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行了
窗外下起了雪, 树枝被风吹得来回晃动,树影拂到玻璃窗上,映出缥缈的影。
洗手间的温度节节攀升, 宋祁手沿着周思慧腰肢游走,停在她后腰处,挡在了她后腰和琉璃台之间。
隐约的, 他手背上现出一道深深的红色压痕,看着就疼, 可他仿若未闻,身体朝前倾了倾。
人浸在黑暗里,眸底再也没了光, 瞳漆黑如墨。
情绪上头, 眼底的红血丝越发重,蔓延到了眼尾处。宋祁有双深情眼, 当他腥红着眸子看一个人时, 总给人一种要心脏停跳的感觉。
周思慧有些紧张, 下意识吞咽下口水,声音发颤的说:“宋祁…你别。”
宋祁睨着她, 眸光从她眼睛上游走到她唇上, 难捱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 借着酒意他低头凑了过去。
唇贴上那刹, 他才发现自己又活了过来。
本想继续深入的,但怕吓到她,他只是虚虚贴着,并没有进一步行动。
他在隔壁包间等人的时候饮了好几杯酒, 至于多少, 他也不太记得, 边喝边回忆两人在一起的过往。
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忘不掉她。
她就像是刻在了他的骨血里,别说忘了,就是想起来,都让人心悸。
赵达曾问过他,难不成这辈子就谈那一场恋爱?
他回答:“是。”
就谈这一场。
要命的一场。
宋祁不想再错过了,唇贴着她唇畔,声音沙哑说:“再给我次机会,好吗?”
他的唇太炙热,周思慧禁不住颤了下,推开时,眼角余光再次瞥到了他腰间的纹身。
记忆陡然间被拉扯开。
那年做纹身时还发生了件事。
宋祁纹身闻到一半,店里麻药不够了,老板意思是让他们改天再过来弄。宋祁婉拒了老板的提议,说不用麻药也可以。
老板瞪眼,“不用麻药会很疼的,一般人可受不住这个疼。”
周思慧也怕他疼,在一旁劝:“不用非要今天弄,下次再弄也行。”
宋祁拉过她的手放掌心里,勾唇说:“就今晚。”
然后看向老板,“纹吧,我不怕疼。”
老板又劝说了几句,见劝不动,只能由着了。
周思慧还记得,那天也下着雪,雪花落在玻璃窗上,映出一片片窗花,她没心情看窗花,一直盯着宋祁看。
每每看到他皱眉,她心总会揪起来,手指不自觉蜷起,“要不,别弄了。”
宋祁挑眉安抚,“没事,不疼。”
周思慧看他额头都冒汗了,红着眼眶说:“骗人。”
后来弄好后,连老板都不得不对宋祁竖起大拇指,“你是第一个不打麻药的人,厉害。”
随即感慨道:“小姑娘,你男朋友是真的爱你啊。”
能为爱忍受疼,不是谁都可以的。
……
“会会,会会。”宋祁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像梦魇了般不断呼唤着她的名字。
周思慧在撩人的声音中险些失控,两人的唇再次贴上时,外面传来声音,“欸,洗手间门怎么反锁了?”
“咚咚咚,里面有人吗?回个话。”
“有人没人啊。”
另一人说:“可能是坏了吧,走,去楼下。”
脚步声走远,周思慧推开宋祁,越过他走出洗手间,走的急忘了拿放在琉璃台上的手机。
“会会,你脸怎么了?”温莱见她回来问。
“怎么了?”周思慧抬手摸了下,小声问,“哪里不对?”
“你脸好红。”温莱又指指她唇角,“口红花了。”
提到唇,周思慧下意识抿了下,解释:“哦,可能是刚才在洗手间洗脸不小心弄得。”
温莱给她递上纸巾,“快擦擦。”
周思慧接过,低头轻轻擦拭,方才洗手间的那幕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她心猛地一颤。
直到饭局结束,她心都是慌得,禁不住想,他走了吗?不会还在吧?
聚餐结束,大家从包间里出来,周思慧站在人群最后面,下意识的,她朝左右看了看。
长廊里有人,但都不是她想见的那个。
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她脸色渐渐暗了下来。
温莱见她情绪低落问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回:“没事。”
等从餐厅里走出,周思慧才发现手机不见了,她摸了摸口袋,又翻了翻包,都没有,后来想起可能是落洗手间了。
“温莱,你先走,我去找下手机。”她说。
“你手机掉哪了?”温莱理了下肩上的发丝问。
“应该是在洗手间。”周思慧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她,“你先去车里等我,我找到手机就去找你。”
北方的冬天冷的要命,温莱缩着脖子跺跺脚,“那行,我先去车上等着,你快点啊。”
周思慧边往回走边说:“好。”
其实她也不确定手机还能不能找回来,毕竟都放那一个小时了,但是手机里很挺重要的照片,她要去试试。
果不其然,去了洗手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又问了搞清洁的阿姨,也说没看到。
领班的经理说帮着问问,问完的结果是,没有。
周思慧道了谢,失魂落魄的再次从餐厅里走出,大片的雪花从半空中飘落下来,没多久,染白了她的头发。
她想了下,手机里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她和宋祁的合照,不多,也就几张。交往时总以为会在一起很久,时间充裕,可以慢慢拍,哪怕每年几张,加在一起也会很多。
事实上,分手来的太突然,都没来得及照他们已经分开了。
这些年,每次换新手机,周思慧都会把那些合照导出放置到新手机里,怕丢了,她还专门存在了企鹅空间里。
不凑巧,前两天她发现她企鹅号被盗了,登录不上,申请也提交了,但是一直没追回。
想着手机里还有照片,大不了重新申请新号,重新上传,这下好了,都没戏了。
周思慧越想越颓,心也跟着一寸寸凉下来,想事情太投入,也没心情看路,差点摔倒。
“又不看路。”周思慧身体朝前扑时,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清冽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她连看都不用看,便知道是谁。
“你怎么还没走。”周思慧站直,抽出胳膊,手抄进口袋里,那副神情和在洗手间时天差地别。
疏离的仿若陌生人。
宋祁凝视着她,抬脚走近,把她困在他和电线杆子之间,手抵在电线杆子上,“还没谈完呢。”
“谈什么?”周思慧没料到他会突然靠近,后背贴着电线杆子,提醒,“这可是大街上,你别乱来。”
“什么叫乱来?”宋祁眼尾扬起,唇角淡扯,含笑睥睨着她的神情,像极了在云大时痞坏的模样。
“这样?”他脸放大在周思慧眼前,周思慧甚至能看清他每根眼睫,还能看到他脸上细密的毛孔。
他眼尾有两道细小的纹路,不笑的时候看不出。
可能是经常熬夜的关系,眼睑下方有些黑晕,颜色不重,但近距离看的话还是能一眼看出。
他瞳仁还是如之前那般绽亮迷人,周思慧险些迷失在他炙热的眼神中。
她拘谨地后退了些,一侧的脚跟贴上了电线杆子,为了拉开距离,她身体挺得笔直。
见他一直往前凑,她贝齿咬了下唇畔,开口:“宋祁。”
无论过去多久,她声音依旧,又轻又软,没什么威慑力。
像是羽毛在心尖拂过,宋祁的心隐隐痒了下,喉结跟着滚了滚,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你要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周思慧被他灼热的气息笼罩着,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见语言劝不动他,她干脆上手,伸手推他,“离远些。”
她许是太多年没和男性亲密接触了,忽略了他们自身的力量,她用尽全力的推,宋祁身体纹丝不动。
而且,他唇角笑意加深,似乎,很享受这种“近距离的亲密接触”。
周思慧推不动,仰头去看他,见他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或许是气糊涂了,抬手,拧了下他胸口的位置。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生气了也会拧他,隔着衣服,胸口,手臂,都拧过。
不过那些都是情侣间的小情趣,是宋祁纵容的结果,她拧的开心,宋祁乐意配合。
可七年未见,又是眼下这种“陌生”的关系,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有些逾矩了。
周思慧拧完才意识到了不对,又尴尬又心慌,一方面怕宋祁看出什么,一方面也怕他取笑她。
曾经他就爱笑她,笑完便把她搂在怀里哄。
嘴里还说着让人脸红心跳加速的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吃他这套了,他一哄,她立马好。
宋祁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前扯了下,纤长的睫毛上染着光,眼底含着笑,“来,继续。”
这人,又来了。
失误了一次,周思慧不可能再失误第二次,她抽出手,“不理你了。”
越过他就要走,被宋祁拦住,她腕间再次传来滚烫的触感,周思慧心一慌,听到他说:“你还没回答我呢?”
“回答什么?”
“再给我次机会,嗯?”
风裹挟着雪拂到她脸上,周思慧脸颊很冰,可她的心却是火热的,火热不太贴切,应该是像火山爆发般。
心跳很快。
感觉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意识也有些混乱,他他他这是在求复合吗??
周思慧太紧张,喉咙有些发干,她咽了下口水,这才好了些,至少可以正常说话了。
“宋祁。”她就着吹拂过来的风,轻唤了一声。
宋祁最喜欢她叫他名字,每次听到她叫他,他心都会很痒,像是有什么在挠。
“嗯,我在。”宋祁回。
“既然你知道了当年分手的真相,那你就应该知道……”周思慧抿了抿唇,组织了下语言,“就应该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们——”
她缓缓抬起头,眼神坚定,“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
“门不当户不对。”
七年后再次说起这件事,周思慧心痛依旧,她压下不适,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阐述。
“我爸爸和我妈妈在我高考结束后离婚了,我妈因为离婚这件事患上了抑郁症,好的时候很好,发病的时候很严重。”
“我爸后来再婚了,那个女人不能生孩子,也就是说,我以后要赡养我妈我爸,或许还包括那个女人。”
“对了,我家里还有个八十多岁的奶奶,需要每月寄生活费回去。”
周思慧边说边红了眼眶,“这两年生意不好做,我爸那有些入不敷出,奶奶的生活费都要我给。”
“哦,还有我妈,她的衣食住行我都要负担。”
“所以宋祁,”周思慧眼睫轻颤着说,“我不想把属于我的负担加在你的身上。”
“既然七年前我们已经分手了,那就,这样吧。”
“你值得更好的。”
“要是我愿意呢?”宋祁等她说完,认真问道,“我要是不介意呢?”
周思慧逼退眼底的湿意,一字一顿说:“我介意。”
那晚的谈话到此为止。
温莱找来时发现周思慧正倚着电线杆低头哭泣,她急忙跑过来,拉过周思慧的手,问:“会会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快告诉我是谁?老娘揍死他?”
周思慧没说话只是不断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甩动间看落到了地上,浸润在积雪里。
不知是雪淹没了泪水还是泪水融进了雪里。
“没谁。”
“没谁你哭什么?”
显然温莱并没有相信她的说词,“难道是宋祁?”
周思慧不能听到宋祁的名字,听一次心痛一次,她又想起了他刚才看她的样子。
双眉皱到一起,纤长的睫毛上淌着湿意,眼睛通红通红的,眼底下方淌着水汽,就像眼睛浸润到了水里。
眼尾的那抹红,尤为扎心。
这种感觉很不好,周思慧哭得更凶了。
温莱一直觉得这些年周思慧都绷着一根弦,工作的事家里的事,她爸的事她妈的事,每天累死累活的,连哭都奢侈。
其实哭哭挺好的,释放下紧绷的情绪,对身体也好。
她没劝,就那么任周思慧哭着。
等她哭累了,扶着她上了车。
周思慧是真累了,上车后,头倚着车窗,眼睛缓缓闭上,眼泪唰一下顺着眼角无声落了下来。
滑进她的衣领里,隐约映出一小片泪渍。
开车开出好久,她情绪平复后,才慢慢睁开眼。
温莱看了眼她握在手里的手机,“在洗手间找到的?”
周思慧也顺着她眼神看了眼,摇头:“不是。”
“嗯?那在哪?”
“宋祁。”
“宋祁捡到了你的手机?”
“嗯。”
“在女洗手间?”
“……”
后来周思慧把在洗手间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下,略过了宋祁亲她那段。
“天,宋祁太敢了。”温莱扬眉问,“那你怎么回答的?”
“……没同意。”周思慧声音听着有气无力的,眼睛太酸涩,她眯了下又睁开。
“为什么不同意?”温莱说,“分手真相他也知道了,重点是他还爱着你,你干嘛不同意重新在一起?”
“难道你不爱他了?”
周思慧怎么可能不爱,她抿抿唇,视线从车窗外移回来,回视温莱说:“他爸爸说的很对,我跟他不配,天差地别,我不想拖累他。”
“什么叫拖累啊。”温莱对她的观点很不认同,“他现在事业成功,肯定不差钱,你吧,事业也很好啊,马上要升职。还有,你都靠自己买房了,这已经比其他女人成功了很多,你比他差哪。”
前面红灯,温莱减速,车子顺着车流缓缓停下,她转身说:“就说原生家庭,你的不好,他也没好到哪去啊。我可听赵达说了,宋祁以前生活的很不好,他爸要么不管他,管的话就是揍,宋祁可以说是从小挨揍长大的。”
“他妈虽说事业也很好,但是在感情里挺拎不清的,一味向着他爸,他挨打,他妈就那么看着。”
“宋祁也就是他外公对他还好些,可惜,他外公前年去世了。”
“这些都是赵达告诉我的,肯定保真,会会,你别急着拒绝,你再好好想想。”
红灯变绿灯,车子继续前行,温莱接着劝,“要是有这么个人分手后还爱了我七年,我一准毫不犹豫投进他怀里。”
“至于那些身外物,其他的,老娘先幸福了再说。”
周思慧很羡慕温莱敢爱敢恨的飒爽性格,不想一直说她的事,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没有?”
“我哪有?”
“赵达啊,赵达这么多年没交女朋友,不就是在等着你吗。”
“他?才不会。”
周思慧调整下坐姿,戳了下温莱的胳膊,“欸,我问你。”
温莱说:“问。”
周思慧:“你对赵达还有感觉吗?”
温莱性子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她抿了下唇,眸光看向了街边那对亲吻的小情侣,淡声回:“有。”
爱情里,有几个能做到真正的洒脱,分手也是因为爱的“不圆满”。
可到底什么才是“圆满”,她自己也无从得知。
“我一直没问过你,当年为什么跟赵达分手?”相比周思慧和宋祁闹得轰轰烈烈的分手,温莱和赵达算是低调且平和的了,没有人离校,见面还会打招呼。
偶尔还可以通个电话。
用王可的话说,温莱和赵达看着一点都不像分手的样子。
温莱问:“怎么才算是分手的样子?”
王可说:“死去活来呀。”
温莱想了想,他们好像还真没有,开始的很戏剧,分手的也戏剧。
“你们分手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周思慧问。
温莱唇角轻勾,自嘲笑笑,“因为他酒醉后叫了一个女生的名字。”
那年周思慧和宋祁分手闹得很不好,赵达一起陪着宋祁,隔三差五醉一场,宋祁出国前,赵达又陪着宋祁喝了多半宿。
温莱第二天去找赵达的时候他还没醒,趴在床上睡觉,张兴见她来,卧槽一声,穿好衣服出去了。
寝室里只有温莱和赵达,她走到床边,他胳膊垂下,她弯腰握住他的手,轻轻捏着他的手指把玩。
这时,赵达翻了个身,温莱吓了跳,手刚要缩回,被他握住,然后,听到他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好像是暖暖。
也可能是萱萱。
或者是其他的。
他含糊不清,她听得也不是很真切,但她听出,那是个女生的名字。
那一刻的心情怎么说呢,很糟糕。
温莱眼里容不下沙子,一个在睡梦中都唤着其他女生的人,她不屑要。
几天没联系,电话接通后,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赵达,分手吧。”
那天云城难得晴天,太阳也很大,她站在长廊里,被光照着,却觉得很冷。
赵达连问都没问,说了句:“好,听你的。”
温莱想的是,她果然没猜错,他就是喜欢上别的女生了,估计等这天很久了。
周思慧:“也许有什么误会呢?你后来问他了吗?”
温莱:“没有,没什么好问的。”
“那现在呢?”周思慧说,“要是赵达找你求复合,你还愿意重新跟他在一起吗?”
温莱神情很淡,笑得不太自然,“他前几天已经说过了。”
“你怎么回答的?”
“不可能。”
温莱不想因为她和赵达的事干扰了周思慧的心,“会会,我和赵达,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你暗恋了他那么多年,回忆太多,本来就不应该轻易放弃。”
“我们不是,我们在一起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没几个月,没有所谓的刻骨铭心,更不可能有舍弃的痛。”
其实温莱说谎了,没有谁的分手不是痛的。
她只是强行选择了忽略。
这晚,周思慧没回家,而是和温莱又进行了下一场,两人就近找了家酒吧,喝了很多的酒。
醉意朦胧的时候,她们的手机分别响了。
周思慧笑着说:“你替我接。”
温莱也把手机放周思慧手中,“你,替我接。”
两人坐在地上背靠着背接起电话。
“什么会会,谁啊你就叫会会,我们会会认识你吗。”温莱先接的,接通后听到那端唤会会,她噼里啪啦一通骂,“住嘴,这没会会,只有仙女。”
说着,她还转头,拍了下周思慧的胳膊,“会会,仙女。”
周思慧手指竖在唇角说了声:“嘘——”
温莱会意,点点头,“嘘——”
“我不说话,你接电话。”
周思慧点头,轻声说:“好,我接电话。”
画风转变的很快,上一秒还是温柔小仙女,下一秒大爆炸,周思慧大声嚷嚷道:“什么莱莱,我家莱莱是你叫的吗,你这个坏人,再骚扰我家莱莱,我给你没玩,大、坏、蛋。”
说完,扬唇切断了电话,还不忘跟温莱邀功,“我把找你的人骂跑了。”
温莱点点头,“我也是。”
接着她们端起面前的酒杯,用力一碰,“干!”
那端的赵达和宋祁相视一眼,“老大,什么情况?”
宋祁神色一暗,拿起沙发扶手上的衣服说了声:“走。”
赵达急忙跟上。
张兴在后面问:“欸,你们这就走了。”
王筱喝多了,抱着张兴不撒手,更不让他起身。
赵达停住,回头看了一眼,“行了,要抱回家去抱吧。”
见天的刺激单身狗。
不太好找,宋祁和赵达找了半个多小时才把人找到,见她们东倒西歪的倚着沙发所有的,空瓶子倒了一地所有的怒气都没了。
宋祁和赵达一人抱一个。
周思慧还好,像小猫似的,宋祁来抱她的时候自动缩进了他的怀里,不知是冷还是怎么的,手熟练的探进了他羽绒服里,掌心贴上他胸口,乖乖的一动不动。
温莱就不太行了,赵达抱她的时候脸还挨了一拳,还听到她骂人了,“死赵达,揍你。”
这是有多大的怨念呀,做梦还要揍他。
赵达无可奈可摇摇头,没生气,边抱起她边宠溺的说,“行,给你揍。”
两人一前一后步出酒吧,车子停在不远处的地方,宋祁步子迈得很大,弯腰把她放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赵达和温莱一起进了后座。
宋祁今晚没喝酒,车他开,一路上生怕周思慧磕到头,手一直托着她的头。
手腕都红了,还托着。
赵达见状说:“可以了,都托一路了,再托下去,手要废了。”
宋祁没理会,继续托着,中途一次都没放,先把赵达和温莱放下,然后开着车子朝前驶去。
周思慧家他去过很多次,路上哪里有卖什么的,哪里有石墩,几乎闭着眼他都知道。
没叫醒她,就那么开进了小区里。
保安甚至都没拦,还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宋先生你来这次多次,这可是是第一次把车开里面去。”
宋祁手指捏着周思慧的手指,笑容比平时大了很多,“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保安说,“我妹子的案子多亏你帮忙才能那么快把婚给离了,是我说谢谢才对。”
宋祁:“有事可以再找我。”
保安把档杆升起,点头说:“好。”
车子开车一段距离,还能听到保安和身旁的同事说::“这个宋先生是律师,可牛逼了,我妹那离婚官司都打两年了,一直没结果,多亏他帮忙才能这么快解决。”
“帮忙?没要律师费?”
“没。”
“那还真是个好律师。”
“是又好又厉害的律师。”
“……”
宋祁把车子停在了临时停车位上,抱着周思慧下了车,怕她冷,他提前把风衣脱下来盖在了她身上。
穿着件薄薄的白色衬衣,慢慢前行。
对面有对中年夫妻走过来,女人见到这幕,啧啧说出:“真恩爱。”
随后又对身侧的男人说:“你看看你,还不如刚才那个小伙子呢。”
男人说:“一看人家就刚谈恋爱,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浓情蜜意?
宋祁很喜欢这四个字,眼睑垂下,盯着怀里的女人瞧了眼,见她扬唇笑了下,心像是化了般。
只想,把她按在怀里狠狠亲。
他抱着周思慧走出电梯,拿着她的手输入指纹,堂而皇之推门走了进去,没停,直奔卧室而去。
好久没抱了,他竟然有些舍不得放手,直到周思慧传来呓语声:“水,我要喝水。”
他把人放下,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转身出了门。
再回来时手里端着水杯,周思慧喝的太多,不可能自己喝水,他坐到她身侧,托住她的背,慢慢喂她喝下水。
期间周思慧好像睁了下眼,眼神有些散,“你、你谁?”
宋祁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她:“还要吗?”
她说:“要。”
宋祁突然顿住手,问:“要什么?”
周思慧以为自己在梦里,氤氲着眸子说:“……你。”
宋祁喉结一滚,声音很哑,“周思慧你很坏,你知道吗?”
周思慧没回,就着他的手把水喝完,又重新睡过去,睡梦中还不老实,宋祁起身离开时,她一把揪住了他的衬衣衣摆,含糊说了句:“别走。”
宋祁转身轻哄,“乖,我去把水杯放下,去去就回。”
周思慧:“……别走。”
宋祁对周思慧一向纵容,舍不得拒绝她的任何要求,把杯子放床头,重新坐下,见她后背露了出来,拎起被子给她盖好。
手指落在她鬓角的发丝上,边撩起边说:“到底要拿你怎么办?”
周思慧身体又动了动,靠得他更近了,脸贴到了他的腿上,手也顺势环上。
她抱得很紧,指尖抵着他大腿内侧。
只要宋祁一动便能感觉到酥麻的痒意,他眸色渐渐发生了变化,眼神炙热如火。
也不知保持着不动的姿势坐了多久,实在难耐时,他拉下她的手,悄悄起身离开了。
阳台上的窗户开着,他正好可以吹吹冷风。
赵达的电话进来,“老大,你那怎么样?小会会还好吗?”
宋祁淡声说:“嗯,还好。”
赵达:“那你现在做什么呢?”
宋祁总不能说身体太燥跑阳台上吹冷风来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喝水。”
赵达调侃,“大好时光你就喝水啊,老大,你不行了。”
“大好时光,你在这说屁。”宋祁怼人,“我看你也不行。”
“……”赵达被怼的哑口无言,悻悻挂了电话。
回头一看,床上那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正在脱衣服。
赵达快速走过去,按住她,“温莱,不要脱。”
温莱迷糊回:“热。”
“热也不能脱。”
“就,脱。”
“别脱。”
“我乐意。”
喝醉酒的人好像比清醒的时候力气还大,反正赵达没按住她,也许是不舍得太用力。
温莱先是脱了外套,然后又脱了毛衣,接着是吊带,手伸到后面正要去解内衣扣子时,再次被赵达按住。
“行,行了,就这样吧。”
温莱闭着眼摇头:“还不行,穿着睡不舒服。”
赵达叫了声:“姑奶奶。”
最后没拦住,只能眼睁睁任她脱下,但是,他没看,她脱下后,他把被子盖在了她身上,除了头以外其他都在被子下藏好。
“热,起开。”
“你乖,不能那样睡,要盖着。”
太热,温莱不舒服,胳膊出不来,只能伸脚,一会儿这只一会儿那只,赵达忙成了陀螺。
“欸,别伸。”
“不能随便给人看腿。”
“脚也不能随便让人看。”
“别掀,你可什么都没穿。”
他折腾了一晚,天明才趴着床边说过去。
宋祁比赵达待遇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周思慧很乖,不折腾也不闹,还会自动寻找热源。
宋祁合衣刚躺下,她挪着身子凑了过来,虚虚贴着他,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勾的人心痒。
最后,反倒是宋祁没忍住,伸手把人拉近了怀里,胳膊圈着她腰肢,哄她睡觉。
唱了《不认输》,还唱了《分手》,最后唱的是《死了都要爱》。
他改了曲调,语气深沉,听着就让人不舍。
周思慧好久不做美梦了,这夜连着做了好几个美梦,梦里她看到了宋祁,他们在雪中漫步,在树下接吻。
他捧起她的脸,唤她:“宝贝。”
周思慧是被肚子的咕噜声吵醒的,她缓缓睁开眸,隐约闻到了什么香味,不太确定是不是,她抓了把头发坐起。
拿过手机看了眼,八点。
迷糊着掀开被子下了床,先是去了卫生间,随后出来去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一小会儿,手机响了,她接通,“喂。”
“会会你在哪呢?”温莱问。
周思慧:“家。”
温莱:“就你自己一个人?”
周思慧:“不然呢?”
温莱:“确定没有其他人?”
周思慧说:“没有,就我一人。”
话音刚落,厨房里传来水流声,周思慧一下紧张起来,背脊挺直,对着听筒那端的温莱说:“好像,还有人。”
她没听见温莱又说了什么,缓缓站起身,找到沙发后放着的木棍,拿起,轻手轻脚朝厨房走去。
几步远的距离她想了很多,跑是不可能了,距离门口太远,估计她还没跑出门,已经被对方抓住了。
报警?
时间太紧,警察没了她已经完了。
眼下最好的方法是先发制人,出其不意,把对方打败。
她吞咽下口水,把棍子高高举过头顶,做好了随时跟对方搏斗的准备,只是当看到走出来的人影时,她倏然顿住。
周思慧诧异道:“怎么是你?”
宋祁挑眉:“不是我,你以为是谁?”
她以为是坏人。
周思慧打量着宋祁,好久没见他这么居家的打扮,她一时有些晃神,尤其是他身上穿的那件粉色的卡通图案围裙,怎么看跟他怎么不搭。
太萌了。
周思慧思绪飘得太远,手一松,棍子掉了下来,宋祁抬手一挡,棍子砸在了他的胳膊上。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响起。
周思慧肯定没事,棍子没砸到她,宋祁就不行了,一手端着餐盘,一手去护她,小臂被棍子砸了个结结实实,淤青都出来了。
周思慧见状心疼的不行,接过他手里的餐盘,放餐桌上,拉过他的手,“走,我去给你上药。”
一指长的淤青,这要是不治疗,晚点便会肿起来。
宋祁倒是挺听话,任她拉着来到沙发前,周思慧要他坐,他便坐下,要他伸手他便伸手。
家里东西不全,只能先凑合着处理,周思慧边用碘伏擦拭边问:“是不是很疼?”
宋祁见不得她哭,就是疼也说不疼,再说,能这样和她近距离呆着,疼他也乐意。
“不疼。”他说。
他这人太嘴硬,周思慧一早就知道,问了一遍后便不问了,她低头给他上着药,时不时凑近吹拂几下。
脸上的担忧神色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
心疼的都要哭了。
她没问,但宋祁还是说了:“真不疼。”
怕她不信,等她抹好药后,他还用力活动了起来,左转右转,“你看,真没事。”
周思慧怕他强行做动作会加重伤势,伸手去拉他,“好了,我知道了。”
等他停下,她看着自己手指捏着他手腕的画面,心蓦地一颤,急忙收回,颤着眼睫说:“去吃饭吧,吃完了好去上班。”
她站起,刚要走,手被拉住,指尖那里传来炙热感,烫的她心发慌。
宋祁仰头看向她,目光灼灼:
“周思慧,我要追你。”
“让追么?”
作者有话说:
给祁哥助力吧,让他早点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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