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节
闻儿郎总有年少深藏的美好,他们会将那个可望不可即的姑娘比作天边皓月。
看来,沈煜心里也曾被明月朗照。
这么一想,鼻尖更是泛酸。
白芷惊觉,她这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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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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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饱受“??x?醋意”的折磨, 心头爬满了虫,轻轻啃噬,又疼又痒。
她本打算待他身子爽利些, 问他几番救她是为了什么, 对她言听计从又是为了什么。眼下, 这些疑问被生生咽回腹中, 她什么都不想说,只是难过。
她才刚鼓起勇气,要在心上给他余留个席位,而他的心早住了人。
一觉醒来, 沈煜已觉身子好多了,这药性子烈, 他也只在紧要关头服过两次,每次都不得不暴露脆弱地一面。
是以,沈煜选择让白芷留在身侧, 有她在,痛苦总能熬过去。只是, 他未料到,有她在,他亦变得懈怠, 总梦见不愿提及的人。
阿爹阿娘的脸, 早在记忆中模糊,若他们还活着, 大抵与白芷的双亲差不多年岁, 他也试图在白泽生和温莲身上, 描摹自家父母的容颜, 可只能瞧见他们血肉模糊的惨相。
再后来, 他梦见自己一路逃回京都,隔着纷乱的记忆,与小姐重逢。他祈求她别走,想好好道声谢。
那是他入宫前最后的暖意,也是支撑他少年时,独自熬过黑暗的一盏灯。
白芷亦出现在了梦里,她躺在红罗帐中,长发散乱,香肩半露,勾缠着他的颈。他们肆无忌惮地向彼此索取,像两根藤条,渴望同根生,同处长。
明月高挂枝头,平等地照亮每一个人,他感念曾在黑暗的少年时,借月色看清了前路。
而经历了那么多杀戮,肯舍命保他的人,只有白芷一个。他因她贪生,因她妄想将来,留在她身边做什么都好,哪怕是条狗。
视野中,白芷面色落寞,他身上又满是热汗,沈煜有些慌了,莫不是梦中无状,对她做了什么。
可衣服都好端端穿在身上,沈煜更觉疑惑,正欲询问,车外有手下通传道:“禀爷,禀姑娘,咱们到了。眼下天色不早,可要留宿一晚?”
她自然是想早些见到父母,可眼见沈煜无甚血色,不由得心软,抢先道:“留。”
大批人马押着山匪继续赶路,留下些人手护他们周全。白芷把沈煜扶进屋,吩咐手下来烧暖炉,取被褥,自己一概不动手,兀自出门去寻香菱。
她把这间不大的院落悉数托付,香菱甚是感念,竟要跪下来向她叩头。
白芷忙伸手阻拦,道:“你好好活着,就算对得起我。”
“姑娘,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再不敢有那些念头,今后我就替姑娘看顾好这院子,若姑娘还用得到我,香菱绝无二话!”香菱热泪盈眶,声音因哭腔黏连含糊。
“好。”她以坚定与温暖回应。
与香菱相谈时,门外总有人影晃过,分明是刻意的,偏装作恰巧路过。白芷被晃得眼晕,索性问道:“到底什么事?”
手下赔着小心的笑意,这才敢进来:“姑娘,求您过去瞧瞧爷,属下们伺候的不精细,爷脸色挺难看的。”
因着在宫外,又有外人,他们一律以“爷”称呼沈煜。不用想,白芷也知是沈煜变相逼迫他们寻她回去,她不过离开了一阵,他就敢不满意。好一个严于律人,宽于律己的臭太监!
“罢了,我现在过去。”
白芷话音方落,手下就难掩喜色,如绝处逢生,缓了好大一口气。
屋内暖炉已燃好,热粥被褥一应俱全,白芷皱眉,也不知他在不满什么。沈煜头发散着,被梳得一团糟,愠怒在脸上清晰可见,手下把篦子塞进白芷手里,如蒙大赦般逃跑。
头发被搞成这样,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替我篦一篦头发。”他以澄澈的眸望过来,
白芷一言不发为他梳拢,乌黑的长发重归柔顺,服帖地垂在脑后。
沈煜察觉出她的别扭,亦看出她想离开,只得再寻些理由困住她。
“我先前出了汗,想换套干净的上衣。”
说罢,摊开了手臂,抬了抬下巴,好方便她解扣子。
这人倒是不同她客套,也罢,从前都亲密无间过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白芷无奈叹气,又折了回来,先用被子围在他身侧,才动手解衣服。
柔荑触碰到第一个纽扣,沈煜已不觉喉结滚动。
他体温本降下来不少,可但凡她不经意触碰过的部分,都变得烫手,他眸光沉了沉,长睫微垂,隐藏着难言的情愫,白芷没看懂,只当他是尚未痊愈,不由得加快动作,好让他早些休息。
里衣被换下,她用身子挡住风口,忙把干净衣物披过沈煜的肩头,俯身去系细带。她不肯瞧他,目光随着柔荑一路向下,隔着衣料,忽瞧见他腰侧又若隐若现的两个小字。
太过朦胧,她瞧不真切,看字形大约是个带女字旁的叠词。
女字旁?难道是谁的小字。
她又想起沈煜梦中失态的模样,手莫名一阵刺痛,如置身极寒之地,眼前也被水雾迷蒙。她未料到本能地反应会这般强烈,慌忙提裙逃离。
当沈煜意识到其中缘由时,已瞧不见白芷身影,定然是他昏迷时露了端倪,才惹得她那般不快。虽不知她探查到了几分,但瞧那泪眼婆娑的模样,已让沈煜心疼不已。
感激与心悦不同,他拎得清楚。
“来人,备马!”
透过窗牖,白芷清晰辨认出策马之人正是沈煜,他身子才好些,又急匆匆奔赴何处?
她下意识忧心,想起人鱼骨处的刻字,又按捺住了。
随他,爱去哪去哪,关她什么事?
白芷与香菱同睡一屋,身侧的呼吸声均匀起伏,白芷辗转反侧,不觉竖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挨过漫长的夜,她终于在天色擦亮时,又听见了马蹄声。
每一寸皮肉都惊醒,她探出身,打算隔着窗窥上一眼。那个高大的身影没停顿,径直朝她这屋而来,他抬手正欲叩门,怔了一瞬,又重重放下了手。
许是怕搅扰她的梦,他转身撤步,可白芷分明听见他的叹息,如溺水之人的最后一口气。
身后的门蓦地开了,沈煜一惊,回眸就瞧见白芷裹着薄被立着,她眼底的乌青出卖了她彻夜未眠。
没睡着,是为着他吗?
她明亮的眸倒映着天地万物,像一个漩涡,让他难以自持,被深深吸引。夜色褪去,天边泛起青白,一道霞光照将进她清澈的眼底。
沈煜贪心地朝她靠近,这一刻,他只想独占她的视野。
许是他不经意流露的霸道与压迫吓到了她,白芷眸光晃动,用闲谈伪装起紧张:“看什么呢?”
沈煜定定地注视着她的双眼,轻轻反问:“你看我眼里有什么?”
白芷扬起脸想看清些,下一瞬,她瞳仁骤紧,这对漆黑的眸底别无旁物,唯有她的面庞。
接着,唇不讲道理地落在她的唇瓣上,沈煜肆意享受这份柔软,他没心思理会屋里是否还有旁人,眼下他只想吻她,也唯有这种最独特的触感,能安抚他困顿的心。
空气稀薄,喘息声愈渐粗重。
他的攻势甚是猛烈,白芷招架不住,身子发软,很快宽大的掌牢牢支撑起了她的腰肢。
沈煜的眸光暗了暗,不可抑制地情动,他继而亲吻起她的耳廓,脖颈,她的腰肢不觉颤动,无意撞到了他的人鱼骨处。
伤口有些疼,他闷哼了一声,隔着衣衫,在她肩头落下一个浅浅的齿印。
白芷红了红脸,声线娇软:“干嘛咬我?”
沈煜以玩味的语气说道:“身上缺了一块肉,拿你的补。”
实则,他当真缺了一块肉。
此地亦在京郊,距小姐的庄子不远,他骑马个把时辰便抵达了目的地。沈煜记得庄子的名字,也曾在脑中无数次描绘去那的路线。
他该去道声谢,又怕自己不配。
若非此事委屈了白芷,他大概会一拖再拖。她肯为他吃味,说没有窃喜是假的,可更多被慌乱占据。
世上仅此一个白芷,他已窥得天光,就要紧紧抓住。
天寒地冻,身子因劳累,再度滚烫。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眸光坚毅,不愿无功而返。村落的轮廓越来越近,他策马扬鞭,一路疾驰。
村落的人家似乎比从前少了许多,颇为萧瑟。沈煜凭借记忆寻找到从前落脚的那户院落,却早已人去屋空。
待天光亮些,有早起的人家去田头劳作,他赶忙上前询问。那人顺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脸色大变,脚步更急。
沈煜倍觉疑惑,没多犹豫,奉上重金,那人咽了咽口水,这才讲明缘由:“我们这个庄子的东家犯了事,没活路了,乡亲们有奔头的都跑了,没了靠山,在这也是被土匪欺负。”
沈煜锁眉:“犯了何事?”
那人白了他一眼,一副明知故问地口吻,道:“这年头惹了谁会没活路,爷您一看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用得着小人说吗?自然是那位权宦老爷了!”
“那家的姑娘呢?”
“姑娘?死了好些年了,东家刚落难不久的事吧,听她那个奶妈子说,是得了病没钱治,活活拖死的。”
后来,??x?那人又絮叨了些什么,沈煜半个字也听不清。他失魂落魄地跨上马,迫切地想见到白芷。
她是他救命的稻草。
他竟无意害死了曾经的救命恩人,心头落满了霜,彻骨的寒意向手脚蔓延,他没敢打听小姐的名讳,一旦知晓,这份愧疚便长出了爪牙,会生生把他撕裂。
对不起,对不起……心头钝痛,他挣扎着掀开衣衫,那个纹身果然因体温,变得清晰可见。
他不配再提及这个小字,小姐辞世之时,定然对他无比痛恨。思及此,沈煜点燃火折子,狠狠按在这一块皮肉上。
纹身灰飞烟灭,灼痛撕心裂肺,他满头是汗,强忍着没喊出声。疼,但比不上小姐所受苦痛的千分之一。这点弥补,实在微不足道。
他从马背跌落,冰凉的地面再度刺痛了伤口,沈煜唇色泛白,忽而无比庆幸,白芷还好端端活着。
她亦因他吃尽了苦,此后他会好好护着她,护着他在世间的唯一一丝归属。
沈煜挣扎着爬上马背,狠狠扬鞭,他要快些,快些回到白芷身边。
眼下,他正和她紧紧相拥,比先前的每一次都难舍难分,恨不能让她就长在自己的血肉里,相生相依。
危险已在浑然不觉中逼近,一支冷箭擦过沈煜耳畔,直直插在门框上,力道极大,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他眉峰一凛,把白芷护在身后,冷眼去瞧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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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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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 村落弥散着朦胧雾气,来人亦躲在晦涩之中。
沈煜拔剑,狭长的眸犀利深邃, 能透过一些虚妄, 锁定猎物。对方竟是一人只身前来, 好大的胆子。
他把白芷推回屋内, 关紧了门,朝那道影子兴师问罪。动作因病痛略有迟缓,照理说,也远超常人。
可偏偏来人并非常人, 那人看出他的“劣势”,一根长枪总往沈煜腰侧伤处抡, 枪一寸长一寸强,沈煜的腿脚被限制,无法近那人的身。
蓦地, 长枪的柄节节肢解,变作鞭, 那人手腕翻动,用鞭子绕捆了沈煜的双手。
这处处被牵制一幕多少有些熟悉,上次被这般戏耍, 还是儿时在阿爹的演兵场。沈煜眉峰一挑, 素白的脸上露出愠怒,他早不是孩子了。
沈煜腕处用力, 似雪的皮肉上勒出狰狞的痕, 他察觉出一丝松动, 加大了力道。哪知, 那人一手拉紧鞭子, 一手挥刀朝他刺来。
这一招一式,让沈煜心头一紧,来人究竟是谁,为何路数像极了阿爹。
那人隐瞒了实力,他身姿轻盈,速度快似闪电,更因在雾气中难辨真容,显得压迫诡谲。
“臭小子,从前教你的,都忘了?”
耳畔甚至幻听了阿爹的声音,未及思索,沈煜的手脚已自行应对起来。不是忘了,而是不敢显露,他怕从身手上被人看出端倪。
是以,沈煜很快收敛了动作,抓牢鞭子,反把那人往自己身侧扯,他脸色铁青,作势要扳回这局。
沈煜定下神,力道和速度都远在那人之上,即便不出剑,也打得那人节节败退。胆敢装神弄鬼,必得扯下他的真面容。
“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那人跌坐在地,先前的气势一扫而光,在沈煜压迫的手脚下,连连求饶。
这声音很耳熟,沈煜上前扯下他的面罩,哦,讨厌的人果然张着讨厌的脸。
饶是唇角沉重,沈煜还是给了他一丝笑意,渗人阴森:“楼小公爷,这是闹哪出?”
白芷透过门缝观察着,竟是楼染捣乱?虽说沈煜心里是装着别人,但相比之下,还是楼染更顽劣!她揣着怒意推门而出,身子不经意护住了沈煜。
沈煜眼底爬上一丝暖意,疲惫与疼痛好了大半。
“先前在夜市,楼小公爷的车驾险些撞死我们。今日,楼小公爷又趁着沈煜身子不适,搞偷袭?!沈煜现在是我的人!不许你伤他!”人虽娇小,气势却十足。白皙的面上因气愤充盈着血色,美眸圆睁,流露着坚定。
楼染心说这护短的反应,那封西北的来信,白芷应是看过了。实则,他藏去了一半内容,从前白芷带给他的铁质“风铃”,楼染终于查出些许眉目,那是战甲的鳞片,三足金乌是某支叛军的军徽。
这原不是秘密,只是彼时他们都年幼,叛军伏法后,相关内容尽数销毁,才一时没了头绪。
楼染此次先前,除了正事,也是想借着偷袭,诈出沈煜的身手。虽说只是那么一瞬,还是被楼染捕捉到了。
思绪被白芷咄咄逼人的质问打断:“说!你到底来这做什么!”
楼染玩味一笑:“来给厂公和娘娘提提神,圣上已经发现小阿芷不在宫里了。而坊间,许多人目睹了厂公身边总有佳人在侧,你们说,别有用心的人会怎么跟圣上联系这两件事?”
沈煜眸光冷了冷,疑虑道:“若是宫中有变,满福会派人告知我。楼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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