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退休37天

    本来气氛就紧张的训练室, 这下更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都是年轻气盛的男生，就算心里隐约清楚姜岁说的有道理，谁又能扛得住被这么激？

    杨修哲这边当场就有人嚷嚷道：“来！谁怕谁！”

    其他人见状, 也跟着附和：“好！那就比比看！”

    “我还真就不信了, 普通玩家的运营意识能有职业选手强？”

    杨修哲看了看队友们，也下定了决心，同秦啸道：“队长, 我们应战。”

    秦啸幽深冷厉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划过，严肃地问：“你们考虑好了？”

    “对。”杨修哲死死攥着拳头，努力压制着心中的紧张，涨红着脸道，“我还有一个建议。”

    “什么。”

    他呼出一口气，“要是我们赢了，以后就到这里来和你们一块训练。”

    一队的训练室很大，吸纳他们完全不是问题。他想带着队友过来，不光是为了提升技术，而是为他们进一队创造机会。

    这番话得到了二队人的一致认可，他们都灼灼地望着秦啸。

    秦啸这边几个人，目光却意味深长。连一贯沉默寡言的阿山，都不禁皱起眉。

    这些小子，真是太狂了啊。

    秦啸没直接回应，而是问姜岁：“姜岁, 你愿意和他们赌吗。”

    “可以。”既然是对局, 有点彩头不很正常。在她的星际时代, 把命赌上的都比比皆是。

    她同二队的几个人道：“我要是赢了, 你们就把游戏ID改成‘岁姐的小弟一二三四五号’, 改一个月, 如何？”

    杨修哲等人：“好！”

    挑人的工作交给秦啸。一队的肯定不能上，不然赢了那帮小子也不服。

    刚好青训营里吸收了一批新血液，他就按照姜岁给的配置，选了四个人过来。

    这些小男生比杨修哲他们还要青涩，到了训练室以后，面对一队的这些前辈们，束手束脚的，眼睛都不知道往那边瞄。

    不过单论技术来说，他们在路人局里最低也是国服水平，反应速度不逊于二队，最不足的是经验和配合。

    林小白将他们和二队的人，分别带到了不同的训练室，给他们五分钟调试设备的时间。

    秦啸在青训营那边，同他们说：“开局以后，按照姜岁说的做，有什么异议，打过比赛再说，明白吗。”

    一群小萝卜头哪敢不听啊，特别郑重地点头：“明白！”

    见秦啸要走，有个人紧张兮兮地叫住他：“队，队长，您有没有什么要叮嘱我们的啊？二队那么厉害，我们不会六分钟就被打崩了吧……”

    “有。”

    大家正襟危坐，四脸认真地听着。

    “把你们的志气提起来，还没打就怂了，像什么样子。”秦啸沉声道。

    四张脸，齐刷刷地红了，有人肩膀一个劲儿地抖。

    队长也太凶了吧，吓死人了……

    秦啸说完就离开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没那么紧张了。

    “算了，别想那么多！先打着！”

    “就是，我可不想让队长瞧不起。”

    “赢了最好，输了就当积累经验了！”

    “冲冲冲！”

    姜岁被拉进房间的时候，听到四个大男生在那各种鼓励对方，不禁笑了下。

    还挺青春可爱的是怎么回事？

    “大家好。”她开了麦。

    “……”四个人齐刷刷安静下来了，用眼神交流着：这清冷女神音，我没了！

    “姜岁…姐，你好，我们是你的队友。”他们自我介绍着。

    “嗯。你们谁先和我说说，这个版本有什么改动？”

    游戏更新的频率很快，她有段时间没上线了，很多都不清楚。

    有个男生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如数家珍似的，和姜岁介绍了一番。

    大家都用鄙夷地眼神看着他：就你最积极！

    “好，知道了，谢谢。准备吧，马上开始了。”

    “不，不用谢。”那个男生的脖子都红透了！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二队要和人PK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基地。一队的秦啸等人，还有教练、分析师、运营等工作人员，都聚集在影音室里。就连扫地阿姨都好奇地打听怎么回事。

    面前的大投屏上，播放对局页面。两方人马正在禁、选英雄环节。

    林小白凑到秦啸身边，小声问：“队长，你觉得二队会输多少经济？”

    都不是问“你觉得谁会赢”，而是笃定了他们会输！

    秦啸没答话。

    教练倒是接了句：“也不一定就会输吧，青训营的这些孩子们短板太多了，还是刚凑成的队伍，二队人家都磨合多久了。”

    林小白扁扁嘴，一副“你且等着看吧”的表情。

    教练其实对秦啸的决定，是有点不满的。姜岁再怎么说也是个普通玩家，哪担负得起训练二队成员的重任啊。

    这要是输了，她丢脸倒是小事，一队的威望往哪放？

    他无奈地摇摇头，唉，秦啸看着沉稳，其实还是太年轻了啊。

    游戏页面内，姜岁他们这边的三四楼正在选英雄。

    四楼一直没动，三楼一会儿换一个，一会儿换一个，明显是在搞对面的心态。

    林小白笑盈盈地和老胖说：“这绝对是姜岁的主意，心太脏了。”

    老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你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去去去，那是我的野王姐姐，我能骂吗！”

    林小白猜的没错，的确是姜岁在搞事情。一场职业级别的对局，都是在选英雄之前就开始了。

    和二队单挑的时候，她对他们的英雄池有了一定的了解，因为专门制定了计划。

    “可以了，选吧。”她开口。

    “砰！”“砰！”两声，三四楼选定英雄！

    几个队友稍微放开一些了，笑着说：“他们肯定很懵逼，哈哈。”

    姜岁让他们选的阵容很有针对性，让大家信心增长了一大截。

    “他们不知道咱们擅长什么，也是咱们的优势了！”

    姜岁笑笑，没反驳。

    转过头看二队，他们心态是稍微有点烦，但还真没把青训营这帮小子放眼里。

    从游戏里吸纳进来的，英雄池再深能有多深。

    最让他们忌惮的反而是姜岁。这人不管用什么英雄，都发挥得特别好，让人根本看不出她擅长什么，更不确定她会玩哪一路。

    杨修哲还鼓励大家：“没事！就按照咱们之前商量的来，进游戏以后，先把她给抓崩！没了她，对面就是一盘散沙！”

    “好！”大家刚刚被姜岁教训得那么惨，现在都摩拳擦掌，等着出一口气呢。

    全部选定英雄后，比赛终于开始！

    二队确定了姜岁玩的是打野英雄后，一进去就开始往野区入侵。

    “她在她们野区红buff这里！等一下咱们就上！”

    “快了快了……”

    “啊！”耳麦里忽然响起他们辅助的声音，“他们三个人来咱们上野区了！”

    一个照面，那边就打起来了。

    杨修哲：“你打不过，赶紧跑！”

    这边，没需要说什么，队友和他已经默契地上了。

    本来三个人围殴姜岁一个，应该很轻松才对，但姜岁就跟开了挂一样，把他们的技能都躲过去了！

    眼看野怪就剩下一丝血，她一个惩击（打野技能）下去，咻，蓝光一闪，野怪被她给拿了！她施施然离开。

    同时，屏幕上跳出“首杀”的提示，他们的辅助被人给拿下了人头。

    整个训练室里，都寂静了几秒。

    “没事，一个人头而已，咱们再追回来。先发育，四级以后再抓她。”

    影音室里，林小白双手叠着放在脑后，悠然地靠在椅子上，笑着说：“哈哈，掉姜岁圈套里了。”

    屏幕里，两方人都已经升上了四级。杨修哲他们坚持贯彻“抓姜岁”的方针，可是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

    而姜岁的队友趁此机会，在疯狂搞事情。

    埋伏、拆塔、偷野……你来追我就跑，机灵得要命。

    慢慢地，杨修哲他们终于察觉到，他们和姜岁的技术差太多，这招不行，于是开始抓其他路，想扩大某条路的劣势。

    从这开始，才多少有了点拉锯的意思。

    “没用，他们玩不过姜岁。”林小白断言。

    教练瞥了他一眼：“未必吧，刚刚那一波打得不是很好吗……”话还没说完，姜岁就把人家下路二塔给拔了！

    “她真是故意的啊？”教练眼睛微微亮了，身子也坐直了许多，“意识好强！”

    “这算什么，后面还有呢，看着吧。”林小白与有荣焉地说。

    很快，局内的走向就验证了他的话。

    鲜少爆发冲突和人头，让比赛略显沉闷。姜岁这一队的经济，却永远比二队那边涨得多。

    二队的逼团，数次被姜岁他们化解。看似是二队压着姜岁他们打，实际上是，姜岁把他们防得滴水不漏。

    “我最怕的就是这种比赛了，跟个老王八似的咬不动。”林小白搓了搓胳膊，一脸庆幸姜岁不是他们的对手。

    教练看到这，也明白二队他们是无了，眼睛发亮地凑过来，问秦啸：“这个叫姜岁的是你朋友？有没有兴趣来打职业啊？”

    秦啸：“嗯，没有。”

    回答得可谓相当简洁了。

    教练还不死心：“你劝劝她呗，拿出你的魅力来！小姑娘都喜欢你这样的。”

    秦啸不满地瞧了他一眼。

    他和自己妹妹拿什么魅力？

    教练被他一瞪，清咳一声，坐回去了。

    目光看似在盯着屏幕，实则在盘算，怎么把姜岁骗过来呢？

    游戏内，杨修哲他们倍感压力。

    那感觉就像一捧又一捧的沙落在身上，渐渐地，摞成了一座高山。

    “靠……”有人急得眼睛微红，“青训那帮家伙不是最爱打架了吗，今天一个个怎么都改性了？”

    有人附和：“开局十几分钟，人头加起来还不到十个，玩个鸟啊。”

    “这个打法，我还以为他们七老八十了呢！”

    “好烦啊！”

    “都冷静点，游戏还没结束，你们是想干嘛？”杨修哲忍无可忍，说了一句。

    这回，大家都不敢吭声了。

    “咱们的经济和他们越拉越多了，必须得做点什么。都把兵线看好，等龙刷新。”

    大家应声：“好。”

    接下来的几分钟，每个人都很难熬，焦灼的气氛层层叠加。

    终于，龙刷新了！他们急需要这个龙来挽回一波劣势！

    姜岁他们也不让，两方人马在龙坑附近周旋片刻，终于打了起来！

    二队他们憋着口气，发挥出了他们的全部实力，终于把姜岁给摁死了！还把龙抢到了！

    虽然他们也死了三个，但还是喜气洋洋跟过年似的，就等着翻盘了！

    结果……

    “上路！靠，这个龙是他们故意让的！”

    “高地塔已经没了，赶紧回家，快快快快！”

    龙坑附近，齐齐亮起了回城的特效，他们总算是赶在人家拆水晶之前到了！

    可是刚刚那一波消耗，他们的大招都在冷却，敌方的技能却漫天炸响！

    屏幕一个接一个地黑下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对手杀了他们刚飞出去的龙，跟在小兵身后，飞快点水晶！

    两秒后，“轰！”

    水晶，炸了！

    训练室内，是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脸色灰白，浑身发冷。

    他们竟然输了？输给了姜岁临时组建起来的杂牌军……

    到底是哪里发挥得不好？明明这局大家都没什么失误，阵容选的也不错……

    怎么会这样啊！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是队长给姜岁他们指导了……”有人不可置信地说。

    “就算赛前指导了，难道赛中他还能支招？”

    大家又沉默了。是啊，他们无比相信秦啸等人的职业素养。

    那就是……他们彻彻底底被姜岁打爆了？

    意识到这点，无尽的羞耻，从心间汹汹涌出，席卷了全身。

    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有个平常比较内向的男生甚至开始抹眼睛：“我不想打了，好绝望。”

    连普通玩家都打不过，还想上什么职业赛场？

    杨修哲咬着牙，鼻子也有点酸。作为队长，他该说些什么，可喉咙就像是被胶水封住了一样。

    他想：完蛋了，不光姜岁，秦啸队长肯定也要狠狠痛批他们的。

    “叩叩”，敲门声响起，秦啸推门走了进来。

    大家愣了一秒，刷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斗败公鸡似的耷拉着脑袋。

    “姜岁有话要和你们说。”秦啸面色如常，把开了扬声器的手机放在桌子上。

    杨修哲等人猜测姜岁要狠狠羞辱他们了，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输得这么彻底，哪有脸面反驳她。

    有两个男生，羞得当场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

    结果……姜岁的声音听起来还挺温和的。

    “一会儿让秦啸给你们复盘吧，我困了，准备下了。我的游戏ID秦啸他们都知道，想来切磋的可以找我，不过我收费不低，记得带上钱来。”她笑得悦耳，“哦还有，别忘记改名字，小朋友们。”

    说完，姜岁挂了电话。

    房间寂静了许久。

    杨修哲等人控制不住地回想着姜岁的声音……既感动，又佩服，还有点害羞……

    “小朋友们”什么的，听起来好难为情啊……

    想着想着，大家耳根都红了。

    秦啸收起手机，淡淡地说：“明天上午九点，来三楼复盘。”

    大家下意识立正，回道：“知道了！”

    第二天还不到八点半，大家就都过来了。他们先去找了秦啸，杨修哲努力克服着不好意思，认真地和他说：

    “队长，我们知道错了。”

    秦啸淡淡地扫过来。

    杨修哲：“这段时间我们太急功近利了，还不听劝，对您还有姜岁姐很不尊重，对不起。”

    其他几个男孩也齐声说：“对不起。”

    “往后我们肯定踏踏实实训练，拿成绩说话。还有……我们把ID都改好了。”

    想到新ID，他的脸微妙地红了。虽然他们的粉丝远不如秦啸等人多，但是微博评论区已经有人在猜测“岁姐”到底是谁了。

    昨晚上，大家几乎都一宿没睡，一遍遍想着那局游戏。

    越想，就越佩服姜岁。这运营意识，比他们强了太多太多了。

    赢了以后，她也没羞辱他们，还说可以找她切磋……

    这格局，他们自愧不如。

    等杨修哲说完，秦啸“嗯”了一声，眼里终于有了满意的意味。

    “然后就是……”杨修哲挠挠头，递过去了一个本子一支笔。

    秦啸以为他们是想要自己的签名，挑了挑眉，接过来。

    结果杨修哲害羞地问：“您能不能把姜岁姐的微信号给我们，我们昨天加她游戏好友，都没通过。”

    秦啸：“……”

    林小白为了看热闹，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听到这，他用电脑挡着自己的身体，憋笑憋得肩膀一个劲儿地抖。

    这些小子连秦啸的好友都没加！虽说可能是因为害怕秦啸吧，但现在竟然跑来要姜岁的微信号！

    还有，瞧瞧他们的脸红的！

    真该把他们昨天的样子拍下来，和现在对比一下！哈哈哈哈！

    老胖他们都没醒呢，林小白迫切想和人分享一下这件事，就戳开了姜岁的聊天框。

    【哈哈哈哈笑死了！那几个小子的魂儿被你给勾走了！】

    姜岁：【？】

    林小白噼里啪啦和她说了一通：【不愧是你！】

    姜岁：【谢谢？】

    林小白：【噗，哈哈哈哈！】笑归笑，他不忘提醒：【你记得上线加他们一下。】

    姜岁：【嗯，晚一点，现在在外面。】

    林小白：【出去玩了？】

    姜岁：【不是，在看电脑主机。】

    林小白：【要配电脑啊？这个我懂，你和我说说。】

    姜岁：【普通的电脑不行，我需要实验室那种配置更高的。】

    她简单地说了一下要求，期间提了嘴南城大学。

    林小白：【等等，你不知道我们队长是南大的学生？他还是计算机系的！只是现在休学中。】

    姜岁：【不知道……】

    林小白：【需要借用他们校实验室是吧？我让队长帮你搞定！小事情！】

    姜岁：【谢谢，帮大忙了】

    上午，林小白抽空和秦啸说了这件事：“人家帮咱们把二队几个小子训得服服帖帖，你就也帮帮忙呗。”

    他还贼兮兮地朝着秦啸挤挤眼睛：“而且她对学校不熟，更需要你引路了！事情办完，还能一块吃个饭什么，对吧？”

    秦啸微怔。要和姜岁见面了？

    感到突然的同时，还有种微妙的期待萌生……

    他眨了下眼，掩盖住情绪，和林小白道：“战队事情那么多，我不一定有空过去。”

    林小白踊跃举手：“那我去！我不忙！”

    秦啸咬了咬牙，看林小白哪哪都不顺眼。

    “再说吧。”他硬邦邦丢下这句，转身离开了。

    当天下午，他就联系了学校，帮姜岁借到了实验室，明天就可以过去。

    之后，他斟酌着，给姜岁发消息，告知了这件事。

    姜岁：【谢谢！！】

    秦啸读了好几遍，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翘起，回道：【举手之劳，不用谢。】

    姜岁：【你训练是不是很忙？】

    秦啸：【还好，怎么了。】

    姜岁：【我想请你吃个饭！】

    秦啸打下“不用”两个字，又默默删掉了。

    他说：【我明天刚好要去学校一趟。】

    姜岁：【那正好约个饭啊！你对那一片应该比较熟吧？你定地点怎么样？】

    秦啸：【可以。】

    结束对话，他打开网页，搜索南大附近的地图。

    考上大学后他就办了休学，对南大其实根本不熟悉。

    认认真真做了一番功课后，他把几家饭店分享给了姜岁，问她想吃哪个。

    姜岁：【这家粤菜？】

    秦啸：【好。】

    “队长，你要订外卖啊？”林小白从他身后走过，大大咧咧地问。

    秦啸一顿，把网页给关了：“随便看看。”

    “哦，那你点外卖的时候给我叫两斤小龙虾。”

    当天晚上，秦啸请大家炫了二十斤小龙虾。大家都在猜，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了。

    回房后，秦啸打开衣柜，挑了两件明天要穿的衣服，又拿出了他最喜欢的限量版球鞋，才去洗澡。

    流水哗啦啦冲着他精壮的肌理，顺着腹肌和人鱼线滑下。

    他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水珠，在心里过着明天要和姜岁说的话。

    ——你好，我是秦啸，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会不会有点太正式了？

    ——嗨，妹妹。

    啧，这就是林小白总说的“油”吧。

    ——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你坦白，抱歉。

    怎么像心虚似的？

    一直到睡觉，都没确定下来。

    承认身份是小事，他无措的是，之后要怎么和她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