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退休51天

    夜色已沉。

    收到霍劭报平安的消息, 又回复完宋小妍她们的疑问，姜岁拿着空玻璃杯去倒水。

    今天热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属实给姜岁的朋友们震惊坏了。

    宋小妍还好, 发的最起码是文字，林小白到最后发来的都是语音条，要不是顾及到时间, 他可能都要给她弹视频了。

    路过电脑，姜岁随意往屏幕上瞥了眼。代表着悠悠的那个Ｑ版形象正趴在盛蔷微博的主页上，小手下拉着刷新页面。

    电脑从显示屏到主机，都是她新换的，曲面屏看起来很有科技感。摄像头开着，悠悠的形象转过身，看向了她。

    姜岁这才发现她还给自己换了身衣服，白衬衫，紫格裙，头上还蒙了条灰色的咸鱼披风，看起来怪可爱的。

    “主人～”悠悠挥动着小手，音响里传出她欢快的少女音。

    “不用再监视她了，她应该不敢再出现了。”

    “好的主人。”悠悠听话地关掉了页面。

    今天盛蔷评论区里那些照片，都是悠悠发的。她本身就是另一个时代的产物，盛蔷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姜岁没想到乔寒霆会在今天公布他们的关系。接到他电话的时候, 她还以为他只会把网上的相关消息清除。

    对她来说, 乔寒霆他们几个只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 她并不把他们当成家人, 也没抱不切实际的期待。

    所以她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解决盛蔷这个麻烦。

    刚倒完水喝了一口, 电脑传出“叮咚”的提示音。

    她走过去看, 原来是小郑警官给她发来了消息：【擎锋，你提交的数据我们这边已经收到了，感谢你的帮忙。】

    姜岁签约顾问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跟进名画造假案。

    那个自杀的嫌疑人的账户查下来，只有和造假有关的信息，爆炸案只字未提。

    可是从他指示手下的人去姜岁车子上做手脚，到销毁证据等行为来看，并不像是激情杀人。

    姜岁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从通讯记录里，确实查不到他的杀人动机。如果有人操控他，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联络的呢？

    另外的账户？加密暗号？

    现在他死了，线索就断了。

    姜岁放下水杯，坐下来，回复：【不用谢。我的报酬什么时候支付？】

    虽然没查到和爆炸案相关的信息，但姜岁帮警方定位了这个造假团伙的诸多下线，也是完成了任务。

    不多时，小郑发来了几张加密图片。

    姜岁敲击着键盘，很快把图片破译。

    那是嫌疑人死亡的现场照片。

    宽敞的五星级酒店房间中，窗户窗帘紧闭，屋内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亮得刺眼。

    年过四十的嫌疑人头发半白，放松地坐在简约的黑色沙发上，一身白色正装，微微垂着头，双手搭在一起，置于膝盖上，显得整个人很安详。

    可是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用鲜血绘制了一个巨大的，横着的“８”字。

    红色的血液从字上面淌下来，脏污了墙壁和挂画。

    男人正好坐在“８”字的中央，正面看，就像是被插上了一双猩红的翅膀，扭曲又可怖。

    她点击“下一张”，是从侧面拍的。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在笑！

    死亡多数时候，都是和恐惧、痛苦、不甘联系在一起。

    但他不是。他就像是在经历一件期盼已久的事情，已经僵硬的脸上，凝固着喜悦。

    恐怖与欣喜，形成了浓烈的对比。配上他身后那副鲜血绘制的画作，诡异非常。

    明明南城的天气已经转暖，姜岁坐在电脑前面，还是感觉一丝冷意，从脚底爬上来，身体甚至自动发出了危险的预警。

    半分钟后，照片自动销毁，她抬头看向窗外。

    浓稠的夜色中，远处两盏灯火忽明忽灭，就像是蛰伏的猛兽，睁开了他阴桀的眼。

    ＊

    第二天上午，天气多云，姜岁乘坐公交车前往了南城医院。

    悠悠的一部分数据如今在睿睿的电话手表中，昨天她告知姜岁，睿睿已经脱离了危险，所以姜岁挂念归挂念，并没有焦急。

    下车后，她一个人往住院部走。这个点儿医院已经很多人，有独自捏着化验单奔波的老人，也有行色匆匆的年轻人。有人愁眉苦脸，有人舒心地笑。

    从门诊楼后面的林荫路穿过，住院部就在前方。这条小路上人不多，姜岁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的一男一女。

    男人面对着她，白衬衫的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顶，黑色的裤子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

    过于完美的脸上，表情淡漠，琥珀似的瞳孔仿佛冷月一般沉寂。

    竟然是秦覃恒。

    在他面前，则站着一个个头不高，留着公主切的女生，黑色学院风短款连衣裙包裹着她姣好的身段，高跟鞋衬得她脚踝纤细凝白，背上背了个粉色的猫包。

    女生仰着望着秦覃恒，娇软的声音含笑，“秦老师，难得碰上你，不如一块出去走走吧？”

    秦覃恒瞥了她一眼，随即淡淡道：“让开。”

    女生不让，幽怨地嘟囔：“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冷淡。”

    秦覃恒没再应声，往旁边走了两步，想绕开她，被她快步拦住。

    “反正你也没什么事情，我知道一家很好喝的奶茶店，咱们去喝奶茶怎么样？”

    姜岁微微抬眉。他这是被追求者给缠上了？

    秦覃恒抿唇，瓷白清冷的面孔更显禁欲。

    “不去。”

    “好嘛，不去就不去。”女生没有气馁，把身后的猫包抱到前面，里面传来了一声软乎乎的喵叫。

    不知是不是姜岁的错觉，秦覃恒的面色有些紧绷。

    “那我给你看看我的贝贝吧？她超级可爱的哦。”

    “滋啦”，女生白净的小手，拉下了猫包的拉链，一个喵喵头当即可可爱爱地探了出来。

    “喵～”它撒娇似的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秦覃恒往后退了两步。

    姜岁观察的同时，已经走到了他们两个近处，看清了那个女生的脸。

    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她瞳孔是澄净的冰蓝色，犹如月照琉璃。再看眼窝和鼻梁，带着点欧美人的深邃，唇形与脸颊又有属于东方美人的优雅温软，睫毛又浓又长，漂亮的像个洋娃娃。

    因为那双眼睛，姜岁不禁想起了霍劭。

    女生的猫从猫包里面爬了出来，是个很大只的布偶猫，耳朵和背部是深蓝色，眼睛处有着山猫纹，瞳孔的颜色和她如出一辙。

    她把猫包放下后，两只手掐着猫咪腋下，将它向秦覃恒那边递。

    “你看，她是不是超可爱？”

    秦覃恒已经从两步，退成了四步。

    女生笑意浓了几分：“你怎么离那么远啊？不会是怕猫吧？”

    秦覃恒没说话，但是眉心已经皱紧。

    “阿嚏。”姜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个动静，吸引了两人的注意，秦覃恒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

    同时，贝贝的耳朵抖了抖，隐隐有了炸毛的趋势。可惜女生只顾着看姜岁，没注意到。

    “阿嚏。”姜岁又打了个喷嚏，怀疑自己可能是对猫过敏，掩着鼻子，加快了脚步。

    至于秦覃恒，她完全没有为他解围的意思。

    之前她的车子爆炸，秦覃恒无动于衷的扬长而去，她才不会多管他的闲事。

    秦覃恒收回了目光，下一秒，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要打电话。

    那个拦着他的女生一激动，上前两步：“秦老师不至于要报警吧？”

    她怀里的猫彻底炸了，毛蓬着，“喵嗷”一声大叫，从她怀中蹦出去了，扑的刚好还是秦覃恒的方向！

    男人的瞳孔骤然一缩，伸手挡了下，啪嗒，手机摔在地上，滑到了姜岁的脚边。

    贝贝也落了地，慌不择路，钻进了旁边的树丛中。

    那女生愣了：“她之前胆子都很大的，也很温顺！秦老师，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抓到猫马上回来！”

    话都没说完，她一脸焦灼地追着贝贝而去，嘴里呼喊着它的名字。

    林荫路上，只剩下姜岁和秦覃恒两人。

    她垂眸扫了眼，那只猫在秦覃恒的手背上，留下了三道红色抓痕。因为他太白了，所以非常刺目。

    下一秒，男人用另一只手盖住了那抓痕，寒星一样的眸子看向了她。

    姜岁无动于衷地错开目光，抬起脚，直接从手机上跨过去了。

    秦覃恒：“……”

    他大脑波动了一瞬，沉寂下来时，蒋念已经抱着猫回来了。

    贝贝还处在应激状态中，脑袋使劲儿往她的怀里埋，嘴里哈着气。

    她赶紧把贝贝放回包里，歉疚地同秦覃恒说：“秦老师真是不好意思，我带你去消毒打疫苗吧。”

    姜岁已经走远，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收回目光，淡漠地道：“不必。”

    捡起手机，他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这次，那个女生没敢跟上来。

    ＊

    另一边，姜岁已经敲响了睿睿病房的门。

    “请进。”霍劭清冽磁性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姜岁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高大的男人坐在病床边，左手端着个天蓝色小碗，右手捏着个大耳狗塑料小勺子。

    这家庭煮夫的模样，和他那张宛若天神般深邃俊美的脸，特别不搭。

    “刚刚楼下喧哗的声音很大，发生什么了吗？”霍劭灰蓝色的眸子看向她。

    “不是我，已经解决了。”姜岁两句把事情概括完，将她带来的水果放在桌子上，看向病床，“睿睿这是怎么了？”

    洁白的被子拱成了一条毛毛虫，小男孩儿明显藏在里面。

    “耍脾气呢，不肯吃饭。”霍劭眼里划过一丝无奈，把勺子放回到碗里，伸手怕拍被子，“还不出来，姜岁来了。”

    “毛毛虫”不配合地扭了扭。

    “唉，”姜岁假装伤心的样子，“看来睿睿不想看到我，那我回去了。”

    被子“哗啦”被掀开，捂得小脸儿红扑扑的男孩儿坐起身，连忙挽留：“不是的！”

    见姜岁笑眯眯地看着他，他一颗心才放下。

    不过嘴上，他还是抱怨着：“你和爸爸一块骗我！”

    说完，又要往被子里面藏，被姜岁给薅住了。

    “好啦，和我说说，为什么不吃饭？”霍劭让开，姜岁顺势就坐在了他原本的位置上，轻捏着睿睿的肩膀。

    余光里，小小的浅蓝色病号服往上滑，他的脚背上贴着医用纱布，青了一片。

    睿睿委屈巴巴地看了霍劭一眼，随即窝到姜岁怀里来，小声嘟囔：“吃了饭又要打针了。”

    姜岁一怔，心忽得一酸。她看了霍劭一眼，男人的俊脸也有些晦涩。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丝软软的，手感很好。

    “睿睿生病了，积极治疗才能好得快对不对？”

    “可是打针很痛。”一向很坚强的小男孩儿委屈地吸鼻子，眼睛湿润了。

    姜岁很想和他说，那今天不打针了，可是又怕耽误了他的治疗，疼惜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一会儿再吃吧。”霍劭开了口。他放下了碗，坐在了另外的椅子上。

    姜岁为了转移睿睿的注意力，陪他玩了一会儿。

    两个人说起了悠悠。

    “那天之后，我不管怎么叫她，她都没出来了，只在手表里和我对话，小胖非说我是说谎。”小胖就是那个和他打架的孩子，原来他们之前就不对付了。

    “你知道自己说的是真话就行了，别人相不相信，那是他们的事情。”

    睿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姐姐和爸爸相信我！”

    “对。”姜岁失笑。

    “这次姐姐能来，我超开心的。”说着说着，他声音渐小，没底气地问，“姐姐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你是说生病？当然没有。”

    睿睿提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以前他发病，除了爸爸，其他人都很害怕。

    每次从医院回到家，家里都会换一批佣人。他觉得是他把人吓跑了。

    生怕姜岁也不会再出现，好在，她来了。

    他们两个说话时，霍劭就安静地看着，眸底是浅淡的柔和。

    慢慢的，睿睿心情好了，也知道喊饿了，主动吃了饭。

    吃完有点困，霍劭没急着让护士过来，而是轻轻拍着他，等他睡着，才用眼神示意姜岁跟他来。

    睿睿的病房是个套间，有个陪护住的小房间，他们便是去了里面。

    男人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往房间里一站，空气好像都变得拥挤。

    姜岁贴着门，和他保持着距离。

    “睿睿没事了吧？”她率先问。

    “嗯。”

    “昨天我注意到，他的血止不住……”

    “除了哮喘，他还有先天的凝血障碍。”霍劭没有再瞒她。

    姜岁的心一沉，目光撞进他深邃的瞳孔里，种种情绪，掩藏在灰蓝的冰层之下。

    “能医治吗？”

    “也是要等成年了做手术。”

    “希望他以后不要再受伤了。”姜岁还不知道睿睿的血型特殊，由衷地祝愿着。

    房间安静下来，挺拔的男人，存在感强烈。

    姜岁指了指门外：“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他上前了半步，本就狭窄的空间，再次被挤压，姜岁有些不自在地往后挪，可惜身后就是门板，无路可退。

    霍劭也意识到了两人界限的模糊，又退回了刚刚的位置：“盛蔷也在医院里，我让她过来，给你道歉。”

    “不用了。”提到她，刚刚那丝尴尬，瞬间就消弭了。

    她怎么忘了，盛蔷和霍劭还有一个孩子。哪怕他们之间没什么感情，也不是夫妻关系，对于他来说，她总是特殊的。

    “违心的道歉我并不想要。昨天在网上澄清过就够了。”

    霍劭沉默几秒，郑重地说：“害你被牵连，还是要和你说声抱歉。”

    姜岁失笑：“怎么你总是在和我道歉。”

    霍劭一怔，也浅浅地勾唇笑了。

    “一会儿姜小姐有什么安排？”

    “准备去采购点东西，然后回家。”

    “那我让人送你。”

    姜岁这回没拒绝：“好。”

    轻轻推开小房间的门，姜岁下意识往睿睿的病床上看去，孩子竟然不在上面！

    “霍劭！睿睿好像是跑……”

    一低头，穿着病号服的小奶娃，正仰着小脑袋看她。

    “怎么了？”匆匆靠近的霍劭，也垂眸看去，“你没睡着？”

    “我醒啦。”睿睿滴溜溜的黑眼睛从他们两个脸上扫来扫去，抱着胳膊，笑着问，“你们背着睿睿说什么悄悄话捏？”

    姜岁想出去，可是路被睿睿挡住了。霍劭站在她身后，独属于他的清冷气味，慢慢侵占过来。

    “我们没说悄悄话。”姜岁无奈地说。

    “哦，我知道了。”睿睿眼睛一亮。

    “？”

    “你们在约会对不对！”说着，睿睿用小手捂住了眼睛，“我是小孩子，不能看！”

    姜岁：“……”臭小子懂的还不少。

    身后传来一身轻笑，她刷地扭头看去，落进他深邃清幽的凤眸里。当时在幼儿园，她被误导着给他贴了猪鼻子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笑的！

    “你，”深呼吸一下，姜岁同他说，“和睿睿解释清楚。”

    “好。”霍劭眼中带着笑意，中和了灰蓝色的冰冷，“童言无忌，姜小姐别往心里去。”

    “我当然不会。”嘟囔了一句，姜岁把睿睿捂着眼睛的手拉下来，“好了，我走了。”

    睿睿依依不舍地送她到门口，看她的身影消失，才关上门。

    “爸爸，你们真的没在约会哦？”他不死心地问了句。

    霍劭：“没有，我和她是不会谈恋爱的。”想了想，他补充，“最起码现在不会。”

    “为什么呀。”睿睿气嘟嘟地说，“是不是你不懂讨女孩子欢心！”

    霍劭无奈摇摇头。不说他和姜岁两个人都没那方面的心思，就说乔寒霆几个兄弟对他的态度，他就算是真想和姜岁在一起，也有很长的路要走。

    “姜岁的哥哥嫌弃他带着个孩子”这种理由肯定是不能告诉睿睿的，他把睿睿抱回到床上，认真地和他解释了，他和姜岁对彼此没有男女之间那种喜欢的感情。

    睿睿才四岁，懵懵懂懂地点着头，大概是听进去了。

    “叩叩”，敲门声响起，接着是盛蔷刻意装出的温柔嗓音：“阿劭，我来看睿睿啦。”

    睿睿轻松的表情，一下变得很抗拒。

    霍劭拍拍他的头：“你在这等着我。”

    摁铃，找了人过来看护，霍劭稳步走出病房，挡住了盛蔷要进来的脚步。

    把门关好，他淡漠地说：“睿睿需要休息，盛小姐请回吧。”

    盛蔷憋了一股火。她可是听说姜岁在病房里呆了好一阵，怎么她就不行了？

    不敢和霍劭叫板，她勉强挤出个笑容来：“他没事我就放心了。对了，昨天的热搜你看了吗？真没想到，姜岁竟然是乔寒霆的亲妹妹。”

    说话时，盛蔷仔细关注着霍劭的面色，想知道他有没有看到那些聊天截图。

    霍劭“嗯”了一声，棱角分明的脸庞不近人情。

    盛蔷心一沉：“几个热搜都看了？”

    “你还有事？”他反问。

    “我，我是想说，那些聊天记录都是假的，我都不认识那些人！”

    “那是盛小姐的事，与我无关。”霍劭没有半点恼怒或是尴尬的样子，看得盛蔷的呼吸发紧。

    她不免产生了幽怨，怎么说她也是睿睿的母亲，霍劭怎么能这么冷漠呢？

    霍劭并不在意她是怎么想的，只道：“这次我可以不送你出国，回去吧。”

    他已经派了人盯着盛蔷，往后她不可能再有接近睿睿的机会了。

    并且，他派出寻找deigo型血的人，已经有了眉目。顺利的话，以后睿睿不需要再依赖盛蔷了。

    盛蔷眼睁睁看他回了睿睿的病房，无情地合上门板，浓浓的嫉妒和挫败，涌上心间。

    凭什么她那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姜岁能轻易得到？命运怎么如此不公！

    她早晚要让姜岁付出代价！

    ＊

    买完东西，姜岁坐霍劭的车子回了家，然后安安心心在家中呆了几日。

    周一那天，她接到了乔琛夜的电话。

    “节目组已经把你的机票都订好了吧？”

    姜岁：“嗯。”

    “咱们是同一班飞机。明天我开车过去接你去机场，咱们一块走。”

    姜岁下意识想拒绝，乔琛夜却没给她这个机会：“按照合同，这也是节目的一环，其他组的嘉宾从家中就开始拍摄了。”

    顿了顿，乔琛夜温润的声音继续：“因为节目未播先火，节目组临时决定给每个嘉宾分配独立的直播间。每期直播结束后，人气最高的嘉宾将得到二十万元的现金奖励，打赏礼物和平台七三分。”

    谁会嫌弃钱呢？反正姜岁是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乔琛夜粉丝那么多，在他身边，自己的人气也会被带高的。

    “行，那你提前两个半小时来接我吧。”

    “嗯。”

    等了几秒，他没挂电话。姜岁正准备自己挂，那边清咳了一声。

    “你知道的吧？在节目里，你要叫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