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节
影子鬼:“……”
这样容易显得他像个傻子。
栾熠反握袖珍刀的手腕一番,用力一甩随即抛出,红色宝石本是面朝地面,抛出两秒后,“蹭”金属声划在空中,袖珍刀自己翻过身,红色宝石留下弧形光影,同一时刻,变成一把血流不止的长剑,一颗干净不染的淡紫水音铃忽在柄端显现,晃荡在后,显得突兀。
“当当”而响的铃铛声不大,却好似盖过了那鬼笑,如坠冰窖的凉意,转暖许多,仿佛独行长夜,却见一朵开在路边,月影下的花。
影子鬼一见此剑,怨气缠绕,血水四溅,锋芒逼人,薄薄一柄剑好似沉重泰山,压迫感直面压来,脸上的笑卡住,血色火泪化成两圆溜眼珠子,嵌在黑影眼框中,惊恐震动。
青衣鬼立刻控雾,将两边雾墙合拢,封住中间空出的路,又试图卷走血剑让它失去方向,然而不管一丝用,剑杀气腾腾刺破迷雾,直朝影子鬼而去。
就连置身事外的怪衣魔君,都猛抬头,浑身的咒在一瞬汇聚手中,全数下在了衣山堆。
关键时刻,影子鬼从震惊中回神逃开,却躲闪不急,一只手臂被剑刺破牢牢固定在了壁上,普通的剑伤不了他,哪怕被刺破也能化影跑走,可这剑不行,不止如此,它还开始品尝起他的鬼气,不肯放过这美味,要将他统统吞噬入肚。
影子鬼疼痛难忍扬天嘶吼,声音凄厉,他自断一臂,手从身上活生生被撕裂,他怛然失色躲进雾里,不敢再发出一点声响,他目睹自己的影手挣扎中被吸食了干净,消失在壁面,而自己身上的破口处鬼气不断外溢。
虚汗直冒。
差点被秒了。
剑上铃铛在他吼起的同时,剧烈晃动,脆声企图盖下他的嚎叫,似怕谷顶那人害怕,直到整个谷中静了,它也依旧未停。
这声音明明脆细,却好似响彻云霄,阵阵回响弥漫在缕缕雾丝中。
栾熠收回剑,握在手中,四周雾风狂起,风向混乱。
“魔?”
怪衣魔君声音低沉在雾外响起,他撇看一眼一旁的衣堆,还有一小部分没被咒染上,咒气不够了。
“是你断了咒气?”
那柄剑沾满怨恨之气,该是魔物,但为何雾中却是个人。
无人回他,他两指对雾一指,围住雾团的衣物冲进迷雾向栾熠杀去。
咒衣飘荡,无声而行,那颗铃铛准确的暴露栾熠的位置,而他似乎并没有想让铃响停下来的意思,孤身站在雾中,一袭淡雅紫衣风中凌乱,与风相撞出的声音,如同凛冽秋风席卷枯叶,充盈肃杀之气。
群衣双袖似伸出利爪飞扑向他,栾熠目光犀利,面色森寒,血剑握在手中,源源不断涌出新鲜血液,血味蔓延至整个狭窄的峡谷。
影子鬼禁声躲藏在雾中,有一双火眼对栾熠充满怨恨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咒衣袭来,栾熠脚下发力,侧身躲过,抬手握剑横劈,仅一剑杀了面前一片衣,斩成两半,阔出条路,不止衣断,雾也被斩破。
剩下几方摔在地叠在一块的咒衣爬起,猛转头盯住栾熠。
他未理会,甚至连一道眼神都不屑给于,就着斩势,虎口转了两圈剑花,从横剑变成竖剑。
雾被斩开时,影子鬼的位置彻底暴露,一柄寒光之剑,在他脑袋顶闪了抹红光,他呆滞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从头到尾被劈成了两半,分别向两侧倒去,两颗眼珠子转了下,便再闭不上,直愣愣没有目的盯住前方。
他鬼气所化的火仿佛被泼了瓢冷水,灭成一串小火苗,躲在一侧瑟瑟发抖,鬼身一死,鬼气也维持不了太久了。
青衣鬼在栾熠神情自若盯着一个方向看时就知道,他锁住了影子鬼的方向,本是要去救影鬼,才走两步,就见此景,是再不敢往前,步步连退。
一个人是怎么在他的迷雾中,能够准确无误看到影子鬼的,更何况影子鬼是他们几个鬼中最强的,可以覆在任何物上,包括雾,成堆的雾足够他躲闪,却被压迫的一步都动不了。
那下一个岂不就是他了。
血剑对着地上鬼气蠢蠢欲动,栾熠五指一松,它便坠了下去,自己吃鬼气去了。
栾熠回过身,一双红眸扫了回来。
青衣鬼不由恐慌吞咽。
栾熠身后雾外的怪衣魔君腾空而起,亦是朝栾熠而去。
“杀了他!”
怪衣魔君对青衣鬼喊了句,他五指弹动,爬起的咒衣仿若傀儡,在他手中牵了根无形的线,带着杀意前后夹击栾熠。
青衣鬼加大雾团与风起。
栾熠的衣发刮在乱空,飞舞的腰带卷上他的胳臂,他手掌侧方抬起,吃了半边影子鬼身的血剑,立刻停止贪婪地吸食,自觉回到他手中。
栾熠的下一个目标并非青衣鬼,而是怪衣魔君,雾一时半会还不能散,白珝见到就不好了。
就在此时一道长声,吱吱啦啦响起,像是用什么东西摩擦在岩壁面,模拟出话语声。
是件从外而来的咒衣,带着消息。
“时候到,杀太子。”
栾熠面无表情的脸上,微皱起眉。
时候到?究竟是在等什么时候?
谷顶中的白珝听见这句后,披风打开一条缝隙,趴在谷沿往下望。
杀太子?!太子被掳走好几日了,留了条命,一直未杀,为什么?
底下左侧是一团迷雾,什么都看不清,右侧还有几件衣物铺在地上。
雾中,那件传话咒衣缓缓飘来,怪衣魔君右手控群衣与栾熠相对,左手下咒牵上传话咒衣。
“去杀太子!”他一声令下,勾住咒衣后,手一拉从雾顶越过,欲想让它去给瞌睡鬼传音,杀太子。
栾熠被围攻,正想如何突破重围,杀除传话咒衣,就见一个身影从谷顶跃下,同时一柄暗色黑玉剑将咒衣斩成两半。
她稳站于地上几件未受咒的衣服旁。
忽地,怪衣魔君感受到什么力量与诱惑,转过头,两眼冒光的盯住白珝。
吃了她,咒气自会填满,杀掉面前这个提着血剑的人易如反掌。
一抹红光在怪衣魔君头顶一掠,被白珝斩半的残衣掉落,还妄想飘动去传话,就被一剑串起,吸空了咒气。
不止如此,就在怪衣魔君转背之际,他的所有咒衣均被斩杀,被一记剑气抛到怪衣魔君面前,一串小火苗被剑挑起丢了过去,“嗡”一声点燃了所有还在挣扎欲想再战的残破咒衣,随即一把血剑立在雾墙与火交接之处,吸食咒衣之气,又控制咒衣形成火墙不会乱跑。
栾熠冷声道:“别去碰不该碰的人,连一个想法都不要有。”
青衣鬼是躲雾里一声都不敢出,生怕祸事降临到自己头上,只能不断加浓雾风,既能表现出出了分力,又能隐藏起自己。
白珝并未听见这句,她就见一旁燃起滔天大火,脸颊火热,看不见墙那头的一举一动。
方才还正在想去哪借光,提笔而画,这就来了一个火墙。
她迅速抽了件,与方才一眼飘过的传话咒衣相似的衣裳。
在衣内侧提笔作画。
栾熠也知她不会乱来,会提笔作画探路。
雾中铃铛响声,他的声音也温柔地一同而来。
“这里我会处理好,无需担心,珝珝保护自己就好。”
那双红眸居然在说话时自己变成了一刹的黑眸。
话音刚落,红眸再次瞬燃。
白珝听见他的声音,望向那堵火墙,没有回应,她不知道鬼魔发现她没有,会不会因此攻击她,给他增添麻烦,于是她对着火光浅浅而笑。
她不会轻易冒险,答应过他不能乱跑,所以她画完后躲在暗处,远远跟着假咒衣进到峡谷深处,背后有栾熠,所以她很放心的往前走,后面的一切都无需关注。
栾熠的红眸目光穿过雾与火,看见她微笑的回应,那双嗜血眸下,嘴角也挂上与此不符合的柔和浅笑,深情望着她转身前去的背影。
瞌睡鬼是几鬼中最好处理的一位,运用气味使人睡去,并在这种情况下杀人,而他披风的味道,不会让鬼气侵蚀碰触到白珝,她只会嗅到他的味道。
如今她仅用拳脚就可以一退九,灵力也续了许久未用,杀除一只瞌睡鬼并不会太费劲,他唯一担心的是她会害怕,从内而外不受控制的对某些东西产生抗拒。
那么,面前一魔一鬼他需要杀快些了。
他收回视线,嘴角柔和的笑变得浅淡,令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说:
58、惟有1
白珝躲在一块岩石后, 太子就在几米外,靠在壁上歪脑袋睡着了。
而他旁边是那只瞌睡鬼。
假咒衣飘到瞌睡鬼面前,袖子戳了戳他,没有反应, 又戳了戳还是没有反应, 它双手叉腰沉思一会, 扬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瞌睡鬼被打醒,睡眼朦胧看了看这件咒衣。
“什么事?”
怪衣魔君每次喊人都用咒衣跑腿, 瞌睡鬼并没觉得蹊跷。
假咒衣侧过身指了指对面壁面上的字。
白珝不知道咒衣是用什么方法发出的人声, 所以只好写墙上。
瞌睡鬼眯眼望去,跟着字念叨道:“‘你靠边, 时候到……’这写的什么字?救?太子?”
后面一个字看不清。
白珝:“……”
方才假咒衣写字时石子没拿稳……掉了。
字歪歪扭扭乱七八糟抖了一长条。
其实看着什么字都不像, 只是因为这鬼没睡醒, “杀”头顶的叉叉被他看成了“救”下头的点。
此处昏暗,微弱火光从侧面打来, 这字旁边又恰巧有一块凸起的岩石,阴影下, 这“救”字写的“有模有样”,又因为抖的那一笔拖长的笔画, 就更加让他确信是个救字。
而这假咒衣石子掉了再捡起来,就以为“杀”字写完了, 没再去管继续写后面的。
阴差阳错, 杀字成了救字。
下面还有一句话,分了两行来写:带太子从峡谷另一端出去,杀掉太子, 别把血气染到谷里, 烦。
结果壁面是个坡形, 下面一行字看不清,变成了:带太子从峡谷另一端出去,xxx……,烦。
她原先计划,谷外瞌睡鬼下手之前,假咒衣扑上去钳制住他,她救下太子的同时,化笔为剑,一刀毙命杀了瞌睡鬼。
现在……瞌睡鬼居然没有怀疑,起身拎起太子领子往谷外拖去。
“烦烦烦,一天到晚不干活,还念叨烦。”
瞌睡鬼抱怨道。
假咒衣飘在他们身后。
白珝:“……”
计划又乱了。
好吧,天意。
血剑在火中来回穿梭,栾熠则是与怪衣魔君赤手相搏。
怪衣魔君妄想再控被点燃的咒衣去攻击栾熠,咒衣刚离开火墙半步,就被血剑一刀扎在地。
在吸食完咒衣后,血剑最后一剑灭了火,火墙一瞬消失,四下重见昏暗,一柄血剑折回是连上了火,栾熠上前两步,侧身躲过怪衣魔君的手,转身之时一剑斩了他的双臂,趁他注意被疼痛占领,栾熠手起刀落,剑贯穿怪衣魔君脖颈,剑上仅存的火从内而外焚烧他,红色宝石不断吸食他的魔气。
而这方,白珝远远跟在瞌睡鬼背后,却突然发现他折回来了,身后跟着假咒衣。
白珝只能掉头往回跑,躲回方才的石头后面,目不转睛盯住瞌睡鬼。
他把熟睡的太子丢出去后,清醒过来,感觉不太对劲,嘴中絮絮叨叨,怎么是救太子而不是杀太子。
瞌睡鬼同假咒衣说着话,但它一句不回。
根据计划,已经写明了杀太子,假咒衣需要下一步就是扑向瞌睡鬼,无需沟通,但偏偏他看错了字还走回来了,还在和假咒衣对话。
瞌睡鬼发觉不对劲,试探了一句后,他随不明为什么咒衣不会说话。
突地他开口道:“我要杀太子。”
下一刻假咒衣就像触动到了某个开关,朝他扑了过去。
瞌睡鬼扬手一挥,就将咒衣分尸了,带有画的碎片从他面前飘落,他一把夺过,一清二楚看到了预设的发展情景。
白珝:“......”
她还没来得及冲上去呢。
这破笔,就追栾熠好用点,干正事没一次靠谱。
瞌睡鬼气愤丢开碎布,掉头快速往谷外去,准备杀太子。
如今没了假咒衣白珝就得自己上,原先不敢跟太近,怕栾熠披风上的味道盖不住自己的,现在只能自己去。
披风太重,行动不便,她便褪了下来搭在岩石上,手上笔化剑,脚下生风追了上去。
将到谷口前,披风遗留在身上的味道散尽,瞌睡鬼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诱惑,猛转过头。
恰巧此时,白珝举起了剑......
栾熠杀了怪衣魔君后,正要去杀青衣鬼,却不知他何时自己跑了,便没再理会,往谷深处奔去找白珝。
遇见她画的假咒衣碎在地上,又见披风搭在岩石,心中一悸,化血剑为白净“斩雪”,抛了出去。
谷口,白珝中了瞌睡鬼的催眠气味,强忍着于他相对,终是费劲将瞌睡鬼掀倒在地,一剑刺了进去,只是模糊的视线,她刺歪了,瞌睡鬼正要反击,就被一抹寒光直下,贯穿脖颈,身上扎了两把剑。
“斩雪”并没有吸食能力,只有变成血剑或袖珍刀时才有,而栾熠又怕吓着白珝,所以在抛出前特地转变成了白色“斩雪”。
他忙上前,披风裹住因嗜睡歪歪斜斜站不稳的白珝,手覆在她脑后将她埋在他颈窝处,同一时刻,他眸色一变,雪白的“斩雪”变成血剑,不断品尝瞌睡鬼的鬼气。
白珝在他耳边哼唧一声,“有些困。”
栾熠轻声道:“珝珝做得很好,救下了太子。”掌心还揉了揉她的发。
待瞌睡鬼彻底消失死去后,白珝才觉困意退去,回头瞧见,两柄剑一黑一白直愣愣挨在一起,插在地里。
她仰头凝视栾熠,光泽流动的黑眸中有她的倒影,谷中而来的微风吹乱他脸旁青丝,挂在鼻梁上,她入迷痴痴望着他,手指拨开发,怔道:“你的发散了。”
栾熠低眸浅笑,松开她腰,两手为她系好披风,“是,方才风大了些,还得麻烦珝珝为我束发了。”
他取出怀中木枝递给她,找了块岩石背对她而坐。
太子还靠在树干一旁未醒。
白珝五指做梳插入他发中,却发现发被吹乱,打结了。
“……”
遇到了熟悉的问题,上次她越理越乱,这次……
栾熠抬起手负到后,正巧碰到她的手,他抓住她手腕,微侧过身,扬首笑道:“你亲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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