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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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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床上有个身影才略显小心翼翼的坐起来, 黑暗中格外安静所以一点响动就很明显,可能是他最轻的一次动作,只是不想要吵醒她, 麻烦。

    中午头发都没有擦干便睡了,晚上的时候和旁人笑得这样开心, 什么时候可以这样对他?他已经忍很久了。

    懒洋洋的披上衣裳, 将门拉开, 外面月色朦胧笼罩带着薄雾。

    月色照在他秾丽的脸上, 唇色饱和含着笑,犹如闲庭漫步般不急不慢的往外走着。

    他要找一个从开始就守在外面的人,不知道走没有, 最好是没有, 这样才更加好玩一点。

    挂着愉悦的笑将门拉开,凌厉的掌风袭来擦过脸颊, 带着如同主人一般的怒火,势不可挡。

    乌谷牲虽然不会武, 但是也是学过几招,且反应速度极快,速度和灵敏是一个武将的基本守则。

    偏头躲过堪堪只被擦了一下发丝,打在门框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最好是动作大一点,或许他可以省些不少的烦恼。

    裴君玉察觉到乌谷牲周身莫名的兴奋, 不同于之前他杀人的时候那种兴奋, 而是一种带着病态期盼的兴奋。

    裴君玉知道他一向不正常,眼下更加反常留了个心眼。

    他目光放在里面环顾查找, 没有看见想见的人, 不禁有些忧心姜蓁蓁此刻在哪里, 有没有危险?

    明明刚才就听见两人相缠的气息,那么浓重,他想要忽视都难。

    这些日子因为察觉到自己对姜蓁蓁有隐约加重的情愫让他控制不住,另外一边又是和夏云乔的约定导致他夜夜无眠,今日又不知为何借故留下,在这里又睡不着。

    睡不着便在屋顶上赏月,却无意之间发现姜蓁蓁竟孤身一人深夜往前面走着,且穿着单薄不像是也是因为睡不着而出来散步,倒像是幽会。

    念头一起裴君玉便已经跟在了她的身后,一路跟着悄悄的来到这里,眼见着她推开了一间院子的门,从里面露面的是乌谷牲的脸。

    他一直都知道这里是姜二哥生前的院落,本来以为她是想念哥哥前来,没有想到竟然是夜会男子,还是乌谷牲。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哥哥们是怎么死的,是为抵御垣国进攻舍身护国!她却在这里和乌谷牲纠缠不休。

    不知是嫉妒还是因为别的,当时怒气上头想要推开那扇紧闭的门,但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从头将他浇到尾。

    可此刻正值最热的夏季,他像是置身冰窖浑身寒气,挪不动被冻住的脚了。

    “咦,原是裴将军?深夜前来打扰,就为了这个?”乌谷牲靠在一边,抬眼含笑睨视裴君玉,语气慢悠悠的,“本来我都睡了,可是又不忍让给裴将军守在寒冷的夜故前来,没有想到你竟然对我出手,哎。”

    “她人呢?”语气已经尽量压抑住了,却依旧泄露了他带着的杀意。

    他那一瞬间是真的想要杀了乌谷牲,很快就察觉到他是故意的,若自己一旦出手事情必定闹大,对谁都不好。

    “你在问那个她?这次我可没有将你的人带走,不如你去隔壁看看。”隔壁不远是夏云乔的西厢院,乌谷牲无辜的耸肩道。

    视线凌厉挟裹寒意的落在乌谷牲的身上,裴君玉的语气冷漠低沉:“我能杀你那师傅自然也能杀你。”

    明晃晃的威胁,乌谷牲失笑抬手捂眼遮住,这倒是实话,裴君玉对他十分敏感,之前在白荼坑时尝试过好几次都没有得手,要不是因为夏云乔他说不定也不能成功。

    没有什么比一个人心甘情愿上套更加容易了,可是这就这样直接弄死又好像不甘心,折磨一个人的意志,让他自我在痛苦中消亡才是他想要的。

    要裴君玉的痛苦喂籍师傅亡灵,以及……喂籍自己,想起什么乌谷牲脸上的笑意寸寸落下,眉眼逐渐冷漠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那你可以试试杀了我,反正有人会陪我一起走黄泉的。”乌谷牲冷漠的让开一条道,做出请的姿势,“都说了没有小云乔,既然坚持那便自便。”

    他反常的让出一条路,裴君玉反而不讲话也不动了,像是一蹲神佛立在门口,连往前一步都不肯。

    裴君玉真不好诓骗,乌谷牲挑眉眼底有些遗憾,有意刺激:“总不能是找她吧?”

    裴君玉转头眼神徒然一变的看着乌谷牲,手上的青筋明显鼓动就快要动手了,却生生忍住了。

    想动手又不动手,是怕动静闹得太大了?

    嗤,确实这里是庆国的长信侯府,不是垣国城门也不是战场,他理应顾虑。

    思此乌谷牲勾了勾唇,抬手指了指里面紧闭的那道门,语气怠倦:“在里面睡着了,想带走便带。”

    话音刚刚落下,裴君玉便已经疾步踏进了院子,没有走几步身后便传来声音,让他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当然带走之后,传出什么话我可不保证,毕竟我现在是垣国的人,我想垣国人应该很乐意我带回长信侯的女儿回去。”

    裴君玉存着怒气转头,看着一如当年一样笑得恶劣的人。

    “不去吗?机会只有一次哦。”恶劣的声音犹在耳边,“不过估计她现在挺累的,我本来也不想的,可谁让她刚才非要缠着我不放。”

    后面这句话的真假还待验证,如果是的话只能说明乌谷牲不行太快了,没见过猪跑难道还没有吃过猪肉吗?谁悄无声息事完,还能快速一身整洁出来。

    以着对乌谷牲的了解他根本不谙男女之道,不过是故意想要激怒他罢了,但刚才门口的纠缠是不假的。

    裴君玉知道前面的威胁乌谷牲说到就能做得到,目光转回落在紧闭的门。

    乌谷牲来庆国绝非只是来当质子的,应该还有其他的目的,没有达成之前乌谷牲不会轻易将自己暴露,但他也不能拿姜蓁蓁来赌。

    听着渐行渐远的声音,乌谷牲立在院子中,半响眯着眼睛略微遗憾的感叹。

    裴君玉现在好像畏手畏脚得多了,当年抢走夏云乔的时候,他可是勇往直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当时他师傅的头颅暴晒在城楼数天,才敢有人将其取下来,现在怎么就不敢了呢?

    拉上大门后,乌谷牲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屋里,看着床上鼓起的弧度,表情越渐的愉快。

    兴奋的俯身咬了咬她露出耳朵,含了含耳垂,有些过分了才被轻轻拍打了一下,他表情微晒的抬头。

    然后又是一记无声的笑,姜蓁蓁跟个小猫一样,打人都是这样轻,心头怪痒的。

    “你只会是我一个人的,知道了吗?你身边的所有人我都会清理干净的。”忍不住再次埋头咬了一下唇瓣,心满意足的上床抱着人,安心的闭上眼睛。

    一夜无梦,好像睡得格外的安稳。

    姜蓁蓁推开身上搭着的手,一脸忿忿的表情带着怨气,然后爬下床。

    现在真的跟个幽会一样了,天黑来陪他睡觉,天没亮就得乘着人少起床悄悄回去。

    拉开门的时候,姜蓁蓁表情冷漠的回头看了一眼房间中的人,应该还在熟睡。

    若不是他如今是垣国送来的人,她早该随身拿一把刀,随时给他一刀的,可惜了,她要顾全两国以及侯府。

    该怎么把他弄出去。

    姜蓁蓁走在小路上低头沉思着,质子府没有修建好,他什么时候走都是个未知数。

    天边已经晨曦微亮了。

    犹豫垂着头走得很快,并没有发现前面坐了一夜的身影,直到他开口才发现原来这一直有个人,犹如一座山峰一样伟立。

    “姜蓁蓁!”

    受惊的抬头看着不远处的人,姜蓁蓁往后小幅度的退了一步,裴君玉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辰他不应该在这里。

    他像是在等什么人,姜蓁蓁一时之间心乱了,但是面上还稳着没有表露出来。

    她和裴君玉没有话讲,从一开始就是,上次也是不欢而散,现在他就立在那里一身清隽眉目如画,离她不远。

    这个时候扭头显然不行了,所以姜蓁蓁堆起假笑,随意扯了一句:“好巧,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碰到裴将军。”

    两人并没有解释为什么这个时辰会出现在这里,裴君玉不讲话神情严肃的就这样看着她,那个眼神让她有些心虚。

    是看见了吗?余光放在自己刚才过来的小路,是去乌谷牲那里的方向,姜蓁蓁不确定裴君玉是不是知道了。

    不过知道了又如何,他只会指责她,她也并不期盼他知道自己是被控制了而会救自己。

    她已经派人在蛊奴国找的解蛊之人,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再忍忍乌谷牲一段时间就行。

    无语想要错身,裴君玉立在原地连眼神都半分未动,只是在姜蓁蓁快要擦肩而过之际,他才突然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臂。

    “?!!”

    这是侯府这个时辰了,再晚点随时都有可能会下人路过,她和裴君玉这样拉扯,极有可能被人看见。

    要是以前的姜蓁蓁绝对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现在她反而定心的转过头,眼神似带着疑惑:“裴将军这是为何事?”

    她问自己何事?裴君玉眼神微动升起怒意,他昨夜守在外面一夜未眠,现在天已经亮了她才出来,这么多个时辰她在里面干了什么?

    他好多话想要问,可又泄气的想到他没有资格问,但是……

    “你昨夜去那里了?”语气凌厉不经意之间带上了质问,直觉告诉他应该放手,但手根本放不开。

    他果然知道了。

    姜蓁蓁也不意外,一开始她早就已经有这样觉悟的,察觉到手臂上的力道,她心思微动突然含笑看着他。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要去告诉别人吗?”语气带着细微的试探。

    裴君玉目光一滞身影微动,就在姜蓁蓁以为他要躲什么,他却又没有做出其他的反应,依旧紧紧抓着她的手。

    是了,姜蓁蓁一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又是挑衅的语气,裴君玉目光如墨暗沉垂下眼,视线落在她的手上,那里有一抹红,很刺眼。

    “你只知道他是乌谷牲,知道他于长信侯府有怎样的恩怨吗?”他想要知道姜蓁蓁知道吗?

    姜蓁蓁脸上的表情僵在原地,片刻松开握紧的拳头恢复正常,将所有堆砌起来的假笑隐藏,是比裴君玉还要冷漠的表情。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摸棱两可的话,似真似假。

    吴先知当年斩杀她三个哥哥于战场,乌谷牲是吴先知的亲传弟子。

    从知道乌谷牲的身份之后,姜蓁蓁便知道这些了,可她能做什么?

    同乌谷牲拼命吗?但她现在受限与他,生死也由他。

    再则他是垣国送来两国交好的象征,杀他就是拿两国做祭品,百姓何其无辜,当年死守白荼坑的百姓何辜,她哥哥如何能死得其所?

    所以陛下让他住进长信侯府,她爹便奉旨答应,而她也只能忍着。

    长信侯府几百号的人,头上都悬了一把刀,她不敢将绳子割断,一旦断了便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显然裴君玉没有生在长信侯府,他并不会从姜蓁蓁的角度去看待乌谷牲,他只会认为姜蓁蓁不知廉耻。

    那日在竹林小院的时候便说过,姜蓁蓁至今都记得。

    “姜蓁蓁你当真连乌谷牲都要,你是不是疯了,他只是逗你玩,玩够了便会抛弃你,你还当他是什么良人,竟然和他夜里幽会,你简直无可救药了!”

    姜蓁蓁知道,她原来知道啊!裴君玉气血上涌,那是一股梗在心口的气,吐不出来便只能窒息,所以他气得口不遮掩。

    本来是想要告诉她乌谷牲这个人非良人,且危险至极,最好是离他远远的不要去沾染。

    可是那怒急吐出来的气话本都是很难听的,不过才半句他才反应过来止了话,视线落在她面上却呆在了原地。

    眼前的人眼眶已经红透了,似含着泪,却迟迟没有让它滴落下来。

    “裴君玉我得多蠢啊!”以前竟然喜欢你,能让你一次次的用行动语言化作利剑,戳自己的心窝。

    她的垂在衣袖下的手抖起来,想要控制却根本控制不住,她在抖什么啊?她又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乌谷牲是裴君玉不是她!

    姜蓁蓁被压抑的情绪在此刻临近至高点,突然爆发用力的甩开裴君玉的手,毫不犹豫的抬起手。

    “啪——”

    清亮的一声,回响在这条小路。

    裴君玉脸上很快浮现红印,等他回神时只能看见提着裙摆,头也不回跑着的身影。

    他茫然的抬手想要摸脸,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手腕还有一滴泪,并非他的。

    所以,刚才那个话是他说的吗?他怎能讲怒急讲出着样的话来,看着渐远的背影,他突然有种莫大的恐惧席卷他的全身,下意识地挪动脚步追上去。

    奔跑在小道上的姜蓁蓁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哭,没有什么好哭的,所以她全程冷漠着没有去摸脸。

    等回到院子的时候,很幸运谁也没有发现她,看她也并非都是不幸的,她弯了嘴角扯了笑,然后坐在书案前,一直枯坐到杏儿她们端着洗漱用品进来。

    “呀——小姐,怎、怎的哭了?”看清她枯坐那里的人,杏儿惊呼一声,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上前看她。

    眼前的姜蓁蓁像是失魂的木偶一样毫无灵魂,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以一种保护自己的姿态。

    脸上明明没有表情,不悲不喜的坐在那发呆,偏生眼角却又泪一颗一颗的往下咂。

    回神的姜蓁蓁听见杏儿的话,神情茫然的抬手摸了一下眼,一片湿润:“我没事儿。”

    看着姜蓁蓁明显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杏儿小心翼翼的蹲下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吗?和奴婢讲讲吧,别搁在心里。”

    姜蓁蓁很多话想要找人讲,可她连侯夫人都不能开口,谈何杏儿,可又不想关心自己的人担忧。

    姜蓁蓁勉强僵硬的勾起唇,摇摇头想要开口安抚却是哽咽声:“我、我刚刚摔、摔了一跤……”

    带着明显委屈的声音,语气都不顺,杏儿下意识的检查她的身上,除了脚上的伤口不知到什么渗出了血,并没有其他的伤。

    杏儿只当是不小心摔倒后,将伤口扯到了真的很疼,因为姜蓁蓁几乎不会这样失态的哭。

    可能是她哭得太惨了,杏儿像是感同身受一般也有些难受,破例的站起来抱着姜蓁蓁的头,像是学着侯夫人安慰小时候的姜蓁蓁。

    “小姐乖,不疼了,一会儿奴婢给你换药。”

    姜蓁蓁泪眼婆娑的将头埋在杏儿的怀里,固执的摇摇头:“可,我还是疼。”那些药都没有用。

    不知道是说脚上的伤口疼还是什么,杏儿隐约有些听懂了,伸手怜惜的放在她的头上宽慰着。

    “小姐不疼,过去就好了。”

    “嗯……”声音很小异常的委屈,就像是小孩受到委屈有人替她撑腰一样。

    等姜蓁蓁哭够了之后,杏儿才让人进来伺候姜蓁蓁洗漱,然后小心的给她换了药。

    姜蓁蓁在外人面前又是以前的那个仪态端庄的侯府贵女,若不是眼角是红的,杏儿都快要当作一场梦了。

    姜蓁蓁自小固执,要想要让她放下固执已久的事,必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才能狠心放下。

    哭了一下好像将心底的情绪疏通了,她脚上有伤不能出门,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也无聊,姜蓁蓁便吩咐人将房间里面的一个箱子打开。

    里面装的是一只已经掉色的兔子灯,无数大大小小的木雕,还有一叠盒子装的书信,她看着那些东西眼眶湿润却也很冷静。

    都烧了吧!

    今日的太阳很好,此刻已经艳阳高照了,姜蓁蓁坐在院子里先是将那些木雕都扔进火盆。

    火越烧越旺后再往里面一封一封信开始扔,那些信都已经泛黄褪色了的,是裴君玉刚去白荼坑的时候给她写的,原来有这样多封啊。

    最后是一盏手提的兔子灯,这些年姜蓁蓁珍爱护得好好的,这是当时她不要了后被裴君玉捡走修好了再松来的,也不要了。

    突然又想起还有以前一起在佛寺挂的的姻缘牌,她也要取下来,将这些全部都烧了。

    说到做到姜蓁蓁此刻想到还剩下寺庙的姻缘牌挂着,便一刻也等不了,但是奈何她脚上的伤,不足以让她再任性一次只能暂且作罢。

    姜蓁蓁打算专心养伤谁也不见,自然没有再见过裴君玉,她已经放弃了接近他。

    虽然好像是有些效果的,现在她就算无意碰到夏云乔,都没有再莫名做过什么奇怪的动作了。

    但是她不至于这样没脸没皮的上赶着贴脸,她打算换一个人,这个人也绝对不能是乌谷牲,她只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不见才好。

    这几天大概是怜悯她脚上的伤,大家都知道她因为脚伤再次请了一次大夫上门,很少有人来打扰她,连乌谷牲晚上不会让她上门了。

    不过还不待她松口气,半吐不吐的一口气又梗在心口,差点心梗了。

    乌谷牲自己来了!

    来就来,偏生他还喜欢赖床,赶又赶不走,说又说不通。

    姜蓁蓁只好每天装作最近很累的样子,让外面的人没有她的允许不能进来叨扰她,过得还不如偷偷去他那里呢。

    好在乌谷牲到一定时间后还知道回去,但是这样来了几回,姜蓁蓁便开始担忧,这样明目张胆的迟早会被发现。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她打听过了,京都的质子府已经快要修建好了,等修建好之后,乌谷牲应该不会留在这里了。

    他真的该滚了!

    几日一晃就过去了,姜蓁蓁终于可以下床走路了,不至于像之前一样总是扯到伤口。

    偶尔看见自己浑身的伤姜蓁蓁还能反讽自己,只要靠近裴君玉她就没有好过过!

    可能他才是那个给她带来不幸来源的人吧,还好以后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即便是死也绝对不会靠近他。

    这段时间侯夫人在她耳前念叨了好几次,她终于打算上寺庙住几天,刚好她也打算去寺庙将当年的那个姻缘牌给取出下来,还能躲几天乌谷牲。

    虽然不确定能不能躲到,乌谷牲他好像有很多办法来找她,还能保证一次都不被人发现,简直让她无语极了,偏又拿他没有办法。

    姜蓁蓁提出说出要去佛寺小住时,莫名其妙的夏云乔也一旁呐呐小声的说要去,长信侯自然是拍手叫好。

    姜蓁蓁一眼看过去便看穿了她的想法,她不过是想偷懒,这几天是看着夏云乔每日被教导嬷嬷训导得两眼含泪。

    成为圣女那里有想象中的容易,特别是什么也不会的夏云乔,她是从零开始的,本就比旁人艰难些。

    得了长信侯的首肯夏云乔内心雀跃,抬头却看见姜蓁蓁虽然面无表情却没有拒绝父亲的话。

    她不敢将雀跃表现得太明显,但心底却还是慢慢浮现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姜蓁蓁的爹爹是她的爹爹,姜蓁蓁的未婚夫如今喜爱她,姜蓁蓁的哥哥也会是她的哥哥,属于姜蓁蓁的都好像一点一点的向她靠近。

    那是她以前都不敢想的,夏云乔发现自己变贪心了,想要更多,或许能给自己争取很多。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知道自己比不上姜蓁蓁,便暂时隐藏这个想法。

    不日姜蓁蓁带着一个拖油瓶,暂住进了佛寺。

    住进去时听主持说,有里面的几间禅房被人包了好多年了,也不知道谁包禅房不住却又包这么多年。

    外面既不安全又没有隐私,姜蓁蓁只好遣散一些人回侯府,只带着两个侍奉的侍女,还有夏云乔自己的侍女住了进去。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姜蓁蓁命人去取姻缘树上当年挂着的姻缘牌时,才知道是谁那样大手笔包下了那些空下来的房间。

    “姜蓁蓁你在干嘛!”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慌焦急传来。

    得到消息的谢亦赶紧焦急的赶过来,进来就看着姜蓁蓁吩咐人,在找写有她名字的姻缘牌。

    谢亦?

    姜蓁蓁立在树下闻声回头,看见了许久未见的谢亦,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谢亦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也不知是不是上次的那件事,让向来注重仪态的谢亦这段时间过好像起来颓废了不少,明明这样了她却觉得好像依旧好看。

    “我找……”本来是想要和谢亦解释,是找当年和裴君玉挂的姻缘牌,然后取下来烧了。

    话还没有讲完,就看见眼前的谢亦突然转红了眼眶,第一次那样凶的看着她。

    谢亦的眼底还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在翻滚,好像她多说几个字谢亦就能哭出来一样,她莫名有些哑声了。

    “姜蓁蓁你没事翻这棵树干嘛!你不知道这棵树是我的吗?”谢亦看着眼前的女子,依旧眉眼动人,一颦一笑他临摹描绘了数千遍。

    可他只能一直看她远去的背影,那双明眸善睐的眼中从来没有他,如今连他唯一的念想都要剥夺吗?

    他自然知道她喜欢裴君玉,当年不过是上门被提亲,她便迫不及待的要和他拉开关系,至此之后他便知道只有藏着不让她知道,她才不会远离他。

    这些感情都是他一个人的事,不想要给她任何的负担,有的时候他就在想凭什么要喜欢她。

    可每次见到姜蓁蓁后就是觉得她很好,好到他自小就喜欢,就算她讨厌他,他也还是觉得好喜欢她。

    姜蓁蓁不明白谢亦为什么情绪这样激动,从未见过,可能之前的那件事确实给他很大的打击,想了想有些歉意,呐呐的解释了一下:“我想找有我名字的姻缘牌。”

    当年和裴君玉挂的,她想取下来烧了,但是不想提到裴君玉的名字,她以为谢亦能听懂。

    谢亦眨了一下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讲出来的话带着细微的颤意:“找到之后呢?”

    他还抱着一丝期盼,哪怕是有对他半分可怜都可以,结果眼前这个人就两字,他便缴械投降了。

    “烧了。”

    姜蓁蓁垂下头语气平淡说出来,有关于她和裴君玉的她都想要烧了,还有将军府的那一池荷花。

    可惜的是将军府的荷花她做不了主。

    “烧了?”谢亦眼中的光暗淡下去,跟着重复说了一遍,随后勾起一抹笑,又道:“烧了就烧了吧,反正……”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成真。

    后面的话没有讲完,他也没有等姜蓁蓁抬头转身离开,徒留姜蓁蓁茫然的立在姻缘树下,看着他的背影。

    突然一个念头袭来,姜蓁蓁心微动涌上不知名的感受,那是她第一次看见谢亦的背影。

    姜蓁蓁看不见背着她的谢亦兀自扯着笑着,抬手抹了一下眼,湿温的。

    佛说的求不得,怨憎会,他想,他这个不信神佛的人也要参透了吧。

    “小姐?”身后传来下人的带着疑惑的声音。

    姜蓁蓁回头看着那些人面前的几堆姻缘牌,所有的红线缠绕在一起,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这些都有您的名字,都烧了吗?”

    姜蓁蓁闻言一愣,上前随手捡起来牌子,上面些的是姜蓁蓁的名字还有……

    目光往下移,她名字下面很小的两个字,歪歪斜斜的,像是完全没有没有经验的初学者一样,亦字上面的那一个点刻成了一横。

    是先刻自己的名字再刻她的吗?

    手指微动,翻了一下,底下的那些全部都是一样的,有的是工整有的歪斜,唯有‘姜蓁蓁’这几个字每一个都异常的工整。

    姜蓁蓁觉得她的心被震撼了一下,猛的抬头看着谢亦离开的地方,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谢亦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了。

    是以为她明明知道这一树都是写的‘谢亦’和‘姜蓁蓁’,而她知道之后全部都要烧掉,只知道谢亦喜欢她,但未想到亲眼见到后会让她有这样的感觉。

    最终姜蓁蓁没有让人烧掉。

    姜蓁蓁去找谢亦的时候,谢亦果然没有走,只是在姜蓁蓁路过他的房门时,啪的一下将窗户关上。

    不见她。

    她无措的立在窗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前去解释什么,转身离开了。

    听着脚步知道人离开了,谢亦还是忍不住掀开窗户一角,看着渐行渐远的裙摆,像是盛开的荷花。

    他在自己院子里面也养了一池的荷花,只是不是他想要的花,他想要的花种在旁人的池塘里,为旁人开放,而他只敢在路过的时候偷偷露出羡慕的眼神。

    刮风了,将窗户吹得紧闭。

    翌日直接下起了大雨,古寺烟雨朦胧,湿天水多出不了门。

    姜蓁蓁无聊的趴在窗前,伸出手接着雨水冰冰凉凉的,感觉夏季快要过去了,突然想到这么大的雨,那隔壁也应该回不去了。

    正这样想着,突然夏云乔带着灿烂笑意的脸撞进她的视线,看上去很高兴一样。

    这里的禅房是像四合院一样的院落,围成一个圈,中间是一大棵的千年梧桐树,开着前窗门口场景便一目了然。

    夏云乔刚从外面回来,模样打扮得精致,连带着平凡的那张脸都有了几分颜色,笑颜如花的捧着一大束的荷花,正垂头摆弄。

    察觉到视线,她抬头就看见姜蓁蓁,心一跳,下意识的将手中的荷花放在身后,目光往门口看去,好在没有人影了。

    夏云乔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扬起乖巧的笑,走到姜蓁蓁窗前:“姐姐。”

    伸手不打笑脸人,姜蓁蓁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目光投向她的身后,随口问道:“寺中的花不可一随意采摘的,你这是那里摘的?”

    佛寺种的花是有灵性的,一般只供观赏不能采摘。

    夏云乔以为姜蓁蓁在批评自己随意采摘,表情一瘪将花藏得严实,替自己辩解:“不是我摘的。”

    “嗯,只是提醒一下。”姜蓁蓁也并非是要关心是不是她摘的,反正惹事的不是她,不过是碍于侯府出言提醒一句。

    见姜蓁蓁一脸冷漠,夏云乔却急了,急忙又澄清自己,支支吾吾的说着:“是、是刚才在外面,有人送的,瞧着好看便接了,真不是我摘的。”

    送的?

    姜蓁蓁这下目光落在在了夏云乔身上,到底还是忍不住偏头看着另外被隔开的禅房,里面应该还住着一个人。

    表面像是生气了,但还是有意无意的挑了一个距离她这样近的房间,她并非不动容,可以后他注定和夏云乔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收回视线,姜蓁蓁没有想要探讨的欲望了,抬手搭在窗前将夏云乔打发走。

    夏云乔刚走一会儿,姜蓁蓁果然就见外面走进来个身着玄色的男子,虽又憔悴却依旧面容昳丽,也捧着一大捧的荷花。

    姜蓁蓁一瞧见猛的伸手关上窗户,将人隔绝在外面,独自在房间里面抽出一本经书翻看,却半响没有翻动一页。

    谢亦自然一眼就看见了姜蓁蓁,只是关窗的速度太快了,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脸。

    原本尚好的心情突然坠崖似的往下落,眼前的花都失了娇艳的颜色,一切都显得暗淡无光。

    抬手推开自己的禅房,将他昨日命人从相府摘来的花插在花瓶中,面无表情的拨弄着花瓣。

    他去看了,他挂在树上的姻缘牌都还在,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喜欢自己而已,也没有什么,过几天自己的气就该消了。

    等在花败之前找她。

    这样想着他精致的眉眼终于松懈了下来,这段时间的烦闷好像都消散了,一双本是多情的眼闪过温柔。

    至少她会可怜他。

    外面下着大雨,姜蓁蓁的心情一点也没有随着雨变潮,这几天一直翻着经书,反而心平气和了不少。

    最重要让她心情微好的是乌谷牲没有来,她打算要这里等到质子府修好了再回去。

    姜蓁蓁这边专心礼佛,另外一边说要跟着一起来礼佛的夏云乔,却整日不在寺中,一连下多日的大雨都不见她停息,日日往外跑,不知道在做什么。

    除了第一次看见夏云乔和谢亦一前一后的出现过,后面好似也没有见到了。

    不过想也是,谢亦如今官居高位,哪有那么多时间整日往外面跑,之前说不定是误会他了,姜蓁蓁好像更加惭愧了。

    她有留意这几日隔壁好像都没有什么动静,不见出门也不见声音,倒是有不少的公文被送进来。

    还有夏云乔每次看见姜蓁蓁都感觉她好像很怕一样,每次都畏首畏尾的叫了她一声,然后溜得飞快,生怕姜蓁蓁多问她几句。

    “你以后私底下也不用叫我姐姐。”姜蓁蓁还是没有忍住出声。

    夏云乔打算溜的脚步停下,回头无辜的看着姜蓁蓁,表情微带着委屈想要说什么,姜蓁蓁先一步打断。

    “说开了你也不是我妹妹,不是吗。”姜蓁蓁平静的说着。

    那天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爹爹不审下去了,但后来姜蓁蓁想了一下,确实,他高调的将人移入族谱,已经是昭告众人了。

    况且还有一个态度不明的裴君玉,就算是假的,她爹也得要夏云乔是真的。

    最主要的是夏云乔没有改名,虽然是夏云乔对外宣称为了祭奠亡母不愿意改,长信侯也没有坚持,但这里本就是不对的。

    眼前的夏云乔果然有些慌神,她不是侯府的人,那天过后基本大家都知道了,但是长信侯不反驳,那她就安心当侯府女。

    但是姜蓁蓁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嫡女,她一句话够让自己心惊胆跳的了,深怕姜蓁蓁再闹一场将她公之于众。

    结果姜蓁蓁讲完这句话后便没有搭理她了,夏云乔这才松了一口气,大概姜蓁蓁也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只是让她不要叫姐姐了,没有说其他的,算是默认了吗?

    夏云乔想问问,但是看着姜蓁蓁对自己的态度,只好吐了一下舌头,捧着花溜走了。

    后面在见的时候也没有再故作亲密的叫她姐姐了,姜蓁蓁终于舒服多了。

    但是有没有舒心多久,因为佛寺来了一个架子很大的香客,坚持带着人非要住下。

    这边已经住满了,只能去旁的院落,那人本来还想要闹一下的,但听闻是侯府和右相府的人在,便哑了声夹着尾巴去了旁边院子。

    欺软怕硬的人京都多的是,但是像这样盲目闹事的人少见。

    特别是在得知是李侍郎家的二公子之后,姜蓁蓁心情突然转变得略显复杂,出了名留恋烟柳花巷之地的李二公子,竟然会来礼佛。

    对于李二公子的人品,姜蓁蓁向来不置一词,但是出门的次数明显变少了,连窗户都不开了,导致谢亦想找个机会都没有了。

    毕竟当年李二公子,李胜见过姜蓁蓁后曾迷恋她过一段时间,若不是碍于将军府和长信侯府,只怕是早就提亲上门了。

    后来李胜便和柳月眉定亲了,想到这里姜蓁蓁一顿,露出的表情微晒。

    认真的想了想,自己不得柳月眉的喜是有道理的,当年柳月眉想要和谢亦定亲,谢亦上侯府,就连现在李胜也是差点上侯府提亲的人。

    离得远一点便好,反正一个是前院一个是后院,也该碰不到面的。

    只是姜蓁蓁没有想到自己不上前去凑,有的人却一股脑的往前面冲,一惹便是大事,正主都上来逮人了。

    这里是千年古寺,神佛清净之地,一般除了节日鲜少有热闹发生,但下午姜蓁蓁便被小沙弥敲响了房门。

    拉开门看见恰好旁边的谢亦也开了门,正倚在门框瞧沙弥。

    姜蓁蓁不动神色的收回视线,听了沙弥的话颦起眉头,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夏云乔真的很会惹事。

    这惹事还都是挑大的惹,本来不想管的,但是事关侯府的名声,她不得不跟着沙弥前去。

    谢亦也再后面一趋一步的跟着,她只要一回头,他就是一副‘寺庙不是你家开的’,姜蓁蓁无奈总不能赶人也就随他去了。

    等快要赶到的时候,就已经隐约听见了细弱的哭声,和女子尖锐的吼叫,以及男子不耐烦的哄劝。

    大家都是贵人,无关人员早就被清场了,姜蓁蓁到的时候除了几个侍卫,就只有那三人了。

    目光扫向跌坐地上捂脸哭的夏云乔,往旁边移是一脸不耐烦的是一个模样不错的男子,还有前不久刚见过的柳月眉。

    先看见姜蓁蓁的是李胜,原本还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突然变了表情,出声都温和一些了:“姜小姐都来了,一会儿让姜小姐来处理就行。”

    若有所感的柳月眉转头就看见姜蓁蓁,心中暗自嫉妒,这个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一副稳重淡定的样子,明明就是生了一张狐媚脸。

    “姐姐。”夏云乔被京都女子的泼辣吓懵了,都忘记了姜蓁蓁不让她叫自己姐姐的事,张口就来。

    柳月眉不听还好,这一听就想起来了,得!这个勾引自己未婚夫的丑八怪原来是姜蓁蓁的庶妹,当即火力转移对着姜蓁蓁啐一口。

    “呸,勾引男人的下贱胚子,不要脸,灾祸星。”柳月眉虽然是大小姐,却是出了名的泼辣女,话是说的夏云乔,面对的却是姜蓁蓁。

    身后的谢亦听着面色难看起来面露不悦,阔步上前将姜蓁蓁挡在身后,冷眼睇着柳月眉,语气微寒:“你再说一遍试试。”

    是谢亦,他竟然还护着姜蓁蓁。

    柳月眉喜欢谢亦当年大家都是知道的,她没有想到谢亦竟然在这里,自觉刚才的话确实太过分了。

    但是谢亦护的是姜蓁蓁,柳月眉银牙一咬,梗着脖子不服输想要再开口,但触及谢亦的眼神却讲不出口了。

    谢亦不像是其他人,惹到了他可不管什么男女,浑起来谁都要退让几分,又是个不吃亏的主。

    姜蓁蓁骂不得,那她只好将气愤撒到地上那人身上,上前抬手就是几巴掌,来得太突然了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啪、啪——

    “下贱蹄子!”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李胜,他一脸气愤的上前拽柳月眉:“你这个泼妇,回头我便让我爹退了你的婚,这样的人我倒要看看谁敢要!”

    柳月眉哪怕再是不喜欢李胜,也受不了自己未婚夫帮别的女人,还要为了别人说出退婚约这样的话。

    当下哪管什么高门嫡女的身份,气上头了直接拽着夏云乔的头发还有衣裳一顿乱扯,嘴里面讲着辱骂人的话。

    李胜还觉得丢脸极了,也下了大力道,一来二去的三个人几乎打作一团。

    着……也太精彩了吧,一般还看不见这样的情景,姜蓁蓁都看呆了。

    “谢亦,你去拉拉。”姜蓁蓁担忧的看着前面混乱的场景,伸手推了推前面明显看戏的人。

    暗道不应该啊,谢亦难道不是应该见到夏云乔就冲上去帮助的吗?怎么还立在自己面前双手环抱,一副看戏的样子。

    “我凭什么要去?”

    谢亦冷哼一声,嘴上这样说着,实际心里面想的是,一会看戏看够了在去。

    毕竟现在处于下风的是抢了姜蓁蓁很多次东西的夏云乔,上次差点帮她恶心了他半个月。

    也没有指望谢亦能去,他自己就是一个混不吝,上去只怕是更加混乱。

    看着眼前的混乱的场景,姜蓁蓁其实也是想要看戏的,但是被打的是夏云乔,事关侯府她不能站在一边看戏,至少得装装样子。

    作者有话说:

    今日爆更三合一了(超大声)嘿嘿(乖巧等夸夸)

    恭喜小乌收获来自情敌裴狗的嘲笑——太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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