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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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黎玉帛不习惯被人伺候,被人一碰就浑身痒痒的,于是让丫鬟小厮们在一旁站着,自己穿衣穿鞋,直到三千青丝实在不会打理,才让采香帮忙梳头束发。
梳洗罢,该用早膳。采香道:“侧王妃请稍等,王爷说了,会回来陪您一同用早膳。”
啧,王爷做戏还做得挺足。
黎玉帛便假装也做出关心梁王的样子,问道:“王爷在哪练武?”
“在王府东南角的演武场。离这不远,侧王妃若是想去看,奴婢可以带您去,还可以和王爷一同回来。”
黎玉帛:“……”
我只是随口一问。
但话已至此,他只好在采香的陪同下,出了院子,来到东南角的演武场。
霍曜穿着黑色薄衫,越发显出颀长硬朗的身材,就像刚退下战场的凛凛将军。他的双眼处蒙了一条黑色绸带,左手持弯弓,右手搭箭矢,手背上的青筋血管清晰可见,肩背肌肉健硕勃勃。
意气风发,年少有为。
须臾,利箭“嗖”地射出,堪堪刺中靶子正中心,不偏不倚。
“好厉害啊!”黎玉帛情不自禁发出惊叹,但下一刻他就想到书里说,梁王霍曜正是用这箭无虚发的箭术让原主命丧黄泉。
想到这,他心酸地想转身回去。
霍曜摘下蒙眼黑绸,唤道:“爱妃,过来。”
呕,叫得这么亲切。
书里可没写霍曜称呼原主“爱妃”,他现在到底几个意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黎玉帛只好笑盈盈走到霍曜身边:“王爷好用功。昨晚辛苦一夜,又起大早练武,可要当心身子。”
你演,我比你更能演。
以梁王这沉闷高冷的性子,床笫之欢必不会对外人讲,那黎玉帛说“昨晚辛苦一夜”,别人就无从考证,就会真以为王爷和侧王妃鹣鲽情深。
岂料霍曜比他更无耻:“日日练武,身体才能矫健,才能和爱妃夜夜笙歌。”
采香及众小厮:……
这是我可以听的吗?
黎玉帛:果然能打败无耻的只有更无耻。
突然他发现霍曜手掌上有一道血迹,心口一紧,问道:“王爷,你的手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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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霍曜翻开染血手掌,浑不在意,仿佛早就对此习以为常。
那片血已经干了,黎玉帛暗暗祈祷血能滔滔不绝地继续流,止不住才好,等霍曜因失血过多而亡,他就可以美美地做个豪门寡妇。
这个黑心的祈祷被一阵笑声打断。伺候在侧的杨智及笑道:“侧王妃待王爷真是无微不至,老奴跟了王爷一早上也没发现。”
黎玉帛:你是认真的吗?但凡长了眼睛都能看到。真不必硬夸。
杨智及又道:“不过侧王妃不用担心,这血不是王爷的。适才府上发现一位小厮居然是细作,此人竟敢潜入王爷的书房,偷取王爷的书信送给其他官员。被抓住后,证据确凿,那小厮被剥了衣裳,扔在演武场跑。那模样可太好笑了!像一头刮了毛的白猪。”
说到这,杨智及望着演武场北边的一棵柳树,就像又看到那裸.奔的小厮似的,嘴里发出嘲讽鄙夷的笑声。
黎玉帛却听得心惊胆战,这……这不就是另一个原主吗?梁王太残忍了!
杨智及接着道:“王爷和刚才一样,蒙上眼睛,听那小厮的动静,射出迅猛无比的一箭,咔嚓!王爷太厉害了!不用眼睛看,就能一箭射中小厮的心脏,那小厮立刻血溅此地。王爷手上的血,正是那小厮胸膛溅出来的。您瞧,那边地上还有一块血迹呢。”
顺着杨智及手指的方向,黎玉帛果然看见一片殷红色土壤,如滋生恶魔的温床。
黎玉帛如坠冰窖,吓得说话都结巴:“是……是吗?王爷……王爷真是天下无敌……”
这摆明是杀鸡给猴看,梁王一定是故意演这出戏让他看的,在警告他不能背叛。真是太狠了!他都竭尽所能表忠心了,怎么王爷还不肯罢休啊?别人穿书遇到霸道但温柔男主,他穿书就碰到这么个丧心病狂。
再看一眼梁王霍曜,顶着一张公子世无双的脸,办的却是冷血无情之事。
再看一眼,黎玉帛便双腿有些发软。
“我有些头晕,恕不相陪,还请见谅。”
他匆匆回了住所。
黎玉帛看着满室奢靡,心想一定得逃出这个随时会要他命的鸟笼。
桌上的这套汝窑天青釉茶具,又好看又价值不菲,卷铺盖跑路的时候得顺手牵羊带走,还有五盒珠玉首饰,还有衣柜里的新衣裳,还有玉佩花瓶,甚至那几个灯罩……
这些财宝能不能都带走啊?太值钱了!
算了,保命要紧,到时候能带走什么就带走什么。
正如此思量,霍曜回来了。
他换了一件胭脂色绣百蝶穿花圆领袍,头戴银色镶红玉束发冠,笔挺端正,如黄石上的青松,坚韧不折;也如黑暗中的鬼影,望之心畏。那胭脂色穿在他身上,并无柔弱之感,反而衬得他肤白唇红,透着一股妖冶。
对,妖冶,变.态杀.人狂。
随着霍曜进入房间,一盘盘早膳也被端进来摆在桌上,有肉粥、菜粥、牛乳、荷花酥、肉汤等等,比之昨晚的油腻,早膳看着清新许多,也都看着很可口。
但黎玉帛此时哪还吃得下?满脑子都是霍曜将他一箭穿心的惨烈画面。
但他又不得不陪霍曜坐下。
霍曜问道:“爱妃,你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假惺惺!还不是被你吓的!
黎玉帛下意识抬手摸脸蛋,回道:“也许因为一早吹了风,我身子弱。”
霍曜转头吩咐杨智及即刻去请太医过来。
谁看了这和谐恩爱的画面,不得说一句,王爷简直将侧王妃捧在手心里呢!
黎玉帛假心假意地道声“多谢”。他似乎还能闻到恶心的血腥味,但低眉一看,霍曜右手上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
此时,霍曜就用那只杀了人的手给黎玉帛夹一块腌黄瓜,道:“我还以为爱妃是听了细作被杀的事,心里头害怕,才脸色发白。既然不是,那就多吃点。”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有这种变.态!
黎玉帛忍受梁王的阴阳怪气,拍拍胸脯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因为这个害怕?再说了,我待王爷的心,昨夜已经表明,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嘴上这么说,但黎玉帛知道,王爷还是会坚定不移地怀疑他。
两人这是在演戏给别人看,彼此之间又在搞心理战!
好累好累,黎玉帛头脑简单,不会勾心斗角,迟早被梁王一口给吃了。
霍曜脸上露出阴森森的满足表情:“本王也希望能和爱妃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他那语气简直就是在说,你早晚栽在我手里!
黎玉帛看了霍曜一眼,赶紧低头吃饭。求你了,真的,别笑,笑起来比不笑还恐怖。
饭毕,霍曜要去宫里,面见圣上谢恩。
因黎玉帛是侧妃,没资格同去给皇上淑妃敬茶。他也乐得自在,霍曜一离开王府,他就更有时间思考跑路一事。
万万没想到霍曜还有后招。
临走之前,霍曜指着院子里的一位中年妇人说:“爱妃,这位是吴嬷嬷,本王特意安排来指导你的,有不懂的问她便是。”
???
昨晚霍曜的话犹在耳边:“看来你还不知道如何伺候本王,明天让吴嬷嬷教你。”
这就是那位要来教黎玉帛床上御夫之术的吴嬷嬷!
黎玉帛脸上一红:“多谢王爷。”
他嘴上笑着,心里恨着,将梁王送出院子。
一回身,吴嬷嬷就凑了上来,和蔼可亲地对黎玉帛道:“老奴拜见侧王妃。”
黎玉帛将她扶起,轻轻咳两声,清清嗓子。那种事情他一个纯情男生怎么好问出口?
吴嬷嬷,你知道王爷床上喜欢什么姿.势吗?
吴嬷嬷,请问王爷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温柔的?妩媚的?粗糙的?
吴嬷嬷,怎么撅屁|股才最好看?最诱人?
不行不行,黎玉帛没法问出口,太羞耻了,他脸皮薄。
可不问清楚,晚上就没办法伺候好王爷,伺候不好,霍曜不知道又想出什么方法来整他!跪地伺候?一箭穿心?
头疼,头疼。思虑再三,为了保命,只好献出这幅身体。
黎玉帛嗫嚅半天,脸都憋红了,还是说不出口。算了算了,晚点再说吧,这一天还长呢。再者,既然王爷让吴嬷嬷来教黎玉帛那种事,想必已经提前叮嘱过,也许过一会儿,吴嬷嬷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纠结。好没用啊。
吴嬷嬷见黎玉帛满面通红,似乎想说什么,便主动问道:“侧王妃,您可是有什么话想问老奴?”
黎玉帛随便扯了个话头:“不知吴嬷嬷今年多少岁?伺候王爷多久了?”
吴嬷嬷一脸慈爱,道:“老奴今年三十九岁。王爷出生后便是老奴伺候,伺候王爷二十一年了。”
哇,跟在这么个铁石心肠的人身边,还能保持慈祥面容,真是不容易。
黎玉帛道:“吴嬷嬷辛苦了。”
吴嬷嬷有礼有节:“往后就要多辛苦侧王妃照顾王爷了,毕竟您是王爷的头一个妾室,唯一的侧王妃。”
这话不对劲,这话里有话。马上要切入“如何照顾”这个正题?
黎玉帛不想自己和吴嬷嬷谈论那种事的话被别人听见,就说想喝茶,让大丫鬟采香带人去煮茶,独留他和吴嬷嬷在院子的花树下站着。
黎玉帛谦虚道:“我初来乍到,如何才能照顾好王爷,还请嬷嬷多多指教。”
吴嬷嬷笑了笑道:“侧王妃有心学,老奴自然知无不言。王爷平日去尚书省当值,国事忙碌,早起迟眠。若遇上十日一次的朝会,得丑时就起床。平日多半不在府里,在外面有杨智及公公和小厮们伺候,不劳侧王妃费心。回到府内,从前是丫鬟小厮伺候,往后便是侧王妃了。”
啧啧,这么忙!996都得拜服!
以后他黎玉帛不会也要跟着晚睡早起起床吧?
吴嬷嬷似乎看出来黎玉帛的心思,笑道:“侧王妃放心,王爷疼您,不会让您这么早起的,就像今儿个早上。今天是您和王爷新婚的第一天,皇上特意恩准王爷晚些进宫,所以他有时间陪您用了早膳。”
被人说穿心思的感觉有点尴尬,黎玉帛道:“王爷是我夫君,伺候他早起也是应该的。”
呃,还是让丫鬟们伺候吧,他想睡懒觉。
吴嬷嬷接着道:“王爷处理朝中事务辛苦,回来后,他往常是练武看书下棋。如今有了侧王妃,也可帮王爷放松放松。”
黎玉帛从矮树上折了一朵小百花,不知不觉搓捻碎了,心道,原来吴嬷嬷前面说这么多,都是为了铺垫“放松放松”,这回终于要进入正式的教学环节了!
吴嬷嬷接着道:“譬如侧王妃可以陪王爷下下棋,在王爷看书的时候,给他扇扇风,陪王爷说说话。王爷不喜欢吃太辣的,侧王妃若是下厨亲手熬一碗百合绿豆汤,清凉败火,这个季节最好不过。”
黎玉帛:……
这就是帮王爷“放松”的方式?
怎么和黎玉帛想的完全不一样!
黎玉帛不由得皱起眉头,大半天过去了,他什么都学到。吴嬷嬷到底知不知道她今天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
莫非梁王没有告诉吴嬷嬷?以梁王那腹黑闷骚的性格,他还真有可能不直接告诉吴嬷嬷。
换句话说,现在黎玉帛得自己恬不知耻地问吴嬷嬷。
黎玉帛鼓起勇气,面颊发烫:“吴嬷嬷,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伺候王爷的方式?”
吴嬷嬷想了想,若有所悟道:“有。”
黎玉帛满怀期待,眼睛都亮了起来。
吴嬷嬷道:“王爷喜欢练武。府上的侍卫加在一起都打不过王爷,若侧王妃会拳脚功夫,能陪王爷练上三五招,想必是极好的。”
……
黎玉帛绝望望天,他一个零经验的人,还要怎么直接,才能让人听得懂他的那种……那种需求呀?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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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黎玉帛欲哭无泪,没想到吴嬷嬷如此单纯,对他的各种暗示居然一窍不通。
一问才知,吴嬷嬷至今未婚未育。
梁王这是何意?派个比黎玉帛还不懂的人来指导他,这不瞎指挥吗?还想不想要性.福了?
既然就那方面问不出所以然,黎玉帛气嘟嘟地回到房间,喝了两杯茶,才慢慢静下心来。
心一静,跑路的心思又活络起来,黎玉帛问吴嬷嬷:“嬷嬷,平日王爷不在家,我守在王府也挺无趣,什么时候可以出去逛逛?”
吴嬷嬷规规矩矩道:“您是梁王侧王妃,言行惹人注目,论理不该轻易出门。不过王府的事都是王爷说了算,只要王爷准您出门,那您随时可以出门。”
说了和没说一样。霍曜还在怀疑黎玉帛呢,黎玉帛可不敢往枪口上撞,说自己想出去玩。
吴嬷嬷见黎玉帛蔫头耷脑,生无可恋模样,又笑着说道:“侧王妃若觉得无趣,可以叫戏班子来唱戏,或者奴才几个陪主子玩叶子戏。”
古代生活真无聊啊,被困在方方正正的宅子里不说,还没有手机电脑玩。黎玉帛叹了口气,忽然计上心头道:“叶子戏倒是有趣。可是我没钱。我一文钱也没有。”
吴嬷嬷惊讶地看着黎玉帛,她还从来没听任何一位主子哭穷呢。
黎玉帛自顾自地打开红漆木首饰盒,取出一块鸳鸯玉佩道:“嬷嬷,这样,你出去帮我这块玉佩当了,换了钱回来,我们打马吊。”
先试试可不可以这样。可以的话,他想将这房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去当了,换成银子,更方便跑路的时候使用。
吴嬷嬷眼睛睁得更大了:“侧王妃,这万万不可,这是您的嫁妆,王府都有登记在册的。”
“那这个呢?”黎玉帛指着霍曜昨晚佩戴的抹额说,反正是一次性的东西,王爷不会再用了。
“那更不可,那是王爷的贴身之物。侧王妃,这府上的每样东西、每个人都归王爷所有,包括您,进进出出都得得到王爷的同意。”
又得王爷的同意!这不比登天还难吗?
黎玉帛算是看明白了,吴嬷嬷对梁王真是忠心耿耿,盲目崇拜!一切以梁王的意志为转移。
看来想搞点银子在手上,没那么容易。
“没钱我怎么玩叶子戏?要是我想买点外面的东西,也没钱。”黎玉帛故意叹口气,装作一副愁容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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