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空中战

    一群人泡在池子里, 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正如看起来的那样，这个池子里的水，或者说不明液体, 质地粘稠, 整个宛如一块静止的红色的大果冻, 让他们停滞在原地，不会沉没下去，也不会随水流动。

    弹幕此时十分震惊：

    【雁哥，雁哥居然翻车了！】

    【对不起，虽然翻车了很令人难过，但是我好想笑。】

    【大伙更惨了哈哈哈, 居然连一半都没跳过, 雁哥还算好的。】

    【想开点, 好歹没死人！】

    身后, 追来的虫族停在岸边，不敢再靠近, 只是发出不甘的嘶嘶声, 用猩红的眼睛垂涎地盯着池子里的人, 又如潮水般褪去。

    而面前的岸上, 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人，面容清秀，衣衫染血，手臂上、腿上都绑着绷带，正居高临下坐在岸上看着他们, 不过表情倒是足够亲切温和。

    “我没想到还有别的战斗小队能找到这里来, 真是帮大忙了, 你们是？”那人舒了口气, 望着他们身上各自属于佣兵公会和银翼军团的标志，眼神信任。

    这里的对话是固定的，系统代玩家们回答了问题，表示自己是前来剿灭安远星虫族的小队。

    那人温和地笑了笑：“我是特别作战组成员，叫我怀远就好。”

    【哇，副本里居然有NPC？】

    【NPC是不是要发布任务了？】

    【这个NPC小哥有点帅诶！】

    雁安：“……”魏师远，你甚至连个名字都不愿意想吗？

    怀远体贴地过分，还替泡在水里的玩家们解释：“这个池子里的液体对周围空气有一定吸力，是跳不过去的，不过暂时不会有事，你们可以慢慢淌过来。”

    雁安一顿，怪不得刚刚在半空中感觉到一阵下坠感，本来还以为……这次自己全盛状态，可以成功。

    不穿秋裤问：“这个池子里的液体究竟是什么东西？”

    秋刀断水则十分直白：“那你是怎么过去的？”

    怀远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想拜托你们的，为了把我送过来，我的队友……被虫族带走了，我想请你们救回他。”他顿了顿，开始叙述事情的经过。

    众人精神一振：任务，要来了！

    雁安眼色一暗，不自觉回忆起来——

    他们掉进洞里的经过，比游戏中凶险得多。

    在某个星球清理A级虫族的时候，他们四人兵分两路，由雷恩和谢莉丝负责在空旷区域进行空中侦查，而雁安和季怀宁则负责在密林区地毯式搜索。

    于是还没见识过多少虫族险恶用心的他们，虽然充满警惕地走入了幽暗的洞穴，却未曾注意过脚下的危险——

    “季怀宁！”雁安又惊又怒，不由地喊出季怀宁的全名。

    坠落中，季怀宁第一时间利用身高优势，死死地将雁安抱在怀里，几乎将他整个人裹住，把自己的身体垫在下面当做缓冲。

    季怀宁没有回答。

    雁安尝试挣脱，却被季怀宁的双手死死禁锢，只能在他怀里感受着周身挥之不去的温暖木香，感受着季怀宁温热的呼吸，带着一些急促，仿佛在守护无比珍重的宝物。

    坠落的瞬间好像拉得很长，又似流光般短暂——

    “砰！”

    饶是有装甲保护缓冲，季怀宁还是伤得很重，温暖的气息中染上了血的腥气。

    “季怀宁！你！”雁安气急败坏，拿出急救包试图为他止血。

    季怀宁止住了他的话头：“当前状况下，我们能保留住一个人的战力，是最优解了。”

    “可是——”那为什么不能是你自己？

    “不要任性，我是队长，听我的。”季怀宁无奈地伸出颤抖的手摸摸雁安的头。

    雁安顾不上像以往一样跳脚吐槽，只是赶忙抓住季怀宁的手：“别动了！”

    地下洞穴中，簌簌的声音逐渐靠近，是嗅着血腥味而来的虫族。

    季怀宁催促他：“你该走了。”

    雁安不可置信：“你要我把你留在这里？你疯了？”

    季怀宁只是沉默着盯着他。

    虫影层层叠叠，越发近了。如阴森的魔爪，即将将人吞噬。

    雁安冷笑一声，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猛然发力，扛起季怀宁就往前跑。

    “你——”季怀宁瞪大眼。

    “闭嘴吧，可别咬了舌头！”雁安最后刺他一句，就玩命向前冲刺。从高处掉落，就算有缓冲，他也不免受了冲击，浑身上下骨头缝都泛着酸疼，然而他只能拼命向前奔跑、再奔跑，直到喉咙里也泛着铁锈的味道。

    幽深的甬道逐渐延伸，溶洞尽头出现了一个池子，阻拦了两人的前进。身后兴奋地虫族发出激动的低鸣，似乎知道这两只猎物已经如瓮中之鳖，到了穷途末路。

    几乎脱力的雁安明白，他肯定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带着两个人的重量跳过去了。

    攒出了最后一丝力气，几乎是凭借一口气在支撑的他奋力一跃，然后双手向前一甩一送——

    “扑通——！！”

    雁安跌进了池中。

    “雁安！！！”

    季怀宁被雁安借冲力推到了对岸，摔在地上，身旁还掉下两个急救包，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挤出时间扔过来的，他回头怒目相视。

    雁安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队长，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这一定是个完美的功成身退的时机。他满足地想。

    然而……

    脱力的雁安坐在池中的液体里，一动不动。

    雁安：“？”

    雁安有点尴尬：“咳……这个，似乎死不了人哦？”

    季怀宁：“……”

    这会儿轮到季怀宁冷笑了：“那你就在里面坐着吧。”

    随后他看也不看雁安一眼，自顾自坐在岸边包扎起伤口，休整起来。

    雁安坐在这堆果冻里，颇有些百无聊赖。攒了攒力气，他把手从果冻里拔.出.来，又从身上努力掏出营养剂，开始补充体力。

    “这个池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雁安甩了甩手上仍然粘着的果冻，也没有任何疼痛或是被腐蚀的感觉，问道。

    季怀宁皱眉，望着下方的池水，他本就受了冲击尚未恢复，又被摔到地上，现在几乎动弹不得。

    “这种质地的液体，有点像……”虫族很爱吃的某种……季怀宁努力回想，失血让他大脑有些眩晕，总觉得有在哪里看到过，是什么来着……

    “嗡嗡——”

    虫翅震颤的嗡鸣，由远及近——

    话音未落，两人向前路望去，一个黑影悠然飞来，雁安不禁瞳孔一缩：

    是会飞的虫族？怎么可能？

    虫族很少有会飞的种类，即使有虫翅的部位，也只是萎缩的摆设罢了。只有极少数在特殊环境下变异，虫翅生长，可以承载虫族肢体的重量。

    电光火石之间，季怀宁喊道：“这一池子是星球内部的珍贵凝胶，虫族吃这个能够进化，这里是它的——”食堂！

    他来不及说完，虫族已经飞到了池子上空，缓缓下降，看见池子里多出了一个人，有些兴奋地向雁安逼近。

    毕竟对于虫族来说，人类和这池凝胶都是它的食物。如果某天进入食堂，突然发现餐桌上多出了一道小菜，当然十分惊喜。至于旁边岸上那个，吃完了池子里这个再吃也是一样的。

    雁安盯着缓缓靠近的虫族，手在凝胶中摸索，用力拔出了身上一把小刀。

    见虫族对自己不感兴趣，季怀宁咬牙，看着雁安的动作：“雁安，你要干什么？！”

    雁安嘴角露出一丝凶狠的笑容，即使是陷在柔软的凝胶中，他依旧尽力调整好姿势，握紧小刀蓄势待发，略有破损的作战服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精瘦漂亮的肌肉线条。

    虫族渐渐近了，阴影笼罩在雁安的脸庞上，他墨黑的眸子却如寒星般耀眼明亮。

    两米、一米——

    然后，刺——！

    寒芒一闪，他瞄准虫族腹下的弱点，死死将小刀戳进它硬壳之间的间隙中卡住。

    “吼——”虫族吃痛，下意识挣扎摆动，翅膀不断扑腾，又向上腾空而起，想把不请自来的包袱给甩下去。

    雁安并不让它如愿，仍然不松手，反而又把小刀往里送了几寸，借力把自己拔出了凝胶池，另一只手用尽全力抓住虫族的身侧，试图把自己牢牢固定在这只虫族身上。

    虫族在空中胡乱飞舞，雁安手背青筋暴起，抓住时机翻身骑在了虫族背上。

    即便它靠吃了凝胶进化，虫翅天生孱弱的特质也并不可能改变，因此它的飞行速度并不快。然而这次可算是碰到硬茬了，它的翅膀振动幅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频率。就在雁安的刀离开虫族身体的一瞬间，虫族就抓住时机，带着雁安向洞穴更深处疯狂地飞去。

    “雁安——”坐在原地的季怀宁目眦欲裂，然而动弹不得，只得无奈捶地。

    ……

    “所以，差不多就是这样，我的队友被虫族带到更深处的洞穴去了，你们能救出他吗？”游戏中，NPC怀远，或者说，季怀宁的幻影问。

    NPC怀远说完话后，众人面前就浮现出一个【特殊任务】：

    拯救怀远的队友，击杀【飞翅虫族】！

    雁安对魏师远的设计表示嗤之以鼻，怀疑这人怕他怪罪，是因为在这个虚拟的故事里降低了他的战力，因为故事的结局是，他当年最后自己把那只虫族单杀了。

    真要等人来救，他和季怀宁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

    自动接取任务后，NPC怀远优先把距离最近的雁安拉了上来。

    离对岸稍近的队员，或是由在岸上的雁安、怀远，和陆续上岸的队友们拉上岸，在池子中央，离对岸有些距离的，则是由飞在半空中的星舰驾驶员玩家从驾驶舱中探出半个身子，像拔萝卜似的提到半空，再运送到岸上。

    不一会儿，大家浑身沾满淡红色的凝胶，或趴或坐，抵达了对岸。

    “我怎么觉得这个副本这么累人呢？明明全息游戏不会有身体上的感觉吧？”莫大哥大喘着粗气，他就是拔萝卜最费劲的人之一。

    “不是你的错觉，我也觉得。”旁边，榨菜不要辣和他靠在一起，点头附和道。他是拔萝卜最费劲的人之二。

    “你们俩真菜，叫你俩别整天打游戏了，去健身房减肥啊，连一半的距离都跳不到，还得被拔.出.来，丢不丢人？”十二夜在一旁十分得意，他比这两人早上岸。

    “得了你，嘚瑟什么，不是有我监督，你肯去吗？”千树在旁边拆台。

    “好了好了，在这开运动会跳远颁奖呢？要不要我给你们颁个倒数一二三名啊？”秋刀断水跳的距离第二，此时更加得意，在他们面前晃荡。

    【哈哈哈哈，别争了都别争了！大家都半斤八两！】

    【哈哈哈哈搁这说相声呢？】

    【咦，千树姐姐和十二夜是情侣吗！我才注意到，都玩人妖号！】

    【上面的，现在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

    【好甜！】

    后面一群人聊得热闹，雁安是最先上来的，便自然而然和NPC坐在了一起。

    鬼使神差地，明明知道不是季怀宁本人，雁安却还是和身边的NPC怀远搭话了：“你……担心你的队友吗？”

    NPC面对玩家们时表情温和，语气也不急不缓，还给众人时间休息打闹，虽然知道这是系统安排的，但雁安禁不住想到，当时的季怀宁，被他一个人丢在池边，只能看着他被虫族带走，心里在想什么呢。

    雁安有些怔怔地捂住胸口，坐在记忆中季怀宁坐过的地方，心中好似有一瓶汽水被打翻在地，小小的气泡破开，发出嗞嗞的声音，溅起微弱的水滴，像一阵酸甜的雨。

    怀远望着雁安：“虽然我应该露出伤心担忧的表情来，但是我相信他的能力。找你们帮忙，也是希望加大一份他的胜算，避免他受太多伤。”NPC的脸上是不变的温和笑容，雁安望着他的眼睛，想着季怀宁在他身后喊他名字时喉间的嘶哑，静默不语。

    他不像他，也不可能像。雁安想。

    休整好后，众人和NPC怀远一起，向洞穴深处走去。

    可能是因为变异BOSS孤僻强横的缘故，对岸那些低级虫族不敢染指池中的凝胶，凝胶池这一侧自然也看不见任何其他虫族的踪影。

    “如果不出所料，溶洞中会有不少岔路，就请你们帮忙一直找找线索了。”NPC提醒。

    不过，这些岔路并不难判断分辨，似乎是策划体谅到玩家来到这里已经遭了不少罪，给的提示都很显眼——

    在手电筒的光照下闪闪发光的细小物体。

    NPC：“这个啊，这是虫族翅……”

    雁安：“这是虫翅上掉下来的鳞片，走这边。”

    NPC：“……”

    地面上掉落的虫族残肢。

    不需要解释，众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条道路。

    某条岔路上明显被尖锐物蹭出痕迹的岩壁。

    雁安及时解释：“这应该是虫族硬壳的尖锐部分蹭上去的痕迹。”

    NPC：“……”没有找到开口的时机！

    众人看得十分惊恐，交头接耳道：“这还需要我们打吗？看这惨状，感觉我们到的时候，那队友已经把BOSS杀了啊！”

    “我也觉得……”

    雁安：“……”不瞒你们说，现实情况还真是这样。

    最后一个岔路口，地上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NPC突然变了脸色，不顾旁边跟着的众玩家，率先跑进去。

    “诶，等等——”莫大哥大身为坦克职业，鲜少见到有人敢冲在自己前面去开怪，下意识喊住NPC。

    “估计是系统设定，别管，没事的。”雁安摇摇头。

    他们赶紧追上。

    手电筒的光源照亮了最后一个溶洞，半空中，一只虫族正在半空中不断扑腾，一个身影半蹲在它的背上，拿了把□□直接贴着身下的虫族射击，虫族一个用劲，终于发狠把背上的人甩了下去。

    “嘭！”那人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小严——！”怀远焦急地喊了那人一声，跑了过去，扶起地上的小严，将他带到溶洞的角落，替他止血包扎。

    “小严”——不是，雁安本人：“……”魏师远的起名品味真的……他难道没有同事能帮他负责这块吗？

    BOSS看似遍体鳞伤，翅膀秃了一大块，身上也有多多少少的伤痕，但面对玩家们，血条仍然是满的。

    溶洞内空间不大，但是洞顶很高，能让BOSS放开手脚飞舞。众人准备好便直接开打，没想到这BOSS和第一个BOSS不同，没有“新手保护期”，而是异常凶狠——

    开场莫大哥大率先把技能往BOSS身上一扔，吸引到BOSS的仇恨后，飞舞的虫族便发疯似的向莫大哥大冲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顶、一甩——

    “嘭！”又是一声躯体砸在地面上的响声，面朝下方，似乎比NPC更沉重一些，听得其他人也感觉脸颊一痛。

    再一看惨遭毒手的莫大哥大，名字已经变成灰色，血条清零。

    众人：“……？”

    “哈？？？”旁边，十二夜是BOSS的第二仇恨目标，BOSS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正朝他冲来，他忍不住咆哮道：“你咋回事啊？怎么就突然死了啊？？”

    “我他妈怎么知道，我是摔死的！！！”莫大哥大自己也还蒙圈着，也喷了回去。

    《虫族》中，从高处摔下来会扣血量，在副本里自然也生效，没想到BOSS会利用这个机制，把人送到高空再扔下来摔死！

    “这，那这怎么办啊？？哎哎哎——”十二夜后退两步，姑且把盾架在自己身前，试图阻挡BOSS的攻击。

    然而只是徒劳，BOSS故技重施，又是一顶、一甩——

    啪叽一声，又一个名字变成了黑色，两个坦克都扑街了。

    “这BOSS也太邪门了吧？！怎么感觉开局就是血红状态啊？”十二夜躺在地上嚎叫道。血红状态，就是如第一个BOSS血量濒危时触发的狂暴状态，可是这个BOSS明明还是满血！

    地上躺着的两人不禁把敬佩的目光投向了靠坐在墙角的NPC“小严”，那人垂着头，似乎是失去了意识，黑发稍长，垂在额前，看不清面容。这人和BOSS纠缠了这么久，被BOSS甩下去还没死，这是什么高人啊！

    两个坦克都已经死了，其他人虽然仍然在尽力输出，也不由地慌乱起来，望着暂时飞到空中，停止攻击的BOSS。BOSS这样一摔一个小朋友，伤害连t都承受不住，谁能行啊？

    近战玩家同样十分苦恼，BOSS只要飞到高空，他们根本够不着，怎么输出啊？

    只有星舰驾驶员似乎不受影响，队里的星舰驾驶员建议道：“要重来吗？要不我去换个可以站人的飞行器吧？”

    不穿秋裤摇摇头：“我觉得，既然副本设计了这个机制，必定有它的通用解法，总不会有只依靠一个职业才能通关的地步，再试试吧。况且策划可不一定真就让你能一直安稳输出，小心点！”

    果然，策划明显并没有忘记可以在空中随意乱飞的星舰驾驶员，BOSS在空中环视一圈，挑选着下一个猎物，举起长有锋利尖刃的两只前足，磨刀霍霍地选中了这和它同样在空中的碍眼铁块！

    “诶？”

    副本中星舰、飞行器的飞行速度和高度都有限制，然而BOSS可不管这么多，翅膀全速挥动，就向空中的飞行器捅刀。

    星舰驾驶员慌张操纵方向舵，即使引擎拉满，也已来不及躲避飞速袭来的BOSS。

    “砰！”飞行器砸到地上，发出了今天第四声坠落声。

    众人：“……”

    十名成员已经瞬间减员三位，BOSS大开杀戒，看似势不可挡。

    雁安思索他当年的经历，看着在空中飞得肆无忌惮的BOSS，心下隐隐有了判断。

    “这轮肯定要团灭了，没关系，我们多试出点BOSS的机制，等会再来！”不穿秋裤拍拍手，唤回剩下的队友的注意力。

    “行！”众人重新打起精神回应。

    “等等，近战尝试跳到BOSS背上！像NPC做的那样！”BOSS下一波攻击开始了，点名的是团里一位近战，雁安抬头喊道。

    【？？】

    【这是可以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