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节

    生了，她在乎的人又在为她无关紧要的事而担忧着，她小声地说：“哥，她们第一次敢真的动手，以前没有过，别跟马克哥他们讲。”

    “……”中本悠太没再说话，似乎对她的答案并不满意，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知道他在赌气，裴夕柠也无可奈何，她总不可能把所有点点滴滴的刁难全盘托而出，这样她会被骂死的，她都能想到中本悠太那个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表情了。

    经历了这件事，她心情变得复杂起来，董思成忽然在身后说：“你没回答他的问题。”

    裴夕柠惊讶回头：“什么？”

    “我又不是一点韩语都听不懂，到底是第几次了？”

    她还没试过在董思成面前撒谎，哪怕他不威胁她，她也不知如何招架。裴夕柠低着头，第一次觉得SM的大理石地板这么光滑，她能隐隐约约看到自己的轮廓，和身后不紧不慢跟着的董思成。

    “……就，经常说一些很无聊的话吧。”

    “经常？”董思成想到什么似的，自嘲地笑了笑：“这就是你这么不爱回宿舍的原因吧。”她只说过室友脾气不好，谁能想到前因后果会是这样。当着他的面尚敢明目张胆地动手，背地里又对裴夕柠做过多少？

    裴夕柠声音闷闷的：“真没有什么，我总不能让她闭嘴吧，她爱讲就讲呗。韩国这个制度，我还一句嘴都是以下犯上，我烦得很。”

    他嘴唇翕动了一下，看着前面那个小小的身影，兀自垂着头往前走着。她才多大来着？14岁，韩国年龄15岁。可她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出乎他的想象。怎么会不心疼？董思成恨不得把她保护在漂亮的水晶球里，与外界的腌臜灰暗隔离开来，只待在属于她的童话世界。

    裴夕柠说的也许是对的，他现在开始才慢慢的懂了，或许没有什么。她以后要走的路，说不定会掀起比眼下水花大千百倍的风浪，置之不理是最明智的想法。多愚蠢啊，他大了她四年，这样的事看得竟然还没她开。

    还是在他心里，裴夕柠始终是那个初次见面娇娇的小姑娘罢了？

    “委不委屈？”他问。

    “一开始肯定啊，后来就习惯了。”她顿了顿：“她们确实挺可怜的，没我好看还没我幸运。”

    董思成不知道小丫头是在逗他还是宽慰自己，总之两者都够叫人心疼的。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以后遇到这样的事还是要说啊。”

    犯不着裴夕柠说，中本悠太已经开启24小时监控系统。他接下来的两周都紧跟着裴夕柠，脸色始终沉沉的，不知道再生哪门子气，站在裴夕柠身后倒更像个讨债的。本来崔宥星也没多明目张胆，现在可是在宿舍连声儿都不敢出，裴夕柠耳根清净了很久。他们以为裴夕柠怎么惹中本悠太了，还撺掇她请悠太吃日料。

    她一脸高深莫测地晃了晃手指：“你们不懂。”

    中本悠太站在身后毫不留情地弹了她脑袋：“还想让他们知道？”

    “啊啊啊我错了！”

    这几周过的很安宁，然后一眨眼的时间董思成又飞回去了。是九月份，罗渽民李帝努李东赫他们也开学，白天裴夕柠只能跟哥组混。她认识金道英一年多第一次发现这哥还挺大方，没事就讹他一笔，午饭可爱和他黏在一起了。时间久了金道英还烦，每当一周里他莫名其妙地开始把她往中本悠太和李泰容身边推的时候，她就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啊，北穗姐的邀约嘛，当然重要，没事没事不用管我！”

    然后她就能如愿看到金道英咬着后槽牙像极了兔子的模样。

    上秋，天气转凉，她搭了一件宽松的长款格子衫坐在练习室角落玩手机。她骨架小，缩在那里披着松松垮垮的衣服，看不出来垂着头在做什么。董思成跟她发消息说发现自己和刘昊然是同班同学，裴夕柠茫然地问刘昊然是谁，他让她自己去搜北京爱情故事。裴夕柠“嘶”了一声，她平时不追剧，偶尔能抽空去看几场韩国电影。一看那是2012年大陆上映她就不屑，呵，那时候她还在艰苦地跟粤语作斗争。

    而且那时候她才十一岁看什么爱情故事！

    她正要打字，忽然一个摄像头怼到了脸上。裴夕柠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李东赫举着一架小型摄像机极其愉悦地说：“让我们欢迎东赫cam今天的第一位嘉宾，夕柠同学。”

    “？？？”她一头雾水，见到镜头还是条件反射地笑：“大家好。东赫哥，什么啊？”

    “哦？竟然还有人不知道关于东赫cam吗？记录Mickey mouse club成员在练习中的点点滴滴，以Vlog形式上传，裴夕柠真的是哇……毫不关心呢。”李东赫把相机晃来晃去，一副“有摄像机你不能打我”的嘚瑟表情。她微微一笑，猛地把摄像头调转方向：“粉丝们想不想看东赫可爱的面庞呢？”

    “裴夕柠你不叫哥哦！拍下来了！”李东赫没化妆，这会儿黑的要命，飞快地调整好镜头继续对准她。裴夕柠无所畏惧，继续低头玩手机：“这段不会播的。”

    “会播的~我说会就会。哦，夕柠在跟谁聊天？罗渽民？”

    “渽民哥在上学。我在跟思……跟朋友。”裴夕柠急刹车，董思成还不是公开练习生啊该死！

    李东赫配合着圆场，很有眼力见地跳过这个话题：“那么，公开一下手机里的备注吧！先从Jeno开始。”

    “为什么从Jeno哥开始……？好吧，帝努哥是‘很听我话的萨摩犬’，渽民哥是‘很漂亮的哥哥’，马克哥是‘Make’，志晟……”

    “打住，李马克为什么是Make？”半分钟前指责裴夕柠不叫哥的某个巧克力球，转眼就去掉了李马克后的称呼。裴夕柠解释：“因为马克在中文拼音里是Ma ke啦，存的时候是英文输入法，打成Make懒得改了。”

    李东赫夸张地react了：“啊~原来如此。志晟和我呢？”

    “志晟当然是最可爱的弟弟。”

    “我怎么记得上次看你给志晟备注了好长一串？”也不知道这个上次是哪一次。

    “最可爱最珍贵最需要被爱的弟弟。”她淡定如斯地翻出来朴志晟，捂住头像和聊天记录怼在镜头前给大家看了一眼备注。反正绝对不会播出去，他们俩已经越讲越离谱了，更何况在她的备注里李帝努连个人都算不上。

    李东赫莫名地期待了起来：“最重要的放在最后对吧？”

    “啊~当然。”裴夕柠煞有介事，翻出来李东赫在镜头面前晃了一下：“各位粉丝看到了吧？我对东赫哥真的是深沉的爱啊。”

    “哦？什么？我没看见。”李东赫凑过去看，裴夕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屏，优哉游哉地坐在角落看他：“回去查录像带吧东赫哥，是很特别的备注呢。”

    拍摄到这里告一段落，两人又天南海北讲了几句，李东赫关了摄像机。在热情的告别后短时间的寂静是致命的，裴夕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东赫举手投降：“我错了，我不该不告诉你就搞突袭，没有下次！”

    谁信他的鬼话，这周第四次了，裴夕柠都在思考他们拍的是不是MMC都无翼而飞。一录录四五个小时，剪出来三四十分钟，后面还要各种日常凑时长。给李东赫忙的，又花絮又特别任务，反正回回都有他，他还总带头搞裴夕柠。

    裴夕柠已经懒得吐槽：“行了，你赶紧拍别人去。”

    李东赫盯了她一会儿，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走到门口才捏着嗓子飞快地扔下一句“还备注漂亮哥哥，好甜蜜呀”转身就跑。裴夕柠把手机往后一扔，追出去按着李东赫打了好久，路过的公司职员目光奇异地打量着他们，皆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看什么看！她裴夕柠有仇必报，既然没人收拾李东赫这个皮小子，她就赐他一顿社会的毒打好了。

    三件大事

    裴夕柠万万没想到之前和李东赫瞎胡闹拍的那段会作为短视频传到SM 官方油管上，她整个人都傻了。她以为是公司传错视频，结果字幕都加工好，开头结尾都有模有样，她除了仰天长叹别无他法。

    别的倒没什么，公开备注不就是当众处刑吗，她还怎么面对罗渽民和李帝努，漂亮的哥哥和萨摩犬？

    他们可是躲都躲不过去，当晚在宿舍李帝努一脸困惑地问：“夕柠啊，哥长得很像小狗吗？”

    她发誓真的只是想到什么就敲什么了，没过脑子那种。对Jeno的第一印象是，单纯善良还有点呆，笑眼极其动人，不知怎么就联想到最近新学的韩文单词萨摩犬了，一个顺手酿造大祸。

    罗渽民那边更不好招架，一进门便对上涟涟生辉的桃花眼，罗渽民挑起眉毛：“漂亮？”

    鬼知道她那天是怎么应付过去的。

    她过了几天才鼓起勇气点开视频，看完翻了一会儿评论。裴夕柠很惊讶英文评论数量之多，读完之后发现事情不太妙。虽然大家基本都在笑她的备注和跟李东赫吵架日常，但很明显这段视频里有两个裴夕柠和李东赫都忽略的盲区。第一是裴夕柠一直喊的是hiong，是他们习惯了的事，粉丝乍一听会很奇怪，且没多做解释。第二是……让裴夕柠公开备注，她顺理成章地说完了五个男孩，完全把同期参与拍摄的女生忽略掉了。

    李东赫怎么也不提醒她啊啊啊！至少能稍微圆一下嘛！

    不过她想了想也不记得这码事，谁让裴夕柠一天到晚混在他们中间，联系人好像都没加高恩姐。Lami和Hina的kakao是加了的，不过基本不讲话，有正事会在五个人的群里聊，彼此回的也很官方。毕竟不是一批上来的，各自经历不同，能做到待在一起不尴尬已经是很大进步了。架不住交集多，还有很多舞台和cover要一起表演，持平在普通朋友的线上。

    裴夕柠最近再追一个叫Sixteen的综艺，看了大半集才发现是对家JYP制作的。她单纯觉得这种选秀还蛮有意思，抱着没事做的消遣，结果看着看着就爱上了里面的名井南。她在SM见多了鲜眉亮眼的美女，忽然就被气质黑天鹅秒杀到。她想不通人怎么会美成这种程度，优雅端庄，抬眼间都是让她怦然心动的姿态。如果非要她讲出来名井南的五官精致之处，裴夕柠描述不出来，偏偏她就是我见犹怜的美人，身上带着难以名状的魅力。

    她跟魔怔了一样，五天不眠不休刷完了一整季，看到Mina出道的那一瞬间眼泪就流出来了，不是感动的，是眼睛实在太疼了。她练习那么紧凑，全靠吃饭和睡觉时间看，大半夜窝在被窝里看着那一点点荧光，晃了自己五天，谅是她视力好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她有点干眼症的迹象，没事就眨眼睛，遇强光很难受。罗渽民发现之后盘问了她一顿，絮絮叨叨啰嗦了很久，后来见她丝毫没有悔过的样子，干脆在晚上没收她手机。不过还算有良心的是，罗渽民去给她买了合适的眼药水，因为她实在手抖，一天三遍都是他帮忙上。

    裴夕柠从小到大眼睛健康的很，哪儿滴过眼药水，仰着头的时候眼睛出于保护系统下意识地想闭上，她还浑然不知：“渽民哥你快滴啊！”

    “……”罗渽民无从下手：“你眼皮别抖。”

    “这我怎么控制得住！？”

    最后往往都是他按住裴夕柠强行滴进去的，她还乱眨眼，眼药水混着生理泪水流的满脸都是，罗渽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纸递给她。每次滴眼药水他俩像要打架一样，简直是掀翻房顶的闹腾。裴夕柠委屈：“真难受。”但是不滴又眼睛疼，干涩发痒。

    罗渽民没好气：“活该，让你不开灯看一晚上手机。”

    都怪名井南太会蛊人了，她有什么办法。

    所以对裴夕柠来说十月份发生了三件大事，一是董思成终于签约SM了，她恨不得放两炮鞭好好庆祝。他趁国庆回韩国的，这下没再多犹豫，像裴夕柠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酷盖一样，进了办公室签合同，一盏茶的时间便从容地出来了。

    “签了？”裴夕柠就像只小狗趴在门边，满眼冒星星。一整年了！她的董子哥终于能名正言顺的留在她身边了吗？

    近两个月没见，董思成依旧是清风朗月一般的少年，微微笑着：“嗯。”

    “耶！”她虽然心底早已知晓答案，还是难掩激动，一下子跳起来扑到他怀里：“请客必须请客！”

    “凭什么？你为我签约做什么贡献了吗？”他看着考拉一般挂在他身上的裴夕柠，语调嫌弃，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她抬起头，恍惚地想着，世界上真实存在董思成这么温柔又好看的哥哥吗，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手指按在他嘴唇上：“别装，你明明在笑。”

    董思成唇上是柔软的触感，呼吸乱了。

    第二件事是中本悠太和董思成的生日，由于这两个人并不清楚他们生日相近，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裴夕柠李永钦和董思成的好亲故郑在玹，三个人理所当然地瞒过去，然后连续蹭了两顿生日大餐。中本悠太的家底是个谜，但是鉴于他每次都很大方地请客吃饭，裴夕柠姑且把他算作有小金库的日本人。温州少爷更不用说了，他哪儿差这点钱，四个人出去吃了火锅。她有些遗憾，这可是董思成是成年生日，可家人不在身边，也没收到什么像样的礼物。董思成笑了笑说没关系，你们在身边就很高兴了。

    成年要挑战新鲜事清，郑在玹起哄董思成喝了两杯果酒，董思成不会拒绝，一根筋地灌了。裴夕柠和李永钦坐在对面相视一笑，两个97年的人愈发亲近起来。裴夕柠不理解“同年”这件事对韩国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反正郑在玹一个慢热性子的人，对董思成一直有着额外一份的耐心与关照。她以为相隔语言的友谊是很难建立的，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如董思成一般温柔善良的人走到哪里都应该是被宠爱的吧。

    而第三件就是于她而言的大事，Twice正式出道了。和她熟的人都知道裴夕柠喜欢Twice，而Twice又是SM最大竞争对手之一JYP公司推的女团，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