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节

    堂哥联系过她，其他人一概不闻不问。

    董思成听完半晌也不知道作何反应，扭过头愣愣地看着她。这一看倒是把裴夕柠看笑了，她晃着腿把吃剩的冰激凌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抛物线很完美，她拍拍手站起来：“走了，傻哥哥。今天谢谢你。”

    “你不难过了？”董思成被她突然的转变弄得摸不着头脑。

    “难过。”她蹦蹦跳跳走在前面，踢飞了一片落叶：“哭也哭过了，说也说出来了，就没什么好矫情的了。我不想为了没意义的事情翘了练习。”

    小姑娘走的很不安分，根本不抬头看红绿灯，把董思成吓得要死。一开始他在后面出声提醒，再过了几条街他手里就握着裴夕柠纤细的手腕了。本来是下意识的举动，董思成却鬼使神差地不想放开了。她的骨架真的很小，又因为练习瘦的要命，手感一点都不好，甚至有点硌人。董思成下意识捏了一下，自己又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辩解般地说：“多吃点啊。”

    “我吃多了也不会胖的。”

    Mickey mouse club 1

    六七八三个月，又名李马克狂欢季。

    S.M身为南韩三大之首，在对练习生的吃穿用度上绝不吝啬，每层都有提供吃食的休闲区，而每年夏天冰柜里都会放很多西瓜。她变成出道预备队一员后，练习楼层变动，跟着罗渽民他们一起在三楼。当她连续五天没在冰箱里发现西瓜的时候，她觉得不对劲。

    所以是出道预备队不配吃西瓜还是李马克吃完了所有的。

    这哥真的不会拉肚子吗？她真的好迷惑加拿大人的身体构造啊。

    那天在练习室里，她听到脾气很好的李泰容在跟瞪着大眼睛的李马克讲道理：“马克，我们宿舍冰箱不能只放西瓜啊，留点其他位置给哥哥们放零食化妆品什么的，好不好？”

    李马克坚定地摇了摇头。

    并不和李马克一个宿舍的中本悠太笑得很开心：“诶呦wuli mark正在叛逆期呢。”

    另一个也在叛逆期的小孩裴夕柠趁机跑过来端走了李马克面前一叠切好的西瓜：“马克哥你怎么能吃独食！”

    李马克瞬间慌了，追在她身后：“诶我今天才吃了三个！”

    “呀因为你我差点一周没吃到西瓜啊！”裴夕柠说英文的语速堪称唱rap，绕着练习室跑得飞快：“想都别想，这盘肯定是我的。”

    “你……”眼看着李马克马上要追到了，裴夕柠把盘子高高地举到头顶：“你要再过来我就扔了它！”

    “你怎么能浪费食物……不是……西瓜是善良的水果，你不能这么对它——啊啊啊裴夕柠！！”马克一声大吼，她回头，有几片瓤鲜红的西瓜从盘子里滑下来，不幸壮烈牺牲。

    “啊这……”裴夕柠不敢去看李马克的表情。

    这件事后果很严重，因为她最近正在和李马克一起练习舞蹈，顺便学一点简单的rap。西瓜事件发生之后，她每天莫名其妙少掉了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完全按照李马克的作息过了整整一周，而且这哥明目张胆的找她的茬！好好的舞他就说力度不够，冷着一张脸，她本来就不敢在练习的时候和马克哥有分歧，现在被镇压的死死的。别说有那吃西瓜的闲工夫了，能从练习室里逃出超过半小时都算李马克没本事。

    血的教训让裴夕柠铭记了一件事，可以和李马克过不去，不能和李马克的西瓜过不去。

    为什么他要把狮子座的占有欲用在西瓜这种东西身上啊？？

    三天前刚过完李东赫的生日，定了麦当劳的各种桶小小地奢侈了一把。董思成信誓旦旦地保证肯定会赶在她生日前来韩国，但其实她觉得董思成来了也没用，因为她生日那天有Mickey mouse club拍摄，想了想套路也大概会是和那群人一起过。日子照旧过，最近最重磅的消息大概是栾晖清一脸严肃地跟她说，他想当爱豆。模特部转爱豆部这种事情，裴夕柠说不好，但栾晖清这种毫无基础的人可能有一阵忙了。她花时间面对面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还别说，比起模特真的更适合当爱豆，性格亦然。栾晖清决定了的事几头牛都拉不回来，裴夕柠拍拍他的肩祝他好运。郑在玹跟她的合唱放出去了，和意料中的反响相同，没激起什么大水花，但让关注SM练习生的人进一步了解她。倒是在录音室的拍摄花絮公开后引起了一些注意，裴夕柠感谢上帝给了她一张南韩人民也喜欢的漂亮脸蛋，花瓶怎么了，谁都能当花瓶吗？

    转眼就到了第一次拍摄Mickey mouse的日子，她最熟且最喜欢的还是Lami妹妹，大概这就是，一见钟情吧。提前知道利特前辈和Key前辈会参与本次录制，她内心没什么波澜。放到一年前，她大概会激动地蹦起来。但是在S.M嘛，待的时间久了，刷到谁的副本都有可能，电视上出现过的现实里也都见过，除非是她最喜欢的几位前辈，其他人面前她都将极其沉稳。

    上次拍画报没有实感，这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整个大团队为自己运作的体验。舞台，灯光，摄像，导演，妆发，数不清的工作人员……她稍微有点眩晕，迷迷糊糊地去化妆了。Cody姐姐很喜欢她，给她倒腾了一个公主辫，尊重她的意愿选了一件白紫色的制服裙。其实参与拍摄几个人的套装大同小异，但仔细看又有很多细节不同。她确认了自己衣服的颜色不算突兀，发型没有浮夸，妆容也清爽自然，就很放心地出去了。

    她去隔壁男生化妆间，志晟、帝努和东赫坐了一排，都闭着眼任粉扑在脸上刷。裴夕柠怎么看李东赫怎么不对劲，停在他身后看了镜子好久，最后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东赫哥你怎么这么黑啊救命！”

    李东赫猛地睁开眼：“呀，丫头你想挨揍吗？”

    “我又没说黑不好看，我夸您黑的健康，黑的有型！”裴夕柠在中本悠太那学了一堆骚话，正愁没地方讲，这会儿兴奋得很，一个词接一个往外蹦。加上她夸张的敬语，一屋子工作人员都笑了。

    裴夕柠才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不是普普通通他们打闹的后台，他们这会儿说的每句话都可能被不知道哪儿摆的摄像头拍下来。她心头“咯噔”一跳，刚刚的话不算出格吧？开个玩笑而已，应该……

    “夕柠，过来。”罗渽民在门口招手，她哦了一声连忙跑过去。他身穿白衣黑裤，扎了条细细的绿色腰带，清爽而不突兀，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到了门口，裴夕柠才看到他对面站的是利特前辈，连忙90度大鞠躬，头发糊了一脸：“啊，前辈好。”

    罗渽民在旁边笑，声音稳稳的：“哥，这是我跟你说的，中国练习生裴夕柠。她第一回上节目拍摄，哥多照顾点啊。”

    裴夕柠懵懵地看着他，利特前辈打趣：“渽民还有这份心呢。初次见面，夕柠，很高兴认识你。”

    “前辈我也是……”不愧是做了很多年主持的利特，讲话自带气场，能很好地调节聊天氛围，谦逊而不失前辈风度。来参与拍摄的练习生里，好多在SM里都是资历深的老人，和前辈关系也不错，可以直接叫哥的关系。裴夕柠明显除外，她不是韩国本土练习生，这是其一；公开最晚，没时间和前辈接触，这是其二。罗渽民这个举动的目的让她很暗暗感激，他介绍她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哥，这边有个新人，带带她。

    前后辈文化在韩娱圈是最成气候的风俗之一，能和前辈认识且打好关系，也算是在为未来自己的人脉做累积，以后需要什么资源也更好拿。她以前不涉猎外交这部分，如今第一次参与像模像样的综艺，能被前辈记住自然是极好的事情。

    另外，罗渽民这么照顾她也是她没想到的。

    先前的思想工作和课程上了太多，她提前紧张过了，好几个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所以真正走到舞台上的时候，她除了有点腿软之外，没什么其他不适，表情意外的自然。

    她站在中间的位置，旁边站着李帝努。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一下，然后各自笑开。

    先是令人羞耻的自我介绍环节，前面的人天花乱坠地说了一大堆，裴夕柠除了鼓掌就是在观察摄像机的位置。轮到她的顺序，她按照先前的说辞对着镜头微微笑：“大家好，我是有星星眼睛的综艺萌新，裴夕柠。”

    她五官明艳立体，有几分混血的感觉。唯独那双眼睛，流转着中国美人独有的风情，凝眸时如波澜不兴的海，流动时如空中飞走的星。裴夕柠笑起来有种含蓄的美，嘴角的弧度似乎带着点初次拍摄的紧张，神情里又能读出少女的娇俏，表情很是到位。

    罗渽民侧头盯着便出了神，笑容漾在脸上，鼓掌比别人时间长了一拍，被李马克用胳膊怼了一下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真好看啊。

    Mickey Mouse club 2

    裴夕柠其实不太懂这个综艺除了捧他们之外还有什么实质的意义，所以没了解每集大概会录制什么内容。Key前辈提着个行李箱出来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坐在她旁边的李马克。李马克边鼓掌边小声对她说：“这集主题。”

    跟一群离出道遥遥无期的小孩儿讨论机场时尚，SM一天天在想什么。裴夕柠坐姿端正，笑容甜美，就是不太爱接话。利特前辈很自然地Cue她：“夕柠认为，机场时尚是什么呢？”

    前面已经有了几个像样的答案，她脑子一抽：“大概……拖鞋和墨镜吧。”

    瞬间哄笑一片，Key前辈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转身在白板上写下拖鞋：“对啊，说得对！往往我们面对的都是长达十小时的飞机，穿的再漂亮时尚都抵不过舒服重要。”

    裴夕柠也没想到误打误撞就迎合了对方的脑回路，深藏功与名地笑了笑。

    看过了一些明星机场穿搭范本，利特还扛上来一个堪称Key黑历史的等身立牌，裴夕柠觉得这群前辈还挺有意思的，尤其互相拌嘴吵架的时候。问大家更喜欢哪位前辈的搭配，女孩们齐刷刷地选了珉豪前辈，Key酸溜溜地说：“大概是因为珉豪比我帅吧。”

    “毕竟时尚的完成度基本靠脸嘛。”利特前辈毫不留情：“夕柠呢？”

    “我？无条件是Key前辈。”她正听的津津有味，愣了一下才答。

    “啊？为什么呢？很喜欢这套吗？”在Key高兴的表情露出来之前，利特重新指向了台上他的黑历史。裴夕柠笑：“那倒不是，就是觉得他在上面讲了那么久，不选前辈好像有点太没良心了。”

    场面再度焦土化，大概没想到她一个外国人还蛮有sense的，人小鬼大，尤其她乖巧可人的外表和嘴里飞出来的话形成鲜明对比，工作人员在画面外已经笑疯了。利特笑得清了一下嗓子才说：“明明说出来才是最没良心的表现吧。”

    Key蹲下抱头之后问她：“或许比起做爱豆，有没有改行去做综艺的想法呢？”

    裴夕柠觉得这段应该不会播出来，横竖自己人设已经崩了，遂笑眯眯地应：“不啊，我要成为和前辈还有利特前辈一样在机场都帅气的爱豆。”然后有意无意地看向了舞台中央的Key立牌。

    Double kill.

    之后裴夕柠就没怎么再说过话，李东赫他们都相当有梗，接前辈的话分分钟的事。她感觉自己买票进场看了一场脱口秀，这么无聊的话题，利特前辈和Key前辈你一句我一句，她竟然听的津津有味。而且，题外话是，Key前辈真的好帅，腿也真的好细。

    有个离场换衣服环节是裴夕柠没想到的，她在走神，突然就听见了什么15分钟倒计时，然后坐在旁边的女生就飞出去了。她是在混乱中被罗渽民拉起来跟着跑的，进了试衣间才知道要干嘛。总之就是让他们搭配一套衣服作为机场时尚搭配，然后角逐出冠军。

    这节目真的有病，让一群花季少男少女挑衣服凑时长。干点什么不好！轮流撒娇它不香吗！

    挑衣服过程中大家没什么交流，毕竟时间紧凑，又是正儿八经的任务，谁都想在综艺首秀里表现好。倒是演播厅里两位前辈悠闲地紧，还猜起了胜者：“你觉得谁会赢？”

    Key想了一下：“东赫之前就听过我说这些，很认真地消化了，应该会做的不错。女生……那个，是叫夕柠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感觉她会有很棒的搭配。”

    利特点了点头：“就是现在还不知道她选了什么，似乎有意地在避开镜头呢，有种神秘感。”

    裴夕柠冤枉，她随便抓了几件衣服，墨镜和高跟鞋是她主要想挑战的，剩下的嘛，就按利特前辈的话来说，靠脸完成就可以了。她换的很快，黑色短款收腰T恤配上破洞牛仔裤，踩着大了半码的高跟鞋，墨镜放下来的时候还真有股隐隐约约的气场。剩下时间她就像个老母亲打扮着朴志晟，她这傻弟弟一开始就被挤在后面，绕来绕去也没挑中合适的衣服，在计时结束后委屈地只拿了一副墨镜就来了。裴夕柠操碎了心：“志晟啊这样怎么行！”

    朴志晟也很委屈，低着头小声地说：“十五分钟就突然到了嘛……”

    第一位走秀的李马克都要入场了，她心一横，跟工作人员卖萌：“姐姐，再多给我们30秒回试衣间好不好？”

    反正没什么大碍甚至还有花絮片段可以剪，加上朴志晟真的很可怜，他们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放行了。裴夕柠拉着状况外的朴志晟一路狂奔，差点被这三厘米的该死高跟鞋弄崴脚。她进了换衣间就迅速扫视一圈男装，拿了背带裤和条纹衫回头问他：“这个行不行？”

    “行行。”他临走时还顺了一顶黑色渔夫帽，眯起眼笑得又软又可爱：“谢谢夕柠姐。”

    “傻子，快去换衣服。”裴夕柠揉了揉他的头，小跑回演播厅后台。顺序进行了一半，罗渽民看到她，主动问：“你要不要来我前面？”

    “诶？不用了，谢谢哥。”她有点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