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退休32天

    他穿了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装, 外套里面搭了件黑色的Ｔ恤。昕长的身子靠在椅背上，一只胳膊慵懒地搭着桌沿，袖口处微微凸起, 看形状是戴了腕表。

    那双深棕色的桃花眼, 此刻正望着为他点单的女服务生，薄唇牵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因为那张过于妖孽的脸，明明情绪一点都不外放, 还是尽显风流。

    仔细看，他右眼尾还有一颗小痣，和姜岁鼻尖上那颗颜色一样。

    服务生用非常温柔的语气问他：“先生一个人的话，要不要给您在这边放一个玩偶？”

    “可以啊。”他的声音磁性又撩人，桃花眼微微弯了弯。

    女服务生脸一下子爆红，手脚都害羞得不知道该往哪摆了似的：“那，那我现在去帮您拿过来。”

    “多谢。”秦凌枫轻颔首。

    等服务生离开，他好像才看到姜岁她们两个似的，眸子向这边瞥了下。

    宋小妍都已经在座位上看了他半天了，被抓包，她瞬间扭头看姜岁，还喝了一口水，用以缓解尴尬。

    姜岁见她眼睛飞快地眨了眨，里面盛着激动：啊啊啊这个大帅哥竟然就坐在咱们旁边！咱们的运气也太好了吧！看，我就说很帅！

    她微笑了下。

    “你是没看到我？”秦凌枫托着腮, 开了口。

    宋小妍：！怎么回事？是在叫我吗？我, 我不认识这个人啊！

    随即, 秦凌枫悠悠补充了句：“姜岁。”

    宋小妍：……什么情况？

    都被叫了名字, 姜岁也不能当看不到了, 转头望着秦凌枫：“秦律师。”

    男人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宋小妍忍不住小声问：“姜岁, 你和他认识啊？”

    姜岁淡淡道：“有过一面之缘。”

    宋小妍看看她，又看看秦凌枫，总觉得事情不像是她说的这么简单。

    秦凌枫嘴角笑意看似更浓，眼神却稍微冷了下来。

    姜岁还真是冷淡啊。不过也好，自己本来不就不想她黏上自己么。

    正好服务生红着脸，将一个戴着橙色帽子，圆溜溜的猫咪玩偶放在他对面。秦凌枫忽略心中那丝不爽，笑着同她道谢，一个人点起单来。

    宋小妍对秦凌枫特别感兴趣，但是姜岁一副“我们不熟”的样子，她也不好意思邀请秦凌枫拼桌。

    遗憾地暗暗叹气，她将目光移到了菜单上：“你想吃什么锅底？”

    “都可以，你来点吧。”

    “那就鸳鸯锅吧，一个清油微辣，一个番茄汤底，怎能样？”

    “可以。”

    两人点完餐，宋小妍想了想，跑到了姜岁那边去坐，侧头盯着姜岁，后脑勺正好对着秦凌枫。

    她八卦地挤挤眼睛，小声问：“你之前不是找律师来着，就那个时候和他见的面？”

    “嗯。”

    “哇，他是哪个事务所的啊？”

    “临天。”

    “听起来有点耳熟……”她羡慕又遗憾地道，“那你没想过和他签约？”

    姜岁心说，我又不像你这么颜控。而且我们两个的关系复杂着呢。

    “你知道他一个小时咨询费多少钱吗？”

    “多少钱啊？”

    “八千。”

    “哦八，八千？！”宋小妍没控制住，拔高了声音，火锅店的嘈杂，都没把她的话盖过去。

    震惊之余，她连忙往秦凌枫那桌看了一眼。男人正捏着筷子，一圈圈地搅拌碗里面浓稠的酱料。

    薄唇还是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没抬头。

    宋小妍怕他发现自己在八卦他，不敢再说了，只在心里咋舌：咨询费都这么贵，谁能签的起啊。

    看他衣品这么好，露出的那半块表也很昂贵的样子，每年的创收应该很高吧。

    这么高级的律师，竟然一个人来吃火锅诶……

    他比她们先点好的菜，目光落在他满桌的菜品上，宋小妍又愣了。

    他一个人吃得完这么多嘛？好浪费的感觉。

    “骨碌碌”，手推车的声音靠近，应该是后厨的员工来给她们上菜了。

    宋小妍随意往后一瞥，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穿着白色工作制服，戴了个白色圆帽子的中年妇女，不是姜岁她母亲吗！叫王什么来着？

    她暗道糟糕，还不等通知姜岁，推车已经停在了她们桌边。

    王青萍刚把锅底放在桌子上，开了火，抬眼正好和她们两个对视！

    宋小妍：完了完了！

    王青萍愣了好几秒，才不可置信地问：“姜岁？”

    姜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起身轻拍了下宋小妍，示意她坐到里面来。

    等宋小妍呆呆地串了座，王青萍已经从错愕的情绪中回神了，颤抖地指着姜岁：“我想见你一面，真是难如登天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火锅店里，每桌和每桌之间只有一道挡板，听到动静，不少客人都看了过来。

    还有餐厅的员工，也匆匆走过来，问：“王姐，怎么了？”

    王青萍不知是气的还是怎样，哽咽着道：“这是我女儿啊！之前还上过电视的，叫姜岁！”

    那员工愣愣地看了姜岁一眼，小声问：“就是您说不管您的那个女儿？”

    “就是她！”王青萍本就苍老的脸，此刻狰狞着，大骂道，“你为什么把我们的电话都拉黑了！还有你的小区，我们也进不去了！你哥哥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你怎么这么绝情啊！”

    姜岁坐下来，淡淡道：“你有事的话，等我们吃完了再说。”

    桌子上的锅底已经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但是菜品还在她的推车上。

    “你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王青萍气得直拍大腿，“我为了给你哥哥赚点医药费，没日没夜地干活，结果你竟然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你怎么忍心的啊！”

    她环顾了一圈，大声和那些看热闹的人道：“大家评评理，有这么一个不孝的女儿，我该怎么办？可怜我们好几千里来找她，在城里处处都需要钱，我们都要活不下去了啊！”

    一个是头发半白的中年女人，一个是光鲜亮丽的都市白领，人们心里的天平，自然而然会向着弱者倾斜。

    有人窃窃私语：“这也太不应该了。”

    “这个阿姨好可怜啊，那个叫姜岁的怎么这么可恨。”

    “姜岁？她好像还勾引乔影帝来着。”

    “啧啧，人品真是不行。”

    宋小妍坐在里面，听王青萍这么骂，都有点害怕，想象不到姜岁是个什么心情。

    按理说，她们的家务事，她不应该管，可是她怕事情闹大收不了场，就小声问姜岁：“要不咱们先别吃了？出去说吧。”

    姜岁从王青萍出现那一刻，脸上就一点笑意都没有了。

    此刻那冷意，从她身体弥漫开来，令人莫名的胆寒。

    “呵。”姜岁扯了扯嘴角，“为什么要出去，咱们是客人。”

    她直视王青萍：“你们店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我才不管什么生意！”王青萍嚷嚷着，“反正我已经要去法院提起诉讼了！你必须要赡养我们！今年你就给我把钱拿出来！”

    “如果我不拿呢？”

    王青萍恨得牙痒痒，又开始哭天抢地：“大家看看她的嘴脸啊！我真是管不了她了，不如死了算了！老天爷，你不开眼啊，怎么不把这个大恶人给收走！”

    有个男客人看不过去，隔着几桌站了起来，义愤填膺地道：“你妈都哭成这样了，你就一点都不愧疚吗？你自己过的这么好，一分钱都不给你妈妈，品行也太差了吧！”

    还有女人附和：“服务员呢，我不想和她在一块吃饭，你们解决一下！”

    店里的骚动，也引起了店外那些排队的人的主意，大家都探着脑袋，八卦地听着。

    骚乱之中，有男人的轻笑声响起。因为声线过于悦耳，想忽略都难。

    发出笑声的，正是姜岁隔壁桌的秦凌枫。

    他捏着涮火锅用的长筷子，夹了片毛肚，正一上一下地在锅里面烫着。

    “不想吃就出去，在这废什么话。”

    刚刚说不想和姜岁一块吃饭的女人本来还想骂两句，抬头一看秦凌枫这非富即贵的气质，还有格外妖孽的脸，猜测这可能不是她惹得起的人，悻悻地闭上了嘴。

    七上八下，毛肚烫好了，秦凌枫慢条斯理地在酱料里面蘸了蘸，然后优雅地放进了口中。

    他的唇色比寻常人要红一些，姝色艳丽，就连吃东西这种寻常的画面，都赏心悦目。

    等大家回过神，才发现因为他出声，店里寂静了片刻。

    姜岁看了他一眼，心中难免犯嘀咕。

    他刚刚应该不是在帮她说话吧？大概只是嫌她们太吵了。

    王青萍的哭诉被打断，这会儿也挤不出眼泪来了，只是瞪着姜岁：“听到了没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你不对！为了你那被截肢的哥哥，我今天宁可被投诉、被开除，也一定要你拿出钱来！姜岁，如果你哥哥死了，他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姜岁又笑了。倾城的容颜，似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气势更为凛冽。

    “他真敢变成鬼过来，我就让他不得超生！”她霸气地回应。

    “你，你……”王青萍怔怔地看着她，脸色阵红阵白，被惊得半个字都讲不出来。

    姜岁本来是坐着的，此刻她站起来，瞬间比王青萍高出了一截。

    她凌厉地看过去，气势压得人呼吸都困难起来。

    “王青萍，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女儿，可是这么多年你和你的家人怎么对我的，你心里再清楚不过。”

    随着姜岁讲话，原主的记忆一帧一帧地往外蹦。哪怕过了许多年，还是那样血淋淋的鲜明。

    甚至连她的情绪，都被影响了。

    既然王青萍非要颠倒黑白，自己就好好和她说说！

    “吃的，住的，用的，我什么时候和你儿子一样过？他那个烂得每科都只能考几分的成绩，你还要供他上高中，我呢？多吃一口饭都要挨打，更别提管你们要生活费了。甚至我自己辛辛苦苦攒的钱，也被他拿去肆意挥霍。”

    姜岁那双漆黑的眸子，透着恨意，只不过这不是她的，而是属于原主的。

    曾经的原主，连包卫生巾都买不起，在学校厕所里面不敢出去，姜广却拿着她辛苦兼职得来的钱买烟抽。

    被发现了，王青萍只会偏袒他，说原主一个女孩儿哪用得着什么钱。

    姜广现在只是截肢，还是捡便宜了！他就应该早早死了，下地狱！

    她上前一步，王青萍被她震慑得连连后退，都快挨着秦凌枫的桌子了。

    姜岁微微倾身，压低声音后，只有周围几人能听到。

    “还有你儿子对我做过的那些恶心事，你通通都清楚。就这样，你们还有脸找我要赡养费？王青萍，老天就是开眼了，才要收了你儿子！我告诉你，这远远不是结束。”

    本来还在吃东西的秦凌枫，皱了下眉，放下了筷子。

    王青萍腿一软，手勉强撑着后头的桌子，才稳住了身体。

    她对上姜岁的目光，心里慌得可怕。其实来到南城后，第一次去找姜岁的时候，她就猜到姜岁是为什么从老家山里跑出来的。

    她赌姜岁要维护名义，不敢明说。

    万万没想到，她这么豁得出去！也不怕以后嫁不了人！

    还有店里的人，刚刚不还支持自己吗？现在怎么都不吭声了？就因为姜岁这几句话？

    她不知道，姜岁这番话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大家看到了她脸上的心虚。

    刚刚那几个帮她说过的人，现在都跟吞了苍蝇似的膈应。

    在大家眼中，女孩子本来就是弱势群体，要是摊上那种重男轻女，只会逮着女儿吸血的家庭，更是不幸中的不幸。

    大部分人遇到这种情况，嘴上不说，心里也得帮着骂两句。

    局势就这样反转。

    王青萍眼前直冒金星，深呼吸好几口气，才稍微稳住了的心神。

    为了儿子，她也豁出去了。

    “姜岁，”她恶狠狠地叫着她的名字，“我们找的律师说过了，不管我们之前怎么对你，赡养我们都是你的义务。你一天是我们的女儿，一辈子就是我们的女儿！”

    越说，她表情越得意，“我也不要你多，你成年三年了吧，一个月两千块，把这笔赡养费掏了，我马上就离开。”

    姜岁漠然地看着她，没出声。

    宋小妍听了全程，已经呆住了。姜岁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她能想象以前的日子有多绝望。

    她的家人可太不是东西了！

    气不过去，她直接站起来，同王青萍说：“你们都没尽到抚养的义务，哪来的脸让她赡养？还张口就要好几万！姜岁，你别给她！”

    店里不少客人暗暗点头，一副和姜岁同仇敌忾的样子。

    王青萍打怵姜岁，却不打怵宋小妍，恶意满满瞪了过去：“我和我女儿说话，有你什么事！你要是不满意，就去和法律说去！说我没抚养她，那她怎么长这么大的？我还是给她饭吃，给她地方住了！”

    宋小妍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实在想不通，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同样，也对姜岁的境遇多了同情。

    姜岁往左边挪了一步，挡住了王青萍看宋小妍的视线。

    她扭头同宋小妍道：“没事，你别担心。今天实在抱歉，答应请你吃饭也吃不上了，你先走吧，我下次再请你。”

    宋小妍愣愣地说：“你要一个人留下？这绝对不行！”

    姜岁转过头，一叠叠把袖子挽了起来，平静的面色，好似山雨欲来。

    王青萍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你要干什么？你还想和我动手不成？当心我报警！”

    姜岁扯扯嘴角，完全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中。

    既然她不肯走，那不就要自己动手了？

    只是还没等她伸手，秦凌枫的声音便悠悠地响起：“嗯，报警吧。”

    姜岁浅浅蹙眉。这人不是早就不吃了么，怎么还在这不走？现在又帮着王青萍。

    王青萍也误会了秦凌枫的话，洋洋得意地扫着姜岁。

    宋小妍更为姜岁打抱不平了：“秦律师，您怎么还帮她说话啊？”

    王青萍一愣，看着秦凌枫，目光灼灼，“原来您是律师呀！我就说，看您很有精英范儿！”

    秦凌枫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既然您是律师，那我问您，我刚刚说的没错吧？她是不是应该赡养我？”

    秦凌枫“嗯”了一声，形状优美的桃花眼看得却是姜岁：“没错。”

    意料之中，她依旧是一副“和他不熟”的样子，没有露出愠怒或是受伤的神色，更没有请他帮忙。

    他在心里笑了声，也不知道在瞎期待什么。

    王青萍得了他的首肯，更开心了，腿也能站稳了：“姜岁，你听到了吗，连秦大律师都这么说！你还不快点支付我赡养费？”

    宋小妍快被这一幕给气死了。亏她刚刚还夸秦凌枫长得帅，这人也太无情了吧！心肠估计是石头做的！

    她真是为自己的“眼瞎”感到羞愧！

    除了姜岁以外，店里其他人也难以理解秦凌枫此举。为什么要助纣为虐啊？

    至于姜岁反应如此平淡的原因……是她本来就没对秦凌枫抱有什么期待啊。

    这几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哪个不是对她戒备颇深？她都习惯了。

    扭动了一下手腕，她决定直接动手，把王青萍薅出去。

    秦凌枫要是阻拦，她就连他一块揍。

    “不过……”秦凌枫笑笑，继续道，“姜小姐也可以报警。”

    王青萍疑惑地“啊？”了一声，看不懂秦凌枫了。

    “她有什么可报警的？难道还把我抓起来？”

    “是啊。”

    “！您开什么玩笑！我又没犯法！”

    “《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条中写道，经常以打骂、禁闭、捆绑、冻饿、有病不给治疗、强迫过度体力劳动等方式，对共同生活的家庭成员实施□□上、精神上的摧残、折磨，情节恶劣的，构成虐待罪[①]。你觉得你没犯？”

    他那张俊美多情的脸，明明还在笑，出口的话，却像是一记重锤，凿在了王青萍的心上。

    “这，这不对！我管教我自己的女儿，怎么就是虐待了？你到底是不是专业的律师，可不要瞎说！”她是典型的学了个词就往外用，“当心我告你诽谤！”

    “哈。”秦凌枫好像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笑容里多了两分愉悦，真诚地道，“很久没人告我了，你可以试试。”

    王青萍被他笑得心里发毛，刚建立起的底气，摇摇欲坠。

    秦凌枫看向姜岁，笑着问：“需要我和她说说，虐待罪要怎么判刑吗？”

    姜岁面无表情：“要付你多少钱？”

    “…哈哈哈哈！”秦凌枫直接大笑起来。姜岁太有趣了！

    姜岁：“……”

    好在宋小妍已经搜出了法条，义正言辞地说：“情节严重的话，可是能判上七年呢！姜岁姐，”她都没反应过来称呼的改变，“你现在就报警！我陪你一块去警局，看看这事到底要怎么处理！说不定啊你还能反赚几万块呢！”

    火锅店其他人跟着帮腔：“对！你们去警察局！去法院告她！按照法律，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宋小妍的最后一句话是吓唬王青萍的，而王青萍，还真的信了！

    她毕竟不懂法，也没什么文化，一看大家都不支持她，慌得要命。

    “我，到点了，我要去医院陪护了。”丢下这句，她扭头就想外跑。

    “哎，你怎么要走！拦住她！”

    “对，不准走！去和警察把事情说清楚！”

    “看你这一脸凶相，怎么生的出这么好看的姑娘的？别是拐来的吧？”

    “说的对，送她去查查！”

    王青萍更怕了，疯了一样挠着别人：“让开！啊啊啊！”

    大家和姜岁毕竟非亲非故，怕拦过头了，再摊上责任，都收了手。

    宋小妍倒是问姜岁：“需要抓住她吗？”

    姜岁不动声色地摇头。想定虐待罪，需要充足的证据，而她手里显然没有。

    最终，王青萍狼狈而逃，姜岁和宋小妍这顿饭也吃不下去了。

    餐厅倍感歉意地给她们免了单，还送了几张无门槛大额代金券，欢迎她们下次再过来。

    刚从侧门走出去，秦凌枫自后面清晰地叫道：“姜岁，你等等。”

    作者有话说：

    ①：引用自法条

    这章10个红包~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