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节
方也不会来讨个无趣,吃个哑巴亏。
况且,文心道弟子看样子是在游玩,实则遍布整个琼芳城,像是在检查安否,有没有有灵力的人混了进来。
呆上个十日,看起来没什么不妥。
雪主笑说:“国师说的是,只要不触碰国规,孤许你们待到太子妃诞辰后一日。”
玄平点点头,小声嘀咕:“明事理。”
挑眉心道:看样子他的弟子们检查琼芳有些着急了。不过,问题不大。
这谢延好些时候没见着了,从古塔回来后就不见人影,还邀请他一同参加白珝婚宴来着,这人都不知道哪去了。
与玄平聊完后,栾熠在大殿与大臣商议国事,到夜里才回太子殿。
李将军跟在他身后,咯咯咯笑个不停。
“太子殿下,自您从文心道回来,与文心道联姻一事扩散出去后,巫国对南边的骚扰也停止了,想来还是畏惧有修仙派这事。”
“这联姻啊,就如国师说的那般,对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是不费吹灰之力,不出一兵一卒就轻松解决了,况且还是桩大喜事。”
“以后琼芳也是有太子妃的了,你与太子妃恩恩爱爱,以后还能再添一个白白胖胖的小殿下……”
栾熠停下步子,横了他一眼,冷声道:“不会有夫妻之实。”
李将军看他那脸又黑了,立马封上嘴。
栾熠穿过长廊,起了些风,引得他朝院子里看。
白珝玩够早就回了偏房,全然没有想和他碰面的想法。
院子里凌乱不堪,他令人布的雪景,地上留下许多调皮的脚印,还堆了几排雪球。而茶室明显被动过,那壶茶水还在咕咚咕咚烧着,盖子一个劲闹腾。
李将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一整日但凡提到太子妃就黑脸的太子殿下,他居然……居然,对着满院狼藉,在笑?
奇大怪了?!
这笑虽浅,但嘴角是真的在扬起,不是垮下来!是扬上去!!!
李将军机械转头,左看右看这太子殿,院子里的一切可都是太子殿下命人好生布置的,乱一点心情都不好,喝茶都会带气,没个十天半月的院子是达不到他心中想要的样子的。
乱成这样,他还笑的出来?
这还是他认识的太子殿下吗?
“那个……殿下,要不我还是找人把那巷子堵了吧,反正那方也没什么作用。”
这不堵,我看明日太子妃又该来踩了。
这不纯属想气死他么。
他受气了,他们这些大臣不就遭殃了?
栾熠回头望了眼窄巷,灯被风刮得微微晃悠,整条路都有光影。
他往茶室去,“不用。”
李将军嘴角抽抽,不堵巷子他不堵心啊?
“那个,殿下……那是……院子……”
栾熠走下阶梯,一脚踩进了院子里。
“我知道,明日令人来打整。”
李将军:“……”
栾熠坐到茶案前,拎起扑腾的茶壶,抬眸冷言道:“你可以退下了。”
李将军:“是。”
一步三回头,摸下巴,蹙眉头。
捉摸不透这太子殿下啊。
栾熠掀开茶盖,正要往里添热水,眉角突然僵住。
里面被塞了至少十来种茶叶。
很明显还是泡过的,还不止泡过一次水。
栾熠:“……”
疯了一样,他居然只是短暂顿了下,也往里面添了水,泡了片刻,倒进瓷杯中,小品了口。
视线穿过满院子不堪,锁住巷灯,开口道了句。
“味道还行。”
……
白珝诞辰当日,琼芳为她办的很隆重,举国同庆,不亚于大婚。
各种有的没的的事,都得搭腔陪笑,脸都要笑僵了。
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在文心道,简单一句诞辰快乐来得舒服。
黄昏之时,白珝精疲力尽从大殿中走出去。
她实在是笑不动了,要出去透透气。
前脚刚走,后脚栾熠就跟上了。
“你去过我的茶室,踩了我的院子。”
这几日她都安分守己的走偏门,想来是知道自己干了错事,刻意避开他。
院子趁这几日,重新修整了。
白珝坐在阶梯角落,减低存在感,栾熠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其实早听见了他的脚步声,以为开口第一句是让她不要坐这,不雅不礼,都准备好起身了,结果来了那么一句。
虽没说但她还是扶住栏杆起身,没有转头,感慨一句。
“院子真大。”
“你喜欢?喜欢就能……”
“我有座山。”她目光移向他,不紧不慢的说。
栾熠:“……”
她的面容有些憔悴,看不出对诞辰的喜悦,眉宇间都是疲惫。
“不喜欢诞辰宴?”
“太闹腾。”
“方才出来,已向他们告知你身体不适。不想呆着就回去歇息,记得走偏门,院子令人修整好了,胆敢再弄乱,以后修整这活就是你的了。”
“你话真多,吵得我有些头疼。”她敲了敲太阳穴。
今天不知是太闹还是怎么了,浑身酸痛,耳朵嗡鸣,头脑发涨。
既然如此,她就恭敬不如从命,回去睡觉了,拍了拍衣摆,抬腿要往前走,玄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阻止了她。
“珝珝,为师明日一早便走,就不来和你打招呼了,现在同你闲聊会儿。”
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对白珝的担心,想在回文心道之前对她嘱咐几句。
尽管不解玄平什么时候会关心她,能和她心平气和说话,在见到他神情时,还是转了身。
栾熠让出空间给他们,离开前,对玄平倾身拜礼,道了句:“二位慢聊。”
……太子殿的灯长明至深夜,直到有人来报太子妃回府,栾熠才从书案前抬起头,收起奏折,通过窗凝望布置整齐的院子。
“知道了。”
转眸又看了眼茶室飘逸的白纱帘,关窗熄灯。
当夜,栾熠即将入睡,警惕听见鞋底沾雪的浅声,脚步漂浮不定的声音往他的方向来。
走到门后背靠门,仔细听院内动静,目光移向剑架上的“斩雪”。
没一会脚步停了,闷响一声,仿佛是人倒地。
他一掌推开门。
院子雪地里趴了一人,一身白衣,乌发披散,侧脸贴着雪面,通红攀了一脸。
“白珝?”
白珝只觉得这地上好凉,缓解了她浑身的难受,脑袋的膨胀。
头疼欲裂,脑海里翻滚无数杂乱的记忆,陌生又熟悉,像是不属于她,可再回忆那又好像是她的,清晰又模糊。
“仙尊为何在此挂铃?”
“今日实现了一个小愿望。”
“什么愿望。”
“一个小秘密。”
……要渡劫了,天书……还是自渡?
我想要……自渡……
她的手指难受曲起紧攥雪。
视线模糊不清,飘逸的白色纱帘在眼中变成紫色花树,两景重叠。
有个身影急匆匆而来,一把将她从雪地里捞了起来,她的视线中仿佛喝醉那晚,有无数个熟悉的身影无法汇聚。
就连她想了许久也没记起的新婚夜,她对栾熠做的离谱事也在脑海里蹦出。
余光中天空飘落的雪在他发丝滑落。
白珝怔怔开口:“上神?”
“白珝?!”
她浑身滚烫,不像染了风寒。
栾熠正要带她进屋被她一把拽住。
“雪……好凉。”
“你喝多了?”
不对啊,庆宴上她滴酒未沾,太子殿也禁了酒。
“我没有喝酒,脑子好痛。”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喝了酒的样。
“我带你看太医。”
“不用,雪好凉,好舒服。”
“躺这会招病。”
“我……不想和你吵,放我待会。”
“白珝……”
“真的……放过我吧。”白珝水汪汪的两眼无法聚焦,一副可怜兮兮将哭的样。
栾熠:“……”
无奈叹了口气,又将她摆成刚开始的姿势,自己坐在她身侧。
“要多久?”
白珝:“你说什么?”
“要趴多久。”
“不知道,脑袋好疼……”
疼到最后,她实在是忍受不住痛哭着,嘴中一个劲念叨疼。
浑身无力,又不想离开雪地。
连缩成一团都无法做到。
栾熠无从下手,只得坐在一旁。
“栾熠……我夜里会口渴,屋里没有水,我想
喝水。”
他只好起身去为她烧水。
这一疼就是一整夜,脸趴雪地里都麻了。
脑子像被撕裂重组一般,眼泪不曾停过。
她望着一夜里来回为她添水的背影,泛白的唇微张。
“原来要记起你,这般疼。”
81、吾妻第一世3
白珝自从有记忆后, 这几天都刻意避开栾熠。
虽说她有了仙的记忆,但这人间的记忆也不是不存在,喜欢和不喜欢杂在一块,她需要点时间缓缓。
好不容易有这样渡劫的机会, 和那个遥不可及的人日日相视。
究竟是去喜欢他, 还是……再等等……又或是尝试一下?还是说继续保持人间这样, 相互利用的联姻关系。
总之这一步抬腿跨的艰难,无比纠结,
每日早晨起床, 夜里睡前,都去敞开门, 坐在床边, 对染上月色的红门发呆。
今夜也是如此, 发呆几个时辰,实在是在屋子里闷坏了, 想出去走走。
这才走到太子殿,迎面就撞见两人, 最前方这人可不就是避了几日的那位冤家么。
太子殿屋檐下的灯笼,明光晃晃, 他背光而立阴影修长严实盖住白珝的身影。
“太子妃?”李将军从后冒出,笑脸盈盈惊喜一声。
感受到有寒光射来, 侧首发现是太子横了他一眼, 这才反应过来忘行礼了,匆忙来了个礼。
李将军按耐不住好奇心,“太子妃, 这么晚了, 这是去哪?”
白珝挠挠头, 这问题把她问住了,她只是想出去走走,透气,也没个目的地。
她不知作何回答,谨慎抬眸却不想对上了栾熠的眸子,又慌忙移开。
“去哪?”
而今有了记忆再听他平淡的声音,犹如刀子射来,带着凉意压迫,心怯只想退避。
“去……去,我去……我也不知道。”
“嗯?”
简单一个鼻音就让白珝浑身微颤,想逃般赶紧离开。
语速飞快,“听说琼芳夜市热闹我去那看看。”
含胸弓背侧移一步,颠着小碎步越过他。
擦肩而过时,他的声音又在耳边想起。
“站住。”
白珝“噌”一下,汗毛竖起,站得笔直。
李将军察觉到她不对劲。
“太子妃这才几日不见,怎么避殿下好似避过街老鼠似的。你怎么了?没事吧?”
过街……老鼠?
这比喻打的,他会被打死吧。
白珝脑袋僵硬地扭头,果然,栾熠脸黑了,但没说什么,仿佛对李将军的粗鄙习以为常。
她吞了口唾沫,扯出抹笑。
“那个……李、李将军,我没、没避开太子殿下。”
李将军:“嗯?你舌头被烫着了?捋直了说。”
“没、没……”
“算了算……”
“你刚刚叫我什么?”栾熠眸子移来。
白珝嘴角弧度扯大了些,僵硬笑着,脸颊鼓起:“太、太子殿下。”
栾熠喝一声冷笑,“何时对我这般尊敬?不都是直呼大名?”
李将军站在一侧仰头大笑:“受宠若惊啊殿下……”眼刀又扫向他,“额……殿、殿下。”
错……错了。
受宠什么受宠!那是应该的!叫太子殿下!啧,他这什么屁嘴,赶紧封上。
白珝尬笑两声,企图缓解气氛,脚下准备溜之大吉。
脚尖才刚伸出去,栾熠眺望太子殿的雪。
“我这院子,你打算什么时候来修整?”
“啊……明、明日,我准时去。”
“嗯,自觉点。”
“知、知道了。那我先去玩了……”
栾熠手在怀中掏出钱袋,侧身递过去。
“带钱了吗?”
白珝盯住钱袋,“没、没有。”
栾熠抬了抬手腕,语气命令,“拿着。”
“噢,多谢。”白珝微弓身,双手接了过来,指尖轻抚灰尘,怕给他弄皱弄脏了,“那个,多谢太子殿下。”
头顶传来一声喷气带笑的哼声,白珝品不出这笑的意味,看他抬腿进了太子殿。
“太子殿下……”
“何事?”他背对她,顿足。
“……我不识……钱。”白珝有些难堪。
封嘴半天的李将军没忍住,震惊道:“啊?你不识钱?”
“我……只认识颜色,金色就是最……贵的?”她晃了晃钱袋,里面丁零当啷的响,“这钱我该怎么用?”
栾熠不明意味的轻笑一声,“你想怎么用便怎么用,实在不会,就按块给。”
说罢拂袖而去。
白珝:“……”
按块给……好吧,那就按块给吧。
李将军从她身边经过,“去玩吧太子妃,城里安全的很。”
白珝注视他们远去,“太子殿何时关?我需要在什么时辰回来?”
现在已经很晚了,不会她前脚走后脚门就拴上了吧,那她岂不是露宿街头。
李将军撇了眼脚步未停的太子,反应过来一般太子回府后不久就会关门,他也只是取个东西就离开。
这……怕是马上就要关了,太子妃好像没得玩了。
嘴张开正要回应,就听前方太子道。
“我与李将军有要事商谈。”他止步侧身问,“李将军,有多少事需要汇报?”
李将军:“???”
他不是来拿东西的吗?哪有事汇报。
白珝问李将军:“李将军要多长时间。”
李将军:“???”
时间?什么时间?
在一方威胁一方期待的目光下,他犹豫伸出根手指。
“一……一个……”
“三个时辰。”栾熠打断道。
李将军手指连忙补上两根,“对、对三个时辰。”
白珝点点头,兴奋道:“好,我知道了,你们慢谈。”
“嗯。”
栾熠瞥她一眼,继续往里走。
书房中,李将军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有什么能汇报三个时辰,憋不出来,垂头丧气。
“太子殿下,你想让太子妃出去玩你就和她直说。三个时辰,我哪有东西汇报。”
栾熠:“拿了东西你可以走了。”
“啊?”
栾熠坐下翻阅奏折,“告诉侍卫等太子妃进门后再关府门。”
“是。那……还有事吗?”
“没了。”栾熠摆手。
“那臣告退。”李将军一脸疑惑,放轻脚步一步三回头。
白珝走在灯火通明的街上,大街小巷来回人群穿梭在各种小吃摊旁。
她买了袋糖炒栗子,挤在人流中东张西望。
忽地,她被慌张奔跑的人从后用力撞在左肩,手中栗子整袋抛了出去。
踉跄好几步才稳住脚,撞她那女子一身邋遢,潦草回望一眼后,匆忙躲进人堆里。
“给我抓住她!”妇人嘶吼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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