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相处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仿佛一转眼, 谢城烨就要回京城了。

    肖乃望带着肖宝宝一起去车站送谢城烨，没忍住当着肖宝宝的面, 主动抱了一下谢城烨, 谢城烨一激动，两只胳膊瞬间就把肖乃望搂住不放了，把这个拥抱从一秒延到了二十几秒。

    肖宝宝完全没意识到两个大人在做什么, 还咯咯地笑着, 也伸着自己的小胳膊要抱抱，可惜他谢叔叔没怎么理他，他爸爸又被箍住了，只能“嗷呜”一下抱住了两人的大腿。

    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挂在两人腿上的小挂件。

    谢城烨回了京城, 时间也就近年关了。

    这几天萧选每天都会打好几个电话回来，和肖宝宝聊天, 又问他们会不会去京城，肖乃望当然没办法去京城, 现在酱料厂和小饭店都忙着, 尤其是酱料厂, 因为订单的不断增加, 他又买了条中高档生产线，正紧急运营着，提高了不少生产量。

    在腊月二十八那天, 肖乃望给酱料厂全部工人放了假, 并给每人包了个红包。

    腊月二十九, 小饭馆闭店，肖乃望上街买了很多菜肉，又买了些对联，福字和鞭炮。

    腊月三十，一大早在鞭炮声中醒来，肖乃望就给肖宝宝换上了新衣服，红彤彤的惊喜小袄衫和洋气的小裤子，又踩上帅气的小皮鞋，肖宝宝就像一只从年画里蹦跶出的小宝宝，不过比年画里的还要可爱精致些。

    “爸爸，你看我好看吗？”

    肖宝宝在镜子前转了转，看着被火红的小袄子白绒绒的小领子称得脸蛋更加粉白的自己，弯了弯乌溜溜的眼睛，露出一对小梨涡，第一次觉得他自己可真好看呀。

    “好看呀，宝宝最好看了。”肖乃望被逗笑了，在他的小脸蛋两边一边亲了一下，“哇，宝宝不但好看，还香喷喷的呢。”

    肖宝宝小脸有点红，但也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扑进他宝宝的怀里扭来扭去，“爸爸也最好看，爸爸还香喷喷！”

    肖乃望的确是好看的，白色羊绒衫，正红色的羊毛大衣，在那一站，就是个唇红齿白抓人眼球的俊美青年。

    父子俩亲昵了一会儿，肖乃望开始做饭，煎了个香喷喷的鸡蛋饼，煮了一小锅番茄鸡蛋汤，就开饭了。

    吃完饭，肖乃望在肖宝宝的辛勤帮助下，把对联和福字都贴了，然后又开始剁肉切菜，准备调饺子馅。

    身为一个北方人，过年哪能不吃饺子呢，晚上端着香喷喷的饺子和一家人围在电视机前看春节晚会，是他小时候对过年最美好的记忆之一。

    剁馅子其实是很累的，但好在他们一家就俩人，也不用做很多，肖乃望还算能较为轻松地应付过来。

    肖乃望一共调制了两种馅料，一种芹菜猪肉馅，一种三鲜馅，调制好后，他贴近闻了闻，就把饺子馅放到了一边，又开始和面。

    肖宝宝见他爸爸不管饺子馅了，悄悄凑过去，耸了耸小鼻子，也陶醉地闻了闻。

    肖乃望活好了面，时间就十二点了，他把面放在一边，又做了点中午饭，和肖宝宝一起吃。

    年夜饭是不能只有饺子的，中午吃完饭，肖乃望又开始忙活了起来，蜜汁肘子，糯米排骨，麻辣牛肉，糖醋虾球，红烧鲫鱼，蜂蜜奶糕，凉拌三丝，油淋生菜......

    一道道菜的勾人香气在厨房里排队飘出，一直到傍晚，把肖宝宝馋得哟，一直巴巴地跟在他爸爸屁股后头，仰着小脸蛋等投喂。

    晚上七点，肖乃望就把所有菜都做好了，把围裙脱了，开了瓶红酒和橙汁，给自己和宝宝各倒了一杯。

    肖宝宝立马小手捧起杯子，陶醉地嘬了一口，“好好喝呀！爸爸也喝！”

    肖乃望就着肖宝宝的小手喝了一口，然后笑眯眯地把红酒杯端到肖宝宝的小脸儿前，“宝宝喝不喝这个呀？”

    “喝！”肖宝宝伸着小脑袋就去够，却被肖乃望用手指抵住了小额头，困惑又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小声音软软的：“爸爸？”

    肖乃望被肖宝宝的小模样逗得直乐，非常不厚道地笑着说：“宝宝你现在还小，不可以喝，还是先喝橙汁儿吧。”

    肖宝宝闻着那个红酒杯里香香甜甜的味道，看着对他笑眯眯的爸爸，微微鼓起了小脸儿，忽然觉得，爸爸有点坏坏的呢......

    年夜饭很丰盛，肖乃望和肖宝宝吃饱喝足，时间才八点，肖乃望打开了电视，蹲守春节晚会。

    这个年代的春节晚会还是非常有年味的，节目也都很有意思，很多后世已经去世的老艺术家们在舞台上兢兢业业，逗笑全场，肖乃望抱着肖宝宝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花生糖，看着他家肖宝宝开心的小笑脸，也不由得从心底散发出笑意。

    真好，穿来不到一年，一切都改变了。

    只是......

    看着电视里热闹的节目，肖乃望忍不住想起了远在京城的谢城烨，心里的想念像是一缕拉花糖，被反复纠缠拉扯，越扯越韧，越折越粘，厚重浓郁的甜折成坚韧的硬度，却又泛起了淡淡的酸。

    他想谢城烨了。

    可是，此时的谢城烨应该很忙吧，谢家这么大的家族，谢城烨作为他们这一代中的佼佼者，作为可以掌舵谢家这艘巨轮的主力之一，肯定要见很多人，应付很多事。

    肖乃望听谢城烨说过，谢家现在年纪最大的是谢城烨的三伯伯——也就是谢城烨爸爸的亲三哥，今年快八十岁了。谢城烨三伯伯有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全都比谢城烨年龄大，大部分在商政军或者学术领域有所建树，也都已经结婚生子。谢城烨还有个五姑，那个老人下面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女儿比谢城烨小两岁，三人也都结婚生子，整体能力也不差，是能在京城数得上的人。

    而谢城烨他家就是三个孩子，因为他爸爸当年晚婚晚育，他大姐谢城晴才三十二，有一个儿子五岁，接着就是他和他那个弟弟谢城风。

    肖乃望叹了一口气，把打电话给他家男朋友的想法给压了下来。

    春节晚会很好看，肖宝宝一直咯咯直笑，看到跳舞，就跟着里面的舞蹈跳啊跳，看到唱歌，就跟着奶声奶气地哼哼几声，看到小品相声，也兴致高昂地跟着学......就这么一直玩儿到了十一点多，居然还没困。

    肖乃望看着在沙发上扭来扭曲两眼弯弯的肖宝宝，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宝宝饿了吗？”

    “咕噜噜~”肖宝宝还没张口呢，小肚子就替他回答了。

    “看来是饿了。”肖乃望笑着捏了捏肖宝宝的小脸，“爸爸去煮饺子，一会儿咱们就可以吃了。”

    肖乃望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是在跨年或者看春节晚会最后一小时的时候开始吃饺子，因为晚饭这时候一般也消化得差不多了，这时候来碗喷香滚烫的饺子，再舒服不过。

    肖宝宝撒欢地跟着他爸爸跑，又盯着圆滚滚白胖胖的饺子咽口水。

    饺子很快就下锅，肖乃望又去拍了些蒜泥，加上醋和少许辣椒油香油做成调料。

    肖宝宝闻着蒜泥调料的香气更饿了，伸出小手飞快地捏了桌上饭菜里的一块排骨，塞进了小嘴巴。

    饺子下好，肖乃望就盛了两碗，与肖宝宝一人一大碗一小碗幸福地开吃，刚煮好的饺子个大肚圆白胖诱人，一口下去鲜美喷香的肉汁就炸了开来，流淌进嘴里，鲜香味厚滋味十足的肉香混着爽口味美的芹菜碎儿，一口一口，让人停不下来，再沾上酸中带辛的醋汁儿蒜泥，哪是一个美字了得！

    肖宝宝吃得一脸陶醉，弯着水汪汪的眼睛，小梨涡甜甜的，觉得自己好幸福啊！

    肖乃望也有些饿了，不一会儿就吃了一大碗水饺，满足地揉了揉肚子，肖宝宝跟着肖乃望的动作学，也眯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像一大一小两只餍足的猫。

    吃完饺子不久，肖乃望就见到电视里的主持人们聚集到一起了，一瞄时间，果然快到十二点，连忙去阳台把鞭炮找了出来，扯掉外面的一层塑料皮，用杆子挂上，然后把屁股上的引线找到。

    “抢年”是华夏很传统的活动，在鞭炮没被禁的时候，几乎全国人民都会在大年夜的最后时刻点上鞭炮，让它噼里啪啦的红火响声贯彻年尾和年头，借此图一个红火一整年的好兆头。

    肖乃望买的是五千响的，特别特别长，可以响很久，所以在还剩十几秒的时候，他就点了引线，把鞭炮屁股甩出了窗外，拎着杆子在床边站着。

    噼里啪啦激烈红火的鞭炮声震得他耳膜发嗡，肖乃望刚在心里腹诽这鞭炮制造商也太实诚了，就听到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下意识心脏一跳，肖乃望慌忙把竹竿往旁边花盆里一插，飞快地冲回了客厅，接起电话。

    “......喂？”

    “小奶汪。”

    肖乃望就这么抓着电话，听到谢城烨的声音穿过周围震耳欲聋层层迭起的鞭炮声，遮过电视机里主持人齐齐的倒计时“三，二，一......”，渗过他微微发嗡的耳膜，带着那熟悉的磁性温柔，仿佛在他耳边吹着气。

    “小奶汪，新年快乐。”

    “我爱你。”

    肖乃望攥着电话的手指霍然收紧，心尖上的颤动带着热流涌遍四肢血管，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紧绷，却也轻软到了极点。

    “城烨，新年快乐。”

    “我......我也爱你。”

    是的，是爱，而不只是“喜欢”。

    “我也爱爸爸，宝宝爱爸爸！”暧昧的氛围刚刚酝酿，还没弥漫开来，肖宝宝欢快的小奶音就穿破了这种无形的屏障，呲地一下，好像漏了气。

    肖乃望看着蹦跶到他旁边抱紧他大腿一脸依恋的肖宝宝，却是半点也起不起来，噗地就笑了，“爸爸也爱宝宝。”

    在另一边的谢城烨听着电话线那边的笑声和鞭炮声，却也微微弯起了嘴角，丝毫没有生气，只觉得肖宝宝真是个比恒星还亮的小灯泡。

    “谢城烨。”肖乃望手指轻轻摩挲着电话筒，在一片鞭炮声和电视里的喧闹声说：“我决定了，过几天把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去京城。”

    ......

    肖乃望与谢城烨一通电话打了近一个小时，期间肖宝宝都靠在他爸爸腿边迷迷糊糊睡着了，被肖乃望抱回了床。

    挂掉电话后，肖乃望微红的脸颊泛着烫意，他呼了口气，倒了杯水冲下肚。

    不管是为了事业，还是爱情，他都要去京城。

    肖乃望给自己和酱料厂放了三天假，等到大年初三，才开始复工，而小饭馆，更是到大年初五才开张，这倒不是因为他想偷懒，而是这个年代和后世还不一样，后世即便是大年初一，大多数店铺也都红红火火地开着，而现在，等到大年初五初六，也还有很多店铺闭着店。

    肖乃望忙碌地安排着酱料厂的工作，也没忘了去车站买票。

    这个时间的票很不好买，他找了黄牛，花了七八倍的价格才买到两张初八去京城的卧铺票。

    肖乃望不禁感叹，黄牛这个职业真是历经几十年不衰。

    年后开工的秩序渐渐规律起来，肖乃望把监理处未来本格越的工作和目标都安排好，又把小饭馆各个店嘱咐了一遍，然后便牵着他家肖宝宝的小手，踏上了去京城的火车。

    而京城，除了谢城烨，也还有其他不少人在等着他。第81章

    大年初八, 年味还浓郁着，肖乃望坐在火车上, 给肖宝宝讲故事, 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个被棉布包了好几层的超大号饭盒, 里面装着肖乃望昨天特意放到窗外冻上的一大盒饺子, 里面一只只个大肚圆白白胖胖, 都是他亲手包好，希望能带来给谢城烨尝尝的。

    火车咣当咣当了十几个小时, 在大年初九早上六点半到达了京城。

    谢城烨在站台外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眉毛上都快结了一层露霜，但在看到他家小奶汪出站的那一刹那，热烈的气息仿佛一下子就把眉间的露霜和寒气全部融化驱散，只剩下融融的暖气和欢喜。

    谢城烨的步子很快，快到肖乃望才看到他, 就被那结实宽阔的胸膛拥住了, 肖宝宝小小一只地偎在旁边, 仰着小脑袋, 默默皱了下眉头，纠结地鼓起了小脸儿。

    为什么谢叔叔这么喜欢抱他爸爸呢。

    “先回家吧。”谢城烨借着视线阻挡，悄悄在肖乃望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眉眼间都是深邃温柔的情意。

    “好。”肖乃望弯弯眼睛, 只觉得心尖儿都是甜的。

    两人带着肖宝宝一起上了车, 不一会儿就到了谢城烨的四居室。

    “这次不是那个杜聪来送早饭了吧？”肖乃望想到之前来的那次, 不由得故意调侃谢城烨, “可别再引来你多少□□。”

    “不是了，我做了早饭。”谢城烨看着他家调皮的小奶汪，好笑又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带他去了厨房，“这次我煨了粥，还蒸了包子。”

    “哇，还都热着呢。”肖乃望掀开锅盖，一股暖烘烘的热气直冲脸颊，仿佛顺着气管流进了心脏，暖暖甜甜的。

    “真香，没想到谢大佬你还能这么贤惠啊！”肖乃望故意朝谢城烨眨了眨右眼，调戏他，“不知道谁能娶到这么贤惠的谢大佬呢。”

    “那就要问我的小奶汪同不同意了。”谢城烨也笑着配合他。

    “......”厨房门口的肖宝宝更纠结了，小脸蛋再次鼓起，他爸爸到底在说什么呀，他怎么觉得他能听懂，又......又听不懂呢？！

    热腾腾的包子非常香，三人就着肖乃望带来的小咸菜，吃得非常满足，吃完饭，肖乃望本想去刷碗，却被谢城烨给夺了下来，然后把他推进了客厅。

    “小奶汪就看电视吧，碗我来刷。”

    肖乃望看着谢城烨戴上素色的围裙，抿了抿唇角没有反对，小酒涡甜甜地漾出来，带着点故意的撒娇：“好啊。”

    谢城烨被肖乃望这甜甜的一笑惹得喉咙一动，忍了又忍才没走过去亲他，但是眼里却写得清清楚楚，再闹他就去亲他。

    肖乃望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唇角止不住地上扬，觉得自己快要从脚甜到头发丝儿了。

    啊啊啊和他家大佬谈恋爱好幸福！

    谢城烨刷了碗，脱掉围裙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与肖乃望和肖宝宝一起看电视，在瞄到肖宝宝终于开始专注于电视里的一休时，胳膊便悄悄地揽上了肖乃望的肩，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肖乃望忍不住耳尖红了，但也没推开，只是他莫名有种偷晴的刺激感是怎么回事？！

    两大一小看了半个小时的电视，休息地差不多了，便又收拾收拾准备出门，毕竟肖乃望这次来是想正式把事业开进京城，正事儿可不能忘。

    谢城烨早就给肖乃望看好了两个铺子和一处待转让的大厂，就等肖乃望去看看合不合适了，其实他本来是看好了四个铺子，但肖乃望一直没来，他也不能禁止卖家买卖，所以就眼看着那两个铺子被卖给了别人。当然，他也可以先买下来送给他的小奶汪，可身为男人，他无比清楚事业迈向新城市的第一步，是自己亲自选择并买下第一处产业才最有成就感。

    肖乃望低头看着谢城烨给的资料，心里缭绕着丝丝温甜，并不会因为这资料是谢城烨给他收集的而有自卑感，恋人之间不能计较太多太细，如果是谢城烨需要，他也会提前为他准备好，这也是一种情感交流的方式。

    肖乃望对两个铺子的位置都很满意，但是他更看中了那家待转让的大厂地，这家厂子比已经合并了月饼厂的省城厂子还要大四五倍，位置和布局也都非常不错，如果能拿下来，短期内在京城都不必担心酱料厂的扩张问题。而且这个厂子后面还有一大片空地，如果在政府拍卖它前他能攒够买地钱，就能进一步扩大厂地，说不定就能把这里当做肖宝宝酱料厂的总基地了！

    肖乃望越想越热血澎湃，可他却也清楚地知道，既然他能想到，这厂子的主人又哪能想不到，别的竞争者更是如此，所以连忙翻到最后一页看价格，这么一瞄，哦豁，果然！

    贵到窒息！

    这么一个厂子，完全不提供里面的设备——就是把里面的设备都拉出去卖了，只提供厂子壳子，就卖八十万！

    八十万啊！！！

    他现在赚到的所有钱除去投入到生产线和其他成本上的钱，顶多也就能有个十一二万而已！

    肖乃望像是被针戳了的气球，肉眼可见地瘪了。

    谢城烨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家小奶汪的表情，不由得轻声开口道：“怎么了？怎么蔫巴了？”

    “......”肖乃望郁闷地挠了下头发，应了一声，“好贵，我能贷上款吗？省城的房子和酱料厂能异地抵押吗？”

    谢城烨一顿，本想说他有钱，但想了想还是跟着肖乃望的话说：“应该是可以的，你看中那个厂址了是吗？”

    “嗯，这个厂子非常好，周边环境也合适。”

    “好，那咱们就先去看看那个厂。”谢城烨趁着肖宝宝在看窗外，轻轻揉了下肖乃望的头发，“你下决定买的话，咱们就再去银行问问，怎么样？”

    肖乃望想了两秒，便点了点头，“行。”

    厂址在郊区，谢城烨开了大约半小时才到，两人一下车，便有人带领两人把厂子参观了一圈，厂子内部没有任何设备，空旷得很，很快就参观完毕。

    那个原厂长现在不在，是委托给了别人帮忙带看，肖乃望就问他，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不好意思，这位小哥，八十万已经是底价了，绝对不能再减，我们这里位置好，以后发展起来前景无量，可不是随便狮子大开口。”委托人开口就是拒绝，还一副不缺钱的样子，“最近有不少人来问了，估计都在凑钱，小哥你要是看中了，可得快一点，不然可就被别人下手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没想到这人居然说的这么死，肖乃望这价也砍不下去了，和这人又聊了几句，然后原路重新参观了一圈，最后便和谢城烨一起离开了厂房。

    只是，离开的时候肖乃望的眼底却没有丝毫郁闷之色，甚至逐渐变得坚定，眼睛闪着细碎的光，上了车便对谢城烨道：“咱们去银行吧，这个厂子我一定要买下来。”

    他对这个厂子真的非常满意。

    谢城烨很喜欢这样干劲十足自信认真的小奶汪，温柔地握住了他的手，直接道：“好。”

    肖宝宝因为谢城烨故意的遮挡，没有看到两个大人交握的手，默默仰着小脑袋又皱了皱小眉头，特别迷茫，为什么他总感觉爸爸和谢叔叔有点怪怪的呢......

    谢城烨是银行的七星客户，只要去了就有专人接待，很快就得到了最权威的咨询建议，那个顾问说肖乃望是可以异地贷款的，但是只能用房子贷款，小饭馆和酱料厂营业都没满一年，不能抵押贷款。他会尽量帮忙多贷，但是这个贷款金额绝不可能超过六位数。

    也就是说，算上贷款金额，肖乃望也依然是远远凑不到八十万的。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肖乃望没有蔫下来，他吸了口气，冷静着沉思了几秒，又继续问向对面那人，“好，那请问贷款什么时候可以办下来？”

    “我会帮你尽快办下来，但是至少也要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好的，谢谢，我知道了。”肖乃望点点头，“麻烦您了，不过现在我还没带户口本等资料，下次来带给您。”

    “没事，有需要直接来找我就行，也别喊您了，叫我吴哥就行。”那人笑着给了肖乃望一张名片，又看了一眼谢城烨，道：“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没有了，谢谢吴哥，你去忙吧。”肖乃望说着看向谢城烨，“咱们走吧。”

    “好。”谢城烨向那个吴哥点了点头，便带着肖乃望和一直乖乖坐在一边吃糖果的肖宝宝离开了银行。

    回到车上，谢城烨没有发动汽车，侧过脸温柔地问肖乃望，“有什么计划？”

    “计划......”肖乃望却是皱了下眉，有点气鼓鼓地看向谢城烨，“你肯定知道小饭馆和酱料厂都不能抵押贷款，对不对？”谢城烨可是七星客户，以前肯定也办过贷款，肯定知道正常营业不满一年不能贷款这个规定。

    谢城烨没想到自家小奶汪反应这么快，欣慰的同时又连忙认错，“我错了，但我就是想让你亲自经历一下这种咨询，我觉得有些东西单是我告诉你，和你亲自去体验并不完全一样，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哼，我知道，我也没真生你气。”肖乃望悄悄捏了谢城烨的手臂一下，以作惩罚，“但是你下次必须先告诉我，就算你告诉了我，我也会去继续咨询。”

    “好，我记住了，我错了。”谢城烨故意耍贫嘴，“大慈大悲的小奶汪大人就原谅我吧。”

    “这个要看你表现，我再考虑考虑。”肖乃望故意傲娇地偏过脑袋，看向窗外，唇角微微翘着，心里却是更愁了，这八十万到底怎么凑啊！难道真要向谢城烨借钱？可是他不想还没结婚就借谢城烨那么多钱啊！！！

    啊啊啊到底怎么办才好？！！！

    而京城里，此时心情不佳的却不止是肖乃望一人。

    京城市中心某一处明净敞亮的办公室里，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面露怒色，额角青筋蹦跳，强忍着把手里攥着的电话筒扔出去的冲动，但声音依旧强自保持着冷静精明，“从乘征，我可是好心，这个合作你不不来，只能是你吃亏，东京黑.道被你收得差不多了，你就不想着来京城扩扩手？何况......这里可有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你就不来见见他？”

    “你说我放屁？呵......”男人眼球里透着几根红丝，声音却依旧不紧不慢：“是你压根不信不在乎还是你根本没那么勇气和气魄来京城？！我跟你坦白说，你不来，可是会百分之一万会后悔！你怕是没看我给你发的具体合作和与那个人相关的事情吧，你好好看看，先别急着......”男人声音微顿，咽下“狗熊一样”四个字，轻笑道：“先别急着把东西撕了，你会满意合作的利益和那个人的消息的，这可是对你百利无一弊。”

    “而且，就算你不在乎那什么人，京城这边的蛋糕......你就不想分一块？”

    “你怀疑我？呵，你可没必要怀疑我，我只是想和你合作一起啃这块蛋糕而已，不想白白让给别人，更不想我看不惯的人一家独大，宁愿亲手把这消息递给你，一起分吃这块蛋糕，从乘征，你可别急着拒绝，好好看看资料和我提出的利益分割，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到时候后悔得肠子青了也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