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节

    跟异性有比较亲密的举动，再说作为男女爱豆，互动老是那么多，不合适。

    裴夕柠有时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其实S.M这种大公司，历代关系亲近的前辈不少，公司偶尔安排她与NCT的行程，或许是真的不在意这个吧，想的只是放在一起能够得到更好的营销效果。不过，既然是中国line，熟也没关系了，希望在粉丝眼里他们之间的兄弟滤镜能高过一切。

    她不知道的是，别说粉丝了，在她坐到董思成和栾晖清中间的那一刻，钟辰乐跟黄仁俊在后排便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

    在她还迷迷糊糊琢磨公司干嘛非让她过来陪聊的时候，钱锟正巧在后面解释开直播的理由：“其实我们几个早就想聚在一起跟大家聊一聊，不过这段时间都太忙了没有时间，今天终于找到一个时机来开了这么一个直播。”

    裴夕柠秒回头，觉得哪里不对劲：“啊？你们早就有这个准备了？”

    黄仁俊正好对上她视线了，笑得跟小狐狸一样：“对呀，后来寻思不还有你这个中国人嘛，一说要带你来大家一呼百应，所以临时做了安排。”

    她瞬间炸毛：“呀！我在上面练习呢突然就叫我下来！你们几个怎么一个都不告诉我啊。”原本以为是公司的安排，感情是他们唠嗑想拉个伴而已？

    裴夕柠讲话音量从来不会达到一个过高的数值，连偶尔在奇怪的地方发火时也不例外，抱着膝盖扭头抱怨的语气更像在撒娇，明明是要讨个说法，结果在场几个人都笑了，尤其是拿着手机半个身子笑出框的钟辰乐。栾晖清拍了拍她的肩，一双手比比划划的：“不是要给你惊喜嘛！惊喜啊~”

    他解释的样子又真挚又搞笑，裴夕柠没绷住，不过还是坚持跟粉丝们告状：“各位，这群人真的好过分，他们一声不吭地就篡改了我的行程表。”

    栾晖清乐呵呵地去搂她：“诶呀，这都不算什么啦，我们是什么关系，对不对？”

    “啊？我们什么关系？从现在开始一刀两断，重新认识一下吧Albert。”栾晖清没心没肺地说出来这句话可能会被有心人过度解读，裴夕柠半开玩笑半严肃地想跳过这个话题，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划了一条线。好在栾晖清并没有纠结，兴致勃勃开始拿手机准备放中国队预告的那首outro，她暂且松了一口气。

    栾晖清的粗线条真的……救命，她真的怕他这个水瓶座来感觉了开始认认真真地跟大家清算他们两个具体认识了几年，到时候拦都拦不住的。虽然也没那么多讲究，但是裴夕柠扪心自问做不到像李大辉跟Somi一样，能够将两人关系好的事实在最开始就坦诚地公开，她还是认为刚出道的栾晖清，还是少讲这些好了，比起跟她过去的回忆，倒不如多说说跟NCT成员们的经历。

    后排黄仁俊视角里，董思成偏头看了几眼正在交流的两人，把栾晖清搭在她肩上的手拽下去了。他觉得很有意思，弯下腰去看董思成脸色，他那长得一副纯良无害面容的哥哥正眨着丹凤眼无辜地看着自己。黄仁俊笑了笑，董思成说了句“干嘛”也笑了笑。

    “诶~也不干嘛，就看看你。”

    直播就渐渐步入正轨，比起跟并不靠谱的哥哥们聊天，裴夕柠发现了新乐趣——读评论，跟钟辰乐致力于找到最搞笑的留言，两头一唱一和。她发现以这样的形式将他们平日里私下的状态展现给大家，其实对中国粉丝来说是很棒的回馈，也很乐意看来自不同分队的中国成员扎堆。几个南韩务工聚在一起，叫韩国粉丝也有需要翻译补物料的时刻，中国粉丝心里应该有一点报复的快感。

    中途场外有几个人在徘徊，按中国人的惯性一定要搞的，金廷祐先被董思成不由分说抓过来背书，剩下幸运的罗渽民时，他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光是笑却不说话。几个人都在往外瞟，董思成这回却坐着没动了。后排的黄仁俊用腿碰了碰凑近屏幕装看评论的裴夕柠，她这才抬眼，歪了歪头对罗渽民伸手，他顺势往这边又走了几步，离得最近的栾晖清起身把人拉过来：“娜娜~”

    金廷祐以前是编入过中国队的，学了很久中文，自我介绍简直信手拈来。可基本从未接触过的罗渽民误入中国角，估计连黄仁俊那句“用中文自我介绍”都没听懂，就只有直起身对着镜头微笑的份儿。裴夕柠看不下去他尴尬，轻咳了一声在后面小声提示：“大家好。”

    罗渽民堂堂正正地复制粘贴：“大家好！”

    “我的名字是渽民。”

    “我的名字是娜娜！”栾晖清热情地炫耀他得知了罗渽民的艺名，还拍了他好几下，并且音量完全盖过了裴夕柠的提示音。罗渽民无奈地看了一眼栾晖清，继续对着镜头磕磕绊绊地讲中文，最后留下一句国际化的“thank you”和一个塞到裴夕柠怀里的黄色气球就离开了。

    裴夕柠转了转那个气球，把笑脸那面给董思成看：“这个笑好像渽民哥啊。”

    董思成笑了，点点头：“确实有点。”

    很好，这个直播在她心里又多了一段黑历史，没有人告诉她跟谁一块直播、直播时间和服装提醒，前来客串的两个成员其中一个还是她的拍拖对象。不仅刺激，而且要命。且——

    罗渽民站在场外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啊？他往这边看大家都注意到了，为什么不靠近，视线独独落在她身上啊？非要她伸手了才肯笑开，慢吞吞地往这边走，表面上撒娇比谁都要可爱，实际上真是一肚子坏水。

    我们中国人以后还是私下里聚会吧，凑到一起她会变得不幸。

    solo策划案

    四月份筹备Solo行程的通告发到裴夕柠手里时，性子贯是波澜不惊的她，也拿着策划案怔愣了许久。虽然只是预计四到五首的迷你专辑，进不进行打歌都在商议中，她还是十分震惊。这……在SM尚未成团，出道便是solo专辑是什么概念呢？她不得不承认从入社以来就没摸清过公司的任何想法，想说的话太多，涌到嘴边都不知道该问哪个，好像质疑了句最无关紧要的：“可是我是中国人啊……”

    这当然得不到什么能解决她心头疑惑的回应。几个熟悉高层笑着祝贺她，让她过几天正式换为艺人合同，这场会议便到此为止。她拿着策划书在走廊里走出了好远，整个人还处于恍惚状态，开始回想从进公司开始一个又一个恰好让她赶上的契机。

    她也知道粉丝经常对公司策划各种不满，可是裴夕柠打心底觉得公司从一开始还对她就一直待遇上佳，哪怕解散后安排的音乐活动不多，也没有过长的空窗期；她想要去合作的、靠自己拉来的特别单曲，公司也都一一安排了，客串电视剧也有、做MC也有，虽然都不是本行，至少还算是比较频繁地在活动中吧？

    她原本想着，按这些年两年推一个团的顺序，那边又是从小就培养的女rookies，年纪也正合适，说不定她等一等，18年的女团就出世了呢。可这些年持续曝光的练习生只有她一个，其他人日复一日地拖着，真的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今放她Solo，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为团预热？留住她不解约？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明白。

    她有那么值得吗？如今倒真坐实了当年送她去101时网友的评价了，满选之女。

    接下了这次的solo，裴夕柠明白，她便实实在在地落在风口浪尖上了。先前没正经活动，粉丝还能哭句可怜，如今一翻身的待遇，可比大多数在公司里待过的艺人，尤其是南韩务工艺人要好上太多了。先前的活动里，可以在大型女团里做一个稍微有点任性的老幺，跟前队友去拍摄广告，与同公司的哥哥们开直播，还有许多许多，零零碎碎的，落在她身上的责任却从来没有一次这么重。

    Solo意味着什么呢？公司高层对她实力的肯定，她要向许多人证明她担得起这样的机会，不能让粉丝失望，也要对得起自己，不论是开麦实力还是舞台表现力，任何一向都不能成为短板。

    或许是疑虑和压力盖过了喜悦，她从得知了消息兴致便一直高不起来，垂头耷脑在走廊里经过时被出来透气的中本悠太看到。中本悠太觉得她的状态很奇怪，过去问怎么了，裴夕柠也只是叹气。他瞥了一眼策划案，就凑过来，指了指耳朵，示意她只给他一个人讲。

    早晚他们也是要知道的，裴夕柠就小声地说了，然后又开始苦恼：“可是如果说我要Solo出道，好像现在都不能接受呢。跟其他前辈比，我要学习的还太多了不是吗？为什么偏偏轮到我？其他rookies的女孩子怎么办？”

    “又不是所有人在一开始就经验十足，你要学习的当然很多，但这跟夕柠你现在已经做的很好并不冲突。”中本悠太并没有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只是微微笑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并不大，神色和语气却足够真心实意：“当然是好事了，夕柠啊，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得到机会一定要把握住，值不值得是最后世人才能够评判的，而不是在事情的一开始。”

    “可是其他rookies……”

    “她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从你参赛Produce 101到出道开始，你们就分离开了，懂吗？”他走到她身边：“虽然这样讲有点冷酷，可是夕柠不要忘记，你没有亏欠过她们，是当初因为你的善良才代替其中一个去上了节目，而后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你应得的。所以一直到这一步，都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她们再羡慕也没有用。”

    要么是中本悠太实在太会讲话，要么就是她耳根子有点过于软了，心里的担忧被中本悠太轻飘飘的几句话压下去，裴夕柠抬头，对上中本悠太清亮的眸子，渐渐浮上来的是对她来说因为音乐活动空白期过长而出走的野心：“悠太哥相信我能够做好吗？”

    中本悠太托腮装作苦恼的样子：“现在吗？好像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没看到solo女歌手裴夕柠的影子，过几天再看看吧。”

    他好像永远是鼓励她不必顾虑，只管向前奔跑的那个人，万物皆无可惧，没有人在这一路上会不摔跤不受伤，可有人会因为担忧而畏畏缩缩停留在原地，有人横冲直撞，兴许可以见到更高更远的风景。

    他希望她能做后者。

    她又何尝不是，裴夕柠从来不是一个没有胜负欲、能被划到佛系那挂的爱豆，要知道能从Produce 101这个节目里冲到第二名的位置，野心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她生性谨慎，偶尔考虑的东西太多，排查无误后才能够大展身手。她想过要做solo歌手，但绝不是这么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该不该伸手接过那团炽热了。

    可有利必有弊，哪儿有她收到优待还不被质疑的道理？她见过太多风浪了，又不是独独这一回特殊。在这一行，做好自己的本职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像中本悠太说的，值不值得只有做到最后才能够评判，她有什么可怕的。

    如她预想的一般，她要出迷你专辑的风声根本捂不住，光是中本悠太一个人就能把整个127挨个通知一遍。裴夕柠感觉从公司回127宿舍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她简直像博物馆文物一样被展览围观，哥哥们更是对此事有着花式反应：“晕！真的吗！”

    讲出来好像有点难为情，裴夕柠还是点了点头，大家都是喜忧参半，金道英已经开始叮嘱了，在她露出并不准备认真聆听的温和笑容时，李东赫恰到好处地摔上了冰箱门，好大动静：“呀道英哥，你每次就来来回回说那么几句话，别说夕柠嫌烦了，我都会背了。”

    金道英抱着臂看他：“那你给我背一遍。”

    “你讲那些又没用。”李东赫笑嘻嘻地走过来，语气又嗲又甜：“夕柠solo赚了钱之后一定要请我们吃饭哦。”

    坐在沙发上的董思成往那边看了一眼，嘴唇翕动了一下还是没说话。其实……裴夕柠不用等到单飞赚钱，光是现在请NCT 18个人吃饭都绰绰有余，如果有那种必要场合，她绝不会有半分心疼。虽然家境比不上钟辰乐，不过性质差不多，爱豆都是业余爱好出来赚点外快，要知道这些年裴夕柠爸妈给她最多的便是物质补偿了。

    只是她花钱一点都不大手大脚，消费水平跟普通人相差无几，了解她的人只知道她生活也算滋润，却鲜少有人知道她究竟有多富余。

    上回听旁听到跟她讲到银行卡余额的事，那数字真是……

    裴夕柠忙着感激李东赫帮她从金道英的絮叨里拯救出来，只顾着笑眯眯地点头：“好的好的，肯定请哥。”

    晚些时候来自Dream的钟辰乐给她打电话：“出息了啊，裴夕柠。”

    “八字没一撇的事。”她窝在沙发上翻策划案，心里想的是公司这回可不像随便打发她，叫来的几个高层全是实打实管事的，且说主打曲下周她就能听到Demo，真吹了的概率不大。只是她本人还十分怀疑公司的诚意，本能地跟钟辰乐谦逊了一个回合：“我想不通，公司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也太恐怖了。”

    钟辰乐在那边无不浮夸地“哇”了一声：“公司对你好？你在IOI活动的时候，公司派过去你那边照顾的工作人员超过五个了吗？解散之后，现在都快一年半了吧，除了SVT前辈主动提出来给你写的歌之外，公司在你身上花一分制作钱了吗？”

    “……”裴夕柠沉默了一下：“再怎么说，Produce的机会不还是……”

    “我没记错的话是你自己争取的啊，原本定的人选也不是你。还有什么来着……我听楷灿哥跟黄仁俊骂过，说那段时间不给你压热搜，我也不太了解，但公关部从来不负责你的任何词条，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钟辰乐啧啧两声：“怎么还被蒙蔽了？你是国民第二啊，你都忘了你合作曲跟特别单曲的音源成绩和油管播放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