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节

    东赫还是执着地把手伸到李马克面前，他无奈地拍了拍：“知道了，但是谢谢你啊。”

    “所以哥今天就兑现歌词里那句请弟弟们吃饭吧！”

    对于这两人一同框出现就自带结界的情况，裴夕柠早已见怪不怪，绕过旁若无人打闹的李马克和李东赫，朝黄仁俊他们走去，还不忘自恋地甩了一下头发：“怎么样？我表现不错吧？现在稍——微成熟一点的风格也能顺利驾驭了。”

    “挺好的。”黄仁俊停顿了一下：“就是词儿不多存在感也不太高。”然后和钟辰乐笑作一团。

    裴夕柠抬手装作要打他：“染了这么可爱的红头发怎么讲话这么让人不舒服呢？”

    钟辰乐立刻收住嬉笑的表情，抢在她动手之前补充，语气竟然意外地很有诚意：“真的挺不错的，往那一站就很有魅力，和马克哥一黑一白看上去也很般配。尤其一个是那种嘻哈范，然后你这边就优雅冷艳大美女，嗯，很不错。”

    裴夕柠搞不懂他又在说什么胡话：“可以直接夸我是大美女吗？”

    她活动期间基本都是元气活力美少女人设，加上年纪确实小，穿的大多也是色彩靓丽的衣裙，妆面也是趋近清丽淡雅类型的。今天她烫过发来的，一席黑色小礼裙配上高跟鞋，衬得她肌肤胜雪，朱唇粉面，裙下露出笔直修长的小腿。裴夕柠是属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是好看的孩子的类型，小时候自然不懂，到了SM之后，练习生时期见过太多光鲜亮丽的前辈，也没觉得她哪里特别。正式出道之后，随着她年龄的增长，身形和外貌都在微妙地变化着，她不得不承认，看着镜中的自己，好像的确是很吸引人的。

    像所有漂亮的人一样，这也是她的一种资本。今天换过装后，李马克刚见到她时，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怎么偏偏到钟辰乐黄仁俊面前，能毫无波澜地开她玩笑啊喂？

    听不懂中文对话的朴志晟发现裴夕柠好像突然跟他差不多高了，遂弯腰去看她穿的高跟鞋。因为是大概有5、6cm的细跟，所以他显得很惊讶，还想再研究一下时被李帝努突然揪着领子站直。朴志晟吓了一跳，不知怎么了，李帝努还是那副眯眯眼笑着的神情，不知怎么的被他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志晟啊，你姐姐穿的是裙子。”

    “哦，哦，对不起。”恰逢这时候裴夕柠听到动静回头，另外两位成员的视线也聚焦到他身上，朴志晟一时间十分窘迫，脸都憋得有点红：“我不是故意的夕柠姐，就只是想看一眼你的高跟鞋来着……”

    “没事的志晟啊。过来。”裴夕柠啼笑皆非，揽住了弟弟的肩膀，又拍了拍他的头：“我知道我们志晟不是故意的，但是下次注意一点，不要对别的前辈做这种傻事了，知道吗？”

    比裴夕柠大了好几圈的朴志晟还被委委屈屈地搂在怀里，不由得撇了撇嘴：“姐！我又不是小孩了。”

    “哦莫，我们已经十六岁的志晟真是了不起呢。”李东赫从后面走过来，硬是把头挤在朴志晟和裴夕柠中间，转头对她眼睛一眯，像只假笑小熊：“我们十七岁的夕柠今天表现也超级棒呢，和马克哥的声线简直天作之合。”

    “不要把我说的那么老啊哥，我明明按中国年龄算16岁生日还没过呢。”裴夕柠对这种距离稍微感到不适，往后缩了缩脖子，然后也假笑回去：“很年轻。”

    “那你要不要跟已经过了韩国16岁生日的朴志晟做朋友？”

    “？？？”

    不知是早有打算，还是被李东赫唠叨的，李马克当晚确实带他们出去吃饭了。因为待机和退场，一伙人都饿了很久，带着经纪人哥哥去烤肉店开了包房。黄仁俊开玩笑说，哥你不会请韩牛吧，结果李马克还认真地点了点头：“嗯，请的。”

    中国line只是了解韩牛很贵，但对此不敏感，所以并没有太大反应。反倒是那边的三个韩国队友一副大受感动的表情，李帝努眼睛都亮了，朴志晟不可思议地捂着嘴巴说了句大发，李东赫则迫不及待地翻看起了菜单。钟辰乐观察了一会儿李马克下决心的表情：“要不我跟哥一起请吧？我好像还没请Dream的成员们吃过饭。”

    在场工作时间最长赚钱（可能）最多的裴夕柠也举手：“我也没请过！我们三个分摊吧！”

    “啊你们真的是。”李东赫尾音拖得很长，像在撒娇又像在发怒：“你们这样让我们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吃一顿饭啊。”

    所以为什么李马克买单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啊？

    一番争论，最后还是李马克执意要请客，钟辰乐和裴夕柠只得作罢。等待上菜的期间，李东赫说要玩眼色游戏，谁输了就最后一个动筷子，还偏拉着经纪人哥哥一起，不过大发慈悲地放过了李马克，说因为哥请客了所以可以自在地吃饭。李马克如获大赦，李东赫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说了声1，然后裴夕柠跟李帝努同时说了2。

    “这样吧，你表演项才艺就放过你。”李东赫直接略过李帝努，对裴夕柠说：“要不就撒娇吧？可爱颂会不会？”

    李东赫脑子转的太快，以至于裴夕柠忘记质疑他凭什么说开始就开始，只来得及反驳第二个逻辑漏洞：“……不要！我又没输！我和Jeno哥玩游戏好了，糖醋肉，谁输了就待会最后一个吃饭。”

    看戏的黄仁俊在旁边露出并不赞同的目光：“你还能玩糖醋肉？”她那个口糊程度……

    “啊那我也不要！换个游戏好了。”李东赫干脆地结束他起头的这个荒谬环节：“玩什么好呢……”

    “诶，闲着也是闲着，我给渽民哥打个视频吧。”裴夕柠掏出手机：“马克哥你有空一定要跟渽民哥补上这顿啊，说好要请所有弟弟，不能赖账。”

    李马克信誓旦旦地点头：“不会落下渽民的。”

    一听说要给罗渽民打电话，朴志晟脑袋就凑过来了，很是希冀的样子。反倒是本应在专心思索怎么整人的李东赫冷不丁来了一句：“多晚了，他已经休息了吧，别打扰他了。”

    “哦……也是。”裴夕柠查看了手机上的时间，将近一点钟，以他的身体状况，休息真的很重要。想到先前几次，她跑过行程凌晨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给他打电话，回回罗渽民都能接起来，只是语调一听便是刚从睡梦中被叫醒，就算他笑着不承认也是掩盖不住的惺忪。裴夕柠生怕又打扰了他的睡眠，听过东赫的话后又放下了手机，侧头去哄朴志晟：“你渽民哥可能已经睡下了，等白天有空再找他，好不好？”

    “好。”朴志晟乖巧地点头。

    少爷请客

    罗渽民做过手术后，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一个月之后又搬回了公司宿舍。原先的四人小屋在出道前就搬空了，于是公司重新给他安排了双人间，舍友是同样00年的练习生。裴夕柠在他手术结束后，因为担心被拍，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去罗渽民住处探望，基本是在公司见面，所以过了很久才从他口中得知的新室友竟然是个中国人。隔着语言和文化障碍都能在短短时间里和并不算特别外向的罗渽民相处的这么好，裴夕柠瞬间对这人期待值爆满，想赶快见识一下。

    当天晚上裴夕柠就按捺不住好奇，跟着罗渽民去练习室找那位传说中的刘扬扬。SM的练习生基本都认识她，裴夕柠又不想太引人注目，遂扒着门框朝里面探头，看到几位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在各做各事。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有的在拉伸，好像也看不出来哪个是中国人。旁边的罗渽民叫了一声YANGYANG，其中一个男生立刻回头，先应了一声“渽民”，顺着罗渽民指着她所在方向的手势，才注意到露出半个小脑袋的裴夕柠。想来是罗渽民提前打过招呼了，刘扬扬转过脸，对她腼腆却又明媚地笑了一下。

    看上去就是个开朗小孩，裴夕柠也眯起眼笑了笑。

    “前辈好。”刘扬扬一出来字正腔圆地用中文跟她打招呼：“我是刘扬扬，是渽民的室友也是好朋友。”

    “我是裴夕柠，以后不用叫我前辈。”不知为何，刘扬扬讲起话来透出一股子机灵气，虽然看上去有点害羞，但依旧彬彬有礼，丝毫不怯场，让裴夕柠无端回想起第一次和钟辰乐见面的场景。她余光看到理解不了中文对话的罗渽民眼睛努力地瞪得很大，不由得又想趁机占个便宜，一本正经地对刘扬扬说：“既然是渽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会好好相处的。”

    在异国他乡遇到同胞，不论是不是初次见面，都会有跟对方不由自主的亲近感。刘扬扬性格又是比较跳脱外向的类型，和裴夕柠聊了几分钟就慢慢放开了，从聊到彼此家乡到来做练习生的契机，又满脸兴奋地说我之前给你投过票，最后才脑门一拍想起来要交换联系方式。

    三个人去这层的茶水间拿了点吃的和饮料，路上刘扬扬和裴夕柠还在唠嗑，明明是中间人的罗渽民一句都插不上，原本应该介绍两人认识之后就回去练习的他，硬是一言不发地在后面跟了一道。最后是在憋不住了，伸手去拉裴夕柠袖子，她一回头就看见罗渽民委屈巴巴的神情：“你怎么都不跟我说话？”

    “对不起啊哥，因为感觉一会用中文聊一会用韩文的感觉很奇怪，而且扬扬不是韩文还不太好嘛。”她最近总是对身上带着伤的罗渽民无限怜爱，对他的要求基本有求必应，此刻迎着他湿漉漉的眼神简直毫无招架力，伸手给小兔子顺毛：“那不聊了，你们赶紧去练习吧，我是不是耽误好久了。”

    “扬扬？他比你大，得叫哥的。”

    “诶呀我们中国人不讲究这些啦。”

    刘扬扬说他还和仁俊辰乐都认识，裴夕柠还琢磨着，什么时候这几个人行程不忙了，她把互相认识的中国人都抓过来组个大局，在这之前另一个局先组起来了。刘扬扬问她这周末有没有时间，他要和罗渽民金廷祐他们一起出去，他准备吃饭什么的，又想了一下说北穗姐可能也来。裴夕柠不由得十分惊讶地哇了一声：“你还认识金廷祐和姜北穗呢？”

    “对啊，都是练习的时候认识的。北穗姐是有一天突然跑过来跟我说你这小孩长得真可爱，我以前都不知道她还会中文，以为她是韩英混血。反正就稀里糊涂认识了，认识北穗姐之后也认识廷祐哥了。”讲起这段时他的语气还很无奈：“北穗姐真的很唐突，就那么一个高挑身材超级好五官还立体的漂亮姐姐一下冲到我面前，当时吓了我一跳。”

    姜北穗确实能做出来这种事，裴夕柠脑子又绕了个弯：“请吃饭？你请我一个人还是请四个人的份啊？”

    “都请啊，我自己一个人在韩国当然要打好关系啦，尤其渽民那么照顾我。”

    裴夕柠眉毛一扬，想到金廷祐和姜北穗的饭量，在心里替刘扬扬感到不幸：“那……你太破费了吧？”

    “你很机车诶。到底来不来，请你吃饭答应就好了嘛。”刘扬扬还是笑嘻嘻的：“我请得起啦。”

    “知道了，少爷请客我必须赏脸。”

    她跑了一天的综艺行程，隔天跟罗渽民通话提到这件事，他默了几秒钟：“你跟他都说好了？”

    “啊，怎么了？你腰又不舒服了吗？”一听到罗渽民这种略微消沉的语气，她就条件反射地开始神经紧绷：“那我也不去了，这回怎么回事？练习抻过劲了？用去医院吗？”

    “……不是。腰最近没事。”他在听筒那头失笑，声音低而具有磁性，轻轻擦过她耳畔：“本来我想做第一个邀请你的人的。我们，不是很久很久没出去过了吗，不管是单独出去还是和大家一起。能凑到一块出去玩，觉得这个机会挺难得的，所以想亲口跟你讲。没想到扬扬先跟你约好了。”

    裴夕柠也沉默了一会儿，彼时车子驶过跨海大桥，午后的阳光映得水面波光粼粼，视野里有飞翔的海鸟。沉寂一冬的万物逐渐开始复苏抽条，她突然觉得心里也被照得暖洋洋的，一切都生机勃勃：“喂渽民哥？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嗯？”罗渽民愣住了，随即才会意，轻笑一声：“这周末有空吗？美丽的小姐。”

    在咖啡店是姜北穗和裴夕柠先遇上的，两人端着饮料去了二楼，姜北穗还是钟爱果茶，裴夕柠要了焦糖玛奇朵。她觉得这段时间一直都没碰见她，一问才知道，她跟父亲回英国了，最近一周才回来。请了长假公司也没把她踢出出道预备队，还处于原先的队伍，偶尔和rookies一起练习，也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活动或是出镜机会。

    裴夕柠撕开吸管包装，这样枯燥的日子听着就令人发愁，但确实大部分看不到未来的练习生的现状：“那怎么办啊，你最近准备忙什么？”

    “忙着跑路。”姜北穗狡黠地眨了眨眼，差点没把裴夕柠吓得打翻饮料：“啊？不待了？”

    “考虑一下嘛。我练习生合约明年年末到期，如果那时候我还没出道……没出道很正常吧！明天推女团肯定也是推你们这批，让我看看今年和明年奋斗一下能不能成公开练习生，不能当然要放弃。”姜北穗算了算：“明年我再不出道，就21了啊！人老珠黄！反正如果不能在SM出道我也不要去别的公司了，还不如搞点别的。爱豆生涯的大龄在别的地方还年轻得很呢，我还想读个大学。或者做什么都行，我对当爱豆欲望也没有那——么大。”

    裴夕柠不知如何接话：“嗯……去体验新的人生也好。”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是有资本有底气的，能够在人生航道上改变方向。姜北穗说她可以做的事情很多，裴夕柠却觉得她此生除了成为爱豆，似乎没有别的选项了。但也说不定正是因为这一点，老天爷才在这条路上给了她足够多的机遇，让她比其他人要幸运许多。

    “你们来好早。付款了吗？我去结账，然后咱们去玩别的吧。”三个男生姗姗来迟，刘扬扬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回头问：“你们有想喝的吗？NANA要不要美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