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节

    而来的是一阵尖叫。

    架鼓手敲了四下鼓槌，电钢琴、电贝斯、电吉他将熟悉的旋律弹起，音乐渐入，人声响起……

    舞台大荧幕上，出现了一株几乎要枯萎的红色玫瑰。

    它生长在繁华都市旁的荒原，与周边格格不入，在强鼓点和各个乐器的完美配合之下，一股浓烈的阴郁、扭曲的冲击感击中听者的内心。

    宁序忍不住跟着音乐和人声皱起了眉头……所有人都被这场表演提着心吊着肝……

    以往热闹的直播弹幕也在这一刻空了一大片，足以说明这个舞台的魅力。

    那株红色玫瑰周围像是笼罩着一片无形的牢笼，将之牢牢地禁锢，而曲子本身给人一种玫瑰在剧烈地挣扎的感觉。

    时间渐近，那种挣扎的感觉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宁序拿出耳机戴上开始放欢快的歌，曲子没剩下多少，他觉得没必要再听了。

    最后一个琴键落音，大屏幕上和舞台的灯光同时熄灭，尘埃落定。

    每一个人都在皱着眉，却流不下眼泪，他们胸中仿佛有股难言的压抑无法抒发，那种感觉，彷佛憋着一股劲儿想要踏穿地板，却无力可使，无计可施。

    压抑、阴郁、扭曲、憋屈。

    就连PSN的休息室也充斥着无言的阴郁沉闷。

    “啊～”曲清安长舒一口气，“我想打人！”

    他说完看向宁序，对方却轻快地随着音乐点头，彷佛和他处在两个世界。

    曲清安：？？？

    “终于完了？”宁序摘下耳机，“我有感觉，今晚会是个无聊的夜晚。”

    曲清安眉头尚未舒展：“那我们呢？”

    宁序笑了笑：“在我们出场之前。”

    “你小子好狂啊！”

    X团表演完，立刻有了一个热搜：

    #X团《荒原玫瑰》

    每个听完的观众，无不要赞叹一句，这是一场精美的表演，它紧紧地抓住了观众的情绪。

    不过，导师点评时，出了点意外。

    任星和程青直接给出了1分，“精彩的舞台。”

    而白玉清和付云川问：“可不可以等看完后面的演出，再决定？”

    主持人看了眼规则，表示不可以！

    “在每一个舞台结束评分，最大地确保了对每个舞台的评分准确性。”

    因为根据pd的意图，这场节目注定是为了那一个，独树一帜、与众不同的舞台设立。

    付云川和白玉清对视一眼，他想起了上次PSN给他带来的惊喜。

    “那我给0分，舞台很精彩很完美，但只是将原曲完美地演绎出来，我想如果今晚都是这样，我听完可能要去跳楼了。”

    这句话给了观众一个抒发口，引起了一阵哄笑，笑完竟然觉得付云川说的非常有道理！

    观众们欲哭无泪。

    谁来救救我！

    白玉清不知道和他想法一致，还是被他影响，同样给出了0分。

    微博上的观众看到评分，顿时怀疑这两位品味。

    “是不是节目组瞎搞啊，这么好的舞台还给0分？”

    “别搞，你不知道这俩位多牛逼吗？”

    “牛逼也不能乱评分！”

    接下来的四个舞台，观众们的反应有了新的变化。

    从压抑到更压抑，到超级压抑，到直接塞耳机放最大声，到我想回家！

    “什么狗屁节目！”

    “垃圾！”

    “我不想听了！！！”

    #《偶像·争王》最差的一期节目就是今晚！！！

    此热搜荣登第一！

    几乎所有人包括工作人员都在骂pd，真的是最垃圾的一次策划和制作了，聪明人早就戴上了耳机，转移注意力去了。

    主持人没有受到特别大的影响，他勉强保持职业微笑报幕：“下面是今晚最后一个舞台，接下来有请PSN为我们带来《荒原玫瑰》。”

    29|《荒原玫瑰》

    “又来？？！！！”

    “妈的, 要不是为了看我匹森，我已经想砸手机了！”

    “其实我也想砸，但就是砸不出来, 知道么，那种感觉太难受了！我亲爱的匹森，能不能救救我！！！”

    “姐姐今晚能不能活, 就全靠你们了！”

    “哎……要是匹森也这样, 我也只能含泪砸枕头了！垃圾节目！毁我人生！”

    “不看了不看了，垃圾！”

    上一场表演中途，很多人忍无可忍，已经中途离场, 等到PSN出场场馆的人数走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要么是真爱粉, 要么是对家粉和黑粉, 就等着你出丑，等着结果宣布，然后网络狂欢的时间——有！

    不过, 本次节目的策划确实够让人疯的, 不但六个相同的主题、曲目, 还选了一首最让人自闭的歌，心理再强大的人也要扪心自问一句——我是来干嘛的？

    是来寻求快乐的, 不是来找虐的！

    当听到主持人报了五次《荒原玫瑰》的声音, 观众们已经PTSD了, 几乎所有人脸上都出现了吃了苍蝇一样的脸色。

    有好多人实在忍不了了：“回去不, 反正之后有回放，我真他妈听不下去了。”

    看到有人率先站起来, 很多人隐隐躁动的心也跟着坚决, 这一次几乎是大规模的中途出走。

    现场镜头都不敢给到观众席, 毕竟台下座位已经空了一大半，而最后出场的PSN，就吃亏在这里，观众都没了，网上看直播的估计也大规模出逃……

    宁序和队友们照常给自己加油，宁序看了一眼林书：“老师，久违的舞台，紧张不？”

    林书笑了笑：“本来挺紧张的，不过现在人都走完了，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宁序笑了笑：“你中途别紧张就行。”

    林书总感觉宁序比他还老道，竟然反过来叮嘱他，虽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他坚信自己不会紧张，只是点了点头。

    “宁序”，柳意白深感不妙，他总觉得宁序要出什么幺蛾子，特地跟出来嘱咐他们：“虽然我们最后出场吃点亏，可大家今晚几乎都一样，你老老实实按计划来，我们就可以到平均线了”

    “知道么？！”

    “明白。”宁序虽然眼里带着笑意，他看向台下的观众乌泱泱涌到门口的目光带了点其他情绪，他偏头在商彧耳边说了点什么。

    商彧侧目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过了两秒，点了点头。

    蒋夕抱着电贝斯注意到这一幕，总觉得等下迎接他的，不是惊喜就是惊吓。

    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相信宁序。

    留下的观众，不论现场还是线上，他们都深深皱着眉头，要么攥紧手要么捏紧手里的东西。

    他们是紧张而压抑待爆发的。

    舞台上五人就位，林书在左后方架子鼓的位置，宁序在右后方电钢的位置，前面曲清安和蒋夕并排，舞台上是黑暗的。

    安静的舞台上，可以清晰地听清鼓槌敲打了四下，重复熟悉的琴键响起，观众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舞台上开始出现浅淡的苍蓝色的光，虽然不清晰，但现场立刻迎来了一阵小小的惊呼。

    他们看见宁序今天穿了一身定制高档西服，白衬衫的领口端正地系着黑领结，苍蓝的灯光下，挺拔如青松地坐在通体亮黑色的三角电钢琴前，专注在他的音乐世界里。

    王子？男神？

    这一幕冲击着观众的视觉神经，匮乏的词典里搜肠刮肚也没找出形容词，那些本要走的人纷纷回眸……

    每天看看帅哥，有助于延年益寿！

    大概有一半多的人滚回了座位。

    在以电钢琴为主的乐器下，他们听出了细微的差别，音乐风格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闷、压抑。

    商彧低沉堪比电贝斯轰鸣般的低音像一个倔强不屈的灵魂，让那朵被压制的红玫瑰显得有一点点的不一样。

    那种感觉很细微、很微妙，说不清道不明，那种冲破禁锢的力量感比前几个舞台还要微弱，但是那种能量却越来越强，越来越触动听者的魂魄。

    他们觉得改编的老师一定是个大牛，舞台上发出的每一个音符都在用力撞击他们的内心深处……

    就在越来越强烈的冲击感来临时，他们揪着的心弦崩到了最直，到了一触即断的程度，舞台上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几乎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

    而舞台上的三人僵在原地，因为商彧的声音也停了 。

    怎么和他们计划的不一样？

    商彧在搞什么鬼？

    商彧转头看向右边的宁序，两人对视一眼，小幅度点了点头。

    在很短的时间内，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须臾，大概一秒都不到的时间……

    他们看见宁序修长的手指……

    在黑键上跳舞！！！

    低音共鸣和弦迸发而出！

    极速！

    共鸣！

    震动！

    渐强！

    炸裂！

    这是一种不可名状的轰鸣，窜着所有人的脊梁骨顺势而上，直击所有人的头顶和灵魂。

    头皮发麻！

    这是一段电钢琴solo。

    原本在赞叹编曲的弹幕，空了几秒，然后猛然爆发，密密麻麻占据整个屏幕。

    “弹在了我的心巴上！！！”

    “二创——创死原作！”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么会弹！！！”

    “震惊我妈一整年系列！！！”

    “谁注意了？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改编的？！！！”

    “核！能！”

    “核！能！”

    “究！极！核！能！”

    “！！！！！”

    那朵红色玫瑰周边无形的禁锢越来越重，而抵抗的力量也愈来愈强，强烈的冲击让那种压抑和期盼突破禁锢的感觉越来越盛。

    两种猛烈的情感在互相纠缠，撕裂。

    此时，商彧的声音又停了。

    宁序身体微微前倾，他们才看见钢琴上架着一只麦。

    弹幕上——预言家：“猎！杀！时！刻！”

    在宁序出声的那一刻，他们仿佛看见那朵红玫瑰在炸裂出了藤蔓，原地绽放出了无数的红色玫瑰，那支孤独的红玫瑰随着宁序超高音的能量……

    破除禁锢！

    一飞冲天！

    在天空绽放！

    宁序抬手摘掉了黑领结，解开了领口的扣子，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音乐停止后，灯光已经按下，场馆内是经久不绝、震耳欲聋的喊叫和踩踏地板的声音！

    那种阴郁压抑的感觉，在最后一个舞台的最后一段，淋漓尽致地释放。

    有人拿着纸巾抹了抹额角的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呼喊和踏地板：“他们好傻。”

    他的朋友瞥了他一眼：“你刚才也是。”

    那人一把勾住朋友的肩：“妈的，宁序太他妈帅了！！！”

    “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

    “我没想当妈！”

    “男通滚！男通**滚！男……”

    那人立刻捂住了朋友的嘴。

    有人摸着自己的手臂，一身的鸡皮疙瘩久久没有散去。

    “虽然今天晚上大部分都很无聊，可就冲这一场舞台，这票钱就值了！”

    那些强行忍耐着，就为了PSN出丑的黑粉，发泄完后，忽然哭了：“PSN太会了，我转粉了呜呜呜～”

    等到PSN众人从后台再次上舞台，很多人都没有从刚才的演出缓过来，后劲实在太大了。

    四位导师带头鼓起了掌，鼓掌的节奏有些呆滞，估计也没有完全缓过来。

    宁序把外套脱了，现在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勾勒出隐隐约约的健瘦腰线。

    刚才那人盯着宁序的腰目不转睛，他的朋友张简拍了拍他：“林唐，你还记得我们是来看谁的吗？”

    “有目共睹好吗，谁表演得好我看谁”，林唐这位二世祖懒洋洋靠在座椅上，“不信，你看导师点评。”

    五人站定，主持人忙过来递话筒。

    “好，目前比分情况为：X团7.5分，AE6.5分，其他三队都是4分。”

    主持人继续发挥节目组搞事情的光荣传统，他笑了笑问台上的人：“目前PSN积分为3.5，如果全票通过的话，就是7.5分，不知道各位今晚有没有信心冲击第一呢？”

    曲清安接过话题：“那是必然的！”

    台前幕后，现场和看直播的人都惊呆了，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得到全部导师的分数，PSN真的很狂啊！

    弹幕：“笑死，真以为自己很厉害？也就那样吧。”

    “前面的，你就酸吧，我觉得很有可能会得4分！”

    ……

    曲清安说完他用手肘杵了杵身旁的宁序。

    “你干嘛哎呦？”

    宁序累了，他目视前方正在放空，一句话脱口而出。

    曲清安愣了一下，全场疑惑地看向宁序，然后看见宁序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烁着迷茫，一脸懵逼。

    全场爆笑。

    商彧静静地看着宁序，瞟到宁序头上被自己撸起来的一戳呆毛，他很想帮宁序抚下去。

    面前穿着白衬衫的人台上台下简直是两个人。台上气场全开，无比专注自信；台下要么放空发呆，要么骑在被人脸上蹬鼻子上脸，还蹬得人很乐意。

    商彧摇了摇头，散去接下来的想法，他觉得自己思想很危险。

    主持人笑完，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你怎么说的？”宁序轻声问曲清安。

    商彧抢先道：“他说那是必然的。”

    宁序：“不愧是我亲传大弟子，有我七分水平。”

    曲清安：“……”

    敢不敢正经三秒。

    宁序拿起话筒，自信昂扬地说：“我们是一个团队的，我队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曲清安：？？？

    就这？

    就这？

    主持人靠的近，宁序的悄悄话他都听见了，原以为宁序会说什么狂言，说不定又有一波大流量，结果听完宁序的话，他愣了几秒。

    还是耳机里工作人员催他，他才回神继续流程：“好，那现在有请我们导师团PSN刚才精彩的舞台，进行点评和打分。”

    30|冲击第一

    X团休息室, 一群人听着曲清安的口出狂言，虽然他们大部分人都喜欢商彧，还是不免心里不舒服, 毕竟以往他们X团的积分都是一骑绝尘，如果今晚PSN真能拿4分，那他们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之前他们X团都是碾压所有队伍的存在, 尤其是上一期节目开始, 他们就第一次输给了PSN的团体舞台。

    而且在本节目获得冠军的队伍，可以获得导演组为其特别定制的团综，李导和刘pd搭档的团体综艺在业界或许名声不算太好，但是流量极其高, 特别会搞事情。

    他们曾经捧红过数个团体, 参加综艺的时候都红极一时, 后面的发展自然要靠他们团队，但团综播放的时候，话题度和曝光度绝对是让所有人都羡慕的存在。

    ?程钧坐在座位上盯着大屏幕, 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