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节

    然还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呢！

    他确实会吃了言栩，但具体是怎么吃...反正不合适小姑娘认为的那种吃法。

    他会翻过来覆过去吃他，最好能吃一辈子的那种。想到这里霍问铮唇角好像微微有了一丝弧度。

    而这点弧度落在小鱼的眼里就显得更有所图了。

    她还搞不清楚大人们之间的关系，但因为之前霍问铮不让他摸言栩的脸，所以她现在也不想让霍问铮和言栩睡在一个房间里。

    想到这里，小鱼的好胜心爆棚，继续“恐吓”言栩：

    “漂酿哥哥，我们快点跑吧，他是大妖怪！会吃人的！”小鱼说得煞有介事，言栩觉得她可爱，忍俊不禁地看了床上的“大妖怪”一眼，然后逗她问道：

    “小鱼为什么说哥哥是大妖怪啊？”

    “因为...因为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只有大妖怪的眼睛才是绿色的呢！”小鱼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自己觉得很有说服力的答案。

    “哈哈哈。”言栩做梦也没想到小鱼会这么说，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对霍问铮说，“看到了吧，你吓到孩子了。“

    这时，绿眼睛的妖怪霍问铮从床上缓缓下来，一步步走到了门前，慵懒地靠在门框上低头眼里含着笑注视着小鱼。

    “那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妖怪？”

    小鱼原本是想绝不屈服地跟他对视的，但当她看向霍问铮惑人的双眸的时候却一下子看呆了。

    那双眼睛里好像装着漫天的星河。

    “好...好漂酿啊...”小鱼不由自主说出了心里话。

    然而就在此时，霍问铮抓住时机主动出手，一下把小鱼抱到了门外然后动作麻利地拉住言栩带上了门，徒留小鱼一个人还沉浸在美貌中没缓过神来。

    不讲武德！实在是不讲武德啊！言栩没想到霍问铮居然还有美男计这一招，果然是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会被折服的美貌，言栩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句话并不完全是彩虹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事实。

    可怜的、被关在门外的小鱼反应了好久才发现自己是被大妖怪给设计了，于是很快她响亮地哭声就传遍了整个旅店。

    言栩还想出门去抱小鱼却被霍问铮搂在怀里拉去了床边。

    “没关系，艾姐就在这附近，很快她就可以找到小鱼了，再说了这旅店本来就是她的家，她比咱们还熟悉多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霍问铮毫不费力破解了小鱼的苦肉计。

    果然，没过半分钟言栩就听见了艾姐用略带仲西口音的普通话喊了小鱼的大名，然后告诉她不要再去打扰哥哥们睡觉了。

    这句话之后，小鱼立刻就止住了哭声，她瘪了瘪嘴觉得这次可真是棋逢对手了，大妖怪居然能眼睁睁看着她哭哭啼啼而无动于衷。

    小鱼一直以来信奉的“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职业生涯中迎来了第一次重大挫折，漂亮的大妖怪哥哥软硬不吃，于是她只好揉揉眼睛讪讪地离开了。

    听着小鱼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霍问铮很得意地拥着言栩诱哄道：

    “你看，我没说错吧？言栩哥，你就别担心啦。我今天好困啊，我们睡觉吧好不好？”言栩看着这两人斗法斗得起劲，无奈揉了揉眉心，也钻进了被窝里。

    然后霍问铮就立刻凑了上来，紧紧把他搂在怀里，美其名曰——“害怕你晚上会冷”。

    言栩知道自己如果反驳的话，那么霍问铮一定还会有无数歪理邪说排着队在等他，于是他也懒得挣脱了，毕竟他今天真的很累，而且他好像也渐渐习惯每天缩在霍问铮怀里醒来的日子了。

    于是这一夜，言栩睡得很香很甜。

    第二天，言栩带霍问铮去采风。

    在一排排矮矮的小房子里很多上了年纪却精神矍铄的老人都是高超传统技艺的传承者，他们的手在瓷土上来回翻飞，刻刀轻轻旋转，金银丝线不断蜿蜒，轻轻松松就制作出连最精密的机器也无法复刻的绝美艺术品。

    “看看，这样的文化这样的技术难道不值得我们每一个夏国人骄傲吗？”言栩将一个彩瓷双耳瓶拿起仔细端详，内心亦觉得无比自豪。

    霍问铮看罢，亦衷心点头称赞：

    “这样的工艺比那些国际上的沽名钓誉之徒的所谓‘作品’好上岂止成百上千倍。”

    “是啊，可惜这样美丽的艺术品却即将面对后继无人的窘境了。”言栩听他这么说眼睛先是一亮，而后又像是想到什么般，目光再次黯淡了下来。

    “所以，这就是你的初衷，是吗？你不想让它绝迹，所以才把《栖梧》的背景安排在了这里。”霍问铮福至心灵，在那一刻突然了悟言栩的目的，他其实一直知道言栩就是这么一个百折不挠，任凭风吹雨打也全然不能浇灭赤子之心的坚定的人，但现在他突然意识到这种坚定似乎比他想象的分量还重。

    言栩并不排斥商业片，事实上他自己也拍商业片，拍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像是每一个商业片导演那样为投资人和观众双重负责，但同时，他却仍然不愿放弃自己所执拗坚守的一切，即使在许多如同许清珏一般钻营投机、蝇营狗苟的“精明人”看来，言栩所做的一切不过如同这美丽却即将消失的技艺一样“无用”。

    可言栩却愿意为这些“无用的”、赚不到什么钱的、即将消失的技艺发出最后一声呐喊。

    是匠人们的努力为这些精美的艺术品打造出最完美的躯壳。

    是言栩的执着和赤子之心带它们走出大山走到大荧幕前。

    因为追求美好与梦想的人在赶路的过程中就已经很快乐了，所以他们从不问值不值，从不在意所谓的“有用”二字。

    言栩见霍问铮突然沉默，便有些自觉莽撞。

    他想霍问铮该不会是不赞同自己把仲西匠人们精湛的技术添加到电影里吧？

    毕竟霍问铮是金主爸爸，是投资人。

    而投资人自然是要考虑回报率的。

    来仲西拍摄是一定要额外花一大笔费用的，与其出这么大一笔钱去为了一个即将消失的技艺宣传，还不如直接砍掉这笔开支把故事的框架改到一个别的什么简单易得花钱少的背景上去。

    反正故事的主线不变，只是改一改背景在电影圈内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倘若投资人发了话，他们导演改也得改，不改也得改。

    所以他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对霍问铮说：

    “你如果觉得不好，那我们...”

    那我们可以再商量，或者你撤资也可以。言栩是这么想的，但他绝不会放弃。

    只是霍问铮并未等他说完便截断了他的话：

    “我没有觉得不好，一点也没有，我觉得很好，仲西的风景很好，匠人们的技艺很好，你也很好，我都很喜欢。”

    这里的一切的一切我都很喜欢，但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你。

    喜欢这样一个执着天真、坚强到令人心疼的你。

    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不只是说说而已。

    因为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霍问铮看着言栩，突然摸了摸他的脸。

    嗯，比这里最精美的瓷器还要细腻。

    “你做什么？”言栩一惊，然后环顾四周，似乎是有些害怕被被人看见。

    “别害羞，言栩哥。”霍问铮突然笑了，仲西的风总是不知来处与归途，如今他吹得霍问铮的发丝微微飞扬成让人心动的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说：“咱们来得很巧，今天出来的时候艾姐跟我说晚上村子里刚好有一月一度的篝火晚会，旅客和情侣们都会参加，你也陪我去，好不好？我想去。”

    也许是今天的风吹得刚刚好，言栩看见他只觉得无法拒绝。

    在这苍茫天地间，他突然对今晚的晚会有了极大的兴趣与期许。

    又或许这兴趣和期许便是来自眼前人对自己期盼的眼神。

    这眼神使得言栩根本无法拒绝。

    于是他笑得恣意，点头说道：

    “好啊，那就去吧，我们一起去。”

    97|独发晋江文学城97

    仲西的黄昏来得不算早, 但却又有一种令人惊异的美感。

    言栩走上一个低矮的小山丘，在那后面就是一整块平坦的土地。

    这在这个崎岖的山地村落里无疑是极为稀有而珍贵的地带。

    言栩抬头就看见光彩夺目的、大片大片被夕阳染得绯红的云彩。

    此时此刻他感觉异常放松，好像是暂时卸下了什么总是被在他身上的重担一样, 于是他的心也像是这些云彩一样燃烧得火红却又轻巧地飘在天上。

    渐渐的，近处篝火已经被点燃，这下不仅是天边的云霞, 就连人们的脸庞也在火光的照耀之下变得红彤彤的了, 看上去倒是有种别样的生机。

    他们所在的位置原本就是仲西的一个比较知名的风景区内，仲西原本就地处西南常绿树木接天蔽日的深山中，而他们所在的景区又刚好是一处温泉发源地。

    因此这里的气候一点也不像是冬季，反而有点像是初春。

    此时已经有本地人和旅客三五成群地来到篝火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霍问铮下午开始好像就有些忙了起来, 期间袁思容和小由分别给他到了几个电话, 所以这会儿霍问铮并不在他的身边, 而是在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对着电话里的人说着些什么。

    霍问铮不在言栩也不想自己走到篝火旁，于是就一个人四处逛逛，不过美貌的人到哪里都不可能落单的, 所以, 就在他闲逛的这一会儿便被人给热情叫住了。

    “帅哥, 来跳舞吗？要不要一起？”

    说这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那女孩跟两三个朋友在一起, 看上去应该是旅客。

    姑娘大胆地说完这句话还冲言栩善意眨了眨眼睛。

    看样子她应该是这几个女孩里面胆子最大的一个, 因为另外两个显然也注意到了言栩的长相, 但只是有些羞涩地红着脸攥着对方的手小声窃窃私语, 言栩看过去的时候，那两个女孩就迅速低下头又紧张又激动地只敢看自己的鞋面。

    言栩从小到大被人搭讪过无数次了, 无论是颐指气使的、恼羞成怒的还是羞涩期待的, 他都见过许多。

    在他看来这几位小姑娘只是搭讪者中最善意最单纯的那一类, 她们并不是像某些自命不凡的人那样，一旦搭讪不成功就要破口大骂甚至像个巨婴似的在大街上随便看到漂亮的人都觉得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只要自己搭讪了，人家就得答应跟他做点什么。

    而这几个小姑娘仅仅是对美，或者说是对言栩的这张脸有着天然的好感，而她们似乎也并不是为了想要得到什么，仿佛这一刻只是遇见言栩就已经让她们感到开心了。

    这样的坦荡反而令言栩有些欣赏，但他还是不能答应几个女孩同她们一起去跳舞，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在等人。

    如果他走了，那么他等的那个人回来找不到他那可怎么办。他舍不得。

    言栩舍不得霍问铮孤零零的。

    所以他选择继续等待。

    然而，就在言栩带着歉意开口想要拒绝的时候，却听见耳边响起了一道性感又淡漠的声音。

    “不好意思，他有约了。”

    说罢，还没等言栩反应过来，霍问铮已经强势拉住他的手然后带他往篝火旁飞快走去。

    言栩只来得及跟几个满脸遗憾的姑娘点了点头，然后就被霍问铮不由分说地拉走了。

    霍问铮还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还想带着些撒娇似的哀怨，就好像在说：

    我只要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能勾到人。

    其实言栩的确是越来越了解他的“男朋友”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霍问铮想其实也差不太多。

    不过他的想法可比言栩的设想要极端多了。

    刚刚霍问铮打完电话兴冲冲往这边走的时候就铮还看见言栩对这一个高挑纤瘦的女孩露出一个霍问铮平时都很少见的美丽笑容。

    言栩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刻霍问铮究竟有多么嫉妒。

    嫉妒到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暴戾偏执因子不受控制地翻腾了起来。

    他心中酸涩，想着为什么言栩哥自从知道自己喜欢他以后就那么吝啬那好看的笑容却在面对搭讪的时候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了？

    他越是嫉妒，脑海里的念头就越疯狂。

    那一刻霍问铮甚至会无端设想如果言栩哥生了一张没那么美丽甚至平凡的脸就好了。

    即使他生的平凡也不要紧，自己已经会爱上他，但是那样的话觊觎他的人就会变少，霍问铮觉得自己多少也能够安心一点。

    他从不认为美貌是多么值得为人称道的东西，也许是因为自己已经拥有，也许是因为言栩的美貌带给他极度的不安感。

    他不想那么患得患失，他也知道言栩是君子，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他就是忍不住变得失控偏执。

    霍问铮甚至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言栩不在他身边他要发疯，言栩在他身边他还是不安得想要发疯。

    言栩哥这么招人，以后要不要就把他关到一个只有我能看到的地方。霍问铮看向他，言栩感知到这样凌厉的眼神也回望过去。

    彼时言栩还在庆幸，幸好天色暗霍问铮的脸又大半藏在出门前言栩实现给他准备的帽子下面，这才没让刚才的几个女孩看清楚他的脸，然后他就突然发现在这一片篝火映照的融融和气之中，霍问铮突然停下脚步，言栩看他绿色的眼眸里有粼粼幽火，然后下一秒，他就被眼前这人扣住了下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吻了个结结实实。

    “哦！！！！”周围有人起哄，虽然天色已晚但依稀能看出这对小情侣从身高到气质都特别的登对。

    唇齿之间津液交缠，言栩听见众人的起哄的声音羞耻的不行，他不喜欢在那么多人面前接吻。

    可他根本挣脱不开霍问铮牵制他的有力臂膀。

    这人简直就是接吻狂魔，言栩欲哭无泪，后悔不该为色所迷，早在霍问铮用晦暗眼神看向他的时候他就应该赶紧跑才对，他晕晕乎乎间想道。

    但是慢慢地也许是大家再次沉溺于歌舞之中无暇顾及情侣的痴吻，也许是这篝火太温暖明亮，又或许是亲吻的感觉真的很好，言栩居然从感觉自己慢慢戒断了那种紧张羞耻焦虑的感觉，感官无限放大，思绪却平和了下来。

    他在霍问铮的引导之下渐渐放松，终于，一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