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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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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道,“雪珀这小调皮一不留神就跑去后花园了,还跟我玩捉迷藏呢,我寻了好一会儿才抱了它回来。”

    “雪珀一向是很乖的,你一来便是染了你的习性,喜欢瞎跑玩闹呢,” 诗荃说着从烟景怀里抱过雪珀,轻柔地抚了抚它柔软的脊骨,像哄孩子似的道,“雪珀儿,要乖乖儿的,可不许再到处乱跑让人好找了。”

    烟景瞧了瞧诗荃姐姐的针线,原来是个蟹青色暗花缎的袜子,以五彩丝线扎了江山河水、富贵祥云的纹样,因笑道:“荃姐姐的针线活越发出众了,既精致又生动,不过,这个绣袜左右看着不像是女子穿的,想想那个他也真是好福气,有荃姐姐这般体贴细致,这还未过门呀,就开始为他做这般贴心的活计,要是过了门,可不知要好成什么样儿呢。”

    诗荃顿时羞红了脸,作势便要来撕她的嘴,“瞧你这贫嘴滑舌,净是喜欢拿人来取笑,我倒要看看将来哪个好脾性的郎君娶了你,由着你去编派他,让他好不受用。”

    烟景忙躲开身子,咯咯地笑个不停,“好姐姐,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

    诗荃觑了她一眼,笑道,“下回再敢乱嚼舌头,可不轻饶了你。”

    烟景又凑了上来道,“女子出嫁前要做这么多针线活阿,饶是你针线活这么伶俐,仍然没个安歇,说来也是惭愧,我旧年一年的功夫才绣了个手绢儿呢,就我如今这绣工,将来怕是没有人家肯要我了。”

    诗荃知道烟景素来不喜做针线活,因此也顺水推舟道,“按理说这纺织针黹是才算是你我的正经事儿,专心纺绩,于妇功来说也是必不可缺的,若是一个女孩子家连针线也拿不上手,还能指望她做什么呢,的确是要惹人笑话的。要我说,这针线活你还是要认真的做起来,有了这等本事,将来就算不济,也可做傍身之用。烟妹妹,你也及笄了,也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若有了合适的人家,这婚姻上面是很快的,莫让将来这绣嫁妆一事,就把你给难倒了。”

    又说道,“你道我为何能嫁入忠义侯府,以我的家世来说,也是比不上的,不过是媒婆拿我的几样针线活儿和闺阁时作的诗画给他们看了,便就允了亲事,这忠义侯府如今正是赫赫扬扬鼎沸昌盛的时候,京城里有多少姑娘家上赶着想嫁进去呢,单单选中了我,我想这针线活的功劳可是不小。”

    林家在扬州的家业有多大烟景又不是不知道,忠义侯府自然是看中了林家在扬州的权势地位。在他们那等人家娶媳妇,琴棋书画和描线刺绣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最要紧的还是家世。诗荃姐姐这样说,不过是规劝她罢了,但听她说到姻缘,便又触动了心事,她在琴棋书画方面很是寻常,针线活更是拿不上手,她以前是不在意的,只现在有了喜欢的人,若他喜欢的是会做描线刺绣,知书识礼的姑娘呢?一想到此她心里便有些没底,说道,“荃姐姐说的是,是烟儿荒废了,回去有功夫了也做几样针线活玩玩。”

    烟景又和诗荃说了一会话,见时辰到了,便告辞回去了。诗荃自然是要留她一块用午饭的,但烟景有心事,且答应嬷嬷要早些回去,便婉拒了。

    诗荃起身送她,两个人并肩而走,诗荃裹了小脚儿,走路时屧廊缓步,芳径轻移,故烟景只得也随着她一起慢慢地走,诗荃直送她走出抄手游廊方止住了脚步。

    烟景走出抄手游廊,正好遇上了林家的大公子林书钧,两人打了个照面,这林公子她见过许多次了,诗荃姐姐也常在她面前提起哥哥的好,让她好生羡慕有哥哥的姑娘。有好几次都听得诗荃笑着对她说,我们这么要好,我又有这么好的哥哥,要是你将来嫁到我家来,我们便可做姑嫂了,我虽比你大,但也乐得叫你嫂嫂,那岂不是亲上加亲,好上加好了。烟景听了怪不好意思的,只是笑着岔开了话。

    书钧忙顿住脚步,向前作了个揖,“烟妹妹好。”

    10|相约

    “钧哥哥好。”烟景向他行了个万福礼,笑了一笑,便从他身边过去了,到了角门上,阿文叔正等在那里,见她出来便接了她回去了。

    书钧今年十九岁,是诗荃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前年乡试考中举人,明年正好是大比之年,便欲进京赴试,因此这一年都在紧锣密鼓的备考。方才本在府里的学馆里上学,便接到了妹妹的消息,说烟景来了,他便寻了个理由跟夫子告假,赶去了内院,刚进了院门,正好迎面碰见烟景出来。

    自那天跟诗荃商议好约烟妹妹在府衙花园赏梅但烟妹妹却未及时赴约,出去暗中察探烟妹妹消息的心腹书童赶回来,向他说烟妹妹路上出了情况,他心下着慌,便急忙奔到街上去了,等看到那一幕以后,他头上如打了个焦雷一般,整个人都快炸了,消沉了很多天不敢去见她。但还是魂牵梦绕的,这一回看到,心里顿时如耗子挠似的,眼睛像钉子一样的钉在她身上,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她人都走出去好一会儿了,他脑中还一遍遍环绕着的她的身影。

    “哥哥,”诗荃掩着嘴偷偷笑着地走到书钧的身边,“你每回见了烟妹妹都要挪不开眼睛了,魂都丢了一样。”

    书钧回过神来,脸上仍一副怅然若失的神情,“庄生晓梦迷蝴蝶,她便是一个蝴蝶精灵,带给我斑斓的梦境。”

    “哥哥,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她神魂颠倒。我承认她确实有几分姿色,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除此之外还有哪样胜得过我,整日里捣腾一些臭泥瓦罐,净是一些不入流的玩意,都是下三滥的人才会做的,我就很看不上,只有你像珍宝一样把她捧得高高的。”

    书钧皱了皱眉头,冷声道,“你懂什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她骨子里纯真活泼,是最难能可贵的,整个扬州城再也找不出比她好的了。”说罢便撇下她,径直往前边的院子去了。

    书钧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双手抱头,眼睛里缠结着痛苦的神色,他脑中总是不断地回想起那日烟妹妹在街头被那男子抱在怀中的情景,自己的苦心谋划,却让别人捷足先登了,若真发生了他最怕的事,那可要怎么办才好。

    两日后,冬至节便到了,扬州人把冬至叫大冬,大冬大似年,算是一年中最隆重的节令了。这一天,家家户户热闹非常,挂喜神像迎喜神,上香供饭祭祀先祖,香火缭绕兴旺,吃汤圆、蕃瓜饭、青菜豆腐,家宴欢聚一堂,妇人小孩、亲朋好友都服饰一新,互相馈赠节日美食贺冬,街上车马络绎不绝,行人往来如云。烟景每年此时都会在东关街支个小摊,卖几瓮自己酿的冬酿酒,赶这场热闹,虽收获的银两不多,但贵在其中的乐趣。

    虽说扬州今年闹了雪灾,受灾民众多,但百姓过节的热情仍是不减。冬至这日雪已经晴了,天气也不复先前的苦寒,因此今年的大冬虽没有往年那么热闹喜庆,但贺冬拜节的人仍是不少。杜甫有诗,冬至阳生春又来,冬至过后,万物便开始慢慢复苏,扬州的百姓在这辞旧迎新之际,期望来年吉祥顺遂。

    烟景的小摊在街南,和缀儿两个人扮作街头小贩的样子,用毡巾包头,身上穿着厚厚的青布棉袍,脚下穿着羊毡暖鞋,正在招呼来往的客人,“卖酒了,快来买东酿酒!十文一碗,又香又甜不醉人!”

    烟景这一副布衣小贩的打扮,没有丝毫惹眼之处,只是一张脸虽不施粉黛,却显得俊秀非常,因此路过的人见一个如此俊俏风流的沽酒少年,都多来光顾,这冬酿酒在冬至一日最是紧俏,众人争相购买,一个上午便已经卖了三大瓮的冬酿酒,客人喝了没有不称赞的,都道是好酒。烟景特特多留了几瓮下午来卖。

    说起来这冬酿酒本是姑苏冬至节的佳酿,烟景前些年冬至节前夜随爹爹到姑苏访友,席间喝到了飘着桂花香的冬酿酒,很是喜欢这种香甜温润的味道,便跟厨娘讨了酿酒方子,自己也学着酿了起来,第一次酿发酵过了头,味道变酸了些,她不放弃,第二天冬天再酿了一次,味道竟跟姑苏的冬酿酒相差无几,于是便在扬州城内售卖推广起来,没想到大受欢迎,一传十,十传百,许多小贩也纷纷效仿,更有手巧的也自家酿了起来。

    她今日其实没什么心思卖酒,脑子里只不断地回旋着一个问题,他会来吗?

    她其实心里是没底的。假使他真的来了,她装扮成这个样子,恐怕也不好认不出她吧。因此她一上午都在留意来往的客人,但却并未看到他的身影,到了下午,那几瓮酒早已卖完,便有些无聊起来,两个肘子支在桌子上,歪着个脑袋,脚下踢踏地踩着地上的雪,望着来往的行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镀上一层淡淡的昏黄,墨蓝的天空中,出现了几点淡白的孤星,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街边做买卖的都已经收了摊,大家都回家吃冬至夜饭了。烟景面前摆着一个银鎏金花卉暖酒壶,里面是热乎乎的,又香又醇的冬酿酒,专待他来了与他喝两杯的。

    缀儿又催了几次,烟景才把摊给收了,山头的夕阳一点点地沉下去了,余晖脉脉映射在云端,染得云彩如同一匹匹绚丽的织锦。映照在湖面上,照得湖水一半碧绿一半红,她的侧脸染上了一层稀薄的金光,却显得有几分落寞。

    夜饭的时间也快到了,烟景终于提起暖酒壶,和缀儿正待上马车返家去。

    是靴子踩在雪地吱吱的声音,烟景耳朵灵敏得不行,心中跳了一跳,抬头一看,不禁楞了一下,随即双眼便满是雀跃之色,“叔夜公子,你来了?”

    他披着玄青色的大毛领狐裘,头上束着玉冠,目若点漆,唇若含朱,在夕阳的余晖中踏雪而来,身后拖下一段长长的光影。

    “有事耽搁,来得晚了,这冬酿酒可给我来一碗吗?”聿琛熠熠的星目看着她,走近前笑道,“冬至夜,对我们这种在异乡的行客来说,入乡随俗,喝杯冬酿酒才算过了这个节。”

    烟景举起暖酒壶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笑道,“专为你备下的,喝碗搪搪寒气,酒水有限,不可贪杯哦。”说罢便让缀儿从车厢里拿出一个小桌子,摆在雪地上,从暖酒壶里给他倒了一碗酒,亲自捧到他的面前,笑嘻嘻地望着他。

    他接过酒,却未喝,视线却一直停在她的身上,略微有些出神。

    11|花酿

    烟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头上的帽子,有些别扭地道,“你觉得我这样很奇怪吗?我每年三月的庙会和冬至节都会打扮成这副样子,赶着热闹在街边卖一些自己亲手做的小玩意,本也不为了银钱,就是觉得自己的手艺能得到大家的喜欢便很是开心快活。”

    聿琛眼中拂过一丝笑意,“怎会?我倒觉得你这个样子还有点儿意思。你除了会酿酒,还会做些什么?”

    烟景想了想,掰着指头道,“风筝、兽面、花灯、泥人、木偶……只要街肆上有的那些玩意,我都可以做得出来,只是我在针线上头实在是不灵巧,这种细致的活计对我来说太难了,总绣不好一个样子。”说着便有些忐忑地瞧了瞧他的神情,一下子把自己的短都揭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此没戏了。

    聿琛笑道,“绣不好有什么要紧?若是一个人女工诗词书算,样样皆精,虽是可夸,但未免匠气有余灵动不足。大概是你本不喜欢做针线,所以不肯在这上头下功夫,这种事情应顺着天性而为,喜欢什么便做什么。”

    被他一语道破,烟景微微低下头,但听他似乎并不计较自己针线功夫不好,原本还有点蔫蔫的心情一下子像开了花儿似的,他还说喜欢什么便做什么,她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真是让她又惊又喜,看着他的眼睛禁不住亮闪闪的。

    聿琛目光灼灼,“你除了会这些手艺以外,可还会什么才艺?”

    烟景轻轻一笑,“你这话问得奇了,小女子不才,琴棋书画马马虎虎,歌舞不曾学得,些须会唱几首扬州小调自娱罢了。”

    “哦?你还会唱扬州小调?”

    “娘胎里带来的,不用学就会了,公子若想听的话,我给公子哼几句。”

    聿琛点了点头。

    烟景唱了一曲活泼轻快的《鲜花调》,“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满园花草也香不过它,奴有心采一朵戴,又怕来年不发芽……”

    烟景的声音娇滴滴清灵灵的,音调清婉悠扬,在这样一个静谧的黄昏里头,像仙鸟在鸣唱一般,异常地美妙动听,让人没来由地心头动了一动。

    聿琛淡淡一笑,“你嗓子还可以。”

    烟景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面颊上浮上浅浅的粉红。

    聿琛端起酒,见这酒酒色碧清,里头还飘着细细的桂花瓣,喝了一口,“清洌芬芳,味醇甘甜,酒也酿得不错。”

    见他喜欢喝,烟景更是高兴了,说道,“这冬酿酒是花酿,一年方酿一次,只在冬至节这天饮用,过后便再难喝到。每年秋分桂花开的最好的时候采了来酿,酿而未煮,以花入酒,最是香甜芬芳。”

    聿琛边听她说边若有所思地喝酒,待她讲完,那碗也空了,不觉笑道,“唔,酒意微醺,回味绵长,倒不醉人。”

    烟景喜滋滋地又给他倒了一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又喝完一碗。

    聿琛连喝了三碗方才作罢。

    就这么喝酒讲话的功夫,两人不觉已经呆了一刻钟的时间,天已经黑了下来,缀儿来到烟景的旁边小声催促她回家吃饭,烟景这才开始跟聿琛道别。

    她望着他,竟有些柔肠百转起来,“公子来喝了这冬酿酒,我很开心,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家去了。”顿了一会,终究还是问道,“公子在扬州也有些时日了吧,还会在此停留多久?”

    聿琛一双乌黑的眸子在夜光中微微闪动,略一沉吟,道,“如今事情进展顺利,大约几天后便要离开扬州了。”

    烟景的呼吸窒了一下,不禁说道,“怎这样快?”话说出口,方意识到有些不妥,不敢再去看他,低下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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