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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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水雾,氤氲了这有些荒凉的街道,密密麻麻的细针砸向地面,溅起的水花快跳到程姣脚边。
程姣站久了有些腿麻,就坐在候车的亭子下,见雨势愈大,只好从亭子旁躲开些,靠着柱子半蹲坐。
孤独可怜还无助。
程姣叹口气,接听了来电,屏幕那头的女声很是轻快:“宝,等我做完spa,马上去接你!”
“欸,你不是相亲吗?怎么不让相亲对象送,这日料店开得未免也太偏僻了些……”
“别提了,”程姣想起那相亲对象,感觉自己白吃白喝的日料都快吐出来了,深吸一口气,缓缓吐槽,“舅舅新安排的相亲对象又胖又丑,纯纯一个猪头三。你要想知道长什么样,我现在去猪场给你拉一只出来,说不定还比他眉清目秀。”
这已经不止是程姣相亲的第一个对象了,数量上掰着手指头倒是能数得过来,可是从硬件上,却百分百又丑又油腻,个顶个的千奇百怪。
程姣算不上多颜控,也不奢求嫁到高门大户,结婚对象是一辈子要面对的人,相亲能忍一时,结了婚在一起同床共枕,眼睛一睁一闭是个又胖又丑的男人,她真的做不到。
上个相亲对象,是位风投大佬的儿子,刚刚大学毕业,程姣稍微聊了两句,还被送回家过。
妈宝又猥琐,差点儿惨遭猪蹄手。
上上个相亲对象,知名国际设计师接班人,一米八大高个留有小挫胡须,看到他和别的男人眉目传情,程姣顿时没有聊天的想法。
她gay达狂响啊。
和程姣打电话的是程玉菡,隔着屏幕笑得天花乱坠,末了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火了,立马补了几句关切的话。
在程玉菡眼里,她这位寄人篱下在自己家的表姐,肤白貌美又娇柔,平日里说话温声细语的,是公认的小白花,可是一旦吐槽起来,是绝对的唇枪舌战,讥讽起来毫不留情。
“你给我发个定位吧,你走了半道,原先那个定位不太准,现在在什么地方呀?”
程姣放下手机再定位发送过去,继而抬眸环顾下四周,才发现不远处才隔了两米的距离,停了辆迈巴赫。
嗯,好像停了很久?
她语气没什么感情,透着几分好笑的绝望:“躲雨的小亭子,旁边还有一辆迈巴赫和我作伴。”
程玉菡:“不错,还有活人陪着你。”
程姣:“那可真是一件大美事。”
程姣依旧声线平淡,对方又笑了,杠铃般的玉音放送,让程姣更像个可怜巴巴的小丑。
于是程玉菡就换了个话题,聊到工作方面。聊这话题,程姣也打起精神了,前段时间裴氏集团二公子在外拓展市场归国,媒体拍到了几张若隐若现的照片,网感十足的程姣立马连夜凭借那几张照片写文章,流量爆红赚了几万。
如果只是通常的财经、豪门题材,其实还做不到这种程度,但裴家可不一样,轮地位,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钟鼎之家豪门大户,裴家第一代长主经济初期就在风口浪尖上创办企业,紧跟市场眼光毒辣,后续继任掌舵的是他外甥,同样做事果断有魄力。
裴氏集团涉及产业繁多,已经是坚不可摧的存在,神话般的家族企业,只可惜长主和他外甥年事已高身体欠佳,大公子纯纯就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据说这位归国的裴二公子就是来接管大任,和大公子年纪相差得有十几岁,处事作风丝毫不比长主差劲。
有时候这些商圈的瓜精彩程度也不比娱乐圈差,差只差在没有高强度的曝光,其中腌臜风流之事不少。
程姣作为上流社会的低端人士,摸得到瓜,吃得带劲,再加上当事人哪怕照片模糊也能看出其长相优异,立马就写了篇八卦文章。
也不知道这狗仔媒体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这位裴二公子裴京松的身姿有多卓绝。
晦暗冷冽的光下,男人一身挺括的西装,单手系着衣扣,步伐沉稳,徒留一张背影,一道模糊的侧拍,却勾勒出颀长优雅身姿、深邃有致的五官。
当程姣拿到第一手物料的时候,不得不说,她的小小少女心被击中了。
真人别是照片吧?应该也不会吧,这媒体狗仔能把一米八小仙女拍成小挫个儿,天颜男神拍成小细猴,已经被娱乐圈各大艺人的粉丝出翔来了。
也总不能是屈服于商界大佬|.淫威拍这种神照,毕竟人家又不吃这口饭。
说到这儿,程姣下巴支在膝上,想到相亲又唉声叹气:“别说照不照骗了,硬件方面就吊打我那群相亲对象,恐怕裴京松一跺脚舅舅就得震三震。”
程玉菡哦了声:“裴京松?你说巧不巧,我下周三生日宴,裴家那两位都会来哦。”
“哎哟,我爸可真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搭关系啊。”程玉菡吐槽起亲爸也是一个劲说不听,到最后这位大小姐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问,“宝贝,你要不主动出击,勾搭一个好的?”
程玉菡下周三过生日,说是生日宴,可她本人早在几天前的轰趴就过完了十八岁生日,这次纯属程岩借个名号宴请四方疏通关系人脉。
程玉菡习惯了她亲爹这虚伪的做派,不过既然排场够大,礼品到位,她也不计较了,反而还可以为了自己的网红事业多拍几张照片。
程岩搞人脉,程玉菡笑纳礼品,唯独程姣是那个可怜的大冤种,不出意外的话,程岩还会一箭三雕带着她继续流连会厅去相亲。
程姣开始头皮发麻了。
好恐怖,好可怕。
听到程玉菡的提议,她心头一动,笑着问:“那你可以给我发一份宾客名单吗?我看看有什么好货。”
“没问题。”程玉菡回答得干脆,立马发送一份名单,接着说,“可是你都说裴京松不错了,还能起到威慑作用,玩儿就要玩儿票大的,追他呗。”
这个提议很大胆。
程姣心里更痒痒了。
可是她已经被舅舅口中的相亲对象骗过无数次了,对这些没什么资料讯息的男人PTSD。
她看着裴京松稀少的个人资料,皱了皱眉:“裴京松会不会太老了啊?虽然看上去长得还行,可是我才二十一,他二十八,追这种老男人,多少有点儿嫩草送牛嘴里了吧。”
“震慑方面是不错,可以完全劝退相亲……”
这里没人,程姣的音量上扬了些,直到上坡路来了位撑伞到车前的人,她下意识地瞥过去,总觉得好像还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裴总,抱歉来晚了。”林晔坐进车厢,略带歉意地与后座的男人说。
车门敞开的一瞬间,寒风凌冽,捱过缝隙袭来,裴京松嗯了声,目光沉沉地望向偏移了一截的窗外。
打从回国之后,林晔便随着裴京松接管裴氏集团大大小小的事务,忙得昼夜颠倒晕头转向,大BOSS还没累倒,总助李勉就干趴下了,所以但凡有空暇的间隙,裴京松都会闭目小憩会儿,也让他们这些助理轮流换岗。
他略微发青的眼下透着淡淡的倦意,整个人都散发低气压。
林晔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车外辗转走动的姑娘,后知后觉想起那人的话,眉心一跳。
好家伙。
听见了?
能被当事人知道也是没谁了。
林晔眼观鼻鼻观心,刚想示意司机开车,裴京松揉了下眉心,垂眼,曲指握起一把柄身圆润的物品,将其抽出递给了副驾驶的林总助。
他的嗓音低沉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带上那条毛毯,送给亭子里的那位姑娘。”
林晔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愣了一下,立马接过这两样物品,推开车门撑伞出去。
窗外。
三月的新城还未回暖,骤然下暴雨,程姣仅仅穿着身毛呢长裙根本就不顶事。
她一会儿走动一会儿蜷缩在角落取暖,披发乌黑微卷,纤细的腰肢儿,犹如含苞待放的娇花。
裴京松双眼一暗,想起她那番话,心中并未不快。
只是恍惚间,从她只言片语里勾起了不足为奇的回忆。
在他的视线内,林晔已经站在程姣面前,话音不轻不重地落在他耳中——
“给我的?”程姣的小鹿眼略显惊讶,清秀的脸蛋只有巴掌大,因为天寒,她的腮颊微红,粉唇忘记闭合。
她刚结束通话,程玉菡也刚出发,大概还有半小时才会来接她。
程姣以为自己足够倒霉,需要继续挨冻三十分钟,谁料突然来了位好心人送伞送披肩。
林助颔首,语调平静:“我们先生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车,天寒地冻,您披上这毯子,伞也带着,不需要还。”
程姣确实很冷,说话时嗓音依旧禁不住地颤,对方就这么拿着,她还看到一辆轿车驰来,有些迟疑又有些惊喜地接过了毯子和伞。
……这是怎么回事?
程姣想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是这家私人餐厅的老板吧?
她来的时候还和经理打过照面,是个胖乎乎还秃顶的老头,说着一口怪里怪气的中文。
程姣为之前自己在内心嘴过他而抱歉,虔诚地双手合十,感恩戴德。
然后有些开心地眯起眼,脱口而出就说:“你、你们老板是这家店的老板?谢谢啦,我平时不太会说话,希望他笑口常开福如东海。”
作者有话说:
双c1v1,双方都无前任彼此初恋,男主虽然28,但是在我这里不是处不守男德的男人不配当男主,纠结这方面的逻辑没必要030【划重点
娇憨撩精x爹系假正经,年龄差七岁,女主为了私心接近男主,男主蓄谋已久看她演戏,两人都是表里不一的人。
文风会偏夸张搞笑一些,纯纯小甜饼,第一次尝试,有存稿但不多,感谢看完第一章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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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流版:#关于一个bking酷哥亲自饲养了一只小青梅,结果被人偷家,却只能吃醋发疯的故事。
青梅竹马/从小写到大/真香打脸文学/追妻日常/年龄差5岁
——文案——
沈星鄞人生中遇到过三次麻烦。
鹿满制造过一次麻烦,其余两次,她就是麻烦本身。
初次相见时,他8岁,鹿满3岁。
小姑娘长得又白又软,眨巴着葡萄眼,盯他手里的火龙果快擦出火花。
沈星鄞善良,刚准备切一半喂给她吃,结果一转身,就是一场祸。
她吃得浑身都是,嘴巴肿得跟香肠似的,阿姨急得当场送医院,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沈星鄞才知道,原来这小孩儿火龙果过敏。
他皱了皱眉,不早说?算了,三岁小孩而已,不懂事。
鹿满18岁那年,他23岁大学毕业。
小姑娘临近高考,作业本里却夹了张情书。
沈星鄞无意瞥见,只是默默塞回去,坐在她桌边,面色平静,语重心长:“高考以后再说。”
他内心轻嗤,他知道他不说,算了,十八岁小孩而已,不懂事。
直到高考结束,他站在学校门口等着鹿满拿录取通知书回来。
那天阳光正好,清风徐徐,沈星鄞身穿白衬衫西装裤,正式得像是要领结婚证。
人山人海,他一眼就能看见鹿满。
他见她裙摆飘摇,笑容开怀,已经做好了飞奔拥抱的准备。
然而,鹿满却奔向了另一个男人,羞赧的在学校角落递出情书。
沈星鄞平静的面庞顿时生出一条裂缝:“……”
十八岁了,不该是不懂事的年纪。
2、主动
程姣笑起来的时候,杏眼弯弯,嗓音也甜。
林晔看得出来这姑娘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想到那位老总的模样,面上不表心中却有些忍俊不禁。
秉承着做好事不留名的观念,再加上不让小姑娘社死,他并没有戳破这位善心的老板是裴先生,点头顺坡下驴说:“小姐路上注意安全。”
程姣披上了毛毯子,这毛毯叠了叠环在身上一圈又一圈,很保暖,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服务太过周到,她啪地撑开伞,临走前与林晔道谢,还不由得驻足在车前,小弧度地招招手。
细雨淋淋,一身白的小姑娘裹着淡黄披肩,只露出一张小脸,笑吟吟地对着车头方向招收。
像个扑棱起飞的小麻雀。
裴京松眉眼深邃,直至小麻雀钻入车厢内,林晔上了车,他才收回视线,微整领带,语气稀松:“驱车。”
两辆车等速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驶向车流如织的大道。直到一处十字路口,后位的迈巴赫才提速往另一方向路口驰行。
程姣并未多注意那辆车,低头给程玉菡发消息叫她不用来了,好在程玉菡嘴上说着已经出发,实际上才刚刚开车。
嗯,真是好姐妹哦。
程玉菡发来语音:“没想到这家店服务这么周到,不愧是背靠大企业的店啊。下周三我生日那天也定在裕世名下的酒店。”
程姣望向窗外,一想到回家还要面对程岩的追问,不禁感到头疼:“先不说了,一会儿到家聊。”
自从上高中以来,程姣能住宿就住宿,鲜少回舅舅家,最近相亲被逼得紧,她怕丢人丢到学校,就没去学校,像个鹌鹑一样随意被安排。
七岁那年投奔舅舅家寄人篱下,哪怕同样姓程,程姣也或多或少能感觉到自己与这个新家格格不入。当初程岩收养了她,一是程老爷子的吩咐,二是她看上去乖巧,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程岩想利用一部分遗产作为资金启动新项目。
那时候的程姣哪里懂得这么多,她只知道自己因为一场车祸失去了爸爸妈妈,没有家,必须懂事听话才有人养。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程姣也摸索了一套独属于自己的生存方式,安静做事、顺其自然,因为温顺,程姣其实也吃过不少红利。
至少每次劝退那些相亲对象,程岩都不会怀疑是她的问题。
轿车停在一栋别墅前,程姣微微敛眉,道声谢,乖巧地问:“师傅,多少钱呀?”
司机师傅笑呵呵地说:“不用,都是先生安排的,这笔钱不用你出。”
程姣抿抿唇,是她土狗了,这餐厅的服务未免太过周到了些。临走前她没带走伞和毛毯,司机还开口叫她别落下。
程姣这回没再问了,以为是伴手礼便捎带着,内心对这家餐厅的评价更高了,想着要不写一篇五星好评提供点儿微薄的感谢。
晚间,舅舅家里其他人先后到家,程姣还没来得及欣赏程玉菡刚做的美甲,就被程岩单独叫到书房说事。
说的事无非是围绕相亲开展的,失败了那么多场,程岩愁闷的心绪萦绕眉间,苦口婆心说他这些年有多不容易,也不是着急把她嫁出去,而是为了了却她爸妈的遗愿巴拉巴拉。
程姣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不过还是故作认真听的姿态。
程岩抿了口茶,终于准备放人了:“这次玉菡生日宴,我会带你多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你到时候穿得好看点。”
程姣点点头,刚要起身,程岩又补充一句:“高跟鞋最好也别穿,小姑娘长太高没人要的。”
程姣在心底里快要气笑了,面上不表露,转身忍不住翻白眼。她个子也才一米六出头,在女生堆里根本不算高的,怎么现在男人都发育成窝边草了?
回想一下过往的相亲对象,程姣好像真的发现了不得了的真相,她迄今为止居然还没面上过一个一米七五以上的男人。
结束谈话,程姣立马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某个刚成年的小姑娘肆无忌惮地躺在她床上敷面膜,她习以为常,关上门后惟妙惟肖地演了一出刚才的戏码。
哪怕被吐槽的对象是亲爸,程玉菡也丝毫不在意,反而笑得面膜都快裂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
“救命啊,你这都相的什么玩意儿,笑死我了,我算是明白你之前和我说一经济独立就要离开我家是什么意思了。”程玉菡缓过气来,找个抱枕窝坐在墙边,抹了抹皱巴巴的面膜,叹口气,“要是这样,你还不如大学就考到外地呢。”
程姣也撕开了片面膜覆脸上,面色平静:“但我真没想到会离谱到这种地步。”
程姣就读的大学是国内首屈一指的top,就在新城,论院校实力论地理位置等等因素,都是她心仪且不浪费分数够上的大学,犯不着为了逃离寄住家庭失去这么一个机会。
可是谁能想到舅舅居然会在她还没大学毕业就牵线相亲呢?直到现在,程姣想起那几场相亲都还有些恍惚。
程玉菡的一句话戳中了程姣心窝:“还真被我猜中了,下周三,我的豪华盛宴,你的羊入虎穴。”
程姣:“……”
37°的嘴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程姣深吸一口气,坐在程玉菡旁边,划开手机,连股票和蹭蹭上涨的运营数据也没心思看了,满脑子都在想,自己究竟怎样才能保持单身顺利毕业。
别的大学生都是苦恼于论文,而她,还没到法定年龄就为这些妖魔鬼怪的相亲难过。
程玉菡好奇地捡过她的手机看文章,一边看还一边啧啧称奇:“裴二公子真是太优秀了,我说,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抛去年纪大,可看上去长得不错啊,我听我那些小姐妹说,他至今未婚,家里还催婚得紧呢。”
“主动出击,魔法打败魔法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程姣下午的时候还把这话当玩笑,可是躺在靠枕上一会儿,她突然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程姣揭开脸上的面膜,鲤鱼打挺地起身:“我再查查看!”
“还有什么料吗?”她坐在电脑桌起,掀起笔记本扭头问,一脸正经严肃。
程玉菡想了想,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不过她说的料子大多有关风花雪夜,正好,这些正是程姣所需要的。
当时写那篇归国文章时,程姣是熬大夜升逼格写的,大多停留在商界层面家族内斗,八卦物料不算多,毕竟没那个时间。
料子真假不知,反正程姣是对裴京松又了解了许多,看着洋洋洒洒一大篇,她觉得自己又可以发一篇迷人眼目的狗血文章。
让她惊讶的是,这位裴先生不仅本科和她是一个学校的,高中也是。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这不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都是单身,俊男美女。”程玉菡拍了拍自己湿润的脸蛋,笑眯眯地说。
平时程玉菡就爱打趣程姣这话题,尤其是自从她相上几个歪瓜裂枣的对象,平常程姣不是回怼就是选择回避,而现在——
“你说得有道理,要用魔法打败魔法。”程姣举起手中的笔点了点,盖上笔帽,整理好笔记资料,双手放在键盘上疯狂敲字,屏幕反射在她透亮的镜片上,增添了几分溢彩。
“我决定了,这次宴会你要是不在意,我就去主动撩他!”
程姣第一次说出这种豪言壮志,程玉菡愣了几秒钟,手里挤出的精华都要掉到腿上了,惊讶:“你说真的?不是开玩笑?”
程姣当然不是开玩笑,她码字的时候,已经思虑了很多。
程岩急着把她嫁出去,她找个好点儿的男人当挡箭牌暧昧两三月不就好了?等大学一毕业,她就立马跑路。
这么些年,程姣得知程岩收养自己别有用心,表面装作乖巧感恩戴德,其实心里没什么可羞愧的了。
她爸妈的那笔遗产,程岩用得得心应手,利滚利现在也抵上抚养她的那些钱了,自打学会打工做自媒体,也有些自己的小积蓄,程岩给的生活费,她一分没花,全存在银行卡里,必要解绑道德绑架,她会把钱还给他。
程岩不提,她也存着就是了。
程姣轻快地敲下键盘,嗯了声:“当然啦。”
程玉菡凑到她身边,看着那满屏的文章,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天哪,为了追个男人还做笔记,不愧是你。”
“就是怎么感觉这个笔记跟你平时运营的营销号文风一样呢。”
程姣笑了下,很实诚:“这都还没追上呢,不得先赚笔钱?”
程玉菡:“嚯,你这追人动机未免也太不纯粹了,很坏哦。”
程姣插入几张图片,面不改色地说:“谁告诉你我追人的动机纯粹是喜欢他?我也没打算和他在一起啊。”
“更何况,一个优质男人单身到现在,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裴京松在海外开拓市场了将近四年,鲜少回国,哪怕程姣爬墙去外网搜,资讯也是少得可怜,甚至大众喜闻乐见的桃色绯闻也一丁点儿都没有。
28岁未婚没对象感情经历为0,这合理吗?这不合理吧。
写狗血营销文章这么久,程姣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列举出这位先生单身的各种可疑之处。例如他是同,例如他x功能不好有障碍,又或许有过不能携手步入教堂的刻骨铭心贫穷初恋。
如果他是同,在追求中途提出不合理要求时,程姣会立马跑得远远。
如果他x功能不好,fine没关系,程姣还不至于为劝退妖魔鬼怪光荣献身。
至于有过贫穷初恋。
那她更没关系啊。
她的目的本身就不是和裴京松真正在一起,以婚姻打败婚姻。
而是像部分靠炒作的明星一样,靠蹭来营造:‘啊对,我和ta只是普通朋友啦’‘我拒绝回应恋情’的狐假虎威式绯闻,让程岩知道她‘名花有主’,主还是个他惹不起的男人,不能再相亲了。
要是裴京松愿意和她来一场不走心也不走肾的关系,程姣可以配合到大四毕业。
毕竟这位先生,也正在被催婚。
程姣很清楚,这样的男人,择偶标准绝对心高于天,真正能与他步入殿堂的,是同财力同阶级同背景的千金小姐。
她只需要为期不到半年的狐假虎威,不负责不承认也绝不动心。
程姣的计划毫无保留告诉了程玉菡,小姑娘瞪大眼睛,好半晌才回过神:“我草,姐,这个可以有啊。”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小麻雀很清醒!0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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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从十五岁起,倪薇的人生就由谢怀隽接手了。
他是她的资助人,教她学中文,也为她手洗内衣,更在她睡不着时陪着讲睡前故事。
用欺骗换来与他见面的机会,倪薇熟稔于心。
那晚她小腿勾着他的西装裤,嗓音颤动:“你要结婚,那我呢?”
倪薇忘记自己是怎么被拒绝,反正临走的时候,还挺狼狈的。
“三天后还要我接你回来?”
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敛眉淡声问,一如往常。
再遇时,是在毕设展上。
小姑娘不再像平日那样肆意放浪的向他扑来,问他怎么这么晚才来。
她生得极美,与身边的异性谈笑风生,好似没看见他。
逼仄的隔间里,男人的指腹擦过唇角,清冷的眉眼间透着几分难捱的情愫。
倪薇想推开他的桎梏,双眼微红:“谢老师,你疯了吗?”
热风拂过耳畔,倪薇清晰听见他问:“想跟别的男人?”
“你不如祈祷我死。”
养在身边那么久的女孩,他怎会拱手让人。
【阅读指南】
禁欲高岭之花x明媚小野猫
年龄差9岁,成年前无任何接触,男主成年后才动情
也许会有梦幻联动,不确定,想试试(?)
3、红酒
写完一篇初稿,程姣像是打通任督二脉,垂眉顺眼的娇柔面庞,带着几分熠熠生辉,像是势在必得。
可是她母胎单身二十一年,从未谈过恋爱,这种事情还是得请教正和老外男友打得火热朝天的玉玉大小姐。
玉玉大小姐很高兴自己的表姐下定决心脱单,还是追求这么一块香饽饽,倾囊相授许多法子。
程姣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怕的了,直到听完程玉菡那些撩男小技巧,面色有些呆呆的。
啊?现在年轻人都这么玩的吗这样合适吗不太好吧。
“停停停!”程姣做出暂停的手势,有些无奈,“有没有迂回纯情点儿的办法?我说了,我只想用魔法打败魔法,不想真献身啊。”
“而且你知道doi之前要做体检吗?”程姣说得头头是道,“不能真的随随便便和一个男人上床,那个男人干不干净都不知道呢。”
“哎呀知道啦。”程玉菡有些哭笑不得,点点头回应。
其实小的时候,程玉菡并不喜欢这位寄人篱下,一直被程岩当作‘别人家的孩子’拿来拉踩她的表姐。
程玉菡不服过,也曾欺负过程姣。可是每一次的欺负,程姣总是那副温柔的模样。
比起对‘别人家的孩子’的厌恶,每个小孩或多或少都会对温柔的姐姐有好感,程玉菡也不例外。
这份好感让她有些别扭矛盾,再大一些,她清楚地明白这是表姐为了过得好些的表壳,再加上曾被人网暴时,是程姣手把手教她反击,程玉菡彻底倒戈卸甲了。
而程姣,互联网冲浪浪得飞起,现实生活里,没有实操经验,感情经历纯得一比,还是‘表里如一’小白花。
“算了。”程姣长吁口气,合上笔记本,“先看看那个男人值不值得当工具人吧,谨慎些。”
这天天气晴朗,程姣上午试穿宴会礼服,中午随意地吃了点儿沙拉就开始为晚宴做准备。
轿车停在一处酒店前,泊车员前来开门,女人蜷手拉起裙摆,高跟鞋踏在红毯上,一双小腿又细又白。
程姣穿着一袭黑丝绒鱼尾裙,洁白的脖颈露出,外搭泡泡袖短款衬衫,丝带于腰间系紧,更勾勒出这盈盈一握的细腰。
很中规中矩,也很清纯,并不会抢了主角的风头。
进入会厅内,随着车辆的停靠,人流渐渐多了起来,程姣靠着墙走,还没找到人,前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来来来,咱们一起拍!”程玉菡站在一处落地窗前,已经摆好了姿势要拍照,还对她招手示意。
玉玉大小姐的阵仗可不小,程姣摇头婉拒了:“我只负责幕后啊。”
程玉菡依旧执拗地挽着她的胳膊:“没事,我不发网上,就当是做纪念嘛。”
靠着千金人设,程玉菡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网红,程姣是学新闻的,自从程玉菡开号起,就是她在写文案脚本运营的。
拗不过这位第二次成人礼的主角,程姣只好配合着拍摄。俩人亲密地相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你怎么没穿那件战袍?这套勾搭裴京松,会不会太素了呀?”程玉菡低声问。
程姣拢了拢胸前的领子,轻咳一声:“我加了一件外搭,等见到人了再说。”
程玉菡眨眨眼,尾音拉得很长:“是只想单独给攻略对象看哦——”
九连拍结束,程姣在她腰间轻轻拍了下,程玉菡夸张地龇牙咧嘴:“姐,您手劲儿也忒大了吧。”
“不拍了,这些应该够了。”程姣松开她,瞥了眼摄影师的相机,淡淡道。
程玉菡挑眉,也没强留她:“你放心撩吧,反正这是一场商业性宴会,我爸找商机拉拢人脉,我纯粹收获礼物拍照来的。”
是啊,只有她是大冤种。
程姣扯了下唇,刚走没几步路,就被招待宾客的程岩叫住。
和她预想的一样,程岩拉着她在人头攒动的宾客里流转,但凡是有点儿身份的不超过三十岁,他都会作为备选对象,让程姣尽量多认识认识。
一场下来,程姣的小腿都有些酸涩了,找了个借口离开刚几步路,人群中此起彼伏地扬起议论声,程岩也倏地惊喜道:“两位裴总,感谢今天百忙之中参加我闺女的生日宴。”
听到裴总二字,程姣的腿也不麻了,若有所思地转身望去,就见影影绰绰间,程岩与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头皮还无比锃亮的地中海男碰杯。
这、这是裴京松?
程姣感觉太阳穴都在突突作痛,刚才见了那么多人,她有些头昏脑涨。
不对啊,两位裴总。程姣拍拍脸颊,反应过来后,站定脚跟,微眯双眼望过去。
遮挡视线的招待员走开,程姣看到了程岩面前的另一人,个头明显比两位高了许多。
那人穿着挺括有形的西装,商务气息十足,一派成熟稳重的精英感。修长骨干的手握着红酒杯,腕部百达翡丽手表银光涔涔,持重而生冷。
琢磨了无数遍的那张捕风捉影照片,在这一刻,于程姣脑内的外貌印象,瞬间明朗了起来。
微侧的背头梳理得一丝不苟,哪怕只是头发丝,程姣都抓心挠肺的忍不住暗暗尖叫:啊啊啊怎么会这么熟男啊!!
居然真的不是照骗!
程姣深吸口气,没由来地感到窃喜。
明明都是一个父亲生的,长相差异居然真的这么大?裴京松的母亲基因该有多好啊。
研究裴氏发家历史,程姣对这名门望族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近些年裴老爷子年事已高,代表裴氏出席各大商会活动的一直是裴大公子裴康海。
他的样貌在老总里平平无奇,是遍地走的地中海发福身材,人还有些油,今天看来,似乎头发又少了几撮,好可怜哦。
程姣承认,是自己之前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裴京松年纪是大,可是不比她那些相亲对象好吗?
宴会正式开始后,这顿饭程姣吃得尤为顺心,主席的视线很好,裴家又是贵客,就坐在vvvip客席,相邻不过一桌,她可以慢慢悠悠地就着男色用餐。
“我去,真人不是照骗啊,长得不错。”程玉菡也注意到了那桌,去碰杯时得知是裴京松,她回来后格外兴奋地用胳膊肘支了支程姣,“这下可以放心出手了吧?”
程姣顺着目光望去,瞥见那人托着西装外套,去往宴会厅外,点点头:“那我先溜啦。”
“没问题,祝你成功!”程玉菡比了个耶。
程姣轻吸口气,抬起下巴,到洗手间补了补妆,偌大的镜面,只反映出她一人,重新涂抹的一层口红艳丽显现唇形,平添了几分妩媚,与身上的泡泡袖衣裙并不是很搭。
纠结片刻,程姣藏进隔间里,扯下领结,泡泡袖外搭脱下来,放进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里。
隔壁传来抽水声,接连的是高跟鞋的哒哒音,直到这声音没了,程姣才探出个头来,见外面没有人彻底抽身,经过落地镜时若无其事地瞥了几眼。
当了乖乖女十几年,程姣自认为自己骨子里是落拓不羁的,可还是该死地脸颊通红。
来之前,她是盘发的,所以走出洗手间,她就把头发散下来。卷曲的发丝柔顺滑亮,微含下颌遮去大半张脸,不仔细还真认不出同一人。
这场宴会的来宾人很多,程姣把装了衣服的包包托人放回去,小包单肩挎着,贴墙走,也不怕被认出来。
她记得,裴京松好像去了外头?
程姣有些迟疑不定,走向后门,听到了一阵醇厚磁性的声音,等她过滤信息,反应过来是外语。
稍微向前一步,瞥见熟悉的高大身影,她顿时松了口气。
还真是裴京松。
程姣去餐边取了两杯红酒,想到这是第一次搭讪男人,还是个贵公子,心里不免地打鼓紧张,握着红酒的手也稍微加紧了些。
她的计划是这样的。
做个高贵冷艳的大美女,先给裴京松递上酒杯浅酌,闲聊两句商业话题。
反正不可能是撒红酒,太蠢了,这种路子裴京松应该见过不少,何况要是把人家惹毛了怎么办,这身西装都不够她赔的。
递上酒杯后,假如他是假正经,程姣可能会收到这里的神秘房卡,接下来就很好蹭关系。
假如他真的是那0.01%概率的好男人,或和她性向相同,程姣就顺其自然,光荣地得到好人卡名片。
以任何一个小玩意儿大做文章,对程姣这种营销号大咖可谓是信手捏来。
嗯,没什么好怕的。
程姣带着浅淡的笑意,转身信步走去——
“美女,认识一下吗?”
眼前突然走来个男人,意有所指地抬了抬酒杯,笑眯眯。
只剩下一墙之隔,程姣脚步停顿,目光扫向那名男人。
是刚才程岩带她认识过的。
对方也在打量自己,似乎并没有认出她,可是长得这么千奇百怪,程姣倒是记住了。和她上一个相亲对象一个猪猪养殖场出来的吧?
这男的一边聊一些无聊透顶的话题,一边有意无意在她身上瞥,程姣真的很想骂人,把他暗杀了给程玉菡助助兴。
在男人即将瞥第三眼时,程姣忍无可忍,毫不客气:“先生,我没那么无聊和你聊这些事情,而且你以为眯眯眼小,就可以掩耳盗铃为所欲为吗?”
男人愣了下,来不及生气,程姣语气冷淡:“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她刚转身,面前却突然多了一堵黑压压的肉墙,来不及躲开,露肤的肩擦过柔软布料下健硕的身形,清冽的乌木香在鼻间流动,随之蔓延的,还有她手里的两杯红酒。
红酒的香气很浓郁,并且在有限的间隙内,也湿淋淋地泼到了她怀里。
寒意冰冷袭来,程姣身躯轻颤,迷茫地抬眼,见到眼前的男人,脑海里像是有根紧绷的线,铮地断开,密密麻麻地在头皮落下细针。
裴京松俊逸的面庞带来的视觉冲击无疑是震撼的,他的五官很深邃,不夹杂多余的毛发,下颌干净利落,微侧的背头,只留一簇碎发于额前,落下细碎的形影。
可是这种震撼,远不及她举措带来的懊悔。
真的泼上去了。
而且还不止一杯,是两杯!
程姣后退一步,注意到被泼了红酒的白衬衫,刺眼得没敢看他,但她能感觉到裴京松微侧的目光有多滚烫。
以及他身上好闻的乌木香,犹如让她置身在干燥的森林里,稍微风吹草动就能引燃滚石火花,在她肌肤上再一灼烧。
更别提她这个罪魁祸首两只手都举着酒杯从犯。
垂下不是,丢了也更不可能。
这里的一个酒杯几百块呢。
要不,先道个歉?
程姣张了张嘴,干巴巴地说:“对、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我……”
面前的男人走近了一步,程姣的头埋了又埋,然后那人旋即将手边搭放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发丝与西装布料相摩挲,程姣耳廓嗡嗡作响,裴京松温润的语气里,透着恰到好处的生冷:“我很好,不及你狼狈。”
作者有话说:
第三更,接下来隔日更,喜欢的话收藏吧(探头)
4、偶像
不及你狼狈?
程姣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洒出来的酒水,已经顺着雪峰滑落进鱼骨衣里。
比起旖旎暧昧的羞耻,程姣更多的是心痛这件昂贵的礼服,扯开西装外套领口摸了摸胸脯,突觉有些不雅,下意识抬眼去看。
男人在用招待员送来的毛巾擦拭,注意到她递来的目光,嗓音清冽:“披着。”
程姣立马拢好这宽大的西装,耳根滚烫。
这人这么好的吗?居然不怪她,还给她披上外套?
这外套整洁干燥,刚才裴京松并没有穿着西装外套,而是手拎着,在外头通话,撞上后并没有泼到。
程姣的视线,没好意思地在裴京松被浇淋了大半的衬衫上短暂停留。
其实……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裴京松又打了通电话,语调漫不经心,没什么情绪,漆皮的革履微微向旁一侧。
这是要走了?
想来也是,被泼了红酒一身酒渍,在这里待着得多没面子。
程姣抬眸看他,裴京松也只是扫了眼她,四目相交,短暂、平淡。
他刚走一步,程姣也跟了上去,一臂距离,她伸手轻轻抓住了那人的衣角,像是有电流顺着指尖传来,麻麻的。
程姣的嗓音,娇且颤:“先生,您的衣服,我怎么还给您?”
她的目的是达到了,披着人家的衣服去程岩面前晃悠,程岩绝对会多想的,可是她又不是那种不还衣服的人。
裴京松的脚步停顿了下来,湿津津的衬衫有些服帖,程姣的指尖也因此若有似无地戳到了他的腰间。
程姣脸颊更烫了,立马松开手,怯生生地抬起下巴,一双小鹿眼莹润好看。
装了十几年小白花,程姣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应该还算坦诚知错吧。
裴京松双眼浓稠晦暗,语气如飘渺的烟,又轻又微小:“不用还。”
“我不缺这一件外套,比起我,应该是你更需要它。”他淡淡道,持重而温和。
程姣手指曲卷,心脏怦然漏了一拍,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位先生毋庸置疑是绅士的,作为一个敏感的女人,她能明确感觉到,刚才她哪怕走光了,裴京松也并没有在她胸口处多打量。
“先失陪了。”
裴京松话音一落,步伐稳重地向前走。
“我想,”程姣鼓足勇气,跟上了他,硬着头皮又甜又乖的嗓音说,“我应该更需要离开这里,像你一样,先生。”
程姣说这话舌头差点儿打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这话,虽然已经在脑内撺掇了很久。
裴京松听到她的话,侧目看她。
他的目光更重了,犹如在思虑什么,于她面颊上浮动停留。
视线相接,对方停住步伐,她还没回过神,又差点儿撞上去。
拉回思绪,程姣感觉到一阵凛冽的风,刮撩着小腿,让她有些不安,现在她站着的地方,已经是酒店外的走廊了。
月明星稀,没什么人,安谧沉静。
程姣浮躁的心,短暂地顺其环境冷静了些,不免得突觉,自己说的短短两句话,好像又暧昧又别有深意。
第一句,不就赤果果地想要联系方式么?第二句……
“你打算怎么回去。”裴京松问她。
程姣喉咙痒痒的,一不做二不休:“您……可以送我吗?”
程姣其实很清醒,尤其是被风吹了一下。
反正都是要蹭恋情绯闻,那她不妨放肆些,还能更坐实,何况这位先生,看起来挺温柔挺好说话的。
程姣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她没谈过恋爱,贫瘠的感情经验,是从书籍电视上,和周围人的恋情里汲取的。
怎么说呢,之后她也许只能靠着拼接法和硬蹭法在程岩面前搞绯闻,没什么机会碰上裴京松,连裤腿都抓不上,干嘛不趁现在多蹭蹭,积攒积攒素材。
这些思绪在脑内转得很快,程姣接着说,态度很诚恳:“先生,我事先和您道歉,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拿了两杯红酒,就是想找您。”
“其、其实,我很久以前就认识您了,但是您可能不知道我。”程姣微微扯了下唇,颇有几分偶遇故人但是素昧相识的怅然感,“我很崇拜您,尤其是您出国后,我天天翻墙关注您,你很多事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生日、星座还有你参加的大大小小活动。”
“就是,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送我回家吗?”程姣最后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小鹿眼湿漉漉的,“你是我的偶像,我想和您多接触。”
“是么。”裴京松好似低声轻笑。
程姣心里呜咽,怎么会有男的连笑声都这么好听!但不会是觉得她说的话很可笑吧?
说出口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是收不回了,程姣没办法后悔,脚趾已经开始动工,下定决心似的点头,不太好意思地补充:“何况我这个样子,的确狼狈。”
“也是。”裴京松一哂,眼帘掀起,倦怠的嗓音,磁性悦耳,“如果程小姐需要的话,我也没什么理由可以拒绝。”
借着窗透亮的光,裴京松面容似乎柔和了些许,一如他矜重的态度。
程姣没想到裴京松真的会同意,也更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直到跟随他的身影向停车场走去,程姣都有一种身处云端不切实际的感觉。
她这个人,向来容易想得多,所以走到四下没有熟人的车旁,油然而生一股警惕感。
很快她又默默地骂了一句自己:程姣,你未免也太做作了吧,明明是你提出的要求。
程姣脑子乱成浆糊,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觉得腿间凉飕飕的,唯有披着西装外套的上半身还算暖和些。
直到裴京松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拉回了她的思绪:“和家里人报备了么?”
程姣微扯领口,听这话有些迷茫地眨眼。
啊?什么报备?
哦。
“我现在,马上。”程姣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手指头有些凉,还冒着汗,打字没那么灵敏。
她一开始不知道给谁报备,看到对话框第一行的程玉菡,就第一时间发给对方。
报备完毕,程姣还象征性地把屏幕亮给裴京松,男人已经为她开了轿车的门,提醒说:“外面冷。”
程姣点点头,见是副驾驶,犹豫了下。
不过她要是坐后排,似乎不太礼貌吧。
随即,程姣规规矩矩钻入车里,低声说了句谢谢。
车门砰地关紧,隔绝了冷气,另一侧敞开门钻入些许寒意,裴京松从容地坐在身边说:“住址。”
无色无味的空气,在这一刻似乎有了强烈的侵袭,是沉木香混杂着红酒的气息。
这种环境下,程姣更敏感了,语调低柔:“嗯,那个,去柏塔居。”
轿车启动引擎,裴京松握着方向盘,指骨泛白,似乎有些意外:“你住那里?”
程姣唔了声:“算是吧。”
柏塔居位于新城市中心,拥有绝佳的地理区位,紧邻新海,海景一绝,是不折不扣的富人区。
程岩铺好了出国路给程玉菡镀金,大概还有一周就要走了,国内的房子空着,在此之前偶尔会租借给其他网红用,需要一个帮忙照看的人,程玉菡信不过其他人,这种好事就直接落到她头上了。
看门谁不会呢,那可是豪华公寓欸,血赚。
程姣很坦诚:“不过我可没钱住在那里,是我朋友的房子,我借住顺便帮忙看着。”
车辆向右驶入,途经商场,黑夜下更显光彩熠熠,斑驳灿金流光不吝落在男人深邃面庞上,清冽的眉眼转瞬柔和。
他骨感的手转动方向盘,微微侧目,余光与程姣不着痕迹的打量擦过。
程姣转瞬收回视线,发觉自己的大腿肌肤也大片大片地露白,这鱼尾裙是左侧开到高叉,仅仅用几根条丝缠绕。
暖光下,程姣真觉得大腿该死的惹眼,掩于西装外套里的手,立马伸出来抻了抻,很可惜,似乎许多布料都被压在她臀下了。
之前怎么没注意坐下的时候是这样呢?要不把西装外套穿上?
裴京松的体型很宽大高挑,程姣刚才披着的时候,就发现这西装遮蔽性十足。
她的一举一动像是全被身侧人一览无余,下一秒,裴京松冷不丁提醒:“外套穿上,天儿凉了,尤其是晚上,一会儿直接穿走就好。”
程姣讪讪低头:“好,谢谢您。”
裴京松:“程小姐不用这么客气。”
趁着穿上外套的间隙,程姣还挪扯了下裙摆,露出的大腿被衣摆遮挡,她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许多。
回味一下裴京松刚才的话,程姣眨眨眼。
咦,裴先生知道她是谁吗?好像敬酒的时候说过吧。
程姣有点小开心,笑得灿然:“裴先生,你记住我名字啦,那我还挺荣幸的,被偶像记住了。”
裴京松嗯了声,像是为了应她而不经意地问:“为什么把我当做偶像。”
为什么?觉得您二十八了还守男德特别稀罕么。
程姣想了下,打好措词腹稿,郑重其事地说:“裴先生,十几年前我家破人亡,一朝变为孤女寄人篱下,我苦,我怨,我无数次的忍耐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变本加厉,我不甘就此,我要成长!”
“您行事雷厉风行,做事大刀阔斧,简直就像指引前路的明灯一样,照亮我心!”
作者有话说:
姣:我超会玩尬的
‘十几年前我家破人亡,一朝变为孤女寄人篱下,我苦,我怨,我无数次的忍耐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变本加厉,我不甘就此,我要成长!’源自网络上的梗w
5、礼物
程姣胡诌起来是真的管不住嘴,尤其是在放松下来的情况下,骚话那是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冒。
反正在裴京松面前,她的形象已经是小迷妹了,要演就贯彻到底呗。她是来撩人蹭恋情的,不脸皮厚一些,怎么才能劝退程岩带来的一群妖魔鬼怪。
程姣给自己做好了万分的心理准备,所以车厢内安静了几秒钟,她脸颊上燥热不减,心跳是抚平了些。
裴京松对此做出简要评价:“这么惨。”
短短三个字,不是反问而是陈述语气,程姣听出了几分同情,不为所动,依旧是乖巧真诚的模样。
裴京松莞尔:“很荣幸,我还可以做你的路灯。”
这段话,就是拿来取悦大佬的奉承之词,笑一笑就过去了。程姣听到男人坦然接受并且温柔回敬,她多少有些绷不住。
不是吧大哥,您这么认真的就接受自己是路灯人设?
程姣浅浅地吸口气,又毕恭毕敬展开下一个话题:“先生,我大学就读于新大,今年毕业,我对未来还挺迷茫的,你可以给我提一些人生建议吗?”
“您一个人在国外单打独斗,我真的太敬佩您了。”
裴京松这次的回答得倒是不少,洋洋洒洒地从她专业前景以及人生目标多角度多层次给建议。
程姣恍若在听高中时校领导心灵鸡汤既视感,眼皮子跳了下,一股困意席上来,她还惊到了,直到裴京松不咸不淡地又说了句:“我本科也在新大。”
天哪,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程姣转而表现出惊喜的样子,抬手微微捂住嘴‘啊’了声:“原来裴先生是我的学长呀。”
裴京松的双眸映照出程姣那夸张的反应,闪过一瞬不明所以,缓缓问:“你刚知道?”
程姣:“……?”
难道她必须知道吗路灯先生。
程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才想起自己的人设,笑容依旧:“哎呀,您不主动说,我也不敢高攀您,裴学长。”
裴学长三个字,程姣咬字清晰着重强调,就像果茶里的糖渍,化在空气里,甜甜腻腻的,久久不能消散。
程姣腰板坐得挺直,豁出去后,她情况良好,已经融入到角色里,只是车内隔冷效果绝佳,气温回升上来,紧张躁意引起的脸红,还是没有消散。
裴京松与她对话,余光会偶尔不浅不淡地落在她身上。
正如现在。
他看着程姣有些泛红的小脸蛋,像是有一层潮热的雾朦胧着,年轻、娇俏二字,再服帖不过。
“我比你年长七岁。”裴京松语气平淡,“叫学长有些不适宜,也许你应该叫我叔叔。”
程姣哽住了,怎么还有男人上赶着当人叔叔的啊。
虽然她之前是嘴过裴京松年纪大,可是现在……叫叔叔未免也太怪了。
程岩是她舅,程姣平时喊他没什么固定词汇,要么喊舅舅要么喊叔叔,这俩人别说年纪,就是外貌上也云泥之别,她怎么可能喊得出口。
“也就差七岁嘛,而且裴先生您又长得这么年轻,喊您叔叔我叫不出口呀。”程姣抿抿唇说。
裴京松不置可否,挑眉:“是么,我以为我已经老了。”
程姣依旧挂着礼貌的笑容:“裴先生看上去可不老,那我还是喊您先生吧。”
裴京松面色松动,轻轻呵了声。
刚才一本正经,现在突然笑一声,程姣总有一种被嘲讽的感觉。
算了,不聊了。
程姣靠在柔软的椅背上,转头望向窗外,看到逐渐繁华的街道,默默心算应该还有几分钟就要到柏塔居了。
掏出手机,程姣看到了程玉菡发来的几条消息。
程玉菡的反应,比当事人还激动:【快快快!告诉我怎么做到的!上了车别忘了赶紧拍下来留证据!到手的绯闻不蹭白不蹭!】
程姣唇角上扬,想了想,不着痕迹地拍了张车内的图,发送给程玉菡,来龙去脉也简单与她说。
程玉菡:【legend,姐们儿,这种俗套的工业糖精小言剧情都能用上,太强了】
【但是我怎么觉得,他把你当小孩了?】
本工业糖精程姣看到这句话,的确有几分同感,从撒了红酒杯到现在,裴京松给人就像是年长的教授对待学生的感觉,很随和很包容,笑点还非常诡异。
程玉菡:【既然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要个微信不过分吧,找个借口把外套还给他,一来一回更有素材】
程姣心动了,但是先前裴京松说了不缺这一件,她还得换个理由,要是以小迷妹的身份,裴京松不会不同意吧。
除此之外,她总得做点什么感谢人家。上次给程玉菡亲手做的生日礼物,还额外多做了几个自留,就因为上次轰趴静悄悄躺在柏塔居里,趁现在不送白不送。
这个送礼物,程姣也是有点儿自己的小私心的,先送礼后提出加微信的要求,会不会成功几率更大呢。
这时,轿车已经驶进柏塔居旁的道路,再转弯就即可到达最近D楼的侧门。
“裴先生,停在这里就好,你可以等我一下吗?”程姣出声说,双掌夹着手机做合十,像是央求,“为了感谢您,我给你送个礼物,不会纠缠你太久的。”
“毕竟好不容易见您一面,我太激动了,之后可能没有机会再碰见您了。”程姣把遗憾的狗腿子样演绎得淋漓尽致,还补充句,“礼物是我亲手做的!”
裴京松看了眼她,浅淡的目光,有些捉摸不透。轿车在她说完后缓慢停下,稍微偏移了侧门。
他颔首摘下开车的眼镜,轻笑:“好。”
程姣唇角一咧,反手就开门,快速钻出去,忙不迭跑向侧门,还回头看了眼他,似乎生怕那辆车消失不见。
裴京松的视线直到那娇俏的身影消失才收回,指腹在镜腿上轻轻摩挲,眼底淌过一瞬愉悦。
等待片刻,很快,程姣就快步跑来,还没抬手敲窗,车窗已然缓慢地下滑,渡出男人实感的面庞。
“这个,送你啦。”程姣抬手举到他面前,脸颊酡红,双眼明亮。
小礼品橙纸装袋,别着绿缎带,自打那次捏完后于店内包装,就一直没拆封过,这是自留一对里的其中一个。
程姣真的很佩服自己,暗暗窃喜。小样儿,这还拿不下你?亲手捏的杯杯耶,只此一家走过路过别错过。
裴京松在她递出后,很快就接手了,程姣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的笑意,马上趴在裴京松车窗旁,又怯怯提出:“裴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小小请求。”
说这话的时候,程姣比出让韩男破防的手势,面上演得更谄媚:“那个、就是……我可以加你一个微信吗?”
裴京松把礼品放在了一侧,闻言侧目看向小姑娘,倦怠的嗓音,磁性悦耳:“你还有几个请求?”
程姣垂眼咽气:“我太激动了,如果您不愿意,我……”
又是激动。
裴京松目光沉静:“可以。”
程姣那失落的表情刹车得很适时,唇角上扬:“谢谢裴先生!您真是我毕生见过最好的人了!”
裴京松拿手机,程姣已经划开屏幕展示好友码,还在他旁边扒着看,指点他怎么加好友。
等好友栏目里有了他,程姣才退后一步招招手,手机拢放在胸口处,笑容满面地目送他离开。
轿车渐行渐远,程姣低声比耶,头也不回地跑向门口,殊不知裴京松那辆车驶向了停车场,于车位停下。
裴京松垂眼,将那写着‘好柿成双’的袋子提起,直到于柏塔居A楼顶楼。
宽敞清亮的客厅,裴京松身边围着一只毛绒绒兴奋甩尾的小家伙,他顺手摸了下,于沙发坐下,拆开那袋子的包装。
陶瓷质地,杯身光亮,一头盖着圆滚滚的头,另一头,准确来说,应该是尾巴。
裴京松饶有兴致地把玩,发现这是个小鸟形状的杯子,做工不算多精致,设计还是挺有趣鲜明。于木质圆桌上一贯使用的玻璃杯相比,多了几分灵性,还出挑得惹眼。
温热的指腹在翘起的尾巴暂留,似是不经意,宽大的掌心又能轻而易举地握住——
很好掌握的小麻雀。
作者有话说:
=w=此时此刻的姣姣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6、拉锯
输入密码滴答一声,门开了。
程姣踢开高跟鞋,裸足走在柔软的毛毯上,一路到二楼,脱掉外套用衣架平整地挂着,礼服仔细检查除了酒渍外的污点,还有没有破损。
做完这一切过后,程姣打了一盆水泡脚,双足没入水中,酸涩感被热乎乎的清水包裹,气血逐渐通常,程姣舒坦地躺在床上边刷消息边搜索干洗店位置。
顶端弹出窗口。
程玉菡:【怎么样怎么样,加上了吗?刚才我爸还问你去哪里了】
程姣:【加上了!】
程姣划开对话框,戳了下那位实名制上网的男人自动弹窗。
空荡荡的聊天界面,只有一条好友申请通过的自动回复。
攻略得很顺利,哪怕劳累了一天,程姣也心满意足,秉着一颗好奇心,程姣小心谨慎地戳开裴京松的头像。
嗯,头像是个风景照,非常符合当代成功人士的风格。程姣微信好友不算多,因着程岩这层关系,接触的中高层人士也有那么十几人,大部分中年男人好像几乎都是这种头像。
光看这种头像,程姣会下意识肃然起敬,可是一想到裴京松的模样,她承认,自己是大sai迷,有些人就是不一样嘛。
再点进朋友圈,不是三天内可见,也不是被屏蔽,但翻下来,都是些什么《破局新增长!裕世经营浪潮高涨》、《深度分析行业新局面》……
这种画风,程姣在忘记屏蔽的中年男人那里看过,可人家动态里还时不时插入一些温情家庭日常照欸。
裴京松这索然无味的微信难道是工作号?
程姣意识到这点,顿时没了探索朋友圈的兴致,手机啪嗒地落在胸口上,深吸口气。
再次让程姣重拾起手机,是来自程玉菡的消息。
程玉菡:【我可如实交代了,跟我爸说你衣服脏了被一个男的送走】
程玉菡:【他还不信我呢,想用我的手机给你打电话,怎么办我不会是猪队友吧呜呜呜】
事发突然,程姣也没想到剧情走线会是这样,不在她的掌控中,甚至出乎意料的顺利,她先前的猜嫌,在今天与裴京松相处后,她顿时不好意思往那坏处想。
裴先生人可真好啊。
可是这个工具人绯闻不推出去……她很难做很难收场欸。
程姣按下自己惴惴不安的良心,抓了把毛绒玩偶垫在身后,起身敲字:【没事儿,你就保持一问三不知,剩下的我来搞,我给舅舅打电话啦。】
也不是她故意不接电话,避免坏事,刚才程姣手机静音了。
消息发出去,程姣稍微想了下措词,给程岩回拨过去,铃声响了没一会儿,程岩很快就接听,说的话五句程姣猜中了四句。
“嗯对,我已经回学校啦,我们学校有门禁,太晚了不好。”程姣的语气无比乖巧,手里忙着卸妆敷纸棉。
柏塔居是程玉菡的母亲赵芹给置办的,程岩并不知晓,何况程姣也不想被人逮走,自然也不可能透露。
程岩的话,程姣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直到他若无其事提及程玉菡的话,程姣才配合地支支吾吾了些,表现得煞有其事。
果不其然,她稀松的语调变得波折古怪后,程岩察觉出了不对劲:“你是说,你真的是被人接送走的?”
程姣欲言又止,像是不敢隐瞒地嗯了声。
程岩叹口气,还没了解详情就开始教育她,程姣默默把手机拿开去洗脸刷牙,哪怕没有及时回应程岩,对面也丝毫不觉疑惑,反而会擅自主张地以为她是在羞愧难安。
嗯,程姣羞愧难安地躺在按摩椅上享受,直到电话那头唤了她两声,程姣才回过神:“怎么了舅舅?”
她都忘记自己聊到哪里了。
“那个男的是谁?”
“……我不清楚。”程姣眼也不眨地撒谎,又说,“不过是宴会上认识的,看起来挺年轻的,也很绅士。”
程岩宴请的绝大多数是贵客,程姣点到为止地透露,程岩若有所思,又想接着问,可程姣还是那副一问三不知的语气,把娇羞忸怩的作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尽管她不说喜欢那人,也只描述出大概,程岩这大老爷们儿也绝对能从她语气里听出一二,试探性说:“那你是想和人家多接触?你这丫头,倒是问问人家家里做什么的,叫什么名字,告诉舅舅是谁说不定舅舅可以帮你牵线。”
“下次吧,我加了他微信。”程姣虚与委蛇,“有时间问问不就知道了,但是他好像很忙。”
“我打算先和他接触接触,舅舅你就先别管啦,有进度我再和您说,总之我要是再和别人相亲,难免会显得三心二意。”
程岩这下是没多说什么了,似乎是在思虑究竟是什么人,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程玉菡的消息是在她挂断电话后发来的,避免有出入,俩人里应外合地对付:【你和我爸说啥了?他居然真的以为你自己找了个对象接触,还把准备牵线的推了。】
【裴京松这么牛的吗?我靠。】
程姣挑眉:【没说什么,我也没直接说是裴京松。】
程玉菡发来了个问号,程姣从容自若:【我就给他了个大致范围,作为一个优秀的营销号,放瓜之前是需要发烟雾弹预告的。】
程姣想,她接下来大概是很少会再与裴京松有交集了,一开始就放瓜很容易翻车,也不现实,遮遮掩掩打拉锯战才能更稳妥些。
事情的发展真是让她心情舒畅,程姣站在西装前,犹如膜拜神明一般,再度虔诚地双手合十:谢谢你,我亲爱的路灯先生,我愿意相信您的光了。
作者有话说:
裴京松:普度麻雀的男菩萨罢了。
=w=这章有些短小,揪几个人发红包,有人吗(探头
7、踩点
咖啡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