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人妖恋中的反派半妖 (2)
花容月貌,美若天仙,我要是能娶到这样一个媳妇,岂不是要美死?”
……
阁楼下方的议论声纷纷不断,许老爷子和许小姐虽然不至于听个真切,却也将大致的意思都听到了耳朵里。
许小姐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她忐忑不安地往许老爷子跟前迈了两步,声音有些颤抖,“爹……”
许老爷子也很是头疼。
一般人家的能够娶到媳妇的男儿,又有哪个愿意当上门女婿呢。
这前来参加抛绣球招赘的青年男子们,要不就是家里穷的响叮当,连饭都吃不起,要不就是好吃懒做,整日里不修边幅,要不就是贪婪无度,好色贪财,冲着许家的财产而来。
可因为那件事情太过于紧急,许老爷子根本没有办法慢慢的替自家女儿找一个好人家,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希望能够矮子里面拔高个,可以找一个稍微能够配得上他家姑娘的男子。
只是可惜,前来参加招绣球选婿的青年男子没一个能够入许老爷子的眼。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就算是再不乐意,也只能着头皮将绣球选婿的事情继续办下去。
可没想到却突然柳暗花明,来了一个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青年。
许老爷子不想自家女儿被糟蹋,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个陌生青年的身上,却没料到人家根本不愿意。
“这可如何是好……”
许老爷子急得太阳穴突突的抖,又听到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内心更加的着急了。
“别急,别急,爹爹有办法,爹爹肯定有办法的……”
强行安抚了一下自家的女儿,许老爷子挥手叫了几个家丁,“你们去,无论如何,都要将那个人请到我们宅子里。”
旁边的人都还在议论纷纷,想要让时喻交出绣球重新再抛一次,因为许老爷子一时半会儿没有同意,绣球就继续被小狐狸抱在了怀里。
许家的家丁很快就穿过人群来到了时喻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长相十分粗犷的中年男子,他抱拳行了一礼,“这位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时喻没有说话,避开了中年男子,随后将视线再次投向了高台上的许老爷子,深邃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清朗的声音中也夹杂了一丝隐隐的不悦,“老爷子这是何意?”
本以为对方是一个瘦弱的青年,在几个家丁的威胁之下会乖乖的来到许府,却没想到时喻如此不按常理做事,竟是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发起了质疑。
这么多人都聚集在这里,许老爷子也没有办法硬来,只能讪讪的笑了两声,“这位公子误会了,只是想要邀请你进府一叙,就算你对小女无意,我们也可以慢慢的谈嘛。”
时喻有些头疼,这里聚集的老百姓众多,前后后都是人,如果和这些家丁打起来的话,很容易会误伤到别人。
而且他几次番的拒绝已经给许小姐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如果再有了肢体上面的冲突,许小姐恐怕这辈子都只能用清灯古佛常伴一生了。
就在时喻犹豫的时候,原本安静地站在许老爷子身旁的许小姐却突然有了动作。
她飞快的上前迈了两步,双手抓着阁楼上的栏杆就从上面翻了过来,栏杆外面只有一截矮矮的柱子支撑,许小姐颠着脚尖踩在上面,随时都有掉下来的风险。
“小姐!”
陪伴在许小姐身旁的丫鬟大惊失色,惊呼一声后就要上前,却又被许小姐厉声吓退,“不许过来!”
许老爷子也是惊了一身冷汗,说话的声音都在不停的颤抖,“我的闺女哎,你这是干什么?你是要吓死爹爹吗?听话,快点下来,太危险了。”
说着这话,许老爷子就要上前去把自家闺女给拉过来,许小姐虽然是头上盖着盖头,却依旧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不许过来,你再走一步,我就立马从这里跳下去。”
许老爷子陡然停下了步伐,吓的脸色都变得惨白一片,呼吸都快要停滞了下来,“我不动,爹爹不动,你……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啊!”
许小姐轻轻摇了摇头,正准备要开口说话,却在此时,一阵清风拂来,吹掉了她的盖头,露出了一张清丽脱俗的脸。
许小姐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但那张脸却实在是生的好看。
她皮肤白皙,宛若上好的羊脂玉,大红色的嫁衣穿在她的身上,非但没有遮盖住她的面容,反而使其看起来更加的娇艳。
此时的少女泪眼于睫,使得那张清丽的容颜带上了几分弱不胜衣的味道,微微蹙起的眉毛中透露出心有千千忧愁,那是一种足以让铁汉都心生柔情的美。
“嘶——”
人群当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许小姐,可真是国色天香,我见犹怜。”
“这么漂亮的女子,别说让我上门做赘婿了,就是做一个在许小姐身边伺候的下人,我也是心甘情愿啊!”
时喻在看清了许小姐的面容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实在是这张脸太让他感到过于熟悉了。
小狐狸浅蓝色的眸子滴溜溜一转,随后迸发出兴奋的光芒,“娘亲……是娘亲……!”
突然看到被坏人抓走的娘亲出现在自己面前,小狐狸高兴的都忘记了爹爹曾经跟他说过的不能在外人面前说人语的话。
不过,此时几乎所有的人都震惊于许小姐的容貌绝色,没有人发现小狐狸口吐人言。
“不是……不是娘亲……”
小狐狸站起身体仔细的看了看,随后又变得十分失落了起来。
虽然这个人长着一张几乎和娘亲一模一样的脸,可那神色和状态却是完全不同的。
小狐狸记得,他的娘亲温温柔柔的,眼里常常含着笑,总是把他抱在怀里细心的安哄,他喜欢娘亲身上温暖的味道。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不一样,虽然是一样的脸,可这个人一点都不温柔,也不像娘亲那样爱笑。
她不是娘亲……
想通了这一切,小狐狸再次缩回了时喻的怀里,整只狐狸都颓废了下来,之前看热闹时的喜悦的心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喻微微叹了口气,他没想到只不过是看个热闹,却又和剧情中的人牵连到了一起。
顾清死后,冷闵行发动昆仑墟的弟子满天下搜寻和顾清长相相似的女子,恐怕眼前的这个许小姐,也是被冷闵行搜刮走的其中之一吧。
因为头上的盖头被风吹掉,许小姐自然也是看到了站在人群当中的时喻,在他清隽的身影的对比之下,九川城里其他的青年似乎都成了鸡肋。
许小姐这下也是懂了自家爹爹一而再再而的坚持邀请眼前的青年进府一叙的原因。
咬了咬唇瓣,许小姐拿出了毕生的勇气,“既然公子如此的看不上小女子,那小女子不如直接一死了之,也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的嫌弃。”
“万万不可!”许老爷子急得脸上的肉一抖一抖,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老泪纵横,“闺女啊,九川城里这么多的青年,总有一个适合的,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呀,你娘已经去了,你要是再出了什么事,你可让爹怎么活啊!”
许小姐流着泪摇了摇头,“爹,你不懂,女儿如此一而再再而的被人嫌弃,又有什么脸面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是女儿不孝,让爹爹被人看笑话了,爹爹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吧。”
说完这话,许小姐没有半分的犹豫,松开抓着栏杆的手,直接就是纵身一跃。
“小姐——”
“女儿!”
阁楼上传来两声歇斯底里的嘶吼,围观的人群们也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他们有些不忍看到如此明媚张扬的女子,就这样惨死在他们的面前。
然而,过了半晌,众人并没有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反而是听到了许老爷子喜极而泣的哭腔,“你个死丫头,你真是要气死爹爹啊,你说说你,这万一真的摔了下去,你不是要爹的命吗?”
众人睁开眼睛查看,这才发现许小姐并没有摔到下面去,而是腰间门缠了一根大红色的绸带,被悬在了半空之中。
给老爷子带着几个家丁和丫鬟,正扯着绸带把许小姐一点一点的往阁楼上面拉。
“我的天,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样一个角色美人就要香消玉殒了。”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许小姐身上的绸带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没看见,好像是那绸带成精了,自然而然就卷到了许小姐的腰上。”
“苍天保佑,或许是老天爷见不得许小姐就这么死去吧。”
说着这话,不少人都将视线落在了时喻的身上,神中还充满着谴责,毕竟如果不是时喻一而再再而的拒绝,许小姐也不会在绝望之下选择跳楼。
在看到许小姐那张酷似顾清的脸的时候时喻就打算往许府一探了,却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许小姐就已经从阁楼上跳了下来。
幸好他在九嶷山修炼了一段时间门,还有些妖力可以用,要不然这许小姐从阁楼上摔下来,不死也得残。
看着众人不悦的眼神,时喻对着身旁之前许老爷子派下来的家丁点了点头,“请带路吧。”
家丁心中一喜,赶忙引着时喻望许家宅子里去。
一路上过来,众人的纷纷议论也都落在了他们的耳中。
小狐狸十分不悦的眨了眨眼睛,刚才明明是他的爹爹救了那个许小姐,要不然她早就摔死了。
这些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还在这里责怪他的爹爹,这些人真是讨厌。
小狐狸这下又想起了自家爹爹之前的叮嘱,窝在时喻怀里哼哼唧唧的两声,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时喻轻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没事,这件事本也是因我而起,让他们说几句并不会有什么。”
小狐狸自然也是知道,可他就是看不惯别人说他爹爹,撅着屁股冲那些人拱了拱,随后朝说的最起劲的人放了一个大臭屁。
时喻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你。”
小狐狸哼唧两声,浅蓝色的眼眸当中全然都是得意。
只不过被他放了臭屁的那个人就有些遭殃了。
男子捂着嘴巴几欲作呕,“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
他人闻到味道纷纷远离了他,随后便发现那股味道稍稍的淡了一些,一瞬间门,其他人看着那人的眼神都有些变化了。
但他自己却还恍然不知,一边扇着自己的鼻子,一边骂骂咧咧。
其中一个青年实在是看不下去,斜着眼睛撇了他一眼,“你这个人真是有辱斯文,自己身上传来这般难闻的气味,却还在责怪他人。”
这人这才发现这味道竟然是从他自己身上传来的,霎那间门一张脸涨得通红,“不是,我没有放屁,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即便他再如何的解释,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众人还是远离了他。
看着那人被其他人嫌弃,小狐狸捂着嘴巴偷偷的笑了,他的爹爹,断然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时喻被家丁引着进了许府,楼上徐老爷子和丫鬟也终于将许小姐给拉了上来。
许小姐的脚刚一沾到地上,许老爷子就直接把许小姐给抱了个满怀,此时的他早已顾不得父亲和女儿之间门的大防,只有着劫后余生的欣喜。
“你这个死丫头,”许老爷子搂着许小姐的手不断的颤抖着,“你怎么胆子这么大啊,这么高的阁楼说跳就跳,你就没有一点替爹爹着想过吗?你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让爹爹怎么活?”
许小姐倒也不是以死相逼,是真的觉得自己的名声彻底的坏了,没有脸面继续活下去,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跳楼。
就在她跳下去的那一瞬间门,身体失重的窒息感传来的时候,爹爹裂撕心裂肺的呼喊回荡在她耳边的时候,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可那是她已经跳了下去,即便心中后悔也已经晚了。
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做个不孝女,辜负了爹爹的养育之恩,却没想到在她即将落地的一刹那,有一根红色的绸缎栓住了她的腰。
死里逃生的喜悦充斥着她的脑海,许小姐扑在自家爹爹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对不起……爹,女儿不孝……”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心里有再多的埋怨也无法发泄出来了,许老爷子轻轻地拍了拍许小姐的后背,温声细语的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爹爹在呀。”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门,许小姐的神情才终于缓和了下来。
这个时候有个家丁悄悄来到了许老爷子的身边,和他说了时喻已经被请进了许府的事情。
许老爷子脸色一变,虽然女儿跳楼这件事情确确实实不能怪到时喻的身上,却又实在是和他有关。
他知道自己不能够迁怒于无辜之人,可终究还是有些私心,心疼自家的女儿,略微停顿了一下,许老爷子扭头吩咐家丁,声音略带着些冷意,“先让他等着吧!”
自家女儿遭受如此大难,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给时喻一个好脸色。
家丁应了一声退了下去,眼前的闹剧还需要处理。
其他的公子们是眼睁睁的看着许家的家丁把时喻给请走的,因此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闹闹哄哄的挤在阁楼的下面,吼着喊着要许老爷子给出一个说法。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徐老爷子让许小姐的贴身丫鬟把她带了下去,随后走到了栏杆前面,对着楼下的一众青年说了声抱歉,“刚才的那位公子已经答应入赘许家,绣球选亲的事情就到此结束了,让诸位白跑了一趟,实在是让许某心中有愧,之前参与了抢绣球的公子们都可到许府领取一份赔礼。”
“许某人在此,谢过大家了。”!
110
天红云,满海金波,细碎的骄阳被镂空的纱窗筛成了片片斑驳。
许府的待客厅里,时喻已经连着喝了三杯茶水,但本该出现在他面前的许老爷子却依旧没有出现。
小狐狸手里抱着的绣球被放在了桌子上,他百无聊赖地趴在时喻的怀里,一下一下的用爪子扒拉着绣球的穗穗。
“爹爹,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呀?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虽然这个地方很漂亮,待在自家爹爹身边他也很满足,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有些怪怪的,那是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就像是娘亲被坏人抓走的那一天一样。
时喻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长长的毛发在手心里传来温柔的触感,“不着急,无论如何都要先确定一下许小姐身体无碍才行。”
更何况,通过这个许小姐,说不定还能挖掘出更大的秘密。
毕竟她长的真的和顾清实在是太过于相似了,除了神态有些不同以外,那张脸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剧情里给冷闵行生下女主的姑娘,就是冷闵行搜刮来的长的和顾清最像的一个。
倘若这个姑娘真的是许小姐,自己坏了这件事情,不知道女主究竟还会不会出生了。
还真是一件……令人好奇的事情。
又等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时喻沉声唤道,“进来。”
几个丫鬟捧着茶壶糕点应声而入,放下东西后,毕恭毕敬的唤了一句,“公子。”
时喻冲她们微微点了点头,“嗯,许小姐如今可好些了?”
其中一个丫鬟微一沉吟,“奴婢不知,奴婢并不是大小姐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公子若是想知道的话,可需要奴婢派人前去询问一番?”
时喻略一思索,摇了摇头,“不必。”
那个丫鬟点头应下,“我家老爷还有其他的要事要处理,劳烦公子再稍稍等待一下了。”
这应该就是下马威了,时喻轻笑着摇了摇头,“无碍。”
因为自己许小姐跳了楼,虽然说后来他又把许小姐给救下来了吧,但终究是给许小姐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许老爷子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
时喻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修长的指节抓起桌子上的糕点送进了嘴里,刹那间甜糯软腻的口感弥散开来。
“味道不错,”时喻点了点头,随后又抓起一块糕点喂给了小狐狸,“你也尝尝。”
小狐狸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吃过这般精细的东西,一块糕点下了肚,好吃的他微微眯起了双眼,甚至还不由自主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巴周围。
甜软的味道让他眼睛发亮,吃完一块还不满足,用爪子扒拉着时喻的胳膊,想让他再次投喂一块。
时喻莞尔一笑,修长的手指揉上了小狐狸的脑袋,然后又拿起一块糕点位给了他,“贪吃的很。”
小狐狸不以为耻,还以为荣,浅蓝色的眼眸闪闪发亮,好吃到尾巴都开始一甩一甩。
时喻看他吃的高兴,便将剩下的高点也全部都喂到了他的嘴里。
候在两旁的丫鬟看到这一幕以后,悄悄的退了下去。
——
安静幽雅的书房里,许老爷子正拿着笔抄写经书。
自家女儿经此大难,虽然性命已经无碍,可心里还是染上了一些愁哀,他如此替女儿多抄几本经书,也只希望女儿能够平平安安的,这件事情不要再多生事端。
“老爷,”之前和时喻对话的那名丫鬟敲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许老爷子抄写着经书的手微微一顿,刹那之间,目光如箭般斜刺而去,启唇,冷冷的吐露出两个字眼,“如何?”
丫鬟身体微微一颤,瑟瑟发抖的跪了下去,“那……那位公子没有丝毫的不悦,也没有到处去打探,安安静静的在待客厅里喝茶吃糕点。”
说到这里,丫鬟微微一顿,再次补充道,“他吃了一块以后,就把那些糕点都喂给了他怀里的那只小狐狸。”
许老爷子眉心微蹙,“他就没有说些别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说,”丫鬟摇了摇头,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她猛的抬起头来,语调比方才高了一倍,“他询问小姐是否安好。”
“啪——”
许老爷子手里拿着的毛笔应声而落,重重的砸在了书桌上面,笔尖在宣纸上氤氲开了一大滩墨迹。
好好的一卷经书,就这么毁了。
许老爷子神色复杂的看向了丫鬟,语调中下意识带上了一抹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忐忑不安,“可曾做些别的事情?”
这次丫鬟的神情十分肯定,“并没有。”
随着丫鬟的话音落下,许老爷子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起来。
一般人遭受这般冷待,无论如何都是会心生不悦的,即便面上没有什么表示,但在无人看顾到的地方,应当也会做些什么,或者是说些什么,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可是……
待客厅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时候,那人也没有做其他任何的事情。
如此沉稳,又气质出众之人,当真能够入赘许家吗?
许老爷子眉心紧锁,向来温和的眼眸当中透露出几抹愁怨来,“走吧,让人家候了这么久,也该去见上一面了。”
——
“老爷子,”看到许老爷子走进来,时喻起身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但却还不等许老爷子开口,他便再次拒绝,“在下是万万不可能入赘许家的。”
许老爷子低头轻笑了一声,但声音却是格外的冷,“你是拿我们许家当猴耍吗?”
许老爷子已经当着众人的面说了时喻会答应入赘许家,甚至还给其他前来参与抛绣球选亲的青年们每人都备上了一份薄礼。
如此行为,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给自己留后路了。
他原本以为时喻答应了进府一叙,就是答应了入赘的事情。
可现在,他却再次明晃晃的拒绝。
已经结束了的抛绣球选亲一事也不可能再来一次,三天之内如果没有办法把许小姐的亲事定下来,他那如珠似宝的女儿就会被捉去当人家的第七十房小妾。
胸膛剧烈的喘息着,许老爷子被气的身形都有些站不稳了,他伸出一根指头指着时喻,满脸的怒容,“你简直,简直是不知所谓!”
许老爷子仅剩的唯一的希望,彻底的被时喻给破坏了,也难免他会如此的生气。
“您先别着急,”时喻注视着震怒的许老爷子,唇边泛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轻轻地笑了一声,“您如此迫不及待的要给许小姐招婿,是否和昆仑墟有关?”
“昆仑墟”三个字宛若重锤一般重重的砸在了许老爷子的心上,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青筋都爆了起来。
许老爷子目光灼灼的盯着时喻,“你知道些什么?来此的目的是为何?”
时喻淡淡瞥了许老爷子一眼,丝毫不在意他的愤怒,只是微微颔首,“我确实是无意路过此处,只不过,许小姐的容貌,和我的一个故人太过于相似了一些。”
时喻在许老爷子瞪大了的双眼的注视下,踱步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的动作显得格外漫不经心,“当然,这个故人不仅是我认识,昆仑墟的冷闵行道长,和她也是熟悉万分。”
“你的意思是说,”许老爷子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老夫的女儿被当成了一个替代品?”
“我们许家一直对昆仑墟尊敬有加,他们竟然敢……敢如此的侮辱我女儿!”
“这可不是我说的,”时喻微微叹了口气,“具体的情况究竟如何,还希望许老爷子将您所知道的一切都告之于我。”
许老爷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既然已经知晓昆仑墟,这件事情告诉你也无妨。”
反正本就抱着家女儿随便找个人嫁了的想法,无论如何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加糟糕了,或许眼前的青年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以后,会改变想法,愿意入赘呢。
许老爷子定定的凝视了时喻半晌,将一切娓娓道来,“你也知道,昆仑墟是天下的圣地,没有人不遵崇那个地方,我们许家也是。”
“因为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害怕自己百年之后女儿无人照看,因此每年都给昆仑墟大量的供奉,便也结交了几个昆仑墟的弟子。”
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许老爷子的语调当中还带上了隐隐的得意,“几天前,老夫收到了交好的昆仑墟弟子的来信,昆仑墟的首席大弟子冷闵行道长不知为何搜刮天下长相娇艳的女子,全部都纳入了房中。”
“如今已经纳了七十多房了,”老爷子就像是那变脸的演员,瞬间脸色又变得阴沉了起来,“按照那名弟子的信中所写,冷闵行这个狗贼如今竟是盯上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才十五岁啊!都还没有及笄,如何能够被那个狗贼纳去当第七十多房的小妾?”
“信中所写,那前来替冷闵行纳妾的弟子不日就要来到九川城里,恐怕不出三天就会到达。”
似乎说的有些渴,许老爷子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大口,随后继续说道,“我的女儿如珠似宝的宠着长大,如何能够落到那狗贼的手中?可如今想要替小女再寻个好夫婿,是万万来不及的,迫不得已之下才有了抛绣球招赘一事。”
听完事情的原委,时喻点了点头,随后补充道,“冷闵行寻找的女子并不仅仅是容色姝丽而已,而是和她的师妹长相极为相似之人。”
“冷闵行对其师妹的痴迷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甚至不惜搜罗天下的女子,当做其的替身。”
“这已经搜罗起来的七十多人当中,有不少是已经嫁作人妇,甚至是早已生儿育女了的。”
时喻微微扬起唇角,他笑得很好看,也很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让许老爷子差点心脏骤停,“如此,老爷子还以为仅仅是提前给许小姐招了赘婿,就可以阻止冷闵行纳了许小姐吗?”
“啪——”
随着一道清脆的声响,上好的陶瓷杯顷刻之间被摔成了碎片,许老爷子几乎是怒火冲上了头皮,他嘶吼出来的声音几乎快要震碎人的耳膜,“你说什么?”
时喻坦然对上了他的眸,每一个字都说得极为诚恳和真挚,“冷闵行不顾一切的寻找和他的小师妹相似的姑娘,无论婚嫁与否,尽皆被掳了去。”
许老爷子脸色惨白,试探着开口,“招了赘也不行吗?冷闵行再怎么说也是昆仑墟的大弟子,已经嫁作人妇的女人,他难道不会嫌弃?”
时喻残忍的打断他的幻想,“他的小师妹对他来说无比的重要,他已经对此疯魔,只要长相相似,是否已经嫁作人妇对于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时喻的话戳中了许老爷子从未想过的盲区,这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此刻似乎是有了一丝苍老,他喃喃的说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他真的……如此不择手段?”
时喻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徐老爷子不相信,三日之后定知分晓。”
许老爷子的眼中头一回出现了茫然之色,“我……”
时喻徐徐吐气开声,“许姑娘便是招了赘,也不可能逃的开的,您最好还是早做打算,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招赘上面。”
“这……这该如何是好?”许老爷子几乎被气得快要背过气去,声音中带着愤怒的嘶吼,他的目光颤抖着看向时喻,“你……可有旁的办法?”
时喻不闪不避,甚至是没有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语气有些漠然,“办法自然是有,只不过……这个赘婿,在下是万万当不得的。”
许老爷子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几乎已经是恼羞成怒了,“你说了这么多,该不会就是想要逃避入赘许家吧?”
时喻轻叹一声,“还请老爷子息怒,为此等小事气坏了身子,可是万分不值当的。”
“小事?”许老爷子都快被气笑了,他就这么一个女儿,马上都要被贼人给撸去了,时喻竟然还以为这是小事!
“有我在,自然是小事,”时喻温言笑道,“就是不知许老爷子可否愿意一试?”
许老爷子拧着眉毛,“你要如何?”
“交给我,”时喻语调平平,轻描淡写,“三日之后,定还给您一个完好无损的女儿。”
“你说的简单,”许老爷子带着仿佛是看疯子一般的眼神看着时喻,“就凭你一个人,如何抵得过昆仑墟?你又让我怎么相信你?”
青年低沉的嗓音传出,“那就是老爷子您自己的问题了。”
许老爷子一时间竟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恍惚之间,他对上了青年湛湛的眼眸,那双深邃幽暗的黑眸中,映着一抹掷地有声的光。
不知怎的,许老爷子感觉自己有些魔怔,鬼使神差之下,他竟然就这般轻而易举的相信了时喻的话。
他径直唤来了候在门口的小厮,“带狐公子下去休息,给我好生伺候着。”
两名下人左右立在时喻的身侧,毕恭毕敬地说道,“公子请。”
时喻一挥衣袖,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踏出房门的一瞬间,转头望向了许老爷子,“如若此番事了,入赘之事可否一笔勾销?”
许老爷子呼吸一滞,总觉得自己被时喻给忽悠瘸了,可话已经说了出去,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更何况如此仓皇之下的招赘本就没有太多能够选择的余地,如果能够给自家的女儿找一个好夫婿,许老爷子自然是无不答应的,略微沉思了一瞬,许老爷子最终还是点了头。
“如若你能够保证小女不被昆仑虚虏了去当小妾,入赘之事便不再做数。”
时喻点头应下,随后跟着几名下人来到了休息的院子。
打发走了伺候的下人,时喻坐在窗边开始沉思,冷闵行为了能够尽可能多的搜刮和顾清长相相似的女子,派出了大量昆仑墟的弟子。
但昆仑墟重要的嫡传弟子定是不会去替他做这些事情的,能够为了冷闵行手中的那么一点修炼资源而听从他差遣的弟子基本上修为都不怎么样。
时喻如今的身体虽然没有完全的恢复,但收拾几个修为低价的弟子定然还是没有问题,也能够将许府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
只不过……
他并不想伤害那几个弟子的性命,因此他们一定会回昆仑墟报信,让他回去招了更多的弟子,甚至是冷闵行前来的话,就有些不妙了。
如何才能够打消昆仑墟的弟子回去报信的行为呢?
时喻的眉头轻皱,一时之间竟也有些想不到太好的办法。
窗户外的柳枝随风摆动,打着旋一晃一晃的,小狐狸见不得这些会动的事物,一下子蹿出去用爪子勾住的柳枝。
但因为柳枝很是脆弱,承受不住小狐狸的身体,很快就从中间断开了。
小狐狸也因此摔在了地上,雪白的皮毛上面粘上了些许的灰尘,看起来灰扑扑的。
时喻很是无奈的绕过窗,从门中走出去,将他给提了回来,用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没好气的戳了一下他的脑门,“怎么这么调皮?”
小狐狸有些心虚,大眼睛眨巴眨巴以后,瞬间将自己的脑袋塞进了时喻的怀里,似乎这样就可以逃过惩罚。
又因为他藏的太过□□速,尾巴露在了外面,小狐狸抬起脑袋偷偷瞄了时喻一眼,然后迅速用爪子把自己的尾巴给捞了回去。
闷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爹爹……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时喻的眼眸眨了眨,瞬间一个想法浮上了心头。
——既然前来的是天赋很差的弟子,那么除了修为以外,心性肯定也是跟不上的,这种人一般都比较胆小怕事,不想让他回昆仑墟报信,直接打怕了就是。
深邃的眼眸微微阖上,时喻顺手将小狐狸的脑袋给捞了起来,“你可真是爹爹的好儿子。”
小狐狸受到了自家爹爹的夸奖,很快就把刚才的害怕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去,浅蓝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里面充满了惊喜,他学着时喻的样子,“你也是我的好爹爹。”
时喻觉得有些好笑,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说的对。”
小狐狸这下更开心了,眉眼中的喜悦都快要化成实质溢出来,爹爹又夸他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夸他,但是他一定要多多努力,让爹爹夸他再多一些。
心中有了思绪,时喻便开始思考究竟要如何才能够让那个弟子害怕。
他这个身体受到的伤害太过于重了一些,即便自己修习的功法能够大幅度的提高修为增长的速度,但这个世界的灵力还是有些少。
出手制敌是没问题,但是想要快准狠一招制敌,就还是有些麻烦了。
看着自家爹爹皱着眉头思索的样子,小狐狸三两下爬上了时喻的肩膀,他想要得到爹爹更多的夸奖,就要为爹爹解决烦恼才行。
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时喻的脖子,奶里奶气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爹爹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时喻并没有看轻小孩子的意思,更何况小狐狸如此的聪慧,没有任何的思索,时喻便直接将问题告诉了他。
小狐狸歪着脑袋想了想,睁着大眼睛疑惑道,“既然那个人可以回宗门找外援,那爹爹为什么不可以呢?”
时喻轻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正想说找了外援就没有办法快准狠了,何况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外援能够找,但却突然,一个想法冒上了心头。
“我们的阿浮真聪明,”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时喻也发现了小狐狸十分喜欢自己夸他,因此他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你可是帮了爹爹大忙了。”
小狐狸被夸的有些飘飘然,整只狐狸都仿佛坠在云间,小爪子捂着自己的眼睛,略微有些害羞,“也……也没有那么聪明吧。”
话虽如此,但心里却是乐开了怀。
时喻也不拆穿他,抱着他出门找了许老爷子安排的下人,将自己需要的东西都告诉了他。
下人恭敬的沉声应下,随后立刻就去找了许老爷子。
时喻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不过自己要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随他去了。
“黄纸?朱砂?”听到下人禀报的时喻所需要的东西,许老爷子的眉头再一次皱在了一起,“这不是修道之人捉妖才会用到的东西吗?他要这些做什么?”
下人对此是一无所知,很是诚实的摇了摇头,“小的也不知道。”
“行了,行了,”终究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许老爷子挥了挥手,“按照他所说的采买就行,后面不需要再来禀报了。”
许府的下人们的动作很快,时喻下午吩咐的东西,傍晚就已经送到了他跟前,而且每一个的数量都不少,黄纸的质量很不错,朱砂颜色也很鲜艳。
收了东西的时喻冲着下人道了声谢,然后就将它们好好的保存了起来。
那下人盯着时喻看了半晌,见他始终没有丝毫的动作,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可因为自家老爷的吩咐,他实在是不敢询问出口。
又等了一段时间,时喻笑眯眯的望着他,“你有事吗?”
那下人心头一颤,总觉得时喻的笑容当中夹杂着一丝令人恐惧的味道,手里端着的托盘重重掉在了地上,他急急忙忙地捡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哆嗦,“没……没事。”
说完这话,他便头也不回的跑开了,好似身后有什么饿狼在追一样。
时喻收起身上的修为威压,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还真是……不禁逗。”
日头一点一点的西斜,月亮缓缓挂上了树梢。
夜半时分,整个许府格外的安静,时喻的卧房里却忽然燃起了一盏烛火。
他打开对着院子里的窗户,缓缓的引了些许的月华之力,随后就着月光和空气中稀薄的灵气画起了符箓。
这个世界也是有符箓的存在,但和时喻画的却完全不一样,昆仑墟的道士手里的符箓基本上全部都是驱邪避祟的,大多的用途都在于捉妖方面。
时喻画出来的符箓却是纯纯的力量型,将灵气和月华之力储存在符箓当中,当将符箓撕开的时候,里面储存的力量就会在一瞬间爆炸开来,拥有着巨大的威力。
将下人们买来的黄纸和朱砂全部用尽,时喻这才再次躺在了床上。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许府中的主人下人全部都起了个大早,紧张的氛围在当中弥漫,每个人都紧紧的绷着一根弦。
时喻在下人的带领下晃晃悠悠的来到待客厅,整个人步伐慢条斯理,带着一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漫不经心。
看到他过来,许小姐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经过三天的修养,她的神情已经好了很多,不过脸色还略带着些许的苍白。
许小姐拧着帕子,屈膝行了一礼,“小女子许娉婷见过公子。”
她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裳,腰肢掐的很细,行礼的时候弱柳扶风,脸上带着点点愁容,颇有一股病西子的味道。
时喻点了点头,“许姑娘好。”
随后他收回视线,再也没有将目光落在许聘婷身上一丝半点,而是指和许老爷子交谈。
没过多久,就有下人来禀报,说是昆仑墟的道长到了。
许聘婷瞬间有些紧张,她紧紧地绞着手里的帕子,嘴唇也咬在一起,“爹……”
许老爷子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宽心,不会有事的。”
两人说话间,那名昆仑墟的弟子已经在下人的带领下踏进了待客厅。
来人穿着一身玄色的道袍,身后背着一把桃木剑,端的是一身仙风道骨。
不过时喻还是从他的呼吸频率当中看出来,此人的修为很是平常。
“道长的到来可真是让许某人逢毕生辉啊,不知道长名讳几何?”虽然心里面气的要死,但许老爷子表面的工作却做得很好。
来人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就是一顿猛灌,“可渴死我了,你们这还真是远,叫我明远道长就可以。”
又续了一杯茶,明远便说明来意,“我话也不多说,此次前来就是邀请许小姐前往昆仑墟一叙,想必许老爷子不会拒绝的吧?”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可当事情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许老爷子还是不由得有些颤抖,略微沉吟了一瞬,他开口拒绝,“小女已经招了赘,恐怕是没有办法跟随道长前往昆仑墟了。”
明远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许老爷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背后的桃木剑瞬间被拔出,剑尖直指时喻的脖子,“恐怕这个弱不禁风的男子就是你们找的赘婿吧?”
明远弯着腰,凑近了许老爷子一些,声音冰冷无比,“你说……如果我把他杀了,许小姐是不是就能跟我一起去昆仑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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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简直是欺人太甚!”许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的下巴上的胡子都在不断的颤抖。
他咬着牙,怒目圆视着明远,“你作为昆仑墟的弟子,竟然妄图做此等嗜杀之事,就不怕这件事情传出去以后会给昆仑墟带来不好的影响吗?”
听了这话的明远轻轻一笑,脸上带着无尽的嘲讽,“传出去,谁敢传出去?”
他似是而非的笑容落在许老爷子的脸上,“是你吗?”
“还是说……”明远手中的桃木剑剑尖又再次靠近了时喻的脖子一些,“是这个弱不禁风的赘婿呢?”
昆仑墟是整个天下最为神圣的地方,所有可以修行的修道之人全部都拜入了昆仑墟的门下,它垄断了所有的修炼方法,不拜入昆仑墟,想要自行修炼的道士,还从未在这个世上出现过。
虽然除了昆仑墟以外,还有九嶷山的精怪们可以修行,但是妖精们的修炼方法和人类的修炼方法是完全不同的。
因此,即便这个世界妖物横行,时不时的会出现一些鬼怪之事,但无论是朝廷也好,还是普通百姓也罢,都是拿它没有办法的。
一旦遇到了精怪伤人的事件,就只能求助于昆仑墟,如若昆仑墟派来的弟子认真负责一些,或许还会赶在精怪大规模伤害普通百姓之前将其处理掉,但如果派来的是那些不求上进,行为处事都慢慢悠悠的昆仑墟弟子,恐怕百姓们就要遭受好一番的担惊受怕了。
昆仑墟的势力遍布天下,在百姓之间的声望比朝廷还要重要,毕竟精怪伤人的事情只有昆仑墟能够解决。
因此,对于许老爷子的威胁,明远丝毫不怕。
先别说他根本就不可能让许老爷子把这个事情传扬出去,但就算是他传扬出去了,也没有几个人会信的。
面对明远赤/裸裸的威胁,许娉婷气的眼睛都红了,她的指尖紧紧地绞着手中的帕子,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上满是怒容,“你……你无耻!”
千娇百宠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就是连骂人也说不出什么太难听的话。
明远用另一只手掏了掏耳朵,脸上的笑容更甚,“许小姐骂的真好听,再多骂几声听听看。”
如此不雅的行径,让许娉婷心生颤抖,不敢再和明远对视,她咬了咬唇瓣后迅速躲到了许老爷子的身后,含着满腔的委屈喊了一声,“爹……”
许老爷子气的想杀人,他的女儿何曾受到过这种委屈?
可偏偏眼前这人是昆仑墟的弟子,有修为在身,不是他家里养的几个会些拳脚功夫的家丁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打走的。
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许老爷子决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明远道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是万万不可能去当小妾的,诺大的家业最后也会交到女儿的手里。”
“只要你能够放了小女,我这许府的一切,你想要的,可以通通都拿去。”
“嗤——”明远忍不住的摇头冷笑,“许老爷子,本道长是该说你无知好呢,还是该说你想的太多?”
他转着眼睛将整个待客厅扫视了一圈,面带嘲讽的说道,“就你这小小的许家,不过是一些俗世的玩意儿罢了,也配和本道长提条件?
”
只要能够将许小姐带回去,冷闵行道长承诺的那些东西,定然是可以让他的修为再更上一层楼,那样他的寿命就可以大大的延长,到了那个时候,他想要什么没有?
不过一个小小的许家,他还是真的看不上眼。
“你这话的意思是……”许老爷子也彻底的冷下了脸来,“这件事情就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了?”
“老爷子啊老爷子,我看你还真是老糊涂了,”明远将指向时喻脖子的桃木剑收了回来,用剑的侧面拍了拍许老爷子的脸,“冷闵行道长是何等的人物,能够看上许小姐是你们的福气,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爹爹……我怕。”许娉婷紧紧地抓住了许老爷子的胳膊,颤颤巍巍的开口说着,“要是实在不行,我就跟他去吧。”
“万万不可!”许老爷子猛地拔高了语调,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急促,“爹爹怎么能够把你推入那种火坑啊?”
“啧啧啧……”明远晃晃悠悠的收起桃木剑,冷冷一笑,“冷闵行道长这般风姿卓绝的人物,能看得上许小姐是你们许家的福分,你们竟然敢说是要把许小姐推入火坑。”
“以为我们昆仑墟保护了你们这些凡人,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那我们昆仑墟的脸面何在呀?”
眼看着许家的父女如此的不上道,明远也懒得继续跟他们废话,直接就打算绕过许老爷子把许娉婷给带走。
许老爷子拉着许娉婷的手飞速后退,随即十数个手中拿着棍棒的家丁也迅速地从门口窜了进来。
两方人马虎视眈眈的对峙在一起,但明远只是轻轻地挥了挥衣袖,那些家丁手中的棍棒便直接被抽离了去。
没有了武器,纵使家丁们个个长得人高马大,也有些不敢上前。
明远大笑一声,将家丁们接二连三地甩出门外,顷刻之间就来到了许娉婷的面前。
“许小姐,请吧……”
可即便他们心中有万般的不情愿,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终究是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爹……女儿不孝……”许娉婷惨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贝齿死死的咬在一起,“爹爹为了女儿多年未娶,女儿走后,爹爹还是再娶一房吧,生个弟弟妹妹,不要让女儿为爹爹担心。”
看着自家如花似玉的女儿哭的这么惨,许老爷子焦急的嘴上都起了燎泡,就在这个危急关头,他突然想到了之前时喻跟他说的话。
死马当活马医一般的,许老爷子哀求出声,“狐公子……你可还记得你之前所言?”
时喻方才一直没出手就是在暗暗观察着明远的行为,如今看他只是把那些家丁扔出去,并没有大开杀戒,便也预估好了他能够承受的最高上限。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明远一把抓着许娉婷的胳膊,高高的仰着脑袋,有些不屑的瞥了一眼时喻,“不过一个弱不禁风的赘婿,竟然还指望于他?”
“能不能指望,并不是你说了算的。”时喻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指尖出现了一张黄色的符纸,在明远完全来不及反应之下迅速贴在了他的身上。
“嗤——”明远嘲讽一笑,“不过是用来对付精怪的符箓而已,你这个赘婿该不会如此天真地以为这种符箓能够对我们修道之人造成伤害吧?”
“真是愚蠢至……”
一个“极”字还没有说出来,明远满含笑意的面容上却突然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我……我为什么动不了了?你究竟做了什么?”
“哦,也没做什么,”时喻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不过是把你定住了而已。”
青年一袭白色的长袍,满头青丝只用了一只碧玉簪子挽着,清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
那双幽深的眸子淡漠的看着明远,没有过于浓烈的杀意,却无端的让他感到了一丝恐惧。
明远奋力的想要挣扎,可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的用力,都始终没有办法挪动一丝一点。
许娉婷趁此机会,迅速将自己的胳膊从明远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微微观察了一番之后,直接躲在了时喻的身后。
时喻对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叫外面刚才被明远扔出去的家丁们再次进来,“你们把他搬到一个空旷的地方,注意不要把他身上的符箓给弄掉了。”
这定住明远的符箓可是他们许家保命的东西,许老爷子亲自上手,和家丁们一起把明远搬到了一处废弃的院子里。
一路上明远利用进了周边一切的东西,试图将自己身上的符箓给弄下去,但到头来他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终究还是做了无用功。
“都站开一点。”为了避免误伤,时喻让其他的人都站在了廊下,只剩下一个浑身无法动弹的明远立在院子的中央。
一股不祥的预感缓缓浮上心头,胸腔里的心脏跳的飞快,明远终于变了脸色,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你……我劝你不要乱来啊,我可是昆仑墟的弟子,你要是敢伤我一根汗毛,昆仑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时喻勾唇一笑,带着些许的邪性,“你都要死了,昆仑墟是否会放过我,想必和你的关系也不大吧?”
明远几乎是瞳孔地震,他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口,“你……你要杀我?”
时喻歪着头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我不杀你,难道留下你跑去昆仑墟报信,等着昆仑墟的追杀吗?”
“我……我绝对不会去报信的!”明远的眼睛转了一圈,迅速抓住了时喻话中的意思,斩钉截铁地答道,“我发誓!”
“冷闵行道长需要的女子数量太多,就算是少了许小姐这么一个也没有太大的事情,我不说的话,根本没有人会发现,”明远神色哀求,“求求你饶我一命,我绝对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
“那谁知道呢?”时喻看起来完全不相信他的样子,薄薄的唇瓣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极尽冷冽和淡漠,“毕竟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保住秘密。”
明远这下真的是万般的惊恐了,身体颤抖的宛若筛糠,脸上也是血色尽失,只剩下一片惨白,“我……求求你……”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动弹,就像是那砧板上的肉一样,只能任人宰割,他如今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祈求眼前的青年能够手下留情。
只不过很可惜,时喻并没有丝毫要放过他的意思。
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长袖于风中飘逸逶迤,手腕翻转之间,数十张符箓仿佛是不要钱一般的向着明远的方向飞去。
“啊——”
明远尖叫一声后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就听到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在他耳边响起。
翻涌的狂风带来阵阵热浪,刮在脸上好像被刀割一般的疼。
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道袍被狂风撕开无数道缝隙,而在那些缝隙当中,正不断的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涌出。
他应该要死了吧……
一颗心跳得宛若鼓点一般无比的剧烈,明远觉得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被时喻给定住了,他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害怕的昏死过去了。
符箓爆炸的声音又接连响了很久,原本平整的土地被炸得坑坑洼洼,尘土漫天飞扬,让人几乎都快要看不清楚院子中央明远的身影。
明远也被飞溅的尘土呛得不行,细碎的尘埃被他吸进鼻子里,不断的打着喷嚏。
爆炸的轰鸣声越演越烈,明远的内心也越发的恐惧了起来,他此时终于发现了那个弱不禁风的青年的恐怖之处。
——他并不只是要简单的杀死自己,而是想要一点一点的将他折磨致死。
内心害怕的无以复加,即便是被定住了无法动弹,明远还是被他自己脑补的恐惧画面吓的直打哆嗦。
甚至是两腿之间竟有一股热流慢慢的喷涌了出来。
似乎是过了半辈子那么长,明远才终于觉得耳边的爆炸声音弱了下来,他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隔着漫天的尘土,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眸子。
瞳孔骤然间放大,浑身的汗毛在一树间全部竖起,脚下一个踉跄,明远竟是一屁股坐在了那一摊黄浊的液体当中。
他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长一段时间才突然反应过来。
他竟然能动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明远立刻就想拔腿逃离,可等到他开始试探着站起身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两腿颤抖的厉害,腿上的肌肉阵阵发酸,甚至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明远一想到自己还要继续在时喻这个魔鬼的手里受折磨,张开嘴巴剧烈的喘息了两下之后,竟是直接两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尘埃散去,众人也看清楚了明远的样子。
许老爷子有些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感慨自己之前真的是艺高人胆大,竟然妄图让这般厉害的青年留在他们许家当上门女婿。
若不是时喻不计较,恐怕如今的明远就该是他们的下场了。
丝毫没有理会躺在烂泥堆里昏死过去的明远,许老爷子脸上带上了一抹讨好的笑,“那个……狐公子啊,之前是小老儿我无礼了,您可千万不要跟我计较啊。”
时喻摆摆手,毫不介意,“无碍,只要许老爷子不再继续要求我留在许家当上门女婿就好。”
“不敢,不敢,”许老爷子点头哈腰,态度十分的卑微,“此事不必再提,狐公子自是可以离开。”
不过明远就可以要了他们许家上下所有人的命,如今的时喻表现出比明远更加厉害的能力,许老爷子哪里还敢强求于他。
唯恐时喻心有不满,许老爷子缓了缓后再次开口道,“是小老儿无状,耽误了狐公子的时间,小老儿愿将一半家财奉上,不知狐公子意下如何?”
时喻确实是有些缺钱,但却也不会如此的狮子大开口,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大半家财就不必了,如若许老爷子不介意的话,可否赠与在下一辆马车?”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许老爷子忙不迭地应下,“狐公子若有其它要求尽管提出,小老儿定将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这倒是不必了,在下只需要一辆马车就好。”随后时喻指向院子中央昏迷不醒的明远,“劳烦许老爷子让下人端盆冰水来。”
许老爷子自是无不答应,很快就吩咐丫鬟端来了一大盆冰水,时喻接过水盆勾唇笑了笑,然后就将那一大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明远的身上。
“什么人?谁?!”猝不及防之下被冷醒,明远下意识警备状的环顾四周,然后就和时喻含笑的眉眼对在了一起。
昏迷之前的记忆涌上脑海,明远一个轱辘翻身挣扎着起来,“啪——”的一下就直接跪在了时喻的面前,“前辈饶命,是明远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饶我狗命,明远愿为前辈效犬马之劳。”
时喻没有扶他起来,只是侧身避开了一些,“我不需要你替我办什么事情,只不过要带许小姐回昆仑墟这事……”
“我没有见过许小姐,也没有见过前辈,更没有要带许小姐回昆仑墟这件事情,”明远直接抢答道,“我身上的伤都是自己摔出来的,和别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看明远如此的上道,时喻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微微冲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且离去吧。”
知道自己的性命无碍,明远再也顾不得其他,双手撑在地上爬起来后拔腿就跑。
就在他即将翻出围墙的一刹那,时喻幽幽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响起,“最好是这样,若是被我发现你做了其他的事情,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自能取你性命。”
明远爬墙的身形一顿,颤颤巍巍的转过了头来,“不敢不敢,前辈你就当这世上没有我这个人。”
时喻挥了挥衣袖,“走吧。”
明远一个跟头翻过围墙,彻底的消失了踪迹。
院子里被符箓炸的坑坑洼洼,明显示需要重新修整了,时喻带着些许抱歉的开口,“这院子,恐怕就要劳烦许老爷子重新找人填土。”
“小事,小事,”自家的闺女不用被掳去当那第七十房的小妾,家里的万贯家财也不用尽皆散去,许老爷子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在乎这一点点修整院子的费用。
推了女儿一把,许老爷子眨着眼睛,“还不快谢谢狐公子。”
许娉婷掀起眼帘悄悄的看了时喻一眼,脸颊上泛起了点点的红,她咬着唇瓣婷婷袅袅的走到了时喻面前,屈膝行了一礼,声音甜软,带着一股女儿家特有的娇羞,“小女子在这里谢过狐公子大恩大德,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眼瞅着她马上就要把“只能以身相许”几个字给说出来,许老爷子迅速一把拉过了许娉婷的胳膊。
本就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被许老爷子这么一打岔,许娉婷这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有些懊恼的轻轻瞪了一眼许老爷子,许娉婷拧着帕子跑开了。
许老爷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这女儿真的是被我给惯坏了,还请狐公子不要见怪。”
时喻眸光闪烁,“无碍。”
见他确实是没有生气,许老爷子的一颗心也稍稍的放松了些,“今日多亏了狐公子,不然我女儿真的要被糟蹋了,为报答狐公子大恩,还请狐公子赏脸,不要嫌弃寒舍简陋,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这便不必了,”许娉婷刚才的表现时喻都看在眼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摇着头拒绝,“本也是无意路过此处,在下还有其他要事要处理,不必过多打扰。”
“这样啊……”许老爷子长长叹了一口气,如今的他是万万不敢逼迫于时喻的,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那就请狐公子赏脸,让小老儿备上一桌好酒好菜,好好的招待狐公子一番。”
如此一来,时喻确实是有些不再好继续拒绝了,便点头应了下来,“如此也好。”
许家确实是家大业大,晚膳准备的格外的丰盛,就连小狐狸的吃食都有十多样。
宴席上许老爷子言笑晏晏,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想要让时喻留下来的意思。
毕竟就算是他们许家不招赘了,但是放眼整个九川城,适龄的年轻男子也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比得上时喻的。
如果能够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时喻,别说是再来一个昆仑墟的弟子,就是再来上好几个,许老爷子也是不惧的。
宴席上杯盏胶着,许老爷子一个劲儿的给时喻敬酒,试图说服他多在许家住上一段时间。
不仅是许老爷子如此,许娉婷的眼神也是不断的往时喻的身上瞟,还时不时的露出一些害羞的神色来。
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女儿家遇到了心仪之人,既害羞又大胆,内心忐忑不安。
时喻被父女二人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只觉得头皮发麻,随意的吃了一些东西以后就借口身体不适想要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
“狐公子不再多吃一些吗?这膳食都是为你准备的。”许老爷子还想再劝。
但时喻却是万万不想再继续留下去了,“在下不胜酒力,只能是有负老爷子好意。”
说完这话,时喻也不等许老爷子回来,抱着小狐狸径直就离开了。
许娉婷猛的一下放下筷子,嘟着嘴巴,眼睛有些泛红,“爹,女儿难道就这么不招人喜欢吗?”
许老爷子立马就心疼了,连忙细心的安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的闺女自然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儿家。”
“那为什么狐公子不愿意多看我一眼?”许娉婷满腔的委屈,自己强忍着女儿家的害羞给时喻抛媚眼,却没想到一晚上的媚眼直接抛给了一个瞎子看。
这人不仅长的好看,甚至还能够打跑昆仑墟的弟子,又怎么能让许娉婷不上心呢。
可是……
他却根本对自己无意。
许娉婷越想越委屈,直接竟是流下了泪来。
徐老爷的幽幽的叹了一声,“既然人家狐公子不愿意,咱们也就不要强求了吧,毕竟他那身手段,就连昆仑墟的弟子都不是对手。”
看自家爹爹都不和自己站在一起,许娉婷手里的帕子都快要被绞烂了,无奈之下她咬了咬唇瓣说道,“我知道了。”
“你可千万不要做些什么多余的事情啊,”许老爷子知道女儿心有不甘,很是仔细的叮嘱了一番,“万一惹恼了狐公子,这后果我们可是万万承担不起的。”
许娉婷随意的点头答应,“我知道,我又不傻。”
然而,等到傍晚时分,日头已经落山,天色晦暗不明的时候,许娉婷还是忍不住来找了时喻。
她微微仰着头,露出纤细的脖颈,唇瓣上还点缀了胭脂,红的格外诱人。
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样子精致的酒杯和酒壶,明显是有备而来。
在她走动间,腰间系着的玉珏相互碰撞,一颤一响,清脆动听。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时喻的房门前驻足,三声敲门声响过后,一道清脆的女声透过门户传了过来。
“狐公子,小女子娉婷,想要再次向狐公子感谢救命之恩。”
说完这话,许娉婷就要推门进来。
时喻迅速甩了一张符箓过去将房门给死死的封了起来,指尖收回,眼皮微抬,“我要歇息了,许小姐若是有事,还是明日再说吧。”
许娉婷认为自己容色出众,整个九川城没有哪一个男人不趋之若鹜,甚至连那昆仑墟的冷闵行道长都想要不顾一切的掳走自己当小妾。
时喻虽然说是比其他的青年男子要优秀了许多,但既然他是个男人,就应当不会免俗。
“今夜良辰美景,定是要及时欣赏才是。”
许娉婷想的挺好,然而,青年清朗的嗓音传来,却不带有丝毫的情感,“不必了,许小姐若是想要赏月,自是可以让丫鬟陪同。”
许娉婷气得要死,眼前这人怎会这般的不解风情?
努力挤了挤眼睛,眼眶里染上了泪渍,她微微抬起头,正准备直接推门进去,“狐公子……”
然后她就发现,这门好似被人从里面给锁死了,根本就推不动。
准备好的一切全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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