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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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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美香妈妈田梅吓坏了, 以为这母女二人是要把她拖进屋里揍。

    她色厉内荏的嚷嚷:“你们想干啥?我告诉你们啊,我、我男人在公安局是有熟人的!”

    林冬至边关院门, 边说:“监狱狱头那种熟人吗?”

    被刘桂莲扔甩在地的田梅梗了一下, 底气不足的说:“是又咋样啊?!我男人在里头待了七年,跟人都处成哥们儿了,你们要是敢打我, 我男人肯定让他哥们儿来抓你们!”

    刘桂莲不信这个邪, 呸了一声说:“你这贱皮子上门来骂架,老娘收拾你有啥不对的?!今个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 这理也是站在老娘这头的!”

    说着,便要动手撕了这贱皮子的嘴。

    田梅害怕得连忙抱头。

    原以为是逃不过一顿毒打了, 没想林冬至拦住了她凶神恶煞,粗蛮暴躁的阿妈。

    刘桂莲不理解的看向自家闺女,问:“为啥不让我抽她啊?这贱皮子骂我大孙子没屁.眼呢!”

    林冬至把人扯到一边,小声说:“咱刚不是打过了吗?再继续打,真会被公安抓的。阿妈,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我肯定让这昏了头的女人跟你保证, 以后再也不敢骂你的大孙子了。”

    一听公安还真会抓她后,刘桂莲立马怂了,连将田梅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自家病秧子闺女。

    她心里还想着, 公安真来了,就抓她闺女吧!

    反正闺女也活不长了, 进去了也不亏。

    林冬至哪儿看不出来刘桂莲那点心思啊?她不过是不在意罢了。

    见刘桂莲躲到厨房去后, 林冬至给田梅倒了一杯水。

    头发凌乱, 狼狈不堪的田梅不接, 她怀疑这水里掺了尿。

    林冬至笑了笑, 随意的将这杯水往桌上一放,而后道:“是你男人指使你来这儿闹的吧?”

    田梅还未反驳呢,林冬至又说:“我刚才在人堆里看见了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个子不高,眼睛比黄豆大不了多少,那鼻子啊,还是个朝天鼻,又大又塌,比猪八戒不如!那嘴巴啊,乌得发紫,一看就知道他心脏不好,消化也不好,再看那一口黄牙,估摸着长期饮酒抽烟吧?就这男人,指不定哪天就会死在哪条胡同里。”

    “就算命大,活到七老八十了,估摸着也是躺在床上,让人端屎端尿伺候的那种。”

    在地上瘫坐着的田梅,听着林冬至这一串的形容,不知为何心里生出几分对自个男人的嫌恶。

    瞧见她皱眉头的林冬至接着说:“他瞧见你挨打时,那跑得比兔子还快啊!”

    田梅条件反射的反驳:“他那是去报案了!”

    “真的吗?”林冬至笑问,“派出所好像就在附近吧?去报案的话,咋个还没有公安同志过来呢?我看啊,他就是丢下你跑了。”

    田梅没法反驳林冬至。

    因为她男人就是这种人!一遇上啥危险,就只顾自己的人!

    林冬至说:“我真不理解你啊,为什么要和这种要前途没前途,要长相没长相,要人品没人品,年轻时找你要钱喝酒,年老时让你端屎端尿伺候的男人在一起呢?”

    “田梅,你是扶贫办的吗?”

    田梅嗫喏道:“他、他是我儿子的爸爸。”

    林冬至反问一句:“你儿子乐意有这么个爸爸吗?”

    田梅瞬时就想起了小儿子的愤怒——我不要这种臭爸爸!他总是抢我的零花钱!他还欺负我姐姐!

    “不乐意吧?”林冬至了然道,“你闺女不喜欢他,你儿子不喜欢他,你为什么还要留着他呢?难道说你品味独特,就喜欢这种垃圾?”

    谁愿意承认自己喜欢垃圾废物呢?

    田梅立即否认:“我不喜欢!我、我只是,只是给我闺女,儿子一个爹。”

    林冬至嗤了一声,说:“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你懂啥?!”田梅瞪了林冬至一眼,说,“我都这个年纪了,谁还会要我啊?!”

    说到这儿,田梅冷不丁哭了起来:“我闺女不要我了,我儿子也说等他长大了,也去学校住,也不要我了!除了王保根那个垃圾废物,就没人会要我了!”

    林冬至一针见血的问:“你闺女,儿子为何不要你?难道不是因为你非要扶贫,非要王保根吗?”

    田梅梗住了。

    林冬至循循渐诱:“现在抛弃王保根,还不迟哦!”

    狰狞如疯妇的田梅猛地抬头,问:“真、真的?我现在就跟王保根离婚,我、我闺女能回来吗?”

    林冬至心道:你可做梦吧!

    面上却哄道:“你妈把你往死里打了一顿,你爬起来就能原谅她吗?”

    田梅小声辩驳:“我没打她啊……”

    林冬至细数她的罪证:“王保根欺负她的时候,你没保护她!还为了王保根不判死刑,逼她说王保根没欺负她。”

    “你明晓得你闺女怕他,还让王保根出狱后回你们家!”

    “你敢指天发誓说,这段时日里,王保根没偷瞄过你闺女?嘴上没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田梅不敢发誓。

    这段时日里,王保根确实瞄过闺女洗澡,说过不干不净的话,但她一直以王保根不敢再犯的话哄着闺女,让闺女忍一忍。

    林冬至说:“你确实没打她,但你比打了骂了她还可恶!你不弥补点什么,就想让她回来?想什么好事儿呢?”

    田梅问:“那、那我咋弥补啊?”

    林冬至言简意赅:“别去烦她,逢年过节塞钱,让她好好读书,争取考出去就成了。”

    田梅却不放心,说啥闺女考出去了,再也不回来了咋办?

    “怎么会呢?”林冬至虚情假意的哄她,“再怎么说,她都是你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你以后不许王保根再欺负她,多给她钱,在这最后一年里,给她鼓励,给她帮助,她肯定会记得你的好!以后必将孝顺你。”

    为了让田梅放心,林冬至又说:“再说了,子女赡养父母那是义务!要办不到的话,可是要被抓起来的!她哪敢不孝顺你啊?对吧?”

    田梅被哄住了。

    尤其是吃了林冬至给她画的饼以后。

    林冬至说:“你想啊,你把闺女培养成大学生了,你儿子不也很喜欢姐姐吗?肯定会追着姐姐的步伐,也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大学生!到时候你就是两个大学生的妈!每年,两个孩子都给你花不完的钱!你还不用给一个又丑又坏还没用的男人端屎端尿,这是不是神仙日子?!”

    田梅眼睛都亮了,说:“你讲的在理!”

    见把人哄得七七八八后,林冬至就准备赶人了。

    再不赶人,有些街坊邻居指不定真把公安领上门了。

    林冬至四平八稳的坐那儿说:“那你还坐地上干啥呢?赶紧回去跟王保根离婚啊!他要是不肯离,你就打他,往死里打几顿,保管他麻溜的跟你离婚。”

    田梅犹豫道:“我、我打不过他啊!”

    女人的力气哪里比得过男人?刘桂莲是个例外。

    林冬至瞥了她一眼,说:“你傻啊?不会趁他喝了酒,昏昏沉沉的时候,把他给捆了,然后往死里揍个几顿。”

    田梅学到了,当即就跑到供销社买麻绳去了。

    撞见着急忙慌赶回来的周青云,她还给人赔了个不是。

    等田梅走远后,帮抱着小芝麻的秦图南说:“我就说你媳妇儿是个有能耐的,这不,都把事儿解决了!”

    周青云还是不放心,想回去看一眼,却见杨爱英骑车载着乔美香急匆匆的赶来了,自行车都没挺稳呢,就进院了。

    秦图南说:“这杨校长也来了,冬至丫头真有啥事儿,她肯定会出来喊人帮忙的。咱就在这儿等一会儿,要是杨校长没出来,咱就不进去了。”

    “免得你那岳母逮着你,要你把小芝麻交出去。”

    周青云应了,等在了不远处。

    而此时小院内,乔美香正红着眼睛,一个劲儿的在给林冬至道歉。

    林冬至无奈道:“我真没啥事儿,相反是你阿妈,她被打了一顿。”

    杨爱英惊奇的看着林冬至,问:“小林,你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没想到还挺能打的啊!”

    “哪儿啊!”林冬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厨房门口,低声说,“我哄我阿妈揍的。”

    杨爱英一进门就瞧见了在厨房里鬼鬼祟祟偷瞄外头的刘桂莲,当时还想着是谁呢!

    没想竟是林冬至的阿妈。

    更没想到有人上门喷骂,林冬至还得哄她阿妈,她阿妈才会出头。

    若是她有闺女,且被人辱骂了,她定然在第一时间冲出去。

    杨爱英心道:看来林冬至的阿妈,也是一本难念的经。

    想到这儿,杨爱英便打消了跟刘桂莲认识的想法。

    她转而跟乔美香说:“既然没出啥事儿,小乔你也给道了歉,那咱回去吧,别耽搁学习了。”

    乔美香犹犹豫豫的看着林冬至,似想说什么,又似有些难以启齿。

    林冬至大概能猜到她的心思,便道:“先别急着走,我正好有个事儿找她呢!”

    杨爱英看了看林冬至,又看了看乔美香,最后很知情识趣的说:“哎呀,我的自行车还没锁呢,我得出去上个锁了。”

    待杨爱英出了小院后,林冬至便拿出纸笔道:“你先前给我的那张欠条,我想请你改动一下,把一年之内还清,改成五年之内吧!”

    乔美香猛地抬头,惊诧的看着林冬至。

    刚听小师母提及欠条,她还以为小师母可怜自己有个那样的妈和继父,想把欠条作废呢!

    林冬至笑问:“这么看着我做啥?怎么?想让我同情你,把欠条作废啊?”

    乔美香连连摇头:“不不不!我没那么想。”

    否认完,她又习惯性的低着头,问:“为、为啥要改成五年啊?”

    林冬至相当认真的说:“因为我希望你在五年后堂堂正正的来换回你的欠条,而不是在一年后,拿着东拼西凑的一百块钱来换那张一百块的欠条。”

    心细如发的乔美香瞬时明白了林冬至的意思。

    这如润物细雨般的温柔让她红了眼框,掉了眼泪。

    哭了没多会儿,乔美香便擦了眼泪,拿起桌上的纸笔,开始重写欠条。

    林冬至趁此机会,说起了她阿妈田梅的事儿:“我得跟你赔个不是,我为了让你阿妈以后别再来闹,我哄她跟王保根离婚了。”

    乔美香写字的动作一顿,纸上多了个乌黑的墨点。

    她沉寂数秒,说:“你、你想、想劝我回家吗?”

    乔美香不想回家,她心里有一团火,一旦她回家,这团名为自尊的火便会熄灭。

    “不啊,”林冬至摇头道,“我建议你别搭理你阿妈,好好在学校备考。你阿妈要是弥补你,对你嘘寒问暖,你可千万别心软!谁晓得你妈今天跟王保根离婚了,明天会不会跟李保根结婚啊?你还是一直留在学校备考比较好。”

    稍顿,林冬至又交代:“对了,她要是给你钱,你可别逞强说不要啊!有钱不要王八蛋啊!”

    乔美香听懵了,干巴巴的说:“可、可拿人钱财,吃人嘴软啊!我若是收了阿妈的钱,她若让我回家,我又有什么权利拒绝呢?”

    林冬至告诉她:“于陌生人,那才是拿人钱财吃人嘴软。你阿妈不同啊,她以后指着你养老呢!你现在不收她的钱,以后花钱养她老时,岂不吃亏了?”

    这‘歪理’说服了乔美香。

    她看着与众不同的林冬至,冷不丁生出一种直觉——也许,那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林冬至能给她答案。

    想到这儿,她有些激动,有些急迫,她问:“我、我想问你,子女是不是生来就亏欠父母的啊?!”

    林冬至摇头道:“当然不是。”

    “子女和父母是平等的,没有谁亏欠谁的说法。子女年少时需要父母的抚养和陪伴,可父母年老时,不也需要子女的赡养和照顾吗?”

    乔美香觉得还不够,她艰难的用言语表达自己的疑惑:“除开王保根这件事上,阿妈她、她对我很好,我、我该怎么还掉这份好呢?”

    林冬至反问:“你难道对你阿妈不好吗?你冬天里又给过你阿妈一杯热水吗?夏天里有给她摇过扇子,在她疲惫不堪时给她捏过肩捶过腿吗?你给她带去过欢笑吗?这都是你对她的好啊!你们只是分工不同,没有高低之分。乔美香,你不欠她什么。”

    乔美香如醍醐灌顶。

    一直压在心口的,那名为惭愧的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阳光照入了阴雨绵绵多年的心,乔美香笑了。

    她飞快的写完欠条,交给林冬至后,相当郑重的说了一句:“冬至姐姐,谢谢你!”

    讲完,她便如轻快的小鸟般离去。

    刚劝走周青云的乔美香,瞧见向来沉郁的小姑娘竟露出了笑容,不由问:“小林跟你说了啥啊?你竟这么开心?”

    乔美香说:“我欠了冬至姐姐钱,她宽限了我还钱时间。很长,很长的时间,接下来一年里,我可以安心学习了。”

    杨爱英心想,绝不仅如此吧!但她没追问,好校长不应当过分探寻学生们的秘密。

    师生二人骑车远去,刘桂莲也从厨房里蹿了出来。

    她冲出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刚才那丫头欠了你一百块钱?!冬至丫头,你是傻了,还是疯了啊?不追着人赶紧还钱就算了,咋还让她把还钱时间改成五年啊!”

    “你钱多没出花,你给我啊!你爹这会儿还在医院里等着钱治腿呢!”

    林冬至收起乔美香的欠条后,故作诧异的看向刘桂莲,问:“阿妈,大队支书家不给负责吗?”

    想骗她的钱?当她傻呢?!

    大队支书家条件好得很,若真是他家小子把老林头的腿给摔折了,那必然由大队支书家负责!

    林冬至还假模假样的沉脸,说:“阿妈!他们家也太过分了吧?不行,咱们得报案!必须得让他们家对阿爹负责!”

    边说,边起身往外走。

    那架势,整一不闹个天翻地覆誓不摆休的样子。

    刘桂莲急了。

    支书家是跟他们协商好了的!医药费全赔以外,还给二十块钱的营养费。

    还有那包产到户的新政策,也会给他们家走个后门,选个良田!

    这要是闹开了,支书家不给负医药费了,也不给分良田了怎么搞啊?!

    她连忙拦住了闺女,支支吾吾道:“乡里乡亲的,报啥案啊?不至于,不至于……”

    林冬至假装没瞧出刘桂莲的心虚,恨铁不成钢道:“阿妈!你拿出欺负周青云的劲儿来啊!你不能怕事儿!你越怕,别人越欺负的!”

    “今天!我还必须得去报案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把我阿爹弄成那样,还想不负责?他们是地主恶霸吗?!”

    刘桂莲没法了,只能承认自己撒谎了。

    林冬至收了气愤,回到八仙桌旁,静静的坐在那儿掉眼泪。

    刘桂莲瞧着头皮发麻,问:“你哭啥啊?不就是骗你拿钱嘛!我跟你阿爹,把你这药罐子养这么大,少花钱了吗?你拿钱不应当吗?!”

    “你是我阿妈,医院躺着的是我阿爹,别说阿爹出事儿了,就算你二老健健康康的,我给你们钱,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林冬至先说了一串好话,哄得刘桂莲通身舒畅后,又指责道,“你要钱,你直接跟我讲啊!你做啥骗我啊?吓得我,吓得我呕——”

    林冬至假装干呕。

    没想一下子呕出血来了。

    刘桂莲慌忙给她倒水,让她漱口。

    面色苍白的林冬至摆了摆手,一脸恹恹道:“阿爹临走前给了我些钱,我被周青云接过来后,就悄悄把那钱藏起来了,吃穿用度,尤其是那老贵的药钱,全是周青云给学生补课挣来的。”

    “阿妈你今日来时,我本想着把那钱还给阿爹呢!现在被你吓得呕血,那钱没法还给阿爹了,只能砸进药里了。”

    这煮熟的鸭子要飞了,刘桂莲哪能应?

    她连道:“你反正活不长了,还吃啥药啊?别吃了,别浪费钱。”

    林冬至就猜到她要说这个,于是反问一句:“我不吃药,死了的话,谁哄着周青云把你大孙子教成大学生,教成市.委.书记啊?!”

    刘桂莲瞪圆了眼睛,问:“咋地,周青云还不乐意跟着我大孙子回家啊?!”

    不等林冬至作答,刘桂莲就忿忿道:“这个周青云,是不是冷心冷肺啊?!娃儿都跟他个把月了,他就没一丁点舍不得啊?”

    林冬至叹了口气,说:“就你大孙子那闹人的劲儿,谁养了个把月,谁都想把他赶紧甩掉。阿妈你要是不信,你跟小芝麻睡一宿试试。”

    刘桂莲不信,她又不是没带着大孙子睡过,那乖得很好不!

    “那行,我去伺候你阿爹吃喝完就回来!”

    林冬至表示:“阿妈,我跟你一起去。我去瞧瞧我阿爹,顺道去看看病。”

    边说,林冬至边给周青云留字条。

    字条上本只写了一句:隔壁屋扫一下,阿妈住。

    但想到周青云那性子,又补了一句:放心,不会让阿妈带走小芝麻的。

    留完字条,林冬至便与刘桂莲一道去医院了。

    坐三蹦子去的,花了三毛钱。

    刘桂莲心疼坏了,问:“走两步路咋地了?”

    林冬至说:“本就呕了两回血了,再走那么远的路,怕是病要加重。那我带的那些钱,恐怕就不够用了,得让阿妈你贴钱了。”

    刘桂莲立马闭嘴了。

    到医院后,林冬至先去见了老林头。

    摔断腿的老林头精神萎靡,状态不咋好。

    瞧见林冬至的第一眼就说:“芝麻呢?过几天我出院,就带芝麻回去!我看那些人还敢不敢说我老林家绝户了!”

    林冬至附和道:“阿爹说的对!咱必须把芝麻带回去,让他们看看我们老林家是不是后继有人了!”

    “还得去让马婆给芝麻看相,让全大队的人都晓得,咱家芝麻以后能当大官!”

    “得告诉她们,我们老林家子嗣虽然不丰,但一个芝麻比全大队的娃儿们都强!”

    这一通附和啊,让老林头神清气爽。

    老林头心里那口闷气散了后,语气也和善了几分。

    他问:“芝麻跟周青云养出感情没?周青云愿意跟芝麻回家,教他读书了不?”

    林冬至那之前糊弄刘桂莲的借口,糊弄老林头。糊弄完,又道:“虽说磨人吧,但再磨个三两月,我估计没人磨他,他还不习惯了。”

    老林头眉头一皱,问:“你是讲,还得把我大孙子留这儿三两月?”

    “不啊,”林冬至否认道,“阿爹你出院时,芝麻就跟着回去啊!不是说好了吗?办个满月酒,让全大队的人都瞧瞧芝麻,还让马婆给芝麻看相啥的。”

    老林头愣了一下,问:“可你刚不是说,周青云还不肯跟着芝麻回乡下吗?”

    林冬至摇头,说:“他不回去就算了呗!没周青云这个爹,小芝麻难不成还考不上大学,做不成官了吗?我们家芝麻可是天生做官命呢!”

    老林头觉得不太得劲儿。

    他为了让周青云舍不得芝麻,特意把芝麻留在这儿个把月呢!现在半途而废,那不白把芝麻留在这儿个把月?

    这个把月里,他可没少把乡下人笑绝户老!

    好多人都在暗地里说啥,老林头他闺女生孩子没撑过来,一尸两命!他们老林家绝户啦!

    他跟人讲,城里的风水养人,刚出生的娃要是在城里养个把月,以后就能做城里人时,好多人在背地里说他瞎扯淡,都是为了遮掩他已经绝户的事实!

    若不把周青云一起给带回去,他这个把月的气,岂不是白受了?!

    林冬至假装没看出来老林头的不得劲儿,她转而说起周青云凭着出题,被几所高中抢着要的事儿。

    老林头一听,更加想要周青云做他大孙子一个人的老师了!

    有周青云培养大孙子,大孙子一定能成才!

    老林头沉默了许久,说:“你刚讲,再养个三两月,芝麻再磨人,周青云也会舍不得了,对吧?”

    林冬至点头说:“对啊,咋了?”

    老林头拍板道:“那就把芝麻再留三个月!”

    “阿爹!”林冬至故作不赞同道,“小芝麻不回去,大队里的人咋晓得咱老林家没绝户啊?”

    刘桂莲也急了,说:“老头子!这娃儿总养在别个身边,以后不会跟咱亲的!今个我去抱娃儿,娃儿都不认得我了!”

    老林头瞧见闺女和婆娘都一副目光短浅的样子,愈发觉得自己的决断英明!

    他不耐烦道:“都闭嘴!你两可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被笑两句咋地了?被跟咱亲咋地了?这有小芝麻以后的大好前途重要吗?!”

    “咱大队里有多少学生娃想进县里的高中啊?可那些县里的高中都求着周青云给出题!周青云带的那几个学生,才教了个把月,就能从一百多分,变成四百多分!这么厉害的人,咱们必须得帮芝麻抓紧了!”

    “有了周青云这个亲爹的教导,咱小芝麻可不得打满分啊?!”

    林冬至故意愣了一下,然后说:“对啊!周青云教人一个月,就让人涨两三百分!小芝麻从小被周青云教的话,岂不得满分啊?!这事儿,我咋没想到呢?阿爹,你可真聪明啊!”

    老林头被夸得飘飘然,他哼了一声说:“要不我咋是你爹呢?”

    隔了一会儿后,老林头又说:“不带芝麻回去也不怕,赶明儿我跟小芝麻去照相馆里拍张照!回去时正好拿着照片,我看那些个人还敢咋扯我是绝户老!”

    林冬至一口应下。

    拍呗,有了照片,大队里的人也就不会说三道四了。

    老林头和刘桂莲也就不会急着想把小芝麻抱回去证明自己了。

    不过想到小平安,林冬至又哄老林头:“要不小平安也跟着一起照?龙凤胎呢,哪家不想要这个福气啊?阿爹你拿着照片回去,肯定有不少人想蹭你的福气。”

    虚荣的老林头说:“你讲的在理!明天把两个娃儿都带去附近的照相馆!”

    达成目的后,林冬至也不在老林头这儿久待。

    借口去看诊跑了。

    看诊后,去领药时,意外撞见了阮玉。

    阮玉有点忙,瞧见林冬至也只来得及说一句:“上回你给我捣鼓的衣裳,被我婆婆和妯娌很夸了一通,我还没来得及去谢你呢!过两天,我不忙了,专程登门拜访哈!”

    林冬至摆手道:“有啥好谢的?你给我的那些学习资料也对我很有用呢!你可千万别再给我送什么人参,党参了啊!我不要。”

    “不给你送这些,我给你送一份生意!”阮玉得意道,“我婆婆和妯娌他们很喜欢你画的衣样子,说是想登门拜访,请你也给他们画衣样子,一套衣裳给你这个数!”

    阮玉伸出了五个指头。

    林冬至问:“五十?”

    阮玉夸张道:“五百啦!要是你自个找裁缝师傅,找布料,直接他们成衣的话,他们给你五千!”

    虽然价钱高吧,但林冬至依旧不怎么感兴趣。

    她摇头道:“算了吧,我身体不太好,没那个精力倒腾。”

    说着,她扬了扬手上的药单,苦笑道:“今个儿又吐血了,看诊时,大夫让我多休息,少费精力。”

    阮玉连道:“这次不急的,你弄上一整年都成!”

    林冬至也不好直接拒绝阮玉,犹疑了一下道:“看情况吧,如果要求很多的话,我就不做了。她们又不是你,不值得我费精力。”

    谁不喜欢自己被偏爱呢?

    这话哄得阮玉心花怒放,她笑道:“那行,等那天你见着我婆婆和妯娌了,再看看要不要接手。”

    同阮玉分别后,林冬至招了个三蹦子回家了。

    一到家,就被周青云用紧张的眼神盯着。

    起初吧,林冬至以为他在担心芝麻会不会被抱走的事儿。

    林冬至笑眯眯的将她如何诓骗阿爹阿妈的过程讲了一遍,最后说:“最近两天,你跟芝麻别那么亲近,把芝麻交给我阿妈阿爹照顾,让他们感受一下小芝麻有多——”

    话还没讲完呢,周青云便打断道:“我看见院子里有两滩血迹。”

    这一瞬,林冬至便明白了,周青云在担心自己。

    林冬至本想告诉他没啥要紧事儿,只是吐了两口血罢了。

    还想说这两口血镇住了她阿妈呢!

    但瞥见八仙桌上的学习资料后,她立即扯出个勉强的笑容道:“被你发现了啊?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刚去医院看诊了,大夫说我就是忧思过重,让我以后少费脑子就成了。”

    随后,她又一脸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说:“对不住啊,我今天可能没法学习了,浑身疼得厉害。”

    边说,她边一副快倒的样子。

    周青云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林冬至闭上了眼睛,想:很好,现在该抱她回屋,让她睡觉了!

    却没想,周青云确实把她抱起来了,只不过没回屋,而是将她抱到八仙桌前,说:“你撒谎的时候,右手的小指头会蜷缩!”

    “所以别装了,赶紧背书。”

    林冬至条件反射的看向自己的小拇指。

    好家伙,还真不由自主的蜷缩了。

    她有气无力的往桌上一趴,说:“小周老师,放过我吧,我今天处理了大半天的事儿哎!我真的好累,真的好想睡觉!”

    “而且吧,我阿妈马上就要来了。她要是发现我在看书,发现咱两准备参加高考了,闹起来咋办?”

    不论什么年代,参加高考都意味着雏鸟准备飞向天空,不再受老鸟的控制了。

    一直想拿捏周青云,让他老实回乡下教小芝麻读书的刘桂莲和老林头怎可能允许周青云参加高考?

    周青云说:“你这么能诓人,必然有办法蒙混过去。”

    林冬至:“……”

    她确实有办法,不过没用着。因为刘桂莲回来时,天黑了,林冬至已然从书海中挣脱出来了。

    一回来就问:“我住哪儿啊?我大孙子呢?今天可得跟我住啊!”

    在林冬至的暗示下,周青云特别爽快的让刘桂莲带着小芝麻住隔壁屋。

    一身臭汗的刘桂莲自然遭到了小芝麻的嫌弃。

    别说跟她住一晚了,两个钟头,刘桂莲就受不住了,赶忙把娃儿给送回来了。

    林冬至还满不情愿的说:“阿妈!这可是你大孙子!你咋这点动静就扛不住了?”

    刘桂莲心虚道:“我咋扛不住了?我扛得住,我、我就是怕娃儿哭坏了嗓子!”

    林冬至撇嘴,还想说点什么呢,刘桂莲将小芝麻塞进周青云手里便跑。

    那速度,跟后头有鬼似的!

    关了门后,林冬至挠了挠小芝麻软叽叽的下巴,说:“小芝麻,干得漂亮!”

    委屈巴巴的小芝麻往林冬至怀里滚,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儿后,才逐渐停止了抽泣,慢慢沉入梦乡。

    林冬至看这倒霉孩子的惨相,说:“芝麻这么嫌弃我阿妈身上的味儿,那明天拍照,不得被我阿爹熏死啊?”

    说着,便长叹了一口气道:“后悔啊!早晓得就不提让小平安也参与进去了!这种苦,让小芝麻一人承担就好了!”

    周青云:“……”

    亏得小芝麻还不知事,不然听到这话得哭。

    ·

    次日,照相馆内。

    林冬至预想的两娃嚎叫的事儿没发生。

    她没想到,老林头如此重视这次拍照,竟瘸着腿,专门去搓了个澡,还买了身新衣裳,新鞋子。

    为了让大孙子喜欢,还高了点奶粉放在身上。

    以至于拍照时,两小奶娃儿还挺高兴的。

    这就刘桂莲酸得不行,说:“咋个我一抱,那就死劲儿的嚎,他爷抱,笑得这么高兴哦?!”

    照相师傅也是个会说话的,乐呵道:“娃儿喜欢他爷呗!”

    老林头听了一张老脸都笑出褶子了,而后特别大款的说:“给我多拍五张!”

    要不是老林头的腿隐隐作痛,他指不定还得为小芝麻花钱呢!

    送老林头坐上三蹦子后,林冬至也准备叫个三蹦子,送他们一家四口回家。

    没想周青云拦了一下,说:“等会儿回去,我们也拍一下。”

    林冬至愣了一下,问:“我、我们?”

    在这年头,一道拍照的人,要么是家人,要么是夫妻。

    她和周青云虽然算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在周青云眼里,她是仇人吧?

    周青云怎么会想到跟她这个仇人一道拍照?

    难道……是为了家庭的完整?

    林冬至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

    她也就配合着去拍照了。

    全家福,她和周青云坐在一起,她抱着小芝麻,周青云抱着小平安。

    咔嚓——

    一张正儿八经的全家福就此诞生。

    之后,又拍了几张单独跟孩子的照片。

    林冬至算了一下照片数量,觉得差不多可以了时,照相师傅冷不丁道:“你们两口子不拍两张啊?”

    “都长得这么好看,拍张照片,留个纪念嘛!”

    林冬至心道:这照相师傅为了挣钱什么话都敢讲啊!她?长得好看?

    这些天虽然养出了点肉,但依旧瘦若枯骨。

    瘦骨嶙峋的人,跟个骷髅似的,能有多好看?

    林冬至正要摆手,却听周青云说:“可以。”

    他将小芝麻和小平安放进照相馆的摇篮里后,虚搭着林冬至的肩膀,跟她一道拍了一张照片。

    她坐着,周青云站着。

    咔嚓声响起时,林冬至看见照相馆的墙上挂着一张相同姿势的照片。

    只不过别人穿的是婚纱和西服,林冬至和周青云穿的最普通不过的衬衫和靛青色长裤。

    林冬至心里生出几分奇怪的感觉。

    她和周青云怎么搞得像拍结婚照一样啊?

    作者有话说:

    更新!

    明天继续三合一,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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