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海边◇小海濑的报恩

    第一次晒盐， 白黎只打算先挖几个井口宽的盐池积累经验。

    但是黑熊精和吃吃倒是刨得很快；半天时间不到，一个鱼塘大小的盐池就刨出来了。

    此时一旁的小海濑也慢慢转醒，但是眼神虚弱呆滞， 也不能开口说话。

    白黎叫寂不恹看了会儿，说性命无虞；

    但是伤势过重， 还需要采些草药慢慢养伤。

    连接着三天喂完药汁后的晚上，小海濑终于可以开口了。

    “谢谢你们。”稚嫩的嗓音含着血丝说道。

    吃吃抬爪准备轻轻碰小海濑爪子；但小海濑爪子惊吓似地后退， 睁着黑眼珠子瞧着他， 动作十分拘束警惕。

    吃吃小声的叫唤了声， 而后沮丧的低头趴在一旁看着他。

    “你不认识他？”白黎抬手指了指吃吃说道。

    小海濑怯怯看了吃吃一眼，摇摇头，“不认识。”

    吃吃咪了声，眼神黯然。

    “那你是怎么受伤的，你有家人吗？”白黎问道。

    “受伤……我也不知道。”小海濑眼神有些迷茫，“我也没有家人，但是我有一群小伙伴。”

    小海濑说完又局促地望了一眼屋里的其他妖兽。

    那只壮硕的黑熊精一直黑着脸， 眼神好凶啊。

    还有那小孩子一直冷着脸， 看起来脾气好像也不好。

    小海濑短促地扫了一眼，缩了缩爪子，头侧微微靠向了吃吃和白黎一旁。

    白黎轻轻说道，“没事， 你好好养伤，等养好伤后就送你回大海。”

    小海濑呆呆地点点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海濑自觉地睡在了门口角落，团缩着。

    原本最里边是睡的寂不恹， 再依次是白黎、吃吃、黑熊精睡在最外面。

    但此时吃吃睡在了最外面， 显然是守着角落里的小海濑。

    白黎见状， 决定明天早上给小海濑煮一点跳跳鱼汤喝。

    美味可以点亮心情，心情好自然伤好的快些。

    这只小海濑伤势那么重，还没有家人，听起来很可怜啊。

    白黎想着，随手用木盒子遮住夜明珠，眼前瞬间漆黑一片。

    白黎眼皮一跳，想到昨晚上的海妖，顿时嗓子有些发紧，紧抿着嘴巴慢慢地躺下了。

    窸窸窣窣衣物摩擦声后，屋内很快息了动静。

    白黎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自觉蜷缩着一团，眉眼紧闭试图抵制门外沙沙的风声。

    不过一会儿，屋内响起了黑熊精的呓语，如势如破竹般钻入白黎耳朵里。

    白黎捂着耳朵的手指悄悄分了个细缝，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只听到黑熊精嘀嘀咕咕的说亮毛生发什么的。

    黑熊精说了一句后，便响起高低起伏的呼噜声。

    原本空荡虚无的暗夜，瞬间充斥着饱满的呼噜声；

    白黎胆子大了点试探地听听外面的风声；

    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海浪声后，他紧吧的身体终于放松了，在黑熊精的呼噜声中慢慢陷入沉睡。

    黑暗中的时间仿佛缓慢凝滞，屋外沙沙的树叶声悄然停得干净，随之而来是隐隐约约的哗啦啦的海浪声。

    寂不恹猛然睁眼，眼里一片清醒，睡姿却没有动。

    海浪声越来越近但听着却越发悠远绵长，像是柔软丝线一般缓缓牵动猎物神思让其失去意识。

    寂不恹侧身，见白黎皱着眉头，嘴角紧紧抿着，像是在抵抗什么。

    正当他准备叫醒白黎时，门口角落里猝然一嘤嘤叫声，海浪声戛然而止。

    屋外又是沙沙海风刮树叶的声音了。

    第二天，白黎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看角落里的小海濑。

    “早啊，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你。”小海濑又抬爪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道，“我叫唰唰。”

    它看着白黎眼里的柔光，想起婉姨也是经常这样看着他的。

    它抬眼试探看着白黎眼睛，小声说道，“你晚上睡觉做恶梦的话，可以叫我的名字。”

    白黎眼里笑意更浓了，“你怎么知道我会做恶梦？”

    小海濑心虚垂着眼皮，“有梦就有恶梦啊。”

    白黎笑着没说什么，又看了看小海濑的伤口；

    脖子上的抓痕已经结痂了，长出新鲜的嫩肉，身上的灰绒毛显得蓬松，比昨天看着精神多了。

    “喜欢喝汤吗？等会给你熬汤喝尝尝。”

    小海濑有些迷茫，但也小步小步地跟在白黎身后。

    它掏了掏腋下的口袋，想掏出谢礼给白黎；

    但掏了掏，存储的宝贝都没了，它又失落的垂着脑袋。

    白黎以为小海濑不喜欢喝汤，“好喝的哦，它们两个都喝了两大锅还不腻。”

    小海濑顺着视线看向黑熊精，见后者眼角狰狞的疤痕，顿时吓得背上灰毛一哆嗦。

    黑熊精顿时黑脸，显得更加凶狠。

    不过黑熊精看着白黎给小海濑熬跳跳鱼汤，有些嘴馋，昨天的跳跳鱼汤真的好喝！

    他当初可是扛了一头五六百斤的黑甲鱼才换了一口吃的。

    小黎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小海濑也太好了吧。

    黑熊精小声对吃吃说道，“小黎怎么什么都捡。”

    寂不恹和吃吃同时冷飕飕地朝黑熊精望去，一人一兽本就有些吃味，此时难得有默契扫了黑熊精一眼。

    黑熊精眼神飘飘，立马说道：“是我嫉妒，我怎么就没被捡。”

    白黎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终于熬好了鱼汤。

    他先给小海濑盛了一碗，“小心烫哦。”

    小海濑小心翼翼捧着碗，试探嘬了一口，眼神都亮了。

    白黎看笑了，然后取了个碗盛汤，准备递给下一个的时候，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了过来。

    白黎手指顿了一下，将汤碗慢慢地放在一旁，笑着说道，“汤烫手，先放着一边晾着。”

    而后白黎又快速地盛了两碗汤，整整齐齐地和刚才那碗摆在一起。

    一顿早饭后，小海濑决定要走了。

    白黎也没强留，只是吃吃有些不舍。

    小海濑说道：“谢谢你们，我可以常来找你们玩吗？”

    吃吃抬头飞快咪了声，而后拔了一片额头鳞片递给小海濑。

    他见小海濑疑惑但也放进腋下口袋了，湛蓝眼睛满是欢快。

    白黎蹲下，看着小海濑，“我们在这里应该不会很久，这几天欢迎你来玩呀。”

    “不会很久吗？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们是来这边晒海盐的。”白黎回道。

    小海濑想了一会儿，他刚才见白黎手里拿着的白色颗粒，那味道很熟悉。

    原来这个叫海盐啊。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小海濑蹲立拍手，“啊，我知道这个，你们不用晒盐啦，我回去拿过来给你们！”

    黑熊精一亮，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小海妖，他之前有些戒备过头了。

    白黎也点头，“谢谢啦，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和你换盐。”

    “已经换啦，你救了我。”小海濑说道。

    等小海濑走后，白黎还是决定去盐池。

    来都来了，试试到底能不能真的晒出盐。

    不过黑熊精觉得都能换到盐了，还自己晒盐干啥，他带着吃吃在一旁滩涂里又捡海鲜去了。

    海水没涨潮，之前挖的盐池还是空荡荡的，没有海水。

    白黎决定掏出铁锅，盛一锅海水，在海边煮海水提炼粗盐。

    山脚满是干枯朽木，很快吃吃驮着一大捆干柴火，黑熊精肩上扛着几大根朽木过来了。

    搭了个灶台，架好铁锅，锅下柴火冒着红光霹雳吧啦地燃烧起来。

    柴火很旺，满灶的柴火可以烧很久，白黎便拉着寂不恹在海岸上捡些贝壳。

    “之前二姐给我捡了好多贝壳，看来她应该是很喜欢贝壳的。”白黎说道。

    寂不恹想着蜜二那急躁火爆的性子，之前送白黎贝壳也只是以为白黎喜欢吧。

    就像白黎送他海星一样。

    白黎脱了鞋子，踩在沙滩上。

    沙滩砂粒很干净还细软闪着银光，脚踩上去舒服得让人心神放松，白黎由脚底心升起一股满足惬意感。

    就连对海浪声也不是很讨厌了。

    小小的浪花哗哗地追逐着海滩，把海滩冲刷的很平整。

    “小恹，我昨天晚上好像也听见海浪声了。”白黎看着浪花皱眉说道。

    “我也听见了。”寂不恹说道。

    “哦，那可能真的就是海浪声吧。”白黎放心了，抬脚踩了踩浪花试图拦住浪花。

    “这里会有海带紫菜吧，到时候也一起采回去，还可以捉很多海鲜，可以做风干咸鱼。”

    “哦，对了，野猪精们要吃黑甲鱼。”

    白黎碎碎念着，突然想到和野猪精之前打架的时候了。

    好像野猪精们都没用法术，都是用身体部位，比如锋利的獠牙，长长的猪鼻子拱来着。

    他这样想着，好像之前的鬼四、蜂妖、还有吃吃以及黑熊精都是这样；

    不会法术，打架的时候只是靠种族天赋自带的能力。

    “小恹，你觉得不觉得这秘境里面的妖都不会法术吗？”白黎问道。

    寂不恹看了白黎一眼，好像在说这么傻的问题还用问？

    但他也慢慢地开口说道：“这里的妖兽没接触过修真界，当然是凭借本能修炼；它们身体就是法器，打架的时候更多是靠兽体蛮拼撞击或撕咬；

    最多像吃吃那样吐些雷电之类的灵力。”

    “那我这么弱，就算炼体是不是也没有妖兽强？”白黎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一定。”

    “嗯？小恹，你是有什么办法吗！”白黎眼神一亮问道。

    寂不恹抬手虚虚指了指白黎额头，“如果你有脑子的话。”

    白黎佯装恼怒，“快说！”

    寂不恹慢慢说道：“用脑子，靠蛮力是拼不过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秘境里虽有众多修为高深的大妖，但一个个都倒在了修真界剑下。

    来自秘境里傻头傻脑的妖怪不是死在修为不够，是死在人心。

    尔虞我诈，善弄诡计的修真者多的是办法杀妖夺宝。

    说了等于没说！

    白黎还是点点头，“那我回去也要教吃吃他们识字认字。”

    只是经过人妖大战，妖兽们就已经开始接受了人言，证明妖兽们是非常聪明善于学习的。

    “糟了，走远了，灶火都要熄灭了吧。”白黎突然想起锅里还在煮海水呢。

    两人走回去一看，灶火倒是还燃着，只是一旁海滩上多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仔细一看是一团湿漉漉的海藻。

    白黎拿起海藻，又宽又大，“是吃吃他们捞的？”

    “可能是吧，黑熊精喜欢吃草，也许知道这个海带好吃。”寂不恹说道。

    白黎往灶火了添柴火，揭开锅盖，只见铁锅里的海水已经缩了一圈水，锅的边缘有灰白色的晶体。

    白黎很开心，晶体虽然少，但是总比没有强。

    做完这些，白黎决定去找吃吃和黑熊精，看看今天晚上有些什么好吃的。

    不过没等白黎走多久，就碰见了浑身是泥的两只妖兽。

    黑熊精看起来很兴奋，它见到白黎，抬爪招手，“大丰收！”

    吃吃在后面慢慢走着，嘴里叼着一只巨大的鱼。

    那鱼大约有五六百斤，身形椭圆偏扁长，身上有褐色的斑纹。

    “这么大的石斑鱼，起码活有两百多年了。”寂不恹说道。

    黑熊精兴奋道，“应该有了。可以吃好多顿！”

    白黎蹲下看着巨大的石斑鱼，它小小的眼里有类似人的惊恐，白黎一时有些心软。

    “它应该快开灵智了，我们还是别吃它吧。”

    吃吃立马松口，松脱禁锢后的石斑鱼在沙滩上挣扎蹦跶。

    “哎，吃吃别松口，好不容易捉到的，别跑了。”

    黑熊精连忙拦住想朝海边蹦跶的鱼，“一条普通的鱼开灵智没那么容易，吃了它能皮毛亮滑，肉质还嫩的很。”

    白黎看着石斑鱼长嘴一张一合似祈求着，那眼神望着他满是极度期盼。

    “可我还是觉得它快开灵智了。”

    黑熊精蹲下瞅了瞅，“这死鱼眼，看起来没有一丝灵光，看见我们来也不知道躲，怎么都不像开灵智。”

    他砸吧着嘴，“开了灵智也不是不能吃。现在很多妖兽都是吞小妖来修炼。”

    “那不就是相当人吃人？”白黎惊讶道。

    “现在吃的少，灵力少，只有吞小妖兽了。”

    说道这里，黑熊精眼里有一丝落寞和怀念。

    以前秘境灵力充沛，天材地宝随处可见，睡觉就能变强，没事谁喜欢打架？

    但大战过后，一些妖兽为了修炼开始吞食小妖兽。

    不过到底是邪路子，被很多有原则的妖兽排斥。

    到最后，黑熊精还是答应放了石斑鱼。

    因为白黎说回去后叫蜜娇多给他一些蜜膏。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发现灶火边多了一条五六十斤的黑甲鱼。

    黑熊精豆豆眼一亮，弯腰拍着白黎肩膀准备开口，就被白黎打断了。

    “不是我们捉的。”

    黑熊精顿时一懵，然后它耳朵动了动捕捉到异动，立即朝海面望去。

    大海上，正飘来一只肚皮翻着沉沉浮浮的黑甲鱼。

    仔细一看，黑甲鱼四周围着一圈小灰毛脑袋。

    其中一只灰脑袋抬头望了下，黑溜溜的眼睛看见黑熊精立马吓得缩脑袋，唰地沉了下去。

    其余灰脑袋也支棱起来，看清岸上两只巨兽后，眼睛满是惊恐，立马沉入海底。

    “我长得有这么可怕？”黑熊精有些气愤说道。

    “也许是我们人多，吓到它们了。”白黎说道。

    白黎刚刚只隐约看见灰毛毛的脑袋，咋看和上午走的小海濑挺像的。

    小海濑说过，他有一群小伙伴。

    白黎看着海上飘着的黑甲鱼还散发着血迹，显然是刚死的。

    难道是小海濑的朋友们替他报恩来了？

    吃吃见白黎一直盯着那黑甲鱼，他纵身一跃，跳进海里，叼着鱼头游了回来。

    白黎不由感叹道，吃吃海陆空多用型天才啊。

    这头黑甲鱼比岸上的要重很多，大概两百多斤，但是吃吃依然叼得轻轻松松的。

    吃吃刚刚上岸，海里就冒出一个女人，她的身后躲着长长一排灰脑袋。

    女人有一副温婉好看的面孔，她低头看着身旁拘谨的孩子，眼里满是温柔的鼓励。

    灰脑袋慢慢试探靠近，又回头望望女人，得到点头后终于缓缓探出半个身子。

    果真是小海濑的同伴们。

    白黎热情的朝它们招手，“你们好啊。”

    小海濑被白黎突然抬高的手臂吓得脑袋又缩了回去。

    “没事，你们去吧。”女人笑着说道。

    小海濑们怯怯地点了点头，而后纷纷从腋下的口袋掏出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朝沙滩游去。

    它们一只脚踏在沙滩上，另一只脚留在浪花里。

    两个抓子捧着海胆，慢慢的放在沙滩上。

    白黎见状，试着跨出一步，小海濑们立即撤回了海里游向女人身后。

    小海濑放的一排东西，以海胆居多，还有一些颜色好看的贝壳、珊瑚之类的。

    海中的女人也不上岸朝白黎开口说道，“你们是要找白白的，像海水味道的东西吧。”

    白黎点头，“是的，我们需要海盐。”

    “我叫江婉，多谢你之前救了唰唰。你说的海盐我过几天给你。”

    “谢谢。”白黎感谢道。

    黑熊精见那女人没上岸，心里的戒备顿时消减，看起来不像邪恶的人鱼妖。

    接下来一天，岸边又放着各种各样的鱼类海鲜，奇形怪状的，白黎没见过；

    就连爱吃海鲜的黑熊精都没见过。

    吃吃倒是挑得很开心，尤其挑了很多海胆。

    白黎没吃过海胆，但是在食材坊里见过做法，给他们做了一顿海胆蒸蛋。

    黑熊精吃出感觉来了，两妖两人又去捉了些海胆，直到白黎肚皮都吃的鼓鼓的。

    白黎摸着腹部，看着对称小山的海胆壳，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他最近食量越来越大了。

    又一天，沙滩上又放着许多白黎没见过的鱼蚌，海虾之类的。

    白黎想着那些胆小可爱的小海濑，便从收纳环里掏出一些果子、果脯、蜂蜜浆放在了地上。

    但他不知道这些东西小海濑喜不喜欢，便叫吃吃驮着自己飞在空中观察着。

    不一会儿，海里有一只探头探脑的小海濑；

    它见岸上没人，便躺在海上，两只爪子捧着一个巨大的海胆放在肚皮上，黑溜溜的眼睛时刻关注着四周动静，慢慢地朝岸边游去。

    其他小海濑也是这般模样，用肚皮运着东西朝岸边游去。

    小海濑们看到岸上的食物之后，满眼都是好奇，先是试探的戳了戳；

    小海濑掏出口袋里的石子，砸了砸地上的果子。

    果子砸出的果汁，溅在它的嘴角，它小心地舔了舔，眼神亮了。

    另一个小海濑见状，也捡了个灵果子试着咬了一口，而后手舞足蹈地点头推给其他小海濑。

    看来果子很受它们欢迎，但是白黎果子放少了；

    没有捡到果子的小海濑被同伴喂了一口后只能眼巴巴的一直望着同伴。

    白黎数了数，刚好是十只小海濑，决定明天再多放一些。

    第二天白黎满心欢喜放好果子后，又蹲在空中观察。

    一群小海濑又慢悠悠地游了过来，眼神已经没之前的拘谨，反而笔直朝沙滩游来，眼里望着岸边。

    白黎看了会儿，发现少了一个小海濑，不过也没放在心上。

    他也不知道今天这一批小海濑和昨天的是不是一批。

    但是第三天，白黎又发现又少了一只，只有八只了。

    终于到第四天的时候，那个女人出现了。

    她这次身体从海水中升起来些，整个上半身都在海面。

    女人身姿绰约，一袭玲珑白衣闪着五彩鳞片的光芒，长发微微盘在脑后；

    但原本柔和含笑的五官此时多了些惨白和勉强之感。

    她一靠近浅海，白黎便瞧见了白色裙摆下一条泛着浅蓝鱼鳞的鱼尾。

    黑熊精秃地起身，“人鱼妖！”

    黑熊精想起之前被蛊惑伤了熊掌的悲愤，张嘴朝人鱼妖喷去灵刃。

    江婉轻松地避开，也不再上前，站在海面上看着白黎。

    黑熊精也不忌惮江婉，人鱼妖只在海里有几分能力，岸上根本奈何不了他。

    这人鱼妖惯会蛊惑人心，也不知道打的什么注意。

    江婉朝白黎丢了一个浅白色锦袋，大约有四五斤重的样子。

    “这是给你们的海盐。”

    白黎没动，反而警惕地看着砸在沙坑里的锦袋。

    江婉也没做过多解释，望了白黎一眼后准备转身回去。

    “哧哧！”

    吃吃朝江婉叫唤了一声，满眼感激。

    她似是疑惑，盯着那双湛蓝的眼眸和额头上的鳞片看了许久，半晌，朝吃吃笑道，“是你啊，好久不见，都变样了。”

    吃吃又叫唤了一声，多了一些亲昵和担忧。

    江婉一听，面色微白，眉宇间有些悲痛的破碎感。

    “唰唰死了。”

    吃吃一听顿住了，而后哀嚎了一声。

    白黎大概猜到吃吃问的是唰唰伤怎么样了，听到江婉的话，他也有些揪心。

    前几天唰唰小声说害怕的时候就叫它名字，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很让人怜惜。

    江婉看着白黎神色有些哀伤，又打量了一眼黑熊精和寂不恹，轻叹了下，似做了极为艰难的决定。

    “你们快走吧，要变天了，你们煮不了海盐了。”

    海水很静，云朵很高，万里晴空无雨的模样。

    白黎弯腰捡起装海盐的锦袋，刚准备说谢谢，只见远处突然袭来滔天海啸。

    而海面上的江婉眨眼就不见了。

    湿润的空气夹着咸味扑面而来，小卷的海浪猛然变得狰狞，争先恐后地侵蚀着海岸，留下一道道可怕的抓痕。

    白黎有些疑惑，“海边天气这么多变的？”

    寂不恹眉眼冷意，“这是有海妖在施展水系法术。”

    他还是头一次见秘境里面有妖会法术的。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