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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她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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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是深夜, 侯府里安安静静的,只留十几个巡逻的人在道上走动,忽然,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有人闯侯府了!”

    他这一喊便将侯府里睡下的人全喊了起来。

    陆惊泽原是在皇宫里批阅案上的最后几本奏章,听得猎隼传来的消息时心跳都慢了一拍, 急急扔下奏章出宫。

    侯府里头已有一个“谢卓凡”, 他自然不好再扮谢卓凡,只能用真面目,但他什么身份,既是当今皇上,也是与焉谷语传过流言的人, 怎么说都不适合来侯府。

    而他不仅来了, 还挑在深更半夜来。

    侯府里的下人哪儿及得上训练有素的羽林军,没两下便被制服在地, 随后, 数百名羽林军进入侯府直奔桃花院,人手一只火把, 直将整个桃花院照得通红, 也将它围得个水泄不通。

    陆惊泽负手站在桃花院院门口, 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 里头烛光还亮着。这几日他忙于国事便没来侯府, 结果让陆观棋钻了空子。不过,他也着实没想到陆观棋会扮成谢卓凡的模样。

    片刻后,谢九钏与王氏从小道上跑来, 谢开颜也来了。

    “……”

    谢开颜一眼看到陆惊泽身旁的猎隼, 这大概是她独有的本事, 总能在人堆里看到猎隼。她苦笑一声, 视线一触及便收回了。

    “爹,娘。”谢开颜快步行至谢九钏与王氏身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也不晓得。”谢九钏沉着脸摇头。

    三人并不清楚桃花院里发生了什么,但陆惊泽在这儿,还有羽林军这架势,多半能猜到点。

    谢九钏终究是侯爷,见识的多,主动上前跪下,“老臣参见皇上。”他一说,王氏与谢开颜即刻跟着上前跪下身行礼。

    陆惊泽瞧也没瞧三人,他只管盯着桃花院的主屋,眼中火红一片,似有烈火在烧。

    他没开口,谢九钏也不敢多说。

    谢开颜看出了谢九钏的为难,有意提醒道:“皇上,按彧国律例,任何人都不得私闯民宅。”她将“任何人”三字说得很重。

    纵然她希望小焉儿跟陆惊泽在一起,但这并不代表陆惊泽能硬闯侯府给自家哥哥难堪。“

    陆惊泽一动不动地站着,冷声道:“谢侯爷,朕方才收到消息,这院子里藏着一名通敌卖国的罪犯。”

    闻言,谢九钏立马摇头否认,“皇上,这院子里只有小儿与儿媳,哪儿有什么通敌卖国的罪犯?还请皇上明察,切莫听信了小人的谗言。”

    陆惊泽扬眉冷笑,待猎隼与贺良舟备好护盾,他抬脚进了桃花院。

    一等他走到院落中央,只听“唰唰唰”,四面的窗户口旋即有利箭射出,绵密地犹如天罗地网一般,好在周遭侍卫反应及时,飞快拿出盾牌围成一个圈。

    猎隼与贺良舟一直挡在陆惊泽身前,两人的手臂收势不及,各自中了一箭。

    “猎隼!”谢开颜见猎隼中箭,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识便想上前。

    “危险,别过去!”谢九钏死命将谢开颜往身侧拉,他虽不晓得桃花院里是什么情况,但这箭雨一出,他只觉天要塌了。“看样子,屋子里头的人并不是卓凡。”

    “什么?”王氏与谢开颜齐齐变了脸色。

    “可是小焉儿还在里面!”谢开颜伸长脖子,焦急地看向院子里头。她记起焉谷语方才的欣喜模样,脑中缓缓升起一个诡异的念头。

    谢九钏缄口不语。

    王氏奇怪道:“倘若这里头的人不是卓凡,那卓凡呢,他去哪儿了?”

    她说后,谢九钏的面色愈发凝重。

    谢开颜也怔了怔,她原以为这几日是陆惊泽在假扮自己的哥哥,但今晚一看,似乎又不是如此。

    “啪啪啪”,撞上盾牌的竹箭全都掉落在地,没两下,院子里就铺满了一层竹箭,但这箭雨并没持续多久,只一刻钟便停了。

    “哐当”,主屋的房门被人打开,“谢卓凡”从里头走了出来。

    “卓凡。”王氏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不,他不是卓凡。”谢九钏眯眼打量从屋子里走出的“谢卓凡”,他这几日一直在琢磨一件事,为何卓凡娶了语儿后却难得在桃花院里留宿,反而睡在铺子里居多,眼下看来,他的儿子是在新婚夜前被人掉包了,而且……

    后面的事,他根本不敢往下想。

    “卓凡……”仿佛明白了什么,王氏揪紧心口的衣衫。

    “六弟,别来无恙啊。”终于,陆观棋开口。

    他一开口,谢九钏登时睁大了眼,王氏也是满脸愕然,谢开颜更是不敢置信。

    “他,他是……”王氏面色发白,险些晕过去,好在谢开颜及时扶住了她,“老爷。”王氏怕得浑身发颤,站立不住。

    谢九钏伸手牢牢搂住王氏,面上阴沉得厉害。他们俩晓得谢卓凡站队陆观棋的事,却怎么也没想到,陆观棋会丧心病狂害死谢卓凡。

    “爹……”谢开颜望着两人的脸色,心里多少有数了。她恨恨地捏紧拳头,气得满腔怒火。

    “你们退开。”

    陆惊泽抬手示意身边的侍卫,目光冷冽如冰,一字一字道:“陆观棋,放了她,否则朕定叫你生不如死。”

    听得这话,贺良舟不由心头一慌,偏头往屋子里看去。

    “我若是出事,语儿便会跟着香消玉殒。六弟,你愿意看着她死么?”陆观棋神态自若地说着,哪怕院子周围都是羽林军,哪怕他身侧没多少人,他也毫不畏惧,依旧从容。

    他原是打算待在桃花院里再布置两天机关,好让机关更完整,但他身份特殊,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而且陆惊泽手头上的事快了了,到时陆惊泽一来,自己的身份便会暴露,仓促之下,他不得已选了今晚下手。

    彧国向来都是皇室子嗣继位,外姓人做不得皇帝,所以对于他来说,只要陆惊泽死了,他依旧是太子,依旧有机会当皇帝,再不济便假扮陆惊泽。

    “你要兵权是么,拿去。”说着,陆惊泽将怀中的兵符扔了过去。他扔得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那只是个废物。

    “咚。”兵符落在地上,发出重重一声。

    陆观棋蹲身捡起兵符,他意外地看着陆惊泽,意外焉谷语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方才连犹豫都没犹豫。

    倘若换做是他的话,有人拿陆祈宁威胁他交出兵符,他不否认自己会迟疑,但最后他还是会弃了陆祈宁选皇权。

    这便是他们俩之间的区别。

    “我要的不止是兵符。”

    陆惊泽接了他的话道:“你还要皇位,好,尽管拿去,只要你放了她。”

    “皇上,万万使不得!”贺良舟大喊,他怎么也没想到,陆惊泽竟会为了焉谷语放弃皇位,他顿觉自己输得一塌糊涂,扬剑指着陆观棋道:“你个通敌叛国的贼子,有种和我单挑。”

    陆观棋扫了一圈院子里的侍卫,温和道:“六弟,你让他们退出院外,我让你见她。”

    猎隼握着长刀出声,“皇上,属下……”

    “你们都退出去。”陆惊泽一眨不眨地觑着陆观棋,话却是对着其他人说的。“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进入院子。”

    贺良舟与猎隼煞有默契地对视一眼,站着没动,他们俩不动,其他人也跟着不动。

    “朕再说一遍,退下!”陆惊泽厉声道,这一句气势迫人。

    众人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杀气,不敢再留,相继退了出去。

    待侍卫退出院子后,陆观棋转身进屋。“六弟,你可千万别耍花样。”

    陆惊泽赤手踏入门槛,他一进,陆观棋的人便将房门关上了。

    “嗯嗯!嗯嗯嗯!”

    焉谷语双手被铁链锁着,而铁链一头与墙体连着,另一头与椽梁连着,她嘴里塞着棉布团,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对着陆惊泽摇头,示意他快走。

    她晓得,他一定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陆惊泽对上她急切的目光,眸中慢慢爬上阴鸷,薄唇更是抿得如同刀剑一样锋利。

    “站在原地别动。”语毕,陆观棋拿出了怀中的火折子,置于唇边轻轻一吹,霎时,火折子上燃起了细小的火苗。他走近床榻,语带歉意道:“语儿,太子哥哥今日要对不住你了。”

    陆惊泽立在门边,鼻子一动便闻到了硝石的味道,他猛地看向屋内的几个点上,地板都有被撬动的痕迹。“五哥,你还真狠心啊。”

    “呵呵。”陆观棋取下焉谷语口子的棉布团,笑容平易近人,怎么瞧都像是个好脾气的兄长,“六弟谦虚了,我对你做的一切哪儿称得上狠心两字。”

    “不过几日时间,五哥就埋好了火药等我,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陆惊泽嘲讽道。

    陆观棋用眼神示意手下去几个埋着火药的墙边站定,随后,他看向陆惊泽,“方才语儿同我说,她在你心里比不得皇位重要,相反,我并不这么认为。来,六弟,你告诉她,皇位和她,哪个在你心里更重要。”

    他说得平淡温馨,不晓得的还以为是普通人家在话家常。

    “……”焉谷语缩了缩身子,目光自上往下垂落。此刻,她是想听他的答案,又怕听到他的答案。

    陆惊泽一看她的模样便晓得她心里在想什么,他走近一步,朗声道:“这还要问么,当然是她更重要,她比我的命还重要。但我若是死了,也会拉她一起死。”

    嗯?焉谷语扬起脸,讷讷地望着陆惊泽,这像是他会说的话,也像是他会做的事。但他说自己比皇位重要,她心底真真被触动了,毕竟她也清楚一件事,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权势地位的。

    等等,她转念一想,他这么表明态度,陆观棋更要拿她威胁他了。

    “原来六弟是个痴情冢。”陆观棋笑着摇头,言语中透着一丝类似欣慰的调子,“好,那我便成全了你们。”说罢,他扬手将火折子扔向床榻边的引线,闪身飞出屋外。

    “滋啦”“滋啦”,“滋啦”“滋啦”,连着四声,连带陆观棋点燃的那根,一共五根引线瞬间被点燃。这引线并不长,却连接了不少交错的引线,一根点燃之后便会将其余几路引线都点燃。

    这一瞬,焉谷语只觉自己完了,她来不及多想,对着朝自己扑来的陆惊泽大喊,“你快走!”

    陆惊泽被她喊得一愣,但也只是一愣,他身形如鹰隼般矫健,并指成剑,火速切断床榻边的那根引线,随即跳上床榻。

    “嘭!”

    第一道爆炸声中,陆惊泽按住了床头的机关,“咔擦”一声,床板从两侧打开,接着,两人往下掉去。

    “嘭嘭嘭嘭!”爆炸声四起,威力慑人,震得地面颤了几颤,桃花院外头的侍卫纷纷逃开。

    “啊呀!”王氏没站稳,往一旁倒去。

    “夫人!”谢九钏赶忙扑过去,将王氏护在怀中。

    这震动堪比地动,谢开颜也摔在了地上,她刚起身便被猎隼的手按了下去,接着,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嘭嘭”,又是两声,尘土石块飞扬,悉数砸在猎隼身上。

    “砰砰砰”,心跳得厉害,谢开颜紧紧抓着猎隼的衣衫,却并不觉得害怕。

    六声过后,爆炸声停住,桃花院成了破壁残垣,院子里更是一片狼藉,哪里还有之前的诗情画意。

    “皇上!”

    众人起身对着破壁残垣大喊。

    漫天尘土中,陆观棋走出,他依旧是谢卓凡的模样,长发凌乱,衣衫也破了多处,却依旧维持着皇室的清贵姿态,他高举手中的兵符,喝令道:“兵符在此,众人听令。”

    “皇上!”猎隼放开谢开颜,身子如箭一般地往断臂残垣中冲了过去。

    谢开颜怔了怔,她念起焉谷语还在里面,面色也是大变,急忙起身跟上猎隼,“小焉儿!”

    “语儿妹妹……”贺良舟望着满眼的断墙愤懑不已,额际青筋暴跳。

    “贺将军,你还不听令?”见贺良舟无动于衷,陆观棋又说了一句。

    贺良舟这才将目光移到陆观棋身上,他紧紧绷着脸,从怀中拿出了一只兵符,高举道:“还请殿下看仔细了,这才是彧国的兵符。”

    陆观棋定睛看去,瞳孔蓦然放大,再往自己手中的兵符一看,惊觉陆惊泽方才给他的兵符是假的,他被摆了一道!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大悲大喜只在眨眼之间。

    “呵呵。”他自嘲地笑出了声。他以为陆惊泽爱惨了焉谷语,以为陆惊泽什么都肯给,谁料陆惊泽在暗中做了手脚。自然,他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心太急了。

    “来人!将这通敌卖国的贼子拿下!”贺良舟念着焉谷语的死,咬牙道。

    “是!”

    他一发话,当即有四名羽林军上前拿人。

    谢九钏与王氏对谢卓凡的生死还报有一丝希望,两人相互扶持着,上前道:“殿下,老臣的儿子在哪儿?您将他怎么了?”

    “民妇就这么一个孩子,殿下,民妇求你,将他还给民妇吧。”

    “哈哈,哈哈哈……”陆观棋被羽林军押着,低头放肆大笑。

    贺良舟同情地瞧了眼谢九钏与王氏,默然挥手,示意羽林军尽快将陆观棋带下去。

    皇宫。

    焉谷语睁开眼,床榻前围满了人,且都是熟人。

    “语儿,你终于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率先开口的是焉问津,他坐在床榻前的凳子上,满脸忧色。

    “没有。”焉谷语摇了摇混乱的脑子,脑中一片空白。

    “真是苦命的孩子。”陈鱼小心翼翼地拉着焉谷语的手,没说两句便哭了出来,“好在老天保佑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小焉儿,你都躺两天了,快把大家担心坏了。”谢开颜双眼通红地瞧着她,说到后头才勉强扯了扯嘴角。

    站在最边上的是焉夏致,她面上冷冷淡淡,没什么大表情。她虽站得远,却也一直探着身子在瞧焉谷语,真对上焉谷语时,她反而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

    “爹,娘,谢姐姐,夏致,我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焉谷语虚弱地说着。

    她疲惫地睁着眼,慢慢回忆脑中零散的记忆,先是自己被陆观棋打晕绑住,再是陆惊泽为救她放弃了兵权和皇位,最后,陆观棋点燃了炸药的引线。

    失去意识前,她记得陆惊泽按了床榻上的开关,床板开了,两人一并掉了下去。

    似乎,他在她耳边问了一句话。

    “愿不愿意跟我一起下地狱?”

    想到这里,焉谷语猛地惊醒过来,急切道:“爹,他呢?”

    “……”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焉问津,意思不言而喻。

    焉问津伸手按住焉谷语,面容沉重,眉宇间仿佛压着一座山。

    见他如此,焉谷语心头狠狠一跳,对着焉问津连连摇头。

    焉问津站起身,温言安慰道:“皇上这会儿在太极宫里,暂时还没醒转的迹象,不过命是保住了,宫里的御医太医们都守在那儿呢。”

    “他还没醒,他还没醒……”焉谷语喃喃地念着。

    “他伤得比你重。”谢开颜在陈鱼身旁坐下,说道:“爆炸声过后,猎隼立马带人挖开了倒塌的房梁和碎裂的床板,你们俩就躺在床榻下的地洞里,这地洞是我们谢家的秘密,每人床榻下都有,方便遇难时躲藏,没想皇上也晓得这事。虽说这地洞勉强护住了你们俩,但太子埋下的炸药实在太多,多得都将洞口炸开了,皇上将你护在怀里,自己就惨了,那些……”

    她及时收住声,没继续往下说。

    焉夏致哼了声,继续道:“我来时听御医们说,皇上的十几根骨头都被压断了。”

    “夏致!”陈鱼回头狠狠瞪了焉夏致一眼,喝道:“别乱说话。”

    “什么?!”单单听谢开颜描述当时的场景,焉谷语的眼中便来了泪意,再被焉夏致一说,她眼中的泪水随即夺眶而出了,她起身一把抓住焉问津的手,哭着道:“我要去看他,爹,我一定要去看他,他是为了护着我才会伤成这样的。”

    “爹知道,爹都知道,你先躺下。”焉问津重新按住焉谷语,“皇上都没醒,你纵然去了又能看什么。”

    “不管他醒没醒,我都要去见他,爹,我一定要去见他,你让我去,让我去,让我去吧……”焉谷语苦苦哀求焉问津,几句没成便掀开被子下床。

    见状,谢开颜和焉夏致一左一右拉住了她。

    谢开颜看不得焉谷语哭,便对焉问津道:“焉伯伯,你就让小焉儿去吧,她见不着皇上不会老实休息的。”

    焉夏致跟着道:“爹,你就让姐姐去吧,她不亲眼看到皇上是不会罢休的,说不准,胡思乱想之后头疼之症犯了。”

    谢开颜忍不住道:“你会不会说话?”

    “算了算了。”焉问津叹了口气,望着哭得跟泪人似的女儿,心软得不行,松口道:“好,你去吧,别哭了。”

    如同陆赢病重的那日一般,太医院的御医太医全来了太极宫,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将偌大的寝殿都站满了。

    陆惊泽昏迷的这几日里,几位皇子又开始蠢蠢欲动,连夜拜访贺良舟和杜家四兄弟,好说歹说,给足了利益。

    “小焉儿,你走慢些吧,小心摔着。”

    谢开颜和焉夏致两人扶着焉谷语往太极宫走,两人都想走得慢些,奈何焉谷语走得快,快得将她们俩都带快了。

    “随她,摔了活该。”焉夏致板着脸道。

    远远地,焉谷语便看到了太极宫,贺良舟与杜煊一左一右守在大门外头。“杜将军?”她下意识看向焉夏致。

    焉夏致被她看得不自在,呛道:“看什么,又不是我让他守在这里的,是他自己要守的。”

    焉谷语眨着眼,无辜道:“我我方才什么都没说。”

    “你。”焉夏致被她的话一堵,气得放开了手,“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她说完便走,手松得也快。

    “夏致。”陈鱼上前扶住焉谷语,摇头道:“这孩子,明明是好心,就是不会说话。”

    “嗯。”焉谷语认同似的点点头,眼下她更记挂陆惊泽,顾不得焉夏致如何,“我们走。”

    三人走上石阶,焉谷语抬眸对上若有所思的贺良舟。

    “嗯。”贺良舟咳嗽一声,僵硬地动了动下颚骨,眼眸微垂,“焉小姐。”

    “良舟哥哥。”焉谷语柔柔地喊了一句,她侧头看向杜煊,杜煊正在偷看离去的焉夏致,眼中失落难掩,颇有些傻气。“杜将军。”

    “啊?”杜煊被喊回注意力,认真道:“何事?”

    焉谷语由衷感激道:“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杜煊挺起胸膛,整个人一下子正经了许多,沉声道:“焉小姐这是说哪儿的话,保护皇上是我们的职责。”

    “杜将军说得对,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本就应该保护皇上安危。”贺良舟低声道,“皇上在里头你快进去吧。”他话说得很快,跟烫着了嘴巴一般。

    “谢谢。”焉谷语礼貌道谢,快步进了内院。

    日落时分,寝殿里还留有十几名御医。

    猎隼守在床榻前,双手抱剑,冷冷地盯着开方子的御医。

    “小焉儿,你慢点,慢点儿。”突然,谢开颜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

    猎隼不由自主地移动面颊,这时,谢开颜扶着焉谷语进入寝殿,两人目光一对,各自飞快别开。

    倘若换做平时,焉谷语肯定要调侃调侃两人,但此刻她眼里只有陆惊泽,根本没心思管其他的。

    陆惊泽平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浑身上下都缠着厚厚的布条,脸上的几道伤口刚结痂,口子很小,算是轻伤。

    她看得鼻尖酸涩,泪意汹涌,又不愿在旁人面前哭,便捂住了嘴。

    寝殿里一下子冒出来两人,御医们难免诧异,毕竟是人都知道,焉谷语嫁给了谢卓凡,纵然谢卓凡被前太子杀死,那她也是谢卓凡明媒正娶的妻子,还是前皇后赐婚,而这会儿,她站在新帝的床榻前泫然欲泣,那真是叫人好一阵想了。

    “皇上需要休息,还请几位御医先出去吧。”猎隼带头,领着屋内的十几人离开。

    一等这群人走后,焉谷语便扑上了床榻,双手颤得厉害。

    谢开颜尴尬地站了会儿,悄然退出。

    焉谷语坐在床榻边缘,心疼地瞧着陆惊泽,眼泪止不住地流,一滴滴走过下巴,全落在了陆惊泽的肩头。

    她抽泣着,怕碰到他脸上的伤口,便将手停在半空中抚他的面颊,。

    “啪嗒”“啪嗒”“啪嗒”。

    她越想越伤心,越哭越止不住。

    “哭什么,我又没死。”

    倏地,耳畔响起一道虚弱又熟悉的男声。

    焉谷语猛然惊住,随后,陆惊泽睁开眼。他一睁眼,寝殿里便亮了几分。

    “你,醒了?”焉谷语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在做梦,直到陆惊泽用额头碰了她的指尖。她这才反应过来,破涕为笑。

    “我害怕。”她俯身亲着他脸上的伤口,闷声道:“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殉情。”陆惊泽笑盈盈地看她,话语间透着几分孩子气。

    坐着看他不方便,焉谷语便坐到了床板上,这样的画面像极了以前在暖阁里的时候,她将脑袋搭在他耳畔,亲昵地蹭了蹭他。

    陆惊泽侧头看她,他现在浑身都疼,手脚更是难动,想抱她也抱不住。

    “愿不愿意跟我一起下地狱?”

    “愿意。”

    念起她之前回的话,他弯起干涸的唇,努力凑过去亲她的发丝,低声道:“只要你活着,我就舍不得死,就算真死了,我也要从鬼门关爬回来带你一道走。”

    这话说得并不好听,甚是可以说是骇人,可焉谷语却听笑了。以前,她是真的怕死,但真经历了生死的一刻,她反而不那么怕了,尤其是他在身旁。

    “嗯。”她挪动脑袋,主动吻住他冰凉的唇瓣。“渴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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