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节
,威望也大不如前。好在沈家分支众多,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才让沈家在修真界依旧保有一席之地。
但仆从们却很喜欢这样的家主。从他们的角度来看,沈涟随和好相处,还经常不在家,和其他世家的仆从相比,他们的日子显然要舒服很多。
而且沈涟的私生活也很干净。据说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带过一个异性回来,就算偶尔有异性朋友过来游玩,也绝对不会留下过夜。
“您是唯一一位在咱们沈家过夜的女客。”仆从看着唐峭的眼神充满崇敬。
唐峭:“……我是你们家公子的朋友。”
总之她打听了许多,涉及沈漆灯的内容仍然很少。而关于沈漆灯他娘的信息就更少了,连她的名字都没人知道,好像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样。
要不是沈家仆从们都很肯定,沈漆灯的娘亲的确是沈涟的正牌夫人,唐峭几乎都要怀疑沈漆灯也是私生子了。
时间飞逝,转眼两天已经过去,唐峭仍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好在她的耐心一向很足。
沈漆灯偶尔也会和唐峭一起游园,那些仆从一见到他,立马就会变得谨言慎行,不仅如此,还会主动和唐峭保持距离。
一定是因为他看起来戾气太重了。
到了晚上,二人又和沈涟坐在一起吃饭。自从他们把沈涟灌醉后,饭桌上的谈风月就被撤下去了,一律以茶水代替。
沈涟温声解释:“明日便是宴辰,醉酒总是不雅。”
沈漆灯嗤笑一声,唐峭点头附和:“前辈说得是。”
晚饭结束后,唐峭和沈漆灯一路同行,回到居住的院子。
二人站在紫藤树下,沈漆灯侧头看向唐峭:“你今晚不会搞什么小动作吧?”
唐峭斜睨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
沈漆灯笑了笑,直接回房了。
唐峭也转身回房,她掐了个净尘术,然后熄灭烛火,开始闭目打坐。
后半夜,她听到院子里有细微的声响。
不是风声,也不是雨声。
唐峭睁开双眼,看向窗外——
夜色沉沉,月明星稀,院子里紫藤飘动,一道修长身形飞掠而过。
黑衣黑发,缎带银白。
是沈漆灯。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儿?
唐峭没有迟疑,起身翻窗,随即跟上。
夜深,府上大部分人都已歇下。沈漆灯身形鬼魅,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停在一扇门前,推门走了进去。
唐峭悄声跟了进去。
她记得这个地方,之前游园的时候侍女给她介绍过,这里是沈涟的一处书房。
这家伙大半夜偷偷来书房干嘛……
唐峭隐藏好自己的气息,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她看到沈漆灯走到一排书架前,从架上抽出几册书,一扇拉门随之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阵酒香从门内飘了出来。
唐峭:“……”
又是酒窖。该说沈涟不愧是宋皎的好友么,两人设计酒窖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沈漆灯径直走了进去。
拉门慢慢移动,眼看就要合上。唐峭迅速过去,在拉门闭合之前侧身钻入,无声无息地潜了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酒香,轻轻一嗅,连鼻腔里都是酒味。
唐峭站在原处,谨慎观察周围的情况。这时,前面忽然亮起幽微的烛火,唐峭双眼微眯,循着光亮望了过去。
沈漆灯手持一盏蜡烛,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这个地方怎么样?”
唐峭略一停顿,随即反应过来:“你是故意把我引来这里的?”
“我就知道,”沈漆灯将蜡烛放在地上,信步走到她面前,“你一定会跟来。”
被算计了。
唐峭神情平静,没有一丝懊悔之色:“你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沈漆灯微微歪头,银色发带垂落在他肩头,“就是想和你练练手。”
唐峭冷笑:“想练手在哪儿不行?非得大费周章地来这里?”
“其他地方会被发现。”沈漆灯不紧不慢地解释,“只有这里最隐蔽……”
“我拒绝。”唐峭直截了当地打断他。
这里是酒窖,到处堆放着碍事易碎的酒坛,在这种地方动手,不仅刀剑施展不开,连术法都会受到限制。
也就是说,她只能和沈漆灯拼体术。
这对她而言是非常不利的情况,她是脑子抽了才会答应沈漆灯在这种地方交手。
唐峭态度坚决,转身便欲离开。
沈漆灯眸光一动,抬手伸向唐峭的肩膀。唐峭侧身闪避,与此同时,后方传来破空之声,她立即回身格挡,谁料衣摆飞旋,刚好扫到了腿边的酒坛。
酒坛微微摇晃,发出晃荡的响声。
不好——
唐峭略一分神,瞬息之间,沈漆灯突然将她推到墙上。
唐峭细眉紧蹙,立即抬膝,然而沈漆灯比她的速度更快,他抵住她的双腿,同时绞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力道强硬,不给她任何挣扎的余地。
身后的墙壁冰冷而粗糙,唐峭紧紧盯着沈漆灯,烛火在她眼底摇曳跳跃。
“你想做什么?”即使在这种状况下,她的声音依然无波无澜,平静得没有一丝破绽。
“别紧张。”
沈漆灯轻声低语,他摸向她的衣襟,指尖灵巧地向里探索,轻易便将香囊勾了出来。
淡淡的栀子花香弥散出来,唐峭目光微变,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沈漆灯凝视着她,眼含笑意,“你很在乎这个东西。”
唐峭微微抬眸:“看来昨日在温泉池的时候,我就不该整理衣服。”
“就算你不整理,它也会掉出来。”沈漆灯眨了下眼睛,语调好奇,“这里面装了什么?”
唐峭:“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沈漆灯轻笑:“没关系,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尾音微顿,看到唐峭正直直地盯着他。她的呼吸萦绕在他鼻尖,温热湿润,仿佛也染上了清幽的栀子香气。
“这个东西,”沈漆灯不由微微倾身,靠得更近了些,“会是你的弱点吗?”
唐峭没有回答。
她依然直直注视着他,突然轻眨眼睫,扬起一个柔和的微笑:“你想知道?”
沈漆灯也笑了:“当然。”
唐峭柔声道:“那你靠近一点。”
沈漆灯看着她,慢慢俯下|身。
“再近一点。”
沈漆灯继续俯身,鼻尖几乎与她相触。
“可以了么?”他轻声道。
“可以了……”
唐峭目光下移,落到他的唇上。
她眼神讥诮,突然抬头,狠狠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峭峭:老娘咬死你!
第 42 章
沈漆灯瞳孔骤缩。
这是唐峭第二次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 第一次的时候,她在他的面前捅了自己一剑。
他眼底的笑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完全超出意料之外的怔忪。
这甚至不能算作是一个吻。
吻是温柔且充满爱意的, 但唐峭的动作凶狠而激进, 比起亲吻, 更像是在噬咬。
她微微仰头,双手和双腿都被牢牢抵在墙上。明明是被压制的一方, 但她却像强势的猎食者, 进攻猛烈,生涩莽撞, 呼吸喷拂在沈漆灯的脸上, 升起湿润的热度。
沈漆灯垂眸看她。
少女的面孔隐在昏暗的光线中, 莹白细腻,黑发丝丝缕缕地垂在颈侧。她长睫半垂, 神色平静而无害,眼神却充满挑衅, 像雪亮的刀刃,随时都能刺穿他。
但她的嘴唇又很柔软, 散发着奇异的芬芳,令人忍不住想要品尝更多。
沈漆灯眸光渐暗, 身体更加贴近唐峭, 手中的香囊微微松动,处在要掉不掉的边缘。
唐峭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分散了。
她看准时机, 突然抬膝, 狠狠踢中沈漆灯的腹部, 同时挣开绞缚,动作迅疾,从他手中一把夺回了香囊。
她的整套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但沈漆灯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他再次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猛地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沈漆灯垂下眼睫,视线落在她的嘴唇上,“你的假动作还真多啊。”
柔软,湿润,像被露沾湿的花瓣,透出诱人的艳红色。
“比不上你。”唐峭弯起嘴角。
“我可没有咬你。”沈漆灯轻声说道。
“怎么?被恶心到了?”唐峭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嘲笑,“你真应该看看自己刚才那副样子,比所有……”
她话未说完,沈漆灯忽然俯身低头。
他以更加强势的姿态吻了回去。
唐峭猝不及防,下意识抿紧了唇。沈漆灯轻舔她的唇缝,厮磨般吮咬她的嘴唇,她感到一阵刺痛,唇齿略有松动,沈漆灯立即撬开她的防卫,如同反击一般,开始凶猛地攻城略地。
唐峭的心跳加快,呼吸也渐渐急促。
沈漆灯紧紧搂住她的腰,她只要稍一挣脱,就被他更加用力地锢在怀里。如同紧绞的藤蔓,他的力道强硬,让她的后腰感到了强烈的不适。
这个神经病——
唐峭心头怒火顿起,也恶狠狠地进攻回去。她挑过他的舌头,像扼杀猎物一样用力撕咬,动作蛮横,沈漆灯感到舌尖刺痛,很快尝到了腥甜的铁锈味。
沈漆灯垂下眼眸,对上唐峭的视线。
唐峭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她的胸口起伏,腰肢微微后折,垂落的发丝柔软而凉滑,随着他们的动作来回轻扫他的手背。
沈漆灯长睫浓密,眼瞳幽深,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动了动喉结,加深了这个吻。
血腥味在他们的口中弥漫,他们呼吸交织,唇齿纠缠,看向彼此的目光透出刀锋般的凶狠,身体却像磁铁般紧密地贴近对方。
这是一场激烈的争斗,除非有一方先认输,否则谁也不会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就在这里,我刚才看到有两个人影进去了……”
不好,有人来了!
唐峭眉头一跳,一把推开沈漆灯,迅速环顾四周。
酒窖是完全封闭的,没有窗户可以让她逃走。这里酒坛摆放得也很紧凑,很难藏下一个人。
就在唐峭紧急寻找藏身处的时候,酒窖拉门发出开启的声响。
她立即弹指熄灭地上的蜡烛,几乎是同一瞬间,沈漆灯伸手拉住她,轻轻一推,将她推进了桌案底下,接着他紧随其后,也钻了进来。
桌案前面摆了一排酒坛,堪堪挡住他们的身形。然而这张桌案实在有点小,两人躲在里面,显得十分拥挤。
唐峭的呼吸有些急促。刚才的争斗过于激烈,连她的身体也为之发烫,为了尽快冷静下来,她不得不运转体内灵脉,让自己的气息逐渐恢复平稳。
沈漆灯在黑暗中侧眸看她。她的肩膀紧挨着他,体温透过衣物渗透到他的身上,散发着似有若无的幽香,和浓郁的酒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妙的味道。
他又轻轻舔了下唇角,尝到一点未散的血腥味。
是唐峭的血……
他很喜欢。
入口处传来脚步声,没多久,两个人走了进来。
从桌案下面看不到这两人的长相,但从他们的衣着来看,应该是沈家的仆从。
“你确定刚才真的有人进来了?”站在前面的人发问了,他声音沉稳,声线略厚,听起来应该是个中年人。
唐峭记得这个声音。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府上的李管事。
“我确定!那两个人一前一后,之后一直没出来,现在说不定就躲在哪个角落呢……”
“你少胡说。这里可都是家主珍藏的佳酿,要是真的进贼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哪敢胡说呀!李管事,我是真的看到了,不信你现在就可以搜搜……”
唐峭正在平复呼吸,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微微一惊。
她只是前来赴宴的客人,要是被管事发现她大半夜偷偷潜入家主的酒窖,只怕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
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专门针对她的沈漆灯……
唐峭略一思索,当即决定打晕这两个人。她抬手结阵,藤蔓还未飞出,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按住了她。
唐峭眼睫一动,看向身侧。
“嘘。”
沈漆灯将手指抵在唇边,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微一矮身,从桌案下钻了出去。
李管事和另一名仆从听到动静,顿时厉声喝道:“什么人?!”
黑黝黝的酒窖里突然亮起一簇幽蓝色的火焰,二人神色惊疑,看到面容昳丽的黑衣少年正懒懒地站在他们面前。
李管事脱口而出:“公子,您怎么在这里?”
沈漆灯一脸不耐烦:“我过来拿两坛酒,有问题么?”
“没问题没问题,您拿当然没问题……”李管事立即赔笑,姿态谦卑。
另一名仆从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可是,这里应该还有一个人……”
话音未落,沈漆灯已经凉凉地看了过来。
仆从心头一颤,话音戛然而止。
沈漆灯似笑非笑:“什么人?”
“……没有人、没有人。”仆从连忙摇头,矢口否认,“是我看错了,请公子宽恕……”
沈漆灯收回视线,余光扫过桌案下的阴影。
李管事见他不出声了,转身踢了仆从一脚,怒斥道:“叫你不长眼,扰了公子的雅兴!还不快跟我出去!”
“……是、是!”
仆从连连躬身,在李管事的提领下,亦步亦趋地跟了出去。
酒窖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唐峭从桌案底下走出来,脚步悄无声息。
沈漆灯侧身看向她,正要开口,唐峭突然伸手一拳,狠狠打在他腹部。
这一拳用了七成的力量,沈漆灯被她打得微微蜷缩,他低着头,眼睫低垂,唇边溢出破碎的轻笑。
“我刚才明明帮了你……”
“说得好像把我引来的人不是你一样。”唐峭语气平静。
沈漆灯轻叹一声,慢慢站直身体。
“好吧,那我们扯平了。”他点亮蜡烛,视线从唐峭红肿的唇上轻轻扫过,“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唐峭蹙眉:“什么东西?”
“就是你藏在这里的东西。”沈漆灯点了点她胸口的位置。
唐峭沉默几秒:“那是我娘给我的香囊。”
愿赌服输,既然已经被发现,那她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香囊?”沈漆灯微微歪头,似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唐峭:“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什么是香囊。”
沈漆灯神色坦然:“我的确不知道。”
唐峭:“……”
一时之间,她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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