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节
!”
“饮料瓶子是我喝的。”
王猛可没有耐心一个瓶子一个瓶子攒起来卖,他搞卫生也很粗糙,只能靠扔。
好在有贤惠的室友,不仅能攒瓶子,还能保持整洁。
裴多律想起险些被卖废品的保单。
薄薄两张纸,也要卖废品。
他按了按额头,他从前是不是太粗心太高傲?眼睛只盯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他从三轮车上找保单的时候,能看一眼纪乔同一时刻卖出的废品品类,是不是能早点发现不对劲?
破烂瘠薄的快递纸壳,往往证明里面的东西不超过二十。
经济条件限制,纪乔的伪装也没有那么高明。
怎奈过去的裴多律眼瞎心盲。
王猛眼睁睁看着裴多律把纪乔攒的废品、小区楼下捡来的旧家具、等等破烂全部席卷一空,呆滞了片刻。
平时没注意,原来、原来他和纪乔这么穷啊!
裴多律亲自护送搬家公司,把物证搬回小房子,亲自卸货复原。
出小区的时候,他看见路边小菜贩准备收摊,三轮车上只剩一些蔫巴巴的绿叶菜和被人挑剩下的豆类。
裴多律下车,走过去:“四季豆怎么卖?”
小贩看看他的豪车,再看看他的高定衬衫,坚持住了朴实的菜价,没有欺诈这个五谷不分的精英:“这些卖不出去的,你要的话,八毛一斤处理了。”
裴多律看起来有点难以接受。
小贩觉得对方估计也就随口一问,哪里会真买,三块钱就算扔地上也不会拿来买烂菜。
裴多律哑声道:“都要了。”
他也曾经吃过苦,为了省钱对比哪家早餐店馒头比较大,可能高高在上久了,一想到纪乔开开心心地站在摊子前挑别人不要的,便觉眼前地拆天崩。
两斤多处理的四季豆,只要两块钱。
断开的,扭曲的,虫咬的,没有一根完整。
裴多律在厨房里处理了很久,只能用刀切成一厘米的小段,才能保证留下的都脆嫩新鲜,垃圾桶里扔了一半。
去接纪乔下班的话,他没办法保证行车安全,因此派了司机去。
裴多律把四季豆和牛肉丁一起下锅爆炒,香味爆开时,纪乔到家了。
“我回来了。”纪乔在玄关换上拖鞋,跑到厨房去,司机说裴多律忙着做饭没空,他倒要看看做什么大餐。
唔,也就家常菜啊。
纪乔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好香。”
“我昨晚泡了海参,你煮了吗?”
裴多律:“嗯。”
纪乔听着他的声音有点不对,挤到身侧看他的表情,被伸手格挡:“有油烟,去外面等。”
裤兜里手机震了一下,杨姐给裴多律发了一张纪乔五年前的照片。
穿着校服蹲在那边洗菜,细瘦伶仃的背影可怜得要了裴多律的命。
四季豆炒牛肉出锅,纪乔头回看见把四季豆切成一厘米长的,豆子崩出来不少,牛肉粒很也是一厘米见方。裴多律给这道菜配了个勺子,舀了一勺给纪乔。
清脆爽口,非常下饭。
纪乔暗暗打量着裴多律,笃定道:“你中午没吃饭。”
既担心裴多律肾不好之后,纪乔又操心起胃,正要发难,裴多律掏出了一枚戒指。
纪乔瞪大眼睛,接过来反复摩挲:“你在哪里找到的?”
他丢了快五年,怎么还能找到?!
不过想想,他都把裴正找回来了,该是他的,都会重逢!
纪乔迫不及待要重新戴上,一顿,勾唇道:“你帮我戴。”
裴多律捉住他的手指,在掌心摸到一点茧子,成年人无意间磨出茧子并不奇怪,但纪乔不是“无意”,他是太刻意,才只留下这么一点。
纪乔察觉到裴多律给他戴戒指的手颤了一下。
他谨慎地问:“哪里找到的?”
裴多律很凶地盯着他:“A7栋第六层的砖头堆里。”
戒指正合适,会丢的原因是纪乔瘦了,戴不住了。
纪乔仔细回想,呼,是他搬砖的时候掉进去的?
他住烂尾楼挺小心的,搬了一堆砖上去,晚上睡觉必须要用砖块把门堵上,可能是白天打工太累,光线昏暗,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就再也找不到了。
“为什么会在那儿?”
纪乔猛然心惊,灵光一闪:“那NNFNFF楼不是烂尾了吗?我去维权的时候丢的。”
幸好,幸好他妈给他留了保命符,不然说不清了。
裴多律咄咄逼人:“维权要上六楼?你的也不在那栋。”
纪乔:“啊这个……因为那栋完成度比较高,我嫉妒,想要参观,不知不觉就爬到六楼了。”
裴多律:“你当过建筑设计的志愿者?”
纪乔迟钝了一会儿才回答:“啊,当志愿者……有学分,因为是国际赛事,外国语学院强制安排的。”
裴多律笑了一下,他面前这个人,嘴巴是最硬的,最会负隅顽抗。
他有人证物证,但不想用,有的是办法。
纪乔正想方设法蒙混过关,裴多律突然主动岔开了话题。
“婚姻之中,财产透明,你觉得对吗?”
“对……”
裴多律把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我的所有不动产、股权、基金……所有银行卡余额,都在这里。”
“让我看看你的。”
纪乔脑袋一炸,结结巴巴:“我的九牛一毛,就不用看了。”
裴多律:“你不是收租吗?二十万有么?”
纪乔:“花光了,你也知道我花钱大手大脚。”
裴多律:“我想看。”
纪乔叫苦不迭,他中心那套房子租金还没收到一分,重做卫生间花掉他两万块。
本不富裕的存款雪上加霜。
该死的,他干嘛要下载掌上银行!
不给看都不行了。
纪乔硬着头皮打开一个掌上银行,他以前精打细算,最近迷糊了,一时间想不起来还有多少钱,就记得他昨天刚下单了一个很贵的泡脚桶,虽然裴多律肾很好,但他还是想给裴多律买。
裴多律看着手机里四位数的余额,眼里酝酿风暴。
纪乔也惊了一下,“还有一张工资卡!钱多!”
瞧,比上一张多。
他火速按灭手机,“月光的人都是这样的,以后靠你养家了。”
裴多律咬紧后槽牙,一屋子里破烂的人敢说自己月光,余额不足一万的人敢给他买大几千的补肾药。
他强硬地把纪乔的手指按在指纹锁上,解开手机,点开收款码,拿起自己的手机扫码转账。
十秒钟后,纪乔的两张卡余额都从四位数蹦到了七位数。
“干嘛呀!”纪乔试图转回去,结果被提醒今日转账限额五万。
真是的!裴多律怎么就没有限额!
“我不会理财……”
“我教你。”
“我怕被电信诈骗。”
“你聪明得很。”
“我会这个月就挥霍掉!”纪乔说着自己也不信的话。
裴多律:“没事,花光了就去外面买处理蔬菜对付,下个月我再给。”
纪乔警惕起来,处理蔬菜?
裴多律指着桌上的四季豆:“我今天买的,八毛钱一斤,也能吃。”
纪乔终于肯定裴多律发现了什么。
裴多律会买处理蔬菜,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完蛋了!
结合裴多律今天的反常,话说一半留一半,就是在等他自首!!!
纪乔抿了抿唇,抬眸看了一眼裴多律黑压压的眉眼。
这该从何说起?
要是说到裴多律没掌握的地方呢?
纪乔两根手指捏着无名指上的金戒指,把它转着圈圈。
裴多律终是装不下去了,这戒指还能转得动,纪乔身上还是没肉。
审判押后,先定惩罚。
“胖十斤。”
“啊?”
裴多律把他不安分的手指扣住,捉到嘴边吻了吻:“手指太细了,你多长点肉,让戒指脱不下来。”
纪乔为难,一般人就算发胖,手指往往也是最后一个胖的。
他脸颊发烫道:“怎么可以吃胖?你这么英俊,我没有漂亮老婆包袱的么?”
裴多律不为所动,不容商量:“胖一斤,做一次。”
纪乔漂亮的眼睛倒映出裴多律的狠心,好色的猫猫被拿捏住了长尾巴,睁得溜圆:“凭什么?”
他这肾是白给补了?
裴多律:“剧烈运动不利于长肉。”
纪乔震惊地挠挠脸蛋,一夜好多次的人怎么可以这样!
他伸出手,捉弄一会儿,温言软语:“那你硬了呀……”
裴多律硬邦邦道:“没你嘴硬,拿不出手。”
39 第 39 章 啊,烂尾楼的事真被捅出来了?
裴多律的脸上写满“坦白从宽”的压迫感。
纪乔身边出现了叛徒, 但不知道是哪一个,他得抓出叛徒了再坦白。
胡瀚海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纪乔目光游荡一圈, 竟然在沙发旁边看见一个电子秤, 跟药店门口立着的一个款式,但从外表就感觉精密度更高。
裴多律:“换套睡衣去称一下。”
纪乔:“你来真的?那我不能现在就称,刚吃饱, 虚胖。”
裴多律:“讨价还价睡衣也别换了。”
睡衣轻, 外出的衣服重,现在基数越小越好。
纪乔连忙跑进屋里换上一套真丝睡衣, 想了想,又把衣服脱了,就穿个内裤出来,赤着脚站上去。
滴,仪器备案了初始数据。
他好像个进监狱之前记录身体数据的嫌疑人。
这么清白漂亮的嫌疑人,只能关在裴总屋里, 由裴大法官亲自管教。
纪乔眼珠子转了转,他晚上钻被窝骑上去, 裴法官能怎么办?还不是得监守自盗?
不过嘛, 纪乔不喜欢看裴多律皱眉。
裴多律看着光溜白皙的纪乔,额头青筋直跳, 从圆润的脚趾甲到修长的天鹅颈,无一不像没吃过苦的少爷。
可是他明明吃过很多苦, 身体没留下痕迹,但裴多律始终记得, 补肾揭破那一天, 纪乔带着行李箱和脸盆要走。
原来自己早就在他神态里察觉到了流浪的痕迹, 当时才会不顾一切地挽留。
又笨又聪明的老婆真是令人又爱又恨。
裴多律走过去抱住纪乔,力道大得要把人揉入骨血:“到底谁折磨谁,嗯?”
纪乔苦恼地想,不愧是老中医认证过的能忍。
只要是为了他,什么都能忍,什么血泪都能往肚子里咽。五年前起,他从裴多律身上索取什么都会被原谅。
这倒让他不好意思耍小聪明了。
屁股被轻轻拍了一下,纪乔倏地抱紧裴多律的腰,好像要借助他的身体遮蔽自己。挨打了只会往人怀里躲,就像分手了还会主动去找他。
裴多律把人抱进屋里妥善安置在被窝里。
摁住了两侧的被子,仿佛给纪乔上了手铐,即将严刑逼问。
裴多律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纪乔感到了心疼,费劲儿从裴总手里撑起上半身,亲了一下裴多律的嘴角,眼睛亮如星子,“软不软?”
裴多律好似刚要做笔录就被猫挠了一下,肃穆的面具出现了裂缝。
纪乔:“你问过我补肾有没有私心。”
“我告诉你,有。”
“一直都有,只要有可能。”
他侧面回答了裴多律问他的大学生建筑大赛志愿者的事。
管他学院强不强制,有可能见到裴正的好事,他解决掉了柯瑞,凭什么不去?
裴多律眼里的痛色凝成了实质,摇摇欲坠仿佛要砸在纪乔脸上。
他人生中后悔的事情,此件尤甚。明明是他筹备了很久的比赛,连乔建山也不冷不淡地劝何不亲自画个句号,但裴多律怕自己后悔,他怕见到国内外拔尖青年学生齐聚建筑殿堂,而他即将退出,很快对建筑的了解比不上其中任何一个。
从这点上看,他说自己过于高傲,是不冤枉的。
他为什么不去?
胡瀚海总是骂他遗传他妈的恋爱脑,而纪乔不一样,他身上有纪梅云坚韧、勇敢的品质。然而纪梅云后期也为小儿子的病妥协过,纪乔却从不曾妥协过。
他有一些苍白过时的解释。
因为纪乔问嘴唇“软不软”,所以裴多律想说。
沉重滚烫的液体砸在纪乔嘴唇上,好像能凹进一个浅坑。
纪乔抿了抿唇,咸咸的。
裴多律道:“我外公是做生意的,只有我妈妈一个女儿,产业留给了她。我妈她不太会管理,胡瀚海当时算是竞争对手,他追求我妈,想通过婚姻合并产业。”
快结婚时,裴妈妈公司的财务侯静出现搅局,因为是裴妈妈的好姐妹,所以权利下放得厉害。
她设局勾引胡瀚海,胡瀚海这个渣没把持住,被拍了照片要挟。侯静要他里应外合直接掏空公司,胡瀚海想着殊途同归不过是换了一个老婆,而且他出轨被拍了证据捅到裴妈妈面前这婚估计也结不成,便答应了。
裴妈妈开开心心谈着恋爱,公司的事情也不管,结果破产了,更糟糕的是她怀孕了,也没有选择打掉。一个人抚养儿子,也不曾给儿子灌输什么仇恨怨念。在裴正二十岁之前,他对父亲这个词没有任何感受。
而侯静和胡瀚海成功后就换了更大的城市更大的平台发展,乘着经济腾飞的东风做大做强。
侯静是小三上位的,对胡瀚海这方面严防死守,接着她发现自己不能生育,便使手段也绝了胡瀚海的后。
这二十年她慢慢在公司里安插了自己的一干亲戚,形成自己的势力。
结果胡瀚海有一次就医时被医生提醒死精应该是药物作用的,立刻怀疑起了枕边人。传宗接代观念极强的胡瀚海气疯了,两人狗咬狗一嘴毛,他这时候想起前未婚妻的好了,一溯往昔竟然发现她给他生了个儿子。
他找到裴多律,跟他说自己跟侯静当初是怎么掏空他外公的公司,“现在胡静在英士集团的势力,本来全应该属于你妈妈!”
胡瀚海是独生子,没有像侯静那样亲戚多,他折腾不动了,一想到自己孤家寡人,侯静整天安排侄子侄女打算接替他的位置就恶心,新仇旧恨全然盖过所有夫妻恩情。说白了,英士集团的原始资本,跟侯家有一毛钱关系吗?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是给侯家做嫁衣。
裴正谈了个男朋友,没事,可以拆。
柯瑞觊觎他儿子的肾?胡瀚海怒极,他感同身受,觉得父子同病相怜,暗地里下手死整柯瑞。
胡瀚海要裴正改姓氏,裴正不肯,胡瀚海生气,但是一想到侯家的跟他没血缘关系的牛鬼蛇神,又消气了。
他深谙刺激裴多律接手的技巧,每一天骂一次“你妈病死的你个孝子不想复仇?”“病怏怏的穷小子,你看人家小少爷还看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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