗:“表姐。”
方梨抿了抿唇大抵是喊不出那声表妹吧,索性她什么都没说。
“顾守将,就到这里吧。”扇尧停下脚步,点头对顾燕行礼后,转身带着牡丹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
扇尧:“那天在旭涧原遇到的两个南召使臣,他们现在在何处?”
“啊?那两人?”牡丹想了想说,“是小姐失踪后的第二天那两个人与我们走丢了,不过现在南召的使臣该回来的也都回来了,小姐若想知道他们的情况,待牡丹去查过再说。”
牡丹是没想到她会提起那两个人,这些天事多他们兄妹都将这二人给忘了。
“嗯,你去打听这两个人,最好别被人知道是谁来打听,真被人问起你也别说是我要打听的。”
如果牵扯出狩猎作弊的事来很麻烦,如果米七和哈东是假扮南召使臣,那更麻烦。
扇尧回到营帐时,天已彻底黑了,现在她该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吧?
次日,天刚亮,扇尧醒了,迷糊之间已赤脚走下地,摸到桌子前提起水壶。
她正倒着水,睡在隔壁营帐的牡丹提着灯进来了。
牡丹打了一个哈欠清醒了不少:“小姐你醒了……”
扇尧喝了一口水清醒了不少,问道:“让你查的查到了?”
“小姐,那两个人失踪了。”牡丹将手里的提灯放在桌上,又说,“南召、吴鞠、淇澳、都隆这几个小国都有人失踪。”
当然苗疆更离谱,他们少主和几大使臣全都不见了。
扇尧放下杯子:“那死的人最多的是哪个?”
“苗疆的,还有扶风王的人。”牡丹想了想很快答道。
苗疆使臣死的人多是因为姜龄安要借此肃清内部,那扶风王的人是什么意思?也是借此清理手下的人?
如果皇帝知道了可不得气笑了。
被处理的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要对质都不可能了,如果在围猎期间在进入旭涧原内的名册上做做手脚,便什么证据都不能留下。
比如随行的侍卫只有两个登记入名册,而实际上带进旭涧原狩猎的人却是五个,那另外三个在旭涧原内被处理掉,也就查无可查了。
“小姐这件事查也不好查了,查的次数太多又怕被别人盯上,不如就此打住了,今日会有礼官来请您过去,事关受封县主一事。”牡丹低声说道。
扇尧起身走向衣架,取下衣裳往身上套。
“比试既然已经结束了,那位娘娘可有说决定什么时候回长安?”
牡丹:“最迟明早吧。”
扇尧点点头,将衣裳穿好后便往外走去。
按理姜岺应该快回来了,他若玩失踪,苗疆一帮使臣该怎么办?所以姜岺最迟也会在今晚之前现身,或许他已经回来了,只是还没有现身罢了。
曦合贵妃的人来传她去大营,在这里她见到了司厉安的那堂姐司蔷,和昨日在擂场上并没有见到的燕南王的妹妹,如今的丰亭郡主。
扇尧了解一点这丰亭应该是乡主一类的封号给一个郡主着实有些寒碜,看来这也并不是贵妃想封赏的贵女。
扇尧和司蔷上前去领了各自的封号和喜牌。
扇尧受封长青县主,司蔷受封宝蝉县主。
而事实上这两个封号宝蝉是排在长青前面的,如果是按照昨日擂台的榜来算扇尧的名次应该是宝蝉,扇尧不是不懂,她只是觉得没什么。
宝蝉县不光比长青县要大许多,且它在赵郡离长安很近,可能大多数人认为离长安更好吧,长青县在原先东岳国的地盘上,地处江南。
扇尧心里盘算了一下,虽然远了点,但不亏啊,江南但凡有一年是丰收的,抵得上其他地方三五年啊。
但是这两年的收成会让她头疼,她知道现在长青县正在闹旱灾……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解决旱灾是一件要紧的事。
原书里叶爻没有受封郡主,但因为旱灾之事皇帝可免去了不少乡侯、亭侯、县主、乡主之类的皇亲国戚。
刚到手的头衔还没有捂热,再被免了,那这脸面可就丢大了……
思及此不得不感叹,曦合贵妃好谋略啊。
聪慧的女人果然是最有魅力的……扇尧忍不住多看了贵妃几眼,虽然对方给她下了这么大一道难题,她依然觉得这个女人很美。
扇尧拿上封赏的诏书和喜牌从贵妃大营里出来,走了约百米远,司蔷追了上来。
“叶妹妹。”司蔷笑着唤住她,说来她这个宝蝉县主得亏了这位妹妹。
两家是世交,司蔷唤她妹妹也能理解。
扇尧到底停下脚步,对她点头一笑。
“妹妹,此行回长安,与我一道坐司家的马车可好。”司蔷笑着双手握住她的手。
“……”扇尧看向她美丽的脸庞,司蔷的面部柔和圆润,明眸善睐,是和贵妃同一种类型的美人。
确实细看之下眉眼有几分曦合贵妃的神韵,只是两人又有明显的不同。
扇尧素来喜欢美人,自然没有拒绝司蔷,和美人同车啊,甚好。
司蔷见她同意了,笑得更加明艳动人:“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让随从去准备了。”
在车队临行出发之际,方梨骑马路过司家的马车,在外面和司蔷打了一声招呼便走了。
事实上那天晚上方梨和顾燕吵了一架,不是因为受封的事,也不是因为扇尧。
而是方梨一觉醒来听到了顾燕和一个苗疆使臣打成平局的事,而且那个使臣一不是苗疆兵主部的公子,二也不是高阶修士,甚至身份上只能算作一个使臣的随从而已。
她想不通自己敬仰了这么多年的师兄竟然会输给一个随从??
因为没有看到那场比试,她无法理解。
顾燕本不想解释的,但方梨的说辞令他心痛,才沉声说道:“那个人的修为绝不是你能想象的,甚至我怀疑他只是顾忌太多,并没有使出七成本事。”
听到他的这一段话,方梨更无法理解了,她的师兄是他们方家一派里的集大成者,放在天下也是世间少有的奇才。
她不信一个苗疆使臣的随从能让她的师兄夸赞。
对此顾燕的侍卫给出的解释是:“大小姐……主公也许明白皇上的用意,况且流风将军还在天牢里。”
大秋猎之前皇上只放了主公,流风还有好几个部将全都在天牢里且都受过刑,皇上的用意很明显了。
对于他们主公带兵进京一事,皇上不支持,正如流风之前所说这么做太冒险了,而且一点退路都没有。
和扇尧想的没差太多,路上,他们遇伏了。
是冰族人的伏兵,原本是想掳掠皇帝的,但他们的消息不灵通,不知道皇帝提前几日回长安了。
前晚冰族人设伏后才收到雍朝皇帝不在旭涧原的密报。
但来了一趟总归是要带点东西走的,掳掠了贵妃回圣冰堡也行。
冰族人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因为他们的头发是银色的,所以大多数人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这个时候顾燕带着人最先杀了出去,同时顾燕看向方梨:“梨儿你去保护好贵妃。”
不用顾燕多说,方梨也知道她立功的机会来了。
却不想这个时候也能被人抢先一步!
姜岺正愁找不到机会顺利“归队”呢,他带着几个侍卫走在野道是最先发现前面有“异象”的。
在大队伍还没有抵达之前,他的寻鹰在前面的山头徘徊了好久,所以他是最早确定前面有伏兵的。
非常时刻非常手段,在冰族人杀出来,大队伍混乱的时候,他和他的人冲了出去,驾着贵妃的马车便跑。
“你……你是何人?”
“娘娘,臣乃苗疆首领的侄儿,臣的舅舅和皇上是好友,放心,臣不会害你。”
姜岺说话间,马车内的人已没有再问什么了。
有女官匆忙探出头来确认了一下,之后对车厢内的贵妃点点头。
女官认得姜岺,曦合贵妃便放下心来。
无可否认姜岺对突发的事都能做出最快的判断,他并没有如冰族人想的那样继续走这条路,而是调转马头往相反的路走去。
此地距离长安两百里,若是相反走往西去再绕道去霸陵,从霸陵进长安,冰族人一定想不到。
姜岺往霸陵方向走,一路未见到冰族的追兵,他确定自己走对了。
姜岺抵达霸陵后,让贵妃的人去联系最近的驿馆,一面派援军去救其他人,一面凑出一队仪仗来准备进长安城。
贵妃平安回宫后,对此人十分褒奖。
顾燕这边,比之姜岺晚了两日抵达,被冰族掳走的人不少,出于一些原因活着回来的人都商议好此事只能与皇上和朝中大臣说,暂时不能传出去。
冰族精锐的修为了得,他们能驾驭气流,只能尽力维持和他们远攻,若和他们近战很容易被寒气所伤。
回来的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伤,伤的最重的当属顾燕和方梨。
他二人抵御了绝大部分的冰族精锐,虽然不至于卧床,但两人握刀的手差点废掉。
也是这个时候,扇尧才知道血怒天不在顾燕手上。他是从天牢出来的,比试的时候也没有血怒天,所以她猜测顾燕的大半修为或许归功于血怒天。
带兵解长安之围的时候他应该也不会带上血怒天。
如果有从业火城活着离开的人,一眼就能指证他。但目前看来,除了她应该没有人从梵统十八年元宵那日的业火城活着回来。
顾燕谨慎又多疑,他不会陷自己于口舌之地,但仔细看此次香王造反,顾燕的行为就显得过于冒险了。
而原书中面对冰族入侵,他作为守将带兵救长安却又符合情理,皇上左思右想也能释然,毕竟当时带兵来救驾的不止顾燕,还有临郡的扶风王和两个籍籍无名的驸马。
牡丹走过来将一件斗篷披在扇尧身上:“小姐你没事吧,可有感觉到不舒服?”
扇尧摇头,若说有事也不过是几个冰族人冲过来的时候,寒气伤到了手指,但她很快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指,中指和食指上浅浅有些冰霜。
冰族真的是冰一样的人……
她比顾燕和方梨情况好的多。
突然想到了什么,扇尧看向牡大:“宫里的人什么时候来?御医什么时候来?”
她后知后觉,恍然惊醒,顾燕若是废了,她的任务可完不成了。
扇尧给牡大使眼色,牡大会意过来骑上马离开了。
管家给她找的这对兄妹很有意思,他们知道干不了的事决不逞能,能干的事不会落下。
从那日她去救苗疆少主就能看出,两人很清楚各自的能力,再到对抗冰族精锐两人也是摸鱼做样子,没有真想去拼命。
没太久,牡大带了御医院的人过来,顾燕和方梨和受伤的贵女都去了御医院。
皇上是天黑的前去御医院的,问候一番了解了情况便快步离开了。
皇上走后,御医院传来议论声。
“听说贵妃两日前就回来了?是谁送回来的?”
一旁的几个御医一致摇头,他们知道也不会说啊,皇上都下令了此事不会再议,且众人只当曦合贵妃是同皇上一道回来的。
此事若传出去可关乎皇家颜面啊,总不能让别人知道皇上提前走了,留贵妃在旭涧原结果遇上了冰族人劫掠吧?
御医院外扇尧只站了一会儿便与司蔷找借口告辞了。
两日在上夜门前分别,扇尧骑马走在前面,牡丹追了上来,牡大已提前回府复命去了。
“小姐,将军来信。”牡丹说着将袖子里的信递给她。
扇尧接过来匆匆看完后随手揉成一团,脸上神情明显比之前凝重许多。
牡丹见状沉默了:“……”
叶飞凰说,如果圣诏或者贵妃的懿诏让她前往封地,她便立刻走不要在长安逗留。信的最后提及与司家的婚事,告知她在封地等候司家提亲。
此前叶飞凰在她面前一直未提司家婚事,大抵是因为他拿不准司家的意思,但旭涧原大秋猎之后,他却很自信的认为与司家的婚事一定能成?
所以原书中说是叶爻想方设法退了司家的婚,简直是胡扯,这两家谁是诉求方扇尧现在已很清楚了。
她只求这什么诏书来得慢一点,因为她想见竹白一面后再离开。
也是这一刻,她惊奇地发现临别之际她最担心的不是苗疆少主的生死,而是想见竹白……
说不上来为什么。
只是每每想起湖心亭结界,她的内心深处会有一种钝痛感受,不剧烈,却折磨人。
失落,漫无边际的失落,无处排解。
她一直以为那是她在这个道法世界里唯一的朋友。
可终于这个人最终变得……比竹白、比聚月、比枫子序、比竹宛都要轻。
那个少年,留给她的还剩下些什么?
或许只剩下望及水泊时,这种无法排解的失落与怅然感受。
“小姐,河边风大,待久了不好,我们回府吧。”牡丹双手环抱着手臂缩紧了身子,她们站在河边吹冷风已经一炷香了啊……
“你派人去万国馆打听一下苗疆使臣回来了几个,还有那个竹白现在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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