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退休30天

    姜岁对她有印象, 那天自己从银城回来，就是她推开门，让自己把门口那堆东西处理了。

    此刻她穿着绛色居家外套, 头发松散地绑在后脑, 手里拎着一袋蔬菜，眼里是和之前如出一辙的不满。

    姜岁问道：“怎么回事？”

    “具体我哪知道，”她有点不耐烦地说, “我刚上楼的时候，被两伙起争执的人都堵在楼下了，听他们提到了你的名字，你快去看看吧，怪吓人的。”

    不等姜岁开口，她又抱怨，“前些天你把堆东西的事处理了，我还以为不会再有麻烦了呢，这可真是，一天天没个消停。”

    姜岁冲她点点头：“好，我现在去看看，谢谢你告知我。”

    见她态度这么好，女邻居也不意思起来了：“不用……你小心点啊，那些人凶得很。”

    “好。”

    姜岁披了个件薄针织衫，往卧室看了一眼, 带好钥匙便下了楼。

    走出单元门, 她就看到霍劭的那些保镖拦在门口, 一脸为难。

    在他们对面, 同样站着几个男人, 领头的是个外国人, 金发碧眼，估计有五十岁了。

    他穿着得体的黑色执事装，戴着白手套，就像电视里演的那些豪门管家一样。

    身后跟着的几个男人则是亚洲面孔，身材高大。

    “你们连我都敢拦？赶紧让开，我今天必须要小少爷带走。”金发的男人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说。

    霍劭这边的人自然不让：“威廉管家，等晚一点先生过来，自然会将小少爷带回的。”

    被称作威廉的男人当即不满地道：“你们连老爷子的命令都不听？非逼我们动手是不是？”

    “抱歉。”霍劭的人态度坚决。

    要不是姜岁清楚这是明珠小区，邻里都是普通人，还得以为什么剧组在这边取景。

    察觉到她的存在，威廉直直地看过来，眯了眯眼睛。

    “你就是姜岁小姐？”他出声，其他人也扭头看了过来。

    “姜小姐，您怎么下来了？”霍劭这边的人问。

    姜岁抬抬手，抬腿走过去，人群自动给她让了一条路。

    小区里经过的人，还有楼上的居民，不少都探着脑袋往这边看。

    “我是姜岁，请问你是？”她淡淡地问。

    威廉向她行了个绅士礼：“我是霍家的管家，威廉。请您将小少爷送下来，我要带他回霍宅。”

    虽然用了敬称，但是语气却有丝高高在上的意味。

    姜岁想到她刚刚听到的话，猜测这位威廉应该是霍劭的爷爷派过来的。

    “睿睿刚睡下，晚些时候他父亲过来，我会将他交给他父亲的。”

    威廉直起身，碧绿的眼中打量着她，轻蔑地哼了一声。

    看来老爷子说的没错，这个姜岁还真是居心叵测，背负着巨额债务还不上，就把心思打在了小少爷身上。

    他怎么可能放任小少爷和她在一起？

    从钱夹中拿出了一张卡，朝着姜岁低了过去，在她不解的目光中道：“今天麻烦你照顾小少爷了，这是报酬。”

    言外之意，见好就收，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偏偏姜岁还真的没准备收这个钱。

    “我和睿睿是朋友。”她不卑不亢地道，“除非霍先生亲自过来，不然我不可能让他和其他人离开。或者你现在给霍先生打电话，他同意了，我就让睿睿和你走。”

    威廉捏着卡的手指紧了紧，眼里的鄙视更浓，完全没有通知霍劭的意思。

    “姜小姐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吗？”

    “不管多少钱，我都不要。”

    “呵。”威廉冷声道，“姜小姐是清高，还是想谋取更多？胆子倒是不小，把主意打到霍家的头上了。”

    姜岁懒得和这人说，打断他：“没其他事的话，请你离开吧，这是公共区域，希望你不要扰民。”

    威廉比她大了快三十岁，在霍家也当了近三十年的管家，被她用这种语气驱赶，不由愤怒起来。

    “既然姜小姐说不听，那也就没必要说了。”他抬抬手，身后的人立刻上前一步，“去楼上把小少爷带下来。”

    霍劭的人不赞同地的叫道：“威廉管家！你不怕先生知道吗？”

    “是老爷子让我来的，我怕什么！”他扭头吩咐，“上楼！”

    气氛虽然剑拔弩张，但是霍劭这边的人多少有些忌惮，让威廉的人往前走了几步。

    正当他们要给霍劭打电话的时候，姜岁冷着脸，挡在了路上。

    “我看谁能带他走！”她大声呵斥，森寒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竟然让他们这些大男人心头一惊！

    不过威廉很快反应了过来，冷漠地吩咐：“请姜小姐先去别的地方休息。”

    那几个男人一拥而上，要来抓姜岁！

    威廉本以为姜岁是虚张声势，真对上这么多人，肯定害怕，没想到她迅速抓住一条伸向她的胳膊，胳膊带动身体一起用力，直接把人来了个过肩摔！

    “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砸起了尘土！

    不管是威廉还是霍劭这边的人，都吃惊地微微瞪大了眼睛。

    姜岁竟然把人给撂倒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威廉怒斥，“这么多人还制服不了她一个吗！”

    男人们如梦初醒，重新向姜岁抓了过去！

    霍劭这边的人有心阻拦，威廉大骂：“我看谁敢插手！真是反了你们了，一个个都被这个女人迷惑了吗！”

    就是犹豫这半拍，姜岁已经被他们给围住了！

    老爷子养的保镖，各个都是好手。姜岁的身体素质跟不上，技巧再多，也是花架子。

    但是她打不过所有人，也没有轻言放弃，而是拼尽全力，逮着一个人狠揍！怎么也不能让他得了好去！

    “威廉管家，让你的人住手！”

    “快，马上通知先生！”

    霍劭的这些保镖也做出了决定，站在了姜岁这一边，一时间，局势难分高下。

    姜岁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打法，衣服和头发都乱了，目光凶悍，气势十足。

    哪怕她看起来比其他人弱了很多，在她手上他们也讨不到好！

    小区的保安大概也看出威廉他们来头不小，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姜岁又一脚重重踹开一个人，余光扫了威廉一眼，迅速做出了对策。

    在下一波攻击到来前，她一脚踏上了面前男人屈起的膝盖，手摁着他的肩膀，借着他的力气跳出了包围圈，三步合为两步，直冲向了威廉！

    他没想到姜岁在这种境地下还有余力过来，瞳孔一缩，往后退了半步，就这么和姜岁打在了一块！

    能跟在霍老爷子身边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没两把刷子，姜岁一时间擒不到他。

    但是她出手又快又狠，渐渐地，威廉体力跟不上了！

    他的神色终于慌乱起来，招呼道：“回来！把这个疯女人先拉开！”

    那些人得到命令想后撤，但是霍劭的人缠住了他们！

    姜岁冷喝一声，伸手横扫，砰！把威廉绊倒在地！

    她完全红了眼睛，用自己的身体的重量，钳制住他：“让你的人都停手！”

    威廉现在一点也没有绅士样了，衣服沾满了泥土，白手套也掉了，憋红了脸，震惊地看着姜岁。

    “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停手！”姜岁往他的喉咙狠狠地压下手肘。

    “咳咳咳！”难捱的咳嗽声传来。

    威廉气得肺都要炸了，偏偏拿姜岁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让自己的人停下。

    “带着你的人离开。”姜岁不容置喙地道。

    “不……”威廉咬着牙放狠话，“姜岁，以后有你好看的……”

    “还等什么以后，”一个磁性但暗藏阴桀的男声响起，“你不妨现在就动手吧。”

    姜岁一怔，抬起头，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快步走来。

    男人穿着黑色西装，戴了一副泛着寒芒的银丝边眼镜，五官俊美，神色阴郁。

    他身后除了许牧，还跟着两个穿警服的男人。

    乔寒霆怎么来了？

    走到近处，男人打量了她两秒，目光触及她凌乱的发丝时，陡然一沉。

    他半蹲下来，黑眸落在威廉脸上，扯了扯薄唇：

    “这不是威廉管家么？好久不见。”

    “乔寒霆？”威廉显然也是认识他的，皱着眉就想起身，但是被姜岁给摁下去了。

    “嗯，霍老爷子近来可好？”乔寒霆似乎不觉得这个场景有什么不对，继续同他寒暄着。

    威廉却又气又恼。没在姜岁手上讨到便宜，还被乔家这小子给看了笑话！

    “干什么呢这是？这位女士，你把人松开！”还是乔寒霆带来的警察冷声说。

    姜岁松开了手，退到一旁。

    威廉狼狈地起身，瞪了姜岁一眼，碍于警察在，不敢做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警察问道。

    姜岁：“他们要强闯民宅。”

    威廉大惊：“不是的！分明是她带走了我家的少爷……”

    “一个一个说！”警察把目光看向姜岁，威廉只好悻悻地闭上嘴。

    姜岁便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期间警察不认同地看了威廉好几眼。乔寒霆的脸色，同样一寸寸冷下来。

    “你有什么异议吗？”等姜岁说完，警察问威廉。

    威廉就算是再气，也看出局势对他不利了，低声说：“没有。”

    “跟我们去警局接受教育！”警察威严地道，“不管你们在国外怎么样，到了这就得遵守这的规矩！”

    不多久，威廉这一行人全都被警察带走了，乔寒霆却留了下来。

    其他人没热闹看，也散了。

    楼上，姜岁的那个女邻居站在窗边，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她竟然这么能打……还好我当时没说太难听的话……”

    姜岁担心睿睿醒来，扭头就往楼上走。

    乔寒霆快步跟上，进了电梯后，不认可地问：“你怎么还和霍家的人扯上关系了？”

    姜岁摁下楼层，平静地开口：“说来话长。”

    她看向乔寒霆，眼里闪过不解：“你怎么来了？”

    乔寒霆顿了一秒，道：“我要是没来，你准备怎么收场？”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就带了两分指责：“他们那么多人，你就这么赤手空拳去拦？不说给我打电话，找警察总会吧？”

    姜岁神色微冷下来：“你过来就是为了数落我？”

    她哪想到威廉这么不讲理，不仅拿着鸡牌当令箭，不把霍劭放在眼中，压根也没想好好和她谈！

    用钱砸不行，还直接上手抢了！

    乔寒霆被她说得一愣，推了推眼镜，气氛有些尴尬。

    “叮”的一声，到了姜岁的楼层。她匆匆走去开了门，到了卧室一看——

    这小子睡得正香，被子掀开大半，身体还从床上横过来了。楼下的那番争端，真是一点都没影响到他。

    她忍不住笑了下，帮他重新盖上了被子，轻轻从卧室出来，带上门。

    乔寒霆站在客厅里，光鲜亮丽的穿着、矜贵的气质，和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扫了扫环境，眼中清楚明白地写着嫌弃。

    “霍修睿在里面？”他问。

    “嗯。”姜岁应声，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和脸，又把头发重新梳了一下。

    她的头发是天然卷，刚刚打了一架，许多都缠在一块了。

    透过镜子，她看到乔寒霆站在门口，眼神颇为复杂。

    有不认同，有愠怒，似乎还有一点担心？

    “你是特意过来的？”

    “受伤了吗？”

    心有灵犀似的，他们同时开了口。

    “你先回答我。”乔寒霆明明冷着脸，给人的感觉，却不冷漠。

    姜岁迅速检查了一遍骨头，不在意地说：“一点擦伤。”

    这幅模样，让乔寒霆更气了。别人家的女孩子都娇滴滴，结果她呢？这么短的时间内，都已经和人打了三次架了！

    受伤了也不知道诉苦，就一个人扛着！

    乔寒霆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闷闷的，酸酸的，还有些无力。

    “擦伤也是伤，家里有药吗？没有的话，我现在让人送过来。”

    “有。”

    “拿出来上药。”

    “你小点声。”

    “……”更气了！

    姜岁花了十多分钟，总算是把头发重新梳好了，从他身边走过，拿了药箱在小沙发上坐下。

    乔寒霆面露嫌弃，抽过了一张椅子，坐在她对面。小小的椅子，都放不下他那双长腿。

    姜岁给自己上药的手法很利落，就像是以前总做这件事一样，药水擦在身上，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真不像个女孩子，乔寒霆又一次在心里评价。

    “你动作轻一点。”终于，他看不下去，低声说。

    姜岁不解地扫了他一眼，脸上写着：我自己都没嫌疼。

    乔寒霆觉得自己的血压都要高了。他就不该听到消息，匆匆赶过来！

    “你这房子趁早换了吧，添了门卫有什么用，根本拦不住霍家的人。”乔寒霆抱着胳膊，“我在南城有不少房产，你选一套，明天就搬。”

    他以为姜岁要么接受，要么拒绝，结果姜岁放下蘸了药水的棉签，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门卫了？你以前来过？”

    乔寒霆：“……”

    姜岁思索了一秒，试探地问：“是你安排的？”

    乔寒霆移开目光，张了张口，没有否认。

    “有人往你门口放东西的事都上热搜了，我想不知道都难。”他如是说。

    姜岁明白了。怪不得小区的安保忽然加强了呢。

    她没问乔寒霆一个微博常年长草的人，怎么有心思看热搜了，而是温声说了句：“谢谢。”

    从银城的获救，到今日的报警，或许还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他一个那么嫌弃自己的人，竟然愿意为自己做这么多。

    乔寒霆偏着脑袋，脸色变了两变，没接话。

    姜岁漂亮的眼睛里盛着好奇：“乔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连房子都愿意给她了。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乔寒霆重重地道，“我只是看不惯霍家的人罢了。”

    对，他还和威廉认识。

    姜岁对这些豪门恩怨并不感兴趣，左右她也没准备认祖归宗。

    倒是乔寒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和霍家扯上关系？”

    “我和睿睿是朋友。”

    “呵。”乔寒霆掀了掀唇，摆明了不信，“差这么多岁，能做什么朋友？”

    他问出了心中的猜测：“你不会是想要当这孩子的后妈吧？”

    “……”一个两个的，到底在脑补什么啊。

    她看起来像是和霍劭很熟的样子吗？就冲霍劭对她的防备，她也不可能喜欢他吧？

    “我告诉你，绝对不行。”乔寒霆无比严肃地道。

    这语气，让姜岁想到他们第二次见面，他让自己离开南城的情景了。

    她皱着眉陈述：“乔总以什么身份插手我的事？”

    “我……”乔寒霆卡壳了。

    他差一点就把“大哥”两个字说出口了！

    “反正你想都别想。”他冷冷抛下这句。

    姜岁不悦之余，还有些无奈。怎么每次和乔寒霆见面，三句话不到，气氛就僵了。

    “乔总还有事？”她下逐客令。

    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乔寒霆哪根逆鳞，男人本来就阴郁的面庞，这下更沉了。

    “姜岁，你赶我走？”

    她让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在她床上睡觉，还为了那孩子打架，结果竟然赶他走！

    “……我看你好像不是很想留在这的样子。”

    “我当然不想留在这，小得还不如我家里的浴室。”

    话一出口，他见姜岁本来有些愉悦的神情收了起来。

    乔寒霆又有点懊恼。说出的话无法收回，他只好硬邦邦地补充：

    “给你的房子还没挑。”

    “不用了，我这住着挺好的。”

    “好什么？等着霍家的人再次上门吗？那群眼高于顶的家伙。”

    姜岁有点想说：你就不眼高于顶了……刚刚还嫌弃我这地方小呢。

    “下次他们还指不定会用出什么卑鄙手段……”

    乔寒霆的话说到一半，“吱呀”一声，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睡眼朦胧的小男孩儿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看向姜岁：“姐姐。”

    “把你吵醒了？”姜岁下意识瞥了乔寒霆一眼，后者心虚了一瞬。

    反应过来后，他的神情更阴桀了。

    他有什么可心虚的！说话声音又不大！

    睿睿摇摇头，软乎乎地朝着姜岁走过去，张开手，抱住了她的膝盖，跟个小狗狗似的蹭了蹭。

    “还要不要再睡会儿？”姜岁摸摸他的头。

    “不了。”睿睿挪动到沙发上，挨着姜岁坐，好奇地打量乔寒霆。

    “这个叔叔睿睿记得的。”他说。

    “嗯？你说爬树那次。”

    “嗷。”睿睿仰着脑袋问，“他在追姐姐吗？”

    一句童言，把两个大人都弄无奈了。

    “没有，我和他，嗯……”对于他们的关系，姜岁一时有些词穷。

    “睿睿知道惹。”

    “？”

    “姐姐和他不熟是吧？上次我就发现啦。”

    乔寒霆脸一黑，姜岁却差点没笑出声。

    正要说他们确实不熟，乔寒霆抢在了她前面。

    “小孩，”他叫睿睿，“你说错了。”

    “啊？”

    “她要叫我一声哥哥。和你们不一样，我们是真的有血缘关系。”

    “哇……”睿睿的瞌睡，终于全醒了。

    他看看乔寒霆，又看看姜岁，有点不开心。就好像属于他的姐姐，被乔寒霆给抢走了。

    姜岁在心里叹气。她绝对没感觉错，乔寒霆语调中那暗藏的显摆。

    可是他一个快三十的大男人，和一个三岁半的小娃娃显摆什么啊？

    和他撇清关系吧？有点伤他的面子。他刚刚还帮了自己呢。

    不撇清，她又不甘心。都没想过认她，说这些干嘛？

    让她意外的是，睿睿沉默了片刻，竟然认认真真地问：“我怎么没听姐姐叫过哥哥呢？”

    姜岁一愣，“哈哈哈！”

    瞧乔寒霆的俊脸，比锅底都还要黑了！

    睿睿更不解了，“姐姐笑什么呀？”

    “没什么，哈哈哈……”姜岁瞥了乔寒霆一眼，“我就是觉得你这个问题太好了。乔总，孩子问你呢，为什么我不管你叫哥哥？”

    乔寒霆本来非常气愤，可是对上姜岁清凌的眼，触及到她比寻常任何一次见面都要灿烂的笑容，那火气，忽然就消融了大半。

    这样的她，竟然让他有点移不开眼睛……

    他心底不由冒出个想法：如果她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说不定会比盛蔷还要明艳肆意。

    “小孩子问题就是多。”他一副懒得回答的模样。

    姜岁耸耸肩，也没戳穿他，眼里的笑意却更深了。

    乔寒霆咬咬牙，真想让她别笑了。

    因为这个小插曲，睿睿再和姜岁相处的时候，颇有点争宠的意味。

    仗着年纪小，他黏在姜岁身边，不时还和她咬耳朵，说悄悄话。

    乔寒霆看着不耐烦，却跟被胶水粘在了椅子上似的，愣是不肯走。

    “姐姐特意给睿睿做的悠悠呢？”小男孩问。

    “这儿。”她把模型递过去，睿睿连忙抱在怀里。

    乔寒霆心说：这么个破东西，也值得你这样宝贝，给我我都不稀罕。

    可是为什么那股子嫉妒，一丝丝地往上冒？

    终于，在他快忍到极限的时候，霍劭来了。

    乔寒霆终于勾起了一个真心的笑容：“霍修睿，你爸来接你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15个红包~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