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泼红酒》《第二章,搭便车》】 (7)
小外快的手段,活跃在他列表中。
【快递小件2块、大件5块,外卖一次3块钱。】
一年未见,他依旧是天之骄子,全校的风云人物,每当程蓁路过篮球场时,无需下意识捕捉他的身影,也能在无数人的欢呼中听见他的名字。
而她的名字,隋予从来没记住过。
意外的,他还记得高三暑假时的小青蛙,笑问:【一年了,这么厉害,生意做到南大?】
圣诞夜前夕,又一年孤寡青蛙大火,在得知隋予交了女朋友后,程蓁并未给他发消息,而是红着眼眶将好友删除。
熙熙攘攘的广场上,他借着打电话,从室内再到屋外,站在无人扫街的皑皑白雪之中。
这是最后一次交集,程蓁心想,听见身边人说,他在等一个人。
电话拨通,意外的,程蓁也收到一通来电。
他漆黑的双眼透过人群看向她,耳边是透着电流的嗓音,清晰可闻:“我在等我的青蛙公主,我看见她了。”
“我想问她,你愿意过来吗。”
? 42、要呀
程姣是弯腿跪坐在沙发上的, 及膝的裙摆盖过了大半片肌肤,连带小腿也遮掩得死死。
暴露在外的脚趾头, 因为裴京松这番话, 狠狠地蜷缩又张开。
她收回视线低着头死盯电脑屏幕,快速滑动触摸板切换PPT,嘴上没说什么, 心里已经默默把身边人骂个百八十遍了。
切入正题,程姣捧读得毫无感情,就像是上课上麻了的部分水课老师, 雷打不动一个声线,雷打不动复述PPT现有的文字,除了只有照片出现的part。
很可惜, 程姣遇上了一个好学且活力满满的学生, 不论她上课有多敷衍,这位学生,总能给予她极高的反馈,引导她多多‘传道授业’。
某张四岁时拍的照片, 有一只大黑狗与她合影, 裴京松问:“这是你以前养的狗,还是邻居家的?”
程姣:“……好像是小区里随意薅下强行拍的。”
六岁时上小学, 抓拍到吃冰激凌吃得脸扭曲, 裴京松轻笑:“吃得这么急, 很喜欢吃这种口味?”
程姣:“喜欢,主要是那个时候牙口不好,掉牙了。”
“嗯, 看出来了。”裴京松看着那张大屏幕上大笑却只露出缺口的牙齿, 略一颔首。
程姣:“……”
突然好后悔这么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
为了不让某人分走注意力, 程姣抱着电脑,越发卖力地讲解,什么羞耻心都被她抛诸脑后,音量越说越大声:
“18岁时,程姣以全市前百名的成绩考上新城大学,仅凭自己的能力,在外合伙经营营销号,创造下了不少财富,提早实现学费、生活费独立,更是在营销号中杀出一条血路。”
“世界上最成功的人,是永远追求今天比昨天成功的人;世界上最坚强的人,是跌倒了一万次爬起来一万次的人;世界上最勇敢的人,是明知前路艰险依旧勇往直前的人。程姣的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是由背后无数次努力的血泪凝结成的。”
“就在今年的6月,她将从大学毕业,从年轻气盛的大学生蜕变成独当一面的社会人,今后她会以自己的才干,为世界更添辉煌,为社会更出份力,为后辈做榜样,创造更多可能性,她是震撼全宇宙全地球全世界的明媚新!星!”
说到最后一段,程姣还有些真情实感,语调飘飘然了起来。
PPT展示到最后一页是程姣的自拍,凑成九宫格的比心,中间为大字‘END’。这个九宫格程姣拍了好久,打算下次发朋友圈也继续用。
裴京松的目光在那九宫格的每一张都稍作停留,双眼暗色更浓,轻声笑了下,鼓掌予以肯定:“你的演讲很不错,生动有趣。”
那必须的。
程姣没应声,只是默默扬起下巴,胸脯也挺起来。
“不过我很好奇,你高三毕业时,最感激的学姐——是谁?”裴京松话音一转,倏地问起。
“秘密,”程姣懒得回答他,扭头对他指指点点,张牙舞爪:“禁止对我问东问西!”
坐久了这姿势很别扭,也很麻,刚开始程姣不敢动弹,到现在,她稍微动一下腿就感觉浑身难受。
借着这个机会,程姣稍微起来些,想把腿自然垂直放下。
可她刚抽出腿,上半身就有些不稳地向旁侧晃荡。
程姣当即抬手撑着沙发避免撞到旁边的人,但怀里的笔记本太重,没护好向下滑落了。
她跪在沙发上下意识想去够,裴京松率先腾出手拦住电脑,没给她,单手握紧放在手边的茶几上。
裴京松从容不迫地挪回视线,程姣宕机了几秒钟,立马放下腿,却来不及把抱枕捞放在膝盖,而且她抽筋了。
腿腹里像是有根钩针扎入,挑起其中的神经,千丝万缕的痛感一并被牵动起来。
她再怎么努力克制,嘴里还是不免溢出单音。
在听见小姑娘欲哭无泪的叫唤声,裴京松转身握住她的小腿,沉声问:“这里疼?”
温热的掌心覆盖在上面,稍微用力一下,也会有痛觉,程姣攀在沙发上的手立马转移到他肩膀上,呜呜咽:“你你你别碰,我人都麻了……”
裴京松没吭声,握着她的小腿顺势蹲下,缓慢地牵引着弯曲拉直,然后从脚踝再到腿窝处,轻柔地暗捏着。
还是这只腿,上次受伤的也是这里。
因为注意力全落在发麻的小腿上,程姣直到稍微缓过劲时,才发现自己捏着裴京松肩膀的手,用力得快把他肩上的衬布拧成结。
“好些了么。”他没注意这些,抬眼问。
程姣轻轻松手,抿唇没什么反应。
她大腿也疼。
程姣觉得自己还挺拧巴的,有贼心没贼胆,明明色|诱这种事都做过了,现在连穿个稍微sexy点儿的裙子,都要欲盖弥彰曲腿坐。
哪里像这个人那么风淡云清啊。
程姣喉结有些痒,抓着肩膀的手,又稍许加紧,垂落旁侧的手,缓慢地移到大腿旁,牵起一角,嗓音又软又低:“这里也疼。”
她没撒谎,即便如此,耳根还是红了起来。
裴京松的双眼沉静得像一汪深海,听她的话视线明显上移、停滞了几许。
随后他抬眼,又看向她,矜贵的面庞没有任何令人起疑的思绪,温润如故:“要按按?”
以什么字来形容他呢,大概就是稳。
稳得一比。
这让程姣突然觉得,害羞的自己跟个贼一样,心虚且登不上台面。
凭什么嘛。程姣内心嘀咕,那点子怯弱在她心里顿时烟消云散,随之代替的,就是她理所应当的点头:“要呀。”
“我刚刚都坐麻了……”程姣还不忘发一声牢骚,好看的杏眼圆溜溜瞪着裴京松,仿佛在说: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这个样子,还不赶紧给我按按。
裴京松无声敛眉,握着小腿的手当即向上滑动,抵靠在大腿下。
程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痒得她差点儿没喊出声,只是后腰挺直了,捏肩手劲更大。
“你确定?”裴京松沉声问。
他这话的潜台词,在程姣耳中相当于:你这里很敏|感。
程姣脸颊微烫,她浑身上下,就大腿和腰有痒痒肉,怎么着吧,还不让人一碰就痒了?
“我确定,你快摁摁。”程姣咬牙,在他的肩膀还推了两下,半撒娇半命令的,还挑起刚才让人尴尬的点:“你的取向狙击,我都快高位截肢瘫痪了!”
话音一落,程姣似乎从裴京松眼里捕捉到一瞬无可奈何。
哦豁!这就对了,对味儿了!程姣来劲了,心里倏地畅快,很是坦然地靠在沙发上,双臂抱胸说:“来吧,别这么忸怩不好意思。”
“不会。”裴京松语气平淡,垂眼落在她的抽筋的位置,轻轻按摩放松,“我只是不想做你不准许的事。”
“凡事都有尺度,你接受了的,我才能更进一步,就像我现在做的事,是你许可且觉得舒服的,我自然也会欣然自得。”
程姣:“……”
干嘛整这么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
但的确,裴京松说是按摩,就只是按摩,还时不时问她位置对不对,力度可不可以。
放下拧巴架子的程姣,其实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可是纵使她再怎么不想往那处想,脑海内总会描摹出一些不太合时宜的画面。
毕竟没有任何男性会这么任劳任怨地按摩,裴京松给人的感觉,实在不太一样。
程姣是成年女性,在某方面意识逐渐放开后,不是没有亲自解决过,偶尔刷到过解放双手用品的推广或视频,她也会分享给自己的女性朋友,好奇地询问哪一款好用。
但她对这方面的需求其实并不是很高,频率低到没必要花这个钱。
可此时此刻,她却突然有一个荒唐的对比想法,这个男人好像比她还会。
他的手掌自腿窝按柔化开,怪异的情愫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冲击着她的认知,像是要将大脑搅和成浆糊,程姣濒临陷入的边缘,警笛大作的一瞬,终于忍不住叫停:“我好了,你别按了。”
柔软的肌肤包裹、夹击着他的手背手掌,小姑娘的嗓音又软又颤,裴京松喉结滚动了下,指腹在那密闭的间隙中,不动声色地轻按。
就像是触电般,间隙当即外张分开,程姣来不及体会到男人的私心,着急忙慌地躲避洪水猛兽,弓着腰想抽回腿。
可裴京松并未松手,拷着她的左腿蹲在原地沉默了几秒钟,才堪堪放轻力度,从地上站起。
裴京松轻轻地呵了口气,高挑的身影把程姣眼前的光都遮挡去了,程姣曲腿抱紧,不懂他在想什么,木讷地坐在沙发上,迟疑地抬头看向他,目光却禁不住被腰间那里吸引。
“抱歉,我没忍住。”他的嗓音有些哑,低头看她,眼底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情愫,面色还是柔和的,像是强硬作出的姿态,让人看了有些割裂感。
程姣盯着他的脸,再看看那里,脑子当即嗡嗡作响。
没、没忍住?
程姣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耳根烫得不行,贝齿咬紧,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个时候,真是该死的荒谬。
空气似乎在这时按下暂停键,凝结了几息,令人透不过气。
又一声轻缓的、难捱的叹气,从密闭的空间的漏洞中,窜动了出来。
裴京松弯腰,把她搂在臂膀下,不动声色拾起她的手,嗓音喑哑得像生锈的齿轮拉锯:“可以帮帮我么。”
作者有话说:
世界上最成功的人,是永远追求今天比昨天成功的人;世界上最坚强的人,是跌倒了一万次爬起来一万次的人;世界上最勇敢的人,是明知前路艰险依旧勇往直前的人。’来源自网络《成功人士的励志句子》
姣姣:平平无奇成功女人罢了(戴墨镜
? 43、^-^
程姣愣怔到到几乎五感消失, 把周围事物全都屏蔽,四肢僵硬得不知所措, 连目光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但此刻, 裴京松的话语砸到她头顶,她出于下意识的礼貌,还是会抬起下巴去直视对方。
撞进那双漆黑的眼眸, 程姣心头一揪,好像有温度慢慢从握紧的那只手蔓延了上来,烫得她无法承受。
“你听我的,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裴京松再一靠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说这话。
一字一句没入耳道,裴京松也从握着她的手, 再撑起掌心, 十指交错、拢紧。
意识渐渐拉回的同时,程姣喉咙发痒,宕机的大脑似乎是明白了裴京松的意图。
她姣好的面庞白里透红,垂眼聚焦在某处, 稠密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 发出来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好。”
单音溢出, 程姣很清楚自己在答应什么, 在从未真正接触过男人之前, 她有过幻想,也紧张害怕。
她说不出为什么答应,可是好像也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水到渠成。
四个字在她的脑中, 犹如烟花般嗖地乍现。
而她理所应当的, 也想接受。
她似乎听见了裴京松轻缓的应声, 紧接着,他顺势将臂膀没入她腰间,搂抱起她。
被突然的一股蛮力抱起,程姣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颈,胸脯紧贴,两只腿不知所措,直到裴京松腾出一只手,提着她的大腿,让她像个挂件一样攀在他身上。
好别扭。
程姣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她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和男人拥抱,居然会是这样的。
“你要干嘛?”她有些紧张地问,尾音都在颤动。
程姣没吃过猪肉倒还是见过猪跑的,人和人,或是非人的各种做法,她都通过一些读物见识过。
可要是自己亲自上阵,她多少还是会举起白旗求放过。
“换个地方,”裴京松沙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透着几分无可奈何的笑意,沉声解释,“我抱你去卧室。”
原来是这样。
程姣沉默了,尴尬得头都快埋在裴京松的肩膀上。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抱着走一路,一边感知上下起伏的走路幅度,一边她又为裴京松的臂力吃惊,她的心脏似乎也在其中轻一下、重一下地颤动,太阳穴也突突作响。
走近卧室,程姣感觉后背的手掌脱离开了,啪嗒一声,卧室的灯打开了。
四面亮起,程姣有些惊恐地抬起下巴,鼻尖擦过男人的面颊,她抿抿唇小声问:“吓死我了,下次能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再打开。”
裴京松默然,在放下她之后,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垂眼说:“好,下次一定。”
程姣双唇抿得更紧,讷讷地看他,没吭声,等面前的男人轻笑一声,说要褪去衣物时,她才立即退避三舍,低着头别开视线。
程姣依在床靠上,低头听着布料脱下的窸窣声,她想她应该不需要做些什么的,可是就这么窝在床上,实在度日如年。
就在程姣胡思乱想时,床垫的一角倏然下陷,她还没来得及准备好,温热的手掌就扶起她的面庞,在她眉间轻轻落下一吻。
柔软的触感,伴随的是有些急促、闷热的气息。
他的吻就像是毒药,一经品尝,毒性便从唇齿间慢慢延伸没入五脏六腑,程姣的呼吸在药物发作后逐渐一紧一慢,失了节奏,紊乱的心跳,让她浑身使不上力。
她向后瘫软,裴京松便护着她的腰,腾出的空隙间,他牵起她的手,向着黑夜探去。
火苗点燃,硝烟四起,火星热浪蒸腾涌动,滚滚浓烟在烈火下愈发强烈,烈火舔舐她、吞没她逐渐无力的身躯,就在程姣濒临乏力之时,烈火划过天际,擦过她的腕骨、掌心,徒留热辣的血腥伤痕。
腥味蔓延开,程姣呼吸一滞,整个人都顿时清醒了不少。
她抬起头,困兽便堵住她的嘴撕咬着,也许在这一刻,她才切切实实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失控。
她本以为事情会就这么结束,在她双眼涣散之时,裴京松又托着她的后脑勺,直面她,那双眼温柔极了,程姣险些没沉溺于其中——
“你想要吗。”
他沙哑着嗓音问,犹如魔咒。
程姣还没听懂他的话,叶片在水面上轻轻波点,有一下没一下地打转,她渐渐感知到春来的东风与灼烧的烈火。
“我只在你允许的范围内。”
“别怕。”
他一声声地引导。
程姣羞于唇齿的话,不论是拒绝也好、答应也罢,在摇摇晃晃的船舟上,一切都被吞没下去,只留下一些无法接连、却更让人面红耳赤的单音。
取悦的是她,取悦的又不仅仅是她。
翻来覆去的,又渐渐有了来势。
直到后半夜,程姣抽抽嗒嗒地拒绝,这事才彻底步入尾声。
……
隔天。
窗帘帷幕拉紧的卧室,暗不透光,程姣睁开眼时以为还在夜里,并且很想继续闷头睡。
可昨夜的事在她脑海内忽然闪现,她顿时没了这心思,倏然正过身,目光聚焦在天花板上,眼睛瞪得圆碌碌。
视线渐渐适应黑夜,她越发看出这间卧室细微的差别,根本不是她睡的那屋子。
程姣心里咯噔下,爬起来要找手机。
蚕丝被从身上滑落,不论她在床榻摸索还是去够床头柜,始终没找到。
离了手机,程姣更慌张,她打开灯第一时间还不确切地低头看了看身子。
记忆时会有偏差的,哪怕只是隔了一夜,不到几小时,那段画面在她脑海中仍然睡有些模糊的。
跟断了片似的。
裙子还穿得好好的,只是下了床,她打颤着腿差点没跪下,踉跄几步扶着床榻,感觉到裙摆粘连在臀上,她简直快叫出声了。
怎么睡了一晚上,内那个裤不见了!!
昨晚确定没全垒打吧?
没有吧??
程姣不敢回忆,扶着床榻一点点兜圈低头找,现在的她,比起手机,更在意那条底裤。
走到靠近门边,程姣还是没找到,她有些欲哭无泪,就在这时,身后的门把拧了下。
外头的光借着缝隙倾泻一地,直至落在程姣的小腿上。
程姣望着床榻上的光线,又惊又慌地转过身,落坐在床边。
“醒了,来吃午饭。”
裴京松推开门,姿态温文尔雅,语气也不疾不徐,并未把她的反应放在心上。
午饭……?
已经中午了?
程姣在屋里愣了好半会儿才缓过劲,想哭又哭不出来,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
昨晚可能真的太过火了,程姣光着脚从卧室里出来,失魂落魄得跟个破布人偶似的。
裴京松刚盛好饭,抬眼看见小姑娘没精打采的游离模样,去玄关又拿了一双拖鞋,在她面前放下,耐心地蹲下给她穿上。
“不舒服,还是疼?”
他的语气太过温和平静,以至于程姣有那么一刻在幻听,他是在问‘饿不饿’、‘还困吗’诸如此类稀松平常的话题。
可是。
他明明在开车!
在开事后car!
CAR!
程姣双脚踏入棉拖里,默默开始动工。
她有些说不出的气愤,抬腿在裴京松膝处撞了下,瓮声瓮气:“酸,酸死了,我裤子也找不见了。”
裴京松起身,敛眉轻抚她的头,解释:“我今早拿去洗了?蒊,在你床头放了新的,不想打扰你睡觉,就没给你换上。”
“哪里酸,我给你涂药,还是说你要现在先吃饭。”
程姣的眼瞪得更大,满脸不敢置信:“……”
裴京松还是气定神闲,在接收到小姑娘明晃晃的神情时,只是轻轻挑了下眉。
“你别碰我。”程姣憋红了脸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气鼓鼓地推开了他。
很奇怪,这个人明明长得又高又大,平时跟个磐石一样岿然不动。
就在刚才程姣置气的一下,居然轻而易举地给推后了半步。
程姣还有些意外,瞥了眼裴京松。
见他俊逸的面庞温润如故,眼底含笑,她就更生气了。
好像那个表情。
就是那个表情。
^-^
“好,不碰你。”
“……”
烦死了!
程姣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卧室,临走前还不忘抹了下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她每走一步,本不富裕的家好像又一次雪上加霜,偏偏她想故作潇洒,只能快步回到卧室,关紧门反锁了,无声无息扑向床好一顿安抚。
程姣去浴室冲澡,换了条清爽的裤子,连带昨夜不知什么时候被扯坏肩带的裙子,也一并扔在脏衣篓里。
大白T恤外加舒适的及膝短裤,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即便如此,程姣还是没能从卧室里踏出一步。
她好像记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没有全垒打。
可是。
程姣把脸捂在枕头里,两只手在旁疯狂捶打,几秒钟过去,她又起身前往厕所,七步洗手法地来回洗,来回洗。
还有那个^_^男。
她无法直视他的双手了!
得洗!
必须洗!
程姣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量,在走出卧室门,看到餐桌前的男人,她胸脯一挺,面无表情握起他的手腕,说:“你去洗手。”
作者有话说:
前几章多码了一千,现在又打回原形了呜呜呜,最近忙作业,感谢【Camellia】和【清水自清心】的灌溉,爱你萌!
? 44、复盘
程姣的话非常强硬, 执行力也很强,不由分说就拉着裴京松去厨房里。
水龙头打开, 她还很贴心地试了下温度, 把男人的手拽过去。
从始至终,裴京松都很顺从她的意愿,虽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看着小姑娘这样,他觉得格外有意思。
水流顺着青筋崩起的手背,再从骨节分明的指缝中流淌过。
裴京松的手很好看, 又白又干净。
在之前,程姣还是手控,可是经历了昨夜的事后, 她脑内就开始出现不可描述的画面, 和当前所见重现在一起,实在叫人灼眼得不敢看。
什么控不控,直接脚趾抠地了好吗?程姣深吸口气,立马撒开他的手腕:“你自己洗洗。”
“好。”
他沉声, 程姣偏过头没去看, 水流淅沥的声音不绝于耳。
擦干手心手背后,裴京松好像笑了下, 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迫使她看向他, 那双眼柔和平静:“昨晚过后,我是有洗净手的,你放心。”
“去吃饭吧程姣, 还有哪里不舒服, 可以告诉我。”他说着, 还会微微弯腰,让她听得更清楚。
就像昨夜那样,热气拂过耳畔,哑着嗓音问她这里好、还是那里好。
她稍微侧过头,就能看见他格外专注,甚至是热烈而疯狂的眼神。
让她有些害怕。
尤其是,等她精疲力竭瘫在床上后,半梦半醒之余,无意间瞥见他慢条斯理地舔|舐用过的手指,甚至连腕骨处也不放过。
那个时候她瞬间惊醒,却不敢吭声,埋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再过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所以直到现在,她还是耿耿于怀。
不对,她这是不是有点自爆了?
程姣彻底清醒,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心脏都快吊到嗓子眼了。
她手指蜷曲,身上的火焰当即被浇灭,有些干巴巴的点头:“我、我知道,那我的裤子呢?”
“你睡着后我洗了的,在阳台。”
“不是刚洗的?”程姣眨眼,怯生生地问。
裴京松轻笑:“为什么要留到第二天?会有细菌,我对卫生,还是很讲究的。”
程姣没说话了,对于这个男人的话,她开始产生了动摇。
难道其实不是真的,是她做梦梦见的?
这顿饭程姣吃得忐忑且慢吞吞,饭碗里的饭刚吃一半,她就没什么胃口了。
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已经被打破,在关系有了实质进展后,不论她做什么,好像都没有以前那样轻松自在。
程姣忍不住想,其他情侣是什么样的,可是不论她怎么想,那些情侣当中,好像压根就没有这样的案例。
程姣低头扒拉饭碗,一想入神,不由得唉声叹气几句。
裴京松放下筷子,挑眉温和地询问:“怎么了,程姣。”
程姣手一顿,立马抿唇闭上嘴。
几秒钟后,她讪讪解释:“有些累,没胃口。”
“从昨夜三点到现在十二点,你睡了九个小时,再睡久了,对身体不好,尤其是饭后。”裴京松不紧不慢道,抽出纸巾在唇边擦拭,漆黑的双眼依旧弯着,笑眯眯,“或许,我们可以继续昨天未开始的复盘。”
最后一句话,在听到前半段时,程姣差点儿没吓死。
直到他说完,程姣才无意识地松口气,记忆一点点涌现,又弱弱问他:“刚刚起床时有没有踹疼你?对不起,我可能有点儿起床气。”
不管有没有那件事,程姣彻底明白,这个男人好像并不是那么好惹的。
裴京松颔首,却答:“我没注意到,以为是你一不小心的。”
程姣:“……”
“起床气这点,我记下了,下次我会注意。”裴京松起身收拾碗筷,连带她那份也一并收拾,他低头睥睨她,提议说,“午饭你要是吃不下,我给你煮一碗粥。”
“不过我很想知道,我今天早上是做了哪件事惹你不快?”
程姣很想继续低着头当鹌鹑,可是此时此刻,她不抬头看向裴京松,是否有些太不礼貌了。
而且,为什么他总能一副光风霁月事事周到的样子啊。
这个人就没有尴尬的时候吗?
程姣脑子有些乱,冷静下来后,她继续硬着头皮圆谎,啊了一声说:“我以为你把我内裤拿走了,所以我才有点儿生气。”
“哈哈。”她抬头,干笑两声。
裴京松把饭碗摞在一起,双眼暗沉深邃,不置可否:“原来是这样。”
“下次我会提前和你说,你不用觉得——”
“我是一个会随意拿你内|裤做什么的变|态。”
他故意停顿,说到最后一句话,磁性的嗓音透着几分揶揄。
程姣:“……”
很好,他真的不会尴尬。
心里像是有一团棉花,堵得程姣上气不接下气,最终,她吞咽唾沫,眉头微微皱起说:“复盘,现在就复盘!”
复盘顾名思义,就是总结上周的相处,提议或提出意见。
这在协议里是明明白白写着的,初次看到时,程姣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直到裴京松一板一正作解释,她才恍然大悟,心想还能这样。
上次复盘,程姣没提出什么要求和建议,例会在短短一小时内疚结束,现在她真的有一大堆问题要解决。
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个时候,程姣还觉得他是一个端庄持重的老干部。
呸!老干部个呸!
程姣坐在沙发上双臂抱胸,越想越气,与裴京松四目相对,她的气焰还是偷偷藏了起来,露都不敢露。
起床气是个好东西,下次她再假借这个机会撒气。
程姣心中默念,等裴京松在面前坐下,她立马开口说:“关于这周,我希望你有几个毛病要改。”
“先从小的地方说起吧,您在微信上的那个微笑表情,能不能别用了?我个人感觉,有些阴阳怪气。”
裴京松沉吟片刻,低眉查看手机,程姣不等他慢吞吞的劲儿,直接在自己的手机上敲出那两个颜表情,外加emoji里的微笑脸,发送给他。
程姣:【^_^】
程姣:【:)】
程姣:【[微笑]】
“你看,是不是很阴阳怪气呀?”程姣梗着脖子,见他已经戳开了聊天框,表情很是肃穆,着重批评,“尤其是第二个,是排行第一的阴阳怪气。”
裴京松倒是没想到小姑娘提出的第一个小意见是这事,他揉了下眉心,略一点头,但还是不解地继续询问:“是哪方面,让你这么觉得。”
“不过你的提议,我会采纳。”
他的态度很诚恳,程姣逼逼叨叨输出自己的观点,还煞有介事地分享出一则相关吐槽的视频。
“在大众眼里,这些表情就是阴阳怪气的代表。”她说着,腰板不自觉地挺直,然后又发了几个新的颜表情和emoji,告诉裴京松现在的年轻人用什么。
这次裴京松出乎意料地沉默了几秒钟,他坐姿矜从,两只手捧着手机,垂眼看那屏幕,若有所思。
忽视他的外貌,程姣愣是从他这看手机的姿势里,感觉到了几分年龄感。
旋即,裴京松颔首,收起了手机,敛眉正色说:“好,我明白了。”
“这是小事,但的确是该注意,以后有诸如此类的事情,或大或小,你都可以与我说。”
“我会逐一改进,”裴京松沉声,说得实在像誓词,“你推荐我的那些表情包,我也会用。”
与他对视,程姣轻缓地眨眼,然后撇开视线,也跟着点点头,嗯了下。
接下来,程姣继续提出自己的意见,甚至不忘翻出备忘录里记下的条条框框。
不知不觉间,程姣说了很多,但仔细想想,其实那些事情小得不能再小了,芝麻大点儿,也没什么可说的。
因为裴京松说过,哪怕是小事也要提议,所以她做足了功课记录这些她自己都有些忘记的小事情。
程姣许久没有这么认真倾诉过自己的需求,这周吃的饭菜,她可以提出撤餐换菜单的请求;还有carter,她非常喜欢狗狗,也要他赶紧从朋友那里带回来。
说出口,程姣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挑剔,在以前经常在亲戚家寄住时,她连自己吃什么会过敏的话也不敢说,毕竟寄人篱下,更别说养狗这么麻烦的事。
“嗯,我都记下来。”他继续点头示意,深邃的双眼自始至终落在她身上,专注而认真。
聊久了后,程姣有些口干,再低头,她看见桌上方方正正的隔热板上,俨然放了一杯润喉的蜂蜜水。
程姣只是看了一眼,就自然而然地端起咕噜咕噜喝下,唇边围了一圈水渍,嗓音清脆:“好了,我说完了,您说吧。”
裴京松目不斜视地望着她,将她的小动作一并纳入眼底,避免小姑娘喝水呛到,他先是说:“carter在我朋友那里,他家的小姑娘也很喜欢它,但寄养是到下周三,所以得等下周三再接回。”
“不过如果你想提前,我今晚可以提前把carter带回来。”
小姑娘?女儿吗?
程姣眉头皱了下,没太在意,以己度人,她其实还挺理解小朋友对狗狗的狂热,所以她不夺人所好,摇头说:“那还是下周三接回吧,我不急,出尔反尔可不好。”
“我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扒着邻居家的小狗不撒手。”
裴京松扯唇笑了下:“好。”
程姣喝蜂蜜水喝得想打嗝,避免打出来,她捂嘴放下马克杯。
叩放的一瞬,裴京松从容不迫地换了个话题:“我想与你说的最要紧的事,就是昨夜的初次亲密接触,这毕竟是彼此的第一次,我没有过实操经验,并不知道你是否舒适、有快|感。”
“你可以随意表达,无需顾虑我的感受,我这么问,也只是想精进我的技术,尽量让你感到由内而发的身心愉悦。”
“所以,程姣,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说:
程姣:你是一点儿也不迂回,是吗?
? 45、享受
程姣恍惚了几秒钟, 明明坐在室内,她却有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在记忆里, 裴京松好像总是这样, 以最一本正经的姿态,说出最让人脚趾抠地的话,坚持贯彻‘只要我不尴尬, 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理念。
程姣努力不让自己的脚指头动工,按下想吱哇乱叫的心绪,回过神来, 轻轻咳嗽两下。
稳住程姣,你必须稳住,你还得做到比这个男人更臭不要脸。拿出你的胜负欲!气焰不能示弱!而且, 做都做了, 说出些自己的要求怎么了?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一个成年女性有需求很正常。
程姣暗暗给自己鼓足勇气,快速打好腹稿,甚至连碾压对方的心都有了。
她战术性拿起马克杯又抿了两口蜂蜜水, 抬眼缓缓说:“我觉得吧, 你确实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对于初次做这种事的你, 其实也正常的啦, 你心里别有太大的压力, 我也就是给你提议而已,这得慢慢来,急不得, 昂。”
程姣说着说着, 那个范儿起来了, 下巴都抬高了些。
说到最后一句,她还打量了下裴京松的反应,他那张脸还是那个表情,没什么变化。
程姣:“……”
哦哟哦哟,还挺会装的嘛你,别怪我说你不行哦。
一旦话题打开,程姣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真真从舒适度再到持久度的角度,说得头头是道。
这些话从一开始为了胜负欲,再到半真半假,再到她为自己深思熟虑,程姣说得口干舌燥,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能说出这么噼里啪啦一大堆。
继续喝口快见底的蜂蜜水,程姣目光擦过杯口,不动声色又看了几眼裴京松。
他好像换了个姿势,手臂搭在扶手上,微含下颌,漆黑的眸子又暗又沉。
手里的蜂蜜水已然见底,程姣没舍得放下来,面前的男人似乎看出她的矜持,微微一笑:“阐述完毕?”
程姣默然,放下蜂蜜水,想故作深沉轻咳两声,但是喉咙却有些发痒,于是转而点头:“说完了,多的我也不多说,怕伤你自尊。”
啊,她好悲悯,她一定是比裴路灯更光芒万丈的圣母玛利亚吧。此时此刻,程姣觉得自己应当拿着木鱼狠狠敲两下,哦不,拿着十字架摇晃两下来彰显自己的身份。
十字架这种道具,她好像还没有来着,没事,事后就去某宝下单。
程姣把怀里的抱枕捋平又抻直,把普度众生的行为拿捏得死死。
裴京松笑了下,语调更温和:“不会,我很高兴你这么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的需求。”
“程姣,你很可爱。”他着重强调了这句话。
我就是很可爱这还用你说,你夸我我也不会给你颁发好男人奖项的省省吧你。程姣面色如故,依靠在沙发上,轻轻晃荡自己的小腿。
裴京松扫了眼她白皙的小腿,指骨微微泛白:“所以根据你的需求,我的提议是,在性生活方面,我们的频率应当保持且高于一周一次。”
“这样,每周才有样本进行对照,否则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的男朋友在技术方面是否有所精进,对么程姣。”
程姣的小腿一僵。
什什什么?
裴京松明显看出了她的紧张,笑意更浓:“别紧张程姣,我知道这需要慢慢来,急不得。”
“所以我的提议暂且是一周一次,如果没有你的允许,我并不会僭越你,在一周内索求第二次、第三次。”
程姣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想做就直说。
但是,他好像真的直说了,而且……怎么听上去还挺有道理的?不行不行,她的思维怎么开始裴化路灯化了,这不科学啊。
程姣觉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挖了个坑,裴路灯是没掉进去,她反而被自己强行拉下马了。
好一会儿,程姣才从这令人窒息的逻辑里跳出来,她有些透不过气,揪紧怀里的抱枕。
“我相信,你说的不要,就是不要,所以昨夜,我应当是极为遵从你的需求,半点儿也没僭越。”
“部分女孩儿对这方面是羞于唇齿的,你能说出不满和需求,我很惊喜,也很乐于听你的建议,在这方面,你并不需要压抑,如果我让你感到不满,你不愿再尝试,我可以做功课为你购买些用具。”
裴京松伸手为她倒好新的茶水,垂眼将其叩放在她面前,说着,已经越过对面的座位,来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背:“你认为呢,程姣。”
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一如本人,侵染她全身。
程姣还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在耳畔扫过。
很痒。
她能认为什么?话都说到这份上,她……
确实,确实说得不错,女孩子也会有生理需求。
不睁眼说瞎话,昨晚路灯子伺候的的确很好,她甚至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议。
程姣心里乱如麻,没敢去看他。
几秒钟过去,她抬眼,忽地反问:“你有这么善解人意吗?”
“你是不是已经算计好我了,你这个人。”程姣说着,另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戳了两下,颇有埋怨的意味。
肩上的指头戳戳,就跟小鸡啄米似的,不疼,还有些痒。
裴京松喉结滚动下,态度格外诚恳:“嗯,我不否认,那些话藏有私心。”
男人倒也不必这么真诚。程姣睫毛轻颤,哼了下,吐字又急又模糊:“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
程姣也不管裴京松有没有听见,她有些热,慢慢地、轻轻地要把那只被握住的手抽出。
裴京松没松手,低眉看着她,嗯了下。
程姣:“……”
“我好热,你可不可以离我远点儿。”
“我……还有点饿。”
“还想吃些什么?”他问。
程姣想了下:“蛋糕吧。”
在饮食方面,裴京松是一点也不亏待程姣,他不爱吃甜食,因为程姣着重表达过这方面的嗜好,所以每周都会准备好做蛋糕所需的食材,亦或是定期让蛋糕师亲自将成品送上门。
顶级蛋糕师做的固然美味,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围观带来的滤镜,程姣总觉得裴京松亲手做的会更香。
围裙系出他精瘦的腰线,更显肩宽,他穿着黑衬衫,领口微敞,程姣坐在餐桌前,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他那显眼的锁骨,乖乖垂眼心想,裴京松真的很适合黑衬衫。
抹茶芝士蛋糕摆在面前,最上方还摆了一只薄荷叶,小巧可爱。
程姣刚拿起叉子,裴京松却突然把蛋糕转移开,放了一碗清淡的小米粥。
“先喝粥再吃蛋糕。”
他的动作迅速且丝滑,嘱咐的语气再平淡,程姣总能听出几分胁迫的意味。
程姣有些看不懂他,眼神幽怨。
裴京松:“当你先吃完蛋糕,你可能就并没有另一个胃口来装下这碗养生粥。”
程姣:“……”
“我会乖乖吃完的,先生。”
程姣放下叉子,拿起勺子,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喝。
她很听话,裴京松仍然从她的背影里,感觉到不快。
他挑了下眉,轻轻一笑。
过一会儿,程姣吃上蛋糕,裴京松猝然问起:“接下来的一周,你有什么安排?”
程姣把薄荷叶挑开,思虑片刻,摇摇头:“没什么吧,就是忙毕业那点事情,我这两天又要回学校。”
裴京松颔首,也说起自己近半个月的行程。
在公司要么是开会就是开会,在外要么是谈案子就是接见客户、巡查场地,在程姣听来,真是既无聊又忙碌,没什么兴趣想知道。
所以在她思绪飘远时,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么忙的工作,活该裴路灯赚钱。
裴京松看得出小姑娘对他工作上的事并不感兴趣,所以在这方面,他并不会多加赘述,聊到商业上必要的交际,程姣的杏眼明亮得比灯泡还闪烁,他便着重多报备了几句。
“拍卖会怎么听起来那么枯燥无味呢,但是千金一掷碾压别人的感觉一定很爽吧。”
“我骑过马,但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我是作为陪玩陪着表妹的,年纪小那个时候记忆不是很深刻……”
裴京松说完,程姣捧哏够了,还不忘总结。
“真好,”程姣吃掉最后一口蛋糕,满眼艳羡,“这种奢靡高高在上的生活我可太想拥有了,要是我能在您玩乐的时候互换灵魂享受一下就好了。”
裴京松被程姣天马行空的有趣想法逗笑了,他抬手捏了下她的脸:“你倒是爱享受。”
程姣从来没有被哪个男性捏过脸,因为太过陌生,以至于在裴京松收手后,感觉脸颊那处有些火辣辣的。
她的想法的确幼稚,裴京松这么一捏,程姣颇有一种他在逗小孩的感觉。
程姣不太喜欢,抬手摸了两下自己的脸。
裴京松问:“捏疼了?”
“您要不要感受一下?”程姣双臂交叠,支起上半身问他,不由分说地伸过去捏了下他的脸。
这是程姣第一次摸男人的脸,没那么细腻,甚至连肉都不怎么捏得起来。
他的五官深邃,骨相优越,再加上年纪的沉淀,胶原蛋白这种肉乎乎的元素根本就不和他搭边。
所以程姣强行捏起他面颊时,颇有一种以下犯上,打破他常规、持重外表的感觉,眼下的裴京松有些滑稽、无奈,程姣心里生出些许快|感,忍不住笑了。
裴京松鼻息间轻轻呵气,等小姑娘玩够松开手,他并未说什么,只是顺势握住,放在手里。
小手叠在大手上,翻来覆去,手心、指腹毫无遗漏地按捏。
程姣被捏得有些痒,垂着头看着裴京松那肆意妄为的手,头顶上,男人低沉的嗓音落了下来:“你毕业这些天,需不需要我去学校接你?”
享受男友带来的便利太多次了,程姣下意识想点头。
随后,一听到位置是这位男友未刷过的新地图,她便卡了下,吞吞吐吐说:“不用吧,其实我还要和室友叙叙旧出去玩什么的,带上男朋友太尴尬了,他们都单身,很仇视情侣的。”
她着重说‘男朋友’,而不是‘先生’,目的是为取悦他。
而且这个理由很充沛,万一碰上室友,需要他配合,岂不是……又要支付出场费。
程姣现在和他相处是极为警惕的,这个男人,一定处处挖坑的。
她抬头小心翼翼去看他,就见男人沉吟片刻,漆黑的眼里暗含某些深意。
他笑了下:“你害怕她们?”
程姣:“……”
“反正你不能来,我的确害怕。”程姣立马抽回手,正颜厉色说,“你要是来了,我就装作不认识你!”
这个威胁听上去实在没有魄力。
可是程姣没办法哎,难道她还能把裴路灯吊起来打一顿?
如她所料,裴京松没什么反应,只说:“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出尔反尔。”
程姣松口气。
“毕竟这么可怕的后果。”裴京松轻笑,“我实在无法承担。”
作者有话说:
^_^裴总你倒也不必,想会死谁啊你
每天为女鹅和裴总的爱情辗转反侧默默流泪
本章发个红包包~
? 46、奶油
程姣是佩服裴京松好脾气和厚脸皮的, 好脾气在,程姣从未见他对自己生过气, 厚脸皮在, 这个男人总会说一些让人面红耳赤尴尬的话。
程姣决定当耳旁风没听见,心想自己也是千锤百炼,练就了现在的刀枪不入。
周五这天程姣回去办理退宿, 她是整层楼最后一个走的,空旷的楼道里,只有她的身影。
有的同学大三就跑路, 程姣倒是觉得住校比在程岩眼皮子底下自由多了,哪怕下半学期她并没有怎么回来住,也不以为意。
上次王敏静搬出去, 她也跟着把自己的床单被罩带走了, 这次回来也就还个钥匙签字,顺便检查有没有遗落的物品。
整理成一个背包,程姣就从宿舍里出来。
严柯:【南阳路康贝园里,素来, 三缺一就差你了】
【咱们吃火锅, 你要不要也把你那个小表妹带来?】
程姣点开定位,坐地铁三站就能到, 直接就近找了个地铁口下去, 等待地铁时, 她低头打字:【我大概十分钟到,我表妹出国留学了,还是咱四个人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快期末的原因, 这些天程玉菡罕见地没找她扯皮, 不问程姣也就闭口不谈, 只分享一些最近工作方面的事情。
得知程玉菡出国了,严柯流出了羡慕的口水:【有钱真好呜呜呜,那就咱们四个吧!好久不见了,今天吃的螺蛳粉火锅!静姐下厨,你放心】
程姣比了个OK,地铁到站,她放下手机走进车厢。
毕业这两天,程姣本以为程岩记不得她,不会给她找麻烦,谁想前两天,他还专门打通电话问什么时候退宿回家住。
程姣再次交出糊弄大法,说是和室友在公司旁边合租了套房子,比较便利,就不回去了。
到了王敏静的出租房里,程姣拍几张照片交差给他,一起着手准备食材。
严柯到冰箱里拿鲜肉化冻,瞥见程姣手里的菜还没摘就开始往水里揉,她立马拍了下程姣臀:“这个菜不是这么洗的呀,这么洗了直接煮会很苦的。”
程姣啊了一声,有些懵:“是吗?”
宿舍三人对程姣的厨艺都有过一定了解,只是没想到程姣连洗菜都洗不好,面面相觑后顿时达成共识——
不能把她留在这里。
王敏静洗净手,拉着她往外走:“啾姐,您坐着吧,要是你心里过意不去,可以帮我把衣服晾了。”
程姣被单独揪出来,一开始还有些无所适从,听这话,反拍了她一把,笑骂:“就你会使唤人。”
说是这么说,程姣还是走到洗衣机前,把里头的衣服挨件挨件拿出来晾,在挂上牛仔裙后,屋里头的人就喊她进来开饭了。
在阳台待久了,螺蛳粉汤水的味道实在太迷人,一进屋程姣就被臭味熏得不行,入座看见那热腾腾的锅面,那点不适感瞬间被嘴馋替代。
四个女孩围一起喋喋不休地闲聊,程姣只做那个闷头吃的听众,时不时点头附和。
严柯和她碰了个杯,忍不住问:“程啾,你这段时间住外头到底怎么活的啊?顿顿吃外卖吗?以你的厨艺,我对你的生存环境表示质疑。”
王敏静点头,满脸担心:“说实话,你要一个人撑不下来,来我这里住吧,帮我分担房租费,我就不收你餐费了。”
“不是,啾啾不是住大小姐的公寓吗?要不你搬到她那里当全职保姆。”
“有道理,”王敏静再次点头,双眼明亮地看向程姣,“我不贵的,我是廉价大学生。”
程姣握住王敏静的手,以拿手绝活报菜单成功把这一趴跳过,严柯对她指指点点:“你干脆改名叫程娇好了,别太娇气。”
程姣笑笑没说话,吃饱喝足后,四个人和谐地没收拾碗筷先,坐在沙发上歇息,聊的话题从对毕业的愁苦,又到毕业典礼的安排,然后莫名其妙扯到程姣身上。
原因就在于严柯研究的那个乐队里,有一个男生看了程姣的照片,专门找严柯要她微信。
严柯自作主张替她考察了一会儿,看看朋友圈,发现是个热爱生活很会做饭,三观还特别正的男人,立马就程岩上身了,手牵红线,叭叭开始给她说这个男生有多好。
程姣静静听她小嘴叭叭来叭叭去,走神的样子,在严柯眼里像是有成功的几率,介绍起来更来劲了。
照片上的男人的确长得不错,坐在架子鼓前低头拍照,是氛围感帅哥的感觉,做饭摆盘挺有一套的。
“确实不错啊,感觉和你蛮搭的,怎么样,要不要推给你?”严柯说得口干舌燥,接过秦意纯默默奉上的水,抿了口。
听到‘蛮搭的’三字,程姣下意识回答:“也没有吧?我不觉得。”
不像裴路灯随手抓拍的好看,也没有他个子高体格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身高差?她和裴路灯站在一起,不就是时下很火的身高差嘛。
拿裴路灯和这个男同学比较,是不是有些欺负人了。
程姣忍不住想,唇角上扬,注意到四方的目光,立马欲盖弥彰地抿成一条线。
被打断施法的严柯放下水杯,怀疑地眯眯眼:“你有情况了?”
一直安安静静的秦意纯,也若有所思地出声:“感觉像。”
程姣被三道目光注目,颇有一种在牢房拷打招供的感觉,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糊弄过去。
招供是不可能招供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一旦开了这个口,绝对会有要求见面看看的那一天,程姣摇头得很快:“没有,只是刚毕业还没稳定下来,我不太想谈恋爱。”
“蒋浩……是叫蒋浩吧?”程姣目光聚焦在手机屏幕上,语气很平静,“他不是还想让你把鹌鹑推给他吗?这种广撒网的男人最不守男德了,我不喜欢,再者,他拍照总是不露正脸,肯定不算有多好看,有些男人的三观是会装出来的,但长相嘛——”
程姣说得毫不留情:“光靠这些氛围感,未免也太虚了,我才不吃这一套,很难不怀疑他是那种会穿垫肩、垫臀和垫那啥的虚荣男人。”
“一句话,这男的不行,太虚了。”
王敏静:“……”
严柯:“……”
秦意纯小声鼓掌,表示认同:“对欸。”
程姣和秦意纯互换了一个肯定的眼神,这下子,另外两人也突然对蒋浩索然无味了。
下头,太下头了。
严柯连忙把自己正在crush的男人汇报给程姣,让她帮着好好敲醒。
在吐槽这方面,程姣的功力无人能敌,严柯好好冷静后,感慨:“这样的话,得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入我啾姐眼里啊,不会要孤寡一辈子吧。”
“反正,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程姣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程姣一直秉持着宁缺毋滥的观念,眼光的确挑剔,其他人也不好多置喙什么,否则多少有些程老舅内味了。
聊完这类话题,也是时候收拾卫生了。
晚上六点半,王敏静问他们要不要留宿一起睡,另外俩人连洗漱用品都带来了,徒留程姣一人大眼瞪小眼。
其实程姣也没什么事,留宿也方便,第二天走就是了,再加上几人强硬要求,她没推辞得了,便也留下了。
裴京松:【什么时候回来?[狗头]】
在看见他后缀的emoji表情,程姣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裴京松发出来的消息,问他是不是手机丢了。
裴京松发了条语音:“是我。”
程姣:“……”
这不做作的低音炮,是本人了。
程姣还没从他的狗头表情里缓过来,裴京松又发语音,问她在哪里。
程姣坐在马桶盖上,想了下,还是决定如实交代:【我今天住室友家,不回去了】
裴京松:【嗯,视频?】
程姣立马拒绝:【不行,我在厕所,而且都是女孩子,不方便】
发完这条,程姣突然意识到什么,补充句:【我在洗,一会儿说】
客厅里。
毛茸茸的大狗叼着网球到男人腿边,尾巴摇呀摇。
裴京松垂眼,面无表情地拾起,扔到一旁。
在他捡球扔球的第五次,程姣总算回了消息,问他怎么发那个表情。
从小姑娘的猫猫头表情包里,裴京松读得出她的不满,他从容地作解释,小姑娘却回:【可是狗头一点都不适合你,感觉好猥琐哦……】
【裴先生,小学老师没有教过你看图识字吗?】
裴京松:【不记得了,请教程老师,用什么好?】
算了,老男人就是这样吧,不计较,调|教调|教就好啦。程姣被他真诚的求学取悦到了,嘴角勾起,发了好多自己的猫猫头表情包。
其中有几个表情包,有些放肆,配文有‘床上等我’、‘我这里太阳很大,不知道哥哥那里大不大’,程姣迟疑了两秒钟,还是发出去了。
好刺激哦。
程姣鼓鼓腮帮子,丝毫不慌。
然后,惨遭某人的怀疑:【这几个,从哪里来的?^_^】
程姣说是网上随便存的,轻飘飘揭过,然后很是义正严词地让他好好利用表情包。
在王敏静呐喊程姣是不是掉茅坑里的第三声里,程姣拿着洗脸巾胡乱抹了下脸才出去。
拿起手机,裴京松发来消息:【对你来说,我就像奶油,随便就被打发了。[同款字幕猫猫头]】
作者有话说:
对你来说,我就像奶油,随便就被打发了。来自网络
我爸住院了,有点难受,谢谢大家,晚上会如期更新。
? 47、小狗
王敏静租的房子不是很大, 房间里床上只能躺俩人,剩下俩要么打地铺要么睡沙发。
在黑白配的分配下, 程姣成功荣获打地铺自由, 而另一个同地共枕的,则是秦意纯。
“怎么样,要不要再垫上一层?”王敏静抬头问另一头的俩人, 作为东道主,没能挽留俩人睡床,就帮他们铺床。
程姣放下枕头坐在地铺沿边, 抚平里里外外叠了三层床单的垫子,扯唇说:“不用了吧,我和鹌鹑倒也不至于豌豆公主。”
秦意纯已经困得打哈欠, 直接往最里侧躺下, 小毛毯一盖,雾蓝色的圆滚滚小山峦下,只露出她半颗脑瓜。
俩人交换了下眼神,全宿舍最豌豆的公主已经就寝, 的确没必要再叠甲了, 于是躺下后,王敏静就把大灯关了, 徒留一盏小夜灯:“要是觉得亮我可以调低。”
严柯捧着手机无动于衷:“没事, 我晚上三点才睡。”
王敏静:“别死我床上, 我害怕。”
床上的俩人嘚啵嘚啵聊天,程姣没搭话,默默抱着手机。
床边的地铺分到的光很少, 唯一的亮光源自于手机, 把程姣白净的脸庞衬得尤为明亮。
她试探地问:【十一点了, 今天好晚哦,那先我睡啦?】
程姣被他上一句‘打发奶油’的表情包和消息逗到了,到现在还想笑。
在程姣印象里,他总是那副胜券在握、笑里藏刀的老古董姿态,‘委屈’二字带来的ooc感不要太强,就相当于他的愤怒脸,被P上职业假笑。
怎么办,好像更好笑了。
程姣尽量压抑住自己不禁上扬的唇角,满心满眼等着某人的回应,过了两分钟,裴京松却回复:【嗯,好好休息,晚上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程姣:?就这。
裴京松这话无异于将一盆冷水浇在程姣头顶,让她顿时索然无味。
她的目光在上句和下局里来回瞄,简直有一种对学生不开窍的恨铁不成钢。
情绪上头,程姣在表情库里翻翻找找,立马戳中一张回击:【是我不够可爱?嫌弃我了呗?很好,我去找别的男朋友啦!jpg.】
这种表情包,先前存着时程姣没用上,一直压箱底,这会儿发出来,真是在合适不过了。
程姣还暗戳戳鼓着劲要和某人斗图,企图耍赖延长聊天时长,逼出他予以同样的反击。
但裴京松丝毫不按照她的套路来,冷不丁地一句句回复:【很可爱,没嫌弃,以后少用这张图,我会当真。】
程姣:……
真无聊。
程姣没道晚安,哦了一声就把手机放下,拉起被子把半张脸捂住。
王敏静的被子不是很多,程姣和秦意纯盖的是同一张,她扯了一下,旁边睡得迷迷糊糊的秦意纯也扯过去。
正处酷夏,屋内开着冷气,最需要盖棉被保暖,没办法,程姣就凑到她身边,紧紧贴着,把自己也裹住。
因为没有困意,程姣就又摸起手机玩,裴京松回了晚安,还有一个很可爱的猫猫头动态图。
程姣盯着那表情包,轻哼一声未免也太迟了,俨然没有要回复的意思,玩够了她才放下手机睡觉,许久没有像现在这般熬过夜。
第二天醒来时,程姣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是另一张被子,旁边的秦意纯把自己裹成毛毛虫,是真的一点边角料也不留给她。
“要不是我早上手疾眼快给你盖上小毛毯,你估计都得冻醒了吧。”严柯拍了拍程姣的肩膀。
程姣吸吸鼻子,的确有点小感冒,但好在不严重,中午吃完热食就好很多了。
早上程姣没醒来,再打开手机看,裴京松又独自发了几条:
【早安。】
【早饭吃的什么。】
【中午了,我和客户在外面吃饭,你吃了什么。】
【今晚什么时候回家?carter我已经接回来了,小狗也很想你。】
除了这些例行报备,裴京松果真听了她的话,会发一些可爱表情包。
——小狗也很想你。
程姣洗漱也不忘看手机,吐掉嘴里的泡泡,再抬头看镜子,瞥见身后有人进来,立马把上扬的嘴角抿下去。
报备是双向的,程姣走出厕所,也哒哒哒敲字回复。
她很坦诚地说自己早上没能爬起来,中午才起准备吃午饭,发完这些,她鼓鼓腮帮子,明知故问还要歪曲意思:【今晚就回家,先生,小狗是你吗?】
这句话问出来,程姣忍不住脑补下,如果把裴路灯拟成小狗狗会是什么样的。
他身姿必然矫健且庞大,基于适合穿黑衬衫,应当是一身油光华亮的黑毛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习惯裴京松发的那几个阴阳怪气表情,此刻猫猫头占满了对话框,她竟有一丝陌生和别扭。
程姣直接变卦改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先生,您还是发你最擅长的颜表情吧,猫猫头好奇怪,不适合你】
放下手机,程姣正好与王敏静对视,三秒钟过后,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王敏静挑眉:“姣姣,你怎么总是抱着个手机傻笑呀。”
程姣:“就是最近在对接一个大网红,老板说了只要能谈下来,就给我加工资,谁对着屏幕里的钱不傻笑呢?”
真的在傻笑吗她怎么没有感觉。
程姣吃完午饭,拍拍脸,再捧着手机,她恐怕得找面镜子观察观察。
前些天群里讨论的毕业照穿着已经有了结果,快递寄到王敏静这里,中午严柯立即下楼拿了上来,JK裙并没有战胜旗袍,获胜者严柯在拆快递时极其嘚瑟。
之所以获胜,是因为严柯家里亲戚就是做旗袍的,可以去店里定制。
程姣工作忙,并没有亲身去店里量,只在群里发了自己的尺码,布料线上选择。
也许是爱屋及乌,她一眼就看中了松柏绿纹的布,点名想用这款,正好她最近也偏好墨绿色。
屋里全是女孩子,其他俩人衣服拿到手就直接脱了换上,程姣拿着衣服,暗戳戳去了里屋。
穿好后程姣对镜把头发绑成双边丸子头,侧身左右打量,有些新奇还有些不好意思。
旗袍按理来说应该做得很衬身材但会留有余量的吧,也不知道是不是严柯特地叮嘱的,她穿上这件,旗袍的腰身和胸口处都格外凸显线条,裙摆边的松柏苍劲翠绿,一直延伸到胸口处都有。
程姣总有一种把裴京松穿在了身上的感觉。
“……”
不行,辱旗袍了,再这样想,会被谴责的!
程姣不用实体不用手机,已经可以脑中无中生有敲木鱼了。
她想,以裴路灯的联想能力,肯定也会对她表露意味深长。
但她也就毕业照配合着拍一拍,毕业典礼穿在学士服里,他总不能看见的。
外头严柯敲门问她好了没,程姣稍作整理,拾起手机就往外走。
严柯一见她,就忍不住哇了一声,拼命彩虹屁:“你这套也太好看了吧,我和静静说等不及毕业典礼那天了,咱们要不现在就出去拍拍照?”
“对,晚上还可以去看烟火,这附近有个公园很适合出外景的!”
程姣顿了下,见三个人已经商量好的样子,有些哑然:“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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