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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笑与泪2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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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他、仰慕他。但她对自己更多是一种崇敬。

    当天,章怀远去了一趟章家,一家人都在等他。章雪娇见他来了,脸上惧色更深。

    章怀远目光落到她身上,也是一沉。今天这结果,也是他纵容过头。他沉沉走过去,家里唯一的男性就他和章生,二叔远在外省没回来,而刚才已给过电话,只说了一句犯错就罚。二叔母在一旁抹泪,想要为女儿求情,又知自己的丈夫都放话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怪自己的女儿没头没脑,尽给人利用也浑然不知。

    章雪娇知道今天再也躲不过去了,以往犯错,都有人在身后兜着,这一次,就像母亲说的玩过了头,只能自己买单。

    章怀远不发言,可那脸色寒得吓人。

    章夫人咳了声:“雪娇,你不小了,行事怎么就不小心呢。”毕竟不是自己儿女,也不好说重话。

    章怀远冷道:“章雪娇,你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章雪娇颤颤缩缩,心底一股股寒气逼着她,她觉得好冷,连最宠自己的妈妈都不站在她这一边。可她有什么错?盛时今不要脸,盛今夏更不要脸,他们是兄妹,居然做出这种事。敢做了,为什么不敢承担?她愤愤的瞪着章怀远,想着反正都要受惩罚,她也豁出去,不怕死道:“我又没做错,这都是事实,他们敢做为什么不敢承担?”

    章怀远脸色更寒,章二叔母见自家女儿不知悔改,还在这时候横闯,更是痛心,开始还舍不得打她,现在也坐不住了。章二叔母一巴掌扇过去,呵斥:“章雪娇,还不认错。”

    章雪娇不想自己母亲会动手,懵了下,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她嘴硬道:“我没错。”

    章二叔母气得发抖,指着这不成气候的女儿,心又痛又悲。章怀远冷着眼,如果不是碍于长辈在场,碍于二叔母在场,这会儿,怕也不只是寒着脸。

    “雪娇,大伯母自认为对你还算好,把你当自己亲生女儿来待,你却这样伤伯母的心。”章夫人轻轻一叹,沉重道:“你真就那么看不惯你三嫂?你事事针对她,以前念你小不懂事,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知收敛,现在闯了这么大的祸,伤害了这么多人,这个摊子,你能收拾吗。”

    “我没有要针对她。”

    小伊甸用鼻子哼了哼,说:“雪娇姑姑是坏人,她想要嫁给三叔叔,想做我三婶婶。”

    这句话震惊了在场所有人,章雪娇脸骤变,瞳孔收缩,摇着头说:“不,不,我没有。”

    章怀远目光一缩,直直的钉在章雪娇身上。章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二叔母差点被气倒,捂着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嫂怔了怔,喝了小伊甸:“小孩子回房去,别在这里闹事。”

    小伊甸委屈,低着头,弱弱的辩解:“我又没说谎,上次雪娇姑姑问我,喜欢谁做三婶婶,我说喜欢漂亮婶婶,雪娇姑姑就不高兴了,她一定喜欢三叔叔,电视上坏女人就是这么演的。”

    “小伊甸。”大嫂赶紧捂住她的嘴,再放她胡说下去,这个家真是会闹翻天。小伊甸来劲,挣脱妈妈的手心,“雪娇姑姑是坏女人。”

    章雪娇摇头:“我没有,我不是。”

    章夫人缓过气,发话:“雪娇,你暂去国外避一避风头,盛家也不是任你欺负的主。你这回玩过火了,以后记住这次教训,不要引火***。”

    章雪娇仍摇头:“大伯母,不要赶我走,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章怀远要动作,章夫人对他摇头,“雪娇,做错了就得接受惩罚。我知道,你是善良的孩子,你这样做,大伯母是可以理解。商瑗是你朋友,你为她抱不平,伯母理解。可你这样伤害自己的家人,又于心何安?朝朝是你侄儿,今夏是你三嫂,盛家大哥待你不薄,你做这些事就没有想过后果吗。你有没有想过,为了一己之快,多少人因你而受伤害?”

    章雪娇咬唇,泪挂在眼角上,低低地说:“我不知会这样严重,我只是想,想她受一点教训,我真没有想到会这样严重。”

    章怀远紧紧地攥着拳,按在胸口上。疼,这是他仅有的感觉。她会不会更疼?章怀远只觉一阵血气直插肺腑。他从未给予她一丁点快乐。

    “二叔母。”章怀远深吸气,一再克制着,目光凝如霜。

    二叔母低眼,她心痛自己的女儿做了这等事,也知道自己若是包庇,以后两家肯定是断了。她叹了口气,沉重道:“错了就得罚,我上个洗手间。”

    终是不忍心看,再错也是自己的儿女。

    章夫人看了看章怀远,“老三,雪娇她……”

    “你自己问问她都做了什么,以前小打小闹,只当是小孩子气。章雪娇,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今天谁胆敢拦着,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三哥,你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对我?”

    “还要不要我在强调一次?她是你什么人?”

    章雪娇咬着唇:“三哥,我就是看不惯她。对,我承认我不安好心,我不想她做我三嫂。她不是很喜欢她大哥吗,就让他们一起过好了。”

    众人还没反应,章夫人一巴掌甩过去,气得发抖:“胡闹。”

    章雪娇不敢相信,章夫人又说:“大伯母管不动你,让管得动你的人来管你。”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一不更,悲催的八天班,我感觉上班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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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无爱言说

    章怀远急着要回去,一刻没有守着她,那些不安的更强烈。他急速驶回玫瑰园。

    管家见他焦虑的一张脸,目光落在空荡的屋子时,那一闪便黯淡的明亮。

    章怀远连鞋都没有脱,急着上楼,“今夏人呢。”

    管家这才如梦初醒,急着说:“盛小姐在琴房,小少爷也在琴房。”

    “热杯牛奶来。”他蹭蹭上去,到了一半,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下,“不要加糖,给我泡杯咖啡。”

    他急匆匆走向琴房,门敞着一条缝。他往门口一站,抬手轻轻推门,便看到今夏坐在钢琴后,背对着他,音符在她指尖云如流水般。朝朝坐在一旁,学得有模有样。

    他怔怔地看着,紧张焦虑在这一刻,在看到她这一刻烟消云散。朝朝第一时间看到章怀远,张开手臂,两个小酒窝衬得更是可爱,他兴奋的嚷着:“爸爸。”

    那小模样,就像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盛今夏时,他指着说‘这就是妈妈’的场景。

    今夏停下,把朝朝放到地上。朝朝一着地,就朝章怀远跑去。章怀远半蹲下来,抱起他,问:“想不想爸爸。”

    小朝朝点头,章怀远笑骂他小精明,抬眼,看到今夏温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心变得异常的柔软。今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掩饰,“我去换件衣服。”

    章怀远拉住她,“一起。”

    今夏瞪他,他笑笑,贴近她低声道:“不要在朝朝前发脾气,影响不好。”

    见她愤愤又不接话,他拉过她手,抱着朝朝,走出琴房。

    朝朝睡下,今夏洗好坐在起居室。章怀远洗好出来,看到她就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虽然是春天,寒气还是很重。

    他有些恼她,总是这样不知道照顾自己。他走过去,把自己的睡袍披到她身上。

    今夏一怔,急着要脱下还给他。他按住她的手,愠怒:“就不能听话一点?比朝朝还要闹腾。”

    “我自己去找一件,你披上,天寒。”

    章怀远攥住她的手,死死地看着她,语气里多了丝无奈。他说:“你也还知道天寒,坐好了。”

    今夏低头。

    章怀远去衣帽间找了一套穿回来,试了屋里的温度,又催管家送上牛奶顺。

    今夏有些恍惚,他今时为她做这些,她那颗自以为坚定的心开始摇摆不定了。这个男人,无论是在以前还是时下,在她生活中都忽略不了。

    “听说你今晚什么都不吃,先喝一杯牛奶,厨房煲了汤,等会儿给你端上来。”

    “别这样,你不要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章怀远心一沉,她有意识无意识都在排挤自己,到底是自己太失败还是她心里,根本住着另一个人。想到这,心头百味流转。

    “章怀远,你信我吗。”她低着头,眼睛很酸涩。

    “别想太多了好不好,这几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时今那边不会有事,相信我。”

    “无论什么诽谤我都不在乎,可我哥不一样。你也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不管这事真与假,对我哥都有一定的影响。”她捂着脸,声音隐藏不住的颤抖。

    章怀远收拢手,牢牢的箍紧她,压抑着说:“对不起。”

    “没有大哥,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章怀远感觉胸口凉意很重,指腹碰到她脸颊,尽是冰凉的湿气。他心一钝,捧着她的脸,俯首吻了下去。

    由着眉眼、脸颊、唇瓣,温柔的安抚着她。他想吮尽她的泪,抚平她的伤心。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软弱的低声痛哭。那样的悲恸,连带着他也一同坠入了无边的伤痛里。

    城市另一角落,念安盘坐在地毯上,一会儿哀声一会儿叹气。她瞒了这些年,还是被人给抖了出来。

    盛今生冷着眼,目光钉在她身上。她心里还是只有他,无论他做什么,多努力,在她眼里,他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自嘲,摸出一支烟,正要点火。念安蹭一下跳起来,跨过来抢过他手中的烟,怒瞪他,恼道:“这里禁止吸烟。”

    今生扬了扬下巴,脸上浮上一抹讥笑:“不要忘了,这是我的地方,你不是我太太,有什么权利干预我?”

    念安被他噎着,脸比猪肝还要难看,她双眸圆瞪,咬牙切齿:“我是没有权利干预你,他呢,他够不够资格?”她气喘着,指着自己的小腹。

    今生蓦然一惊,目光落在她小腹上,定格了许久。他脑中一片空白,身板晃了下。

    “男人都他妈不是东西。”念安愤道。

    今生缓缓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的小腹。念安不知他要做什么,惊恐的往后缩。今生怔了下,慢慢抬起头,不肯定地问:“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哼,我有说是真的么。”念安瞥过头,恨恨的。

    看到这愤然的动作,今生已了然。他弹跳起来,跨过去,扳过她身板,肯定道:“骗子,连我也敢唬弄,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着他这咬牙切齿的口气,念安更怒,扭头去瞪他,却是看到他笑得比谁都得意。她更恨了,甩开他的手,“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他坦然承认:“是,不肯生?不肯也得生。”

    “你……”念安气得浑身发抖。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啊,气坏了,我孩子还在你肚子里呢。”今生笑嘻嘻。

    “没脸没皮。”

    “脸皮有什么用,又不能活命。”

    念安再次被噎住,更恨了。这个人,她逃也逃了,避也避了,就是阴魂不散。这也就算了,他居然敢算计她。

    “别生气了,没有也有了,现在关键是怎么调养身体,保持好心情,这样生下来的孩子才聪明。”

    “谁要跟你生了,八字还没一撇。”

    “你不跟我生要跟谁生?我告诉你念安,生不生由不得你。”他戾脾气上来,撂下狠话。

    念安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他:“你们盛家就仗势欺人。”

    “仗势欺人你也得认了。”

    念安气极了,捡起地上的书砸向他。

    “够了,还闹,都是孩子妈妈了,不嫌丢人?”今生利落地借助书,扔了,上来制住她,“还有,你骂我可以,不要连今夏也一道骂了。”

    “还不是你给气的。”

    “你脑子被驴踢了?我说你一句你就火冒三丈。”今生笑着说。

    “你还笑。”

    “不笑还哭吗,我有孩子了我干嘛不笑。”今生神气兮兮的挑眉。

    “今生。”念安目光一暗。

    今生察觉她的异样,也猜出原因,可他还是问:“怎么了?”

    “为什么还是会这样呢,你说如果我不回来,这些事是不是就不会有了呢。今生,怎么办?时今怎么办,还有今夏,她,她会崩溃的。”

    今生目光灼灼,握紧她的手,“没有的事,会澄清的。我哥也好,今夏也好,他们都问心无愧。念安,今夏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可她也不坚强。”

    今生一怔,想着自己的妹妹,这些年愈发沉稳,所有心事,都藏在了心底,没有人读懂她在想什么。

    “念安,如果哪天我出事,你也会担心的吧。”

    念安心尖一阵剧痛,抬手捂住他的唇,摇头:“别这样子,今生,无论是你还是时今,又或者是今夏,我都会担心。你们对我都很重要。”

    “一样重要?”

    念安低头。

    今生失笑,松开她,“一样就一样吧。”

    “今生。”

    “没关系。”他站起,“反正我是不会放手。”

    “倘若我不会爱上你呢。”念安抬头,望着他刚毅的轮廓,心一抽一抽的痛。

    今生僵了一下,慢慢的拢紧拳,克制着说:“没关系,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念你忽然吼出来。

    “在乎什么?念安,你心里想装着谁就装着谁吧,来来回回无非就那一个人。”今生自嘲,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凌厉。他说:“心里装着他又能怎样?他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你不会是他的选择。”

    念安咬唇。她当然知道,成也因今夏,散也因今夏。这些她何尝不明白。

    “我还有事,你休息吧。”

    “你去哪。”念安急切地问。

    “你以什么身份问?”

    念安缄默。

    今生眼角一沉,门砰一声,屋子里震荡着回音。

    盛今生踏出来,一拳头砸在墙上。面对念安那种无力,让他觉得很挫败。不管对她多好,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在乎。她的心装满了,他想挤出一寸空间都不能够。就像她在一期杂志期刊上写的那篇文章。她说,她在那一瞬间,看到他那一瞬间,便爱上了那个眼神,再也不能忘。

    今生不知道,时间的魔力有多强,但往后的人生是他陪伴她。他相信,他可以填充她未来的记忆,他有这个自信。可现在,看着她为别的男人担心,嫉妒就像是烈火,迅猛的吞噬着他。

    尽管他反复强调,没关系。也只有他自己清楚,有关系的。即便那个人是他大哥,他也嫉妒得发狂。

    他想,这大概就是劫,盛时今是念安的劫,念安是他的劫。

    想到这里,他更无力。照顾念安的阿姨见他神色凝重,吓了一跳,“盛先生,您没事儿吧?怎么不进屋去?”

    盛今生怔了一下,挑眉一笑:“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盛先生这是要走吗,很晚了。”

    盛今生不想说话,留下来面对她,他会更觉得自己失败。可他想,命运已将她交予到自己手中,那么她这辈子就别再生其他妄想。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一更(ps:今天太累了,上一章留意改天回复)

    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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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无爱言说2

    夜半时,今夏接到念安的电话,她声音焦虑急迫。念安问:“今夏你联系得上今生吗。”

    今夏正迷迷糊糊的,听了这句话,摸不清发生了什么。半晌才道:“我二哥不是和你在一块吗。”

    “他被我气走了,电话也不接,我很担心他。”念安坦白。

    “他不是小孩子,可能是没电了吧。”今夏安慰,其实她也担心,念安不是轻易为这种事大半夜骚扰她。一旦骚扰,只能说明事情严重性。

    “我也这样想,可是今天他被我气得不轻,我很担心。”

    “你们吵架?”听到这,今夏已了然,他们吵架无非是因为大哥盛时今。只有这个人,才会让二哥气急如雷。

    “气什么呢,我就这脾气,急了口无遮拦,他就不能谅解一下嘛。”

    “念安,如果你对我二哥同样有感觉,请好好待他好吗。他脾气不好,但我知道,他待你是真心诚意。女人图什么呢,不就图一份安心吗。”

    “我都清楚,可我很矛盾,我想摆脱又无力摆脱。对不起今夏,都怪我,都是我自私。伤害了你,伤害时今,现在又伤害今生。”

    “念安,没有人怪你。”今夏动了下,章怀远的手覆上来,轻轻弄着她,声音是初醒时的慵懒和低哑,“念安吗。”

    这句不轻不重的话,恰巧给念安听了去,念安拍额角,“是不是打扰你了,他没生气吧。”

    “你还有心情理他生不生气呢,要不,我现在过去陪你。”

    章怀远听了,很不满,张嘴就咬她蝴蝶骨。力道可不轻,今夏疼得抽气,念安拒绝:“我这边有阿姨,今夏,改天我们见一面好吗。我有话要讲。”

    “念安,别太担心了,明天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今夏还在想念安和今生的纠缠,章怀远扳过她面对自己,壁灯打下来,绰绰影影。

    “别在想了,你二哥外表霸道张扬,内心宽厚仁慈。他不会伤念安,相信我,嗯?好好睡觉。”他难得温和。

    “你说念安她爱我二哥吗,会爱上吗。我怕念安伤了,我二哥也伤了。”

    “不考虑自己,光想这些也无济于事。我们总要慢慢学会成长,学会去爱,没有人一开始就懂。”

    今夏慢慢品着他这句话,轻轻点头。

    没有人,一开始就懂得如何去爱。每一个人的成长,多少都伴着一些伤痛的代价。在学会去爱前,总会在无意中伤害那个爱自己的人,直到他转身离开,你才蓦然醒悟,原来自己也是爱他的。

    可人这一生,又有几位能和相爱的人相依相守呢。

    她侧首,望着章怀远。这个人,耗费了她所有青春,年华尽散。

    恍惚间,她似是听到一个声音,一个女子的声音。她狞笑着说,他不爱你,不爱你。

    今夏知道,一直都知道,她曾守住了一座空城,直至城塌地陷。

    那一瞬间,章怀远在她眼里看到了绽放一刹的释然,穿破了忽远忽近的暧昧灯光。

    他抚上她眉眼,然后把她牢牢按在自己的双臂里。不停地唤着她。

    今夏恍恍惚惚,蓦地在他轻唤声中,惶然惊醒。慌乱的、虚无的声音,只是一个幻想吗。

    她怔怔地看着他。章怀远叹:“我有这么可怕么,总是绷得这么紧。”

    “章怀远,可以不要对我这样好吗。”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太低,他听得不清楚。

    今夏恍然一笑:“想起了一些问题。明天我先去看念安再去医院。你呢,去公司吗。”

    “我先送你去念安那儿看看,再一起去医院。公司少去一天,又不会垮掉。”他凝睇她。

    “我去看看朝朝。”面对这样的章怀远,今夏总有几分应付吃力。她慌慌乱乱的想要起来,被他摁住,“别去了,这几天你也折腾够呛,他睡觉不老实,男孩子太黏妈妈不好。”

    “可是。”

    “别忘了,他长大了要挑起章家这份重梁,将来我们的产业还等着他去接管,娇生惯养像什么话?男孩子就得独立坚强。”

    “他还小。”

    “听我的没错,睡吧,明天还要去医院。”

    今夏还想说,章怀远的唇印下来,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次日今夏被朝朝闹醒,时间还早。她瞪了章怀远一眼,昨晚后半夜,没少被他折腾。看着他神采熠熠,自己无精打采。此刻朝朝还趴在她枕边,拧她的脸。

    章怀远坐在床边,笑着看朝朝闹腾,见今夏恼了,才出声喝止:“章朝朝,不许欺负妈妈。”

    章朝朝果然很听话,嘻嘻笑着去亲今夏微红的脸。

    章怀远把朝朝抱下床,说道:“去找阿姨换衣服,等一会儿爸爸带你去看外公。”

    朝朝懂事地点头,又扭头去看今夏。章怀远笑:“以后可不许欺负妈妈,妈妈生气就不带朝朝了。”

    朝朝似懂非懂,笑咯咯的跑出去。

    每每看着朝朝这活剥乱蹦,今夏就心惊,深怕他撞上了碰伤了。

    “还不舒服呢,要不在休息一会儿?中午我们再过去?”他关切询问。

    今夏皱了皱眉,这男人假好心,要真让她多休息片刻,也不会让朝朝来闹醒她。兴许也是知道,自己闹她,她会吵会恼,朝朝她是没办法。今夏拍开他伸来的手,正想坐起来,不想上半身不着寸缕。脸,蓦地一下,烫得跟火球似的。她可不是羞于他在眼前,而是朝朝在她身上摸爬了半天。想到这,她心跳陡然加快。

    章怀远难得见到娇态的她,心情更是爽悦。

    原计划是先去看念安,出门时和她通电话,念安说她要去医院。今夏没有问,只说自己也去医院。

    念安含糊应了声。

    章朝朝一点也不省心,章怀远又不要司机送,他开车,她带朝朝,累得她满头是汗。章怀远见了,笑她:“让你多锻炼不听,现在好了,朝朝这么点大就抱不动了,再大一点怎么办。”

    “谁告诉我的,男孩子要贱养,免得担不起你那份家产。”

    章怀远笑:“可不是,要不,我们再要一个?”

    今夏一阵心慌,忙着低头。

    见她回避,章怀远眉尖拧紧。

    到医院,盛父看到外孙,乐得恨不得要把他捆在身上。今夏见父亲精神很好,悄悄退出来。

    盛母也跟着出来,追上她,“老三,跟妈妈说说话好吗。”

    今夏晃了下,站定,慢慢转身,望着母亲。目光落到她眉角深处,那里,起了很多笑纹。

    母亲要为她操多少心,为他们兄妹操多少心?

    她抿了抿唇:“嗯。”

    “坐吧,陪妈妈说说话,你们兄妹长大了,也和妈妈不亲了。”盛母在讲这句话时很伤感。她一直注重事业的发展,忽略子女对她的渴望。如今在想要补偿这份遗憾,已经晚了。他们都有自己的主见,有各自的生活。

    “那怎样才算亲呢。”今夏低低地问。

    “也罢,这些天妈妈左思右想,总是不安妥。老三,和怀远复婚吧,你怨我恨我都好,你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去走。”

    “如果这样,这流言就不攻自破了,这样也未必不好。可我......”

    盛母覆上她手背,“别急着回答,你若不愿,也别勉强自己。”

    盛母想起大儿子讲的那句话,心还是刀剐了一样的疼。她欠这个女儿太多,于是,她想要好好补偿,没有经过她同意擅自决定了她后半生的路。

    她受伤,她过得不好,自己会好过吗。自己的痛一点也不比女儿少,可是,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更相信章家是好归宿。她现在不明白,想要奋力挣脱也没关系。章怀远也说,顶多是多走一点弯路,多看一道风景,都没关系,她迟早都得回来,因为她姓盛,她嫁给了章家。

    今夏不想纠缠这个问题,几乎是所有人都偏向章怀远,她的反抗那么的微不足道。挣扎、歇斯底里,只显得她任性,不知足。可她,倦了。

    她摆弄着指中的指环,“妈,我和他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复婚对那些‘流言’有帮助吗。”

    “你不想,以后我就不再提了。”

    “我去外面透口气。”今夏站起,顿了下说:“妈,你也别在干涉二哥的交往好吗。我知道你想什么,可门当户对了,也未必是好事。我也知道,你看不起念安。但是请你别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她好吗。她好不好,二哥要选什么样的人,你提意见可以,干涉,我不赞同。”

    盛母深深地看着自家女儿挺值的背梁,无论生活将她打压得多弯曲,她仍旧是高高的扬着头。盛母欣慰笑道:“你们兄妹我也懒得管了,你二哥爱怎么折腾就随他去吧,想娶谁,也随他吧。”

    “妈,谢谢你。”

    盛母心情更复杂。

    今夏走出房,三月的风,缓缓拂过。她站在屋檐下,路边的樱花,像是大雨一下,悄然飘落,停在她肩上。她轻轻一动,便又飘走了。

    她拿出手机,打算给念安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来。号码还没拨出去,迎面走来了章雪娇。

    今夏淡淡看了她一眼,见她身后跟着章二叔母,她叹了口气。虽讨厌章雪娇,章二叔母,她总不能迁怒。她看过去,脸上浮上些许笑意。

    “阿姨好。”

    二叔母不想在这里撞上她,又想着自己女儿做的混事,有些尴尬。拽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章雪娇上前一步,暗暗警告章雪娇,示意她叫人。

    “今夏,怀远说你不舒服,还以为你今天不过来。”

    章雪娇瘪瘪嘴,心里是极不服气的。

    今夏笑了下:“他小题大做罢了,哪有那么娇贵。”

    章二叔母一直留意着今夏的一言一动,没看出什么破绽,稍微放心了些。只要她不追究,若是她求情的话,自家女儿是不是就可以免去‘惩罚’?

    每次对着这二叔母,今夏都得打着十二分精神。二叔母和她说了些客套话,推章雪娇上前,便说去看盛父,也不管两人是不是宿敌甩手走人。

    章雪娇受了委屈,看着章家人上下都护着她,心老大不痛快。可想起章怀远寒沉的一张脸,心尖发怵。

    她咬着唇,生硬的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今夏有些莫名,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心尖翻涌起巨浪。看着章雪娇不甘愿的神色,今夏不耐烦,“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盛……”章雪娇咬牙,舌尖绕了几圈,最后跺跺脚,道:“三嫂,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去说你,更没有要伤害盛大哥的意思,我喝酒了,不小心说漏嘴,对不起。”

    这一瞬,今夏蓦地回头,手指攥得发白。

    是她?

    居然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真冷,看文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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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最长相思守

    不管她是无心还是有心,伤害已造成,解释于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今夏还固执地想着会是李双双,一定是她,也只有她会处处和自己过不去,不想会是章雪娇。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为什么章怀远一句不提?因为对方是章雪娇吗。

    今夏下意识攥着拳,眼睛里浮上些厌恶情绪。她没有比现在这一刻,更痛恨一个人,在最恨章怀远时,她也还在找借口说服自己。

    章雪娇见到过的盛今夏,从来都是高贵冷漠的,今天她看自己的眼神,那种凉意,直插她心肺。章雪娇下意识后退几步,这个人,跟着三哥久了,也染了三堂哥的秉性吗。为什么连她看人的眼神,都和三堂哥如此相似。

    章雪娇不安,她吞了吞口水,试着想把这件事解说得美好善意一点,事实上,她也在尽量画圆这件事的轮廓。她并不是喝醉酒,只是纯粹的看不惯,她看不惯盛今夏。凭什么章家所有人都对她赞口不绝,凭什么就连疼她宠她的堂哥们,也开始指责她的骄纵和任性。

    既然是骄纵,既然任性,那她就任性给他们看骄纵给他们看。她不舒服了,盛今夏也别想日子舒坦。

    可现在章雪娇怕了。她赌的这一局,输了。她章雪娇,其实什么都不是。

    她恨道:“是我又怎么样?我说过我不喜欢你,讨厌你,就会是一辈子的事。你就是不要脸,凭什么你要独占我三哥,你不就是凭着一个盛家吗。”

    什么样的羞辱,她都有听过,可这个章雪娇,这一次,她不想在退让。她上前一步,章雪娇以为她要做什么,吓得往后缩。盛今夏笑,笑容里轻蔑一闪即过。她说:“别轻易对一辈子下承诺,章雪娇,一辈子太长了,保不准哪一天你也有求于我的时候。我们不要把事做得太绝,谁知道明天会怎样呢,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总是好的。你这样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说好听一点,你这是单纯天真,但这个社会里,单纯和天真并不适用,因为我们要生活。”

    今夏顿了下,看着章雪娇靓俏的脸因愤怒而扭曲狰狞,思索了一下。

    “你凭什么来指责我?你们凭什么来指责我?”

    “指责?既然你也提了这个词,那我倒要问问,章雪娇,你凭什么说那些话,你有证据吗,别以为你姓章,你就真无法无天了。我还不信,没人能制得住你。你最好祈祷着我大哥没事,否则……”

    “否则你要怎样。”章雪娇歇斯底里的吼道,“和他们一道欺负我是不是?盛今夏,你太让我恶心了,除了躲在男人身后,你还会做什么?”

    今夏警告自己,不要和这个疯子计较,她得了失心疯,自己不能和她一起疯。

    可没等她缓过劲儿来,就看到一个身影快速闪过来,一把扶住她,紧接着是一声响亮的拍巴掌的声音,再然后,周遭静得跟什么似的。

    待她看清楚,只见章雪娇捂着半张红肿的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章怀远,张着嘴,双唇都在颤抖。

    今夏也同样不敢信,章怀远居然打章雪娇。在她记忆中,章雪娇最得章怀远三兄弟的心,也不知是不是章家无女的缘故。

    “三哥,我……”

    “道歉。”章怀远沉着眉,一手牢牢地箍着今夏,深怕她会脱离似的。

    “我……”章雪娇咬唇,泪眼汪汪,“三哥,你就帮外人来欺负我。”

    “她是你三嫂。”章怀远强调。

    章雪娇怔了怔,不情愿的开口:“三嫂,对不起。”在看章怀远一眼,跺一跺脚,抹着泪委委屈屈的跑开。

    今夏要拨开章怀远,他箍得更紧,低眼看着她,“章雪娇……”

    “这个时候,你会不会还要对我说,她年纪小不懂事?”今夏再也控制不住,狠狠地瞪着章怀远。

    她恨章雪娇,也恨章怀远,至和这个男人有交集后,她的生活就没有片刻宁静。

    “对不起,我保证,时今不会因这事受到影响,你愿意相信我吗。”

    “章怀远,是不是你们姓章的人都仗势欺人?她到底知不知道尊重人。”

    “这事你想怎么处理我都听你的。别再生气,气坏了自己不划算。”章怀远低头,下巴蹭着她额角。

    “处理她了,这事就能当着不存在吗。”

    “对不起,都怪我,要是没有我,也就不会有这些事。而你的生活,也会风平浪静。”章怀远俯首吻下去,急促、迫切。似是只有这样,才能寻得一份安心。

    今夏渐渐的也回吻他,泪,终于落下来。

    他深深地热切地亲吻她,今夏蓦地惊醒,发现他们在医院。她推开他,抵着墙,急急的喘着气。

    唇有些红肿,脸也有些嫣红。

    他撑着臂,将她圈在中间,低着眉凝睇她。

    “我不会原谅她。”

    “好,我们不原谅她。”他应了一声。

    “我也不想再见到她。”

    “好。”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别哭了,嗯?”他想说,你一哭,我更难受。可是再难受,也不会给她知道。因为他是章怀远,他是章朝朝的父亲,他要做盛今夏的丈夫。尽管,现在他们关系僵着,尽管,她不乐意。可他,不会在放开她。

    难得情绪失控,章怀远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搬出念安。他说:“刚刚碰到了你二哥和念安。”

    他认真的观察她的反应,今夏怔了下,急急地问:“他们来了?”

    “嗯,来做检查。”

    “检查?不是来看我爸?”

    “爸休息了,他们改天再来。你要去见念安吗,她在马路对面的咖啡馆。”

    “念安她怎么了?”今夏疑惑地看着章怀远,他一脸的沉静。

    “你是想向她求证还是我告诉你?”

    “我自己去问她。”今夏要走,章怀远不让。见他这样,今夏恼:“章怀远,让开。”

    “我陪你一起去。”

    “不要。”她不肯。

    “听话,你这样子,你是想他们都担心你吗。朝朝呢,你就不管了?”

    听了这话,她态度软下来,点头。

    两人先回病房去看盛父,然后带朝朝离开。

    走进咖啡馆,朝朝见到盛今生,兴奋的嚷着小舅舅。今生笑着抱过他,指着念安说:“我们的朝朝是不是把小舅妈忘了?”

    朝朝眨眨眼,乖巧地喊了句舅妈。

    念安恨恨地瞪着今生,说:“别带坏朝朝,小心今夏跟你急。”

    今夏看念安,“不舒服吗。”

    念安摇头,似很难启齿,低着头,摇着杯中温水。章怀远的手在桌下轻轻捏着今夏的手,她想抽离,并不能如愿。

    盛今生抱着朝朝,静等念安的回答。许久,念安恨瞪了今生一眼,含糊说:“我有了。”

    “真的?”今夏看看念安,又瞅瞅今生。这事太突然了,这两个冤家,不声不响给她这样一个惊喜。

    念安重重点头。

    今生说:“今夏,以后可得改口二嫂了,不介意吧。”

    “我巴不得。”

    “那你呢,你和怀远什么打算?”今生直逼问题核心。

    “我?”今夏心一颤,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尤其是这个男人就坐在边上。章怀远知道她是不会回答,他笑了下,“这得看今夏,只要她点头,什么时候都可以。”

    今生点头。

    今夏不想纠缠这个问题,便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酒?”

    “孩子都有了,总不能挺着大肚子办吧。”今生说。

    “谁要嫁给你了。”念安不满盛今生的独断,虽然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早无退路,但她没办法面对盛时今,哪怕他忘了自己,她对他做不到无动于衷。如今,她要嫁给他弟弟,要和他弟弟携手今生。这样的关系,太尴尬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盛家会接纳她吗。

    念安忐忑不安。

    朝朝闹着要回家,今夏便说:“念安,你也别想太多了,还有我二哥呢。”

    念安紧紧拥着今夏,哽咽道:“今夏,你会不会看不起我呢,我这样子,我自己都无法接受。而我也不知道事情就演变成这样子,一团乱。”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你就看在我二哥紧张的份上,别太为难他好吗,就当是我这个朋友的请求,可以吗。”

    念安微不可闻的轻叹。

    回到玫瑰园,今夏一个人坐在放映室里。章怀远把朝朝交给保姆,推开放映室的门,厚重的帘子,挡住了天空的灿烂。一盏蓝幽幽的光照,从头顶倾泻而下。她抱着膝盖,头埋在双膝间。

    他在她边上坐下来,抬手拂开散在她肩侧的发。

    “我爸会点头吗,他那么固执。”

    “会。”

    章怀远的话给了她一颗定心丸,这话若是其他人说,她不信,出自章怀远之口,可信度百分之九十。

    “你也知道我二哥的脾气,肯定会和我爸闹起来。现在他身体不好,受不得气。”

    “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老太婆了。什么心都操。二哥自有分寸,你别胡思乱想。对了,爸刚来电话,大哥现在还不去,他们已经急了。”

    “你是说?”

    章怀远点头,“这下放心了?”

    “这事对大哥没影响吗。”今夏犹不敢信。部队是最注重纪律的地方,捅出这种事,不管真假,总是有影响的。

    “没影的事儿,上头自会辩白是非。”

    今夏知道他指的上头是谁,她怔怔地看着他,片刻后才道:“我要去告诉哥。”

    见着急措,章怀远按住她,“急坏了?时今哪有不知道?你有看过他着急吗。”

    “我、我有一天没见着大哥了,我给他打个电话。”今夏窘迫。

    “我约了明天我们聚一下。”

    “我现在就要见。”

    “你怎么说风就是雨?这么晚了,大哥这几天也够折腾的,就不要去打扰了。”他讲得磊落大方,倒显得今夏不懂事。见她态度软了,他又说:“我看你这几天没什么胃口,厨房熬了粥。”

    “嗯。”

    “今夏……”

    “怎么了?”今夏扭头,在他脸上寻着一丝古怪神色。他紧紧抿着双唇,给她莫大安心。

    “爸出院了,我们就去民政局。”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最近几天一直没有回复留言,这八天班非常忙碌!年底了,各种忙(ps:那魂淡又在找借口,其实是真忙啊,冰天雪地泪奔~~~~(>_<)~~~~ )

    感谢给我扔雷子的童鞋啊(^o^)/~耐你们!

    明天还有一更哦,不要霸王我!!!

    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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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最长相思守2

    睡觉时,今夏要抱朝朝过来,章怀远说:“小孩子就得锻炼,他爷爷奶奶宠他,我们还惯着他,还不给无法无天了?”

    知道他的话有道理,还是放心不下。章怀远帮她找来睡衣,推着她进洗浴间去,“热水我放好了,要不要我帮忙?”

    今夏听了,呆了下。一直没有想过有这样一天,他会这样温柔的对她。抬头对上他坦荡的眸光,急急低头,几乎慌不折路跳进去。

    章怀远对着紧闭的门,眉尖拧紧。对着门,站了半晌,走过起居室,拿起手机去书房。有三个未接电话,均来自他母亲。他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把电话拨回去。

    章夫人抱怨:“什么事这么忙,连电话都不接。”

    “妈,请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章雪娇她做错事,就得担起责任来。一个小小的惩罚,你们就上跳下窜,四处为她开脱?你就不怕外人说我们仗势欺人吗。”

    章夫人叹:“老三,你怎么糊涂了?处罚雪娇了,别人怎么看今夏?不是要坐实这事儿吗。”

    “妈,我想请你以后做什么决定前,请跟我透个底。”章怀远一再克制,心底涌着的火焰就要喷出来。

    他的母亲,再一次背着他,做出了她自认为正确的决定。

    “我知道你恨我不跟你透底,也知道你担心今夏。可你换个角度想想,坐实了对盛家对章家都不好,今夏和你是要过一辈子的,要在我们章家生活,她要面对的不止是我们家,还要面对我们章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亲朋,你二叔母二叔嘴上自不会说什么,可心里呢,其他人又怎么看?怀远,你不能只顾着眼下,你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还有朝朝呢。这些你都不管了?”

    章怀远一双浓眉都拧成了结,“你也不能这样。”

    “我不这样,要等到什么时候?老三,你比我还清楚,这事你怎么就拎不清?雪娇要惩罚,我们姿态也得做足了。不然,别人怎么看今夏?”章夫人毫不客气。

    “妈,今夏对我成见就深,你这样不是逼着她离得更远吗。”章怀远皱眉。

    “老三,一事归一事,我想,今夏是懂大局的孩子。”

    “大局大局,凭什么她就得懂大局?她任性一下,为自己考虑一下,在你们眼中就不懂大局了是不是?”

    “妈也不是这个意思。”

    章怀远哼了声,啪一下挂了电话。

    今夏洗好出来,走过起居室,见着章怀远推门进来,又见他脸色,倏地一怔。

    又发生什么事,让他看起来,这样的急躁。

    章怀远看她紧抿双唇望着自己,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扔下手机,朝她走来。今夏裹紧浴巾,走向梳妆台。

    章怀远也跟着过来,低头看着镜中的她,说:“还是长发好看。”

    “短发精神。”今夏含糊应着。心里惶惶然然,年少心性的她,曾为了爱留着飘逸的长发。后来,她一剪刀给了断,便一直不长不短。这几个月,日子过得慌慌乱乱,也没有意识到头发已经长了这么长。

    “别剪了,嗯?”章怀远拿过毛巾,轻轻帮她擦着,动作僵硬,看起来有些滑稽。

    今夏不耐,“别在这里烦我。”

    章怀远不理她,手中动作也不停。今夏拗不过他,可以抬头就看到镜中他认真的样子,更是胸闷。她知道,自己不能跟过去计较,可一见着这些,她就忍不住难受。他变了这么多,自己并不见得高兴。宁肯他一直冷冷淡淡的,而不是现在这样,甚至带着一点儿讨好。

    因她清楚,自己得到的口碑再好,也不及那个人。就像双生子,长得再像也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折腾了半天,她耐心快耗光了,他还乐乎。也不知是不是因弄了头发,觉得长发着实烦,弄好了才说:“短发也很好看。”

    今夏用夹子把头发盘起来,章怀远看了皱眉:“都要睡了,盘起来做什么。”

    “嫌麻烦早点放我走。”今夏摆弄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往脸上涂抹。动作慢,讲话的语气也缓和,神态更是自然。

    章怀远听了,脸色微微一变。

    今夏在心里叹气,她也不知要拿他怎么办,是不是真等着父亲出院,他们就去民政局。可她心里横着一根刺,时不时就出来戳她一下,连带着全身神经都抽搐的痛起来。

    “麻烦我也认了。”他好像想开了,蓦地就笑了。

    瞧见他这样笑,今夏有一丝恍神。她记起了那一年冬天格外的冷。在记忆中,从没有一天,像在那个早晨那么嘈杂和令人窒息。

    那天,突然传出来父亲被调查。整个盛家上下,阴云笼罩。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她的想象,先是检查出自己怀孕,在得知自己怀孕那一刻,盛家所有人的关注焦点都移到她身上。就好像她是整个世界的中心,她这根浮木,可以带着他们安全离岸。

    再后来,章家提亲,章夫人约见她,问她的想法。其实不止是章夫人,所有人都在围绕着她肚子的孩子展开论战。那段时间,她日子过得晨昏颠倒,什么都不去想

    然后有一天,手机里有一个陌生号码。那天,她坐在宿舍的阳台上,心思像是天边的浮云,没有定脚。她没有接听电话,后来同院的同学来叫她说有人找。她下楼去,才知道是章怀远来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他会找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可她做了这么多心里建设,再次见到他,仍是不安慌乱。

    他很平静,一件黑色大衣衬得他更修挺,大衣下的衬衫,她还记得。那是上一次他们出行时,她不小心弄湿他的衬衫,买下同一牌子不同款式赔给他的,不想他会穿出来。

    他看了她一会儿,问:“我们出去走走?”

    她知道他为什么来,但猜不出接下来他会跟她谈什么。

    两个人绕着校园,迎着悬挂在山头的红阳慢慢的走着。他问她一些情况,又说那天早上的变故,问她疼不疼。

    那个早晨她都不哭,他这样一句话,便令她泪如雨下。

    他默默地望着她,在她哭够了才问:“你真愿意嫁给我?”

    今夏只觉自己的心都湿了,不管她愿不愿意,盛家女儿要嫁章家已是砧板上的事实。而她,如果不是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嫁给谁已无关紧要。更何况,这个人,是自己认识了十几年年,默默关注了十几年,并在心中留下一抹艳阳的男子。以往不敢想的、不会想的,统统在这一刻,全数倒向她。她清楚,只要她点头,这个她惦记着的俊美男人就会和她结婚。

    她没有犹豫,点头说愿意。

    因为无力改变,那么嫁给他,至少是自己认得。其实在那之前,她并没有想过会和他连结,会和他走过这一生。

    至今,她还记得他牢牢地瞅着她,有些冷清的夕光,包裹在这男人身上,浑身散发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光辉。

    他定着看她许久,说好,我们结婚。

    躺下的时候,她忽然记起来,便问:“商小姐有些日子没见着了。”

    身后的人听了,似是不满,搭在她腰窝上的手,用力掐了她一下。痛感令今夏有一丝窒闷,可她紧抿双唇不出声。

    章怀远也憋闷,像为了解气,埋头进她雪白的劲间,张口就咬下去。

    “属狗的?”

    “长点记性,下次可不只是咬一口这么简单。”章怀远闷声说。

    “你以为我想问?”

    “今夏,我们好好过好不好?别再闹了,你讨厌我也好恨我也好,请看看朝朝。你看,他多想你,你舍得你狠得下心让他没有妈妈吗?”

    他低低咬话,字字直敲她心坎。章怀远捏着她的软肋,朝朝是她死穴,不管她挣脱枷锁的意念多强大,只要一触及朝朝,她便无处可逃。

    “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听不到她回话,章怀远也不是太在意。这只闷葫芦,他好像已慢慢习惯了。要是哪天,她忽然话多了,才觉惊悚。

    “想听什么。”今夏闷着头问。

    “什么都可以,说你想说的。”

    “没什么可说。”

    “怎么会没有?”章怀远皱眉。

    “我想说的你又不爱听。”

    “那捡我爱听的。”

    今夏气闷,这个人,得寸进尺吗。

    “逗你的。”章怀远自己先笑了,扳过她,并把壁灯拧开。今夏用手挡着光亮,章怀远不许,拨开她手,对着她说:“知不知道,我娶你就没有想过要分开。”

    “可我们最后还是分开了不是吗。”就像她也曾想过,他们会不咸不淡走完这一生一样。事实证明,设想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哪怕对方是章怀远。

    章怀远看着她想,你走得再远,握着那根线的人是他,迟早都要回来。

    是的,迟早的问题。

    他又想了想,认真道:“明天我们在家休息,哪也不去了。”

    “你又打什么主意?”今夏皱眉。

    “改天再约吧,大哥又不急这几天走,要走也得等爸出院。”

    “章怀远。”

    “我这不是……”他想,怎么就这样倔呢,听话一点不好吗。他撩她的刘海,一丝担心隐在他平静的眼睛里。他说:“明天人比较多,雪娇也会去。”

    今夏怔了一下,接话:“我又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我怕什么。”

    章怀远心里叹,就怕你膈应,怕你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有一更,乘着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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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勿施于人

    第二天,章怀远说不去了。今夏见他这样,也猜出了这顿饭的缘由。她清楚,躲得过今天躲不过明天,迟早要面对。

    章怀远看她坚持,有些头痛,“非要去找不痛快?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我没有做过亏心事,我为什么不去?”

    章怀远忽然揽过她,扶着她肩说:“我怕你膈应,我们不去了,嗯?”

    “我大哥不去吗,我妈妈呢。”今夏微微皱眉。

    “我们露个面就走。”章怀远妥协。

    在紫竹园一家饭馆,章夫人早定了位。两人过去,盛母和盛时今先他们一步到场,在座的人都是章家七姑六婶。

    章怀远拉着今夏走进包间,一桌人的目光都定在他们身上,好像在试探两人关系的虚实。

    今夏对在桌的人点了下头,章怀远也客客气气,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还是章夫人出面圆场,今夏在盛时今边上落座,章怀远依次,坐下了还是不肯松开手。

    今夏恼他,他没事人一样,先是问候盛母,然后开始和盛时今聊些话题,对章夫人那边,似乎不大想理睬。可今夏不行,她得去应对这些不管真假的客套。

    问题无非是绕着章雪娇闯祸展开,一你言我一语,盛母四两拔千斤打发应付。

    章二叔母一直赔不是,边怒说自己没教育好子女,一面夸今夏知书达理,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今夏听了,真应了章怀远所说的膈应。可她又不能发作,还得笑着附和,甚至违心地说着令她自己都恶心想吐的话。她微微侧首那一瞬,见着章怀远紧紧锁眉角,沉沉的寒着一张脸。

    看他这样,今夏真怕他当场发作。

    由章夫人打圆场,先轻轻松松聊了些家常。再后来,章夫人做主,让章雪娇给嫂子敬一杯酒,另有人接着戏唱下去说这是误会。

    今夏吸了口气,克制着不发作。

    桌上一唱一和,场面气氛很微妙。章怀远皱着眉,正要说话,章夫人知道他要说什么,给他使了个眼色不急不缓的打断他,然后含笑看着今夏。章夫人传达的意思,她不是不懂,可她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然在所有人目光中,今夏在心里头微微一叹,知道自己不喝了这杯酒,就是令章夫人难做,更落人口实。

    这样的气氛,令她窒闷。盯着酒杯,沉沉拿起。

    章怀远按住她手,沉声对着在座的人说:“雪娇犯错,就得承担起后果。今天你们这一个一个闹着来,存了个什么心思,是不是非要搅得我们都不舒坦,这事就皆大欢喜了?是不是一句误会就可以一笔勾销,这事放你们身上试一试,看看你们是个什么反应?对方说一句误会这个伤害就不存在了是不是?”

    今夏要出声制止,章怀远瞪了她一眼,“今天谁也别拦着我,对你们自以为是,我忍了又忍,念你们是长辈,我尊着敬着,试着去理解,并且去维护。可你们欺人也要看看主人。我不管你们怎么看待这件事,也不管你们打算给今夏给我大舅子什么交代,我章怀远今天就把话撂这里,盛今夏是我章怀远的太太,谁招惹她就是和我过不去。”

    章二叔母尴尬难堪,其他人面面相觑。

    章夫人脸色渐渐沉下来,低呵:“老三,你喝多了。”

    盛母见这场面,心放松了不少。事态已发展到这一步,她不得不出来。她自是知道章朝朝奶奶的意思,如果她处在那个位置上,整个家族的人都睁着眼看着事态发展,她也会这样做。然而自己却是添堵,她自认为自家子女没给她遭惹是非,独独在感情上,操碎了心。今天她本不愿来,盛时今一句话提点了她,他说:“你不去,今夏要怎么面对这场面?你也知道她那性子。”

    她怎会不知道自己女儿。她看着时今,微微叹气:“老大,那些心事就烂了吧。”

    时今微微一怔,稳稳地说:“我是她大哥。”

    而此刻,盛母也是忍了再忍,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顿了下,说:“雪娇姑娘这杯酒,我们还真是喝不起。”

    盛母话一出,所有人也皆是一怔。今夏更惊诧,自己的母亲,她还算了解,周全于大局的女子。今天这话一出,明摆着不买账。念头转了下,倒也不难解。

    而盛母更是知道,自己该顺着章夫人的意思,大家都有台阶下,可是她难道就看着自己女儿,受了委屈还得含笑吞泪吗。

    所以姿态得摆,面子要顾,后路得留。

    章二叔母面露尴尬,章夫人自是明白盛母的心思,笑了下,顺着盛母的话,先自我批评,紧接着严肃的批评章雪娇行事莽撞,任性胡闹等等。

    章二叔母也接着狠批自家女儿,情到深处,不禁潸然落泪。

    这场景,看得今夏啼笑皆非,章怀远更是紧拧着眉头。今夏想,若不是碍于章二叔母的颜面,章怀远怕早发作了。

    盛母不想章夫人来这一手,不软不硬的态度,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最后不得不在心里微微一叹,说:“今天这事,也是雪娇无心之过,谁没点错是不是?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盛家更不是拘泥小节的家庭。既然是无心之过,事情也是误会一场。那好,今天这杯酒,就让怀远代今夏喝了吧。”

    章夫人顺着说,“怀远,今夏不舒服,你就代了这一杯。误会解除了,和和睦睦。”在场的人听了,都不自禁的舒了一口气。

    今夏却是担心章怀远,接话说:“我自己来,章怀远他……”

    “这杯酒。”章怀远沉沉开口,他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今夏紧张看着他,扯了扯他衣角。相处这么久,如果还不知道他脾气,不是她太笨就是他藏得太深。

    章怀远眼中,有寒光,他沉着眼角,端起酒,对着章二叔母和在座的人举了举杯,没有喝直接放下。

    在座的人,皆是一怔。

    章怀远说:“二叔母对不住了,这酒我也喝不起。”

    今夏侧目,看到章夫人眼中复杂的目光,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压不住心底那些翻涌的苦味。

    她不知道章怀远心里什么滋味,她觉得自己撑不下去,那种想要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抬头,看向时今,他同样担忧地瞅着自己。

    今夏怕自己失控,低声对章怀远说要去一趟卫生间。章怀远看她脸色苍白得可怕,心中那一股锥心的剧痛,像是一根根冰凌毫不留情的穿透他。他压低声音说:“我陪你去。”

    “你去了像什么话,我没事。”今夏拒绝。

    “这个时候,我管他像什么话。”他额角突突的跳着,语气不自觉地加重。

    章夫人也注意到今夏的不适,正要出声,章怀远似是负气的强拉她离座,对在座的人微微颔首便推门出去。

    站在了过道上,他握着的手一片湿冷,心更是一沉。今夏勉强强撑着,现在离开众人视线,离开时今忧虑担心的注视,她浑身似虚脱了,借着章怀远的支持勉勉强强挺着背。

    她不能这样被打垮,她没有忘记自己姓盛,更不会忘自己是盛谌忠的女儿。

    一离开众人视线,章怀远牢牢箍着她,恼道:“以后听话一点不行吗,明知道来了添堵还要来。”

    今夏想说,不来就由着他们胡乱猜想吗。

    她只觉得精力耗尽,抵着他恍恍惚惚的想,就让她靠一下,歇一脚。

    盛时今放心不下,今天这状况,令他担心不已。他痛恨自己,对她的苦痛和不快乐使不上力。倘若不是自己有了这龌龊心思,今天也不会把今夏推向这刀尖上。他怎样都无所谓,可她不行。偏生他自诩爱着她护着她,却一次又一次让她难过难看为难。

    盛时今不觉握紧拳,恨自己没有能力。所以她嫁进章家时,他就发誓,要变强要变大。

    他默默凝住那道被遮挡住半个身的清瘦身影,见她在章怀远庇护中,轻轻抽动肩膀。

    他的心也跟着一阵剧烈的痉挛。那阵剧痛,痛得他几乎以为就此倒下去。

    在他要转身时,不想章雪娇走过来,她低低地说:“盛大哥,对不起。”

    “你已经道过歉了。”他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抬脚就走。

    “盛大哥,原谅我这一回好吗。我知道自己错了,可你们都不给我改正的机会。”

    盛时今紧了紧拳,他既不能发作,更不能对她怎样。那股憋闷,令他窒痛。他顿了顿,问:“章小姐,我原不原谅你没有任何意义。”

    章雪娇咬唇,委委屈屈:“有意义,只要你去跟我三哥说一声,他就不会赶我走。”

    “你找错人了。”盛时今忍了又忍,差点没动粗。

    “我三哥谁的话都不听,但三嫂的话,兴许还会管用。”

    盛时今正想说,不料章怀远走过来,冷嘲:“你还知道有三嫂?我早警告过你,别再给我整幺蛾子,你不信。以为动用了关系,我就不能拿你怎样。”

    章雪娇脸色一刹青红,泪挂在眼睫上盈盈颤抖。还想辩解,瞅见章怀远眼里的寒芒,不由一阵瑟缩,急着低下头再也不敢开腔。

    盛时今不想看到章雪娇,别过了头,问:“今夏呢。”

    章怀远不再看章雪娇,说:“卫生间,你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等。”

    盛时今点头。

    章雪娇知道免罚无望,又伤心又难过,想要说气章怀远的话,也不敢了,只好不甘愿回包间。

    章怀远静等了半晌,没有见着,也不管是不是女厕,直走过去敲门。

    今夏听到他敲门声,用水扑了下脸,对着镜子看了看,才姗姗走出去。章怀远一见着她,尤其是脸上未干的水渍,心又是一阵闷痛。

    “什么时候结束?”

    “现在就可以走。”

    “章怀远。”今夏低低恨道。

    章怀远握紧她手,穿过过道,沉声说:“这有什么好呆下去的,该登场的已经登场了,该唱的戏也唱完了。来来回回也就那个意思。我们不委屈自己好吗。”

    “你就不问问,有没有这回事?”

    章怀远凝睇她,有一丝恍神。记忆总是由近及远,偏生这个人,在记忆最深的地方,照亮了他苍白的腐朽时光。

    盛时今问,记不记得第一次她叫他怀远哥,他骗了自己的好兄弟,他怎么会不记得。那个记忆中,对上他眼神总会慌张躲闪,不爱说话,却是那个年龄段家长们搬出来教育自家子女的楷模,令章雪娇又恼又怒的女孩,不想注意到都很难。

    只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是自己的妻子。

    可是那一天,她以那样一种无法回避的姿态走进他生命,打得他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会很忙,如果不讲究更文,加班肯定更不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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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勿施于人2

    再回包房,章怀远拿着她的包,和众人招呼一声,搀着今夏便走了。

    盛母和章夫人对望一眼,虽然这顿饭吃得膈应,但对于这两不省心的小别扭还算满意。

    盛时今没有久留,却不想在紫竹园外撞上李双双。至事情出来,两人再没联系。

    李双双到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在乍见盛时今时,微微一愣。她身边的朋友看到盛时今,点了下头,都纷纷散去。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李双双微低着头,盛时今话又不多,站了片刻,根本就没有话题。

    盛时今微微点了下头,也不管她有没有看自己,抬脚就走。

    李双双蓦地抬头,硬硬地说:“盛时今,我们连话都没得说了吗。”

    “我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

    盛时今将暮色望着,李双双的委屈和不甘,他都知道。只不过她要的全心全意,不是不想给,只是有心无力。

    李双双将他挺直的背影牢牢望着,这个男人,连恨也使不上力。她上前几步,问:“不愿意,为什么要答应?给了我希望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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