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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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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嫁给我, 好吗?”

    在场的记者瞬间炸了。

    无数人按快门按到手指疼, 录像的记者有手抖了一瞬, 没有握稳摄像机。

    但这一切都与台上的两人无关。

    岑年表情有些空白。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 反应过来,又止住了脚步。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少年人该有的表情,诧异,茫然与不知所措。

    傅燃仔细打量着他。

    至少没有反感与厌恶。

    岑年很快镇定下来, 摇头, 说

    “抱歉。”

    傅燃沉默片刻, 笑了笑

    “没关系。”

    他收回戒指, 站了起来,看向岑年“谈谈吗?”

    这个还是可以的。

    岑年斟酌片刻, 说“走吧。”

    他们两人本来是要跟去警察局做笔录的, 但傅燃差遣自己的助理去了, 不知为什么, 警察就没再找他们俩。

    媒体记者们推推搡搡地,马上就要挤上台来。岑年走在前面,这是岑家名下的会场,他对构造比较熟悉,领着傅燃七拐八拐甩开媒体,从小路离开。“去哪儿?”

    两人没有并排走, 岑年走的稍前一点, 他的影子被路灯拖曳着, 依靠在傅燃影子旁边。

    “河边,可以吗?”

    出乎意料的,傅燃说。

    岑年一怔,点了点头。贯穿整个b市的大河离这里很近,五六分钟便走到了。

    这天的月亮很圆,月色是柔软的暖黄色。晚上十点多了,河岸边还有零星几个依偎的情侣。近来的事情太多,岑年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这天是中秋节。

    中秋节……

    傅燃的生日。

    岑年突然想了起来。

    傅燃跟着老人长大,家里过农历生日,他恰好是中秋节当天出生的。上辈子的最后一个中秋节,傅燃邀请岑年去他家做客,在落地窗前,给岑年弹了一段star flos。

    那个中秋很奇怪,月色并不夺目,反而是星光耀眼无比。

    “生日快乐。”岑年回神,低声说。

    傅燃笑了笑,说“谢谢。”

    此时,一辆自行车飞快地从岑年身边略过,差点撞到他。傅燃自然地上前两步,扶了扶小孩儿的肩,两人并排了。

    岑年多看了他两眼,没说话。

    “江绪说,”岑年的声音有点闷,“你上辈子得了绝症?”

    傅燃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顿了顿,才说

    “是的。”

    “不过,”傅燃补充道,“来这边后,我提前开始治疗,问题并不算大。”

    “嗯。”岑年点了点头,“傻大个也是你?为什么?”

    傅燃没有说话。

    河水里悠悠地放着几只花灯,不知道哪里的习俗,过什么节都爱放花灯和长明灯。明明快深夜了,路上却一点也不昏暗,光线是带着点古旧味儿的黄,让人心情平和。

    岑年说这话的时候,出奇的,自己也没有生气,只是有点疲倦。

    傅燃顿了顿,说

    “今天是我的生日。”

    岑年‘嗯’了一声。

    “可以要礼物吗?”傅燃笑了笑,说,“不贵。”

    岑年当然没立刻答应,说“看情况。是什么?”

    “岑年,今天之后,”傅燃停下脚步,看着灯光下眉眼漂亮的少年,说,“能不能别一直躲着我?”

    他的语气一切如常。

    只是尾音有些哑,似乎是紧张。

    岑年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一丝心酸。他想了想,说

    “好。”

    河水从两人身边慢悠悠地流淌而过,流向大海,流向无尽的月色与繁星。

    傅燃走在岑年身边,说

    “岑年,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可以吗?”

    岑年侧头看了他两眼,‘嗯’了一声。

    路边有个小酒馆,酒馆的确很小,一个客人也没有,老板一个人在柜台边,抱着吉他唱苏格兰民谣。店面很老了,装修还行,光线昏暗,角落竟然摆着一架三角钢琴。

    傅燃点了一杯豆奶,而岑年则点了一杯咖啡。老板看了看两人的脸,没多说什么,很快就把喝的东西上齐,继续弹唱。

    傅燃把豆奶推给岑年,把咖啡端到自己面前。温声说

    “以前,有个小男孩。”

    “嗯。”岑年用勺子搅了搅豆奶,毫不捧场,“小男孩是你吗?”

    “……是。”傅燃哑然片刻,笑了,“我想用第三人称讲这个故事,可以吗?”

    “请便。”岑年做了个手势。

    “他小时候,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父母间很和睦,家里也并不困难,他想要的东西——玩具车,游戏机,奥特曼,全部都有。除了每个周六,母亲都会把他叫到一个小小的房间里,给他打针。”

    听到此处,岑年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

    傅燃的神情很平淡,注视着岑年,仿佛这的确是个稍微有点残忍的睡前故事

    “打针很疼,但是打完针,一直不喜欢搭理他的母亲会搂着他说说话,所以小男孩觉得,疼是值得的。小男孩六岁那年放学回家,看见他的爸爸……”

    傅燃说到此处,喝了口咖啡,继续说

    “躺在地上,他的妈妈手里拿着一把沾了血的刀,看向小男孩。她冲上来了,与平时温柔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有点像奥特曼里摧毁城市的怪兽。”

    岑年定定地看着傅燃,‘嗯’了一声。

    “这时候,一群陌生的人出现,拦住了她,也救了小男孩一命。那群人说,小男孩的母亲是被迫嫁给父亲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谋划着怎么杀掉自己的丈夫,并长期在暗中给小男孩注射微量高放射性的药——”

    岑年忍不住前倾了身体,打断他

    “所以,你会是傻大个那个样子?”

    傅燃笑了笑,温声说

    “这是后面的情节了,年年——不,岑年,我们先读完这一段,好吗?”

    岑年“……”

    他又往后靠,陷进沙发里,说“好的。”

    “小男孩家族本来就有病史,并且长年被注射药物,许多专家都断言,他活不过三十岁的。”

    岑年细细打量着傅燃说这话的表情,眉头蹙了蹙。

    傅燃仍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着他

    “后来,小男孩搬去跟爷爷奶奶一起住。别人都跟他说,他会很快死掉,但是他不信——他明明这么健康,高中的长跑比赛还拿了第一名。高考前的那个晚上,爷爷跟他下了半局棋,他考完回来时,爷爷倒在棋盘边,就像睡着了一样。”

    “小男孩总觉得,爷爷还会醒过来,跟他下完这半局棋?”岑年抢了傅燃的话。

    傅燃并不生气,忍俊不禁地点了点头

    “是的。那天之后,奶奶的记忆也开始模糊,她有时根本记不得小男孩,有时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喊爷爷的名字。小男孩大学四年级那年,奶奶去世了。”

    岑年沉默片刻,点头。

    “小男孩当时觉得,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但后来他发现,命运远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残忍。它总是会给小男孩一些东西,又很快把它们全部夺走。”

    比如爷爷奶奶,比如表面上的健康,比如……岑年。

    傅燃垂了垂眼睑,喝了一口咖啡,嗓音低沉,继续这个故事

    “那一天,他在自己的脖子上,发现了一个红疹。后来他发现,自己的记忆有许多丢失片段,反应力也逐渐迟钝。”

    “他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他真的变成了路边一个满身红疹、智力低下的流浪汉。没想到,他害怕的那一天,很快就来了。”

    岑年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这后面是他所熟知的那一段了。

    “但一直到很久以后,小男孩都并不憎恨自己的病、自己那一段流落街头的经历,”傅燃的手在咖啡杯沿磨挲一阵,说,“因为,正是因为自己的病、因为自己流落街头,小男孩才会遇见他的星星。”

    岑年沉默。

    他抬眼,难言地注视着傅燃。

    “那颗星星非常耀眼,”傅燃半垂着眼睑,声音柔软,“小男孩想象过它,在生日的烛火里,在最香甜的梦里,在童话书的某一页。但他没有想过,星星会这么心无芥蒂地、毫无准备地,落在他身前。”

    酒馆的老板恰好在唱一支苏格兰情歌,轻快的曲调漂浮在两人身侧。

    “但是,”傅燃看向岑年,眼神中有些难过,“他把星星弄丢了。”

    岑年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傅燃却接着说。

    “不,”傅燃摇了摇头,“星星从来都不属于他。天上有很多星星,但是只有小男孩喜欢的那一颗星星、格外的不聪明。”

    岑年“……”

    “他看不出小男孩满身都是伤,也看不出小男孩一条路快要走到尽头。它以为,小男孩和它一样,也是一颗星星,能和它一路走下去。”

    “但其实,”傅燃笑了笑,“小男孩只是阴沟里的一只苟延残喘的老鼠而已。”

    “不是。”岑年闷声打断他。

    傅燃点了点头“抱歉。总之,在后来的日子里,小男孩的病还是不断地复发——他没有再长红疹,但记忆混乱缺失的毛病一直在。他不知道自己还剩几天可以活着、可以继续看着、守着他的星星。”

    “小男孩开始害怕死亡。他嫉妒又无助,他不愿意自己的星星属于别人。”傅燃注视着岑年,说,“他找了很多资料,问了很多的人,从国内到国外,每一个相关的领域他都寻找过了。”

    “但是所有的人,给小男孩的答复都一模一样——放射性药物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的,以小男孩目前的身体状况,他十年内存活的概率不足百分之十。”

    岑年的呼吸滞了滞,他端起玻璃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

    “某天醒来后,小男孩突然想通了。

    “他的星星以后也许不会属于他,但是……他的星星可以一直活着,忘记小男孩,开开心心地在天上发光,那就够了。星星毕竟不是老鼠,有很多别的星星愿意与他做朋友、愿意永远陪伴他。

    “星星那么好,没有必要为了小男孩,永远地黯淡下去。”

    岑年的呼吸急促了些“你怎么知道——”

    傅燃摇头,接着说

    “但是,那颗星星他不知道啊。明明小男孩已经努力用最差的语气、最敷衍的态度对它了,星星却好像跟没有看见一样,放弃了别的星星,一直围着小男孩打转。”

    “一开始,小男孩很想自己立刻死去,他通过某些手段购入了枪,在每天的射击训练后,都很想往自己的太阳穴上开一枪。那时候,星星虽然喜欢小男孩,但对他的感情还不深,只要这时候死了,星星很快就会忘记他吧?”第62章 和解

    “但是, ”傅燃顿了顿, 接着说,“每一次小男孩要开枪的时候, 他都会想起星星。万一星星明天来找他聊天了呢?他想, 再等一天, 明天, 见完星星之后再离开。”

    岑年听到此处, 嘴唇抿紧了, 用一种复杂的神情注视着傅燃。

    傅燃的睡前故事仍在继续

    “而且, 小男孩的星星也很不安全。有那么多人想把它从天上拽下来,想偷他身上的宝石、想夺去它的光芒。小男孩放心不下, 他害怕一闭眼, 星星就被别的坏人给欺负了——虽然, 小男孩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傅燃笑了笑, 说“很可笑吧?到后来, 星星大约也察觉了小男孩的感情, 它更加亲密地围着他打转,但小男孩却不能回应。”

    “小男孩很了解他的星星。他知道, 如果自己在任何一个时候告白,哪怕是随口一句玩笑、没有戒指与承诺,星星也会答应的。它会自己黯淡下来, 依偎在小男孩身边, 永远陪着他。”

    岑年听到此处, 蓦然想起了昨天与江绪的对话。

    ——他这么一声不吭地死了, 哪怕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我,我也一滴泪不会流。

    ——说不定,他就是想要你一滴泪也不流呢?

    “但小男孩舍不得。他心里有一个阴暗的角落,希望星星落下来,永远陪着他,哪怕小男孩死去了,也永远守着他、属于他。但是每次这么想,更强烈的心疼与不舍就会迅速包裹上来。”

    “但是没有关系,只要小男孩一直不说,星星就不会落下来。哪怕后来小男孩离开了,他也会在难过一段时间后,重新闪烁起来,”傅燃端着咖啡杯,看向窗外柔软的月色,笑了笑

    “而且,这么多年小男孩一直没有回应星星,它一定已经——讨厌小男孩了。小男孩不希望星星讨厌他,但是他知道,星星越讨厌他,遗忘得也越快。”

    说到此处,傅燃不知想起什么,眼神暗了暗

    “后来,小男孩终于找到了远处的一位好心人。这位好心人愿意帮他,并且有完全治愈他的方法。小男孩高兴极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他也愿意试一试。他进入了牧师为他创造的冒险世界。”

    岑年低下头。

    后面的事情他也都知道了。

    “在冒险世界里,小男孩打倒了邪恶的女巫,杀死了恶毒的巨龙,他穿过无尽荒漠与雪原。这些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冒险世界的夜里,没有星星。

    “小男孩很想他的星星,哪怕是看一眼。”

    “后来,小男孩好不容易,从冒险世界里活着出来了。”傅燃说到此处,嗓音有些干涩,“他急急地带着准备好的戒指,要去找他的星星。却突然发现,他的星星不见了。”

    岑年没说话。

    “还好,上天还是没有把所有的路封死。小男孩……”傅燃说到此处,含糊了一下,接着说,“后来,他回到了十年前。他一边再次靠近自己的星星、提前联系同样回到十年前的好心人开始治疗,一边调查上辈子,夺走星星的凶手。”

    傅燃温柔地注视着岑年,低声说

    “小男孩知道,星星已经很讨厌他了,也不愿意再同上辈子一样围着他打转。”

    傅燃顿了顿,轻声问

    “这么多年,小男孩积攒了很多话想要对星星说,还有很多事情想和星星一起做。他屋子里有一整筐的糖果,他精心挑选了戒指,他想好了在婚礼上该演奏的曲子——”

    “小男孩想问星星,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岑年垂着眼睑,没说话。

    他的视线落在眼前玻璃杯中漂浮的泡沫上,一点微弱的灯光映在他的瞳孔里,浅琥珀色的眼瞳明暗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傅燃安静地等待。

    他早就预想好了岑年的所有反应,但事到临头,还是会紧张。

    酒馆老板弹唱着苏格兰民谣,上千年前古朴的情歌穿越时光,在此地缓缓流淌。

    岑年闭上眼睛,半晌后,他睁开眼。

    两人对视片刻。

    傅燃眉心动了动,安静地等他开口。

    岑年看着傅燃,笑了笑,说

    “既然小男孩送了星星一首歌,星星也送小男孩一首歌,行吗?”

    傅燃一怔,看向他。

    岑年与老板交谈了两句,老板的吉他声挺了下来。岑年坐在三脚钢琴旁,试了试音。他主学的是小提琴,钢琴弹的并不怎么好。

    岑年的这首歌,调子很简单。一开始弹错了几个音后,他逐渐熟练起来。

    乐曲的调子不算轻快。

    钢琴声很温柔,像是一片夜晚的大海,温柔而深沉,它由轻快激烈的部分,也有压抑着、汹涌着的低沉乐章。那旋律在昏暗的灯光、漆黑的街道中响起。

    岑年弹奏时,眉头微微蹙着。整个酒馆灭了灯,唯一一束光亮在岑年头顶,那束光投射而下。

    傅燃注视着他。

    他想从曲调里去分辨些什么,解读出什么,最后却失败了。他只安静地看着岑年,看着他的男孩坐在光的中央,为他弹一首钢琴曲。

    曲子即将结束时,尾音渐渐收束。

    岑年一睁开眼,就落入了傅燃的眼神。他平复了片刻呼吸,站起来,走到傅燃身边。

    “傅燃,你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吗?”岑年小声问。

    “嗯?”

    “叫做……”岑年看着傅燃的眼睛,顿了顿,说,“先不告诉你。”

    傅燃“……”

    岑年笑了笑,接着说“一个月。”

    傅燃一怔。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一个月?”

    岑年点头。他微微仰着头,看进傅燃的眼睛里。

    “我不知道,”岑年说,“现在的我,对你是什么看法。可能已经不喜欢了,或者喜欢淡了很多。”

    傅燃的呼吸滞了滞。

    半晌后,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是拒绝吗?”傅燃过了一会儿,笑了笑,温和地说,“没关系——”

    “不是。”岑年摇了摇头。

    他伸出一支手指,晃了晃,说“给你一个月。”

    ——“一个月,追求我。”

    岑年笑了起来,他的眼睛弯着,眼睫上盛着盈盈的灯光。

    傅燃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要得心脏病了。

    翌日清晨。

    岑年醒来,下意识地打开微博。

    他看着那多到快要炸掉的评论与数,又默默地退出了微博,顺便把这个软件给卸载了。

    不用看也知道会是些什么内容,昨天发布会的大转折、岑氏夫妇的倒台、包括后面傅燃的求婚,一连串事情,哪个上热搜都不足为奇。

    昨天傅燃说的话,给他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冲击。但是要说就此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此原谅傅燃,岑年也是做不到的。

    但是,他愿意给傅燃一个机会,给他们两个人一个机会。

    也许是近来看多了世事无常,他对一些事情的态度都转变了不少。他的性格里有很大一部分倔强、叛逆的成分在,很不听劝,自己执意要去做的时候,很多事后都会后悔。

    他没能立刻放下心结,但他知道,如果再次错过,他一定会后悔。

    岑年打着哈欠看了一眼时间,起来洗漱,然后去医院。

    李阿姨之前由于劳累过度昏倒了,刚醒没多久就被岑夫人逼着回去继续工作,连仔细的检查都没来得及做。岑年昨天安排人带李阿姨去检查,今天应该能出结果了。

    岑年到医院的时候才刚八点。李阿姨的房间是在顶楼的单人房,环境挺好。

    岑年还没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李阿姨的声音

    “岑年这孩子,平时看上去比谁都要强、不服输,偶尔也挺叛逆,挺不乖的,但他是个好孩子。”

    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应道

    “嗯。”

    这是傅燃的声音。

    岑年“……”

    “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李阿姨问。

    岑年“…………”

    傅燃笑了笑,说

    “这个暂时还没有确定,看他的意思。”

    岑年心里想,傅燃这话仔细想想没有问题,但就是听着怪怪的。

    李阿姨过了一会儿,又说

    “傅先生,我看你是个很本分老实的人。但你要知道,谈恋爱和婚姻是两码时,日后你们二人相处呢,许多缺点都会暴露出来,你需要知道一些——”

    岑年“……”

    他敲了敲门。

    李阿姨扬声说“请进。”

    岑年推门进去,与傅燃对视了片刻。

    傅燃面色镇定极了,把床头放着的保温壶其中之一递给他,笑着说

    “知道你会来,这是早餐。”

    李阿姨欣慰地道“看人家傅先生多体贴你,年年,不说谢谢?”

    岑年“……”

    有什么不对。

    他和李阿姨说了两句,扯一扯傅燃的衣角,让傅燃跟他走到外面。

    “我没记错的话,”岑年怀疑地看他,“我昨天没答应吧?”为什么感觉傅燃已经在以岑家长媳身份自居了?

    “是的。”傅燃镇定地点了点头,说,“也许是李阿姨误会了。”

    岑年当然不信李阿姨会平白误会,肯定是傅燃故意诱导的。但傅燃不肯说,岑年也并没有办法。

    一边的护士已经举起手机在拍照,岑年和傅燃只能又回了病房。检查结果出来,李阿姨的身体问题不大,只要仔细调养,不再像以前那样高强度无间歇的劳作,就不会再得上辈子的那种病。

    现在岑家夫妇已经进局子去了,想来,以后李阿姨也能过一段安稳日子了。

    和李阿姨道了别,走出病房,岑年决定回家睡个觉。两人进了电梯,傅燃先按下了顶楼的键。

    岑年“……?”

    岑年按了一楼的键,但也许因为顶楼有人在等电梯,电梯先升了上去。

    问题是,如果岑年没记错的话,顶楼是天台。

    电梯门开,门外空无一人。

    岑年一头雾水,要去按关门键,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了起来。

    岑年想挣开,看见医院的顶楼,停了一架直升机。

    傅燃不由分说地把他塞了进去,自己也跟进来,直升机的门关上,缓缓升空。

    岑年“等等?!你干什么?”

    傅燃镇定无比“绑架。”

    岑年按手机,已经没信号了。

    “你说的,一个月。”傅燃顿了顿,说,“怕你不答应,就没提前跟你说。”

    岑年“可是……”

    傅燃说“李阿姨已经安顿好了,之后的通告和宣传延期了,欠债还清了,还有别的吗?”

    岑年“……没了。”

    直升机缓缓升空,离开两人生活了多年的故土,向湛蓝的、一望无际的太平洋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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