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看

    关于打扫路边卫生的做法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刚开始是只有张秀芬蔡大姐和刘凤琴三家店铺在门口放个大箱子盛放垃圾，后来效果显著，街道上的其他人也都是开始模仿起来, 一时之间, 稻花镇路上的干净程度前所未有。

    许久不来镇上的苏大和苏二, 来到镇上都怀疑自己的眼睛。

    “大哥，镇上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干净了不少。” 苏二站在路边原地跺跺脚, 生怕自己将灰尘带进去，身后的背篓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晃动。

    苏大看穿弟弟的心思, 拍他脑袋一下，“怕啥，路就是让人走的，谁知道镇上又作啥妖。”

    话是这么说，苏大也站在路边跺了跺脚上的泥土。他们一路从稻米村走来，沾了一身的黄土，从前稻花镇上路边还有随处可见的小垃圾，和他们村子里的路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稻花镇更大更繁华，村子里什么也没有, 购买一切东西都需要来镇上。

    确保脚下没有泥土, 苏大和苏二才沿着路继续走。

    苏二左右两边看，四处张望：“大哥，你知道安安家里在哪儿吗？”

    反正他是不记得，只有安安结婚的时候他来过一次, 那时候七拐八拐的, 现在早就忘记了。

    苏大身为大哥, 在弟弟面前怎么可能说出自己也不知道的话呢，他点头，脚步自信朝前走，“你怎么这么笨，上次不是来过吗，才多久你就忘记了。”

    苏二嘿嘿笑两声，往上托了托背篓，跟紧大哥的脚步。

    他们俩今天来镇上买买给他相看姑娘需要用到的东西，再给小妹安安送些菜来，想到他也要相看媳妇儿，脸上又是嘿嘿的笑。

    苏二还没相看人家苏安安本来是不能嫁人的，但是出了那么一场意外，只能先匆匆忙忙让苏安安先嫁出去，农忙时候也已经过去，苏二相看对象的事情这才提上日程，苏家人争取让苏二过年前就结婚，过个欢喜团圆年。

    苏二心里一直在想自己会相看到一个什么样的姑娘，没有看路，跟在苏大身后亦步亦趋，就连人停下都没注意到。

    “哟。” 苏大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身子猛然前倾。

    他拍拍自己的心口，给自己顺顺毛，不是他底盘稳就要飞出去了。

    稳住身体，苏大站直转过身给身后不专心看路的苏二一个板栗，“看路呀，傻弟弟，你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苏大看着憨憨傻傻的弟弟，开始为他的相看之路担忧，在人家姑娘面前如果也这样可怎么办。

    苏二后退两步，揉着脑袋，嘴里十分诚实：“还能想什么，当然是在想我将要相看的姑娘什么样，大哥你那时候和大嫂见面都聊啥了。”

    苏二眼睛亮晶晶的，苏家人的眼睛都是又圆又大，看着人的时候显得格外真诚。

    突然被弟弟这么一问，苏大脸上只记得害羞了，完全忘记自己要给弟弟说他们俩走错路的事情了。

    苏大很有当哥哥的责任感，弟弟初次相看姑娘，又是个傻憨憨的性子，苏大认为自己很有必要给弟弟讲一讲注意事项，接下来苏大拉着苏二讲起了他当初相看的事情，两个人边走边说，谁都没有注意周围陌生的风景。

    等到苏大再抬起头，睁大了眼睛，愣在那里说不出话。

    苏二收获满满，就等着见完妹妹去供销社买东西呢，晃晃旁边呆愣愣的大哥，“大哥大哥，咋不走了。”

    入眼是大片楼房，没有任何卖东西的地方，也根本不是记忆中苏安安和林耀国住的地方，苏大记得他们住的地方补水筒子楼，是平房，根本不用和其他人挤在一起。现在他非但没有看到平房，还认不出来路是哪里。

    苏大懊恼地猛拍自己的额头，怎么这路让他越走越迷。

    他当时应该先找到路，一给弟弟传授起经验就把其他事儿忘记了。

    再折腾下去中午他俩也赶不回家去。

    苏大放弃先去找小妹了，他们还是先老老实实找到去供销社的路再说其他的，“别再想了，傻弟弟，是骡子是马等到过两天你就能见到了，现在就别想了，咱俩还是去想想路该往哪边走吧。”

    继续再找苏安安家里，他和苏二谁也描述不清楚那片地方叫什么名字，都没有供销社具体明显。

    连续问了三个人之后，兜兜转转，苏大和苏二终于找到了供销社。

    苏二喘着气，在马路边蹲下，仰起头看向站在那里的苏大：“大哥，早知道咱们就先来供销社了，也不用绕这么大一圈。”

    苏二这话说的十分马后炮，他们从村子里走出来，又在镇上一直绕弯路，到现在他腿隐隐发酸。

    苏大要被这个傻弟弟气笑了，性子太直了，迟早要吃亏。

    有钱难买早知道，早知道他肯定不会去走弯路的。

    他抬脚踢踢一直蹲着的苏二，“起来，买完东西咱们再去找安安，中午还得赶回家。”

    苏二伸出手，要苏大拉他起来。

    苏大闭了闭眼，拉着苏二起来的时候连连摇头。

    他非常合理的怀疑他娘在生苏二的时候把脑子拉下了，他们兄妹三人，就老二一根筋憨憨傻傻的。

    相看姑娘男方要带礼物，买点儿鸡蛋和红糖给女方家里带过去，男方再买些小东西给女方，男方相中人家姑娘了就将买的东西送给那姑娘，姑娘如果相中了就收下来，不收就代表没相中，两方不再纠缠，各自再相看人家就好，互不耽误。

    苏大这次给弟弟挑的东西和他当时选的一样，都是时下流行的手帕，让苏二挑选了一个喜欢的颜色买下来。

    两个人在供销社待的时间不长，出来后苏大在路两边张望，准备找一个人问路，苏二拉着大哥的袖子，“大哥，咱们去那边看看吧，那里围了很多人，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给安安带些过去吧，咱们也不能只拿一点儿家里的菜对不对。”

    苏大顺着苏二的视线往前看，供销社挨着小吃一条街，他偏头看向苏二的眼睛，苏二不自在的转身，他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全被大哥看穿了。

    苏大最后还是跟着苏二一起去了，难得他憨憨傻傻的弟弟聪明一次，知道搬出小妹来当借口，现在他手里还剩的有钱，买些小吃解解馋就当是奖励这个傻弟弟了。

    两个人去的正是张记包子铺，排到苏大苏二的时候，油纸包不够了，苏安安低下头去拿柜台里存放的油纸包，是以她并没有看到面前的是她亲大哥二哥。

    苏二和苏二却是一眼看出来眼前的姑娘是他们妹妹。

    “安安。” 苏二看见妹妹，声音惊喜，他们终于不用再绕弯了。

    天知道刚刚他走的多累，比他在地里上工还要累。

    苏安安油纸包都没来得及拿，直起腰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大哥二哥，你们快进来坐。”

    她看了一眼包子还剩下最后一笼，卖完马上就能坐下和两位哥哥讲话。

    苏大脸色不好，从在包子铺看到苏安安的那刻起眉宇之间就萦绕着阴郁。

    他没想到自己疼爱的妹妹竟然在包子铺当帮工，一会儿一弯腰打包，这得多累，在家里都没让小妹做过什么活，嫁人了林耀国竟然敢这样对小妹。

    苏大在桌子底下的腿忿忿踢向苏二，用眼神瞪着他。

    笑什么笑，没看见小妹在做什么吗？忘记当时林耀国说的绝对不会让安安受半点儿委屈的吗，这才过了多久就忘记了。

    苏二一脸无辜：又怎么了。

    苏大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偏头拿起桌子上的包子吃起来，脸颊两边气鼓鼓的。

    苏二同样拿起桌上的包子，和上次在家里吃到的是一模一样的味道，反应迟钝的他这才想起一个问题。

    安安怎么会在这儿？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大也已经气的不想搭理这个憨弟弟了。

    十来分钟，苏安安将剩下的包子卖完，边收拾边回头问：“大哥二哥，你们来是买什么的。”

    苏二正要咧着嘴回答，苏大拦下他，反问道：“安安，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安安动作一顿，拿着锅盖的手悬在空中，眼睛很是真诚：“大哥，我在这里上班呀。”

    与此同时，苏安安注意到大哥脸上的表情明显透露着不悦，连带着刚刚满脸笑容的二哥都压抑着，她收回锅盖，大脑飞速运转，开始仔细翻找自己的记忆，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遗忘的。

    苏大对这个妹妹很无奈，看着她迷茫的眼神一字一句顿道：“你不是应该在家吗？怎么会出现在包子铺，是不是林耀国欺负你了，哥在这儿呢，安安你别怕，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当初信誓旦旦，现在呢，你看我修理他。”

    越说苏大越气愤，拳头愤怒砸向桌子，吓得苏安安忍不住缩缩脖子。

    苏安安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她可算是想起来遗忘什么了。

    她竟然没有告诉苏家人她在工作，以后还要考大学！！！

    当时她是怕爷爷和爹娘再认为她没有忘记陈岩清，但是解释不清楚，这才打算推迟几天再说，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还让大哥二哥误会了林耀国。

    苏安安迅速挪动到两个哥哥面前，圆圆的眼睛里蕴满诚挚的歉意，“大哥二哥，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们，这是我自己找的工作，耀国对我很好，没有逼迫我做过什么事情，都是我自愿的。”

    “当真？” 苏大两只眼睛牢牢盯住苏安安的眼睛，生怕错过她脸上的分毫表情。

    苏安安唇角上扬起一抹弧度，甜蜜又温暖，这是两个哥哥对她的关心，她目光坚定点点头：“大哥二哥，真的，是我自己不想要一直在家里坐着的。”

    在苏安安再三保证之下，苏大才相信妹妹是自愿的，三个人才平心静气坐下来谈话。

    张秀芬主动去外边打扫路上的卫生，将屋里的空间腾出来给三个人，这是苏安安的两个亲哥哥，刚刚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一家人对苏安安都很好，这的确是在充满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姑娘。

    老板离开，苏大身体变换姿势，明显的放松下来，看着外边拿着扫把扫地的女老板，他压低声音问：“安安，你们老板脾气怎么样，咱们这样她会不会生气，不会我们走了之后还要惩罚你吧。”

    苏二本来不紧张的，进来他就没什么感觉，苏大话一出口，他也探出半截身子朝外边看去，万一老板真的还要惩罚小妹，他们还不如直接走，也别留下添麻烦。

    苏安安拍拍两位哥哥放在桌子上的手，笑着说：“放心吧，大哥二哥，老板对我特别好，不会说什么的，这是特意将空间给咱们留出来了。一会儿我忙完，你们和我一同回去，吃过午饭再走。”

    苏大拒绝，不过他拗不过苏安安，最终还是留下吃饭。

    他们帮着苏安安一起打扫干净张记的卫生，事情全部处理完之后，跟着苏安安回了家。

    “安安，原来你家在这里，大哥我俩打这边路过都没发现，一直跑到最外沿，跑了很远的路，最后问了三个同志才找到供销社回来。” 苏二眼睛不断观察四周，他要记下周围的树和建筑，这样下次就不会迷路了。

    落后一步的苏大暗暗叹了口气，可真是他的傻弟弟，怎么什么都朝外说，能不能在小妹面前保留一点儿当哥哥的尊严，你不要他还要呢。

    苏安安停下，抬手指向前边的几栋筒子楼，对着两个人温声道：“看见那几栋筒子楼没有，就在它们后方，倒数第二家就是我们家，门上还贴着红喜字，下次再找不到可以直接去张记包子铺找我。”

    苏二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一遍，后边的苏大无奈地闭眼。

    没眼看没眼看，半分哥哥的面子都没有了。

    在张记包子铺苏安安没有问太仔细，毕竟那还是属于她的上班时间，不可能张秀芬出去给他们单独留出来空间就是要他们一直坐在那里聊天的。

    “安安，这是娘给你们准备的菜，今天主要就是来给你们送些菜，再给你二哥买买相看需要用到的东西。” 苏大拿过旁边的背篓，将里边的东西取出来放在桌子上，红糖和手帕也都一起拿出来让苏安安看看。

    相看？

    她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事情了。

    苏安安倒满两杯茶水之后，端坐在桌子前，双眼亮晶晶，格外欢喜：“大哥，二哥要相看的是哪家的姑娘？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面呀？”

    一问接一问让苏二害羞地低下了头，苏大有些诧异，小妹如今是越来越八卦了。

    “隔壁村的姑娘，比你二哥小一岁，后天相看，女方带着人来咱家。”

    前边苏安安听着没什么问题，不过相看人家不是要男方去女方家中吗？

    苏大看出来苏安安的疑惑，没等人开口又接着解释：“媒人说让女方先看看咱家条件，不用咱们去女方家里，直接就在咱家，中午再吃一顿饭，事情也就差不多能成了。”

    “大哥，那一会儿你们回去的时候将自行车骑回去。” 苏安安说着又偏头看苏二，“二哥，后天干脆你看来镇上呗，你骑车带着人姑娘来镇上转转，中午就在我家吃饭，也让我见一见。”

    苏二挠挠头，犹豫地看向小妹和大哥，“那人姑娘能同意吗？”

    苏安安：“试一试嘛，二哥，说不定人家姑娘也想要出来转一转。”

    苏大也认为可行，按照弟弟那憨憨的性子，领着人在村子里转说不定会拽着人冒着大太阳看人在地里上工，还不如来镇上，有自行车人姑娘也不用受累，还有小妹在一旁看着，总归这次相看不能太差。

    说定之后，苏大苏二去厨房做饭，林耀国回来饭已经做好。

    苏家人没有什么家里饭就是女人做的观念，只是大部分时间家里的饭菜都是女人在做，苏家的男人也都会做饭。

    苏安安从小是在蜜罐里长大，苏母从来没有让人做过饭。

    林耀国到家在听到苏二哥要相看姑娘的时候，也提出了要让两个人将自行车骑回去的事情。

    临走的时候，苏安安又让两个位哥哥拿了些东西回去，装了满满一背篓才让他们离开。

    到了苏二哥相看姑娘这天，苏安安将家中里里外外又重新收拾了一遍，哪怕是不需要看她这个外嫁女住在哪里，也要收拾的干干净净。

    “安安，一会儿你二哥来了你就下班吧，相看的大事重要。” 张秀芬在苏安安转身的时候插空说话。

    她对苏安安二哥的印象还挺好的，笑起来质朴纯真，比较少见。

    苏安安侧着身子方便和张秀芬讲话，她道：“不用，秀芬姐，他俩来我就是给他们买几个包子让带着尝尝，我二哥相看姑娘我也不好在场，等到我下班再去找他们。”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这班上的不知道让人有多羡慕，时间不长，工资在这个年代算是高的了，最关键的是遇到的老板人这么好，这样的工作最是让人羡慕又满意。

    苏二带着人来的早，苏安安正是忙不开手的时候。

    人流量的规律难以捉摸，有时候饭点也不会多，有时候就那么几分钟，一个接一个的来，后边排长龙一条队。

    张秀芬将包子放进蒸笼之后，她也擦干净手到前边来帮忙，不然苏安安一个人忙不过来。

    张秀芬擦手刚抬起头就看到了人群外苏安安的二哥。

    苏二哥长得高，张秀芬前边排队的人矮，是以她能透过人群看到远处的苏二哥，也隐约能从缝隙中看到他旁边站着的姑娘，个子不高，梳着两条辫子。

    “安安，你抬起头，看看你二哥来了，你拿几个包子送过去，这边暂时有我。” 张秀芬接过苏安安手中打包好的油纸包递给前边排队人的手中。

    “诶，好，谢谢秀芬姐。”

    苏安安快速拾了几个包子打包好，越过人群跑了出去。

    “二哥，你们饿了先吃着垫垫，中午可别逛的时间太久忘记到我家吃饭了。” 苏安安笑意从眼里溢出来。

    她大大方方地和旁边站着的女同志对视一眼。

    女同志到她二哥肩膀那里，两条长长地辫子垂在前边，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人看起来和二哥能在一起的希望很大。

    “你一直在这里卖包子吗？” 女同志挑眉看向张记包子铺，她早就从媒人口中知道苏二的妹妹嫁到镇上，长得漂亮，一看就是享福的命。

    漂亮是漂亮，享福可就不一定了，她以为享受多大的福气呢，还不是在这里卖包子，张记包子铺再火又如何，还不只是一个帮工。

    苏安安脸上的笑意骤然卡住，点点头。

    如果她刚刚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女同志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屑，哪怕只是存在了一瞬间，也被她捕捉到了。

    女同志没再多话，转头看向远处。

    苏安安站在原地，望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良久，她摇摇头才又回到张记。

    听到二哥到来，苏安安出来的步子轻快，现在回去她却觉得脚下有千斤重。越想越觉得那个眼神让人不舒服，脑海中还不断响起昨天大哥说的话。

    他说女方要来他们家中相看，明显就是有些看不上她在这里工作。

    苏安安的脸上写满心事重重，还在营业期间，人多嘈杂，张秀芬不好多问，等到包子卖完歇业的时候，张秀芬才开口问：“安安，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从你回来脸色就没好过。”

    苏安安平日里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的脸蛋现在却是乌云密布，差别太过明显，张秀芬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抹布在苏安安手中都被拧成麻花状了，到底没忍住还是开了口。

    这可别给她家二哥相看一个眼高于顶的姑娘，就二哥那性子，真不适合那样的姑娘。

    另一边，女同志叫何英，苏二和她正推着车压镇上的土路。

    何英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果然很好吃，她咽下口中的包子，停在那里问道：“你小妹不是嫁到了镇上吗，怎么还在包子铺干活。”

    提起自家小妹，苏二的话滔滔不绝，“安安她不想在家里闲着，没事儿干，在镇上也不像在村里有人陪她玩儿，最后就来找了份工作，那里生意好，张记老板也好，我小妹在那里工作也开心。”

    什么都不上他家安安快乐重要。

    何英算是听明白了，本来苏安安是在家享清福的，是自己作着嫌无聊。

    心里给苏安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干脆她俩换一换，她不知道有多想去歇着，成天在家里要帮这个忙那个，一点儿休息时间都没有，白瞎了皮肤那么白又那么好看。

    “苏安安在那里当帮工，你们是不是经常去那里拿包子吃。” 何英试探性问道，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知道是不是能够经常去那里白拿包子。

    今天苏安安来送包子的时候她都看到了，苏二两个人谁都没有提起钱。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苏安安这工作也不是一无是处，还算有些用的。

    苏二大大咧咧：“没有啊。”

    这下轮到何英愣在旁边了，什么叫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你妹妹那么辛苦给人家帮忙，身为家属，去吃个包子还不行。” 何英猛然拔高的音量让苏二吓了一跳。

    苏二感觉应该让他大哥来看看，总说他傻，何英才是最傻的那个。

    他毫不客气的回怼：“这有啥不行的，包子铺开着门还能不让你进了，你要吃就去买啊，谁还能拦着你不成。”

    苏二觉得何英不仅傻，还很奇怪，总是打探他家里人的生活，是他们俩相看，又不是他家里人相看，不问他总是问其他人，现在见到他妹妹之后，又不断问他小妹，他很反感。

    苏二摸着放在右边口袋中的手帕，他不想递出去了，有些念头一旦出现就再收不回去了。

    何英一番问话下来，对苏家有了更细致的了解，选中苏二当相看对象，她也是有一番考量的。

    苏家在稻米村也是也是家境殷实，尤其是苏安安生活在镇上，不用在村子里上工干活，这一点就让她很相中。苏安安的男人在镇上工作，那她嫁过来之后，完全可以让苏二找到自己的妹夫，让人介绍一个工作，到时候她也可以住在镇上。

    不过等她住在镇上以后，是不会像苏安安那么傻的，明明可以坐在家里吃吃喝喝享享清福的，偏偏自己不安分，非要折腾去包子铺当帮工，又脏又累的，她就不会那样。

    而且苏二的性格她好拿捏，换个人真不一定能拿捏得住，她要找就找那种完全能听她话的男人，不是这样的她不要。

    苏家还有自行车，条件也好，苏家人长得也好，将来她孩子相貌绝对不会差。父母都是由老大家的赡养，将来他们分家后也不用和公婆住在一起，苏二去了镇上工作以后工资高，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

    两个人还没怎么着呢，何英已经将苏二以后工资怎么安排想好了。

    等到两个人绕着稻花镇转了一圈，转到中午要吃午饭的时间，何英还是没有收到来自苏二送出来的小礼物。

    她半点儿都不着急，身上笼罩着一股迷之自信，坚信能把苏二拿下。

    苏安安再见到二哥与何英走在一起，两个人身边的氛围没有先前那么和谐，她二哥脸上原先羞涩笑意已经没有，只剩下了礼貌。

    苏安安提在心中的那口气缓缓松了，看样子二哥没相中。

    何英明显就不适合她二哥，两个人真要在一起了，以后怕是二哥被压制的死死的。