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心疼
“作甚?”祁温玉不解开口问道。
陆焉生强忍着晕厥感, 咬着牙又道:“快!”
太子负手看向祁温玉警告道:“怎么,孤现在说话是使唤不了你了?祁大人!”
祁温玉虽想趁此机会毁了陆焉生,却不想当真与太子作对, 他们祁家眼下虽强悍,但未来储君的威慑他也不敢挑衅,闻声笑着起身, 便从后堂端了一壶茶过来。
而后竟亲自递给了陆焉生:“这是新煮沸的茶, 烫的很,陆二公子小心烫。”
陆焉生接过茶盏, 嘴角微微勾起;“那正好。”
说罢便见他将那茶盏高举,走到程九身侧, 那茶壶就高悬在程九脸上, 众人这才惊觉他要作甚。
祁温玉都吃了一惊, 这可是滚烫的沸水!
陆焉生朝着祁温玉勾唇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而后便见他手在半空中又往后挪了挪, 而后手微微一倾斜, 那滚烫沸水便低落在程九臂膀上。
“欸!啊!”程九一声声痛苦呼叫醒来。
他睁开眼便对上了陆焉生的眼睛, 且他手上还执着茶壶,不做猜想也知是他:“你, 你做什么!”
“哐当!”一声响, 陆焉生将那茶壶摔落在一旁的墙角处,瓷片四溅。
他募的顿下了身,而后拽着程九的衣襟忽指向一旁的着听问道:“仔细看看他是谁!”
程九浑身都酸痛, 正疼得直冒冷汗, 闻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一瞬间魂魄便四飞, 他眼眸睁的老大,人忙抓着陆焉生的衣袖往他身后躲:“你,你是来找我夺命的是不是!滚,滚!”
祁温玉见状不禁眯了眯眼眸,看向陆焉生的眼神带了些许深沉。
因着他的动作,陆焉生几不可微倒吸了口凉气,身上疼得几乎要散架,却只得咬牙,他耐心即将耗尽猛地一下拉住程九,晃了晃他质问道:“他.....他是谁!”
程九闻声一怔,有些莫名其妙道:“着听,他是着听呀!”
着听则是垂着脑袋,不敢讲话。
话音一落,堂上除却祁温玉都轻松了口气。
陆衷忙上前将陆焉生搀扶而起,冷然对着祁温玉道:“祁大人,现在可能走了!”
祁温玉面上挂着假笑,目光落在陆焉生身上,见他将要晕厥的虚弱模样,自以为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笑着点了点头道:“自然,这案子结了,只是往后许还要记录些什么证据,届时可能还需在传唤你们。”
太子闻言冷哼一声:“祁大人办事倒是稳妥。”
“多谢太子殿下夸赞,这皆是微臣应尽本分。”说罢便要将人送出去。
太子甩袖冷寒的看向祁温玉道:“不劳祁大人大驾了!”
祁温玉见状只是怯懦含笑,见人出去,面上笑容才尽数淡去,一旁少尹不禁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后怕对着祁温玉道:“大人,那可是太子殿下,您这般作对,到底是为何啊!”
祁温玉睨了他一眼未答,祁家如今的地位尴尬,宫中的祁贵妃已然无用,本以为太子与闵家女成婚后,还能稳固祁家,却不想出了丧事只得押后,原本的三步棋,眼下只与祁年一枚了,若是连祁年都有人替代,那他们祁家于皇家便是可有可无,便会如当年陆家一般可被皇帝抛却,他今日冒险废了陆家,虽得太子一时不快,落下记恨,但为了他们祁家也是值了。
他抿了抿唇忽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一旁的京兆少尹道:“方才那叫什么着听的,瞧着很不对劲,你去查查。”
那少尹有些许不解:“这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
祁温玉冷眸扫向他道:“让你去查便去查!”他眸光又看向外头黑洞洞的天,若有所思道:“好端端的假死,总是有些缘故的,且还叫人毒哑了,里头能没什么?”
那少尹闻声连连应是道:“府尹大人说的极是,下官这便派人去查!”
一行人出了京兆府,天色已然黑透,太子拂袖看了眼京兆府烫金的牌匾,眼底的温怒几乎要藏不住了。
“快,送去东宫!太医正候在那处!”
陆焉生闻声却是摇了摇头道,冲着太子摆了摆手强撑着道:“不必了,我,我先回府上去!”
太子闻声蹙眉,也不知他强撑什么,陆衷却是瞧了出来他是为何,左不过是怕盛婳担忧,拱手对着太子道:“还是离白家近些,他这幅身子骨实在折腾不得。”
太子闻声才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松那道:“你去,将太医请去白家!”
彼时白府门口,却来了两人,家丁见来人愣了一瞬,忙不迭要将人请进府内,却不想那人遥看着远处,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就等在这处,他们也快了。”
家丁摸不着头脑,凑上前小心问道:“先生这是来作甚?”
闻桑闻声莞尔笑笑道:“救人。”
见状忙命人进去请方管事,生怕慢了一步得主人家气恼。
程九伤的虽重,但却都是些皮外伤,祁温玉并未对着他下死手,再者手上的烫伤疼得厉害,每疼一下,他都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已晕厥过去的陆焉生,他不禁咬了咬牙,狠,真狠!
“劳两位将他的衣裳撕开!我瞧一瞧他到底受了哪些伤!”程九开口道。
他这忽然开口,倒是让众人险些忘了,若论医术,旁人哪里能及他高超。
陆衷闻声面色有些一瞬的僵硬,盛柏却先他一步,扯开了陆焉生的衣襟,只露出一寸的肌肤,上头便是一大片的青紫,胸口处还包裹着纱布,此刻已叫赤色染遍,不时还有血迹留下。
“怎么会这样,昨夜明明没有这样严重!”陆衷不可置信,他上前便掀开那红色纱布,只见伤口撕裂,之前曾结痂的地方,不知为何已剥离,甚至能瞧见里头的森森肋骨。
“怎么会?这一眼瞧就知道是被人活活撕开的,这结好的痂都被扯开了,祁温玉那个狗东西,不敢明着动他,就故意在他这伤口上做筏子!”边说边又不禁低头骂道:“这是要他死呀!”
程九蹙眉,手碰了碰从身上掏出一药瓶来撒上些许药粉,而后便想撤自己的衣裳,只是垂首见自己衣裳褴褛,还有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色,有些局促。
“刺啦!”一声响,众人闻声看去,便见太子忽扯开了自己身上的锦缎递上:“用这个!”
程九愣了一瞬,看了眼,有些不敢接。
“还愣著作甚!”太子怒叱道。
程九颤栗一哆嗦,忙一把接过,垂首小心替陆焉生包扎。
须臾,马车便停落在白家门口,一撩开车帘,太子一眼便瞧见了站在石阶下的闻桑,他忙下了马车:“闻桑先生!”
马车里的程九闻声一颤,不可置信的看向石阶处。
闻桑冲着太子点了点头,打断道:“在下都知道,殿下莫急,速速将他抬回府离去。”
陆焉生被抬进府,不过须臾便传进府内,盛婳知晓时猛然坐了起来,撩开帐帘看向点珠问道:“被抬回来的?
点珠点头道:“是,奴婢瞧见了,胸口处伤口鲜血直流。”
她心猛然一颤,忽紧张的有些不能自已,尤其脑袋一片空白:“他,他在哪?”
点珠忙道:“朝着咱这边来了!”
话音一落,便听见院子里有了动静,盛婳心下一急,忙下榻朝着外头奔去。
点珠见她赤着脚,拎着绣鞋跟着跑:“姑娘,鞋,鞋!”
盛婳却仿若未闻,门一打开,冷风拂面而来,忽将她吹清醒许多,她人趴在门边,瞧见了被人搀扶进来的陆焉生。
盛柏一眼便瞧见盛婳衣衫不整的模样,他愣了一瞬上前便遮挡住了盛婳,对着陆衷道:“先扶去偏房,也好照料些!”
索性天黑,人又着急忙慌的,盛柏遮挡的及时,旁人并未瞧清盛婳模样,陆衷刚上台阶,闻声点了点头。
等人都走了,盛柏才沉着一张脸,这样冷的天站在门口,竟就穿着寝衣,更要命的竟然赤着脚丫。
他冷冷瞥了眼正拿着盛婳绣鞋的点珠,斥责道:“你怎么伺候的!”
点珠忙跪下认错。
盛婳此刻却无心顾及这些,方才她瞧见了,陆焉生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她眼神忽瞧见了地上低落的血迹,眼里忽有些热看向盛柏问道:“他怎么样了?”
盛柏对她发不了脾气,只是脸却仍旧僵硬:“回去!”
“兄长!”见盛柏不回答,她抬脚就想奔去瞧,盛柏执拗不过她,低声哄道:“受了些伤,不过有程九先生与闻桑先生在,应该无甚大碍,倒是你,自己身子才将将康复,莫两个都病下了。”
而后便看向点珠吩咐道:“照看好姑娘!”
说罢便转身匆匆又奔向了偏房,明明一房之隔,盛婳手紧紧握着,隐约能听见那房急促纷纷的脚步声,又好似听见了陆焉生痛苦不已的哀嚎声,不知怎的,这回陆焉生受伤不同与往日,她这一颗心一直惴惴着不安。
点珠方才已替盛婳穿上了鞋子,正要请她先回屋,却见盛婳忽回身接过自己手上的大氅,随意披盖上,而后想也不想便奔了出去。
彼时屋子里人忙的脚不占地,门只是虚虚掩着,门轻轻一推便开了,她抬步走了进去。
一眼便去看看了床榻上胸口半敞的陆焉生,也不知是不是她带进来的冷风惊扰了陆焉生还是如何?
本眸光迷离的陆焉生,忽好似感知到了甚,目光穿过了众人,准确无误对上了盛婳的眼眸,他嘴角微微扯动,张了张唇对着盛婳道:“脏!回去!”
这是重生后头一回,盛婳切切对这个叫陆焉生的男人感觉到了心疼。
作者有话说:
早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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