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节
角度落泪,会更让人怜惜。
但在仙魔大战的战场上,所有人都在拼命,没人留意她的表情,也没人在乎她的眼泪。
遇到魔修的时候,元婴的修为除了逃跑的时候一些,其余竟然占不到太多优势。
后来,卢幼菱颓然地发现,她竟然开始拿祁溪当做激励自己的目标。
祁溪资质那样差都可以。
她有剑骨,只要她以后努力练剑,一定也不会差。
剑骨。
剑骨。
剑骨成了卢幼菱证明自己最重要的存在,她想起师尊五年前用法器测出来她的剑骨,赞她有天赋,当时还举办了一个宴席,许多人都来赤练山恭喜她……
这一日,卢幼菱仍是任由自己沉浸在过往的回忆当中,直到周身剧痛传来。
她说不清楚这种痛具体是来自哪里,只是觉得识海在痛,灵府在痛,就连元婴也在痛,她躺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浸湿。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离开她。
卢幼菱一阵心慌,她强撑着给自己布了一个又一个结界,心惊胆战侧耳听着周围一丝一缕的动静。
她难受至极,却不敢去找医修,她怕医修说出什么她不想听的话。
最后,她颤着手指打开传讯玉碟,找了蔺修远:“师尊,我好疼……”
“……”
“我的剑骨是天生的,不是伪剑骨……”
感受到身体中突然多出来的剑骨。
祁溪不由得皱眉。
说实话,像她如今这样的修为,剑骨已经是可有可无,想到它在卢幼菱的体内待了那么久,祁溪一时之间还有些嫌弃。
不过她细细辨认了一下,不由得愣住:“这确实是我的剑骨。”
不是“女配祁溪的剑骨”,而是她本来的那具身体的剑骨。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好像写的有点歧义,我改了一下,不是小天道,是老天道。
170 ? 第 170 章 ◇
◎你要跟我解契是不是因为他?◎
三界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动荡。
修真界, 仙魔大战,凡世, 仙魔以及凡人交战。每日都有许多人受伤, 也有许多人死去。
再到后来,魔族终于意识到仙门对于凡人的顾忌,也发现凡世没有灵气对于修仙者的不利。
于是, 仙魔大战的战场彻底转移到了凡世大陆。
魔族那几个大能似乎不愿意和祁溪撞上,每次总是能刚好错开,祁溪找了几次之后, 便也只能放。
她和祝时喻,柳乐安修为虽高, 但毕竟势单力薄,这片大陆又极大,且在“规则”的作用下, 他们真正的实力, 根本没有办法发挥出来。
好在有许多人陆陆续续赶来, 他们有不同的修为, 也有不同的身份,正道修士最多,其次是妖族,甚至还有一些不起眼的魔修。
这些人分布在凡世大陆上肃清趁机作乱的魔族、浑水摸鱼的修仙者以及好坏不分的凡人。最初的时候,他们还会考虑因果,怀疑彼此的身份, 但后来就顾不上了,甚至因为合作多了, 有了一些默契。
与此同时, 修仙者中有堕魔者, 魔修中亦不乏幡然悔悟者。
普通的凡人也能用他们的智慧与勇气护住弱者。
或许是因为小世界中的天道仍然在暗中护着自己的“本土居民”,祁溪发现重生村出来的人运气总是格外好,每每都能逢凶化吉。
这些人为此雀跃的同时,自发地分散在各处利用这种神奇的锦鲤体质护住其余的人。
仙魔大战这个名字已经不能够概括这场旷日持久的混战,这是善与恶,好与坏的战争。
祁溪总是能在各处遇到熟人,有些是交情还算不错的,还有一些则是以往发生过一些小冲突的,其实这些小矛盾对祁溪而言,实在太过久远且又无足轻重,她并不放在心上。
可那些人却不那么觉得,祁溪以往魔君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她修为实在是太高,这些人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
于是后来,她碰到熟人都是微微点头示意,并不深入交流。
这一日,祁溪在南面一处沼泽密林之地收到传讯。
传讯之人说,魔物太强且数量又多,他们控制不住,她正好离得近就御剑赶了过去,和往常一样举着剑切魔如切瓜。
快要收尾的时候,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归渊剑尊”。
祁溪下意识回过头去,见到了蔺修远——
蔺修远与她记忆中“男主”的模样相去甚远,不止丑了很多,甚至还肉眼可见地老了一些,若非听到别人喊了他的名字,祁溪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打斗之时瞬息万变,她只是短暂地瞥了一眼,视线浅浅地从蔺修远的身上扫过,又转向其他方向,可为剑在她的手中翩若游龙。
那些困扰其他人良久的魔物,在祁溪的手下也不过是撑了短短几招而已。
祁溪完成这边的事情,见到传讯玉碟又闪了起来,她转过头,草草说了一句:“告辞。”
然后便转身离开,没再留意身后其他人有关于她的议论。
……
“掌门说的果然没错,祁溪虽是魔修,但实在是正气凛然,那样的剑意,实属生平未见。”说话那人脸上都是仰望。
“可真是多亏了她。”另一人则是庆幸。
“……”
蔺修远听着他们的讨论,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突然发现嗓子干涩发不出来声音,脚仿佛被钉在地上,连动一下都难,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够转身。
战场上有人受伤,有人死去,需要收敛安置,他已经算是幸运,化神期的修为也还算是不错,所以才能安然活到现在。
接下来的半日中,蔺修远只觉得神思不属,脑子里冒出来许多杂乱的思绪和想法。
以往的十多年中。
祁溪有剑骨的时候,他批评她:“你平日修炼看起来用功,实则心思不知到了何处,才会这样。”
祁溪没了剑骨的时候,他对她更加看不上眼:“你如今天赋比旁人差,更应该努力,而不是嫉妒你师妹。”
后来他知晓一切之后,心中有愧,却仍然放不下卢幼菱,于是对她说:“你跟我回赤练山。”
蔺修远从未想过如今天翻地覆的局面。
祁溪已经不是那个他可以随意苛责打骂的徒弟,他甚至还需要她救,才能够活下来。
……
有人看着他的模样,一边救治散落在密林之中的伤员,一边私底下嘀咕:“祁溪以前还是赤练山的徒弟……”
说到一半却被人拍了个踉跄,那人只好把话茬止住。
祁溪在赤练山的遭遇不是什么秘密,不过这种关节上,大部分有眼色一点的人,也不至于在蔺修远面前戳破。
可先前说话那人却明显不是有眼色的人,他忍了半天实在没憋住,碎碎念:“听说归渊剑尊此次到凡世来,还带了卢幼菱一起……”
以前还有人怀疑臧浩口中百枯林发生事情的真假,但自打来了凡世之后,发现祝时喻身上的天罚印记已经消失,很得凡人信任,就连祁溪也是个实打实的正派人。
先前天天拉着她们要讲祁溪坏话的卢幼菱自然就更惹人厌烦。
……
蔺修远自己都分不清对卢幼菱是什么心思。
他已经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之前恶意伤了祁溪,后来又害何无极,最后就连昝和风都没能逃过。
理智上他觉得应该舍弃她,但她剑骨消失传讯给他的时候,蔺修远还是忍不住把她救了下来,来凡世的时候,她又要跟着。
昝和风已经为此主动叛出师门,拜在乾明剑宗另外一个长老名下,彻底和赤练山没了关系。
如今别人还称他一声剑尊,但只有蔺修远自己一直在强撑,因为心底压了太多的东西,以往许多年修的剑道,他已经彻底摸不到了。
舍弃的实在太多。
蔺修远隐隐觉得后悔,可同时又觉得若是就此放弃,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他虽然一直带着卢幼菱,却几乎是逃避一般,极少去见她。
但卢幼菱修为倒跌至筑基,再没有别的指望,每每面对他的时候,就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纠缠的很紧。
蔺修远深吸一口气,更觉颓然。
在旁人眼中,祁溪修为高,杀起魔物来从不手软。
但事实上,每一日,祁溪都会感觉比前一日更加艰难一些。每隔几日,趁着战况还算不错的时候,就会短暂休息半日。
规则的重量似乎有一大半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另外的部分则是通过主仆契约落在了祝时喻那里。
最近,他们二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不同的地方伏魔,没有停歇的时候,每隔好几日才能见上一次。
这日的祝时喻脸色苍白的渗人,祁溪视线落在他的肩膀,那里靛青色的肩缝处晕开一块儿水迹。
因为怕衣服脏的快,他现在已经不怎么穿白色。
祁溪抬手帮他烘干。
祝时喻拉了把椅子靠着坐下,开始细数这几日的不容易:“我今日在北越国,那里到处都是冰,好冷。”
冰碴子还落到了肩上,化成水,更凉了。可他手指都不想抬,还要御剑带着其他人,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注意形象管理。
祁溪沉默片刻,突然道:“我们结道侣的合籍契,解除主仆契约。”
在她的记忆之中,不论是多年前刚刚化形的祝时喻,还是后来在紫云峰天天睡觉的师祖,都娇气又矜贵,如今却日日受苦……
她甚至有种穷小子娶了富家千金,让千金跟着她一起吃苦的心虚感。
富家千金祝时喻似乎不解她为何会这么说,站起来从背后揽着祁溪,在她的耳旁嘟嘟囔囔,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解除。”
祁溪不自觉笑一声,反应过来自己是说了一句蠢话。
“好。”
……
本来这件事情到这里就应该止住了。
但祁溪怎么都没料到,就在这一日,何无极许是知道了她的位置,寻上门来,他的本体是凤凰,自古就是祥瑞的象征,出现的时候,极受欢迎。
何无极表现的很亲民,好几个百花教的教众还摸着他的翅膀许愿。
祝时喻在其他人面前仍然是花的模样,他蹭了一下祁溪,给她传音。
祁溪自然是洗耳恭听,可等了许久也只等到一声冷哼。
一直在回到住的房间的时候,祁溪才见他化作人形,抬着下巴到:“那人之前想要摸我的花瓣,我没给他摸。”
祁溪懂了。
师祖身为吉祥物的胜负欲被百花教众激出来了,她很是配合点头,然后是拉踩:“你自然是最棒的。”
最棒的师祖满意点头,但很快又被刺激了一次,起因是何无极避开了众人的视线来找祁溪,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问她:“我在很久之前,与卢幼菱解了契约,你可愿与我签订主仆契约?”
祁溪拒绝地很快:“我不愿意。”
何无极沉默片刻,突然给自己找补:“我的意思是说,多年以前,我父皇便受你驱使,如今我也愿意被你驱使……”
祁溪还没来得及打住这出闹剧,祝时喻最先没忍住,他从门外进来:“多年以前,驱使老凤凰的是我,你要不要和我结主仆契约?”
何无极:“……”
还是算了。
待他离开之后,祝时喻开始翻旧账:“你说想和我解契,是不是因为他?”
祁溪坚决不能接这个锅:“当然不是,他当时没来。”
祝时喻抱着剑倚门叹气。
直到晚上的时候才约着她在夜黑风高夜出门,这一夜,他们两将附近新生出来的作恶的魔物杀了个干干净净。
死状都很凄惨。
171 ? 第 171 章 ◇
◎经大起大落,却更坚守大是大非◎
祁溪无法跟任何人提起有关“规则”的事情, 但到后来,几乎所有人都能意识到不对劲。
他们明明日日杀魔, 为此牺牲许多, 但魔却源源不断地新生,越来越多,凡世的魔气也越来越盛, 几乎超过了魔族,那些根本没有理智的魔物修为日益见长。
两边的差距越来越大。
更何况,魔族还有几个鲜少露脸的大能。
祁溪在短暂休憩的时候, 收到赵清宏的传讯:“这些日子,入魔的人越来越多了。”
在这种似乎永远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 修炼多年仿佛成了一场笑话,难免就有人一时没想通钻了牛角尖出不来。
修正道要克制禁欲,要心无杂念, 要讲因果, 怕心魔, 但到如今, 却还不如那些那些连情感理智都没有、只知杀戮的魔族活的畅快自在。
这片大陆已经太久没有人飞升,既然飞升无望,修真与修魔又有什么区别。产生这种心念的人,走火入魔往往只在刹那之间。
短短一段时间,心智不坚者,摇摆不定者都被区分出来
凡人有新生轮回, 可修士陨落便是真的灰飞烟灭。
修真界真的还有未来吗?
这个问题横亘在所有人的心头。
以往最讲究平衡的天道,失了平衡。
大厦将倾, 毁之一旦似乎是早晚的事情。
……
祁溪听闻佛宗甚至比宗门更加严重一些。
许是出于丘衡的手笔, 这么多些年来, 除了忍以外,佛宗的弟子们皆是修为平平,长久下来,道心本就不稳固,这次大战中损失也尤为惨重。
但也有更加坚定的。
祁溪见到掌门圆松的时候,他衣衫褴褛,遍布上血迹,正在亲力救治受伤的凡人与修士,祁溪发现他虽然表情神色冷厉了许多,但其中的坚定与悲悯却更胜从前。
仿佛一个行走世界的活佛。
祁溪与他短暂地打了一个招呼。
圆松抬起头来看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祁施主。”
他是知道祁溪多年以前魔君身份的人之一,可称她为前辈又显得太老了,称她为小友似乎也不合适,于是便用了施主这个称呼。
祁溪没在意他的称谓,见他似乎也受了一些伤,便从储物袋中拿了灵药出来,仅给自己留了一点。
祝时喻那里的储量丰富,但这些时日也被消耗掉了大半。
圆松又道了一声佛号:“施主大善。”
如今这样的局面,丹药很多时候就是另外一条命,人总是会有一些不合时宜的囤积癖,有的藏了许多,不愿意拿出来,丹药成了有价无市的东西。
祁溪听闻他一直带着弟子在凡世宣扬佛法,试图让人笃信正义会战胜邪恶,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可他却一直坚守。
祁溪视线停在圆松的背影上,觉得惭愧。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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