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预收已开，欢迎预收呀！? (8)
嘴角却得意地翘了起来，人类真是可怜，一张皮囊就能迷得他们晕头转向。
九尾狐目光打量着餐厅，又从餐厅玻璃窗往外看。玻璃窗外是繁华的街景，放眼望去都是高楼大厦。城市的钢筋水泥，衬得所有人都渺小得像蚂蚁。
全鸡宴上来后，九尾狐没心思再去看窗外的风景。她肚子早就饿了，埋头认真吃了起来。
常小渝还以为化为人形后的九尾狐胃口没那么大，没想到她吃得风卷残云，筷子耽误了她进食速度，索性上手直接撕下鸡腿就啃。
偷偷往这边瞟的数位店员，顿时目瞪口呆。美人进食竟然如此残暴，纷纷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九尾狐吃得满嘴流油，常小渝顺手抽了张纸巾替她擦嘴：“慢点吃，不够再点。”
结果就是二人餐根本不够吃，又上了份三人套餐，这才终于喂饱九尾狐。
吃饱后的九尾狐心情愉悦，难得露出了好脸色：“乔子衿，今天这顿不错。明天再来。”
常小渝捧着手机欲哭无泪，九尾狐一顿饭就吃掉了一单的报酬，她要更努力干活才行。不过九尾狐终于不是叫她“喂”了，这顿饭也算值得。
趁着她心情好，常小渝笑着问：“小狐狸，你到底叫什么啊？我们人类都是称呼名字的，我总不能老是叫你‘小狐狸’吧？”
九尾狐捧着刚买来的奶茶，看这人类赎罪态度诚恳，告诉她名讳也无妨：“本座姓白，名小琉。”
“白小琉？”
九尾狐喝了口奶茶，被甜得皱起脸，径直把奶茶塞到常小渝怀里：“好难喝，不要了。”
常小渝低头看着吸管口，喉头滚动，还没间接接吻就开始心潮彭拜了起来。
“但你还是不能直呼本座名讳，非要叫的话，要加上‘大人’这样的尊称。”
常小渝被噎住，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莫名感到羞耻：“那我还是叫你小狐狸吧。”
白小琉被其他商铺吸引了目光，暂时不和这无礼的人类计较。
玩了一阵，白小琉就感到无聊。维持人形同时让她更累了，没了妖丹，灵台里的妖气无法聚拢，用一点就少一点。再没找回妖丹之前，她需要妖气的滋养。
虽然待在这人类身边能吸食到灵气，可以压制妖性，但和妖气始终不能比，只有妖气才能让她快速恢复。
她的妖丹，不知落到哪里去了。早知今日就不该轻信人类，她看向默默喝奶茶的常小渝，幽暗的眼神下是深深的戒备。
这人类说要为之前所做的一切赎罪，那就让她看看，这人类能做到哪一步吧。
……
手机屏幕发出荧光，常小渝愁眉苦脸地翻看原主的微信，除了那个“辉煌就业”群，原主也接零散的活儿，可惜酬劳都不高。
以原主的水平，接触到的客户单子都很简单，陈六派的活儿已经是高质量的。
她给陈六发了条微信，要他介绍个酬劳高点的。
白小琉变回了狐狸形态，正舒服地窝在床上熟睡。空调正对着她，常小渝轻手轻脚地上前替她盖上薄被。
“撕——”
手被一口咬住，尖尖的牙齿已经刺进手背，常小渝痛呼出声。
白小琉兽眼微眯：“鬼鬼祟祟。”
常小渝大呼冤枉，泪眼汪汪地让她看证据：“我只是想给你盖被子！冤枉死我了！”
气氛出现短暂沉默，白小琉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重新窝了回去。常小渝给她盖上被子，退回了沙发上。
忽然，她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轻到以为是她的错觉。
常小渝往床上看，白小琉后脑勺冲着她，半个身子窝在被子里呼吸平稳。
第二天一早，常小渝接到陈六的电话：“小乔啊，这单报酬高。只不过客户不止找了咱一家，道士协会的人也去了。你敢接吗？”
一般能请动道士协会的人，遇到的妖怪非凶极恶，有的还闹出过人命。
白小琉耳尖微动，她听到“道士协会”几个字，那林若竹的师父，法力深厚，说不定就是这什么协会的人。
常小渝对上她深沉的目光，对电话那边说：“陈哥，这单我接。”
陈六激动了，这单他若是分一半走，离实现财富自由可就不远了。一般人听到“道士协会”就主动绕道了，他还惋惜了几天，要不是他不会抓妖，恨不得自己上。
“乔老师啊，这单恐怕不简单，你……能行吗？”命丢了是小事，要是耽误了他赚钱可是大事。
“能不能行，陈哥你都没损失不是吗？”常小渝笑了两声，再开口已是胸有成竹：“这单我肯定能成，先说好，这次我八你二。”
“什么？！”陈六惊呼出声，一般情况下他介绍来的单子都是五五分成：“你这可就是狮子大开口了。”
“除了我，你认识的道士还有敢接的吗？”
常小渝拿准了没有，否则这单也不会落到她头上。
陈六被说中，咬了咬牙。两成就两成吧，反正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好！就这么定了！”
“小狐狸，我接了单大活儿，明天就出发！”
这几天白小琉大致懂了一些现代生活技能，也明白了手机的用处。对常小渝的工作也略知一二，正好她需要妖气，跟在常小渝身边不仅能吸收妖气，若是遇到被其他道士追杀的小妖，还能给点帮助。
反正这人类还要向她赎罪，正好加以利用。
“好，我同你一起去。”
陈六老远就看到常小渝，中长发垂到肩头，短袖扎在牛仔裤里，踩着一双黑色高帮帆布鞋，背着书包。不像个道士，像等校车的大学生。
突然，他眼睛一亮。
站在她身边的女人一袭长裙，隔着刺目的阳光都看感受到惑人的美。她穿着黑色平跟凉鞋，白到发光的脚踝上是一圈银色脚链，透出几分绮靡之气。
陈六把车停稳，莫名有些紧张。想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如斯美人还真没见过。
“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常小渝被陈六的装模作样弄得一身鸡皮疙瘩，沉下脸：“陈哥，我们先出发吧。”
陈六遗憾地看着美人坐进后座，频频回头搭讪，美人冷冰冰的，只留给他一个精致的侧脸。
“小乔啊，今儿怎么不带你家那只萨摩耶？”
常小渝下意识看向白小琉，她果然转过头，声音划破燥热的空气，夹杂着刺骨的冰渣：“闭嘴。”
陈六脚下一抖，还好车子刚起步，否则非得撞到路边的花坛。他一颗心狂跳，不是激动的，是被吓的。美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是看死人的。
陈六也不知他为何有这种感觉，他混迹社会多年，危机意识早就练得登峰造极。什么人惹不起，他的大脑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一路上，陈六不敢再随意开口。偶尔看后视镜，不小心撞上美人无波的目光，寒意都能刺得他头皮发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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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妖怪篇
两个钟头后, 车子从高速公路下去，开进乡间小路。在树林里七拐八拐地穿梭，又过了半个钟头, 终于停在一处别墅面前。
常小渝同情地看了眼陈六，这趟回去车子维修估计都得花一笔。
几人下车，别墅门口已经站了两拨人。
此时刚好正午12点, 阳光最猛烈。两拨人看到他们，皆露出戒备的神色。其中一拨就两个人, 看样子像师徒。年轻的那个盯着白小琉就走不动道了, 目光呆滞, 被老的那个狠狠拍了后脑勺才回过神来。
红着脸低头, 余光还在往白小琉身上瞟。
另一拨只有一个男人, 大热的天穿黑西装，看着都觉得热。
“怎么回事, 妖气好像更浓了。”老的那个拿出一串念珠，口中振振有词, 闭着眼鼻子夸张地耸动。
常小渝眸光一暗，白小琉虽然失去妖丹, 但始终是妖, 难保不会有法术高强的道士发现她。
“这别墅门口的两尊铜狮子就是为了镇恶妖的，它们本身也是大妖, 妖气浓不奇怪。”那黑西装淡淡开口，瞥了眼那对师徒，便不再说话了。
陈六低声说：“看见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没, 你看他胸前的徽章。”
黑西装胸口别了一个青铜徽章, 小小一个, 看不清中间纹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道士协会的徽章, 看来这单的确凶险，竟是青铜等级的人来。”
黑西装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白小琉，倒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这女人很陌生，看向自己的眼神尽管掩饰得很好，但浓烈的恨意不似作假。
他肯定这是第一次见面，为何对自己敌意如此之大？还是这份恨意并非针对自己，而是他背后的道士协会？
常小渝上前一步，阻断黑西装的视线，低声对白小琉说：“冷静点，他们法术可都不低。”
白小琉最后瞪了眼黑西装收起敌意，她也知道如今不能硬碰硬，她妖力都还没恢复。连乔子衿这个半吊子道士都打不过，更别提其他道士了。
陈六油滑惯了，掏出手机调出二维码挨个让人家扫，一张嘴就没停过。黑西装没搭理他，他也不硬凑，和那对师徒聊天去了。
天上忽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众人抬头，一架小型飞机悬在半空，正准备降落。
常小渝拉过白小琉的手往旁边一站，顺势塞了道黄符到她手里：“这能暂时掩盖你的妖气，但坚持不了多久。”
白小琉眉头一挑，收下了。其实到了她这种程度的大妖，妖气可以收放自如。不过乔子衿既然示好，她不要白不要。
飞机落地后，下来两个女孩儿。走在前面的那个穿着紧身衣黑色长裤，踩着马丁靴。短发到耳际，干练帅气。后面那个看起来就柔弱了些，栗色卷发，脸色偏苍白，穿着也是偏轻便干练。
若非常小渝紧紧牵住她，白小琉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挖了短发女人的心。她咬紧牙关，压着怒火：“林、若、竹！”
常小渝亦是沉了脸，虽然原剧情里林若竹也是被聂涛蒙骗，但妖丹是在她手上掉的，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若竹啊，聂大师近来可好？”那老道士眼睛放光，十分熟悉地走上前。
林若竹礼貌点头：“家师一切安好。”
林若竹视线越过老道士，直直落在常小渝和白小琉身上。眼里的疑惑和兴趣一样多，除了她和姜窈，她几乎没见过女道士，顿时来了几分兴致。
姜窈见到白小琉的第一眼心里就不舒服，她无疑是全场最亮眼的存在，连一向淡定的师姐都被她吸引了。姜窈不满地咳嗽了声，唤回了林若竹的注意。
“窈窈，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收到林若竹的关切，姜窈心里好受了些，笑着说：“不是，喉咙痒。”
“这位是？”老道士看向姜窈：“是聂大使最小的徒弟？”
“不错，她是我师妹，姜窈。”
老道士连连感慨后生可畏，拉着自家徒弟和两人套近乎。
白小琉脸色更冷了几分，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词语咒骂林若竹和姜窈。想必她的妖丹就是为这姜窈续命了，她感应了番，妖丹并不在姜窈身上，也不在林若竹身上。
她愤恨地想，姜窈倒是生龙活虎了，自己的妖丹却不知所踪。
白小琉越想越气，攥着常小渝的手下意识收紧。
常小渝无声叹息，另只手覆上她的肩。见她没拒绝，便掰过她的身子不去看林若竹那边。
“怎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白小琉还没告诉自己妖丹的事，常小渝只能佯装不知。
白小琉冷哼：“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谁？”
白小琉刚要开口，生生咽回了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她不能把失去妖丹的事告诉乔子衿，这人现在看似待她很好，哪怕救助过小妖怪，谁知是不是假装好心，尤其是她还虐待过自己。若是得知自己没了妖丹，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不能把自己置于未知的危险中，她也不会第二次犯相信人类这种错误。
“与你无关。”白小琉冷冷扔下这句话，顺便抽出被常小渝牵着的手。
这时，别墅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人走出来：“诸位久等了，请进。”
陈六罕见地没有立刻走人，跟在常小渝身边一起进了别墅。
这别墅虽是建在乡下，风格却偏欧式。不是世面上流行的本土化过的欧式装修，而是严格遵从中世纪古堡的设计。
走近了看，颇有种森冷肃穆。
“别墅后面有酒庄和果园，诸位可以随意使用。”
放眼望去就只有这一栋别墅，附近的地皮都属于别墅主人。那师徒二人被这财大气粗惊到，满面红光地围在老人身边问个不停。
白小琉始终冷着脸，林若竹则试图结识二人：“之前好像没见过二位，请问师从何派？”
常小渝赶在白小琉发火前说：“我们无门无派，闲散人员而已。”
林若竹目露钦佩，这话太自谦了。能接到这单的人，不是大门大派出身，就是本事过硬的，看来这二人是后者。
“师姐，快到了。”
姜窈不喜欢白小琉，这人冷冰冰的，眼睛长在头顶。看她们的眼神分明都是敌视，师姐怎么看不明白，还上赶着搭话。
白小琉再多看林若竹一眼就要控制不住怒火，拉过常小渝的手腕快步朝前走，立刻就把林若竹给甩到身后。
林若竹怔愣片刻，看着白小琉的背影眸色渐深。
众人穿过一片草坪，终于进到别墅里。
老人招呼众人落座：“诸位请稍作歇息，我去叫老爷下来。”
众人沉默落座，气氛陡然变化。方才的和谐顷刻间消散，尤其是那黑西装，面色冷峻，脸部绷紧，很是严肃。
寒暄不过是假客套，进了别墅里大家都是竞争对手。
忽然，中气十足的声音由上传来，带着一点疲惫：“不好意思，让诸位大师久等了。”
别墅主人云震海杵着银制蛇头拐杖，从螺旋式楼梯上缓缓而下。
“老周，把资料给他们看。”
老周佝偻着背，掏出手机：“麻烦大家加下微信群，我把详细资料发给你们。”
众人在来之前，只是简单了解过大致情况。只知道这单复杂，妖物大凶。想进一步了解具体发生何事时，就被告知必须先接单，到了现场才能知晓。
也正是因为这条规矩，吓退了不少人。
收到资料后，常小渝刚打开就被一道冷香包围。白小琉凑过来想一起看，探头探脑的模样煞是可爱。
常小渝忍不住翘起唇角，故意没动，引得白小琉又靠近了两分，并没发觉此刻两人姿势有多亲密。
常小渝偷笑，维持这个姿势开始看资料。
云家早在民国时期就做起了建筑生意，直到21世纪产业已经发展到海外，是国内有名的大企业。这次出事的并非云震海，而是他的小儿子云冠谨。
云冠谨爱好冒险，最喜探洞。某日从西北某山洞里带回一盏灯，那灯造型精美，上面绘制的是一条人头蛇身的美女蛇。
事情就出在这上面，云冠谨带着灯回来后，再没踏出过别墅一步。连下楼次数都是极少的，最多只在夜间出来，一出来就往山里走，第二天总是浑身脏兮兮的回来，脸上还挂着痴笑。
云冠谨整日和那盏灯待在一起，就算脏兮兮的回来，那盏灯依旧干干净净。最惊世骇俗的事还在后面，云冠谨竟然提出要同那盏灯结婚！
为此已经绝食近一个月，奇怪的是他拒绝进食任何东西，却依旧面色红润，除了睡眠时间大增，其他时间他和正常人无异。
云震海趁他熟睡时，请家庭医生来检查过他的身体，体检结果一切正常。经人点拨后，才得知云冠谨是被妖物给缠上了，那妖物就是他带回来的灯。
起初他以为这妖物既然能被轻易看出，应该不是多凶残。直到请来的能人异士都铩羽而归，云冠谨的症状没有半点见好。
甚至亲手杀掉养了五年的宠物狗，云震海想起那日云冠谨满嘴鲜血内脏的模样，至今心有余悸。他生出可怕的猜测，云冠谨绝食这么久，不会都是靠生吃活物才活下来吧？
云震海怕再这样下去，云冠谨会被那妖物彻底蛊惑，丢了性命，这才花高价四处请道士前来抓妖。
“云先生放心，我师父降妖伏魔四十载，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有我师父在，这蛇妖必定不敢再放肆！”
云震海闻言，神色郑重地朝老道士拱手：“那就拜托莫大师了！”?
? 43、妖怪篇
白小琉目光在莫老道身上转了圈, 越过云震海朝楼梯上看，神色隐没在半片阴影里看不真切。
“有什么发现？”
别墅里妖气四溢，常小渝通过原主的眼睛甚至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紫色雾气, 这雾气随着众人呼吸散开又聚拢。
起初常小渝以为这雾气会一定程度上扰人心智，普通人在妖气浓烈的地方精气神必定会受到影响。但无论是云震海还是管家老周，都没被这妖气影响。
这是怎么回事？
论物理攻击, 常小渝信心十足。若是碰上这妖怪异志，她就没那么有把握了。地球历史古老文化多样, 其中的神秘之处, 常小渝还无法摸透。
白小琉闭上眼, 紫色雾气开始缓缓转动。如同蜿蜒的河流一丝一缕的开始汇聚, 朝着她奔涌流去。
周围的妖气全被她吸了个干净, 白小琉满足地睁开眼，眼底的红光一闪而过。
“没事。”
不同于那几只小狸猫妖, 这只蛇妖的妖气纯净了许多，是五百年以上的大妖才会有的力量感。有了这份妖气的滋养, 白小琉的灵台里又充满了妖气。
“诸位请跟我来。”
云震海领着众人到了二楼，不同于大厅还能见着阳光, 二楼昏暗到走廊两侧的灯全亮着才能看清。
从楼梯口看过去, 整条走廊像密不透风的棺材。
发现走廊形状的诡异后，姜窈吓得脸又白了几分, 本就苍白的脸这下血色全无。她紧紧贴着林若竹，寻求安全感。
白小琉眸底一片冰冷，用了她的妖丹还一副柔弱的模样, 这番惺惺作态看了就来气。
上了二楼后, 原本还侃侃而谈的师徒二人均沉默了下来, 众人不约而同的屏气凝神。明明是正午最燥热的时候, 二楼却时不时刮来冰凉的风。
每间房都关得严丝合缝，风到底从哪儿来的？
云震海停在一间房门口：“开门。”
老周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摸到其中一把。很快门被打开，室内灯火通明，空调开得很低，冷气阵阵往外冒。
“估计刚才的冷风是从门缝里泄出来的。”陈六抱着胳膊直打哆嗦，不知这话是在试图解释冷风来源还是自我安慰。
常小渝打量房间，房间面积很大，是间套房。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套房里的小客厅，整体呈白灰两色。沙发边放了辆山地自行车，登山装备堆在角落里，看起来很久没动过。
白小琉抬头望着墙上的装饰品，忽然开口问：“云冠谨还会打猎？”
云震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没错，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标本。”
常小渝心里像被扎根刺般不舒服，墙上挂满了所谓的标本。有鹿头、牛头、羊头，甚至还有鳄鱼、斑马头。
莫老道叹了口气：“作孽啊。”
“大师这是何意？”
“动物和我们人类一样都是有生命的，上界成仙之门也会对动物开放。云先生此举，徒增杀孽，不妥。”
云震海眼神微动：“大师说得是，受教了。这还得怪我，我夫人去得早，冠谨是我最小的儿子，这么多年难免疏忽了他，才让他……哎……”
白小琉不为所动，冷漠的眼神瞟过整个房间。她忽然转回视线，撞上林若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她眼神瞬间锋利，林若竹心中诧异，很快移开视线。
常小渝目睹两人眼神交锋，虽然知道白小琉对林若竹只有恨意，可心里还是泛起一股酸味。
客厅里有道双开门，里面就是卧室。
云震海把门推开，卧室里正中央摆了张大床，上面躺了一个年轻男人，他的枕边亮着一盏灯。
房间三面墙都是大书架，书架上满是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和不同形状的摆件，代表着各地的民风民俗。故那盏灯放在枕边并不显得违和，但诡异的是灯上的美女图案极为动人。
长发如瀑，遮住雪白美背，上半身妖娆的侧躺着，下半身是墨绿色的蛇身。美女蛇未着寸缕，唇红齿白，眼神带着勾人的雾气，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这目光吸进去。
年轻的小道士呼吸立刻急促，面色潮红，眼神呆滞，着了魔般朝那灯走去。
莫老道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恨铁不成钢道：“白教你那么多东西了！”
“真美！”
常小渝侧头，陈六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不断发出感叹。
白小琉瞳孔抖了抖，看着那盏灯目不转睛。常小渝怔了怔，不会连千年的狐狸都被迷住了吧？这蛇妖有这么美吗？
她仔细端详美女蛇的五官，是很艳丽精致，可还是比不上身边的人。
“云先生确实是被这蛇妖缠上，蛇妖重欲，肯定是用了媚术迷惑云先生。”
黑西装绕着床走了一圈，得出结论：“这蛇妖看道行估计得有五百年。”
云震海大惊失色：“五百年？！那该怎么办？”
“您且放宽心，既然这蛇妖能被我看出道行，说明法力有限。不过是仗着云先生一时被迷了心窍，才闹出这么大动静。”
“那可有办法抓走这蛇妖？”
黑西装胸有成竹：“当然有，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辈职责。”
云震海一听就放心了，紧绷的肩膀放松了几分。
常小渝注意到白小琉面露不悦，忍不住低声询问：“怎么了？”
这次白小琉没有在拿“没事”敷衍她，话里压着厌烦：“道士协会的人果然可恶，满嘴仁义道德，手上也没少沾鲜血。”
常小渝轻轻点头：“确实，一般小妖碰到他们还真是凶多吉少。这群人太顽固了，其实妖也有好坏之分，就和我们人一样。”
白小琉豁然转头盯着她，常小渝疑惑：“怎么了？我说错了？”
星际联盟里不仅是人类，各个物种、各个星球的种族都有，奇形怪状的生物应有尽有，要是被地球人看到，恐怕会吓个半死。
白小琉摇了摇头，若有所思。乔子衿讲话是越来越顺耳了，如今再看她，倒也没那么令人生厌。只是她这番话，是真这么认为，还是在讨好诓骗自己？若是后者，她有何目的？
心思简单的九尾狐又忍不住多想，陷入了怀疑和信任的拉扯当中。
原本睡在床上的云冠谨突然坐了起来，眼神阴沉冷漠，直勾勾地盯着白小琉，半晌露出无声怪笑。
姜窈吓得尖叫，躲进林若竹的怀里大气不敢出。
林若竹拧眉：“云先生，令公子已被妖气入侵了。就算把蛇妖抓走，他的大脑也收到损伤，清醒之后智商只会维持在十岁左右。”
“你说什么？！”云震海险些站不稳，紧紧撑住拐杖才没摔倒。
莫老道和黑西装都没说话，似是默认了这种说话。
只有白小琉暗自冷笑，眼里都是快意，轻声吐出两个字：“活该。”
常小渝心思一动，难道蛇妖这件事另有隐情，白小琉已经看出来了？
云震海脸色铁青，一口气没缓过来晕了过去。
“老爷！”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在黑西装和年轻道士的帮忙下，云震海被背回了房间。老周赶紧去叫医生，吩咐了其他人来安顿大家。
等老周再次出现时，一丝不苟的白发有些凌乱，他眼怀歉意：“不好意思诸位，老爷他昏过去了，医生正在整治。房间已经备好，诸位可以去休息。”
黑西装拎上行李二话不说就回了房，那对师徒见状也回了自己房间。
“乔小姐先请。”林若竹做出请的手势。
常小渝礼貌点头后，带着白小琉回房了。接收到陈六的挤眉弄眼，常小渝晃了晃手机，示意可以微信聊天。
回了房，白小琉长裙落到地上，化为狐狸形态轻巧地跃到沙发上。早上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又维持了长时间人形，加上受的伤还没完全好，早已劳累不堪。
常小渝捡起裙子放到床上，坐到沙发另一边。结合白小琉的反应，蛇妖这件事恐怕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她总觉得云震海怪怪的，云冠谨的房间也处处透着阴冷。
还有墙上那些标本，都表明云冠谨对动物没有半点同情，这样的人往往内心冷漠。若蛇妖真要害他，为何那些妖气又没有伤人之意？
常小渝陷入沉思，不断分析这件事的可疑之处。
忽然，大腿边缘碰到柔软的触感。她低头一看，九尾狐不知何时挪到她身边，紧紧贴着她取暖。
胡须随着她一长一短的呼吸轻轻晃动，毛绒绒的后脑残枕在她大腿边，让人心都要化开了。
常小渝尽量控制住呼吸，调高了温度。九尾狐不满地“嘤”了声，常小渝慌忙坐回原处不敢再动弹。
她伸出手，趁九尾狐睡得香甜轻轻覆上她柔软蓬松的毛发。碰上的那瞬间，指尖像触电了般，一股电流顺着血液直击她的心脏。
酥麻感遍布全身，常小渝呼出一口气，动作轻柔地轻抚九尾狐的背脊，生怕惊扰了她。
九尾狐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常小渝唇角上翘止不住笑意。这也太可爱了，她真想把这只小狐狸搂在怀里。
理智阻止了她，否则迎接她的可不是一爪子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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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妖怪篇
迷糊中, 常小渝感觉被什么东西压住胸口，重得她喘不过气来。室内静得只能听见绵长的呼吸声和空调的嗡嗡声。
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常小渝暗自懊恼。她睁开厚重的眼皮, 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
九尾狐不知何时又变回了人性，正趴在她胸口熟睡。放大的五官近在咫尺，长而浓密的睫毛卷翘成好看的弧度, 随着她的呼吸轻颤。
常小渝僵着身体不敢动，白小琉光滑的肌肤正和她亲密接触, 尤其是胸口柔软的触感尤为明显。眼神越过她线条流畅的背脊和挺翘的臀部, 一双长腿自然地缠住自己。
常小渝捂住眼睛, 再看下去她又得流鼻血。
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常小渝身体都有些麻了, 她轻轻挪动酸软的腰，密密麻麻的痛刺得她轻呼出声。
身上的人不满地动了动, 还收紧了搂住她脖子的手臂。力道大得有些难受，常小渝苦着一张脸, 痛并快乐着。
“你醒了。”
冷漠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常小渝豁然睁眼, 对上白小琉略带困倦的双眼。
常小渝怕她以为自己在占便宜, 忙解释道：“刚、刚醒，我不知道你怎么就睡我身上了。”
白小琉对她突然的紧张感到莫名其妙, 一脸无所谓的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常小渝：“我故意的。”
“什么？”视觉冲击太大，常小渝不用摸自己的脸就知道有多烫。
“这沙发这么硬, 我当然睡你身上。”
常小渝喉头滚了滚,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这理由还真是……无法反驳。
白小琉坐起身：“什么时辰了？”
常小渝刚要起来拿手机, 腰部传来的剧痛让她跌了回去：“嘶——！”
白小琉嫌弃地看她一眼，手臂一捞就将人扶起来，还不忘吐槽她：“真没用。”
常小渝痛得冷汗直流，揉着腰缓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先把衣服穿上。”她实在无法忽视这人不穿衣服在眼前晃，再看下去她一定会因为心跳加快失血过多而亡。
“又让我穿衣服！”白小琉极度不爽，衣服穿在身上的感觉太不舒服了，磨得皮肤生疼。
她撒气般踹了常小渝一脚：“我不穿！”
腿间的风景被站起来的常小渝一览无余，气血上涌后她大脑一片空白，白光一闪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小琉慌了，这人不会被她踹死了吧！她只是轻轻踢了一下啊！
她赶紧接住失去意识的常小渝，确认还有呼吸后松了一口气。这人也太脆弱了，只是被她踹一脚就能晕过去。
同时又有点自豪，果然吸收妖气后，哪怕没有妖丹，她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再度醒来的常小渝恨不得挖个地洞逃走，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晕过去！实在太没出息了！
昏过去之前的风景深深刻在她脑袋里，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整个人像被火烧过一样。
“喂！醒了还不起？”
头顶被罩上一层阴影，常小渝为了避免再次晕过去，选择紧紧闭上眼睛。
“乔子衿，我饿了！”
白小琉推了推她，不敢太用力，怕不小心又弄伤这脆弱的人类：“天都快黑了！”
常小渝眯起一条缝，确认白小琉衣服穿得好好的，这才松口气坐了起来。她揉了揉太阳穴，打开手机看时间。
刚过六点，还不算太晚。
这时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声音：“乔小姐，白小姐，晚饭已经准备好，请下楼享用。”
“快点！”白小琉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握着常小渝的手腕就想把人拖起来。
“抱歉，我睡太久了。先吃点垫垫肚子。”
常小渝就怕饿着她，专门在包里装了小零食，一直没找到机会拿出来。
白小琉气鼓鼓地看她一眼，撕开一袋牛肉干吃起来。
两人下楼后，立刻有人过来带她们去餐厅。绕过昏暗的走廊，推开厚重的大门，餐厅里已经坐了林若竹和姜窈，其他人还没出现。
“诸位可以先吃，不够随时叫我们。”
说完就退了出去，偌大的桌子只坐了四个人。
白小琉看到林若竹两人后脸色不太好，气压很低地坐在末位，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常小渝顺势挨着她坐下，档去林若竹和姜窈的大部分视线。
“喂！你们什么意思！我们之间好像没有过节吧？”姜窈不满白小琉的态度，好像她们是多讨人厌的存在。
今天分明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哪来这么大敌意啊？
“窈窈。”林若竹低声制止她，冲姜窈摇了摇头。这两人她看不明白，尤其是那位白小姐，美得不似凡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的身份必定不简单。
常小渝抬眸淡漠地看她，姜窈命数早该尽了，却被妖丹强行续命。所以她脸色才那般苍白，血管清晰可见，如同张扬的藤蔓坚强支撑着这具从破败里新生的躯体。
“姜小姐这话未免太没道理，我们坐哪里是我们的自由吧。桌子这么大，位置难不成是固定的？”
姜窈没想到会被人毫不留情的怼回来，顿时气得眼眶发红。她被保护得太好，每每出行又有师姐陪着。旁的人一听她们的师门和身份，皆是恭敬有余，从没有人敢这样冷言冷语。
“师姐！”她下意思向林若竹求助，林若竹摸了摸她的头，沉声道：“乔小姐，我们以前见过？还是我们有哪里得罪了？”
常小渝略过她的问题，目光直直看着姜窈，似要将她看透：“姜小姐的命格很奇怪，死局竟然被救活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林若竹面色剧变，姜窈一颗心也凉了半截，她怎么看出来的？
常小渝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提醒姜窈和林若竹，别以为妖丹一事能简单揭过。
白小琉吃得认真也没错过常小渝和她们的你来我往，在她说出姜窈命格奇怪后，她诧异地看着常小渝，难道她看出来了？
那自己失去妖丹，她是不是也已经看出来，只是佯装不知而已？
姜窈抖着唇，压下心头震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若竹神色晦暗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言语。低头滑动手机，这人说的话不会是空穴来风，难道她和那只狐妖有关系？她立刻委托了朋友替她调查，她要弄清楚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常小渝注意到身边的低气压，白小琉情绪都写在脸上，皱着一张脸机械地把食物往嘴里放。
“不合胃口？”
白小琉回过神来，眼底还有些迷茫：“没有，很好吃。”
这餐无疑是她下山后吃得最美味的一顿，不知为何却勾不起她的食欲。越吃越回味起那盘偏咸的鸡肉，明明味道不好，却让她莫名想念。
白小琉忽然没了胃口：“我不想吃了，回去吧。”
常小渝立刻抽了纸巾替她擦嘴，动作自然又轻柔，仿佛做过无数次。九尾狐化成人形还是保留着妖怪的习性，不喜欢穿衣服，不喜欢用纸巾擦嘴，只有常小渝来代劳了。
林若竹神色微诧，这两人看起来很亲密。
直到常小渝二人离开餐厅，都没见有人来，林若竹和姜窈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不是要回房？”
见白小琉没有要上楼的意思，而是朝别墅外走，常小渝忙追上她的脚步。
念在常小渝刚才的表现让自己满意，白小琉没有拒绝她跟着：“去外面转转。”
常小渝心里疑惑，白小琉的步伐坚定，完全不是随便转转。可这里她是第一次来，怎么辨别的方向。
她猜或许是那蛇妖用了某种只有妖才懂的联系方式，白小琉接收到了，这是去和那蛇妖见面。
带上自己，是否说明她对自己更信任了点？
常小渝暗自高兴，憋着疑问跟在白小琉身边。
夜色渐深，温度骤降。仿佛这里被划分出单独的结界，盛夏燥热的晚风根本吹不进来。一轮明月破云而出，明晃晃的月光照亮果园里错综复杂的小路。
雾气开始聚拢，朦胧中，前方出现一道模糊的人影。
白小琉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影。双眸忽然闪动，在兽瞳和人瞳间不停变幻，最终定格在血红的瞳孔。
一阵风吹来，雾气悄然散开，显出那人影的具体模样。
赫然是下午见过的云冠谨。
他垂着头背对两人，手上拿了什么东西。脖子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向右偏，半晌，伴随着关节摩擦的声音，整颗头旋转了过来，青色的脸正对两人。
“嘿嘿……嘿嘿嘿……”
他从喉咙里挤出笑声，肩膀同时耸动。嘴角还躺着血，他忽然张开嘴，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掉了出来。
常小渝定睛一看，是半截裹成肉泥的舌头。
白小琉目光渐凛：“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一股劲风突然刮过，吹得两旁的果树东倒西歪。风声愤怒的咆哮着，这便是对白小琉的回应。
常小渝手已经摸进口袋，随时准备战斗。
云冠谨眼球在眼眶里转了圈，再开口时竟然是一道女声。
这声音柔媚非常，轻易就能酥了人的骨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还是快些离开。否则暴露了身份，谁也救不了你。”
他的目光转到常小渝身上，挤出一个极不自然的冷笑：“身为大妖，居然和人类道士混在一起。等等……你的妖丹……”
白小琉五指成爪，在常小渝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掐住云冠谨的脖颈：“本座的事，轮不到你来评判。”
“呵……你连妖丹都丢了……”
“蛇妖来了！”
不远处出现一道惊呼，接着便是凌乱急促的脚步声。
云冠谨发出嘶哑尖利的笑声，妖气骤然浓烈起来。白小琉脚下不稳，蓦地后退两步。常小渝赶紧搂住她，手臂却碰到蓬松的毛发。
白小琉竟然变成半人半狐的形态，头上冒出尖尖的耳朵，毛茸茸的大尾巴撩开裙摆，暴露在空气中。
常小渝来不及欣赏，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急得满头大汗。?
? 45、妖怪篇
莫老道手持法器, 率先扎进浓厚的雾气里。月亮变成紫红色，像颗诡异的眼球注视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他身后跟着黑西装，接着是林若竹。几人冲进雾里, 分明妖气大盛却没看到蛇妖的半个影子。
“这是什么？”
黑西装俯下身往地上看，血肉模糊的舌头静静地躺在原地，血液已经干涸, 空气中漂浮着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蛇妖往东跑了！”莫老道拔腿就追，黑西装顾不得那团舌头立刻跟上。
林若竹却停下脚步, 四周静得不同寻常。她掏出一小瓶银色液体往眼皮上一抹, 闭上眼睛环顾一圈, 如同扫描仪般要把周围的一切都看个透彻。
在她视线扫过来时, 常小渝紧紧搂住昏迷的白小琉躲在果树上。巨大的枝丫做了完美遮挡, 果树叶子影影绰绰，投在地上的两道影子隐藏其中。
心被提到嗓子眼, 时间仿佛都被按下暂停键。常小渝避免看向林若竹，怕她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原主的法力远不如林若竹, 这时候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
更何况她还带着昏迷的九尾狐，若是被林若竹发现白小琉的真实身份, 那聂涛也就发现了, 到时候白小琉凶多吉少。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平静，林若竹接了电话后快步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常小渝不敢有动作, 经验让她不要立刻现身，以防敌人突然折返。
又等了近半个钟头，确认安全后, 常小渝抱着白小琉从果树上一跃而下。
这晚白小琉浑身忽冷忽热, 常小渝试图从原主记忆里找寻能用的法术。可惜原主技艺不精, 没有找到有用的办法。
她只能念最基础的安神咒, 好在她精神力一向强大，白小琉逐渐平稳下来。
这晚白小琉并未彻底昏迷，她被蛇妖攻击，一时无法控制灵台里乱窜的妖气。意识是清醒的，可就是无法控制身体。
她清楚地感知到常小渝带她躲过林若竹，回房间又照顾了自己一夜。白小琉捂住心脏，那里有种酸涩的感觉。直到脸颊有液体滑落，她才抬手一摸，怎么掉眼泪了？
她不懂这份情绪是怎么回事，迷茫地看着天花板。
常小渝从浴室出来，白小琉已经醒了，正裹着被单靠在床头发呆。
“身体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常小渝照顾了她一整晚，习惯性地伸出手掌覆上她的额头。半晌才反应过来，白小琉已经醒了，这种接触怕是要被她拍一爪子。
奇怪的是，白小琉并没拒绝，仰着头一副困倦的模样。
常小渝见她虚弱，心疼得不成样子：“要不再睡会儿？”
白小琉摇了摇头，含糊着说了句：“不要。”床头太硬了一点都没有这人类身上软和。她偏头把常小渝的肩膀当枕头，舒服地蹭了蹭。
趁着九尾狐乖巧，常小渝又摸了两把她的头。
“昨晚本座被蛇妖攻击了。那蛇妖竟然已吸食过人血，本座这才不慎着了她的道。”
“吸过人血的妖会更厉害？”
“妖性会更强，比起从没和人类接触过的妖，他们会更狠杀心更重。”
常小渝想起原剧情里吸食过人类心脏的白小琉，比现在这只蛇妖凶残百倍。好在她穿来后，改变了剧情走向，白小琉并没走上那条嗜血杀戮的道路。
“蛇妖今晚还会出现吗？”
白小琉一扫困倦，眼神凌厉：“会，今晚本座不会放过她。”
常小渝欲言又止，毕竟是只有几百年道行的蛇妖，白小琉失了妖丹能对付她吗？想了想她还是没问出口，否则白小琉肯定会发脾气。
她决定到时候从旁协助。
……
云震海在医生的整治下悠悠转醒，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见所有道士。
踏进房间，常小渝第一眼就注意到莫老道和那黑西装，两人身上不同程度的挂了彩。尤其是黑西装，左脸多了道狰狞的伤疤，从眼角一直蔓延到下巴。
“诸位……”云震海话说得艰难，每个字仿佛都要用尽全身力气：“谁能……杀了蛇妖，救下冠谨……谁就……拿到两百万。”
报酬从原先的五十万暴涨到两百万，这巨额数字却并没燃起众人的斗志。经过昨晚的恶斗，莫老道和黑西装都面色凝重，之前是他们小瞧了这蛇妖。
蛇妖敢如此嚣张，手中一定有依仗。昨晚她连真身都没现，凭借着森森妖气都能重伤他们，这单的危险程度需要重新评估。
若是连小命都丢了，钱再多也没地方花啊！
“云总。”对着云震海总是一副谄媚相的莫老道难得严肃起来：“这蛇妖已经吸食过活人鲜血，凶性不是一般妖物能比的。普通的妖，碍于修行限制不会轻易伤人性命，但这蛇妖已经犯戒，反而……”
“大师……请直言。”
莫老道叹了口气：“反而要靠吸食人血才能继续修行，一旦开了杀戒，这妖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莫师父说得对。”黑西装看向床上的云震海：“不过云总放心，我已经通知协会，增援今日就会到，今晚就是那蛇妖的死期！”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若蛇妖今晚不处理，云冠谨活不到明天。那蛇妖被他们激怒，扬言今晚就要将云冠谨剥皮挖心。
陈六一听到两百万就懵了，一直在算自己能拿多少。算清后眼睛发亮，赶紧笑嘻嘻地凑上去：“云总您就安心等着，乔老师身经百战，对付蛇妖是不在话下！”
常小渝杀了他的心都有，这时候冒什么头。
黑西装嘲讽地笑了笑，昨晚他们追蛇妖的时候，可没看见这“身经百战”的人。连蛇妖出没都没察觉，又一个混子罢了。
莫老道低头吩咐了小徒弟几句，说要准备晚上抓妖的工具和阵法，率先离开了房间。
这时医生进来提醒云总需要休息了，大家才陆续离开房间。
林若竹一言不发，姜窈走在她身边心有疑惑，看她沉重的脸色不敢问，默默走在她身边。
回了房，林若竹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袋子里是一根白色的毛发，在阳光下泛出雪白的光泽。
她不会认错，这毛发是属于那只九尾狐的。
那只九尾狐为何出现在此，又为何躲起来不见踪影？不知她伤怎么样了……林若竹一想到那双震惊绝望的眼睛，心就钝痛不已。这件事，终归是她的错。
是她丢了妖丹，又害的九尾狐险些丧命。林若竹把袋子紧紧攥在手中，她一定要找回妖丹亲手送还。否则这件事会成为她的心魔，扰她修行。
常小渝检查了番带来的符咒和法器，这些东西对她来说用处有限，顶多算她精神力的载体。普通的符咒、法器，经她的手能发挥出更大功效。
白小琉站在窗前，静待夜晚的降临。
晚上十二点整，雾气弥漫遮天蔽月。浓雾把整座别墅包裹，月亮透不进一丝亮光。
别墅里冷寂非常，水晶灯饰惨白的光照到地板上，显得阴森诡异。一股强风陡然刮过，走廊里的灯剧烈闪烁，“啪”一声灭掉，别墅里陷入黑暗。
“铛——”
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凄厉的尖叫。众人从四面八方跑来，朝云冠谨的房间冲去。
道士协会派了十几人过来，霸道地占据整片走廊。
“吴师兄。”
黑西装点点头，冷着脸快步朝房间里走。
常小渝刚要跟上，手腕被白小琉拉住。她不动声色地脱离人群，跟着白小琉往另一个方向走。
“蛇妖不在那里，不过是障眼法。”
妖气越浓越好，白小琉眼底红光大盛，已经迫不及待要让蛇妖好看。
林若竹一直注意常小渝二人，此刻见两人往别的方向走，拉着姜窈不动声色地跟上。
别墅里漆黑一片，白小琉视若无睹。她带着常小渝穿过叫错的走廊，推开一扇又一扇厚重的大门。
奇怪的是，她们这一路畅通无阻，半个佣人都没见着。
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常小渝早已适应黑暗，至少脚下的路能模糊地看个大概。
白小琉停在一扇门前，这道门比起之前那些恢宏的大门简陋了很多。门是电子锁，需要密码的指纹才能进。
常小渝正苦恼着，白小琉猛得一击，动作非常暴力，直接将门破开一个大洞：“走。”
“厉害！”黑暗中，常小渝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白小琉瞟她一眼，这点程度算什么，少见多怪。脚步却放慢了点，让常小渝能跟上。
门后就是一段螺旋往下的阶梯，深不见底。墙壁上燃着蜡烛，照亮了脚下的台阶。台阶湿漉漉的，不少还长着青苔。
墙上偶尔会出现一个大铁钩，铁钩上还挂着肉沫，越往下走血腥气越浓，妖气越盛。
常小渝有了不好的预感。
楼梯终于走到底，看到眼前的一切，常小渝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是一个面积不算大的地下室，血污遍布。四面墙都是铁钩，铁钩上是各种各样的刑具。不同的是这些刑具上有的凝着黑血，有的锋利非常，相同的是皆挂着残余肉沫。
房间里大喇喇地堆满铁箱，里面是各种奄奄一息的动物。被开膛破肚的猫咪，肠子钩了一半出来小狗，还有被斩断四肢只剩躯体的羊，各种动物尸体和残肢堆在一起，铁箱都快被撑爆了。
“你还是来了。”
柔媚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铁链摩擦的声音，人头蛇身的蛇妖缓缓从阴影里出现。
厚重的铁链拴住她纤细的腰身，每动一下就有鲜血顺着铁链流下。她浑身都是鞭痕，血红的伤口更衬得肌肤如玉，透着魅惑到几乎腐烂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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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妖怪篇
蛇妖身姿婀娜, 缓缓几步极为美丽动人。
她张开嘴吐出蛇信子：“你是来救我，还是杀我？”
白小琉犹豫了，她眼神落到血迹斑斑的铁链。这不是普通铁链, 是锁妖链。专门用来对付修为在百年以上的妖怪，被锁妖链困住的妖怪每挣扎一次，铁链就会紧一分, 直到勒进皮肉，割开血管。
蛇妖被锁在地下室, 那楼上的动静又是谁闹出来的？
“你昨日伤了本座, 别以为就这么算了。”
蛇妖笑起来, 柔和的眼神陡然变幻：“那你来吧, 反正我也没打算活下去了。”
“先别打！”
这蛇妖被拘禁在地下室, 云冠谨又一副失了深智的模样，她得先弄清楚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为何会被关在这里？是……云冠谨把你抓来的？”
联想到云冠谨房间里的那些标本, 常小渝大胆猜测云冠谨沉迷于虐待动物，普通动物已经不能满足他, 这才把目标放到蛇妖身上。
蛇妖惊疑地望着常小渝，这人分明是道士, 还跟妖混在一起。见到自己也没第一时间扑上来捕杀, 反而是问起了缘由。
或许，她和其他道士不一样？
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蛇妖露出哀怨的神色：“我本在一山洞中修行，某日忽然遇见一队来探险的人类。我本来想躲开，谁知有人不慎溺水。”
蛇妖神色开始癫狂：“早知今日, 我就不该救他！”
蛇妖情绪不稳, 连带墙上的刑具都开始摇晃, 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常小渝赶紧扔出黄符口念清心咒：“冷静！继续说。”
蛇妖看了她一眼, 将那日的情形娓娓道来：“溺水的人正是云冠谨！我好心救他，他醒来后承诺会报恩于我，让我等他一个月。谁知他再出现，竟是找了道士来抓我！那道士有锁妖链，我敌不过他，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剩下的常小渝没让她再继续说。看这地下室的惨状，就知道蛇妖度过了怎样痛苦的一段日子。
白小琉既有意外，又有种意料之内。意外于作为道士的乔子衿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捉妖，但也因为是她，白小琉生出一种这的确是她会做的事的感觉。
“但这也不是你加害人类的理由！”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林若竹手持法器出现。她身边是面色苍白的姜窈，显然被地下室里的状况吓得不轻。
“云冠谨有错，自有人间的惩罚。你作为妖，私自报复便是犯了杀戒！”
蛇妖面部表情迅速狰狞起来，柔嫩的唇瓣张开成血盆大口，不顾锁妖链的捆绑也要扑过去咬死林若竹。
林若竹丝毫不惧，祭出银剑就朝蛇妖砍去。
“叮——！”
林若竹吃了一惊，银剑被一柄短刀挡住，两兵相接擦出红色火光。
“乔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窈大喊：“乔子衿！就算你讨厌我们也看看场合！现在最要紧的是抓住这蛇妖！”
常小渝挡在蛇妖面前：“谁说我要抓她了？”
“你说什么？！”林若竹二人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竟然有道士会向着妖物。
蛇妖也惊讶地望着常小渝，对生命的渴望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如果能活下去，谁会想死？
白小琉还没从那句“谁说我要抓她”里回过神，她愣愣地看着常小渝，知道她不会杀掉蛇妖是一回事，真的听她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
她真的和其他道士不同。
姜窈被气得忘记了恐惧：“你疯了！那可是妖！”
“妖又怎么了？抛开人和妖的身份，在这件事里就是云冠谨做错了。他有今天的下场，不过是报应。”
林若初满脸寒霜：“乔子衿，蛇妖说的话未必是真。你不要被她骗了。”
“你放屁！”蛇妖气得破口大骂：“你以为谁都和你们人类一样，满嘴谎言道貌岸然！”
白小琉冷笑：“论起骗人，谁比得过人类。”
姜窈气极反笑：“你不也是人？自己骂自己我还是第一次见！”
“够了！”林若竹眼神紧紧擒住蛇妖：“我已经向外发出信号，其他人马上就会来。今天无论如何这蛇妖你带不走！”
林若竹也认出了锁妖链，除非铁链主人亲自解锁，否则只有妖怪死亡才会脱离。
有锁妖链在，楼上又有正赶来的其他道士，今晚就是蛇妖的死期。
常小渝当然看出她的打算：“区区锁妖链，拦得了我？！”
她将叠在一起的短刃分开再合上，组成一把刀。刺眼的银光闪现，伴随着铮然刀鸣。
“别费劲了，锁妖链是精粹法器，不可能……”
林若竹话音还没落，就见银光炸裂，比天边的流星还要耀眼。只听两声轻响，再睁眼，锁妖链竟断开了！
“怎么可能！”
林若竹和姜窈目瞪口呆，直接就这么砍断了？！这可是锁妖链！
常小渝皱了皱眉，这锁妖链果然厉害。锁妖链被斩断，刀也碎成了两截不能用了。
重获自由的蛇妖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不敢相信折磨她许久的锁妖链就这么轻易被斩开了。
她摇摆起蛇身，地下室瞬间地动山摇。刑具落了一地，纷纷砸到地上。
一声尖利的怒吼，蛇妖的人头迅速变化，终于幻化成一条巨蟒。她重重扭动身躯，天花板被她撞出一个大洞。
巨石滚落，连带动物尸体和铁笼都被碾压粉碎。
“不好，地下室要塌了！”
林若竹拉着姜窈就往外跑，身后是天花板砸落的滚滚烟尘，眼看就要将两人吞没。
两条白绫倏的飞出，缠住两人腰际，一个回荡将两人甩向地面。姜窈激动大喊：“师父！”
常小渝被白小琉搂在怀里，缩在巨蛇背部被带出地面。别墅因为这巨大的动静塌陷了一片，滚滚烟尘混合着雾气，目之所及都是一片混沌。
姜窈那声“师父”听到常小渝耳里，她心里悚然一惊。聂涛来了，那么白小琉的身份很可能会暴露。
“走！”
白小琉低呵一声，巨蟒匍匐在地上，速度极快地往后山冲去。
“众弟子跟我来！”
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响起，接着是整齐划一的应答声：“是！”
常小渝忍不住往回看，无数道影子交相辉映在雾气中，越逼越近。
“别看。”白小琉捂住她的眼睛，有些老道士精得很，能顺着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摸过去：“等过了前面的山头，就能甩掉他们。”
巨蟒加快速度，雾气又浓了几分，凝结成模糊的屏障。屏障里多出好几道身影，紧随而来的道士们只等兵分多路，朝不同的方向追去。
破开浓雾，巨蟒消失在群山遍野中。
山洞中，巨蟒盘着身体喘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蛇身鲜血淋漓，但比起锁妖链带来的伤痛这些都不算什么。
巨蟒龇着尖牙：“今天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来日必当有所回报。”
“何必等来日，今日你就报，你伤了本座的事也能一笔勾销。”
巨蟒思索半晌：“好。”
白小琉早有计较，等巨蟒点头后说：“本座要你三百年道行。”
巨蟒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常小渝险些笑出声来，这简直是趁火打劫。蛇妖统共才五百年道行，这九尾狐就想要走人家三百年。
巨蟒没有急着拒绝，斟酌了下：“可以，但要等我杀了云冠谨。”
“不行，你不能杀人。”常小渝皱眉：“开了杀戒你还怎么走正道修行？”
“呵……”巨蟒冷笑：“我早就犯戒了。云冠谨这人阴狠，逼着我喝人血。人血都喝过了，再杀一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对了，我不会让他死得太痛苦。毕竟他也算对我有恩，把我困住的那道士，还是云冠谨给杀的，说起来也算帮我报了仇。果园下，埋了可不止一具尸体。”
这下轮到常小渝大惊失色，云冠谨不仅虐待动物，还要杀人？！转念一想，她又不觉得奇怪了。很多杀人犯在杀人之前，都有虐待动物的前科。
“刚才那女道士还说什么人间自会惩罚他，我看他杀了这么多人，也没得到应有的惩罚。”
白小琉沉吟几秒：“也不是不行，那你杀了云冠谨再来寻本座。”
“不行！你喝人血是被迫的，但杀人就是主动犯杀戒。一旦开了杀戒，你之前所有修行都白费了。”
蛇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不杀了云冠谨难解她心头之恨。
“这样吧，云冠谨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保证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这蛇妖本性不坏，只是遇到云冠谨这种杀人犯，白白遭了殃。
“林若竹说得也不完全错，人间有法律，专门对付云冠谨这种人。”
“你真有办法？”若是能不开杀戒就能报复云冠谨，蛇妖当然愿意。她还想继续修炼，好早日得道成仙。
常小渝一再保证，这才让蛇妖同意。
“好，那……”蛇妖留了个心眼：“那等云冠谨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再献出三百年道行。”
白小琉听完对话，对常小渝又有了新的认知。她不仅救下蛇妖，还考虑到了后续修行，如果自己当初下山遇见的第一个人是她该多好。
蛇妖看向白小琉：“九尾狐大人，您意下如何？”
白小琉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 47、妖怪篇
林若竹站在窗边, 远处是绵延的群山，在夜色下轮廓模糊。偶有几束月光晃过来，孤寂地落在一片狼藉里。
坍塌的别墅一角已经有人来处理, 其余人被安排进了别墅另一边的房子里。
距离蛇妖逃走已经过了三天，道士协会的人进山搜寻始终一无所获。那晚被蛇妖的障眼法迷惑后浪费了不少时间，等回过神来, 早已失了蛇妖踪迹。
林若竹放在口袋里的手不断摩挲透明小袋子，里面的狐狸毛发微微发热。她的眼神一直向着群山, 和蛇妖一起消失的还有乔子衿和白小琉。这两人竟会帮助蛇妖逃跑, 但更让她奇怪和疑惑的是, 那只九尾狐到底什么时候来过？和这两人是否存在某种关系？
“陈六, 人是你介绍过来的, 你现在跟我说找不到？！”
黑西装一把揪住陈六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乔子衿帮蛇妖逃脱, 就是和我们道士协会作对！和整个人类作对！”
陈六也来了火气，这几日对他的盘问多得他是个犯人一样：“吴帆, 你丫的讲话要拿证据出来！你哪只狗眼看见小乔帮蛇妖逃走？老子还说是蛇妖把她俩给抓了！”
“你放屁！”吴帆一拳眼看就要下去。
“都住手！”浑厚的声音一出，剑拔弩张的两人都停了手。
“聂师傅。”吴帆对来人恭敬很多, 放下拳头推开陈六。
陈六白了他一眼, 理了理皱起的衣领。
聂涛老鹰般锐利的眼神扫过陈六，陈六一个激灵, 额角落下几滴冷汗。
他不敢和聂涛对视，早就听过聂涛大名，这一见面果然名不虚传。据说他是同辈道士里最有天赋的, 当年以二十出头的年纪自创道门, 二十多年过去, 已经自成一派, 连道士协会的人见了他都恭恭敬敬。
这单果然不简单，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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