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节

    司谈判这种东西的……谁把我空投到司马当公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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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奶茶吗

    [剧情接主线结尾]

    腊月将至，寒冬侵袭。

    整个首尔被笼罩在一层细密的白雪之中，窗外是风起怒号，在一声声变调的尖啸里，裴夕柠并非本意地从睡梦中转醒。昨夜便在纷纷扬扬地落雪，兴许是几朵不安分的冰晶碎片飘入了她梦里，她并没能安眠。

    又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裴夕柠扶住头，试图回忆起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光怪陆离，最终遗憾地以失败告终。她只记得罗渽民模糊的轮廓了，因此可以推断这不是什么美梦，她索性不再去想，摸过床头柜上正在不断震动的手机，发现竟然一觉睡到了十点多。

    划过屏幕，素日里吵吵闹闹的Dream队群聊，自她和罗渽民历史性的一场谈话之后，便半个多月都没人再出声，默契地任由这个曾经热火朝天的群聊在列表里悲哀沉底。她还是低估了Dream队信息共享的速度，因为AAA第二天，朴志晟就用一种平日里极少见到的为难表情对她行了注目礼，盯着她半晌，连句话都没憋出来。

    他是最不擅长掩饰情绪的孩子之一，裴夕柠恍惚了一整日，终于从志晟略微浮夸的神色里找到了一点实感——纠缠了好些年，这回她和罗渽民原来是真的分开了。

    好平淡又冰冷的字句，其后跟着一个不容置疑的句号，这就是属于他们的结尾。

    而裴夕柠在尔后的一场颁奖典礼上着了凉，起先只是嗓子不适，坚持表演完下一场行程之后，有些发低烧的趋势。公司担心她是新冠前兆，立刻暂停了她当下的年末行程，雷厉风行地批给她一周的假期，并等待着她的测试结果。

    她没什么事，不过是得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重感冒，只是往年冬天都不曾这般娇贵罢了。钟辰乐问她身体状况，裴夕柠都如实说了，最后等来他一声叹息：“……你就是气急攻心。”

    她安静了一会儿，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手机壳，对他得出的结论不置可否：“好吧。”

    按理说她已经休息得差不多，测试结果也十分幸运地停留在阴性，她的哥哥们却始终不放心，恨不得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上门探望病号。方才是李泰容叮嘱她外面风雪大，出门多添衣服，千万不能再着凉发烧了。她认认真真地道谢回复，退出聊天界面后，看到李东赫给她发来的一张天气预报截图，然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讲。

    再一看时间，凌晨四点，怎么会有人跑年末行程还誓死不好好睡觉啊！

    她视线上移，注意到和罗渽民不欢而散的那个晚上，李东赫同她的对话。那天其实除了完全知情的Dream队之外，不泛有其他哥哥察觉出渽民脸色不对，都来旁敲侧击问候过她，担心两人之间闹矛盾，受委屈的会是裴夕柠。

    但那天晚上裴夕柠坐在落地窗前发呆，仰头看了半天那轮寡淡的月亮，手机埋在沙发里震动了三百回也没注意。

    黄仁俊本意是宽慰她几句，见她迟迟不答复，立刻便急了。他给她发了一段接一段的长文，敲得屏幕起火，苦口婆心劝说她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在他的狂轰乱炸之下，裴夕柠终于从神游的状态中醒来，意识到自己又平白叫人担心了。

    她扫了一眼被消息塞得满满当当的列表，匆忙回应了黄仁俊和钟辰乐，在思考如何措辞才能令他们彻底放下心来之际，Kakao talk忽然进了一条李东赫的消息。

    “哭了？”

    其实分明不委屈，裴夕柠过早地预知到她与罗渽民已成定局的悲剧，因此气息也平稳，回应照样泰然。可不知为何，撞见这句普普通通的问话，她眼睛蓦地便酸了。

    将盔甲和面具都摘下来扔到一边，她无从释放的情绪在麻木中逐渐解冻，裴夕柠想，或许有时候也该多正视自己一番，比如此时此刻，她并不是不难过。

    裴夕柠的大脑运行比不上手上敲字的速度，在她回过神时，已经下意识打了“没有”两个字。她盯住屏幕，半晌才一格一格删除，与这哥坦诚道：“有一点想哭。”

    只消五秒钟，小小的气泡旁便显示了已读。只是李东赫这次比她预计要静默更久了一些，顶端的昵称与“输入中”在来回变动着，过了半晌才回：“那喝奶茶吗？”

    她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愣了一刻：“现在定吗？”

    “不是，买好了，加了很多布丁，你喝不喝？”

    于是两分钟后的裴夕柠便收到了一杯温热的奶茶，来派送的是刚洗过澡、头发乱蓬蓬的小熊外卖员，临走前还别扭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别总沉着脸，哭就不漂亮了。”

    明明好关心，还非要拐弯抹角地讲话。这是裴夕柠对李东赫感慨的总结，从始至终都是，除了嘴上没个把门的之外，事事都靠谱，照顾弟弟妹妹的样子真的超级长男。

    她还以为这是大家的共同认知，孰料黄仁俊听到这话之后，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怪异，随即不自然地应了一句：“哦。”

    “哦是什么？”裴夕柠对他的反应十分敏感。自从她养好病回公司正常练习后，黄仁俊对她的态度便总是怪怪的，满脸写着欲言又止。起初她只当黄仁俊是担心她的心理状况，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她发现他的重点并不完全在自己身上：“你最近好奇怪啊，分手的不是我吗？”

    “分手的是你没错，但是……”黄仁俊含糊其辞，轻咳了一声打断话题，把一纸乐谱塞到她怀里：“这是家族演唱会另一首选曲，声乐老师让我们都练练，后天来验收成果。”

    “知道了。不过……我今天嗓音状态还不是很好，我们今天就分下part跟和音，明天再合唱吧。”裴夕柠点点头，用手机找了原曲准备做参考。在按下播放的前一刻，她又若有所感地抬头：“你刚刚说，但是？”

    黄仁俊见她显然也没了翻篇的意思，便叹了声气：“你跟渽民是真的分手了没错吧？我指那种，没有任何挽回余地的，以后连看都不会多看对方一眼那种彻彻底底的分手？”

    裴夕柠察觉到他情绪忽然有了剧烈的起伏，一双漂亮的眼睛也紧紧盯着她，仿佛十分迫切地要得出一个答案。她有些不解，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可能是吧。可是你的形容……额……太奇怪了不是吗？我们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以后在公司还要天天见面的。”

    “哦。”他又发出了那个恼人的音节，嘴巴微微抿起来，像一片若有所思的小面包：“这样啊。”

    东北大哥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实在不多见，裴夕柠被他都折磨得没脾气了，实在不懂他的意图：“……仁俊，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黄仁俊继续支吾其词：“就是觉得有一件事你得知道，尤其在确定你跟渽民结束之后。”

    “那就说啊。”她注意到黄仁俊在不住地瞟向她，那飘忽的眼神实在可疑，裴夕柠忽然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她结结巴巴地问：“喂，你、你不会要跟我告白吧？”

    “你个臭丫头胡说什么啊！”黄仁俊气急，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与此同时终于下定决心了般：“好吧，至少你预感的方向是没错的……虽然这样冒失地告诉你，好像对两个人都不负责，但是我真的……我觉得你也有权利知道。今天就当我精神出走了吧，总归我也实在不忍心替他再隐瞒下去了。”

    “你一直觉得很照顾你、把你当亲妹妹照顾的那位，李楷灿，他……他喜欢你很久了。”

    “喜欢到……他有些时候会很辛苦的程度。”

    精心计算过的结果

    “你疯了吗？”

    这是录音室长久寂静后，裴夕柠对黄仁俊说的第一句话。

    她想不出别的措辞来，兴许是感受到在他的抑扬顿挫之间，她竟也荒唐地被触动了一刻，多凄美的暗恋日记，裴夕柠甚至愿意追问一句故事的结尾，如果另一个主人公不是她的话。

    黄仁俊是今日哪根神经搭错了吧，这般没头没尾有冲击力极强的坦白，肯定是蓄谋已久的恶作剧，李东赫是另一位主谋也不一定。

    这太荒唐了。裴夕柠想，这比黄仁俊要同她倾情告白还要出乎意料几分。

    再开口便成了过于艰难的尝试，因为黄仁俊漂亮精致的面容上浮出一种过于复杂的神情，并不完全善意，迟疑之余带着一点温吞的残忍，柔和的声线化成一把钝刀，慢慢割开她仅剩的心理防线：“……原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她又一瞬间的茫然，那她该从何而知？

    不论他方才的说辞有多惊骇，裴夕柠也该读出他此刻盛在眼神里的真挚。他没有在开玩笑，她偶尔会因为他们彼此之间有些越线的默契而迷茫，黄仁俊在以朋友的身份，为她陈述一个关于李楷灿的事实。

    而她一腔惊诧被他淡然的目光悉数堵回，竟然找不到质疑的余地。

    他怎么会用李东赫的真心随便开玩笑。

    裴夕柠想象不到她该有多错愕，半晌才找回声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说不定在我来之前，你们不是认识的更早吗？他从来没把你当妹妹，他喜欢你，早早地就喜欢上了……可能是在你做练习生跟他经常黏在一起的时候，在你因为外面的各种风言风语很辛苦的时候，去了很远的地方再回来感到有点无所适从的时候……其实除了渽民之外，他也一直在你身边，他也一直陪着你。”黄仁俊微不可查地叹了声气：“这不该是什么沉重的话题……楷灿只是很喜欢你，他什么都替你做过，他只是没有勇气告白。”

    “你看，他多骄傲多自信的一个人，在你面前却总是小心翼翼。”

    裴夕柠的呼吸瞬间便乱了。

    谨慎细心如她，怎会这般毫无警戒心，不自觉地便跳进他编织好的逻辑陷阱中？

    可黄仁俊说一句，她此刻便信了一句。

    她想起了那件曾经系在腰上的阿迪外套，许多个与他再走廊消磨时光的练习生夜晚，愚人节直播中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横冲直撞，还有年末舞台那个温暖结实的拥抱，连现如今回想起来都克制隐忍。

    是啊，他那么骄傲自信的人，有多少次曾经一言不发地，在角落里安静地注视着她呢？

    当年如同玩笑一般的“hiong”，误打误撞地成了他的专属称呼，连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令他高兴许久。

    因为李东赫对他从来都不一样，这是翻阅试卷便能找到答案的一场无效考试，跃出那方井底立刻能窥见的大片天光。

    偏偏裴夕柠连半分注意都不曾匀给他，从相识那刻起，李东赫便她被打上了既定的标签，而他竟也真的始终站在那条线外。

    太浅显了，李东赫的爱与不爱，可以说是世上最鲜亮的一道分界线，他本就不是对无关心的人做无用功的类型。他的靠近和示好，一次次投来的眼神，分明是精心计算过的结果。

    她其实可以感受到的，她会真的读不懂那要燃火的眼神吗，为什么就这样自私地错过了一个少年赤忱的真心，错过了一场隐秘又盛大的爱恋呢。

    裴夕柠猛得从椅子上站起，白花花的乐谱飘散了一地：“东赫哥在哪？”

    “你干嘛？”黄仁俊被吓了一跳：“祖宗，你不会要去找他吧？我告诉你这件事又不是让你去兴师问罪的，不是，喜欢你的那个没急，你怎么还急上了？”

    “他在127练习室吗？今天几点结束练习？”裴夕柠置若罔闻，边翻聊天记录边快速走到门口，出门前一刻还抬头平静地对他说：“仁俊，合唱的事我们明天再聊，或者晚一些也行……现在抱歉了。但是，谢谢你今天愿意告诉我这些。”

    “喂！裴夕柠！”他急忙喊住她，右眼皮突突跳个不停：“你找李楷灿干嘛啊？你这么过去不是上杆子给他造成二次创伤吗？你……你什么时候这么莽了？”

    “知道了难道要无动于衷吗？”裴夕柠停了停，反问了他一句：“那仁俊，你起初向我袒露的目的是什么呢？也都是没有理由的吧，因为感觉到有话非说不可，所以在某种特定的情境下顺其自然地讲出了口，我们本来也不是互相遮掩试探的关系……所以我好像做不到当一个知道真相的安静傻瓜，东赫哥……我总归是有话要问他的。”

    “你有什么可问……呀，呀裴夕柠！”

    回应黄仁俊的是利落的关门声，他感觉一股火瞬间冲到了头顶。为什么明明讲了憋在心里好些年的事情，连半点畅快都没有，还能被裴夕柠的突发行为差点气到心梗啊？

    好吧，他到底也算是个始作俑者。黄仁俊闷闷不乐地将转椅蹬到房间另一边，开始思考这次东窗事发之后，李楷灿会多久不跟他讲话。

    或许，这是一个月泡菜汤可以帮忙解决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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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东赫今天有点心气不顺地收了工。

    他记动线还错过吗，跟道英哥讲了三四遍，对方都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你别耍我了”五个大字快刻在了脸上。他昨晚跟钟辰乐打游戏本来就连跪了好几把，听对方不经意地提了裴夕柠一嘴，原本还有闲心嘲讽辰乐的他，嘴角的弧度在黑夜里慢慢放平。

    尽管那只是最普通的一句评价，钟辰乐说她最近兴致不高。

    真是令人烦躁，始终打不起精神的罗渽民也是，拿了奶茶还不同他说谢谢的裴夕柠也是，他俩黏在一起碍人眼，分开了也照样折磨人。

    于是他今天疯狂在练习室大喊大叫，吵得李马克差点把他丢出去；结束练习之后李东赫瘫在地上耍赖，成员们陆陆续续离开，金道英无论如何都拖不动他，只能咬牙切齿地威胁：“你到底走不走？你待会不吃烤肉了是吧？”

    吃，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李东赫利索地撑着镜子站起来，正准备再跟金道英贫几句，忽然看到了站在玄关的裴夕柠。她竟然一声不吭地进来、也没有习惯性敲门，这有点反常，于是李东赫又看了她几眼，她微微喘着粗气，刘海有几分凌乱。

    大楼室内哪来的风，她是跑来的。

    李东赫对上她那双晶晶亮的眼睛，心中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