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节

    的就会更进一步。

    言栩不知他早有打算，只是很急切地催促他赶紧去和团队那边商量一下是否要进行公关。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他心中虽然并不后悔，但却也不想因为自己彻底毁掉霍问铮的事业。

    但霍问铮却摇摇头，示意他不要着急，因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他要带言栩去一个地方。

    言栩有些好奇地问是什么地方，霍问铮但笑不语，言栩急切摇了摇他的手臂他才说到地方他就会知道了。

    然后他们驱车往市区驶去。

    渐渐地言栩发现周围环境越来越熟悉。

    转瞬之间，他就来到了一座看上去相当宏伟的建筑下。

    很难现象在车水马龙的市区里还有这样一个闹中取静的如同古堡般的地方。

    在下车那一瞬言栩就已经知道这座建筑究竟是哪里了。

    这是南岭东路的保护建筑区，也是海市霍家的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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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落在南岭东路上的这座占地极大的百年建筑一向是海市赫赫有名的风景名片。

    有多少游人来海市旅游都必会在栅栏外的墙下拍上一张照片。

    就算本市人坐车来到这一区, 也大都会回首展望这座神秘的象征着权势的建筑群。

    “阿铮，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言栩握着霍问铮的手，两人的手上还带着一双对戒。

    霍问铮看着他, 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然后心情很好地笑说：

    “你都答应我的求婚了，我现在当然是要带你来见家长了。见了家长你可就真的跑不了了。”

    他说着搂住言栩满足地亲了一口。

    言栩听见“见家长”几个字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他下意识挣脱了霍问铮的手, 手中温暖的突然消失霍问铮脸上实现了一秒茫然的表情。

    言栩赶紧解释：

    “可是你的父亲一定不会接受我。”

    他这样说，试图让霍问铮打消这个念头。

    但霍问铮却只是重新拉过他的手说：

    “我的选择不需要他接受。”

    “可是...”

    “再说我说的家长又不是指他。”

    “他确实住在这里，但他还不配来指摘我的未婚夫。”

    “那我们是来见谁啊？”言栩听他这么说，主角的一头雾水。

    霍问铮看着他, 目光暖融融的, 说道：

    “去见见我母亲吧, 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我带你去见她，她会很开心。”

    “你的母亲？”言栩听罢只觉得有些奇怪, 他知道霍问铮的母亲许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可霍问铮却只是郑重点了点头, 然后不由分说牵着他的手走进了霍公馆的门。

    公馆主体建筑外有一片很大的花园, 花园中苍柏掩映，远处的草坪上开着些鲜艳名贵的花, 看上去倒还颇有生机。

    言栩原本聚精会神地盯着远处随风摇曳的花朵看, 一回身的工夫就看见一位须发皆白带着金丝边眼镜精神十分矍铄的老人正向他们走来。

    还未等老人开口, 霍问铮就冲他喊了句：

    “孙伯。我回来了。”

    言栩便知道, 这位老人应该是霍家的管家了。

    沉稳的老管家在看到霍问铮的那一瞬脸上出现了些难以掩饰的喜悦和激动，然而等他看到霍问铮身侧的言栩时, 脸上的喜悦却一下凝固住了。

    这一刻, 言栩了然, 看来自己很霍问铮的事情这位老管家也已经知道。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霍问铮的父亲霍琰想必对此也是一清二楚。

    霍问铮把他的神色尽收眼底，但依旧泰然自若，只是跟孙伯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带着言栩进了公馆内。

    果然，霍问铮并没有带言栩去拜会霍琰，相反，他径直带他上了二楼，走到转角处一个房间后就推门而入，并示意言栩直接进来即可。

    言栩进了房间，发现这里并没有人住的气息，应当已经闲置很久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房间收拾得格外干净整洁，没有任何灰尘，可以看出这里的每一个物件都是被精心保存过的，就好像是在等什么故人归来。

    房间的墙上挂着一个美丽娴静的妇人的画像，妇人有一双跟霍问铮几乎一模一样的墨绿色眼睛，言栩一下就知道她究竟是谁了。

    “阿铮，这就是你的母亲？”言栩偏过头去，就发现霍问铮正看着画像出神，他伸出手去很珍惜似的擦了擦画像，然后对言栩点点头，说：

    “是啊，这是我母亲画的自画像，我很小的时候她很喜欢抱着我看这幅画像，她那时候总是跟我说如果有一天她不在我身边，我想她的时候就看看这幅画像，只要看到画中她的眼睛，我就知道她一定在默默爱着我。”

    我母亲没有葬在夏国，所以我不能到你去她的墓前祭拜了，但是今天我带你来到这幅画像前，就等同于我母亲见过自己的未来儿媳了。”

    霍问铮轻扯嘴角笑了笑，似乎是不想让气氛那么沉重，可言栩依旧发现他眼睛里的光彩像是忽然熄灭了。

    看他低落言栩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也闷闷的。

    于是他忍不住上前抱了抱霍问铮，而霍问铮也很配合地蹭了蹭他的发丝。

    他问道言栩身上熟悉又清新的味道，只觉得那些阴暗的曾经好像都没那么让他痛苦低落了。

    这就足够了，霍问铮在心里对母亲说，妈，我终于找到能和我共度一生的人了，这就已经足够了，我想您应该也在为我高兴吧。

    我们会一直相爱，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言栩心疼的要命，正全心全意抱着霍问铮希望他能从自己身上汲取一点力量。

    霍问铮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两人就出了房间，霍问铮刚刚关上房门，就听见走廊尽头管家禀报的声音，言栩不由得向声音那边眺望过去，却只能看见一个高大的黑色木门，至于木门后面的人是什么样子，言栩自然一无所知，不过所幸，他也并不好奇就是了。

    霍问铮带着言栩走过那扇门时目不斜视，似乎根本不在意里面的人有什么反应。

    然而就在他们走过那扇门的时候，门内却响起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物倏然坠地的声音，言栩吓了一跳。

    “你这个逆子，你还有脸回来！”

    门里传出一道威严且不掩怒气的声音。

    言栩知道，那是霍琰的声音。

    霍问铮听后却只是扑哧一笑：

    “我有什么不敢回来？你难道以为我是回来看你的？我只是带着我的未婚夫回来看我的母亲，我母亲也会为我高兴，至于别的什么人，即使不见也没什么要紧。”

    这句话说的寸步不让掷地有声，说完后霍问铮后欲带着言栩离开，身后的门却哗地被拉开了。

    “霍问铮！你现在本事可真是越来越大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把整个霍家放在眼里！”

    这是言栩第一次见到传说中能让海市抖三抖的霍琰。

    不过言栩却觉得他跟自己想象的似乎并不太一样。

    这倒不是说霍琰没有大佬风范，而是说他不如人们的臆想或是传闻中的那般威严。

    至少在言栩看来，霍琰现在的模样反倒有了几分疲惫和色厉内荏。

    他想起霍问铮曾跟他说过，原本呼风唤雨的霍琰前段时间长了一场大病，大病之后好像人的性格都变了不少。

    原先的他最爱的是在世界各地到处招徕温柔美丽的情人，现在却只爱在这他离开几乎二十年的老宅里期盼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了。

    人人都说兴许他是老了于是心肠也软了。

    只有霍问铮嗤之以鼻，讥讽他这是什么都想要。

    霍问铮听了霍琰的话只觉得十分好笑，他忍不住回怼道：

    “你说呢？”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让霍琰愈发怒火中烧。

    霍问铮却好像没看见似的继续自顾自说道：

    “我带我未婚夫来纪念我的母亲，跟你有什么关系？”

    霍问铮露出个残忍的笑。

    “对了，忘记跟你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回来。我已命人把我母亲的自画像拆下来送到我和言栩的家里去，我以后不会再惹你心烦了，因为你我从此都不必再见。”

    “所以啊，趁着这最后一点时间，好好耍耍你的严父威风吧，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听完这句话，霍琰只觉得怒火攻心，他这个三儿子就像生下来克他的，明明小的时候最得他心，长大了却如此叛逆，霍琰看着眼前强壮精干的儿子，扬起手来就把手杖往他身上狠狠打去。

    “你这个逆子！你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带着这种不入流的角色丢人，还敢说你要跟他结婚？他难道配进霍家的大门！你必须和他断了，永远也不要让他出现在我眼前，难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他做什么？你这个小情人是个导演对吧？你现在就让他滚，从此再也不许跟霍家有什么牵扯，否则他就等着被封杀吧！”

    霍琰一边打向霍问铮一遍怒指着言栩厉声斥责。

    他虽然已经老迈但力道却不减，言栩和老管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时那一杖就已经打在了霍问铮身上。

    霍问铮没躲而是站在那里生生受了。

    只是他那双跟他母亲何其相似的眼睛却仍然桀骜地注视着霍琰，半点也没有屈服的意思。

    见他居然这么倔，那一瞬霍琰心里想到了自己的发妻。

    他心里不仅有了一种被这澄澈坚定眼神戳穿了丑恶面具的感觉。这种感觉使得他恼羞成怒。

    除了霍问铮，世上没有人敢这么跟他对着干。

    霍琰不由拿出上位者气势握住手杖再次向霍问铮打去。

    这次他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从小在郑淼手下挨打的言栩太熟悉那样的力道了，那拐杖的宝石扶手处处理的格外锋利，只怕这一杖打下去，绝对不是打个青紫的印子那么简单，只怕霍问铮的骨头都会被打裂。

    就连一向沉稳的老管家都忍不住惊呼想要阻止霍琰。

    言栩大脑一片空白，但是他的反应得足够快，抢先一步挡在了霍问铮身前。

    此刻他什么杂念也没有，只是想着只要他不受伤就好，只要能为他挡一下，哪怕就这一下也行。

    他闭上眼睛，好像再次看到了郑淼无耻的身影。

    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言栩反应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惊讶地看向对面霍问铮。

    只见那一杖距离他只有咫尺之遥却被霍问铮稳稳抓住了。

    霍琰想要抽回手杖却发现根本抽不动。

    在他从不关心的岁月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稚嫩孱弱的孩子早就已经长成连他也撼动不的的强悍成年男性了。

    他这样衰老、颓败。

    霍问铮却那样强大、年轻。

    这样的对比自欺欺人的霍琰第一次感受到了岁月的流逝究竟有多么残酷。

    霍问铮见他想要抽杖，于是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只是轻轻一掼再一放手，霍琰就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言栩这才明白原来他不是不会还手，也不是还手不了，而是他原本不屑还手。

    “反了！反了！霍问铮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要为了这种货色对你的父亲动手吗？”

    霍琰喘着粗气捂住胸口怒呵。

    霍问铮却只是冷冷看着他一字一句陈述无人敢置喙的事实。

    “刚刚你打我那一杖算是还了你对我的养育之恩，但你如果敢打我爱的人，霍琰，我一定会还手的，你也看到了他是我的命，谁要敢动他就要付出代价，你也不会例外。”

    “你敢对你父亲直呼其名！”

    “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教唆你的！”

    霍琰脸色青白相加更显狼狈不堪，就像一只不得不接受失败的雄狮看着年轻英勇的新狮王时的模样。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无论是气势上的还是跟儿子关系上的。

    于是他只能恶狠狠盯着言栩说：

    “一定是这个言栩把你迷惑了，他缠着你不就是想进霍家的门，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一...”

    “没有人想进你霍家的门，这里就是不见天日的肮脏坟墓，谁会愿意在这冰冷刻骨的地方待下去？况且不是他纠缠我，你听清楚，是我离不开他，是我在渴求他的爱，不要用你肮脏的想法来污蔑我的爱人，你不配！”

    霍问铮牢牢牵起言栩的手，说罢转身就走，眼里没有丝毫留恋，有的只是彻骨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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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栩走到门口看见不远处那扇沉沉的大门外似有亮光闪过, 而门后的世界虽然华丽却颓败黑暗，与那样美好的门外世界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像是一个信号，他和霍问铮终于要相互依偎迎来新世界了。

    他们要把过去一切的颓败与黑暗都甩在身后。

    霍琰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在言栩身后大声响起, 极尽恶毒之所能事。

    “言栩，你以为你真的能跟他走到最后？我自己的儿子我了解，无论那现在他多么爱你, 总有一天当你老了, 他腻了的时候，他会把你弃如敝履，到时候他还是有权有势的霍家三少，而你终究什么也不是了, 你现在费尽心思搭上他, 以为可以就此进我们霍家的门, 我等你自食其果的那一天！”

    言栩听到霍琰重重喘着粗气咒骂他，霍问铮皱紧眉头看向言栩，随后又要转身, 却被言栩抢先一步, 他只是微微偏了偏头, 就这么噗嗤笑出了声，待他笑了一会儿后才像是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说：

    “像你这样的人, 怎么可能懂得什么是爱。”

    “等我老了, 等他腻了, 他就会把我弃如敝履？你这是在说阿铮吗？不, 你这是在说你自己。”

    “霍先生，我想请您也为您自己留一点颜面, 我敬您是阿铮的亲生父亲, 所以愿意容忍您, 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也不要把您无耻又丑陋的内心硬是安到阿铮身上。”

    言栩字字句句掷地有声，霍问铮长舒一口气，脸上蓦然浮现笑意。

    霍琰被他气得不轻，他怎么也没想到霍问铮带来的这个小导演居然这么伶牙俐齿不饶人，他更想不到有朝一日他霍琰居然也会被一个自己看不上的小辈教做人。

    于是他正想暴怒地说些什么，却感觉心口一阵剧痛，几乎支撑不住，老管家孙伯赶紧上前紧张地扶住他。

    言栩却并不理会仍旧说完了自己想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得这样众叛亲离的下场了。”

    说罢，他拉了拉霍问铮的手，霍问铮了然，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