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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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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苏祺眼神一凛,下意识先摸出枕头下放着的匕首,随后才放下手中的书,关掉钢琴曲。没了悠扬曲子的遮掩,“咚当咚当”的不正常声音更加明显。

    她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夜里12点16分。

    还真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也不知道是哪家劫匪放着一楼二楼那些低楼层不来,居然爬上了12楼来撬她的门。

    乔苏祺心中微动,点开手机的监控页面。她之前买了好几个性能最好的针孔摄像头,安装在门外不同的墙角,保证整个12楼的景象都一览无遗。本来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的有用到的那一天。

    画面中,两个熟悉的身影挤在门前,手里还拿着一把大菜刀,对着她的防盗门又劈又砍。

    是乔健和卢高兰。

    “打开没有,到底行不行?”

    乔健双手握着刀柄,鼓起吃奶的劲儿砍了下去,可防盗门只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完全没有破开的迹象。

    照这个趋势,只怕他这么砍一夜,也难以破开这道门。

    “催催催,你就知道催,有本事你来!”乔健不耐烦地说,“这死丫头好端端的装什么防盗门,呸,真是晦气。”

    没想到他这么好的计策,居然出师不利,毁在了一扇小小的防盗门上。

    “要是打不开的话,那咱们今天岂不是白来了?”卢高兰看了身后一圈,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有些慌。

    她拉住乔健的手腕,“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大伯母,来都来了,走哪儿去呢?”

    一道幽幽的女声从空无一人的寂静黑暗中传来,语调冰冷阴森,吓得卢高兰倒抽一口凉气,往后踉跄了两步,下一秒直接摔进挂着1201门牌的房子里。

    乔苏祺连忙闪到一边,任由卢高兰的脊背和坚硬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眸底闪过一丝嘲讽。就这么点胆子还敢学强盗破门的法子,真不怕把自己吓死。

    她双手环在胸前,“我说大伯母,还有四五个月才过年呢,你现在磕头是不是早了点。不过就算你提前躺地拜服,我也没有红包给你。”

    卢高兰没想到身后的门被忽然拉开,摔得她浑身老骨头都散架了一般。可她半截身子躺在屋子里,感受到屋里空调扇带来的凉爽清风,舒畅地身上毛孔都打开了似的,让她恨不得直接爬进来。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整个身体一缩、一窜,暴露在室外高温下的半截身体就滚进了室内,宛如一只丑陋的蜈蚣。

    乔苏祺看着愣在门外的乔健,“亲热”地开口:“大伯不打算进来吗?”

    乔健猛地抬头,没想到电话里表现得强硬的乔苏祺此刻这么好说话,竟然还主动迎他进去。

    他立马膨胀起来,端起了大伯的款儿,施施然从门外踏进来,“不是我说你,小祺,你怎么不开个手电筒?这黑黢黢的啥都瞅不见,像什么样子?还有这空调扇温度也太高了,就应该调到19度,那吹出来的风才凉快。你设置的24度,又耗电又不凉快,太不像话了。”

    乔健正四处摩挲着想要开灯,却听身后忽然“砰”地一身,是乔苏祺关上了身后的门。

    “大伯父,大伯母,有没有人和你们讲过一个道理,孤身进入一个独居女孩的家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乔苏祺的身形隐在暗处,勾着诡异的语调,幽幽地看着他们。

    若是这里有在森林中生活过的人,估计能够辨认出来她此刻的眼神像极了狼王,眼神里是对猎物的势在必得,以及对于猎物弱小的嘲笑、讥讽和不屑。

    下一秒她忽地上前,带起一阵微不可查的清风,飘到乔健身边,肘部狠狠击打到他的下巴,一条腿同时踹上了他的膝盖。

    “啊!”乔健痛呼出声,手中的菜刀也应声落地。

    乔苏祺瞬间把乔健撂倒,摁住想要爬起来的卢高兰,把菜刀捡起来,在她的脖颈间比划着,甜甜地问道:“大伯母,你是最疼爱我的。你说,你们准备过来做什么?”

    直到脖颈间的寒意传递到脑部神经中,卢高兰才从被吓傻懿驊的状态中回神,她下意识尖叫:“啊——”

    可刚喊出来一个音节,乔苏祺就不耐烦地踹了她一脚,“闭嘴,再喊一声我就割破乔健的喉咙!”

    对于乔健和卢高兰这对夫妇,看着卢高兰主外、乔健主内,每一次发生啥事,都是卢高兰吆喝得最大声,乔健在一旁沉默不语。

    实际上卢高兰是个典型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的传统家庭主妇,对乔健言听计从。她的所作所为,都得到了乔健的授意。

    卢高兰就是乔健的矛和枪,大家只看到她的尖酸刻薄,谁能想到她实则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万事都听从乔健的吩咐和安排呢。

    因此乔苏祺一开始就没打算为难她这位脑子不算太灵光的大伯母。

    她一只脚踩在乔健的肚子上,把他一个大男人压得生生动弹不得,又一只手拎鸡崽子似的拎起卢高兰,把她抵在墙上,泛着寒意的菜刀横在她的脖颈,威胁:“大伯母,你们大晚上的来做客,怎么也不提前打一声招呼,我都没有提前准备,多失礼啊。”

    卢高兰“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吓得脸上的横肉微微抖动着,眼角使劲向下瞥着菜刀,生怕乔苏祺一个没拿稳把她脖子砍断了。

    “小祺,你这是做什么,小孩子家家的拿刀太危险了,还是先把刀放下吧。”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刻意想要显露出和善的表情,却又和恐惧害怕挤在一起,显得整张脸极其诡异。

    “可是大伯母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大半夜过来做什么呢?”与甜腻乖巧声音相对的,是乔苏祺冰冷的表情。

    她慢条斯理地比划着手中的菜刀,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和位置来达到最好的割喉效果,“大伯母,我给你半分钟的时间考虑,我还困着呢,想赶紧回去睡觉了。你知道的,熬夜对身体不好,容易掉头发。”

    卢高兰欲哭无泪,“说,说什么呀?”

    乔苏祺没有理她,而是默默倒数着时间,手上的菜刀也随着时间的减少,离卢高兰的皮肤越来越近。

    “30,29,28……”

    “死丫头片子,你居然敢把长辈踩在脚底下,你的良心都喂进狗肚子里了?亏你小时候我对你那么好。”乔健反抗了半天,也没能爬起来,只得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破口大骂。

    “20,19,18……”

    “贱人,早知道生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早知道趁你还在你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就把你妈直接从楼梯上推下去,省得你出来脏污了我们乔家的血脉。你爸最开始发家还是我借了他1000块钱呢,要是没有我借钱,他能有后来的成就?”

    “所以他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有我的一份,包括公司、遗产,还有这个房子,都应该是我的!你是小贱人,你爸是大贱人,仗着自己家业大,就开始嫌弃我丢人现眼,白眼狼的东西,活该活不长久……啊!”

    乔苏祺反手抽出匕首,直接插进了乔健的一只手心,温热的鲜血顿时喷溅出来,在半空中绽出一朵血花。

    “乔健,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乔苏祺看着地上挣扎扭曲的男人,如同看着一坨会动的肥肉。

    在乔健的嘴脏污到她父母头上时,她就恨不得一刀刺进他的心脏,让他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啊!乔苏祺你这个贱人!”乔健的两只眼睛瞪得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脸上的皱纹褶子都扭曲纠缠在一起,宛如凶神恶煞,“卢高兰,你这个蠢东西还在犹豫什么!”

    卢高兰的眼睛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血雾,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电视剧里演的都是真的,利器扎进人的身体里,原来真的会血溅三尺。

    直到乔健的喊出声,如平地惊雷般炸醒了她呆愣的心神。卢高兰反应过来,眼神狠厉,快速伸出手想要夺过菜刀。

    可她刚一动作,乔苏祺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迅速回头直接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腕,用力一带,把她的手以一种极为怪异的角度扭到了背后。

    竟是直接卸了她的胳膊。

    乔苏祺转瞬间收拾了两人,拍拍手心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地站直身体,“明明在好好和你们说话,非要找死。既然这样,我也只好成全你们咯。”

    说罢,她手一松,菜刀在手里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刀尖朝上,刀柄朝下。

    她俯身蹲在乔健身边,握着刀柄狠狠往他身上捅去,虽没有见血,可实际痛楚比见了血还有恐怖百倍。

    “大伯父,你嘴怎么就这么脏呢,要不我捐你20块钱,你去超市里买一盒牙膏回来。别总是用狗屎刷牙,怪臭的。”

    乔苏祺上一世遇到过一个老中医,有幸跟着他学了几天知识,旁的没学会,可是人体的穴位经脉这些基础东西倒是背得滚瓜烂熟。

    她专门挑着人体最脆弱的穴位敲,即便刻意收了力气,没有直接把乔健的骨头砸碎,可带来的痛苦只多不少,保证能给他留下一个终身难以忘记的回忆。

    乔健已经疼得翻白眼,说不出话了。

    除了被菜刀刀柄不停击打的痛苦之外,右手手心上还插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始终没有□□,伤口止不住地往外渗漏着鲜红的液体。

    血流得太多,乔健几乎已经感受不到自己右手的存在,从手腕那处开始结冰一样,把他的手冻住,脱离了他的控制。

    可奇怪的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右手动作,但手心的剧痛从不缺席地传达到他的脑部神经,疼得他一抽一抽,恨不得现在去死。

    过了好一会儿,乔苏祺才玩够了准备收手,看着乔健瘫在地上跟头死猪似的,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天可怜见,她连自己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用出来,生怕一不小心把人弄死了。

    所以不是她下手重了,是乔健自己太弱,不关她的事!

    乔苏祺点了点头,赞同了这个想法。

    她施施然走到被卸了双臂后,以狗刨姿势跪趴在地上的卢高兰,盘膝坐在她身前,手肘撑在膝盖上,手心拖着自己的下巴,拉长了声调问:“大伯母,你现在想好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卢高兰早就已经吓尿了,温热的液体从她的□□流出,骚味和血液的铁锈味混合在一起,别说多难闻了。

    她看到乔苏祺坐过来,连忙匍匐着往后退几步,连自己衣服铱誮沾到血和尿也来不及管,眸子里是深深的恐惧。

    在她看来,乔苏祺就是魔鬼!是黑白无常!

    “你,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你们今天原本的计划是什么?”乔苏祺有点困了,耐心渐消,“我给你10秒钟,要是说不出来……”

    卢高兰身体一抖,连忙道:“我们原本打算趁夜破门而入,直接把房子据为己有,如果你同意我们住下来,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不同意,那就把你赶出去。”

    没想到出师不利,刚过来就被防盗门挡着进不来。

    “这些都是乔健的计划!”察觉到乔苏祺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卢高兰连忙甩掉自己的责任,把事情都推到了乔健的身上。

    生死关头,她也顾不得什么“出嫁从夫”和“万事听从丈夫”的道理了。

    “乔健带着菜刀来,不止是用来破门,还想趁你在睡梦中,直接把你砍死,这样一了百了。我原本不想来,拼命劝他,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

    “卢高兰你这个贱人,是你提议拿着菜刀,现在倒是想冤到我头上,你个糟心腌臜货,我怎么早没打死你!”几近晕厥的乔健听到卢高兰的话,反而来了精神,又是一顿国粹输出。

    卢高兰现在一心保命,心里对于丈夫的畏惧和害怕也没了,登时与他争辩,还趁着乔健躺在地上,上去对准他的脑袋踢了他两脚,踢得乔健眼冒金星,彻底晕了过去。

    乔苏祺冷眼旁观着这一场狗咬狗的好戏,直到乔健晕了过去,才百无聊赖地开口:“要吵你们回家接着吵。”

    卢高兰悄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畏畏缩缩地问:“我们可以走了?”

    “你们不滚,还打算在我家过夜?”乔苏祺站起身,把菜刀踢到她脚边,“把你们留下来的痕迹打扫干净。要不然,乔健的下场就是你的未来。”

    说罢,她干脆利落地把卢高兰的手臂又拧了回来。

    卢高兰疼得嘴巴都咬出了血,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生怕乔苏祺反悔了不让她走。

    她之前有多想住进这个房子,现在就有多想离开这个吃人的魔窟。谁知道多在这留一会儿,乔苏祺会不会直接一刀抹了她的脖子?

    她活了四五十年,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今天来招惹乔苏祺。

    卢高兰没有抹布和拖把,也不敢找乔苏祺要,只得跪在地上拿自己的衣服擦拭着,仔细的态度照顾到了每一个角落。

    过了一会,她无奈地看向乔苏祺,“小,小祺,乔健手上的匕首可以拔了吗?不拔的话血一直流,擦不干净。”

    乔苏祺挑了挑眉,看好戏地说:“你拔吧。”

    卢高兰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鼓着勇气握住匕首,用力一拔,温热的鲜血登时飞溅到她脸上,就连刚刚擦拭干净的地板也沾上了脏污。

    吓得她登时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

    最后卢高兰拖着昏迷的乔健离开,她把乔健的短袖背心脱下来,裹在乔健的手上。不是为了止血,还为了不让血再流到地上,让她重新打扫一遍。

    应乔苏祺的要求,两人离开时,不仅是房子里,就连还给乔苏祺的匕首都擦拭得干干净净,离开路上也不敢留下一点点血迹。

    乔苏祺目送着两人离开,心里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想到上辈子他们骗走了遗产不肯还,拿着本属于她的遗产逍遥过活,连她最艰难困苦的时候都不舍得拉一把手、分一块面包,乔苏祺就觉得这些都是报应!

    况且今夜若不是他们主动上门挑衅,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看似乔苏祺只对乔健动了手,卢高兰除了受了点苦,并没有实质上的伤害,其实这都是假象。

    以她对乔健这个自私无脑的大伯父的了解,今夜卢高兰为了保命,把所有事情都推脱到乔健身上一事,必定被他暗暗记恨在心里。

    乔苏祺对自己手上的轻重心里有数,这点伤若是救治及时,大概只会让乔健失去右手,要不了他的命。真正狠辣的是她后来在穴位经脉上敲击的数下,乔健至少得在床上躺一个月才能下地行走。

    在乔健修养的这一段时间,必定会以各种手段收拾教训卢高兰,以报当时的背叛之仇。

    那个时候才是卢高兰真正的“好日子”呢。

    直接杀了仇人有什么意思,让他们生不如死地活着,剥夺他们最热爱最向往的东西,才是对敌人最大的残忍。

    这两人走了,可乔苏祺还没法睡觉。

    她拿出扫地机器人,打开了拖地功能,把家里被乔健和卢高兰沾染过的地方仔仔细细拖了一遍。又拿出一瓶空气清新剂,把家里每个角落都喷了一遍,确认再也没有异味后才换了衣服出门。

    先是检查了一下楼道和一楼大厅,以防卢高兰有没有遗漏什么角落没清理到,她再去收拾干净。

    或许是碍于乔苏祺的淫威,卢高兰活干得异常认真,半点不敢偷懒耍滑,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只有楼栋外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积了一滩血,乔苏祺看着血迹中的车轱辘印子,估摸着俩人是骑着电动车来的,应该是卢高兰在把乔健抬上车的时候,不小心崩了点血出来。

    乔苏祺一一清理干净后,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一楼拐角处的物业管理室。

    物业管理室的门虽关着,可门缝里透出的丝丝光亮,证明了里面有人。

    乔苏祺小心翼翼地把门锁拧开,从推开的一条门缝中看到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青年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台电脑,上面正实时播放着楼栋监控的画面。

    物业以前安装过很多监控,摄像头甚至关照到了每一个住户的家门前,只是后来被所有业主联名投诉,那些监控全部拆除,只留下了电梯内和大楼大厅的监控。

    她原本只是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态过来看看,并不确定小区监控是否还在启用,没想到让她猜对了,监控居然真的没有停工!

    也不知道监控连的是哪根电线,小区都开始限电了,还有多余的电量供给监控的使用。

    乔苏祺像只猫儿似的,没有发出一丝动静地走到了工作人员背后。她瞥了一眼睡得正香的人,一掌拍到他的后颈,将人从睡梦的状态拍成了昏迷的状态。

    当时跟在老中医身边时,她最好奇的就是拍人的后颈到底能不能把人拍晕,电视剧里常这么演,可她和朋友实验过无数次,从未成功过。

    后来老中医说,可以拍晕,只是需要找对位置和角度,还需要足够大的力气。乔苏祺从老中医那里学会了这项技能,上辈子在基地里没少用,现在用起来更是驾轻就熟。

    她对着工作人员低声说道:“对不住了兄弟,我也是为了自保。”

    她查看着电脑上的监控视频,把时间跳到两个小时前,果然看到在画面正中心看到乔健和卢高兰二人。随后她36倍速,很快跳到两人离开的时刻。

    画面中,卢高兰拖着不省人事的乔健艰难往外走着,乔健的手心被裹得像个粽子,沾了血的衣服蹭在地上,偶尔留下些许不正常的痕迹。

    其实以不知真相的旁观者的视角来看,这个画面倒是像极了卢高兰谋害了乔健,拖着他往外走,像是在收尸。

    乔苏祺飞快浏览完所有关于二人的监控,然后干脆把最近两个小时的监控画面全部删掉,又复制了昨晚同时间下的监控画面,替代了今天的监控。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就悄无声息地完成,乔苏祺又把监控拨到了两个小时前,36倍速重新查验了一遍之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虽说不一定有人会查看的监控,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有人发现了这一幕,必定会造成极其不利的影响。

    这是乔苏祺不容许发生的。

    她正准备转身离开,电脑屏幕上忽然亮起两团光,没有手电筒那么强烈,却也不容忽视。

    两团光的位置很低,近乎贴着地面,刚出现在屏幕上时,还直勾勾地对准着这个方向,过了一会儿,便移动了位置。速度很快,一闪一闪的。

    光看监控,乔苏祺并没有认出那是什么东西,她微微皱眉,离开物业管理室后朝着那个地方而去。

    那个地方距离卢高兰停放车子的位置很近,她不去查看一下不放心。

    乔苏祺没有开手机的手电筒,睁大着眼睛四处找寻那东西在哪儿。

    会动,还会发光,究竟是什么东西?

    扫了周围一圈都没有线索,乔苏祺正苦恼着,旁边的花坛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微弱的声音撕破悄然寂静,悄然传入过她的耳朵。

    “喵~喵~”

    是一只小猫。

    小小的一只,看起来似乎是刚出生没多久,就连叫声都奶声奶气的。

    乔苏祺脚步一顿,感觉到一团温热贴到了小腿上,她低头一看,视线正好撞入一对明亮的瞳仁儿中。

    像两个圆滚滚的玻璃球,反射着不甚清晰的月光,像极了黑沉沉夜色中闪烁的小灯泡,照进了乔苏祺的眸底。

    原来刚刚她在监控里看到的两团光是小猫的眼睛,在月光的反射下,异常明亮。

    察觉到乔苏祺看过来,小奶猫又“喵喵”叫了两声,无师自通地歪着头,拿自己的脑袋蹭了蹭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似在撒娇。

    乔苏祺心下微动,蹲下身试探性地伸出了手,摸了摸小奶猫,没有引起任何反抗。

    漆黑的夜色下,看不出它毛发的颜色。手掌摸上去时,手感也不算好,毛发都虬结在一起,有些脏。

    “真乖,你是饿了吗?”乔苏祺柔着声音问道,另一只手伸进上衣的口袋,从系统仓库里取出一袋小面包,装作是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样子,撕开包装袋在它面前晃了晃。

    小奶猫闻到面包的香气,立马凑了过去,圆溜溜的眼睛中满是渴望。

    乔苏祺的一颗心都要被这只小奶猫软化了,当即把面包撕成了一小片一小片,小心翼翼地喂过去。

    看到小奶猫吃得香,乔苏祺有些歉疚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帮着顺了顺它脊背上扭成了一团的毛发,说:“不好意思呀,我身上没有猫粮,只能委屈你先吃点面包了。”

    小奶猫似乎听懂了她说的话,“喵喵”叫了两声,吃东西的速度蓦地快上了不少。

    似乎是在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不嫌弃。

    她小时候养过一只猫,只是猫的寿命比不上人类,在她上初中时猫猫就老死了。

    她哭了很久,因此再也不敢养猫,只是偶尔遇到流浪猫了会喂一喂。

    可是如今看到这只小奶猫,乔苏祺又动了心思,不如把它抱回去养着吧。

    现在人类都难以生存,更何况是这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

    乔苏祺想到后来的物种异变,所有的动植物都变成了不堪入目的样子。

    她看着脚边的乖巧小猫,即便它侥幸活着,只怕也抵不住未知病毒的侵袭,最后异变成物种,成为人类绞杀的对象。

    一想到这,乔苏祺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忍,把这只小猫带回家的欲望更加强烈。

    可当她刚想伸出手时,小奶猫吃完了地上的面包条,往后退了两步,定定地看了她两秒,随后飞快转身,蹿到了花坛之中。

    转瞬间,就跑了个没影。

    乔苏祺伸出去的手愣在半空,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无奈地笑了笑,罢了,小猫自己不愿意的话也不必强求。

    她打了个哈欠,因为乔健和卢高兰这两个不速之客,平白浪费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因为限电,小区里的电梯早就已经停止使用,乔苏祺回去的时候顺着楼梯飞快地爬了上去。

    12层楼的高度,她花了一分钟左右爬完,其实也没比使用电梯慢多少。

    乔苏祺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近来锻炼身体颇有成效,已经让她现在的身体素质渐渐向上一世靠拢。不过想完全达到上一世的程度,或是超越上一世,必须得继续坚持锻炼才行。

    刚从楼梯间里出来,对面1202的门忽然开了一条缝,华安辰探出半个身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没想到,你的手腕还挺多。”

    “管好你自己,不该看的别看,不该想的别想。”乔苏祺冷着脸瞥了他一眼,果然有个邻居太不方便了,稍微有什么动静都瞒不住。

    华安辰耸了耸肩,“敌意别这么大嘛,咱们俩不是好朋友么?”

    接收到乔苏祺“谁和你是朋友”的眼神,华安辰服气地抬手,“不是朋友,那起码也是做过生意的商人和顾客的关系吧,也是邻居和邻居的关系吧,称不上朋友,也算得上熟人。再说了,现在世道这么危险,多个熟人多条路,危险来临时,一群人总比一个人好。”

    乔苏祺说:“你也说了世道这么危险,我怎么知道那些‘熟人’是不是披着羊皮的狼?”

    她特意在“熟人”上加重了语气,满满的嘲讽。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华安辰碰了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但是你要是这个态度的话,恐怕不容易得到小动物们的欢心,那些小家伙对于人类的气息可敏感了。”

    乔苏祺骤地转头,眸子里没有丝毫轻松玩笑之意,冷冰冰地看着他。

    他怎么知道自己刚刚碰到了一只小猫?

    华安辰被她吓了一跳,“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们女孩子不都爱养猫儿狗儿的,我说的这句话没什么问题吧。”

    乔苏祺又盯着他看了半晌,随后收了视线,兀自踏进房门,头也不回道:“现在很晚,该睡觉了熟人。”

    等到1201的门被关上,华安辰还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怒了她。

    思索了半晌也没得到答案,他干脆把这个不算重要的问题抛之脑后,重新躺到床上,和周公下刚刚那盘还没下完的棋。

    翌日,由于昨晚熬了夜,乔苏祺睡到中午才悠悠转醒。

    她感受着空调扇里吹出来的凉气,懒洋洋地在床上赖了几分钟,才起床洗漱。

    吃早饭时,她特意打开业主群,想看看有没有异常。虽然她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像她昨天特意把乔健和卢高兰拉到家里教训,依旧被华安辰察觉一样,她昨晚上其他动作未必能百分百保密。

    好在群里没有丝毫异样,她才终于放下了心。

    经历了这一晚的事情,乔健和卢高兰彻底怕了她,更何况俩人现在自身都难保,再也没有别的心思来骚扰恶心乔苏祺。

    她又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直到11月28号夜晚,系统突然的提示音打破寂静。

    “警告!警告!警告!极昼天灾降临,持续时间未知,希望宿主努力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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